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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齊少游,孫令殊

春晝長長 冰原鼠尾草 2124 2024-03-05 08:40

  江川是山明水秀之地,李知晝初來此處,她半個月來深居簡出,偶爾在鎮上走走看看,天氣又不如人意,忽然就下了雨,她只好敗興而歸。

  這天李知晝偶遇細雨衣袖盡濕,她來不及回宅子,想找個地方避雨,可是人生地不熟,她厚起臉皮敲了敲一戶人家的門,

  銅環上的鏽跡斑斑,李知晝納罕著這里到底有沒有人,她試探著拍了幾下,不多時門後響起腳步聲,門也跟著開了。

  開門的是個青衫男子,李知晝道:“抱歉,冒昧敲了門。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我可以在這里躲雨嗎。”她指指廊下的空地。

  青衫男子愣了一下,隨即道:“自然可以。”

  說完後他就走了,留下李知晝一個人在廊下孤零零地觀雨。

  珠簾似的雨水垂下,遠山繞著霧氣,街上空空蕩蕩。

  不多時,青衫男子從屋里出來,手上還拿著油紙傘,他遞給李知晝:“這雨一時半會兒怕是停不了,你若不介意可以撐著這支傘回去。”

  他人很清秀,瞧著二十多歲的模樣,眼中一派正直,李知晝接過紙傘,道:“多謝,我會尋個雨停的日子來送傘。請問朋友尊姓大名?”

  “尊姓大名不敢當,在下齊少游。”

  後來李知晝知道了,這個青衫書生立志科考,卻接連考了兩次都名落孫山,好不容易去年八月秋闈得了解元,眼下正在為春闈發了奮地讀書。

  撐著傘踉踉蹌蹌回了宅子,衣衫依然不可避免地濕了,李知晝換了身衣服,在這時,她家門環也被人拍響。

  穿過廊子,打開門,來人是位女子,李知晝依稀記得,這是隔壁人家的女兒。

  她舉著手里的信,“是李姑娘嗎,這是信客送來的,你不在家中,他托我交給你。”

  李知晝接過信,同時抱歉地說道:“實在是麻煩你了。”

  對方挑挑眉,滿不在乎道:“小事兒。”

  她眼尖得很,大門掩著紙傘,露出了一角,她看見了,指著道:“這是齊少游的傘?”

  李知晝捏著趙玞的回信,她“啊”了一聲,對方又道:“他這傘也借給我過。”

  她不知道怎麼回了,一時間有些沉默。

  對方笑了笑,開始自報家門:“我叫孫令殊,我爹娘叫我令殊,你也可以這樣喚我。平日里我都在前街的同心堂,可以去那里找我玩。”

  孫令殊來去如風,她友善得叫李知晝一時承受不及,回過神時,李知晝後知後覺地彎了彎唇,江川的人真有趣。

  拆開信,李知晝就著大亮的天光讀上面的內容,趙玞足足寫了三頁紙,她嘮叨起來沒完沒了。

  李知晝無奈地讀完前兩頁的絮絮叨叨,最後一頁才是正事,她說了兩件事,一是王家二郎除夕夜里大醉,跌進了結了冰的河里,雖然未曾淹死也未曾凍死,腦子卻出了問題,瘋瘋癲癲的,總說有人在看著他。

  一個好好的大活人,哪里那麼容易就跌進河里,何況他走到哪里都有小廝跟著。李知晝想到他說過的話,確信這件事是那個人做的。

  他應該還活著,李知晝不著邊際地想。

  假若趙玞知道了,定要笑話她,人家高門大戶,什麼藥吃不得,什麼大夫見不得,只是小小的劍傷,哪里就那麼容易死了。

  李知晝暗罵自己多管閒事,他死不死與她何干。

  她拾起信接著看下去,她不免驚了下,趙玞說郭頌宜同薛銜青私奔了,郭家的人找了許久都不見人影。

  她記起初見,也是唯一一次見到郭頌宜的時候,她身上有病,柔柔弱弱的,就是這麼一個弱女子,竟能拋卻世俗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實在是勇氣可嘉。

  薛銜青怕是也想不到,自己演了半輩子的戲,臨了真成了戲本子里的人。

  說起戲本子,李知晝覺得自己也險些成了戲中人,那借傘的齊少游像白娘子,自己則是許宣,不同的是,齊少游的傘借給過許多人。

  過了幾日天放晴,李知晝拎著紙傘尋到齊少游家中,她再次道:“多謝你。”

  齊少游道:“古人言,君子貴人而賤己,先人而後已。更何況我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何足掛齒。”

  李知晝:“齊公子出口成章,看來是讀書人。”

  他謙虛道:“讀了一點聖賢書,學了聖人之仁的一點皮毛罷了。”

  他送李知晝到街上,還道:“看來姑娘也是讀書之人,不知姑娘名姓?”

  李知晝道:“我姓李,名知晝。齊公子請留步,送到這里便好。”

  過了右邊的巷子就是同心堂所在的前街,她慢悠悠地走著,冬日暖陽照在身上,舒適而愜意。

  同心堂的人來來往往,孫令殊忙得不可開交,這是是孫家祖傳的醫館,她自小在醫館長大,醫術不必說。

  前兩年同心堂交到了孫令殊手里,她成了堂里唯一的大夫。

  來不及招待李知晝,她忙詢問著眼前老者的病症,對方告訴她自己哪里痛,或者哪里不舒服,孫令殊再開出方子抓藥。

  李知晝不虧待自己,尋了個歇息處,津津有味地看了半晌。

  孫令殊終於有時間喝杯熱茶,她一邊喝一邊道:“等了你好些日子,還以為你不來了呢。對了,你打算找點事情做嗎?”

  “是有這個打算,如今還在考慮。”

  聽她這麼一說,孫令殊急了,“哎呀,還考慮什麼。你不如來我這里,我給你工錢。你看我每日忙得腳不沾地,再如此下去,病人沒出事,大夫先累死了。”

  同心堂是孫家祖傳的醫館,孫令殊自小在醫館長大,醫術不必說。前兩年同心堂交到了孫令殊手里,她帶著幾個她父親的

  李知晝猶豫道:“我不曾學過醫術,怕是做不了,這畢竟是性命相關的大事。”她母親略知一二的醫術,可惜沒能學點皮毛。

  “不必害怕,”孫令殊為她鼓勁,“只讓你做搗藥、抓藥的活兒,我盯著你,出不了錯。”

  “那你讓我想想。”

  李知晝真坐在同心堂門口想了一盞茶的功夫,最後她道:“我答應你。”

  “好,”孫令殊一錘定音,“從明日開始你便每日來我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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