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妻子還有李諾一起被紀委的人送往了醫院。
我因為主動甩開紀委的人影響了抓捕,成了被懷疑的對象,單獨安排在一個病房里訊問。
雖然我解釋是因為他們內部有內鬼的關系,但在事情沒查清楚之前,我被單獨看管治療了。
因為還有一個冷面男沒有落網的關系,妻子和李諾那邊也被紀委的人安排在一個病房里保護了起來。
我不能去探視她們,但第二天李諾來探視我的時候,我才知道她們並沒有被限制自由。
李諾除了手上的皮外傷,臉部青紫也不算嚴重,只是還有些輕微的腦震蕩。
我則慘多了,臉上身上不僅有淤青,昨天晚上幾處都腫了起來。
兩根肋骨更是骨折打上了繃帶,當時情況緊急不覺得,神經放松下來之後,連呼吸都是痛的,醫生說最起碼得一個月的時間休養。
而妻子的情況最不明朗,沒受什麼皮外傷卻精神恍惚,精神可能受到了創傷需要心理干預。
我本想去看望妻子卻被紀委的人以嫌疑沒洗清為由拒絕了。
我只能拜托李諾多關照開導一下妻子,李諾卻調侃說她想管也沒機會,從昨天入院以後,羅老頭就沒離開過,連睡覺也是在病房外的走廊里。
我心中警惕,覺得羅老頭就是在見縫插針的在妻子面前刷存在感。
可妻子現在的確需要人來照顧,我們的事情不能告訴家里人,我又有傷在身,而且也見不到妻子,總得有個人在她身邊。
還好李諾跟妻子是在一個病房,我只能拜托她幫我多留意一下。
李諾應了下來,告訴我其實也不必太擔心羅老頭,妻子現在的狀態根本就是一言不發,不與人溝通,連飯都很少吃。
對一切知道了十之八九的她自然知道妻子為什麼會這樣,她猶豫了一下問我打算怎麼處理跟妻子間的關系。
這種事情她本不該問,但我也沒有責怪,因為心煩意亂的我也想找人傾訴。
可我沉默許久,只是搖頭嘆息的回了句不知道,還是什麼都沒說。
該怎麼處理現在的局面,我仍然沒有做好准備。
只是到了第三天,妻子忽然提出要出院,消沉了兩天之後,事業心促使她不能放下剛起步的事業不管,竟然振奮起了精神想回去工作。
這本來是件好事,可醫生對於她這突然的振奮不能理解,建議她再留下來觀察兩天。
於是紀委那邊讓我去勸勸,雖然已經查到了冷面男的行蹤,確認他登上了出國的飛機,可在沒確認他在對岸的行蹤以前,還不能保證這是不是他的障眼法。
出於安全考慮,紀委那邊也希望妻子能緩兩天再出院。
在病房單獨見到了妻子,她的確憔悴了不少。
上一次我看到她穿病號服的樣子還是生女兒的時候,看著她淒美的病態模樣,我心中柔軟。
把現在的情況說了一遍,希望她能以身體為重。
她的生意我知道,短時間脫手根本不會影響基本運行,後面把賬目比對一下就行了,除了耽誤發展進程,並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你想跟我說的就是這些嗎?”
妻子並不關心我說的身體或是生意問題,開門見山的就問出這麼一句。
我心里“咯噔”一下,雖然有所准備,但還是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不把我們的問題留到回家以後再解決。
“你知道我為什麼堅持要回去,你還跟他們一樣來勸我是什麼意思,你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妻子表情激動,開始我還不確定,但現在可以確定她是為了能夠見到我才鬧著要出院的。
我看著她神色痛苦的樣子,一貫自傲的她這幾天一定經歷了很大的心理煎熬。
“你想讓我問什麼?”
對於發生過的一切,我基本都目睹了,的確沒有什麼想問的。
可這話聽在妻子耳中卻像是故意冷嘲熱諷一樣,她看了我半晌,表情變幻不定。
我的表情並不像是在嘲諷她,反倒像是在逃避,在她看來我是在不知所措,無法接受已經發生的事實,那就更談不上決斷了。
可她又覺得有些不對,從她與羅老頭發生關系過去到現在已有月余。
這中間我更是經歷了多番波折,從再次入獄到保釋,這種不斷起伏的經歷再多的茫然無措也都應該有結果了才對。
可我還是一副猶疑不定的態度,她嘆了口氣又想到另一層道,
“你要是為了這次的事情覺得虧欠了我,有些想說的話不能說了。那大可不必,是我自己沒聽你的勸告才中了倪元的圈套,你沒必要覺得自責。”妻子認為我是因為她舍身來救我的事而抹不開面子了,還在引導我主動質問她。
可她越是這樣我越是不想聊這個話題。
“你到底要我說什麼?難道非得讓我們在這里吵架你才覺得有意思嗎?”我為她非得現在挑起爭端的態度而生氣,有什麼話不能回家以後,等我們都冷靜下來之後再說呢?
“對!我出軌了,江睿,出軌了!為什麼你到現在都不肯罵我一句,你到底在隱忍什麼,還有什麼能比你的妻子對你不貞了更重要嗎?”我的脾氣也讓妻子難以壓抑胸中的沉重負擔,對我大聲質問了出來。
我看著她雙眸中溢出的眼淚,眼眶也紅了起來,急道,“當然沒有,可是那天我全部都目睹了,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中了王三全的圈套,連我自己也是被他控制了才沒有及時的去救你。是我沒能在你危難的時候幫上你,我又有什麼理由去苛責你,你干嘛要把一切都扛下來,認為這都是你自己的錯?”
妻子瞳孔一縮,不知道是為我的過分體貼吃驚,還是因為我對當時事情的前因後果過分了解。
“可……,你既然什麼都知道了,為什麼一句都沒提過?”妻子認為這個理由並不能撇清她的責任。
因為中了催情藥的是羅老頭,而她是被動失足的。
她本來有足夠的機會和理由拒絕羅老頭,可最後還是讓一切都發生了,甚至在欲望迭起之時縱容了羅老頭的不斷索求。
“你要我提什麼?我知道你是要面子的人,我如果不想跟你離婚,最好的辦法就是什麼都不要說。只要你還是原來的那個你,跟羅老頭劃清界限,我為什麼不能退一步。開始我的確挺氣的,也有想過找你攤牌,可是後來我一入獄什麼都想明白了,我不能失去你。而且你後來做得不是挺好的嗎,主動把羅老頭從家里分出去了。”
我坦誠道。說實話,我能忍下這口氣,忽然的再次入獄很大程度的再次改變了我。換作我原來的性格,怎麼也不可能做到只字不提。
“可是……”
妻子想說什麼,欲言又止。
我猜她是想說她對羅老頭還是沒放下,依然背著我回鄉去幫他處理了征地的事情,甚至在鄉下兩人的關系又變得曖昧不清。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妻子的眼神終於不再那麼激動。
眉頭松動的低下了頭,還是沒自曝的說出與羅老頭在鄉下發生的事情。
還好她依然在乎自己的尊嚴,沒有破罐子破摔。
我點了點頭道,
“在監獄里那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我跟你都是事業型的人,如果我們都只重視自己的面子,而不在乎另一半的感受,我們就算過了這次,也走不完余生。總得有個人做出改變。那次車禍我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你都沒有放棄我,甚至為我辭了工作,我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失去你才是我最大的損失,不是嗎?”妻子看了看我,抹掉了眼角的淚水,像是為我的話所感動了。
看來我想了許久整理出來的,用來勸服她不要衝動提出跟我離婚的話,還是有些用處的。
妻子沉默良久,就在我認為她差不多要放棄的時候,她依然還是沒有走出自己的執念道,
“就算那次你想通了,可是這次呢,你也打算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嗎?”妻子說著,已經不敢看我了。
這次倪元對她毫無底线的羞辱,不光打破了她的尊嚴,也同樣讓我顏面無存。
而且這根本不是意外,倪元就是衝著我來的。
“……,你自己不都說了嗎?你是為了我才被倪元威脅的,這次應該是我欠你的。”
我吞著苦水無奈道。我們應該恨的是倪元,不應該是我受損的尊嚴和她被摧殘的精神兩難全的互相折磨,我們應該互相舔舐傷口才對。
“可是你真的能接受你的妻子兩次當著你的面被別的男人玩弄嗎?就算自欺欺人,也撫不平你受到的羞辱了。”
妻子看著窗外悠悠道,
“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應該知道有些事情發生了就無可挽回了,不是原諒就可以撫平傷口的。就算能逃避這一時,等我們有新的矛盾時,傷疤也會被再次撕開。那又何必要一直忍受著,直到傷口潰爛的那一天再來追悔呢?”
“……”
妻子的情緒還是向著低谷滑了下去,我一時竟找不到話再來勸她。
如果我真的不顧一切的保證可以當作一切都沒發生過,妻子會相信嗎?
而且她會不會覺得這是我的軟弱,看不起我?
最大的問題是,我根本不可能做到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傷口真的很痛,到現在我一想到她在倪元面前的淫賤模樣,甚至會犯惡心。
我的猶豫讓妻子也感受到了我的痛苦,她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口道,“我們離婚吧,江睿。”
“!!!”
即便做好了她會說這種話的心理准備,我依然如被雷擊的晃了晃身子。呼吸也跟著急促了起來,肋骨隱隱作痛。
“是我對不起你,家里現有的這些財產我都可以留給你,我只要甜甜。這個你不用跟我爭,我問過了,孩子不到兩歲你是要不到撫養權的。我會好好帶她,你趁著年輕可以再找一個,那個李諾就很……”
“你給老子閉嘴!”
妻子這樣仿佛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的態度,徹底點燃了我的憤怒。
“離不離婚是我說了算,現在是你欠我的,我沒有說離婚那就不許離。你總是這個樣子,明明是你自己錯了還一副受不了委屈的模樣,你這樣做你自己是難受,但對我又何嘗不是一種傷害!你覺得離婚是在保全我的尊嚴,但在我看來,你只是在顧及你自己的尊嚴罷了。你不想背負自責,背負道德的負罪感,就想逃避保全你的面子,這對我難道就不是二次傷害嗎?你考慮過我的想法嗎?”妻子杏目圓睜的看著我,她以為只會無奈接受,完全沒料到我會這麼激動。
“就你這種不成熟的決定還想要走甜甜,如果你敢這麼做,以後我就敢告訴她,你媽媽是多麼不負責任的一個人。在她的眼中只有她的面子最重要,從不在乎別人是怎麼想,也不會問別人的意見,如果你不想有一天被她這種只知道自愛的自尊心傷害,那就永遠不要試圖去愛她,因為她只會從自己的角度出發做決定,不會在乎你的意見!”
“你!”
我拿女兒出來說事兒,一下子把妻子低落的情緒給拉了起來。她氣憤道,“你怎麼可以拿女兒出來說事?”
“怎麼不可以,你都把她當成財產安排了還在乎她的感受?但凡你考慮過別人,也不會在我這副樣子的時候,在這里給我說出要離婚的話。你想的難道不就是你自己難受不難受嗎?”
我話里的邏輯終於讓她認識到了自己的衝動。
“……,是我衝動了,不該在你還受著傷的時候提離婚。但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這件事難道拖下去你心里就會好受嗎?”
“我就是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才不想在這里跟你討論離婚的事。我想我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靜,你這樣倉促的提出來對我們的感情難道是負責任的嗎?”
我知道不能把一切都放下的我根本不可能說服妻子不要離婚,所以我只能把這件事情先擱置下去,只有等妻子充分冷靜之後,我不算妥當的說辭才有可能喚醒她心中的感情,給我們的婚姻一個妥善的結局。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不情願中被她的情緒綁架著倉促答應離婚。
“……”
妻子一陣沉默過後,否認不了我話中的道理,只能點頭同意道,“我知道了。你說得對,現在不是說這個時候,等你出院以後咱們再來說這件事。只是希望你的心情不要影響你的恢復才好。”我知道這也只是權宜之計,妻子根本就沒有放棄離婚的想法。
我只能試探著回了一句道,
“難道咱們現在離婚了我心情就能好嗎?我自問心里還是愛你的,方妮。難道你考慮離婚是對我已經沒有感情了嗎?”
“怎麼會,如果我不愛你了,干嘛還會這麼難受。你難道覺得我是故意跟自己過不去嗎?”
妻子的話讓我松了口氣道,
“那不就行了。你知道你這樣貿然提離婚對我是多大的刺激嗎?以後如果我不說離婚,我也不許你再提離婚的話。”
我想借機堵住妻子的嘴,可蠻橫的要求讓妻子一下回過味兒來道,“一碼歸一碼,你不能因為我說話的時機不對,就剝奪我以後說話的權利吧?”
妻子看著我撇過臉去,耍賴不肯聽的樣子。
激動的心情一掃,終於恢復平靜一嘆道,“唉!你到底怎麼想的,難道你真的能夠忍受這樣的我嗎?”
“……”
我沉默了一會兒道,
“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時間會證明一切。一切等我們都出院了以後再說,行嗎?”
妻子也是一陣沉默,點了點頭之後又道,
“那你跟他們說放我出院吧,只有工作了我才不會去想這些事情,天天坐在這里只會讓我消沉,更加胡思亂想。”
妻子已經讓步,她的提議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現在她的狀態,停下來反而是一種折磨。
我點了點頭,離開病房跟紀委的人把情況說明了一下,呆在醫院里並不有助於她的恢復,希望他們能派兩個人單獨對妻子進行保護。
與紀委的人溝通結束,我看著坐在走廊里的羅老頭,這個侵犯過我的妻子,卻還能安然坐在這里的老男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羅老頭看到我眼神也有些閃躲,從湖州那次之後我們再也沒有正式打過照面。
作為奪走了我妻子貞操的男人,他看到我哪里能不心虛。
我走了過去,看著他道,
“這次是誰通知你趕過來的?我記得你應該在鄉里吧?”剛把妻子離婚的想法給壓了下去,現在也不是我跟羅老頭攤牌的時候。
倪元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天,我還真沒找著機會問一下為什麼他會突然出現。
“妮閨女在出事以前就給我打了電話,我第一時間就往回趕,但還是回來得有些晚了。這次妮閨女真的遭罪了,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名節,你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跟她提離婚吧?”
他說的話讓我不禁緊盯著他,我真懷疑這家伙是不是在暗諷我。
說什麼女人最重要的是名節,你自己做了什麼心里是沒點逼數嗎?
還敢道貌岸然的在這里教育老子。
他被我盯得眼神又是一陣躲閃,我壓下心頭的慍怒。
拋開他假惺惺的話,他的直覺倒是敏銳,知道了我跟妻子已經到了離婚的邊緣。
只是提出離婚的人卻不是我,他沒有料到提出離婚的是妻子就說明他對妻子還是不夠了解。
可妻子竟然在情況危急的時候竟然會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這是一個很不好的信號,說明他在妻子心中的分量已經是不可或缺,妻子在危難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這個老男人。
“你最後是怎麼找到紅海來的?方妮難道在最後還給你傳遞信息了?”我沒有回答羅老頭的問題,而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妻子進了紅海會所手機應該就被收走了,如果在最後她還能傳遞消息的關頭,還是把希望寄托於羅老頭,而不是像紀委或是警察這種正常手段。
那妻子的態度就耐人尋味了,我也必須去摸清楚羅老頭在她心里到底是怎樣的分量。
“沒有,我到了妮閨女打電話說的位置之後就找不到人了,不然也不會耽誤這麼久。我也是在那里碰到這些穿制服的人之後,問了一下才跟他們一道一起找過來的。”
羅老頭的話讓我松了口氣,看來妻子心里也不全是這個老頭。
不過這一次他率先衝進來,在妻子心里怕是又刷了不少分,不能再任由他不斷親近妻子了。
“方妮出院了你打算怎麼辦,家里應該已經沒有你住的地方了吧?”我也不能直接趕他走,只希望妻子對他沒有特別的安排。
我話里的意思已經足夠明白了,這個家里沒有你這個老頭的位置,羅老頭不可能聽不出來。
“我知道。我聽你的語氣應該是不會跟妮閨女鬧離婚了,這樣就好。妮閨女沒事,我也准備先回老年宿舍那里。過段日子鄉里征地的手續下來,簽字的時候我再回去。”
羅老頭聽出了我話里的意思,可他的表情像是以為我跟他還只是一直以來的不對付,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我心中不爽,但也不想與他爭論,只要他識時務就好。
只是下午當妻子出院的時候,羅老頭還是提著行李跟著送她回家,我心中依舊不安。
羅老頭的話只能代表他的態度,而妻子是怎麼想的我完全不知道。
如果妻子要是對他有安排,應該只是一句話的事,羅老頭就會改變立場。
可我現在又不可能對妻子加以警告,此時任何的不信任都會觸動她敏感的神經,讓我好不容易壓後的風波提前爆發。
李諾在一旁看著我心事重重的樣子,自然知道我在憂慮什麼。但她更在意的是我跟妻子的關系。
“你跟妮姐聊得怎麼樣,以後打算怎麼辦?”
我心情正不好,離婚的陰雲一直壓在我頭上,成了我的緊箍咒。李諾這時候還偏偏要在這時候還要往槍口上撞。
“這不關你的事。”
我咬牙道。
“……,什麼嘛,人家關心你,你還用這種態度。”李諾心中委屈,覺得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
“明天我也准備出院了,你喜歡鬧脾氣就一個人在這里鬧好了。”我的態度讓李諾也不准備久呆下去,她跟紀委關系比我熟稔,想要離開也不過是溝通一下的事情。
她的去留我並不關心,可這種時候妻子對羅老頭的態度又成了我的隱憂,我必須找個人盯著家里的情況才能放心。
“哎,你能不能找個人幫我看著一下我家里?”我提了提下巴示意妻子離開的方向,她知道我擔心的是什麼,自然能明白我的意思。
家丑不可外揚,這種事情我已經不可能再找其他熟人幫忙了。
“你都說了不關我的事,我憑什麼還熱臉貼冷屁股?”我剛說出的話,一下子就被李諾還了回來。
我語氣一滯,知道她這是氣話,可我心頭憋著的氣也不可能這麼快讓我拉得下臉來賠笑。
我板著臉道,
“真不幫?”
“不幫。”
我這種態度讓她更氣不過。
“不幫算了。”
說著我准備上床歇會兒,再想別的辦法。
“你!你求人辦事怎麼還這種態度?”
李諾氣得一噎,最後一甩手道,
“算了,是我欠你的。前兩天我就把方平叫回來了,你要是需要我把他號碼給你,你自己聯系他。”
李諾倒是慷慨,直接把人借給我。
我也比較屬意方平,這小子機靈,而且我的事他已經知道得七七八八了,用起來也算順手。
敲打一下,他應該不會把我的事出去亂說。
“嗯,謝謝。”
看著手機上李諾發來的號碼,我謝了一聲,氣氛有所緩和。李諾看著我愁眉不解的樣子,再次問道,
“你對妮姐打算就這樣一直提防著過下去?”
我看了她一眼,她心虛的目光一躲,既想打探我的想法,又怕我說她。
“你沒結婚不懂,離婚不是你想的那麼容易,況且我跟她還有個孩子。”我知道李諾是想問我會不會離婚,她的感情我即便再木訥也該感覺出來了。
可是我對妻子的感情越到這時候反倒越難割舍,只要能確定妻子對我也抱著同樣的感情,即便再大的外力想要將我們分開,我也不想輕易的放棄她。
入獄以後被改變的人生軌跡已經潛移默化的改變了我的價值觀,當以前的光環退去,只有妻子陪我一路走來,未曾改變的足跡深深的刻在我的心里。
丟點面子又算得了什麼呢?
當然,這些說給李諾聽,我也很難跟她解釋我這種復雜的感情,只能隨便敷衍感嘆了一句。
“你還真是變了,換作以前我根本不敢想,事情到了這一步你竟然還忍得住。不過你這個樣子能撐多久?你對妮姐已經不能像以前一樣信任了,她又不是那種受你掌控的小女人,你約束了不她。你這樣提防著,要是再看到什麼不該看的,你還能繼續這樣忍下去嗎?”
李諾直接就點破了我現在最沒底的地方。
現在完全是我單方面的包容將問題給延後了,妻子的態度並不明朗。
她是會因我的包容而反省,恪守己身,還是依然會按她自己的道德標尺行事,最後再次被羅老頭鑽空子,我完全無法預料。
“你就那麼希望我離婚是嗎?”
被人摸清楚心理並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我有些惱羞成怒的瞪了李諾一眼。
“哼,我才沒那麼無聊,你離不離婚關我什麼事。只是希望你自己掂量清楚罷了,別自己一廂情願的自我感動,最後吃了啞巴虧再來叫屈。你要是真的還想跟妮姐過下去,就不應該把自己的想法藏著揶著,早點跟她溝通清楚,看她對那個老頭到底是什麼態度。跟她劃好界线,規定好她與那個老頭的距離,你這樣一味的忍讓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李諾撥開我眼前的迷霧,給還陷在妻子提出離婚的陰霾中,渾渾噩噩的我指明了方向。作為旁觀者,她還真是足夠清醒。
“……”
我沉思了一會兒,覺得她說的的確就是我現在迫切需要去解決的事情。
“你說得對,謝謝。”
我再次道謝。
她能想得這麼明白說明這幾天沒少為我的事情操心,雖然她可能是覺得倪元這件事上對我和妻子都有所虧欠,但她也同樣只是受害者罷了。
她能想得這麼清楚,不知道是不是跟妻子在同一個病房里聊過的關系。
我忽然想到妻子對離婚的安排里好像提到了她的名字,當時我太憤怒根本沒在意,現在看到她這麼關心我跟妻子的事,不由好奇道,
“你跟方妮是不是聊過什麼,她之前還跟我說起你來著。”我這隨口一問,李諾臉色頓時窘迫起來道,
“啊?妮姐說什麼了?”
“就是沒說出來我才問你啊,為什麼她會提起你?而且我記得在里面的時候,我拿你的手機給她電話,你不僅存了她的號碼,她好像也存了你的,你們是不是私下里有聯系?”
她這個反應倒讓我好奇了起來,腦子里不起眼的疑問頓時都浮現了出來。
她跟妻子有過聯系我不奇怪,但存號碼應該是經常聯系才會有的舉動吧?
“我大小現在也是個老板,妮姐現在也出來單干了,以後說不定會經常有業務上的合作,互存個手機號不是很正常嗎?今年公司的員工福利我就准備發妮姐公司的產品呢,怎麼,你還覺得我是你跟前的一個跟班,不夠資格繞過你跟妮姐有合作不成?”
我看著李諾振振有詞的樣子,一下就把我的疑問成功轉移成了對她的否定。
她這個馬虎眼打得倒真是順暢,剛才還肉眼可見的窘迫一轉眼便收得煙消雲散。
“你不是都准備把公司給賣掉了嗎?怎麼還會考慮給員工發福利的事兒?”我抓著她話語中前後邏輯的矛盾問道。
“誰說我要賣公司了,難道我會跟你一樣沒心沒肺嗎?哼,竟然懷疑起我來了,懶得跟你說了。”
李諾哼了一聲,不准備再跟我聊下去,不順暢的轉身離開了病房。
若不是她最後這一心虛,我還真被她給唬住了,認為她真的是和妻子有商業上的往來。
這個伶牙俐齒的女人竟然也會有落荒而逃的時候,我還真對她們會聊的事情有些好奇了。
不過我倒是不用操心李諾會在背後做什麼算計我的事情,她雖然變聰明了不少,但要想利用妻子做什麼,她還沒有那麼高的手腕。
不是機會我也不用強求去向她問出什麼,現階段李諾應該能幫我不少忙。
至少從她剛才的話里就套出她還沒有賣出公司的打算,這一點讓我很欣慰。
雖然我已經不打算再回去了,但作為曾經事業的載體,我依然希望它能像一個路標一樣屹立在那里,讓我在回首之時仍能看到它的存在。
我並沒有急於打電話給方平,家里的監控可以用。
在情況沒有向我不願意看到的方向發展之前,我並不希望外人介入。
晚飯前我看了下監控,如果妻子要留人,哪怕是出於感謝留羅老頭吃飯應該是最順理成章的事情。
可客廳不光看不到人,家里連聲音都沒有,我有點懷疑她是不是真的回去了。
同時又有點擔心她一個人在家會不會出什麼事。
給妻子發了個視頻電話,還好很快便接通了。
吃飯的時間她竟然還悶在房間里工作,完全忘了要去吃飯。
我有點後悔放她一個人回家了,如果家里有人還好說,她這樣一個人在家實在要把自己折騰出點問題來不可。
她本來就是個把事業看得比生活重要的人,生活這下發生讓她想逃避的變故,她更加一頭扎在工作里不把身體當回事了。
看來我也不能在這里安心呆下去了,妻子這種狀態必須有人陪伴才行。
我們的情況不能透露給家里人或朋友,消息只能控制在已知的這些人中間,我總不可能讓羅老頭再去我家照顧妻子。
現在正是我們夫妻彼此關照,一起度過難關的時候。
好在第二天李諾出院以後,紀委的人就告訴我已經確認了冷面男在對岸的行蹤,他們准備把派出去的人都撤回來了了。
但是我的嫌疑並沒有洗清,除了遵守保釋條款不能離開本地以外,出院以後需要定時向他們匯報自己的位置。
這種被當作嫌疑人的感覺很不爽,但總算恢復了一定的自由。
我當即就向主治醫生咨詢了出院的事情,當然是被無情拒絕了。
在我強烈要求出院,並簽署了一切後果自負的責任書以後,醫生才同意我不用留在醫院,但每天上午和下午都需要回到醫院來例行檢查和輸液。
下午當我打完針,步履蹣跚的回到家出現在妻子面前的時候。她看著打著繃帶,臉還腫著的我是哭笑不得。
“你這到底是在醫院里呆不住還是故意跑回來監視我的?”聽我說明了情況,妻子為我不愛惜身體舉動,故意挖苦道。
“反正我人都回來了,你不為你自己想,也總不能不給我飯吃吧。”我往沙發上一坐,自然是不會聽妻子的再回醫院去住著。
我這麼一說,妻子哪還能不知道我是為她不好好愛惜身體著急。
“昨天是特殊情況,我真忘了好吧。今天開始我就在公司一起吃工作餐了,要不是醫院通知我,晚飯我都准備下班以後在外面對付一下了。你這倒好,突然跑回來,耽誤我上班不說,我還得在家給你做飯啊?”妻子嘆了口氣道。
我打量了一下她,沒想到她這麼急不可耐的就去公司了。
再看她說話的語氣和神態,似乎真的將之前的頹喪一掃而空了。能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看來她的精神狀態好了不少。
“那怎麼,要不我再回醫院去?”
我臉色一苦,開玩笑道。可隨即我又擔心妻子真的會應了我的話,趕我回去。話鋒一轉道,
“要不去請個家政吧,這一時半會兒的,咱也不可能再去麻煩你媽。”在我出事以前,家里一直是有個家政阿姨的,可羅老頭來了以後妻子就把阿姨給辭了。
上次我出獄以後有想過把阿姨再請回來,可阿姨早就回鄉帶孫子去了,不在家政公司了。
這次如果還想請人,只能去家政公司另找。
“算了吧,是我欠你的。晚飯我來做,以後午飯你上午去醫院檢查就在醫院解決吧,等下午輸完液再回來,早飯就看情況吧。”妻子無奈一嘆,轉身幫我把東西提回了房間。
我看著她的背影,這話怎麼聽著像我在逼迫她一樣。
不過我這樣帶著傷出院,在她來看的確是任性了,也不好反駁什麼。
妻子把家里收拾好又匆匆出門了,我以為她回了公司。等到她大包小包的拎著東西回來的時候,我一臉錯愕。
“你傷還沒好,坐著吧。”
我伸手准備去接妻子手中的東西,卻被她撇過。看著她累得香汗如雨的樣子,我打趣道,
“就咱們兩個人,你這不會是准備做個滿漢全席吧?”
“我敢做,你敢吃嗎?”
妻子剜了我一眼道。
妻子雖然會做飯,但手藝比起我尚且不如,自然做不了什麼硬菜。
但即便這樣她還是願意抽出時間給我做飯,心中對自己的選擇又我了一分肯定。
看著妻子一個人忙活,我連伸手幫忙都被阻止了。
在客廳轉悠了一會兒還是回到了廚房,看著妻子系著圍裙忙活的賢惠模樣,我晃進廚房東瞧瞧西看看的忽然貼上了妻子的後背,還沒伸手攬上她的腰肢,這被她條件反射的用手肘向後一拱。
“嘶——,啊——!”
正懟在我受傷的肋骨上方,疼得我身子一縮,瞬間松開了手。
“你沒事吧?”
妻子看著我疼得直發抖的樣子急道。
“你干嘛沒事貼過來嚇人。”
“我想抱抱你嘛,誰知道你反應這麼激烈。”
我的話讓妻子臉色一陣窘迫,但臉色隨即一轉道,“自己受傷了還不好好呆著,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妻子將我扶起往外走去,我沒察覺她神態的異常,被說得倒是有點慚愧了。
剛才看著她纖美賢惠的背影,有點衝動了。
不知道是不是倪元事件讓妻子淫蕩的媚態在我心里留下了影子,看到妻子有時流露出的動人氣質,我總有種抱著她蹂躪一番的衝動。
可能也跟我這段時間沒有過性生活,被勾起的欲火一直沒有釋放有關系。
“好好坐著看會兒電視,要是再添亂,明天你就回醫院去住吧。”妻子將我扶到沙發上,轉向繼續去廚房忙活。
我看著她俏臉微紅的樣子,不知道是是真的臉紅,還是跟我急得,反正這話說得我老臉是紅了。
晚飯,看著桌上的兩葷兩素一湯,遠遠超出了兩個人的用餐標准。
我提議喝點紅酒,算是為這次劫後余生慶祝。
妻子卻沒同意,我受著傷,她一會兒還要收拾桌子。
最後只能以茶代酒,我跟妻子碰了一杯道,“喝了這一杯,咱們就把之前的不愉快全部拋在腦後,讓所有的煩惱和痛苦都隨著這杯茶煙消雲散,重新開始我們的生活。干杯!”說著,我一飲而盡,妻子卻晃動著酒杯不肯喝。
我看著她憂郁的樣子,故作歡笑道,“干嘛擺出這種表情,這次雖然咱們付出的代價有點大,但總算解決了倪元這個麻煩。只要我們還在一起,今後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好,開心一點吧。”妻子不理我的尬笑,晃動著酒杯道,
“你真的打算跟我重新開始嗎?”
她果然還是陷在愧疚中,對自己失貞的事情耿耿於懷。
“當然,這杯茶已經證明了我的態度,現在就看你願不願意放下了。”我亮了亮自己空空如也的酒杯。
說實話,看到妻子在我表明態度以後還是這副扭捏不振作的樣子,我有些生氣。
但一想到她是因為太在意我的看法才這樣,心里又有點歡喜。
妻子此時憂郁的模樣與平日里的自視甚高有著強烈的反差,只有充分認可自己作為我妻子的身份,才會有這麼強的道德負罪感。
縱使我心里依然有芥蒂,看到她這個樣子,我也該給她這個機會。
見我這麼說,妻子嘴角一勾,總算露出一絲笑意道,“你知道我的性格的,既然你說放下,那以後我就不會允許你再拿以前的事情來壓我了。即便這樣你也決定放下嗎?”
妻子這話一說,讓我的心陡然一提,她這是要徹底封住我的口啊。
我知道她的性格強勢,所以我此時的讓步也算是為以後更高的家庭地位作出的妥協,她出軌的事實可以一直有效的讓她在我面前不那麼硬氣。
可她這話一說,就算是徹底把我這種想法給堵死了。
“……”
我這一遲疑,妻子的表情瞬間黯淡,好不容易勾起的笑意也跟著消失。
她這是在考驗我嗎?
我知道她提出離婚更多的就是不願意面對對我的愧疚,她想保全自己自傲的尊嚴。
如果我不保全她的尊嚴,讓她失去自傲的資本,那麼她隨時有可能再提出離婚。
我不想離婚那就只剩下讓步這一個選項。
選擇翻篇,那就要尊重重新開始的選擇,不能再提她出軌的事情。
如果想用這次讓步當作壓在她頭上的台階,那麼離婚的選項就一直存在,她也不會相信我的重新開始,只會把這當作安慰她的玩笑話。
該怎麼選擇?
還能怎麼選擇,氣氛都到這兒了。
如果妻子一認真我就退縮,那這場慶祝宴就要變成離婚談判了。
按照我原本的設想,妻子本來應該痛快的喝下茶水,跟我互訴情話的。
我也可以借著機會問一下她對羅老頭到底是個什麼態度,結果我還是太小看她的執念了。
“呵呵,我說放下自然就會放下。在這種大事上我還會騙你不成?”我看著妻子認真道。
她眼神與我對視良久,表情陰晴不定,最後終於破冰,眼角溢出一絲眼淚笑道,
“那我以後都不許你再提這些事兒了。”
妻子擦了擦眼角道。
看來為了我的答案,她也背負著相當的心理壓力,如一個等待審判的犯人一般。
她倒不怕我騙她,因為她要的只是一個態度而已,即使有一天我反悔她也只會認我今天的態度。
“現在可以喝了吧?”
我看著破涕為笑的妻子,笑著點了點頭。也不用再說什麼了,一切都在茶水中。
妻子一飲而盡,氣氛總算回到了正軌。
我們從工作,聊到家人,又聊到倪元。
對於倪元,妻子是不想再見了。
可我很樂意到時候去看他受審。
不能親手揍他一頓,我身上的傷都在隱隱作痛,看著他受審入獄是唯一能讓我出心中這口怨氣的方法了。
話題再轉,妻子忽然問起我傷好以後是不是還會繼續幫她經營公司,我自然以肯定的口氣回答了。
妻子卻沒有我想象中的高興,反倒變得若有所思起來。
這種反常的反應讓我心疑道,
“你不希望我再去你公司幫你了是嗎?”
以前是妻子千方百計的要我去公司幫她,等我真的放下了自己的事業,准備與她攜手共創事業,她又變成了這種態度。
我有種被背叛了的感覺,一下子就勾動了剛剛決定放下的情緒。
“當然不是。”
妻子趕忙解釋,但話一開端她就知道不說明白是解釋不清楚了,坦白道,“紀委派來的人不到一天就撤走了,我總覺得太草率了,但也指望不上他們。這次的事件警醒了我,我想在公司成立一個保安部,招幾個保安,雖然現在派不上什麼用場,但在關鍵的時候也有能調用的人。”
“這很好啊,我不反對。”
我知道妻子後面還有話,這不是她異常反應的理由。
“羅叔他想留在公司保護我,我也想給他找點事做。”妻子忐忑的搓著手指道。
我就知道,能讓妻子這種反應的也只能是羅老頭。
我與羅老頭本來就不對付,揭破他給我戴了綠帽子這事兒以後,我更不可能容得下他。
我才剛剛決定跟妻子重新開始,她就這麼迫不及待的給羅老頭做安排。
她到底是因為我的大度,想對我坦誠,不想隱瞞,還是心里已經有了羅老頭的位置?
“所以你這保安部算是為他成立的是嗎?你還真的挺會為他著想啊。”我自嘲一笑,妻子眉頭緊鎖,早已預料到我會是這種反應,趕緊解釋道,“我沒有,昨天紀委的人都只在外圍警戒,他們的行為模式根本就不是以保護為主。羅叔就提出想留下來保護我,我如果像你說的那樣,昨天我就答應了,何必搞得這麼麻煩。今天是紀委的人撤走了,我實在不放心才有了成立保安部的想法,而且我現在不就是在征求你的意見嗎?”
“征求意見你會在意我去不去公司?你明知道我不會同意,還有這種想法,你是不是打算為了羅老頭趕我走?”
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良好氛圍,話題卻發展至此。我盡量壓抑著內心的怒火,沒有爆粗口。
“我當然沒有,我現在說這個不也是想知道你的態度嘛。我已經把羅叔從家里分出去了,既然你說放下,我就想知道你沒有把他當作一個陌生人來看待的可能。”
我的態度竟然讓妻子生出這種想法,她竟然認為我說的放下,也給了羅老頭繼續接近我們生活的可能,簡直滑天下之大稽。我他媽可還要臉!
“不可能!我說的放下只針對你!你想讓我原諒一個給我戴了綠帽子的男人是什麼意思,是真的覺得我會因為你無限讓步嗎?那你就想多了,我他媽還是個男人,我還要點臉!你竟然還想讓我跟他握手言和?我沒弄死他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我越說越氣,終於還是爆出了粗口,既然妻子主動提起,我索性就把自己的立場好好說清楚。
“你也趁早打消還要照顧他的想法,我的容忍是有條件的。如果你認為我的原諒是完全漠視已經發生的一切,那就把我的尊嚴看得太低賤了。你必須趁早跟羅老頭斷絕聯系,他的征地款已經足夠他後半輩子生活了,現在正是你抽身的好時候。你還有什麼理由要去照顧這個可能比你都有錢的老頭?他到底有什麼魅力能讓你念念不忘的?”
我幾乎就要質問妻子是不是被羅老頭操爽了,才這樣對他念念不忘的,得到了我的原諒竟然還沒第一時間想著跟他劃清界限。
聽著我義正言辭的話,妻子揉捏著鼻根一陣沉默。我的話像是扎在了她的心里,讓她想要反駁都找不到能站住腳的理由。
“……,我知道了,我會尊重你的想法,妥善的跟羅叔劃清界限。”妻子的妥協並沒有讓我覺得有多舒服,她這種表情更像是因為我對她的讓步而讓步。
“你不用做出這種不得不的樣子給我看,你如果覺得我做得不對你可以說出來。我就是不服氣,既然我已經決定以後跟你一起創業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為什麼非要把羅老頭一直綁在你身邊,他到底有什麼是你覺得離不開的?”我想撬開妻子的真實想法,還是讓她說出來才能更好的解決梗在我和她之間的這個麻煩。
妻子揉著鼻根一直沒松手,顯得一副很頭疼的樣子。
我以為她依舊會反駁我的話,掩飾自己心里的真實想法。
可誰知她一嘆,身體有些顫抖道,“我說是因為害怕你信嗎?這幾天我就沒停止過做惡夢,我想表現得盡量堅強,這樣也許可以忘掉那天發生的事情。可還是沒用,記憶根本不受我控制,我昨天甚至是吃安眠藥才睡著的。”
妻子表情痛苦,看來她並不想在我面前說這些。
這種痛苦的記憶光是提起,可能就會讓她覺得害怕。
我看著她身著正裝的樣子,完全忽略了她被倪元強奸的事也才過去了不到一周。
她終究是這次事件最大的受害者。
我看著她身體顫抖的樣子,感受到她的驚恐,心中自責,但這並不是讓我覺得自己做得不對的理由。
“我不是回來了嗎?你不用再害怕了,之後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我握住妻子搭在桌上的手安慰道。
“我才是你的丈夫,為什麼這種情況你會優先考慮把他留在公司?”妻子在沒有安全感的情況下,優先想到的是羅老頭一下子就讓我想到,她在落入倪元的圈套之前選擇聯系羅老頭的事,我心中醋意難平。
“你說這些安慰的話有什麼用,你拿什麼來保護我。而且我也不需要你用自己的安全作為賭注來換取我的安全,你是我的丈夫,你跟我的安全同樣重要。這種事情交給專業的人來做就好,我就是因為羅叔是習過武的人才考慮他的。”妻子手捏成拳,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她的這話不無道理,但已經升起的醋意讓我根本不想改變主意。
“為什麼非得是他,哪怕他的確是習過武的,但那種年紀你還指望他做什麼?”
“你別帶著成見好嗎?至少羅叔在家里的這段時間,他就做得很好,我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妻子據理力爭的一句話,一下子就讓我炸膛了。
“你什麼意思?他在家你就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我在家就害你被人強奸,你就是想說只有他才能保護你,給你安全感是不是?”
“你不要鑽牛角尖好不好?算了,既然你不同意我說這些也沒有意義。我們也不要為這個再吵了,我再想別的辦法就是了。”妻子知道現在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這並不是誰是誰非的問題,出發點不同再辯下去也只是吵架。
妻子逃避問題的語氣讓我更是窩火,我已經看到了羅老頭在她心里的位置,不把他挖出去怎麼也不甘心。
可妻子已經讓步,如果我揪著不放只會讓之前做的努力全部白費,再次與妻子的關系回到冰點,我只能徐徐圖之。
“總之你找誰都行,就是不能讓他還在咱們眼前晃。就算你再坦蕩,留一個跟你發生過關系的男人在眼前晃,你不膈應我還膈應。說了重新開始,你也得跟一些不好的人和事切割才行,不然你叫我怎麼放心。”我再次表達自己的立場。
妻子點了點頭,至於是不是真的聽進去了,也只能看她以後的表現了。
氣氛不再熱烈,我再扯別的話題妻子也沒興趣了。
我只能化郁悶為食欲,將她精心准備的飯菜多吃點。
妻子看到我胃口大開這麼給面子,表情總算高興了些,沒有什麼比自己的付出被肯定更讓人高興的了。
最後我們兩人將一桌的飯菜吃了大半,趁著妻子收拾碗筷的工夫,我摸回房間打開電腦查看了一下公司的監控。
妻子有繼續留用羅老頭的想法我不意外,我最怕的是她趁我不在已經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再來對我先斬後奏。
那這種完全不把我的感受當回事的背叛行為,我是無法接受的。
好在我快進完所有關鍵地方的監控並沒有看到羅老頭的身影,看來妻子真的是先有想法才來跟我商量,我松了口氣。
晚上妻子主動幫我擦洗,弄得我心猿意馬的想與她親熱一下。
雖然我受的傷讓我做不了什麼,但說說情話也是好的。
可妻子忙著工作,久久的不回房間,讓我懷疑她是不是還在生悶氣。
弄得我也心情不悅,最後熄了親熱的想法,自己先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我發現妻子不在身邊,再看身邊根本就沒有人睡的痕跡,妻子昨晚竟然是跟我分房睡的。
起床看到在做早飯的妻子,我也發不出火來,問妻子昨晚為什麼沒回房間睡。
妻子解釋因為我受傷的關系,她怕晚上翻身會碰到我,所以在我傷好之前她覺得還是分房睡會比較好。
妻子要是早點說明白也許我還不覺得有什麼,她現在說我總感覺她是在刻意逃避或者是在生我的氣。
可看著她精心准備的早飯,我也說不出來她是在生氣的話,那麼就只有她是在逃避這一種可能。
這麼想著,上午在醫院復查以後,我找到了妻子的主治醫生,問了下妻子的情況。
醫生核實過我是病人丈夫的身份之後,才沒有隱瞞的直言,她本來就沒打算讓妻子出院。
雖然心理問題會因個體的耐受力有差異,但對於一些已經有明顯反應的患者,如果沒有定時的心理疏導,這種問題是很可能困擾患者的一生。
雖然她給妻子開了些藥,但就她之前給妻子診斷的結果,這個恢復周期一定會很長,具體恢復的情況還要等妻子來復診的時候她才能知道。
我心驚肉跳,問醫生她的病情是不是要杜絕行房事,醫生的話就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她說這還是要看患者的具體情況,如果患者被不過度排斥,房事應該是有助於她的病情恢復的。
但如果患者表現得過於抗拒,那麼強行進行房事只會加重患者的病情,甚至有可能以後從生理上排斥性行為。
但這個度怎麼把握,醫生也不好跟我形容,所以她建議等患者恢復到一定程度以後再進行這方面的嘗試。
這要等到什麼時候?
我腦子一時有點懵了,難道要我實活寡不成?
如果不是我跟醫生壓根就沒有利益關系,我甚至懷疑她是在故意耍我。
因為妻子給我擦洗的時候是不排斥我的裸體的,這說明妻子對我應該沒有過度排斥,那她為什麼要躲著我呢?
在一連好幾個晚上被妻子晾著以後,我終於按捺不住一天半夜醒來摸到了次臥,想搞清楚妻子是不是真的在排斥我。
可是等我摸到次臥門口發現門鎖住,在儲物櫃找到房間鑰匙想開門的時候,里面傳來妻子夢囈的驚恐聲。
“不要,你放開我,不要……”
斷斷續續的聲音讓我確定倪元的事真的給她帶來了難以磨滅的傷害。在門口猶豫良久之後,我退了回來。
晚上我也夢到了那天妻子在倪元身下奉迎時的媚態,早上醒來,我他媽竟然夢遺了。
還好妻子今天並沒有在家做早餐,我自己收拾完,一時郁悶得不知道這日子該怎麼熬下去。
看來我得監督妻子積極配合治療才行,不然往後這日子真得守活寡了。
去到醫院,竟然恰巧碰到了同樣來換藥的李諾。
這女人傷還沒好利索,倒是更加不吝惜打扮了。
一件水綠色的低胸吊帶長裙,露出的肩膀和藕臂又披了一件半透明的白色polo衫,遮住裸露的肌膚。
應該是她身上的淤青還沒有好徹底的關系,才需要把自己遮得這麼嚴實。
臉上也打了遮瑕的粉底,帶上了墨鏡。
經過她的細心打扮,除了手上的繃帶已經絲毫看不出她身上的狼狽來。
搞得我看了半晌,如果不是她主動跟我打招呼我還真沒認出來。
等到她走近跟我打招呼,鼻頭嗅到她身上的一陣香風,早上剛遺了精的我竟然都有些意動。她看著我異樣的眼神奇怪道,
“怎麼,我這副樣子讓你覺得很新鮮嗎?”
我不置可否,跟她寒喧了兩句就想走。
她更覺得我心中有事,跟著我絮叨了一道。
心情郁悶的我還真被她撬開了嘴,用著玩笑的口氣夸她漂亮,跟我站這樣一個臉還腫著的病號站一塊兒,讓我有些慚愧。
李諾嫣然含笑,雖然知道這有可能只是我的寒喧托詞,但也歡喜得約我中午一起吃飯。
中午我本來就不用回去,有人請客我自然也就順口答應了下來。
作為對我的事情了解得七七八八的她,的確是個合適的傾述對象。
飯桌上李諾自然不會忘記關心我與妻子的狀況,我順勢吐槽了一下現在的窘境。李諾笑吟吟的道,
“難怪我今天看你一副內分泌失調的樣子。”
我眉頭一皺道,
“你怎麼說話的?”
“不是嗎?內分泌失調又不只針對女人。”
這女人一旦看到我吃癟就上不住調侃,我頓時就後悔跟她說這些了。
可隨即就感覺到桌下一只腳在我的小腿上蹭了起來,李諾勾著媚眼衝我調笑道,“如果實在不行就來找我吧,我說過不會嫌棄你小。”被她撩得心猿意馬的我,頓時眼一瞪道,
“滾!”
說著我便將腳縮到了椅子下。
李諾笑眯了眼道,“我說真的,你現在跟著妮姐充其量也只是個副手,哪怕受了傷不去公司,對公司也沒什麼影響。你現在這麼焦慮不就是因為你只是妮姐的附庸嘛,沒有了她對你的親近和認可,你就找不到自己的價值。就跟一些家庭主婦一樣,總是想要被另一半多認可,也就是所謂的家庭婦男。你甘心就這樣為妮姐而活嗎?反正我還是那句話,你要回來的話公司還是你打理,我不干預。”李諾的話讓我一愣,我發現我現在的心態還真是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就一直盯在妻子身上。
以前自己工作忙的時候,根本沒在意過跟妻子的夫妻生活頻次,怎麼現在覺得妻子要是好不了了,自己就過不下去了呢?
果然還是心態的問題。
我看著李諾,還真的又猶豫了。
“怎麼樣?趁著我還沒找別人,你現在改變主意還不晚。不然等我真找了個職業經理人,你再想回來也沒機會了。”
李諾見我猶豫,再次鼓動道。
“我如果不把股份出手給你,以合伙人的身份跟你合作行嗎?”我試探道。
說實話,我懷念的也只有過去真正的實權罷了,只是單純的因為情懷當個打工人。
那只有我給別人畫餅的時候才會用,我可不想吃別人的餅。
李諾竟然真的猶豫了一下,但隨即便拒絕道,
“別想。這可是我用命換來的,你一句話就想改變簽好的協議,是想以後找機會把我踢出局吧?”
這女人防備心還真是挺強。我向後一仰道,
“那算了,我現在還受著傷呢。等傷好了,方妮這邊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做。再怎麼樣我也是在為這個家奮斗,跟著你干,你能給我什麼?”李諾剛想張嘴,我一伸手道,
“別解釋,你的這些招術我都用過,你就省省吧。”李諾一滯,隨即又笑道,
“行,我不強求。現在對你來說,盯緊妮姐的確是頭等大事。”
“我們好得很,你就別操心了。”
我看著她狡黠的笑,就知道她又揣著挑撥的心思了。
“那你還在我面前這樣愁眉苦臉的。不知道妮姐現在是不是也跟你一樣焦躁。”
我眼睛一瞪,她果然又在挑唆。
“之前你不是說招架不住妮姐嗎?這說明她的欲望比你還要旺盛,你現在都憋成這個樣子了,她能好到哪里去。”
李諾調笑道。上次在賓館為了擺脫她,我的確坦白了被妻子榨干的事實。
“你別以己度人,她都生病了,從生理上都在排斥性刺激,哪有你說的這些有的沒的。”
我一翻白眼不屑道。
“但這不代表她沒有欲望啊,她現在礙於心理障礙無處發泄,欲望肯定累積得很深。你要是找不到正確的途徑幫她疏導,不怕被別人鑽了空子嗎?”李諾的話點明要害,讓我神情不由一震。
對啊,妻子現在的障礙在心理上,並不代表她是性冷淡了。
如果她的身體還是正常的,那一定還是有性需求的,那她靠什麼發泄?
我忽然意識到她頻繁做惡夢的原因,很可能跟她的欲望有關。
當她有性需求的時候應該很容易就會勾起那不好的回憶,所以才會陷入惡夢。
但她身體的反應具體是怎樣,我還不得而知。
我盯著李諾,她說的別人我自然知道是誰。
如果任由妻子的這種情況惡化下去,會發生什麼還真的不好說。
妻子的這種症狀真的是只針對我一個人嗎?
如果她不排斥羅老頭怎麼辦?
想到這里我一身冷汗。
“你說得對,我的確應該想到有這種可能。”
說著,我也沒有食欲了,擦著嘴就想走人。
李諾見我這著急的樣子又安慰道,
“你也別太當真,我也只是猜測罷了。你現在應當先以養好身體為重,不然什麼都做不了。對了,你不是找我要了方平的聯系方式嗎?怎麼一直沒找他?”
“你可別支使他去干別的,留著他我有用。他的工資是多少,你發給我,回頭我轉賬給你。”
說著我也不再久留,拿起自己的東西決定先去妻子的公司看看。
雖然這幾日我時有翻看監控,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但是監控看不到的地方,我只有親自去看看才能放心。
好在去到公司,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只是公司多了幾個新面孔。
妻子招了些退伍的軍人想成立安保部門,但目前公司的規模有限,根本養不了太多沒有實際作用的安保人員,所以就把倉管的工作並入了新成立的保全部門,兼職貨物裝卸的同時,在廠區內也要維護人員和財產的安全。
這種混雜的工作如果面向社會招聘,只會讓人質疑公司的正規性,也只有吃得了苦的轉業軍人能夠勝任。
正在裝卸的新人不認識我,有人正准備上前盤問,還好隊伍管核對的老員工認出了我,才沒有造成麻煩,只是我這臉還腫著的模樣一時讓他們議論紛紛起來。
還沒到辦公室,妻子竟然從廠區大門外走來。看到我突然過來,她聽著耳邊的議論聲拉著我去到辦公室問道,
“你怎麼過來了?”
“怎麼,我不能來嗎?”
她的這種語氣讓心里有疙瘩的我頓時不爽了。
“不是,你這受著傷,不是讓人議論嗎?回頭要是傳出去被咱朋友或者是家人知道,怎麼跟別人解釋?”
妻子曉以利害。
見我不說話了,也沒有責難。
反而笑道,“在家憋壞了?現在知道我為什麼在醫院呆不住,非得回來工作了吧?不過你要是真的閒不住的話就在家里幫我把業務發展的計劃書做出來吧,別再往公司跑了。”
“你這麼急於拓展市場嗎?”
妻子是有意把拓展市場的任務交權給我的,但我現在仍處於保釋的身份,不能離開本市。
我以為她會等我完全恢復自由以後再提讓我幫忙拓展市場的事,沒想到她這麼急。
“你也看到了,公司又招人了,不按著這個節奏發展怎麼養活這麼多人。等你能出差估計都是半年以後的事了,我准備趁這個時間先拓展一下下級市場。總不能讓這麼多人忙的時候忙,閒的時候都閒著吧?”妻子的計劃也不算突兀。
有的時候發展就是這樣,沒有到達穩定的贏利期,老板就是給工人打工的,每天都是看著賬本來計劃要做的事,不然就很可能面對虧損。
“那你近期是有出差的打算了?你還病著呢,別胡鬧。”對於妻子出差,我總有些抵觸。
湖州事件給我留下的陰影太深了,甚至蓋過了倪元的事。
這也是為什麼我願意從她手中接過拓展市場的事兒,需要出差的事兒我寧願自己來干。
只是我沒想得到她這麼急,竟然不打算等到我能接手的時候。
“工作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治療,如果真的靠靜養,那我才是好不了了。你要實在擔心,我後天去醫院復查以後再安排出差的事兒。”妻子的工作計劃也不可能因我的意志而改變,如果真的只是正常出差,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但我也說不出支持的話。
妻子見我撇著嘴不說話,知道我並不放心,於是笑道,
“好了,不用擔心了。正好今天你也過來了,下班以後我們去外面吃飯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到我對她的安排並不舒服的關系,我總覺得妻子像是在討好我一樣,笑容倒是真誠了許多,沒有了近幾日與我談笑時那種心事重重的影子。
也許她說得也沒錯,只有把激情全部投入到工作中時,妻子才是那個銳氣十足的她。
如果這真的能治愈她的心理問題,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吧。
本來我還在為妻子的工作安排有情緒,結果晚上妻子竟然主動跟我同房。
看著她一身睡衣的走進房間,我一時有些難以自信的道,“你這算是賄賂我嗎?”
妻子一身藍色的印花真絲睡衣,不是不漂亮。
只是這種長袖長褲的款式,性感的身材被寬大的睡衣完全遮蓋,都可以穿出門去了。
比起以前的隨心所欲,她這種保守的穿法也太刻意了。
進門的她本就忐忑,被我這麼一說,臉立刻就紅了道,“什麼嘛,我是看你身體好一些了,再刻意分房睡像是我在躲著你似的。你要是習慣一個人睡了,那我就回去了。”
我趕忙一拉她的手道,
“開個玩笑嘛,你能過來我高興都來不及。這不激動得話都不會說了嘛。”妻子的反應如洞房之時一樣,被我握住手臉更紅了,沒一會兒便抽出手道,“你身體還沒完全好,晚上可不許瞎折騰,不然明天我就不過來了。”
“你說的折騰是什麼意思啊?總不能睡在一張床上了,連手都不讓碰吧?”妻子這種羞澀的反應著實讓我覺得新鮮,之前被纏著要怕了的我,沒想到還有能用房事來調侃她的時候。
肋骨骨折讓我不說做什麼了,連側臥摟著她睡其實也做不到。
當然,如果妻子願意配合,女上的話也不是可以,但以妻子現在狀態我也只能想想了。
“討厭,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睡覺!反正你現在受著傷,敢胡來的話看我怎麼收拾你。”
妻子一句嬌嗔,讓我擔憂了一天的陰霾撥雲見日。她現在畏房事如虎的樣子,哪有讓羅老頭鑽空子的可能嘛。
看著躺在身邊的妻子,她明顯有些不自在的翻著身。
可是當我握住她的手,她在一陣緊張過後,終於反手與我十指緊扣。
陪她聊著天進入睡夢,感受著她手心的溫度,幫她克服心理障礙也許就是我們重新開始的第一步。
一連兩天我們都這樣握著彼此的手進入夢鄉,妻子這兩天也沒有惡夢的反應。
雖然她並不是每天都會做惡夢,但至少說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只是這兩天的同床讓我憋得有些難受了,妻子是有障礙,可是我並沒有啊。
憋得太久的我聞著她動人的體香,卻不能夠發泄,這種感覺簡直與在受刑沒什麼兩樣。
而且為了照顧她的感受,我還要裝成沒事人一樣壓制住躁動,不敢對妻子動手動腳。
也不知道妻子有沒有察覺到我的反應,再這麼硬憋下去我感覺我都要障礙了。
“唔——!”
正吃著早飯的妻子忽然捂住腹部彎了下身子。
“怎麼,吃壞肚子了?”
看著妻子這突然的反應,我隨口道。
這兩天妻子都心情愉悅的刻意在家做早餐,我感覺我們的關系也逐漸趨近於以前的平穩。
這也是我明明憋得很不自在,卻也沒有說出不如分房睡的一部分原因。
“不是,我月事來了。”
妻子白了我一眼,沒有隱瞞道。
“嗯?”
我這才止住筷子。
妻子這種反應明顯是月事失調,但我並沒有太過擔心,反倒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她被倪元強暴過去還沒多少天,雖然當時他是帶了套的,但我依然有妻子會不會因此懷孕的隱憂。
我相信妻子不可能不做後手,那幾天我也因為她衝動的提離婚而焦頭爛額,並沒有想起我問她這件事情,等想起的時候也開不了口去揭她這個傷疤了。
現在聽她說來月經了,這一層隱憂總算揭去。
“不舒服的話就去看醫生吧,你今天不是正好要去復查嗎?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在家把計劃書做好吧,你的任務還挺重的,醫院我自己去就好。”
我的傷情已經穩定,醫生終於告訴我不用每天都過去復查了,只用隔兩天去一次就行。
今天並不是我去復查的日子,但妻子這麼說肯定還是不想讓我知道她病情的具體情況。
她還不知道我早就問過她的主治醫生了,而做為她的丈夫,醫生對她的病情也沒對我做隱瞞,反而是希望我幫助她盡早康復。
“資料我已經托人在收集了,我回頭再做整理就是,不急這一上午的工夫。”
做開拓市場的計劃書的確是件麻煩事,下級縣市不比江州和湖州這種中大型城市,有著固定的大市場,需要推廣的目標相對集中。
下級縣市人口並不密集,市場相對割裂,沒有集中度高的大型市場,需要對各城鄉次級市場進行調研以後選出市場潛力較大的地方進行占領。
還好我之前的公司銷售部對下級縣市的市場情況有一定的了解,這肯定也是妻子要把拓展市場交給我的原因,借由我原來公司的市場經驗,可以讓她少走不少彎路。
雖然對於妻子准備自己出差去拓展市場我頗有微詞,但對已經做好安排的她我也不能真的不管,讓她抓瞎一樣的出去做市場調研,萬一再出點兒什麼事,那可就是我的責任了。
所以既然她打定了主意,我也只能按部就班的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你這個樣子就別沒事兩頭跑了,要是被熟人碰到,問起來我都不知道怎麼解釋。”
妻子還在拒絕。
我臉腫著的樣子的確有些惹眼,所以去醫院的時候我都是有注意戴口罩的。
剛開始的確有些緊張,但過了這麼多天我也習慣了,自問哪怕真的跟熟人走了對臉,我不主動打招呼,對方是絕對認不出來的。
當然,知道我臉受傷的人就不提了。
“嚯,你倒嫌棄起我來了。放心,我不跟你走一起就是了。”妻子沒有皮外傷自然不用遮掩,跟她走一起碰到熟人的確不好解釋。
但我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妻子再拒絕完全就是在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見妻子無奈一笑不再說話,我主動將碗盤收拾了。雖然我肋骨的傷做起事來並不得心應手,但在妻子不便的時候總算能幫上些忙。
去到醫院,不知道妻子給醫生說了什麼,醫生竟然關著房門對她進行單獨問診。
好在我臉受著傷的樣子也算特別,醫生認出了我。
在問診結束之後支開了妻子,讓助理帶著她去做檢查,將我拉到診室囑咐起來。
妻子的症狀趨於兩面性,拋開她目前的心理障礙不談的話幾乎完全與正常人無異,這是個好現象卻不是件好事。
妻子不排斥與異性的社交說明心理障礙並沒有影響到正常生活,但心理障礙的存在阻礙了她情感和生理本能的釋放,這樣下去她不僅會經常性的月事失調,發展到嚴重還有產生雙重人格的可能。
醫生建議作為丈夫的我主動一點,幫助妻子逐步釋放被壓抑的本能。
同時還要注意她的反應,不能過度刺激。
這個過程可能很漫長,希望我盡量有耐心的幫助妻子克服心理障礙。
這可難倒我了,如何把握度根本沒個說法。
醫生也直言這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比起另一種方法這應該是最現實的。
他這一賣關子,我反倒對另一種方法更感興趣了。
醫生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就她的測試,妻子目前的障礙應該只排斥由異性主動的性接觸,她的性本能依然存在。
如果我能引導妻子主動進行房事,就很有可能打破她對房事的恐懼,她的心理障礙也能迎刃而解。
只是就她觀察,妻子不像是那種接受引導就能主動的人,所以她現在說出來也只能給我做一個參考,至於具體怎麼做就看我的選擇了。
醫生的話讓我瞠目結舌,竟然還有這種方法?如果醫生不是個女的,我甚至會懷疑這個白大衣下的是不是個私德敗壞的人渣,想法倒真是花。
從醫院出來,妻子看到我心事重重的樣子,猜到了醫生肯定給我說了什麼。
“你都知道了?”
妻子知道她的情況醫生不可能幫她瞞著家屬。
“嗯。”
我點了點頭,也不隱瞞。
“那你打算怎麼做?”
妻子悵然若失道。
“什麼打算怎麼做?”
我還在醞釀醫生的話,妻子一句話直接把我問懵了。
“我覺得我的這個問題是好不了了,我打算以後把熱情都放在工作上。你要是接受不了無性的生活,我之前說的離婚的條件依然不變。”妻子把責任全部都攬到了自己身上,竟然又動了離婚的心思。
“你在說什麼鬼話,怎麼一遇到問題就想著逃避?你只是病了而已,有病就治病。就算真治不好了,那也是我害你這樣的,我怎麼可能因為這個跟你離婚。
以後過不了性生活那就不過了,我又不是不能接受,你也知道了,我越來越吃不消你了。你好不了了,就當是放我提前退休了。”我義正辭嚴之余,又開起了玩笑。妻子本來還挺感動,聽到我後面的話,直接羞紅著臉捶了我一下道,
“要你胡說!你就會哄我,有本事晚上別在那里翻來覆去的呀!”妻子果然是知道我憋得有多難受的。
“你既然知道,那就更應該積極的配合治療,下次再把離婚掛在嘴邊我真的生氣了。”
我抬手刮向妻子的鼻子,卻被她一手撥開道,
“就算我積極配合,醫生也不能確定我什麼時候能好。你真的能這樣陪著我一直堅持下去嗎?”
原來妻子害怕的是她配合治療卻得不到我的陪伴和理解,這樣的話她可能覺得還不如一開始就放棄治療。
“當然,只要你真的在積極面對,而不是自暴自棄只知道工作,把自己搞得跟個滅絕師太一樣,不然我就去找別人發泄了。”
“你敢!”
我故意調侃了一下妻子,誰知道她竟然會有這麼大反應。
“你說了不離婚,那就不准用這種理由去外面胡來,要是讓我知道我就給你剪掉!”
看著妻子瞪眼生氣的表情,明明總是把離婚掛在嘴邊的她,還是挺在乎我的態度的嘛。我一笑一把摟過她道,
“是是,我哪敢啊,我得留著等你榨干我呢。嘶——!”妻子聽到我的話直接慣性的抬起手肘頂在了我的肋下,疼得我立馬松開了手。
她看了我一眼之後,紅著臉與我分別道,
“不理你了,我去公司了。你回家抓緊把計劃書做出來吧。”我摸著肋下看著她走向她的座駕,急道,
“你不是不舒服嗎?干脆休息一天算了。”
妻子卻羞得不想與我多說,直接駕車離開了。我看著她這麼積極的樣子,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能在工作和治療間分得清主次。
晚上,當我把計劃書的草案交給妻子,她竟然直接把出差的時間定在了兩天後,意思就是我要在這兩天內把計劃書給完善好。
這可給我氣壞了,我這麼努力的幫她可不是為了讓她緊鑼密鼓的去趕工作的,而是為了分擔她的負擔,讓她能夠有更多的時間去關心自己的健康問題。
她倒好,把我的努力當成她策馬狂奔的動力了。
“准備去幾天?”
知道攔不住她,我也只能期待她別在外面呆太久了。
“三四天吧,你的計劃書很清晰,到時候我多帶兩個人,把幾個主要的點跑一趟就是了。能做好這些點,等咱們品牌的影響力起來,他們自然會幫咱們向著更下級的市場擴散。也用不著我們苦哈哈的跑下鄉去。”妻子歉意的衝我笑了笑,看來她在看到計劃書之前已經做過功課了,也不是心血來潮一拍腦袋的決定。
這個時間不算長,她應該是為了不耽誤一周後的復查特別安排的。
“你不是剛來月事嗎?你就准備拖著這樣的身子去出差啊?”
“這不還有兩天嗎?我的月事一向規律,到出發的時候就該好了。好了,你不用擔心了,這些我都安排好了,不就是三四天嘛,以後說不定還有出差更久的時候。這樣你就大驚小怪的,以後公司還怎麼發展?”妻子知道我是出於對她的關心,但這樣謹小慎微的,倒顯得我是個婆婆媽媽的人了。
我也驚覺自己的心態變化,此刻的我就像是一個生怕老婆跑了的怨婦似的,竟然對她管得如此嚴,一雙眼睛幾乎就是完全盯在她身上,沒有自己的生活。
李諾的話再次浮現在耳中,這難道就是跟妻子共事的後遺症?
生活逐漸被她給同化,她的一切就是我的生活、太可怕了。
想到此處,我也沒再跟妻子糾結這個問題。
洗漱過後躺在床上,我腦子才得空品味醫生今天的話。
想著自己是不是要做點什麼,幫助妻子衝破她的心理障礙,但依然有些氣悶的我對這種折磨自己的事情,現在是完全提不起興趣了。
等到妻子也進了房間,我故意側過身去不想理她。
正睡意朦朧間卻察覺到一只手在自己身上摸索起來,我陡然驚醒,頓覺不可思議。
手抓住妻子顫抖的手,側過臉去想說點什麼,妻子卻道,
“別說話。”
已經黑了燈的情況下妻子的臉看不真切,但我卻能清楚的感覺到她此時有多緊張,臉有多紅。
“你一說話我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我知道你憋得很辛苦,現在就當是補償你的。”
妻子如是說道,這樣我還能說什麼?
驚喜之余竟然有些慌亂,妻子真的能自己主動衝破障礙嗎?
不過她今天剛來月事,指望能做些什麼是不可能了,但我依然心跳加速的有些期待她能做到哪一步。
“沙沙”
妻子的手摸到我睡衣的下擺,試探著向睡衣下摸去,當摸到我的小腹,我的身體猛的一緊,久違的接觸讓我當時就起立了。
察覺到我身體的反應,妻子的手一頓,我卻是躁動的用手腳向妻子貼去。
“你別動。”
妻子的美腿緊緊張著我貼過來的腿,身體卻是向後一縮躲開了我的手。
“我怕,你別動好嗎?讓我就這樣幫你。”
妻子一只手抵住我的手臂不讓我接近,歉意的向我解釋道。
“這……”
操!不讓動,那不是讓我受刑嗎?我欲哭無淚的點了點頭,只期待妻子至少能讓我衝出來。
“沙……”
妻子的手再次動作,柔軟的手心連著手肘一起不住的在我的睡衣下摩挲起來。
“哦……”
久違的刺激讓我不由自主的哼出聲。
妻子的手又是一頓,難道我連出聲也不行嗎?
我正心中叫苦,好在妻子只是略一停頓便顫抖的繼續。
冰涼的手掌滑過我肋骨的固定帶摸上了我的胸口,手指竟不經意的按向我的乳頭,不時用手指拈起挑逗。
“嘶——,唉喲!”
強烈的刺激讓我腹部猛的一收,帶得我骨折的地方跟著一陣刺痛。
“怎麼了?”
妻子本就羞得不知所措,我這一疼出聲,她還以為哪里做錯了,當即把手抽了出來。
“太刺激了,帶得我肋骨那兒有點痛,呵呵。”我痛並快樂意,吸氣的同時笑聲了聲。
妻子羞得捶了我一下道,
“你還笑。是我莽撞了,你傷還沒好,我不該刺激你的,早點睡吧。”說著,她一翻身竟然要放棄。我一拉她道,
“別啊,你這把我撩醒了就自己睡,玩我呢。”
“那能怎麼辦?你身體不要了?”
妻子推開我的手。
“不把火給滅了這可比痛還難受。你別刺激我上面了,刺激一下我的下面,這樣也不會牽動我的傷處。”
我躁動難安的給妻子支著招。
“這……”
妻子話音一滯。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用猜的也知道她現在一定很糾結。
她不是沒有把玩過我的陰莖,但她現在的心理障礙讓她的心理閾值歸了零,相當於她要重新適應跟我的性接觸。
她想要拒絕,但作為我的妻子,連這種事情都做不到完全說不過去。
今天這把火本就是她點起來的,如果放著不管,也有違她做事的風格。
“我知道了,你別動,我試一下。”
妻子也不把話說滿,將身體轉了回來。
這個視角我才大概看到她穿的是睡裙,能再次見到她自然的穿上性感的衣服,心里竟有種感動的暖意,看來她真的在努力擺脫束縛著她的心理障礙。
“……”
妻子一只手顫巍巍的順著小腹插入我的褲襠,我一雙腿頓時繃了起來,緊閉著嘴不敢發出聲音,目光借著微弱的夜光想看清妻子貼近的臉。
“不許看。”
妻子自然看得到我瞥來的視线,用另一只手遮住我的眼睛。
身體頓時離我更近,整個人幾乎都貼在了我身上。
手臂擠入妻子柔軟的雙峰,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緊張的心跳。
妻子不知道是不是太過緊張,或是注意力全部在手上,竟然都沒有發現胸口的異樣,我自然也不會點破。
“嘶——。”
光滑的手掌滑過大胯直直的摸向我的大腿內側,我難以抑制的一聲呻吟。
壓抑許久的欲望從未讓我如此的渴望過妻子,我也從未想過早已熟悉無比的嬌妻,僅憑手的撫摸就能給我帶來這麼大的刺激。
我陰莖一抖,就想拉著妻子的手好好安慰一下我這個憋悶許久的二弟。
可妻子打在我肩頭的緊張呼吸讓我知道,任何的異動都有可能讓她此刻鼓足勇氣的動作功虧一簣,為了以後的性福,我再衝動都只能忍。
“有那麼舒服嗎?你干嘛叫這麼夸張。”
妻子故意調侃給她自己壯膽,素手再次開始動作,在我的大腿內側來回撫摸起來。
“唔——。”
我大腿肌肉緊緊的繃起,雙手死死抓著床單,努力壓抑著自己想要暴起的衝動。
“你別叫了行嗎?”
只是聽到我不時的哼聲,妻子的膽氣就泄盡了。
她哪里知道,此刻我最需要忍耐的不是她手掌帶來的刺激,而是自己隨時可能會失控的衝動,雖然這股衝動是因她而起。
“老婆,別光摸我大腿啊,也安慰一下我的二弟,你沒感覺到他都快把褲襠給撐破了嗎?”
我試探的去拉妻子的手腕,妻子卻像被蟄了手一樣的迅速將手抽出道,“你別動,我自己試試。”
見她這種反應,我的心涼了半截,知道今天想要靠妻子幫我擼出來是不可能了。
果然,妻子的手再次探入,在我大腿兩側游弋了半天,卻連我的陰囊都沒有碰過。
我被折磨得抓著床單不住不斷挺動著下身,呻吟的聲音讓妻子都聽麻木了。
“對不起,我果然還是做不到。”
妻子見我難受的反應,也沒了再堅持下去的勇氣。將手一抽,轉過身去,自責的啜泣起來。
“呼……”
我滿頭大汗的看著妻子如此無助的反應,明明受罪的是我,她卻一副受害人的反應。這讓氣悶的我有火無處發,反倒要安慰她。
“沒事,來日方長,醫生說了你的問題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好的,慢慢來。”我出聲安慰,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經過這一次,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堅持到她恢復正常的那一天了。
“可是……”
妻子想說什麼,卻是欲言又止。
我也沒有在意,起身去了洗手間,不衝個涼水澡去去火,今晚是別想睡了。
等我洗完澡出來發現妻子已經不在房間了,出於擔心我卻次臥敲了敲門,她果然又縮回次臥去睡了。
這算是功虧一簣了嗎?
我退了回來,以為妻子不會再回主臥睡了。
結果第二天晚上她竟然再次過來了,一進來就要求再次嘗試。
我有苦難言的想勸她要不要緩緩,可她像是跟自己卯上了的樣子讓我開不了口。
雖然不知道她哪里來的積極性,但如果打擊了她這股主動的意願,我還真擔心以後真的會步入無性婚姻。
結果不出所料,再次失敗了。
只是這次妻子比起昨天又有了進步,至少除了用手,她會用身體的其他地方一起來刺激我了。
這樣的後果更慘,我被玩得體液將內褲都打濕了近半,狼狽的再次靠冷水澡來壓制被撩起的欲望。
令我驚訝的是我出來以後,妻子也跟著洗了個澡,看來她也被欲望折磨得不行。
可是我們這樣互相玩火卻不能滅火完全就是種折磨,我感覺這樣下去我們之間很快會因耐心耗盡爆發大問題,最好還是先冷靜一下。
想到妻子後天就要出差,我第一次對她安排的出差有了期待,果然只有工作才能化解我們房事間的不和諧。
第三天,也就是妻子安排出差的前一天,我努力將落下的計劃書給做完了。
被妻子折磨了兩天,本來昨天就可以完成的東西生生的拖到了她出差前的最後一天。
我一看時間已經到了中午,拿起手機准備點外賣,才注意到李諾發來的信息。
一張半身照,白色的套裙下,一雙蹺起的肉絲美腿,抬起的足尖上還勾著一只黑色的高跟鞋,半脫不脫的,滿是騷氣。
從醫院那次碰到過後,幾乎每天她都會發一張自拍照過來,開始還是性感的全身照,我以為是故意臭美。
等到照片開始只拍下半身以後,勾引的意味已經昭然若揭。
我嚴詞警告了一次,可惜全無效果,她根本就不回復。
我也懶得理她,干脆將她的消息給改成了不提醒。
可是今天看到她這張腿照,我蹭的一下,下身就有了抬頭的征兆。
這兩天被妻子折磨得實在太慘了,我都恨不得打手槍解決了,哪里受得了這個。
“還來?你找干是吧?”
我直接發了條語音過去。
可誰知回過來的又是一張照片,並起的大腿肉感十足,一只手拈起了裙擺,露出裙下的蕾絲襪口,一根系帶提著襪口,將大腿勒出凹肉。
操,這個騷貨!
這種明目張膽的色誘讓我欲血僨張,可這種過界的勾引讓我不敢再回應了。
我正准備說點什麼狠話治治她的毛病,她又發了條語音過來道,“是又怎麼樣呢?你還敢過來找我不成?”
操!是可忍孰不可忍同,手上事畢的我還真不想慣著她這個毛病。
“哼,是嗎?你在哪兒?”
李諾發來一張照片,是我原來的辦公室。竟然穿得這麼騷氣的去公司,看來她現在真是把公司當成自己家了。
“你等著,我吃個飯過來再收拾你。”
“你真來啊?”
李諾發了個怕怕的表情。
我出門在樓下隨便買了點兒吃的,開車到公司坐在車里吃了起來。
看著公司大門心里醞釀著該怎麼跟李諾談,妻子這幾天的表現讓我動了還是得有自己事業的想法。
只是我幾次三番的拒絕李諾的邀請,如今再搖擺回來我多少還是有些開不了口。
而且妻子這邊我也放不下,李諾原來要求的全部甩給我,自己當甩手掌櫃我也無法應下,我只希望在公司保留一個可以參與決策的工作。
至於掌舵,還是交給她這個實際掌權人好了。
這種把她當成備胎的辦法,她肯定會生氣吧?
我在心里惦量著。
如果不行,到時候恐怕就要拿股權換的資金另起爐灶了,這可是個勞心勞力,風險還大的事情,而且妻子肯定也不會支持。
下車進到公司,給新來的助理說了一聲,去到辦公室,李諾正坐在辦公桌前。
我目光卻沒看向她,反倒被一側牆壁上的門給吸引了。
這里的每一個陳設我都熟得不能再熟,牆上多的這道門實在太扎眼了。
我記得沒錯的話另一邊應該是倪元的辦公室,她什麼時候給打通的?
“怎麼,多了扇門而已。這門難道比我還好看嗎?”李諾站起身,今天她一身藍色西裝,頭發盤了個發包,倒是得體端裝。
可誰知道她裙下穿著的竟是騷氣的吊帶呢?
我目光掃過卻並沒有看她,倒是想打開這扇門看看,她刻意打通是把那邊改造成啥樣了。
倪元剛進去她就迫不及待的把隔壁給征用了,心里對倪元的恨是可見一斑了。不過到現在才這麼做,看來倪元的余威對她的震懾也挺大。
“你對這里的變化這麼關心,心里根本是放不下公司的嘛。怎麼樣?家庭主夫的滋味不好受吧?考慮好了沒有,要不要回來?”既然李諾把話題直接拉到了這上面,我也不繞彎子了,開門見山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李諾聽完我的話,本來繞出來了的身體,又退了回去,坐到辦公椅上把腿一蹺道,
“你倒是想得挺好啊,什麼都想要,光明正大的腳踏兩條船。像是答應了我,又沒全答應。怎麼,我在你心里就那麼好說話是嗎?不能讓你放棄你在妮姐那邊的工作,還得在背後給你撐面子。讓你有一天在被她嫌棄的時候,還能直起腰杆對她說,你不是她的附庸,你還是曾經的那個江經理。你拿我當什麼?”李諾的挖苦讓我尷尬得直扣鼻頭,怯聲道,“也不算是腳踏兩條船吧?”我顧左右而言他,其實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要求有多不合理,完全就是拿李諾想馭使我的虛榮心在做賭注。
“不算啊?那要不要再給你把股權保留下來讓你更有面子啊?”李諾笑眯眯的道。
“那再好不過了。”
既然已經決定賣臉了,那再不要臉一點又何妨。
“江睿!”
李諾一聲立喝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眼眶卻有點紅了。
我一時摸不著頭腦,詫異的看著她道,
“干嘛?”
“你是真不懂還是給我裝傻?”
她發紅的眼眶帶著淚光瞪著我道,
“明明你只要接受我,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是你的,你在這里跟我繞什麼彎子?”
李諾以為我是在戲耍她,可這話聽在我的耳中卻有些不可思議道,“你是認真的嗎?”
“不然呢?”
“我以為這只是你的游戲而已。我太了解一個人突然擁有了以前無法擁有的一切是什麼感受了,他會嘗試去征服以前覺得高不可攀的東西,覺得只有把一切都踩在腳下才能印證自己現在的強大。其實這只是膨脹帶來的空虛罷了,我不想淪為你的玩物。”
在我看來李諾現在所有的幫助和引誘,都只是因為我沒有屈服在她拋出的誘餌之下的原因。
但這並改變不了我只是她獵物的本質,一旦我真的上了她的套,她馬上就會對我失去興趣,並隨時有將我踢走的可能。
這也是我對她的親近和幫助,甚至是色誘都若即若離的原因。
大家各取所需罷了,太認真的話就輸了。
所以我今天能來跟她談這些,也只是在利用她的這種心理,看她舍不舍得下這個餌,可她現在說的話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所以你就對我欲擒故縱是嗎?讓我來挑明,證明你還是曾經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可以輕松的駕馭我,是嗎?”
李諾潸然淚下,讓我無法懷疑她此刻是不是又在耍什麼花招。
“我沒有那個意思,你知道的,我結婚了,而且我很愛我老婆。”我尷尬得用手擋住面頰,實在無法想象李諾難道在她的游戲中真的動了感情,或許只有我把這當成了游戲?
“蹬!蹬!……”
李諾幾步過來一把打掉擋住臉的手道,
“你裝什麼痴情,既然你那麼愛妮姐,那在後湖別墅的時候為什麼要強暴我?”
她一提這個,我更覺得不得了了。
那次分明就是她一步步刺激我,逼著我失控上了她。
而且事後她的反應明顯只是一次彼此縱欲罷了,她現在拿出來說不是翻臉不認人嗎?
“你別胡說啊,那次明明是你勾引我,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成年人之間的一夜情罷了,說什麼強暴。而且事後你不是挺滿足的嗎?現在再拿出來說,我可不會認賬。”
我不甘示弱的與她對視,開玩笑,你情我願的事情為什麼我要理虧?
我這一對視,李諾立馬止住了委屈,破涕為笑道,“那就再滿足我一次,這件事以後我就不提了。”她這一笑,我頓感不妙。
這女人到底是真情流露,還是故意演戲誆我?
我真是猜不透。
這一愣神,她的手便摸到了我的胯下。
“我操,你干嘛?”
我反應慢了一拍,待被她摸到想要反抗,肋骨的傷竟然讓我掰扯不過她,下體被她摸得瞬間撐起了帳篷。
“你瘋了吧?”
我掰扯不過,迅速向後退了一步,老臉卻已經紅到了耳根。
“你過來難道就只是為了跟我討價還價的嗎?”李諾抹掉眼角的淚痕,看著我如看到獵物一樣的戲謔說道。
“不然呢?就算我要解決生理問題,也不用刻意來找你吧?”我捂著褲襠,動作卻沒有說話表現的這麼硬氣。
“那你倒是解決了再過來啊,管不住自己的褲襠就不要說這些只會惹人發笑的話。”
李諾絲毫不給我面子,忽然她走到那扇門邊,轉動把手道,“你不是想知道那邊現在是什麼樣子嗎?那就給你看看吧。”李諾打開門走了進去。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跟了過去。
穿過門發現倪元原本的辦公室被李諾改造成了很有她風格的休息室,除了衣櫃和飾品的展覽櫃,桌椅,沙發和床也是一應俱全,這女人真把這里當家了。
也幸虧這間辦公室夠大,不然哪容得她塞下這麼多東西。
看到她把這里被改造成這樣我並不驚訝,但還是有種時過境遷的感慨。突然,身後一股力道把我一扯,我一個趔趄跌坐在沙發上。
“嘶——。”
肋骨的震動讓我疼得一皺眉,一陣香風卻貼面吻了上來。
操,這女人來真的。
看著欺身主動獻吻的李諾,我按著她的肩膀奮力推開她將臉撤了開去道,“你瘋了?”
李諾眼見她如此主動還被我推開,氣得眼又是一紅道,“你嫌棄我?就因為我當過倪元的情婦你就嫌棄我是嗎?”
“我沒有,你現在的身家誰敢嫌棄你?而且,我要是嫌棄你的話,別墅那次就不會跟你發生關系了。”
我極力解釋道。
盡管我被她挑逗得欲血僨張,但在跟妻子的關系徹底恢復正常以前,我還真不敢胡來。
任何的風吹草動,我都擔心傳到妻子耳中,撕裂我跟她好不容易正在恢復的關系。
更何況李諾還有妻子的聯系方式,我甚至懷疑過她是不是私下跟妻子串通來考驗我的。
“這麼說你對我有感覺了?”
李諾期待道。
我讓了讓身體,讓褲襠的帳篷清楚的呈現在她面前道,“這還需要特別說明嗎?”
李諾臉色發紅的看了一眼,隨即手掌再次捂上我的褲擋,輕輕揉弄起來道,“那你干嘛裝得這麼君子,是怕我向妮姐告狀嗎?”
“唔——。”
妻子以外異性的刺激讓我頭腦一陣發懵,我抓著她的手腕,既掙扎又渴望的感受著她手掌的動作。
最後趕緊按住她的手道,“停停停,你別玩火了。我這還有傷在身呢,實在經不起你折騰。要是現在被你弄出來了,晚上回去我老婆就能發現問題。”我不確定妻子晚上會不會再嘗試,雖然我也可以用自己用手解決了來搪塞,可妻子明天就要出差了,我犯不著現在迫不及待的去冒這個險。
“妮姐的病好了?”
李諾動作一頓,我的話聽在她耳中自然是另一番理解。
“沒有,但我們正在嘗試突破她的心理障礙,在她正在努力的時候,我不想背著她做這種事情。如果被她知道了,我怕她以後再也不會去嘗試恢復正常了。”
我這樣一說,李諾頓時沒了興趣,翻身坐在我旁邊道,“你對妮姐還真是一心一意。”
“不然呢?我們畢竟是夫妻,就算我自認不是什麼好人,也不想在這時候背叛她。”
我感慨道。
“我就是很好奇,事情都到這一步了,你怎麼會還認為你跟妮姐可以一直走下去?你不斷妥協的樣子都快讓我不認識你了,就算妮姐被倪元強奸的事情讓你覺得虧欠她。可你怎麼解決她跟那個老頭之間的事,被戴綠帽子的感覺就那麼好受嗎?”
李諾果然還是對我沒離婚這件事抱著極大的好奇心。
但她這話明顯問過界了,事關尊嚴,我對一個外人如何能解釋得清楚,這到底是為愛忍辱負重,還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呢?
我瞪了她一眼道,
“不該你知道的事情就別問,難道我怎麼選擇還需要向你解釋嗎?”李諾也沒生氣,向我解釋道,
“我只是覺得你處理不好妮姐跟那個老頭的關系,妮姐從鄉下回來以前的事你又不是沒看到。她已經被那個老頭把欲望給勾出來了,你根本滿足不了她。等她的病恢復了,你一樣招架不住,你們之間的問題要怎麼解決?你現在維護的也不過是一塊易碎的玻璃罷了。”
李諾的話把我不願提及的隱憂全都給曝了出來,我現在沒有去想也不過是因為,妻子的心理障礙這個更大的問題梗在了前面。
我看了眼李諾,有個問題我還真相向她請教道,“你這個問題只有方妮一直沉溺於欲望才成立,現在她甚至都可以接受無性婚姻,你怎麼就認為她恢復以後,就一定會把性愛當成她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份呢?我問你,你也是女人,也經歷過不止一個男人,難道就覺得自己離不開男人了嗎?”
“我不一樣。一是我沒有結婚,並沒有這方面的束縛,所以對這方面看得也不重。二是我前男友和倪元都稱不上是性能力很強的那種人,這讓我對性並沒有過分的渴望。可妮姐不一樣,那個老頭明顯天賦異稟,被他上過還不斷引導,妮姐對性肯定有了不一樣的認識。雖然她的理智足以可以消彌一部分她在這種事情上的衝動,但她心里肯定也是矛盾的,很難經受得起勾引。”李諾的認識倒是清晰,她這到底是旁觀者清還是妻子跟她聊過什麼?
我不得而知。
但她要逼我現在做選擇的話,我只能回擊道,“那就讓她不受勾引,斷絕她跟羅老頭接觸的可能不就行了,我為什麼答應跟她一起共事?還不是想花更多的時間看住她。”
“問題是你管得住嗎?你現在是看妮姐心里愧疚很服你的管吧?你能保證她一直是這種心態嗎?你給她戴的枷鎖只會成為你們以後新的矛盾,而且就算你管得住她,你還得管住那個老頭才行吧?”
李諾的話讓我一愣道,
“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現在管住的也只是妮姐的行為而已,你把那個老頭推出視线,你怎麼就能保證他不會去主動接近妮姐呢?你別忘了,你撞死了他兒子,妮姐對他是有承諾的。只要他想,他幾乎隨時可以見到妮姐。這你管得了嗎?”李諾的話讓我瞳孔一縮,我看著她嘴唇輕顫的樣子似乎還有話說。
我好像明白過來了什麼,看向她道,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這段時間我的注意力始終在妻子身上,還真沒關注過羅老頭在干嘛,李諾的提醒讓我意識到我完全忘了盯住他,阻斷他主動接近妻子的可能。
盡管那次在醫院時親耳聽到了他自己的安排,但那頂個屁用,他一個閒人,要接近妻子多的是機會。
“我把方平借給你,你不用,現在知道著急了?”李諾的語氣竟然是真的知道什麼,我一瞪眼道,“別賣關子,快說。”
“他在妮姐公司所在工業園的物業方找了份保安的工作,咱們出院以後他好像就去那兒上班了,應聘應該是更早的事情。至於有沒有跟妮姐接觸我也不知道,我想起去查他的行蹤都是昨天的事兒。”
“!!”
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這老頭竟然跟我玩起了聲東擊西,而我完全沒想起來找個人盯著他,竟然上了他的當。
這段時間我只有留意妻子每天下班是不是按時回家,根本沒在意過她上班時候是在干嘛,因為我有調看公司監控的權限,也沒有看到過妻子長時間不在公司的情況。
所以一直以為她這段時間跟羅老頭並沒有接觸,誰知道竟然被玩了個燈下黑。
要說妻子不知道羅老頭在物業上班我是不信的,而知道他在物業上班又不去接觸就更加不可能了。
但她什麼都沒說,把我蒙在鼓里,像個傻瓜一樣期待她會跟羅老頭切割,跟我重新開始生活。
“操!”
我怒火中燒的站起身就向外走去。
“你干嘛去?”
李諾眼看我失去理智,趕緊又解釋道,
“你沒看到妮姐跟他接觸,現在去找他又有怎麼樣?”
“怎麼,我還需要抓到他們私會的把柄才能找他算賬嗎?就衝他不知死活的仍想接近我老婆,就夠我收拾他了。”
我氣勢洶洶的摔門而去,李諾趕緊跟了出來,臨出大門還招呼了兩個保安跟上。
我看著跟上來的她道,
“你別跟著攪局,我自己能夠處理。”
“別說你還傷著,就算你沒受傷,面對那老頭你能打得過他一只手嗎?我這是在保障你的安全。”
“連你都看不起我是吧?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叫幾個人都叫不動了?”李諾的話讓我更加怒不可遏。
“我當然不懷疑,但你真要把事情鬧那麼大,下不來台的是誰?你今天去確認過之後,最好還是跟妮姐當面溝通一下。如果真的只是那個老頭自己的主意,你這樣冤枉妮姐,那你之前做的那些妥協意義又在哪里?”李諾這波拉扯讓我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透露消息敲醒蒙在鼓里的我是她,阻止失控去發泄情緒的還是她。
她這是玩我呢,還是在試圖操控我的情緒拿捏我?
我臉色陰晴不定的看著她,對她的動機疑竇叢生,轉身上車道,“要跟著就跟著吧,別礙我的事。”
說完我發車開始趕去妻子的公司。
李諾的動機不明,但她話里的道理是對的。
羅老頭的武力值讓我想報復他都得帶足夠的人手,但這麼做就上升成斗毆事件了。
不僅會對妻子造成影響,也很可能違反我身上背著的保釋協議,弄不好可能會把我自己再次送入牢獄中。
我得先確認情況,再決定如何行動。
去到妻子的公司,我直接將車停在了工業園門口,准備先去門口的保衛室問一下物業辦公室在哪兒。
可是一到保衛室的門口就看到穿著保安服的羅老頭坐在門內,跟另一個老頭聊著天。
“你找誰?”
另一個老頭先看到了門口的我,問了一句。
羅老頭回過頭來,很快就認出了戴著口罩的我,表情瞬間凝滯。
我同樣面沉如水的盯著他,沒想到他竟然就在門口值勤,還真是夠明目張膽的。
我越想越氣,對著羅老頭使了個眼神。
“找我的。”
羅老頭衝另一個老頭笑笑。
“你兒子?”
那老頭見我一副討債的表情,還在疑惑。
羅老頭沒有回答,跟著我走到大門外的空地上。
李諾帶著的兩個保安慢慢走了過來,卻沒看到李諾的人影,我也沒理他們,壓抑著心里隨時會噴發的憤怒問道,
“你什麼時候在這兒上班的?”
“沒多久,就十多天的事兒。”
羅老頭猶豫了一會,還是沒有隱瞞的道。
十多天?果然如李諾所說的是我們出院那會兒的事。
“是方妮給你安排的?”
“沒有,沒有,是我自己找的。這片廠區剛招商不久,正缺人,所以對我這種老頭他們也要。”
羅老頭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對妻子的維護完全寫在了臉上。
“所以從方妮回來上班以後,你就一直在這兒上班了,幾乎每天都跟她呆在一塊兒是嗎?”
我心中的憤怒繼續涌動,試探著又問了一句,話中帶著陷阱,就是想確認一下他在這里有沒有跟妻子接觸。
“我哪能每天在這兒啊,我們這工作簡單,但也是三班倒的,就像這周,我也只有下午在這兒。”
羅老頭不知道是沒察覺出我話中的意思,還是故意挑釁,竟然當作我是在關心他的工作情況,語氣像是拉家常一樣跟我解釋。
最關鍵的是他根本沒有否認來這里工作是為了跟妻子接觸。
聽著他說這周下午他都在這兒,我不知道那天下午我過來時是不是他在值班,但我清楚的記得當時妻子是從外面回來的,而羅老頭是認識我的車的。
一想到我極有可能像個傻子一樣從他們眼前路過,卻對他們私下里的接觸渾然不覺,一股被背叛欺騙的感覺就讓我頭出發顫。
“操!”
“啪!”
胸中的憤怒一時壓抑不住,我抬起手直接給了羅老頭一耳光。肋骨有傷的原因,這一下雖然不是我的全力,卻也是我此時能用的最大力道。
突然的變故讓一旁跟過來的兩個保安愣住了。
羅老頭眼神一跳卻卻沒有過分驚訝,我打在他臉上的這一巴掌好像不疼一樣,他連捂臉的動作都沒有。
這更加激怒了我,我衝上去揮起手就要再動手,嘴上罵道,“操你媽的,你是怎麼跟我說的,啊?你真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嗎?竟然還來招惹方妮。”
一旁的兩個保安急急的趕緊拉住我。
“哎,干什麼呢,怎麼還打人?”
一直在保衛室門口觀望的另一個老頭也反應了過來,迎了過來出聲喝道。
“誤會,誤會。我們這就走。”
拉著我的兩個保安趕緊辯解。
我卻早已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不依不撓的踢騰道,“你們放開老子,誤會什麼?我今天就是要好好教訓一下他。”看著羅老頭站在那里一言不發的樣子,像是把我心中所想的全部默認了,我胸中的怒火更是燒得沒有邊際。
“太囂張了,你們是哪里的?都別走,等警察過來再說。”老頭一邊向著對講機說著什麼,一邊掏出手機。
兩個保安趕緊分出一個來制止道,
“別報警,我們馬上走,不好意思。”
另一個拖著我就上了李諾的車。
“你瘋了嗎?你這樣一鬧事情很快就會傳入妮姐耳朵里,你要怎麼解釋?”李諾急道。
“解釋什麼,應該是她向我解釋才對。就衝她瞞著我這一點,對我而言就已經是背叛了。”
我憤怒的還想下車,李諾氣得直接用手背在我的肋下拍了一下,疼得我嘴一咧,停下動作怒視著她。
“真是氣死我了,你有沒有明白我的意思。也許妮姐瞞著你是她不對,但你這一動手情況就反過來了。你沒確定他們私下里有什麼接觸,都干了什麼,怎麼可以動手?不想離婚是你對妮姐提出來的,那就要給她最基本的信任。你現在貿然動手不就是在告訴妮姐,你不信任她嗎?她的性格怎麼受得了這個,你們的關系本來就沒恢復正常,你現在把不信任的種子種下,以後用什麼來修復?哎,我真是被你氣死了。”
李諾一拍腦袋,一副焦頭爛額的樣子。她這個旁觀都倒是看得清,但這話聽在怒火未退的我耳中,只覺得腦袋里嗡嗡的亂成一團。
真他媽糟心,累了,愛咋地咋地吧。
李諾讓另一個保安開車把我送回了家,她知道我需要冷靜,也沒有過來叨擾。
我剛到家沒一會兒就接到了妻子的電話,問我在哪兒。我直接說了在家,以為她會很快回家與我對質,結果她還是到了正常下班的時間才回家。
在客廳呆坐許久,又回到房間躺著的我聽到門外的動靜,出門看到妻子竟然正常的帶了東西回來做飯。
我走到客廳里呆站著,平常溫馨的廚具碰撞聲,此時聽在耳中卻格外刺耳。
她知道我在家卻什麼都不說是什麼意思?
這是冷暴力!呆站了一會兒之後,我按捺不住走到廚房門口制止妻子道,“別弄了,難道你還吃得下嗎?”
妻子看了一眼氣勢洶洶的我,又繼續起手上的事兒。
“……”
我不知道妻子這是什麼意思,略一愣神之後走到她面前道,“難道你就沒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有,但是你還生著氣呢吧?”
妻子語氣平淡的回答,讓我的氣性是越來越大。
“你說呢?”
“那就等你氣消了再說。”
妻子摘著菜,一副不搭理我的樣子。
“你!”
我氣得鼻子一歪,可妻子的這種態度讓我嗅到了火藥味兒,我知道她肯定想好了很多話要說,只等我點燃就會爆發。
不能吵架,我必須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
這是回家之後這幾個小時我總結出的想法。
我平復了一下呼吸,再看妻子此刻冷靜的態度,我退出了廚房。
既然她要等,那就看她等到什麼時候再開口。
等到菜香飯熟,我看著妻子端著飯出來,竟真如平常一樣與我共桌而食。我實在受不了這怪誕的氛圍,把手一攤道,
“夠了吧,有什麼話你現在能說了嗎?”
“你氣消了?”
妻子再次確認道。
“是是,我氣消了行了吧?”
我不明白妻子為什麼有話不直說,非要拐彎抹角的確認我沒脾氣了再說。難道我氣消了再說就不會生氣了嗎?
“既然不生氣了,那把飯吃完再說吧。”
妻子直接開吃了起來。
“……”
我看著她細嚼慢咽的樣子,氣得想把碗摔在桌子上。她的樣子就好像是在無聲的指責我,等著我向她道歉一樣,簡直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