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兆霖從睡夢中醒來,頭疼得厲害,卻發現硬邦邦的下體傳來溫暖的包裹感,正是赤身裸體的唐矜依伏在他身下,用她豐盈紅潤的嘴唇為其服務。
“啊……矜依……”
“嗯……嗚嗚……”唐矜依見侯兆霖醒來,更用力地聳動著腦袋,給侯兆霖更多的刺激。
唐矜依昨晚被丈夫辜臨淵當著侯兆霖的面“強奸”,由於驚恐,她並沒有獲得高潮,欲火在她體內燃燒著。
天剛亮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下體濕得厲害,黏糊糊的,有些涼。
她把一條腿搭在身邊侯兆霖的身上,輕輕地蹭著,企圖讓男人早點醒來,但侯兆霖醉得太厲害,一直到中午才有了一點醒來的跡象。
一見到男人來了晨勃,唐矜依便迫不及待地把那條巨龍拿出來把玩,然後吮吸……
“干爹~ 想要~ ”把肉棒含得邦邦硬,唐矜依起身跨坐在侯兆霖的身上,濕滑的陰部在肉棒上摩擦著,雙手握住自己的一對椒乳,用手指把自己嫩嫩的乳尖揉捏到嫣紅挺立。
“喔……對,對,就這樣磨一會兒,干爹好懷念和矜依剛開始親熱的玩法。那時候矜依好清純……好羞澀……”
唐矜依聞言感到很不好意思,卻又說道,“嗯嗯……現在矜依變騷了,都怪干爹~ ”
“哈哈哈!干爹就是要你變騷!你知道嗎,從我第一眼見到你,我就想把你弄上床了!”
“啊……”唐矜依的身子微微一震。
侯兆霖雖然喝多了頭還很疼,但他並不是說漏嘴,以目前的情勢而言,他篤定,就算把自己的陰謀詭計全部坦白,唐矜依也根本不可能和他翻臉,反而,這是一種很好的調情手段。
“我和你說,請你來面試英語家教,但其實,我壓根沒有找其他人,那面試就是專門為你准備的!”
“……”唐矜依沒有說話,只是捂著嘴繼續著身體的搖動。
“你教我英語,我確實學到了很多有用的東西,不過上課的時候,我的心思都在你身上,我在欣賞你絕美的臉龐,聞著你的體香,偶爾還會偷看你微微露出來的乳溝……我還記得,你身上好香,奶子也好白……”
“哦對了,在那之前,有一次聚會,你喝醉了,我偷偷進了你的房間,你的胸、腿、和私處都被我看了個遍。我當時就知道你的奶頭和小逼都很粉。”
“啊啊……不要說了……”唐矜依被這猥瑣的話語刺激得面紅耳赤,但身體的動作沒有一點兒停歇,她的身體開始發抖,迎來高潮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後來,我讓你認我作干爹……我說我想念我的女兒……但其實我就是想要你做我的女人。”
“每次和你約會,我都強行克制著自己的欲望,每次約會完我都會找別的女人發泄欲望!操她們的時候,我都把她們當做是你!”
“再後來,我們慢慢有了肉體接觸,我總是克制自己不插入,是因為我不想強行破了你的身子讓你討厭我,我要讓你愛上我……”
“你知道嗎,我好害怕你男朋友……也就是你現在的丈夫……比我先一步占有你的處女身……不過還好,你最後還是選擇了我……”
唐矜依已經高潮了一次,雙手緊緊抱著頭,似乎是不想再聽下去了。
雖然她早就知道侯兆霖對她有肉體欲望,但如此赤裸地坦白還是讓她感到不小的震驚。
侯兆霖雙手扶著她的纖腰,挺動腰部,把硬如鐵棍的陰莖頂在唐矜依的蜜穴口。
“怎麼樣,我就是這樣一個卑鄙下流的男人,你還願意做我的情人嗎?”
唐矜依放下了手,幽幽地望著眼前的男人,成熟俊朗的外表下竟是一顆汙穢肮髒的心,可她自己,又何嘗不是一個肮髒淫蕩的女人呢……
“你……你壞死了……”唐矜依吐出幽怨的一句話,如往常一樣,她熟練地坐了下去,二人的肉體緊密地結合在一起,開始了數不清是第幾次的偷情盛宴。
……
“干爹,你好壞,可我又好愛你。”依偎在侯兆霖的懷里,唐矜依像一只小貓咪,陶醉在侯兆霖撫摸她絲滑背部帶來的舒適感中。
做了一下午,唐矜依身心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比起丈夫的暴戾十足,唐矜依現在極度喜歡被侯兆霖溫柔體貼地照顧。
“哈哈哈,怎麼樣,你老公不如我吧?”
“嗯嗯……我老公太野蠻了,還是和干爹做愛更舒服~ ”
“哈哈哈!”
“干爹,我老公說……只要不弄大肚子,他就不管我們……”
“哦?那好啊!哈哈哈!”
“嗯嗯,所以,我要每天都和干爹做愛!”說完,唐矜依抬起頭,吻了一下侯兆霖的唇。
“矜依可真會挑老公,挑了個綠毛龜,哈哈哈哈!”
“討厭~ 別這樣說我老公啦~ ”
侯兆霖心中最理想的情況,是把唐矜依當做金絲雀一樣豢養起來,可這是做不到的,她有她正常的人生道路,有她的理想與努力,這也是侯兆霖欣賞她的一點。
如若唐矜依是那種好吃懶做的女人,可能侯兆霖反而不會喜歡。
因此,他們的關系似乎注定要走向死局,這是最讓侯兆霖痛苦的。
即便是黃杉杉那樣風姿綽約的情人,若說要分手,侯兆霖也不過心疼幾天罷了,但唐矜依遠不是黃杉杉能比的。
然而,峰回路轉,唐矜依的丈夫竟然有綠帽癖,主動希望二人維持關系,這讓侯兆霖欣喜萬分。
至於唐矜依丈夫顧慮的弄大肚子,也並不足為慮。
唐矜依已經吃了多年的長效避孕藥,未發生意外,侯兆霖已經有了後代,他對唐矜依只有肉體欲望,也沒必要進一步觸犯人倫。
“矜依,你把昨天那身旗袍穿上,還有絲襪,其實我昨天在包廂里就想把你干了,要不是你老公在……誒,等等,這身是不是你老公讓你穿的,你別說,這身綠色還挺意味深長啊……嘶……我怎麼越看越覺得騷啊?”
“呸,哪兒騷啦……不過確實是我老公挑的衣服……”唐矜依起身,拿起旗袍和絲襪,很快就穿好,在衣服的襯托下,東方美人的韻味一下就凸顯出來了。
她又爬上床,躺在侯兆霖的懷里摟著他的脖子。
“誒……你說,你老公會不會想著你穿這身衣服被我干?”
一句玩笑話卻讓唐矜依神色有些復雜,她支支吾吾地說,“嗯……他有說過……今天回家了……讓我跟他說……說和你怎麼弄的……”
侯兆霖聞言,眼睛放光,露出了一個淫蕩的笑容,大手在唐矜依的絲襪腿上來回摩挲,說,“哦?那你可要把細節都記清楚了,好好記著爸爸是怎麼操你的……”
……
又一番顛鳶倒風,二人飄飄欲仙,事後依然緊貼在一起,侯兆霖疲軟的陰莖甚至沒有拔出去,還留在唐矜依的體內溫存。
一想到以後的日子里都會有唐矜依溫柔相伴,侯兆霖就難掩笑容。
這溫情的一刻卻被電話鈴打斷,侯兆霖拿起手機,臉色凝重了起來,他和唐矜依分開,站起來接電話。
唐矜依見狀,立馬乖乖地禁聲,二人長達六年的偷情期間,侯兆霖摟著她接過無數工作電話,她甚至還會在侯兆霖接下屬電話時調皮地用手指挑逗侯兆霖的奶頭,或是親親他的耳垂。
可這一次,侯兆霖站起來接電話,顯然來電者的地位很不一般,她明白不能調皮。
“喂,諸書記,您說……”
……
“嗯,嗯,好,我明白了。您保重,再見……”
來電的人是侯兆霖的頂頭上司,省委書記諸文裕,侯兆霖曾擔任他的秘書。
侯兆霖有兩大靠山,一位是他岳父覃達天,另一位,正是這位諸文裕。
接完電話,侯兆霖坐回到了床上,神情看起來有些頹喪。
諸文裕在電話中說,組織部正式通知他進入黨校學習深造。
侯兆霖很清楚這里面的內含,諸文裕的年齡比較微妙,在這個時間點未能升遷進入中央,也就意味著他的政治生命即將在所謂的“黨校學習”中默默終結。
“沒事吧~ ”
唐矜依從背後抱住了侯兆霖,綿軟的嬌軀緊緊貼著他,但他的眉頭還是緊鎖著。
“工作上的事,不太順利,但是沒大事。”
侯兆霖思索自己的處境,岳父覃達天雖然很有錢,在省里有不小的影響力,但終究也只是個商人,幫自己走到這一步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至於諸文裕那一支的人脈……雖然諸文裕對自己很看重,但畢竟他也快退休了,而在諸文裕的嫡系里,有著“大師兄”一般的地位的余湖市一把手,和自己相處得不太愉快,雖然在諸文裕的撮合下,彼此還是維持著表面的友好,但恐怕日後會形成競爭關系。
“這溫柔鄉,怕是沒那麼好享受啊。”
“看來,在政績方面,要多花點心思了……先從保證不犯錯開始吧……剛好馬上就是安全生產月,要多費點功夫,抓抓安全隱患問題。”
……
此時,辜臨淵獨自躺在家里,也做著嚴肅的思考。
他在大學時對馬列主義產生濃厚的興趣,讀過不少相關著作,恩格斯的《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恩格斯認為,在資本主義的框架下,婚姻關系是男人對女人的奴役,是長期“合法”的賣淫嫖娼關系,而純粹基於愛情的婚姻,只有在無產階級中才會產生……
他曾以為他和唐矜依正是這樣的婚姻,在這個被資本主義腐蝕的時代中,他們的婚姻顯得無比珍貴。而如今,他只覺得諷刺。
“連她都抵擋不住糖衣炮彈的誘惑,那這世上真的存在恩格斯所謂的無產階級的純粹愛情嗎……”
“但我也已經沒資格去追求這樣的愛情了……我用資本主義的方式出賣了愛情……雖然只是愛情的殘渣……這樣看來,我甚至沒有資格去做一個黨員……”
“不對……侯兆霖也是黨員,如果我能把他拉下馬,能不能算是為民除害了呢……”
“把復仇作為畢生追求,好可悲啊……可是,如果不這樣做,我又該如何面對自己的人生呢?就我這樣的性格,一定會終日都在屈辱中郁郁寡歡吧……那就對了,這個選擇很可悲,但我只能堅持走下去……”
……
很快,辜臨淵和唐矜依就搬進了豪華小區富薈苑,而他發現侯兆霖居然就住在他們對門,辜臨淵暗罵一句老狐狸,但也無可奈何。
於是,唐矜依和侯兆霖的偷歡更加肆無忌憚,不過,唐矜依晚上還是會回到家中和辜臨淵一起睡覺,勉強履行妻子的義務,雖然回家時下體總是夾著滿滿的精液。
三人就在這種扭曲而又和諧的關系下渡過了幾個月,到了春節,唐矜依和辜臨淵一起回老家看望雙方的父母和親戚,在旁人看來,這是一對和諧美滿的模范夫妻,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和早生貴子的祝福。
而辜臨淵,從機關單位離了職,正式入職了桓宇集團,擔任黨支部辦公室主任。
桓宇集團屬於民營企業,但由於歷史原因,企業內黨員數量不少,為響應國家號召,像這樣的企業成立黨支部的情況也不在少數。
桓宇集團的黨支部兼具工會功能,但總體還是比較虛的,日常就是做一些宣傳工作、召開民主生活會、發發米面糧油等等。
而辜臨淵這個主任職務就更虛了,正經工作全由下屬一手包辦,他上班甚至不需要打卡,薪水也從五千變為了兩萬。
在這個年代,房地產是國家的支柱產業,大型的房地產公司無不是賺得盆滿缽滿,多養一兩個閒人自然不在話下。
……
“你小子,這個妞真潤啊,哪兒被你淘來的……”
一天下午,辜臨淵走出一幢商務大廈,打開車門對坐著布高為說道。
二人剛剛一同去找女人快活,布高為先去,辜臨淵在車里等,完事後辜臨淵再上去。
姑娘花名叫妙妙,辜臨淵一進門就被女孩的顏值驚艷到了,她梳著高馬尾,眉毛秀美如柳葉,眼睛大而明亮,鼻梁高挺,嘴唇小巧紅潤,身材也很高挑纖細。
眉宇間有一絲英氣,卻又不失女子的柔美,呈現著協調而獨特的美感。
雖然普通話帶有川渝地區的口音讓辜臨淵覺得有點不自然,但是女孩在床上絕妙的功夫讓辜臨淵爽到忘乎所以。
“嘿嘿,我就說,你一定滿意吧?”布高為猥瑣得笑著。
“你小子……確實有一手啊,川渝妹子真他媽潤哦。”辜臨淵一邊說,一邊還在回味妙妙的綿軟光滑的肌膚。
“哈哈哈,說實話,別人都羨慕你娶了個漂亮老婆,我倒是一點兒都不羨慕,漂亮女兒到處都是,只要我想,老子夜夜做新郎!哈哈哈哈……”
“去你的……你小子還有啥私藏?給我老實交代!”
……
辜臨淵現在的日子過得很爽,工作上無拘無束,工作日和布高為廝混已成了日常,二人喝茶、泡澡、釣魚、興致來了就一起去嫖娼,成了實打實的游手好閒之徒。
“不說了,時候不早了,你幫我開到清游軒。”
夜晚,才是辜臨淵真正的“工作”的時候,由於體質特殊,他找到相關領導,主動提出了擔任陪外賓喝酒的職責,給自己在公司里找點存在感,於是,辜臨淵這個黨支部辦公室主任,反倒是像個公關部經理。
布高為停下車,送別了辜臨淵,望著門口停著的其他豪車里走下來的各種儀表堂堂的人,他在車里點了一根煙。
“呼……這小子,算是混上道了?”
俗話說,人生四大鐵: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分過髒、一起嫖過娼。
辜臨淵把自己的想法都和布高為聊過,不僅是因為二人關系夠鐵,也是因為他需要布高為從不一樣的角度給他出謀劃策。
在布高為看來,辜臨淵謀利的做法十分正確,但他不太認同辜的報復心理,他覺得扳倒侯兆霖簡直是天方夜譚,不如放下仇恨,大家一起逍遙快活。
“整天和我這麼廝混,干倒侯兆霖怕是遙遙無期啊……也不知道他咋想的,現在看起來一點准備復仇的樣子都沒有啊,改天得好好問他,要是他真有決心,我也就別整天找他玩了吧……”
“還有那個唐矜依,我原以為,老辜是給侯兆霖做綠手套,但現在看來,他這是分明給唐矜依做綠手套嘛……”
“算了,還是想想今晚吃點啥吧……”
……
“宋總,慢走~ 歡迎下次再來啊!”
晚上九點半,辜臨淵攙扶著一個醉醺醺的客戶進了車,向他揮手告別。
他此時並不在清游軒,而是在一家商務KTV,吃完飯一起去商k點幾個漂亮妹妹抱著玩,這是商務交際的慣例,辜臨淵作為接待客戶的實際負責人,這一套也已經搞得熟門熟路。
“呼~ 搞定,打個車回家睡覺吧,也不知道那娘們今天被灌了幾炮,媽的。”
告別了燈紅酒綠的環境,辜臨淵狠狠的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頓覺心曠神怡,電話卻突然響起,他一看,來電者竟是布高為。
“喂,老布?你咋啦?”
“……老辜……你現在有空嗎……”
“剛有空,咋啦?有啥事嗎?大晚上的……”
“呃……你能不能來一下……寧安區公安局……”
辜臨淵一聽公安局,眉頭一皺,但是又一想,是寧安區,又問道,“咋了?寧安區,不是阿偉在那兒嗎?”
“哎……別提了,老子就他媽栽在這小子手里了……你快來吧,就靠你救我了。掛了啊……”
辜臨淵神色凝重,意識到布高為這小子是犯了什麼事兒了,立馬攔了一輛出租車,向寧安區公安局駛去。
……
到了目的地,辜臨淵被值班民警攔在門外,他不清楚布高為是怎麼回事,實在是說不清楚,只好打電話讓黃正偉出來帶他進去。
“咋回事啊,阿偉,老布怎麼了?”辜臨淵跟在黃正偉後面,焦急又擔憂地打聽道。
黃正偉陰沉著臉,用低沉的語調說道,“嫖娼,也可能是組織賣淫,還在調查。讓他通知家屬,沒想到通知的是你……”
辜臨淵聞言心中一驚,嫖娼這事兒,他自己也干,而且是和布高為一起干的。
“不會查到我頭上吧……老布的家人都不在江洲,也離了婚,當然是只能找我了,阿偉怎麼這都不知道……”擔心之際,二人來到了房間。
剛進門,布高為一見到黃正偉就破口大罵,“黃正偉,你他媽的!我算是想明白了,你就是想拿老子給你做業績!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那女朋友是副區長家的千金,一向看不起你,所以你他媽急功近利,想早點往上爬!你個狗日的,連兄弟都賣!”
布高為情緒激動,罵得唾沫橫飛,肉乎乎的大臉漲得通紅。
“誒誒誒,你別激動。坐坐好!”一旁的警官提醒道。
“閉嘴!我只是公事公辦,別扯什麼有的沒的。”
黃正偉表面上故作鎮定,內心卻被布高為的一番話激起了千層浪,他坐下來,手攥得緊緊的,盡量地克制住自己發抖的身子。
他的女友是副區長的女兒,二人家境懸殊,本來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但那他女友卻愛他愛得很深。
黃正偉參加了警察學員的考試,以優異的成績進入了面試,在面試前,女友送給他一條皮帶,看起來很舊,但女友說那是幸運腰帶,非要他帶上。
不過,這條皮帶倒是確實給他帶來了好運,面試官一見到他,就面帶微笑,和藹可親地和他交流。
他成功通過了面試和體側,進入了學院,後來也順利地成為了一名人民警察。
但是,後來他才從同事那里得知,那條腰帶就是舞弊的記號。
明面上,為公平起見,面試過程中並不允許考生說出自己的任何個人信息,以防串通作弊。
但是,面試官只要看到那種款式的腰帶,就會給考生打高分。
同事還說,那腰帶的行情,一般是一條二十萬。
這樣一來,本來能以公務員身份勉強在女友父母面前立足的黃正偉,反而更加抬不起頭了。
他很想對女友發火,以他優秀的能力分明可以正大光明地實現夢想,哪里需要這些旁門左道?
可是,面對一個下定決心要下嫁給自己的女人,他又哪里能生出氣來?
他只能將這一根刺,深深地藏在心里,默默地下決心要成長為一個配得上女友的男人。
但是,對於這次抓到布高為,黃正偉也純粹是出於內心的正義感和職業道德,並不是布高為所謂的拿他充業績。
“誒?辜主任?”另一個警官看見來者是辜臨淵,驚詫地說。
“啊……梁隊長,你好你好!”辜臨淵一見,是前幾天酒局上認識的警官,趕緊去握手寒暄。
“哎呀呀,真沒想到,在這里遇上了。”
“哎,誒,說正事兒吧,梁隊長,我這朋友,是怎麼了?”
“他和一個賣淫女有比較大額度的轉賬往來,懷疑有賣淫嫖娼行為。”一邊的黃正偉說道。
“啊……哈哈哈……差不多,就是這樣……”梁隊長說道,辜臨淵從他的表情上看出他對黃正偉的插話有所不滿。
辜臨淵看黃正偉還是那股一本正經的勁兒,就把梁隊長單獨叫出去抽煙。
黃正偉的父親是軍人,雖然很早過世,黃正偉對父親沒多少印象,但他還是受此影響,一直以軍人的正義形象為榜樣,所以有時候為人處世顯得比較“軸”。
“哎呀,梁隊長啊,那天在酒局上,我開玩笑說,交朋友就是為了以後互相幫忙,但是你們警察,我是萬萬不想找你們幫忙……沒想到啊,一語成讖!”辜臨淵感慨道。
“哈哈……世事無常嘛,不過你那朋友問題不大,交個五千罰款,拘個十來天也就完事了,行政處罰,不留檔,問題不大。”
“喔……那……阿偉剛剛說,有轉賬往來……還說可能是組織賣淫……到底是怎麼回事?”
梁隊長深吸了一口煙,吐出後緩緩說道,“其實是這樣的,他這個轉賬,不是他給那女的轉,而是女的給他轉……”
“啥?那……那是他賣淫?”
“噗……想象力夠豐富啊……哈哈哈……那女的呢,已經確定是賣淫女了,已經處罰了。但是呢,就懷疑他給那女的介紹其他嫖客,然後從女人那里收介紹費,俗稱拉皮條。所以那女人才會倒過來給他錢。”
辜臨淵神色凝重,他知道刑事案件和行政案件完全是兩碼事,趕忙問道,“那……到底是怎麼樣……確定了嗎……”
“沒有沒有,兩個人都沒有聊天記錄,只有轉賬記錄,所以證據還不足。其實吧,我是想啊,既然證據不足,那就走個行政處罰,罰款了事,大家都輕松,這不就把你這個『家屬』叫來了嗎……但是正偉那小子,非要提這出。”
“喔……那……那可不是小事啊,您看能不能大事化小……”
“哎,我也是這個意思嘛,但是正偉已經寫了申請,明天就會上交給局長,批准後就會去後台調出聊天記錄,這後台的聊天記錄一旦調出來,那多半就沒得跑了……”
“局長……是龔局長嗎……誒,梁隊長,您能不能幫忙疏通一下?我想私下請龔局長吃頓便飯……”
前幾日的酒桌上,梁隊長就覺得辜臨淵是個談吐不凡,又為人直爽的人,當然也懂辜臨淵的意思,開口道,“可以可以,我明天就和龔局長說一下,大家都喝過酒,沒什麼大事,應該沒問題的……”
回到屋內,梁隊長對黃正偉說,“正偉,今天呢,時間晚了,有些手續完不成,你先下班吧,剩下的我來安排吧。”
“好,梁隊,我整理一下就走。”
“嗯……”
黃正偉眼神犀利地看了一眼辜臨淵,辜臨淵本身也是做賊心虛,被他盯得有點發憷,但還是寒暄了幾句,出門回了家。
夜晚,處理完一些事物後,梁隊長找了一條毛毯,扔給布高為,讓他在椅子上湊合一夜,心里嘀咕道,“都是一個宿舍出來的,怎麼差距這麼大呢,一個拼命想把同學撈出來,一個把同學往死里整……”
……
第二天,黃正偉一早就把申請報告交給梁隊長,梁隊長向龔局長匯報後,龔局長就把在門外等候的辜臨淵叫了進來,親自帶辜臨淵去見布高為,然後讓布高為跟辜臨淵走。
黃正偉一看那四人有說有笑地往外走,頓時臉色一變,這龔局長居然非但沒有啟動進一步的調查程序,還直接把人給放了。
便走上前堵在眾人面前,站直著身子,語氣堅定而沉穩地說,“局長,這樣放人,不符合程序。”
龔局長見這毛頭小子居然敢公然挑戰自己的權威,頓時滿臉陰沉,但眼看四周還有路過的其他同事向這邊張望,也不好立即發作,便讓這四人跟著自己回辦公室。
“小黃,你說說,怎麼不符合程序了。”進了辦公室,龔局長坐在自己座位上,向黃正偉發問。
在辜臨淵眼里,這一坐,龔局長似乎散發出一股無形的官威。
“局長,是這樣的,這位嫌疑人,有組織賣淫的嫌疑,我寫了申請,希望調查其後台的聊天記錄,早上交給了梁隊長,讓他轉交給您了。”黃正偉似乎沒有被那無形的官威嚇到,依然不卑不亢地解釋著。
“我知道,但根據這兩個人的證詞,是女的路上遇到他,要他幫忙給她換一些現金,所以她用電子支付給他轉賬。這顯然就是一場誤會,有什麼好查的?像這種事情都要去查聊天記錄,豈不是要忙死?那些聊天軟件公司還怎麼肯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們當然要做到秉公執法,但也要考慮執法成本,要有的放矢,不能亂開炮,明白嗎?”
“可……可是,明明昨晚不是這麼說的!……我……我要看證詞!”
“黃正偉,注意態度,怎麼跟局長說話的……”梁隊長在背後語氣嚴肅地提醒道。
龔局長擺擺手,“沒事,小梁,把昨晚的審訊記錄拿來。”
昨晚,那二人都沒承認與對方有往來,都說不記得,這給了梁隊長操作的空間,把黃正偉支開之後,略做引導,二人就按梁隊長的意思,說對方只是路上遇到的陌生人。
黃正偉翻看完記錄,頓時啞口無言。
“年輕人,做事嚴謹是好事,但是,切不能操之過急,否則就容易冤枉一些守法的好公民,這會給政府的公信力抹黑的,以後的工作中要牢記在心啊。”龔局長微笑著拍拍黃正偉的肩膀說道。
轉頭又對布高為和辜臨淵說,“那……二位好公民,不好意思了,我們工作中的疏忽請多擔待!”
辜臨淵滿臉堆笑,“沒事沒事,我們理解,大家都不容易。”說完,便帶著布高為跟著梁隊長出了門。
有一句很有名的電視劇台詞叫作,“有些事,不上秤,沒有四兩重,上了秤,千金都擋不住。”黃正偉顯然是想把事情都拿來上上秤,可畢竟段位差得遠,龔局長這樣的老油條豈是他能拿捏住的?
……
夜晚,清游軒的一個小包間內,辜臨淵和梁隊長、龔局長對飲甚歡,喝到盡興時,辜臨淵拿出兩個禮盒,分別送給二人,二人連忙拒絕。
“哎呀,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就是我從老家帶來的一些特產小吃,二位就別推辭了。”
“這真不行……多不好意思呀……呵呵呵……”
幾番拉扯過後,辜臨淵說,“時候不早了,那我給二位找代駕,送二位回府吧?”
“喔,有勞了!謝謝辜主任!”
兩個事先安排好的代駕小伙兒分別扶著二人進了車後座,小伙兒進駕駛座時,悄悄地把帶進來的禮盒放在了副駕。
……
龔局長順利被小伙開回到家里的地下停車場,見小伙走遠,便一改醉得不省人事的樣子,迫不及待地拿起副駕上的禮盒,打開一看,確實是一盒點心,不過里面也如預料中一樣,還有一沓錢,龔局長一摸,從厚度上判斷大概有個五萬塊,他翻了一下,觀察著鈔票上的號碼,見不是連號,心中又是一喜。
“辜主任這個朋友,值得一交啊,哈哈哈哈。”
……
三人的小晚宴結束後,辜臨淵又讓布高為過來,兄弟受了苦,要給他壓壓驚。
“老辜,花了多少?”布高為內疚地問辜臨淵。
“老大給了五萬,小弟……給了幾千的購物卡。”辜臨淵壓低聲音回答道。
布高為心里一陣肉疼,對辜臨淵的歉意更深。
“別在意,只要你沒事,多少錢我都願意花。”辜臨淵淡淡地說道。
布高為平時再怎麼沒心沒肺,此刻也忍不住熱淚盈眶,想忍住,卻反而哭得稀里嘩啦。
辜臨淵不喜歡這種煽情的氛圍,待布高為哭了一會兒,便問道,“老布啊,給你錢的那個女的……不會是妙妙吧……”
“不是……”布高為的聲音還帶著哭腔。
“嗐,那就好,我還擔心呢,你進去事小,妙妙沒了我可就要哭啦!”
“呸,你小子……”布高為轉涕為笑。
“話說,你到底……干沒干……真拉皮條了?”
“嗯……阿偉說的沒錯,我就是拉皮條,收了那女人的錢,他媽的叫她別轉賬,非要轉,這破軟件也真是,我不收還不行,她一轉就留下記錄了。然後這女的一不小心就被條子蹲了,最後把我扯進去了。”
“操!你咋真干這事兒了……我還以為你就是嫖了一下。”
“我……我他媽無業游民!天天花你的錢,我也不好意思啊!總得想辦法整點錢不是?”
“唉……你還是別干這事兒了吧,要麼搞點正事兒,要麼就安安分分跟我混。”
“唉……我昨晚想了一夜,這事兒我還是想干,來錢輕松,我覺得我就適合干這個,但是,我不能再待在江洲,我要去南達市,我搞遙控,在南達市遙控江洲的生意,這樣最穩妥。”布高為表情嚴肅地說。
“誒誒誒,你說什麼……你要走了?”辜臨淵很是驚詫,對兄弟的告別宣言也非常不舍。
“對!我要回南達,我不能在這里再混下去了。老辜,我說句實話,你要是真想干死侯兆霖,也不能像這樣混下去了。”
“我自有辦法……”辜臨淵說出這句話,心里其實是沒有底氣的,入職以來的這些日子,雖然自己在酒局上頗有建樹,但也只是建立了一點點很虛的人脈。
“好吧,這我就不管了。說正題,我回南達,還有個重要原因就是,雖然這次我僥幸脫身,但畢竟也是進去過一次了,以後怕是會……被盯上……”
布高為想說會被黃正偉這個死腦筋盯上,但還是忍住了,但辜臨淵腦海里依舊浮現了黃正偉英俊又耿直的形象。
“阿偉……雖然現在看起來很傻……但他是真的不忘初心……而我現在……又是嫖娼又是行賄,我怎麼變得那麼市儈了呢……”辜臨淵悶了一口酒,心想,“他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很看不起我吧……”
“而且,我家人,我弟弟,都在南達,那邊管得松,我弟在那兒也混得開。唉,說實話,沒混出名堂,我是真沒臉回去……”
“好了好了,別搞得好像天各一方了一樣,這邊去南達,開車也就兩小時。以後還能經常見嘛,來來來,干一杯。”
……
布高為第二天就回家了,辜臨淵心里空落落的,唐矜依給他戴綠帽的事一直讓他很壓抑,幸虧有布高為一直陪著,才讓他的注意力分散了出去,此時布高為一走,辜臨淵也沒什麼地方去,很難得地待在辦公室里,百無聊賴地翻著報紙。
“辜主任,人事部的總經理請您去他辦公室。”秘書小李突然對辜臨淵說。
“啊?人事部?哦哦……在哪兒啊……”辜臨淵腦子發懵,想也沒想就向小李問道。
“在8樓最里面。”
入職以來,辜臨淵在各大酒店、商k都混得熟門熟路,反而公司倒是像第一次來,身為一個中層管理級別的人員,居然連人事部在哪兒都不知道……
“哎呀,這小李估計背後要說我了……平時工作也都是他做的,怕是已經覺得我是個廢物了。”
一邊想著,辜臨淵坐電梯來到了8樓,走進人事部,人事部的同事甚至不認識他,自報家門才有人帶他進經理辦公室。
“喔,辜主任來啦,請坐請坐。”一進門,人事部張經理招呼辜臨淵在沙發上落座,讓秘書給他倒茶。
辜臨淵突然感覺如坐針氈,仿佛回到了小時候調皮,被老師找談話的情景。
“拿這麼多薪水還老是不來上班……確實不太好啊……”他心想。
“辜主任啊,我開門見山吧,最近這些年,公司發展很快,各個分公司都緊缺人手,經過上層領導的研究,決定調任你去擔任南達市分公司的工程部副總經理。”
“啊?”辜臨淵原以為是要找他談出勤、紀律之類的事情,沒想到是要調他走。
“辜主任,你同意嗎?”
“啊……這……我不是這專業的,恐怕勝任不了啊……”
“哈哈……辜主任去了南達,可以和現在一樣,發揮社交方面的才華就行了。我們總部這邊呢,目前計劃要落實更嚴格的考勤制度。辜主任你可能會不太適應……但是在南達分公司的考勤,還是比較彈性……和自由的……”張經理臉上還掛著職業性的虛假笑容。
這話一出,辜臨淵立刻明白了,這就是要鐵了心地把他“發配邊疆”,還戳了他不按規章上下班的短板,但話語上還是留了面子的,但他要是再拒絕,那怕是真的沒有好台階下了。
“喔……是這樣啊。那挺好啊,我去!我願意為公司效犬馬之勞!”
張經理聞言,頓時喜笑顏開,“哈哈,那就辛苦辜主任了,職級和薪水方面都會有一定提升的,請不要顧慮。調職時間,你看下周可以嗎?”
“好好好,都聽公司安排!”
……
出了辦公室,辜臨淵走向吸煙區,點燃一根煙,給布高為打了個電話,“老布,我操,我他媽要來陪你了。”
解釋完情況,辜臨淵掛斷電話,在心里狠狠地罵了一句,“侯兆霖,你他媽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