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49章
秦炎感覺最近公司的氣氛有點奇怪,高層人人一臉憂慮,中低層人員之間卻彌漫著一股興奮的氣息,時常撞見前台小妹跟保安神神秘秘的竊竊私語,一見人靠近便住口不言,似乎有什麼禁忌的話題在人群中傳播。
秦炎向來不喜傳八卦,何況悠悠自那一晚下體受傷後一直未曾痊愈,身體精神均遭受重大傷害,秦炎每日陪著小心照顧她,焦頭爛額也沒工夫關心別的事。
這日哄著悠悠吃了藥,方才急匆匆趕到公司。
一進門,就看到大廳被拉了警戒线,兩個警察攔住秦炎,查驗了身份之後才放他進去。
秦炎疑惑的進到保安部,問了問相熟的同事,也都只知道今天一大早警察就上門,在總裁辦公室問詢了好久,現在都沒出來,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秦炎有些擔心於純純,但此時也不方便去探望,只好心神不定的做事。
太陽快下山時,一隊警察從電梯里走出,帶隊的是個外國人,於純純陪著他送到大門口,老外用蹩腳的中文道:“於總,很抱歉耽誤你這麼長時間,她的案子在國際上造成了很壞的影響,希望你有消息就盡快通知我們,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怎麼做才對你最有利。”
於純純面容微微有些憔悴,看得出來她在盡量壓抑著情緒,“我說過了,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回國,國外的項目都是她一手操控,我只是負責資金撥付,我也有好長時間聯系不上她了,你們如果有线索請告訴我一聲,我還需要跟他理清股權,這麼大的公司總不能因為她一個人就倒閉!”
老外見她神情不善,聳聳肩,轉身離去了。於純純嘆口氣,轉身向電梯走去。秦炎猶豫一下,還是上前道:“純……於總,你還好嗎?”
於純純勉強笑了笑:“沒事,應付過去了。”
秦炎道:“那就好,你……要是有什麼麻煩,我能幫上忙的你就說一聲。”繼而又自嘲的笑一聲:“我也就是過來問候一聲,你都解決不了的麻煩,我哪幫的上忙。”
於純純皺了皺眉頭,看了看秦炎,猶豫不決的沉吟一陣,終是下定決心道:“秦炎,現在我能完全信任的人不多,你算一個,我這里還真有一件難辦的事,但是有很大的風險,你真的願意幫我嗎?”
秦炎想也沒想:“當然了,純姐。我們是一家人啊。”
“那好!”於純純招手示意秦炎跟她來,兩人走進電梯,於純純遞給他一把車鑰匙,“一會兒你去車庫,開這輛車,把後備箱的東西送到這里……”於純純在秦炎耳邊悄悄說了一個地址,叮囑道:“記住,先開回家,別引起別人的注意,確定沒人跟蹤之後再去,東西必須親自交到那里的主人手里,不能出差錯。”秦炎答應下來,按開電梯,便欲出去。
於純純突然拉住他,目光閃爍著欲言又止。
秦炎見她還有交待,便停下等著。
於純純沉聲道:“記住,你已經有女朋友了,要為你們今後的生活著想,不管發生什麼,別忘了你是誰!”
這話說得嚴厲,秦炎有些惶恐,不知道此行是吉是凶,但開弓沒有回頭箭,也只好悶著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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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秦炎慢慢開著車進了郊區的一片別墅區,黑壓壓的樹林被路燈映射出一路張牙舞爪的暗影,秦炎看著道路盡頭匍匐的一片幽暗建築,總覺得有種不祥的預感。
車子開到於純純給的號碼,秦炎停車打開後備箱,一個銀色金屬箱被他抱出來。
他按響別墅院子外的門鈴,一個沉悶的女聲從音箱傳出:“誰!”
“於總讓我來送東西。”
門鎖“咔”一下開了,“進來吧!”
秦炎走進院子大門,來到別墅門口,一個看著像是保鏢的外國男人半開著門:“東西給我,你可以走了。”
秦炎想了想,“你是這棟別墅的主人嗎?”
男人不耐煩道:“給我就行,問那麼多干什麼?”
“不行,東西要交到這里主人的手上。”
男人皺著眉,背過身對著一個步話機小聲說著什麼,然後示意秦炎:“跟我走!”
秦炎走進別墅,跟著男人一路經過走廊,進了地下室。
這里竟意想不到的寬敞,地下部分遠遠超過了地面的建築面積。
兩人走到一個玻璃房間外,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身影背對著兩人,看上去是個年輕的女人。
“BOSS,東西帶來了。”
女人轉過身來,白色口罩遮掩了她大半張臉,但從她露出的一雙精巧眉眼和光潔的額頭,可以判斷是一個美女。
不知為何,秦炎看著那雙眼睛,有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
女人眼睛緊緊盯著秦炎手中的箱子,沉聲道:“有沒有別的人碰過這個箱子?”
秦炎搖搖頭,聽著她的聲音,更加覺得熟悉了,他的心開始砰砰的跳起來,似乎有什麼大事將要發生。
女人接過箱子,放在桌子上,輸入密碼後,箱子“啪”的一下打開了。
她陸續清點了一番,終於神色放松了些,小心的關上箱子,對外國男人道:“給他錢,送他出去。”說完邊轉身邊摘下了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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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秦炎腦海中仿佛一聲巨響,他呆滯的看著女人露出的側臉,那熟悉的精致娥眉、翹挺的鼻梁、嬌俏的雙唇、沉靜的雙眸……
“妃娥……”
低啞的呼喚響起,女人刹那間轉過頭,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厲色。
外國男人猛的扼住秦炎的喉嚨,一把扭過他的手臂,發力將他壓倒在地,黑沉沉的槍口瞬間頂上秦炎的頭。
“你是誰!誰告訴你我的名字?!”女人此刻爆發出上位者極強的壓迫力。
秦炎努力的抬起頭,死死盯著那張銘刻進靈魂深處的俏臉,仿佛看到了極暗長夜中唯一的那道光,他痴痴的顫抖著嘴唇,一時間竟喪失了視覺以外的所有官能,他的身體、他的靈魂,這一刻都只能感受到那刻骨銘心的容顏。
女人皺了皺眉,外國男人立即一槍托砸在秦炎頭上,鮮血順著秦炎的眼角滑落,一時滲進眼眶,秦炎下意識的閉上眼,這才清醒過來。
他閉著眼,深吸了口氣,苦澀的笑了笑:“原來你已經不記得我了。”
女人心中一陣煩躁,卻又不知這煩躁從何而來,她厲聲道:“你最好快一點交待,否則以後都別想從這里出去了!”
秦炎笑著,鮮血染紅了半邊臉,淒慘無比。
他越笑越瘋癲,淚水卻滑落下來:“我是誰?我是跟你一起死、又一起活的那個人,我是該被你千刀萬剮的人,我是這世上最丑陋的游魂……”他睜開眼,瞳孔里仿佛燃燒著地獄業火,“陳妃娥,我是秦炎,我找了你七年了。”
女人,陳妃娥,徹底的呆住了,房間里陷入一片安靜,只有秦炎沙啞詭異的低笑在持續。
外國男人看看局勢,問道:“BOSS,他怎麼處理?”
妃娥努力壓制著心中的驚悸,臉上慢慢恢復了平靜,她揮揮手,“放開他,你出去吧。”男人想了想,放開秦炎,快步走出房間,關上了門。
妃娥看著趴在地上狼狽得一塌糊塗的男人,冷冷的道:“原來是你,看來於純純手上真是無人可用了,居然把你找來,也難為她連失蹤七年的人都能找到。”
秦炎慢慢站起身,呆呆的看著她,七年了,她依舊如記憶中那般清冷美麗,七年的時光沒有帶走一絲她的光芒,卻給了她更加窈窕的身姿和更加優雅神秘的氣質,即便一襲普通的白袍也難以遮掩她完美比例的身材,她站在那里,發出的光芒讓這幽暗的房間也堂皇起來。
妃娥臉色有些難看,“你看夠了沒?現在東西送到了,回去給於純純回話吧,讓他以後換個人,你不要再來了!”
秦炎心如刀絞:“你……”囁嚅了一陣,什麼也說不出口,最終苦澀的低頭,“我知道了,我不會再來了……”
妃娥不再說話,拿起桌上的箱子,轉身塞進了牆角的保險櫃。
秦炎轉身,卻怎麼也邁不出腿,他回頭看著那苦苦尋覓多年的身影,終於忍不住說道:“妃娥,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妃娥蹲在保險櫃前,沉默著仿佛一塊石頭,好一陣才回應道:“呵,這跟你有什麼關系?”
秦炎心中一陣刺痛,“我……我只是想要彌補對你的虧欠……”
“彌補?”妃娥站起身,走到秦炎面前,冷笑一聲,“你以為你是誰?我需要你的彌補嗎?”她冷冷的看著他,“你又知不知道我是誰?跨國企業老板、千億富豪、人類科技引領者,”她的眼中閃過一道苦澀,“另外,我還是國際通緝犯,死在我手里的人,說出來嚇你一跳,你覺得,你能彌補我什麼?”
“我知道……”秦炎艱難的說,“我知道我什麼都不是,當年給你帶來的傷害,我沒辦法……”
“閉嘴!!”妃娥厲聲道,“你以為我還是那個隨你支配的傻子,你說什麼就信什麼嗎?我早就說過,我欠你的都還了!你我早就毫無瓜葛!”她平靜了一下心緒,略略有些嘲諷道:“對了,告訴你,當年的事,我早就放下了,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妃娥臉上浮現出一抹瘋狂的笑意。
“因為,那些傷害、侮辱、毀滅我的人渣,他們給予我的,我全都一一還回去了,唯一還逍遙法外的,只有你——秦炎。”妃娥陰深的盯著他,“現在你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你是不是覺得,我永遠也逃不出你的手心?”
“你不要這樣,妃娥。”秦炎心痛的看著面前瘋狂的女人,“是我欠你,你要怎麼樣都可以,我找了你七年,就是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對不起?”妃娥戲謔的笑笑,“看來你還沒清楚的認識到,我對那些虧欠我的人,會做些什麼?看來有必要讓你知道,我陳妃娥的報復,有多恐怖。”她勾勾手指,“跟我來!”
秦炎不知她什麼意思,心思復雜的跟著她,一直走到地下走廊的盡頭,進入一扇厚厚的金屬大門。
“歡迎來到我的復仇俱樂部!”妃娥笑道,好像一位迎客的禮賓一般,做了個邀請的手勢,優雅的氣質展露無遺。
然而秦炎自進門起,便驟然全身涌上一陣惡寒!
只見這間全金屬打造的大廳里,三面牆都擺滿了密密麻麻的試管和玻璃器皿,各種色彩的詭異液體中,浸泡著疑似人類器官和身體組織的莫名肉塊,其中幾個瓶子中漂浮著的幾個眼球,似乎在詭異的打量著陌生的闖入者!
“你不是問我這些年過的好嗎?你看,我這些年的成就,都在這里了。”妃娥挑挑眉頭,“哦,你可能不太明白,那我來為你介紹目前人類進化史上最尖端的傑作吧。”
她走到左邊的牆面前,“這里從編號A01到A29,是初代器官改造的成果,通過細胞融合技術,最大化強化了神經元,通過移植這些器官,特異功能可以批量生產哦。”
妃娥揮揮手,又走到右邊的牆面前,“這里是B01到B12,胚胎改造的歷代成果,智能機器和變種人類的結合體,人類進化的新方向。”
她似乎對這兩處的研究不甚在意,簡單介紹兩句,便來到正對面的牆邊,帶著些許自得的口吻道:“這里,就是人類進化的終點,S級基因自編譯種群。”她迷醉的用手撫過面前的玻璃瓶,仿佛在撫摸自己辛苦哺育的孩子,“真正的超人將從這里誕生,一切疾病、災難、煩惱都將遠離人類,你說,是不是很偉大?”
秦炎全身顫抖,說不出話來。妃娥看他一眼,“看來你對這些不感興趣,那我們來看看跟我們有關系的東西吧。小娥,打開輪回實驗室。”
一個機械音響起:“好的主人,輪回實驗室正在打開。”大廳右側地板緩緩顯露出一個洞口,妃娥走到洞口前,道:“來吧,見一見老朋友們。”秦炎顫抖著身體隨她走進地道,下了兩道台階,進入了一間映照這慘白燈光的房間。
房間不大且很空曠,沒有擺放什麼東西,僅僅安放著一面投影幕布,牆面上安放著幾個試管,浸泡著一些條狀組織。
“播放1號到6號實驗記錄。”妃娥道。
“好的,現在播放1號到6號實驗記錄。”
投影幕布上開始閃爍,一段畫面伴隨著嘈雜的聲音開始出現,畫面中穿著白袍的身影正在對著一副被釘在牆上的人體動作著,片刻後,白袍人似乎從人體上取下了什麼東西,小心翼翼的放入旁邊的器皿中,方才轉過身來,正是妃娥本人。
“1號實驗體全部實驗素材取樣完成,實驗可進入分研階段,1號實驗體是否進入分解清理程序。”機械音響起。
“是,”妃娥將手中的器械扔到盤子里,“做干淨一點,別留下痕跡。”
“好的,主人。”
好像想起了什麼,妃娥開口道:“等一下,先給他注射一劑強心劑。”
猩紅的液體被注入人體,妃娥走到釘在牆上的人體邊上,笑著伸手抬起他的頭,畫面中麻木的男性面孔異常蒼白,卻給秦炎一種有些熟悉的感覺,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實驗體的眼睛開始在眼皮下顫動,妃娥笑道:“醒了嗎?醒了就說說話吧,要不以後沒機會說了。”
男人慢慢睜開眼,迷茫的看向前方,好半晌才張嘴發出干啞的聲音,“我、我還沒死嗎?”
“我不是說了嗎,不會讓你那麼快死掉的,你還要還我的債呢。”妃娥笑的十分溫柔。
男人似乎越來越清醒,眼中開始散發出恐懼的光,“你、你這個怪物、惡魔、婊子……你不得好死……你……”
“哦,我知道。”妃娥不在意的揮揮手,“謝謝提醒。”
“我覺得有必要通知你一聲,你的使命已經完成了,我代表人類感謝你的貢獻,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你……這個瘋子……我他媽不就是玩了你一回嗎,你他媽……我當初就該弄死你,我他媽就該操爛你個賤逼……”男人歇斯底里的罵著。
妃娥不在意的揮揮手,“看來你沒什麼有價值的遺言了,清理吧,小娥。”
“好的,開始處理。”
妃娥走出了畫面,男人的全貌出現在秦炎面前,只見他腹腔被切開,似乎因為大量失血的原因,腹腔內壁呈粉紅色,整個腹腔一個空蕩蕩的皮囊,腔體內,原本應該擁有的內髒器官,竟一個也沒有!!
畫面逐漸變黑,一行白色字體浮現——1號實驗體,人類名:黑子,已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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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炎全身不受控制的劇烈顫栗著,他艱難的張口:“你……你把他怎麼了……他……他是……”
妃娥微笑道:“他是黑子啊,你不記得了,就是當年在河邊上,差點強奸9歲的我的那個黑子,哦,對了,還有你那個胖子堂兄,我一直找不到他人,你知道他在哪嗎?”
秦炎茫然的搖搖頭,“你……這是在干什麼?”
“科學實驗嘛,總是需要素材的,”妃娥笑笑,“哦,為了紀念他們的貢獻,我特地為每個實驗體都留下了一份器官,你也瞻仰一下吧。”說著走到牆邊的試管前,分別指著這些試管道:“你看,這是黑子,這是徐佑驃,這是尹達,這是張野朗,這是秦尚建,這是楊老頭,為了記住他們,我把他們身上跟我關系最緊密的的器官取了下來,讓我永遠可以記住他們。”
“這……這些……都是……”秦炎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都是他們的生殖器,”妃娥輕輕敲了一下試管,“他們不就是想用生殖器跟我合為一體嗎,我現在暫時還滿足不了他們,只好把他們都留下來,等我死的那天,就帶著他們一起埋葬,永遠跟他們合為一體。”
冷汗浸濕了秦炎的後背,投影上持續播放著驚悚血腥的畫面,慘白的地下室里,彌漫著仿佛地獄一般的恐怖氣息。
“好啦,你看,我這些年過得還不錯吧,那些喜歡我、侮辱我、傷害我的人,我都帶他們進了地獄,以後我也會下去陪他們,你呢,你也想陪我嗎?”妃娥陰惻惻的笑著。
額上的冷汗流進了眼睛,秦炎眼前一陣模糊,他嗓子里發出干啞的聲音:“我……我……”
妃娥輕蔑的笑笑,“好啦,開個玩笑,看你嚇的,參觀結束,我們出去吧。”
秦炎跟在妃娥後邊,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出地下室,來到別墅院子里。
溫暖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冰冷的手腳慢慢恢復知覺,他感覺自己好像從地獄回到了人間,不自覺貪婪的呼吸著人世的空氣。
“你走吧,”妃娥背對著他,“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我不欠你,你不欠我,離我和於純純遠一點,我們,是注定要下地獄的人。”說完轉身和秦炎擦肩而過。
秦炎從驚悸恐懼中逐漸回復過來,心思轉動間,急喊道:“等一等!”
妃娥停下,秦炎穩定了一下情緒,沉聲道:“你做的這些,我不贊同,但是我知道,這些罪不是你一個人的,最終的根源都是因我而起,我會和你一起承擔,就算是下地獄,我也和你一起去!”
妃娥沉默著,終是一笑:“呵,你承擔不起的,走吧。”說完不再理他,徑自去了。
秦炎呆呆地看著她消失的背影,好半晌才嘆口氣,蹣跚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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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處,秦炎睜著眼躺在床上,腦子里洶涌著各種莫名的念頭。
伏悠悠半夜醒來,翻身瞧見他仍未入睡,有些奇怪,問道:“怎麼還不睡?”秦炎笑笑:“沒事,有些睡不著,你睡吧。”
伏悠悠抱住他,“還在為那天的事難受嗎?好啦,都過去了,我已經沒事了,也不生氣了,你個大男人還這麼矯情呢!”
秦炎心里有些愧疚,摟住悠悠嬌柔的身子,暗暗嘆口氣。
兩人在幽靜的夜幕里,各自翻涌著不可言說的心事,時間徐徐的向著詭異的方向奔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