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最後基於一些考慮,小少女最終還是從長公主府邸中搬了出去,被皇帝安置在另一處離他皇宮更近的一處隱蔽的宅子里。
還著大總管安排了可靠的人負責小舞姬的日常起居。他一個皇帝總是來自己皇妹的府上睡女人,這傳出去也確實頗不像話。
如今的他已經不需要顧忌什麼人,小舞姬被他安排在外面,也是叫小舞姬能自己早些想開跟他進宮。他如今正得趣,也樂意陪她由得她。
第二日,宮中珍貴的綾羅綢緞便悄悄被人送到了外面的這處精致的小宅子里。
不在臨安長公主府上居住,喬阮也無所謂,寄人籬下哪有自己一個人住,能當家作主的好。
她也想在父親回來的最後幾個月里,能一步步加深自己的地位,至少希望皇帝姑父他到時候不要因為自己欺騙他的緣故而生自己的氣。
……………………
對有權有勢的高位妃嬪來說,總是不缺乏消息來源的渠道,也有很多小太監因為錢做起了一個消息幾方買主的生意。
譬如,昨個兒晚上,聖人在皇後宮里用膳的時候,因與皇後一言不合,二人竟然吵了起來,皇後自詡高門貴女,十分講究規矩。
在聖人面前為體現自己的賢良淑德竟然是寸步不讓,最後弄得夫妻二人不歡而散。
第二天早上,這消息便傳的滿宮都是,幾個高位妃嬪來給皇後請安的時候便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諷刺皇後不得聖心。
其中跳腳跳的尤其歡快的是賢妃趙氏。
趙氏其人,在後宮里,是出了名的白蓮花,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她是先皇後趙氏一母同胞的親妹妹,比先皇後小四歲,先皇後又與聖人同歲。
“昨個兒本來是初一,臣妾前天晚上突然做了一個夢,不知怎的夢見了姐姐生前擅長的銀耳百合蓮子粥。臣妾醒過來,越來越思念姐姐,便親手做了這一碗銀耳百合蓮子粥。正在御花園後面的亭子里坐著思念姐姐,碰見聖人從太極宮的方向走過來,想起姐姐曾經說起聖人最喜歡的便是她做的那一碗銀耳百合蓮子粥,本宮便將這一碗小粥呈給了聖人。”賢妃這里提到的姐姐指的是皇帝原配,她一母同胞卻早逝的親姐姐。
宮中盛傳皇帝昨日拂袖而去的時候,對皇後准備的菜肴是一筷子也沒動。
賢妃特意說出來,就是故意從兩個方面來膈應皇後,特意點出來昨日聖人與皇後的不歡而散的真正原因是因為聖人喝了先皇後愛喝的銀耳百合蓮子粥,想起了先皇後。
暗指皇後在聖人心里的地位不如先皇後,不如一個先頭一個沒正經做過皇後的死人。
喬皇後耷拉著眼睛,她年紀才三十四歲,比惠妃還小兩歲,不知是因為什麼原因,或許是因為她生育了兩個孩子,也或許是因為她思慮過多,亦或者二者皆有之,導致她才三十來歲的年紀,眼角就有往下耷拉的弧度,鼻子兩側也有較深的法令紋,身穿深色的宮服,看上去端莊又嚴肅。
賢妃瞥了一眼皇後的模樣,心里想起自己那個早逝的姐姐,雖然她也暗自慶幸那個從小就不親近的姐姐死的早,她才有機會進宮,成為聖人的女人,還能生下他的孩子。
但她也從來不懈於利用那個死去的姐姐,用來打擊惡心現在的皇後。若非自己家世不足,喬靜姝又憑什麼能成為皇後!
賢妃故意給皇後找難堪,自然有人附和,喬皇後一派的人自然也會有人出面反駁解圍。
一番糾扯過後,以惠妃的一句話為這場鬧劇做了終結:“先皇後之風姿端莊確實讓人懷念,不過你們趙氏除先皇後之外人的家風也確實令人不敢恭維。”
惠妃第一討厭的是喬皇後,討厭她奪了自己的位置,還整天假惺惺的裝賢惠,給聖人送女人。
但她第一厭惡的卻是賢妃,這個整天打著懷念自己姐姐名義而行勾引齷齪之事的賢妃。
此人在她們這些妃嬪面前又張揚又做作,後來被敲打了稍微收斂了一點,只是時日不久,她又固態萌發,但在聖人面前又裝的一副賢惠體貼的模樣,每次都惡心的她連隔夜飯都要吐出來。
三十多歲的女人,孩子都十幾歲了,還整天裝著一副小姑娘的模樣也不知道給誰看。
賢妃進宮之事不干淨,她起先是借著照顧先皇後生下孩子的名義進宮來的,當時聖人也沒有意圖要在趙氏一門中再娶一女,後面賢妃趁此機會處處找機會偶遇聖上,又有她爹娘幫忙向聖上祈求,請求讓這個女兒進來照顧大女兒留下的孩子。
慢慢她就被封了位份,爬上了聖人的床,借著懷念姐姐和照顧侄女兒的名義,還生下了五皇子亓豫風。
惠妃雖然惡心她,卻也並不將她放在眼里,此女手段惡心並不高明,家世地位也遠不能與她相比,她進宮來的目的就是照顧先皇後生下的女兒,可惜這個“自作聰明的女人”將好好的一個嫡公主養的蠢笨如豬。
“你……”賢妃被惠妃氣的一屁股坐下,她自己也深知她進宮的手段多為人詬病,聖人也沒外面傳揚那樣對自己姐姐情根深種。
她的姐姐與喬皇後端莊的如出一轍,皇帝對皇後不喜,又怎麼會喜歡與喬皇後如出一轍的自己姐姐?
“今日就到這里吧!”皇後昨天跟皇帝說起上次他去臨安長公主府的事情,她勸誡他少做為人詬病的事情,她當時心里雖然不甘,但這麼多年她也習慣了,准備一名適宜生育的養女只等膳後便獻給皇帝。
皇帝聽她一說,罵她“朕的好皇後果真是賢惠的過了頭!”隨後便拂袖而去。
“娘娘,小順子說他發現奎總管昨夜根本不在宮中!”喬皇後身邊的大宮女蘭芝匆匆從外面跑進來,附在頭戴鳳簪的宮裝女人耳邊說。
“不在宮中?”喬皇後皺眉,額頭上熟練的印出一道深深的紋路。
“小順子他昨夜偶然發現後,今天便留了神兒,發現從太極宮里悄悄往外頭抬了幾箱東西,還聽到了珠玉撞擊敲打的聲音!”
喬皇後想了一會兒,沒想起來,隗忠賢是皇帝身邊的人,皇帝干什麼,他一般都跟在屁股後頭伺候。
出去做什麼?
蘭芝走上前,又說:“會不會是臨安長公主府上那個小舞姬,那次聖人也賞賜的不少呢!”
喬皇後斂眉沉思,聖人好養生後雖然少進後宮,但一兩個月怎麼也得翻一兩次牌子,上個月聖人一次沒來,但十五就傳出來他在臨安長公主府上幸了一個舞姬,昨天初一好不容易來了,連板凳都還沒坐熱,就又離開,還帶著隗忠賢悄悄出了宮。
莫不是真在外頭養了個小女人?喬皇後她根本沒把那小舞姬放在眼里,所以一開始她也沒往這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