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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無功不受祿

江山如此多嬌IF subzeropoint 10923 2024-03-05 06:22

  人是什麼?

  不同的人會給出不同的答案。

  馬經的這句“人是社會關系的總和”便是被陳靖奉為圭臬,“半個門人”就是他對自己與魔門關系之間的定調,這個調子一定,很多事情也就定下了。

  透過懸掛在腰的腰牌,李逍遙已經知曉了陳靖的官身,紅紗飛魚服則透露了他是天子近臣的身份,他既沒用大雲光明教門人習慣稱呼的神教,也沒有用江湖人士常用的魔教,而是用“本門”,來詢問陳靖的看法,就是怕陳靖通過名稱摸清他對宗門的想法來個言不由衷。

  “半個門人”對於李逍遙來說是個不壞算的說法,說來世人可能不相信,李逍遙與他的師父,這兩代魔教日宗宗主竟然都無意領導宗門的復興,反而一直在逃避,就如李逍遙就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徒弟王動一絲一毫有關魔教的信息,還將武功的名字都魔改了一番,什麼“殺豬”刀法、什麼“殺狗刀法”,什麼“殺雞”刀法,甚至於兩代宗主還刻意壓制門內的激進派勢力,不讓魔門子弟在江湖上興風作浪。

  就如李逍遙十一年前就利用魔門教主這重身份與當今名人錄上的第九高手蕭別離進行了一場約戰,蕭別離乃離別山莊之主,一手離別鈎出神入化,江湖上是罕逢敵手,其隱藏身份卻是日宗弟子,由於李逍遙的日宗宗主之位是其師父私下相授,並沒有經過一干日宗高手的認可,這就跟封建時代大臣去參加大行皇帝的葬禮一般,去了就等於是認可新皇的權威與傳承,就讓蕭別離對日宗宗主的位子產生了“和尚摸得,我就摸不得”的心思,幻想著自己登上教主寶座後復興宗門。

  蕭別離的舉動也是馬經這句“人是社會關系的總和”的優秀注解,如果他不是魔門日宗門人,而日宗宗主又約等於魔門之主,他會對魔教教主的位子產生幻想嗎?

  肯定不會!

  李逍遙擊敗了蕭別離之後完全可以對其使用“萬蠱噬心”,這種魔門專門針對以下犯上弟子而設的刑罰,而是放了他一馬。

  犯上作亂這種事,不管在哪個時代都是不容饒恕的頂級罪名,為何李逍遙會網開一面,還不是因為蕭別離與老婆生了個好女兒蕭瀟,拿你女兒來抵罪,給李某的“外甥”當練功的鼎爐,此事便作罷,這就讓李逍遙和蕭別離在上下級關系之外又多了一重事實上的連襟關系,畢竟你女兒是我外甥的女人。

  王動則誕生於李逍遙與鹿靈犀之間的社會關系,李逍遙脆敗給鹿靈犀之後就意識到自己今生沒有希望征服隱湖的可能了,就將希望寄托在了下一輩人身上,就跟陳靖上輩子時見過的很多拼了命去雞娃的家長沒啥區別,自己做不到就希望下一代做到。

  陳靖則是反過來,雞娃不如雞自己,上輩子他那麼拼命的去賺黑錢,不就是想讓女兒們別像自己一般年輕時受罪嗎?

  結果呢,陳靖養出了一群不接地氣的傻白甜來,以至於他上輩子經常與三哥相顧無言的喝悶酒,接著就是淚千行,誰讓兩人都一堆女兒呢?

  一想到家中那些長勢良好的白菜不知道會被哪頭豬給拱了,兩人的心便如刀割針扎,biubiu的滴血!

  這叫什麼?

  這叫天道好還!

  淫人妻女笑呵呵,妻女人淫奈若何!

  李逍遙在1502年被鹿靈犀擊敗後,就滿大明朝地界上去尋找根骨上佳的傳人,足跡遍布了大江南北,因為在他的認知中征服隱湖女俠不僅體現在身體上更是心靈上,他心目中的傳人應當有玉樹臨風的模樣,瀟灑儒雅的氣質,高強的武功,機靈的頭腦,當然還要有一副好本錢。

  尋得王動這個符合以上所有條件的傳人對於李逍遙來說頗有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的味道,竟然就在眼皮子底下的揚州,日宗宗主於1504年在揚州外的農郊遇上了正在放牛的王動。

  陳靖的思路就不是這個,而是頗有上古遺風的禁室培欲,石器時代的男人找老婆,只需一根棒子,將女人打昏後直接抱回家,昏是婚的通假字,可能就是源自這吧,潤學大師張愛玲又說過“通過女人靈魂的通道是陰道”,意思就是肏熟了肏爽了,女人也就歸心了。

  這叫什麼?

  這叫目的決定手段。

  高尚的目的必須用高尚的手段去達成,李逍遙希望得到鹿靈犀的心,就不能像陳靖那般不講武德。

  卑劣的目的自然可以用卑劣的手段去達成,陳靖從來不在乎女人歸不歸心,所以他從來不講武德。

  “半個門人”這個回答讓李逍遙在心底松了一口氣,他是真的害怕陳靖來一句“為了神教的偉大復興夢而努力奮斗”,以陳靖當下的年齡、武功與身份,真想爭奪魔教的控制權他是攔不住的,他已經很衰老了,自感時日無多,他在還能壓得住蠢蠢欲動的門人,他要是不在了呢?

  屆時江湖肯定會迎來一場腥風血雨,有了這個作為鋪墊,都可以談,沒什麼不能談的。

  李逍遙沒有看錯陳靖,陳靖的確沒有讓江湖陷入腥風血雨,代替江湖受苦受災的則是一幫子俠女或魔女,其中就有他為之傾倒一生的鹿靈犀,因為他志不在此,江湖之遠不過江山一隅,廟堂之高才是他的歸宿,正德十六年至嘉靖四年的蟄伏隱忍不過是為了日後更好的鳶飛戾天,就像彈簧壓滿才能回彈到最高位置。

  東拉西扯了一會,陳靖就問了李逍遙這麼一個問題:“世叔,永樂朝的唐賽兒是不是本門星宗中人?”

  李逍遙的回答不不僅僅一個單純的“是”,更是爆出了一個驚天秘密,這個在永樂十八年將整個山東攪得天翻地覆的奇女子不僅是星宗中人還是宗主,更是魔門歷史上第二個女兒身的魔教教主,單憑《天魔吟》與《天魔銷魂舞》這種非擅長正面爭斗的功夫就能壓得日月二宗子弟喘不過氣來,至於魔門的第一個女教主是唐朝時期的陳碩貞,她是華夏歷史上第一個自稱皇帝的女人,雖被唐廷滅殺卻也在歷史上留下了濃重一筆。

  唐賽兒不僅武功了得,謀略也不差,起事時用的是白蓮教而非魔教的旗號,唐賽兒親率五百多教徒夜襲前來鎮壓的青州衛指揮使高風及其部屬,五千大軍居然被五百人打了個大敗,堂堂正三品指揮使高風甚至在戰陣中被唐賽兒割了腦袋,在朝廷派出柳升率軍進入山東之前,唐賽兒領導的白蓮教軍縱橫整個山東,山東官員卻束手無策,沒有組織起哪怕一次像樣的軍事行動。

  將這場白蓮教亂鎮壓下去後太宗文皇帝就對無能的山東官場進行了整頓,民間以為這不過是白蓮教又一次的起事,但作為最高統治者,永樂皇帝自是知道許多常人無法觸及的內幕,靖難期間魔門可是站在建文帝那邊的,魔門和白蓮教是同義詞,並且山東是當時抵抗燕軍最激烈的地方,尤其是鐵鉉這個布政使司,據濟南城屢次讓太宗文皇帝碰壁,《明史》對他的評價非常高,說“設(鐵鉉)與耿(炳文)、李(景隆)易地而處,天下事(靖難之役)固未可知矣。”,直到燕軍攻破應天,建文朝廷再無回天之力,方城破被擒,最終被凌遲而死,這就讓永樂大帝浮想翩翩,是不是魔教又與建文余孽勾搭上了呢?

  於是山東布政使、參議、按察使、按察副使、僉事、郡縣官吏,統統以“縱賊為亂不言”的罪名處死,因為沒有抓到唐賽兒,文皇帝事後還兩次下令逮捕京師、山東境內的女尼和女道士,後又逮捕全國數萬名女尼和女道士,押解京師審查。

  前世的時候陳靖很喜歡看網文,月關的明朝三部曲他記憶尤甚,唐賽兒在《錦衣夜行》中戲份可不少呢,故對李逍遙有此問。

  聊著聊著,陳靖就扯到了差不多五十年前那場仙魔大戰上,李逍遙雖然當時才九歲,但他的師父身為當時的魔門之主李道真的大弟子,一定是親歷者,尹則只是執行層,想來應該在他面前提過一些外人不知道的決策層秘辛,陳靖對此可是相當有興趣,這種還原歷史真相的過程不要太爽。

  但陳靖終究還是失望了,李逍遙的師父對門下弟子的邪惡行事風格非常看不順眼,尤其是月宗成員,故對於魔門的分崩離析在內心里是樂見,不過他在對話中提到的一個細節與尹則自序年譜中的一段字對應上了,那就是魔門七大高手的內訌,李道真在被尹雨濃擊殺前有三個親傳弟子,由於他一人身兼日月二宗,故這三名弟子也都是日月雙修,日宗有一人曰孟飛,將日宗的《九天御神箭》練至出神入化之境地,另有一人則將日宗另一至高秘籍《大正十三劍》修煉到極致,月宗也是差不多的情況,一個《天魔刀法》臻至化境,一個《天魔搜魂大法》登峰造極。

  斗爭的結果卻是魔門分崩離析,李道真的大弟子與三弟子分領了日宗與月宗,日宗的兩大高手與月宗的兩大高手是死的死,傷的傷,退的退。

  陳靖這人對數字非常的敏感,李道真的二弟子哪去了?

  這個世界的內功精進與時間有很大的關系,二弟子之所以是二弟子,就是入門時間比三弟子早,理論上會比三弟子強,為何沒有得了月宗反而被小師弟得了?

  “李世叔,晚輩有一個疑問,老門主的三位弟子想來也都是人中之龍,大弟子,也就是您的師父領了日宗,小師叔領了月宗,那二師叔呢?”陳靖就對李逍遙說起了心底的疑惑。

  李逍遙聽完陳靖提的這個問題,良久未出聲,最後才道:“論天分二師叔一點都不次於師父,甚至還在其上,只是此人心腸異常狠辣,成化年間的那些滅門血案多是他一手策劃,甚得不少日月二宗門人效忠,師祖死後他就意圖奪權,准備整合三宗後與隱湖開戰,口號就是為師祖報仇,師父與小師叔對於門人激進的行事風格歷來都不贊成,只是逡於師祖當時還在世,不好說什麼,但師祖亡故後就聯合起來對抗二師叔。

  高手方面,支持李逍遙二師叔的有將《九天御神箭》修煉到滿級的孟飛與將《天魔刀法》修煉到滿級的月宗高手,李逍遙他師父則有將《大正十三劍》修煉到滿級的日宗高手追隨,小師叔則有將《天魔搜魂大法》修煉到滿級的月宗高手助陣,三對四。

  炮灰方面,日月二宗各有一半左右的門人支持二師叔,李逍遙師父和小師叔各得日宗與月宗另一半門人的擁戴,五五開。

  觀眾方面,星宗所有成員,因為上下都是女人的緣故罕去爭奪魔門門主之位,再加上宗主多聞仙子被尹則暗中捕獲,就在一旁吃瓜看戲,誰贏她們就跟誰。”

  “雙方自成化九年年底開始廝殺,一直殺到成化十年的年中,江湖白道之所以隔岸觀火,就是模仿當年曹操放任袁紹的兩個兒子火並,一旦白道加入,師祖的三位弟子就會馬上聯合起來,兄弟鬩於牆同於外侮,這個道理他們還是懂的。二師叔雖敗但未死,領著不多的追隨者遁逃,三十多年前我在居庸關外遇到伯安他(王守仁的表字),就是得了門人线報,說在關外發現了二師叔的蹤跡,據說與韃子有勾結,我到關外探查卻一無所獲,之後就再也沒有得過二師叔的消息,要是不死,也是古稀之年了。”李逍遙就將他所知道將給了陳靖聽。

  “那二師叔他叫什麼呢?宗門畢竟是宗門,肯定比不上兩京十三省都有人的錦衣衛。”陳靖問道,其實他也就是個口嗨,區區從五品的副千戶,有什麼權力讓大明王朝的特務機構圍繞著他轉,他以為他是誰,正德皇帝嗎?

  頓了好久,李逍遙才回道:“李铖。”顯然對於二師叔的名字他不想過多的提及,畢竟是他師父人生中最大的劫難,甚至於差點身死道消。

  李逍遙描述的只是李铖的上半場,他的下半場才叫那個精彩。

  江湖白道樂見魔門內訌,也搞清了內訌兩派的訴求,顯然以李铖為代表的激進派更可惡更不可接受,就在李铖率眾逃竄的過程中銜枚追殺,欲將這個魔門中邪惡與血腥程度僅次於大魔頭李道真的二魔頭絞殺,只是他們低估了李铖的能耐,前段時間在和兩位師兄弟的火並中他居然突破了,日月二宗的四大功法達到了爐火純青的程度,但是蘭開斯特方程告訴世人這麼一個道理,近戰時候戰斗結果取決於平方率而非线性律,除非他的武功能超出師兄四倍以上,否則一對二時就會落於下風,這就是兵力優勢的數學原理。

  李裳,尹雨濃的師姐,還真以為自己功夫如何如何,能復刻師妹斬殺魔頭的壯舉,就沒有想到李道真是在被愛人被刺後萬念俱灰的情況下自甘受戳嗎?

  李铖,這位一直踐行魔門宗旨的二魔頭,才不會慣著這位雌性本家呢,彼時他雖無江湖第一人的名頭但有江湖第一人的實力,再說李裳也沒有修煉到心劍如一的水准,三下五除二,就被將日月二宗功夫融會貫通的李铖給解除了武裝,看著這具屢次欲置自己於死地的美麗戰利品,他不做些什麼豈不是就白瞎了師父李道真這些年的栽培!?

  結果就是李裳除魔衛道不成,反被李铖除膜慰道。

  但不管怎麼樣,在隱湖看來李裳她就是死於魔教之手也只能死於魔教之手,絕對不能被外界得知她被魔教的二魔頭擒獲並淫辱的消息,加之李铖也要隱姓埋名來躲災,兩相結合之下李裳的結局就是死於魔教之手。

  通過種種手段將戶籍落在山西布政使司的代州崞縣後,李铖攤牌了,不裝了,什麼魔教日月星三宗,滾一邊去,老子現在傳的就是白蓮教,就是那個專業造反一千多年的白蓮教,並開始細細享用隱湖女俠李裳這塊美肉來,成化十一年(1475年),魔頭李铖與被隱湖宣稱死於魔頭李铖之手的女俠李裳的孩子出生,是個男孩,名字叫李福達。

  李裳也是忿恨宗門的見死不救,自己明明沒有死,甚至還留下了某些標記以待救援,為何宗門卻說她死了!

  李福達的出生可謂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李裳最終黑化,成了李铖的賢內助,並將隱湖的功法全盤托出,畢竟她無家可歸了。

  人就是一種怨天怨地怨旁人,就不怨自己的奇怪生物,要不是李裳在她師父面前攛掇提議,尹雨濃是不會在重壓之下做出被刺老公這般舉動的,如果李道真不死她李裳未必會落得被二魔頭抓住並淪為產崽肉便器的厄運,只能說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明朝中葉之後,山西就是白蓮教的重災區,而且教徒還與蒙古人串連,比如弘治二年,山西代州人田增等四十二人創為妖言,謂彌勒佛當繼釋迦牟尼佛主世,“令人出邊境構結北虜,謀為不軌”;正德二年,山西崞縣白蓮教徒王良與忻州人李鉞謀反,欲請蒙古小王子犯邊,而自己做內應,令何志海等四人騎馬,帶著文書,備好旗號、器械出發。

  四人行至朔州胡浪莊迷路,為守墩者所逮獲。

  王良等知事敗,率眾欲攻崞縣,巡撫翟瑄等派兵進剿,王良等率五百人走往定襄縣洪泉寨山間,不接受州縣官招撫,州縣官於是督率民兵進攻,李鉞被獲於開門峪山,王良則在五峰山被擒,並抓獲一百二十三人,獲妖書、器械、衣服、馬匹甚多。

  弘治十六年的妖人李道明案,也涉及“結連北虜”。

  直至正德九年,投靠蒙古的王良、李鉞黨羽,仍然“誘以為寇”。

  李鉞正是李福達的叔父,李铖的弟弟,鉞與铖,都是斧頭的一種形制,這也是命運編制者給李道真二弟子取名李铖的緣故,要符合古人的取名規則。

  李福達,這個史實线上確實存在的白蓮教徒,因為劇情發展的需要,在這個IF线的世界就被命運編制者賦予了魔教孽障與隱湖女俠子嗣的身份,其父祖和子孫在明代白蓮教活動史上,都有著重要的地位。

  他的祖父“以幻術從劉千斤、石和尚作亂成化間”。

  他本人正德初年與教徒王良、叔父李鉞謀反,事發,被抓流放至甘肅山丹衛充軍,仗著魔教與隱湖兩派的武功,從山丹衛逃回老家後改名李午重操舊業,為清軍御史所抓捕,這次被發配到了山海衛充軍,再度憑借武功脫逃,跑到了洛川縣,開始傳起了彌勒教,彌勒教正是白蓮教的另一個名字。

  積攢了一定的力量後,李福達與徒弟惠慶、邵進祿又開始發揚起白蓮教造反的傳統,攻陷了洛川城,邵進祿戰死後,他又和惠慶又攻宜川、白水等地,這次鬧大了,最終被官府給逮住殺了,李福達能死在造反的路上也值了,畢竟他一直在踐行白蓮教的教義嘛。

  白蓮教在山西鬧得最大一次是嘉靖二十四年的朱充灼之亂,朱充灼,受封奉國將軍,隸屬於代藩,因為作惡被停了待遇後就勾連韃虜與白蓮教,讓蒙古小王子率兵攻打大同,他則與白蓮教來個里應外合,放開城門,並將大同交給對方,作為借兵的禮物。

  而後揮師南下,奪取雁門關,以王廷榮為內應奪取平陽府,在此稱帝。

  再指揮胡兵四下出征,最後在反殺小王子。

  只能說夢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干的,這場宗室之亂很快就被明廷鎮壓下去了。

  土木堡之變差不多一百年後,蒙古鐵騎再度兵臨北京城下,由於嘉靖二十九年(1550年)是庚戌年,史稱“庚戌之變”,這一次事變中白蓮教徒再次充當了不光彩的角色,不僅充當帶路黨還為俺達汗收集各類情報,尤其是趙全、李自馨等,他們不僅為為俺答汗耕地種糧,提供糧食,還多次慫恿俺答汗內侵,劫掠人口,並提供各種明軍情報、制造利兵堅甲,雲梯衝竿等作戰武器,極大助長了俺答汗的勢力,為邊區百姓帶來了沉重的災難。

  陳靖他這人雖然小節有恙,但絕對的大節無愧,在大同衛所戍邊時可是沒有少殺過這些民族敗類,遇一個殺一個,遇兩個殺一雙,遇三個殺一串!

  李逍遙跑到關外去調查他二師叔的蹤跡,沒有任何邏輯上的瑕疵!

  “安平小友。”李逍遙突然用了這個“小友”來稱呼陳靖,陳靖就立刻擺上洗耳恭聽的莊重神色,他知道接下來李逍遙會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跟他說,否則不會用這麼正式的稱謂,回道:“請介休公暢言。”

  李逍遙沉思了一會,低吟道:“老夫在江湖上還有個諢號,鬼影子。”

  聽李逍遙報出自己另一個身份,陳靖並沒有過於震驚,這年頭誰沒有幾個馬甲呀,上輩子他護照不是用“本”這個量詞來數,要用“沓”這個厚度單位來作為統計量詞,滑溜的跟泥鰍一般,也怪不得國際刑警組織怎麼都逮不住,抿了一口好茶,接上道:“沒有想到鬼影子任獨行是前輩您的化身呀。”

  在正德十四年版的江湖名人錄上,任獨行的武功排在第六位,由於輕功當世第一,江湖人送諢號鬼影子,為人亦正亦邪,甚少在江湖露面。

  第一次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陳靖就聯想到了《笑傲江湖》中的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加上這個大明朝的魔門又分日月星三系,當時就噴飯了,只是沒想到這個任獨行就坐在自己邊上。

  其實《江山如此多嬌》這本劉備很多地方都在neta《笑傲江湖》,比如這句:“這魔門日月二宗還真是來了個大反串呀!”我(王動)心中暗忖:“日宗的弟子刀法高,月宗的弟子箭法強,難道這日月兩宗是白叫的不成?”

  這個橋段顯然是借鑒了令狐衝在破廟中與封不平戰斗的過程,因令狐衝獨孤九劍招式精奇,而封不平的劍招內力強勁,被旁觀的武林人士嘲笑“氣宗的徒兒劍法高,劍宗的師叔內力強,這到底怎麼搞的?華山派的氣宗劍宗,這可不是顛倒來玩了麼?”

  任獨行是李逍遙這件事還讓陳靖更新了一下腦袋里的資料庫,尤其是正德十四年的江湖十大高手信息,十大高手用的內功現在都明了。

  名人錄第一名的孫不二的心法是蒼龍訣,這是與他獨門武功蒼龍勁搭配的心法。

  名人錄第二名的隱湖之主鹿靈犀,其心法是劍典,心劍如一是最高境界的名稱。

  名人錄第三名的少林方丈空聞,心法是易筋經。

  名人錄第四名的武當掌教清風,心法是一氣化三清。

  名人錄第五名的大江盟盟主齊放,心法是大江流,與招牌武功大江流刀法相匹配。

  名人錄第六名的鬼影子任獨行,也就是魔門日宗宗主李逍遙,其內功心法是《天魔變·築基篇》與進階《天魔變·等活篇》。

  名人錄第七名的唐門老祖唐天文,心法是唐門心法。

  名人錄第八名的慕容家主慕容千秋,心法是移花神功。

  名人錄第九名的隱湖魏柔,其心法也是劍典,十八歲的隱湖女俠已經出道了。

  名人錄第十名的別離山莊之主蕭別離,其心法是離別鈎,和他擅使的武器一個名字。

  江湖名人錄的排名還是很嚴謹的,至少絕大多數江湖人是這麼認為的,陳靖從尹則自敘年譜中對魔門的心法《天魔變》也有了一個概略的認知,《天魔變》共有四重,據說此功修煉到極致就與少林的易筋經一樣,可以改變武者的經脈,從而發揮出人體的最大潛能,獲准修習六大絕藝的三宗弟子只能學築基一篇,而三宗宗主也僅僅可以再多修習等活一篇,至於後面的兩重,是魔門門主才有資格修煉的。

  日後得知蕭別離也是魔門日宗中人,陳靖對築基與等活這兩篇魔門心法的評價就是低於一流心法但超過二流心法,屬於一點五流的不上不下心法,築基單拎出來是二流心法,可以讓武者摸到十大的邊,但也就止於此了,這也是一切二流心法的上限,築基與等活篇合起來就能讓武者摸到前五的門檻,但無法進入前五。

  魔教之所以失落了天魔變後面的兩重心法,就是因為李道真,這個讓三宗門人都心悅誠服的門主死掉了,魔門,尤其是日宗,是一個很社達的世界,不是說宗主的大弟子就一定能繼承宗主的位子,一般都是通過比武的方式來確認,為了公平起見,一般都是等宗主的親傳弟子都到三十歲後才進行比斗,誰讓這個世界的內功一般到了三十歲就停滯了呢。

  李道真死的時候他的大弟子,也就是李逍遙的師父,當時才二十八九歲,天魔變的後兩篇又是魔門最高武學,被藏匿於只有魔教教主知道的地方,由於李道真是橫死,根本沒有機會交代後事,等於是被他帶進了墳墓中。

  故他的三個弟子也都永停留在了等活境界,既然師父都只會等活篇,那李逍遙也就只能到這個程度,這就是他打不過鹿靈犀的緣故,四篇齊全的天魔變才能和劍典一教高下。

  李逍遙是天才,但還不夠天才,還無法通過前兩篇的內容將後兩篇推演出來,只是在里面加入了自己的各種想法,成了《不動明王心法》。

  小無相功和龍象般若功,都屬於一流的范疇,而且還是那種左腳踩右腳,右腳踩左腳就能升天的互卡BUG型心法,這就是陳靖賴以縱橫江湖的根本。

  “大同乃邊地,韃虜騎馬來去如風,邊軍若要索敵追敵,馬匹自是首選,故輕功對邊軍而言並不實用,安平小友,不知老朽所言對不對?”李逍遙對著陳靖問道。

  陳靖點了點頭,回應道:“確實如此,那韃虜自小就生活在馬背上,可以日夜不停騎馬奔馳,若是一人三馬,珍惜馬力情況下晝夜可行三百余里,不珍惜則可以五百里,以至於我等九邊重鎮將士防不勝防,根本不知道韃虜是從哪里冒出來,總能讓他們找到防线上的漏洞,萬里長城根本攔不住,總有漏網之魚深入內地燒殺搶掠。”

  大同,這個九邊重鎮的核心防區,去掉去內地剿匪的那一兩年,陳靖在這里生活了十六七年,對冷兵器戰爭的邏輯有了極其深刻的了解,任何長城都攔截不住大規模軍隊的軍事入侵,事實上,游牧民族“毀邊牆而入”的事件在歷史上屢見不鮮,在茫茫戈壁或草原上,找個人少的地方把長城搗毀一個缺口,就能大大方方的穿過。

  長城的首要功是遲滯騎兵的通過,烽火台才是最關鍵的防御設施,守軍會根據敵軍數量施放不同信號的煙火,長城真正要攔截的,其實是數十、數百這個量級的劫掠和騷擾,超過一千,就已經不是長城所能阻擋的了。

  因為組織數千規模的騎兵成本很高,而組織數十人馬的隊伍,往往一個部落就可以湊出來,在同一個部落,人們互相熟悉和信任也便於戰場上配合。

  而數百規模的騎兵,相鄰的幾個部落一合計,也能快速組建。

  這種規模的劫掠,不需要等到秋天馬肥,而是隨時可以行動。

  這就是為什麼中小規模的騎兵是真正的日常劫掠主力,不僅頻率高,而且隨機性更強。

  陳靖很多時候都是騎馬帶著部下沿著長城在防區內游弋,仗著背肌的發達,內力的雄渾與武器的優良,屢屢對來犯韃虜執行游獵戰術,讓打草谷的南下韃虜知道這地方有人,不要從此地過,既然當兵吃糧,就要保一方平安不是,至於其他防區會不會遭殃,這個陳靖還真管不了。

  再說了,如果內功真的能讓修煉者跑得比馬快,那這個世界的朝廷訓練個毛线騎兵呀,馬的養護費用可比人貴多了,陳靖之前身為邊地大同的百戶軍官,可是掌握著麾下百多號人的糧餉發放,一匹馬一年的養護費用相當於五個士卒一年的餉銀,他能在邊地吃香喝辣肯定是沒少喝過兵血與吃空餉,賬面上一百來號人,可實際上拉出來也就五十個不到。

  “南昌乃寧賊老巢,到處都是房屋,比不得一馬平川的草原,不管是追索余孽,還是其他什麼,一門輕功很是派得上用場,想來安平小友也知道老夫的輕功名喚幽冥步,欲贈與小友擒賊索寇之用。”

  陳靖沒有一臉喜色的立刻接受,而是正色看向李逍遙,說道:“前輩,在下雖然是一介武夫,但也知道無功不受祿,想來前輩就是以這門輕功闖下了鬼影子,這個偌大的名頭,如果不能給晚輩一個合理的解釋,愧不敢收。”

  前世之時陳靖就不是那種什麼爛錢都敢去洗的見錢眼開之輩,要評估一番子風險,甚至於要懷疑這是不是警方的釣魚執法,李逍遙他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老夫沒有幾年活頭了,可能是今年也可能是明年,唯獨放不下的便是我那外甥,老夫膝下無子,早已經他視為兒子,待老夫百年之後這沈園上下便是他的,只是世道險惡,人心叵測,便想為他結一份善緣。”李逍遙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陳靖聞言一笑,反詰道:“前輩就不擔心在下就是那個險惡的世道或叵測的人心嗎?”

  “老夫相信伯安的眼光。”

  李逍遙的這個回答將陳靖噎住了,封建社會的典型的熟人社會,陽明先生既然給陳靖寫了拜帖,就等於認可了他,若陳靖日後真的不講武德他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王動最初是李逍遙用來對付隱湖的工具,但四五年的朝夕相處讓膝下無子的李逍遙漸漸將其視為自己的子嗣,父母之愛子為之計深遠,正德三年(1508年),李逍遙遠赴貴州的龍場驛,找到了因為得罪大太監劉瑾而被貶斥於此的師弟王陽明,說收下一個親傳弟子,要王陽明將師父傳下的內功心法、劍法和醫術整理出來,好傳給這位弟子。

  李逍遙與蕭別離的約斗就是同樣的心思,當意識到自己時日無多後,就想著如何給王動搭橋鋪路,手段就是用小一輩之間的男女關系將離別山莊綁上王動這輛戰車。

  陳靖是李逍遙最新找到的後手,陳靖乃他有史以來見過最優秀的年輕人,自己在同樣的年歲時可沒有這般令人咋舌的雄渾內力,再說他年歲輕輕就身居從五品的錦衣衛副千戶一職,能跟著張永一道去南昌對寧王府進行查抄就說明他很得太監干爺爺的歡心,寧府盤踞南昌百余年,府中積攢的各式各樣的珍寶自是不用多說,抄家可是油水非常豐厚的工作,身穿飛魚服就證明是天子近侍,如無意外日後必然前途無量,此時能與陳靖結個善緣說不定日後他的傳人就能用上這條人脈。

  只能說人類對於未來的預測永遠都是那麼的不准確,在李逍遙看來正德皇帝正是春秋鼎盛,身體倍棒,要不然也不能御駕親征,就算壽祚與他爺爺成化差不多,也還有十一二年的時光,陳靖說不准還能官職再上幾層樓呢,誰能想到再來個一年半不到,正德皇帝就會龍馭殯天呢。

  都到了這個程度,再不收下就是不給老爺爺面子了,陳靖吟道:“那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只是不知道此功法有多少宗門的痕跡,在下就擔心施展出來時會被他人看出端倪,畢竟在他們眼中,魔教萬惡不赦!”

  這份擔心不無道理,李逍遙就對陳靖解釋起來,這門名叫幽冥步的功法雖然是魔教功法,但之前並沒有在江湖上露過面,原來這門輕功步法乃是他師祖李道真所創,只是還沒有來得及教給三位弟子就被尹雨濃嘎了腦袋,三位弟子是在遺著中發現了幽冥步,因為爭權奪利,三人就沒有太多的功夫來修煉這套高深的步法,內訌結束後這本秘籍就落到了他師父手上。

  李逍遙只是知道他師祖創了這門輕功,卻是不知道創作的過程,李道真與年歲能當他女兒的尹雨濃一道,融合了諸多門派輕功絕學的特長,尤其是仙魔兩派的,才創出了這門絕世輕功,只是尹雨濃無奈之下噶了老公後不想睹物思人,就將這本輕功束之高閣。

  正德十六年(1521)六月至嘉靖五年(1526)六月這五年的江湖生活,以及事後的抽絲剝繭,讓陳靖發現李逍遙的二師叔到底有多麼壞,這人雖然在正德十四年(1519年)就病死了,享年七十歲,但在死之前很多白蓮教徒的暴亂後面都有他的影子,甚至於很多暴亂都是他一手策劃的,畢竟在魔教時期他就是讓江湖正道聞之而膽寒的二魔頭,這五年間遇到的使用魔門日月二宗功法或幽冥步之人,差不多都是他的徒子徒孫。

  幽冥步並非是李逍遙唯一給出的大禮,還有日宗的射術絕學《九天御神箭》,江湖上對十八般兵器的排序是刀槍劍戟、斧鉞鈎叉、镋棍槊棒、鞭鐧錘抓、拐子流星,但是關外邊地的經歷讓李逍遙明白弓才是冷兵器之王,君子六藝中只有射,並沒有刀呀,槍呀之類的武器教學,刀劍殺傷范圍不過一米,弓箭能有百八十米,與來去如風的韃子騎兵作戰,刀槍之類的武器很難用上,因為邊軍的馬匹不如韃子的馬好,想要追擊只能用弓箭,他從陳靖雙手上的繭皮分布便意識到這個晚輩定然是射術方面的高手,相信陳靖一對會對《九天御神箭》感興趣,這可是罕見的弓系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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