為什麼來這兒?她是難以啟齒的。
哪有人這樣,在別人心灰意冷的時候才回頭說要不要在一起,這會令他更氣吧。她想。
她喜歡兩個人,但一直做不到理直氣壯,做不到像個孩子一樣,驕縱得沒有一點羞恥心就能直接無畏對他們說:你,你,我都要。
他現在也不會想聽什麼“你還願意三人嗎”這種話。怕惹他厭煩,她就看著程錦,沉默著,任他掐自己。
過了一會兒,冬旭:“你想要什麼,我會認真想的……”
程錦一下收回手:“回去吧。”
冬旭:“我明天再來看你。”
程錦:“不用來看我。”
冬旭慢慢地:“真的嗎?”
他久久不說話,閉上雙眼,仿佛睡了。
確認他病情恢復得很好,冬旭想他更需要休息,終於回家。
路上寒風刮起,她拉了拉衣袖。
她不經想自己真的表現得只有愧疚嗎?
她不僅僅是愧疚,但如何證明自己不只是愧疚……她望了望灰暗的天,心情與老天差不多。
……………………
這些天,陸泊都住她家,見她回來,他沒問什麼。到了床上,他抱住她,才悶聲問她怎麼樣。
冬旭頓了下:“……我忘了跟他說操你媽。”
陸泊一下笑了,聽得心腸癢。她這樣的人說髒話,別有一番滋味,更抱緊她。
笑著笑著,他又覺得難受,將她貼緊自己,聲狠狠的。
“現在在我這兒了,別想他,不然操死你。”
這晚上,她什麼姿勢都配合他,喘氣連連。枕頭都快抓爛了,差點摔下床,床單濕亂得狼藉。
第一次結束,陸泊赤身擁著她,說他清楚了。
女人是何雨澤他媽,兩人相依為命,她患有間歇性精神分裂症,有時清醒,有時極端發瘋到不能控制,總懷疑有人要害她,所以手里經常帶刀。
何雨澤上班忙,有時管得了,有時管不到。那天何雨澤被辭,她知道後對他生恨,趁何雨澤消沉鎖在房里的時候一路跟過來,衝動傷人。
“刑事責任可能不用負。”陸泊說,“何雨澤找我求情,說他會離開這兒,我倒算了,小傷,就不知道他了。”
冬旭不經想起撞見她那天,想起何雨澤說的話,隱隱覺得還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
第二次進入時,他突然咬著她肩頭:“這幾天,我要出差。”
她愣愣地,抱著他,承受他激烈的刺動。
“……是真的出差嗎?”
陸泊:“嗯,賺錢。”
冬旭:“你現在缺錢嗎?”
陸泊:“誰有錢,以後家里我跟他誰說了算。”
三個人的家。冬旭一時還是覺得與常年教育灌輸下的一夫一妻制違和。很快,她就被他速頂得模模糊糊,再沒有精力想東想西了。
……………………
事後,她從包里拿出一條男士項鏈。
是他一眼就會看中的風格,樣式簡約精致,深得他心。他看著她,想這個人得挑多久,做多少功課,才能這麼中他胃口。
冬旭:“暫時給你買不起手表,但有天一定會的。”
陸泊頓時壓不住嘴角:“這花了你多少?”
冬旭:“這個月准備吃稀飯。”
他當然高興,不是因為錢多少,而是她願意為了他能從她僅有的資源里舍得多少,想了他多少。
她給他戴上:“你喜歡嗎?”
回應她的是第四次勃起。更久更猛了。
臨睡前,冬旭忽然問他:“如果我惹你生氣,你怎樣才會消氣?”
陸泊含糊道:“你在我面前可憐一下,我就不行了。”
“可憐……”她若有所思。
半晌後,她又問:“你出差回來,晚上我可以騎你身上嗎?”
陸泊一下清醒:“干嘛?”
“回來你肯定累了,我想讓你舒服。”
陸泊呆了下,眼睛發亮,喉結滾動:“可以……穿制服嗎?”
“制服?”冬旭轉轉眼睛,“哦,好啊,原來你喜歡這樣。”
他撲過來,雙手雙腳緊緊夾住她。
制服,兔子耳朵、兔子尾巴,女仆裝……騎他身上。
要死,他現在又要硬了,他期待爆棚。
他連續啄吻她的肩脖,激動難耐…
冬旭撓撓脖子。
原來他喜歡按摩要穿制服,癖好挺特殊。那她明天就去網上看看盲人按摩的工作服多少錢一套。
……………………
第二天早起,陸泊離開,冬旭去看望程錦。
醫院每天有營養更足的特制餐飯,她就沒帶飯去。
連續好幾天,他默默無聲。
她想照顧他,但私人護士比她更專業周到。
她想與他交談,但他總沉浸看書,她問了一句,他不吭聲,便不好意思再打擾,只能坐在一旁,靜靜看他。
他鐵了心要不理她到什麼時候。
冬旭每晚走出病房,都會回頭,久久站著。
7號早晨,國慶節最後一天,下雨了,痛快的滂沱大雨,又細又密,冬季露出冰冷的獠牙。
起身前,她看了看雨傘,又看了看雨。
一分鍾後,她將雨傘放回傘架,深呼一口氣,走出了門。
淋雨之後,身上全濕了。冬旭抖著身體沒進病房,先去衛生間對著鏡子看。
這樣夠可憐嗎?她想。
她弄弄頭發,更凌亂了,落湯雞一個。
……………………
程錦正在看書,一本商業史。他聽到她進來了,但沒抬頭,直到她站在床邊,他眼角瞟到她滴水的衣袖,才瞬間將目光全給她。
他順著衣袖往上看,看到一個濕漉漉的她。
她眼神可憐透了,像被誰丟了一樣,發絲濕貼在嘴邊,嘴唇冷得微顫。
“忘帶傘了。”
程錦動了動食指,沒說話。
拙劣借口,還這麼傷害自己的身體。他深呼吸著,壓抑著,看她的眼神一層一層地沉下來。
冬旭見他沒動靜,手猶豫地伸到他手上,慢慢,雙指輕輕圈住他小拇指,小小搖著。
搖了不到一下,程錦按下護士鈴,要護士麻煩帶她換身衣服。
以前再生氣,他還是會心疼地握她雙手,會哄她,會給她柔聲細語的呵護。
這次冬旭覺得她是真的把他氣壞了。
她麻木地被護士帶走,看他只是默默低頭看書。她收回眼,一路走得心事重重。
換好後,冬旭一身病服回到病房,她靜默了,再也沒有了裝可憐的心思。她垂著頭,喪著,什麼也不做了。
天氣冷冷地搜走她的體溫。
“啊切。”她經不住打了個噴嚏。
……………………
“過來。”
突然地,他扔了書,聲音低低冷冷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