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屬支行早已訂好了一個能容納二十來人的大包房,包房裝修的豪華程度絲毫不亞於江都。
待服務生打開音響,服務小姐上好茶和果品,鄭行長讓鄧處長先來一曲,鄧處長卻開玩笑說陳雨飛今天才趕來得先罰歌一首,在鹿茸血酒和露肩小姐的強烈刺激之下我正需要個發泄的場所,當下也不推辭,點了首《北國之春》狂吼起來。
沒想到我這次竟能輕易地將嗓音提上去,自我感覺唱得很不錯,唱完後小歌廳里掌聲雷動,曹穎給我敬獻了放在櫃台上的塑料花,其他人還高叫“再來一首”,當下我就有了張學友在舞台上接受狂熱的粉絲們歡呼般的飄飄然之態,不過我總還明白我畢竟不是張學友,接下來的一首歌就讓給其他人唱了。
聽他們唱了一輪,我發現除了鄧處長、鄭行長、財務部經理及吳少球,其他審計部門的人員都有點五音不全,一聽就知道他們幾個都缺少在這些場合的鍛煉,由此也可見我們的審計部門一直都很廉潔。
我們有如此廉潔的審計人員,為何卻總是大小案件不斷?
真是令人費解。
回到酒店,我先給阿瓊打了個電話報了平安,接著隨便衝了個澡就躺床上看電視,只是還沒等我看清電視里到底演的是什麼便不知道東西南北了。
再醒過來時已到了凌晨兩點,旁邊吳少球的床鋪仍疊得整整齊齊,人卻不在床上,我心說這小子莫非外出找小姐睡覺去了?膽子也太大了吧。
起床倒了杯茶,走進衛生間褪下褲子正待小解呢,眼中的余光卻瞥見浴缸里躺著一個光身子的人,刹那間我全身一震驚恐萬分,連正待噴出的水液也被嚇了回去,可再仔細一看,躺那兒的卻是吳少球,這小子流著口水正睡得香呢。
將吳少球叫醒,他對自己躺浴缸里莫名其妙,連說不可思議,他只記得進了衛生間,後面怎麼爬進浴缸的卻已沒了印象。
兩人感嘆一陣那鹿茸血酒的厲害,卻再也睡不著了,吳少球便拉我下到賓館三樓的按摩室,每人挑了個小姐進里面的包房按摩。
這兒的小姐身材還行,只是臉蛋不出色,不過既來之則安之,我正好能享受一番小姐正規的按摩服務。
按摩過程中小姐的兩只手不斷地在敏感部位進行挑逗,而且因了那酒的作用小姐的挑逗卓有成效,可我對壓在她身上確實沒有興趣,小姐見我被挑逗起來了卻又老不進入實戰階段,只好掃興地給我亂按了一通。
到鍾點後小姐沒留我加鍾,我只好出了房間在大廳里等吳少球。
等了很久這小子還不出來,我讓服務小姐帶我找到吳少球按摩的房間,在門口只聽得里面兩個人似乎在爭論著什麼。
敲門進去,那小姐仍喋喋不休地訴說著,卻原來是抱怨吳少球不給小費,吳少球爭辯說並未做什麼干嘛要給小費,那小姐說吳少球摸了她的胸部還舔了她下面的東西至少得給一百塊小費。
聽了小姐的話,我心說這吳少球可真是不怕髒不怕累的好同志,那種公共痰盂他也敢用嘴去舔。
見他兩個一時間難以爭出個勝負,我忍住笑掏出五十塊錢塞給那小姐,拉著吳少球走了出來。
晚上光顧著喝酒沒吃什麼東西,此刻肚子有點餓了,兩人在外面買了點吃的,回到房間,吳少球也不漱口,抓起餅干就往嘴里塞。
見他津津有味地咀嚼著,我心里暗暗好笑:那小姐下面的東西這下可全進他肚子里了,只怕那里面還有別的男人的東西呢。
吳少球邊吃邊大罵那小姐,說她享受了卻還要收費,太不合理,我笑說誰叫你不生為女兒身,否則你這一舔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吳少球要把那五十塊錢還給我,被我拒絕了。
吃完宵夜,兩人說道了一陣泡妞的經歷,見還是睡不著,只好又擺開棋盤大戰了一通,沒想到吳少球大失水准,直到天色大亮都一盤未嬴,令我不由得感嘆“情場得意賭場失意”那句話確實不虛。
第二天早餐後趕到直屬支行,直屬支行專門開了個小型歡迎會,支行正副行長及各部門負責人都參加以示重視。
會上鄭行長介紹了直屬支行的業務情況,當然主要是表白他們工作的難度,接著相關部門也對各自的業務作了簡介。
從他們的介紹中了解到身處省城的直屬支行才幾個億的存款,真是令人意想不到,要知道江都城區支行都有十幾個億存款呢,看來西寧的經濟發展水平確實太落後了。
這天的主要工作就是看看各種報表,根據審計的側重點統計相關數據,為後面幾天的審計工作打基礎。
上午正工作著,周姐給我來了電話,她說剛知道我要出來審計一個多月,她抱怨我出來這麼久也不給她說一聲,最後她叮囑我在外要保重身體。
周姐說話的聲音還是象以前那樣平和,只是里面多了一絲親切。
接了周姐的電話,想起兩天沒給趙燕霞電話了,趕忙撥了過去,電話通了,卻等了一會才聽到丫頭的聲音,我知道她肯定是從辦公室出來接聽的。
丫頭先是抱怨我才給她電話,說著說著卻又哭了起來,我呵哄了好久並答應晚上給她電話她才止住了哭聲。
掛了電話,一時間竟覺得腦子空蕩蕩的。
省行審計處的張科長受派全程陪同審計工作組。
這張科長五十來歲了,很老實的樣子,話也不多。
中午吃飯時與張科長閒聊,得知他單身一人在西寧,老婆孩子都在老家河北,他是當年支邊過來的,干了二十來年,前幾年為了兒子能有個好的工作和生活環境曾調回河北,回到河北他卻已不適應當地的水土了,整天老是無精打采的,身體也常出毛病,不到一年他實在忍受不住H只好又一個人調回了西寧。
張科長告訴我們,人在一個地方尤其是青藏高原這種地方呆久了,再換個環境就很難適應,他也不知道這種兩地分居的生活以後到底該怎麼辦。
聽了張科長的話,我不由得想起前些年大肆宣傳過的孔繁森,據說孔繁森曾二進西藏,期滿後不回山東陪妻陪女而是一個人留在西藏繼續支援西藏人民的建設事業並為之殉職。
以前讀孔繁森的事跡時我曾感動不已,可現在聽了張科長的話,我卻想莫不是那孔繁森在西藏呆久了,再回山東身體機能調整不過來了,沒辦法只好就留在了西藏?
若果真如此,那又與踐行“三個代表”有什麼關系?
隨即我暗罵自己可惡,怎麼能褻瀆我們的英雄人物?
他孔繁森畢竟是死在那片高原上,這肯定是沒假的了,再說人死為大,他人都死了我又有什麼理由懷疑其他呢?
不過我還是為張科長可惜,這麼好的材料居然無人挖掘,否則又會有一個典型人物橫空出世了。
他支邊那麼多年,調回老家卻一直深深懷念著青海這片熱土,寢食難安之下毅然回到西寧,以實際行動支持中央的西部大開發政策。
與某些空口高叫要“踐行三個代表偉大思想”而實際上整日只想著搜刮民財欺壓百姓的王八蛋相比,張科長是多麼高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