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蕊珺跌跌撞撞的回到自己的宿舍,反手“咣當”鎖上房門,腦海里一片轟鳴。
像是做了小偷被人發現的驚惶,像是在光天化日下裸體的羞恥,讓她一時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呆呆的把那包帶來麻煩的衣裳快遞包,塞到了床鋪下,愣了好一會兒,撲在自己的那張單身宿舍的小床上,讓自己曼妙修長的軀體在松軟的床褥上埋了下去,然後捂著臉蛋,啜泣了起來;溫濕的淚水,在米白色的枕頭上打濕了一大片。
她有自己的秘密,那是比這包衣裳更加讓她羞恥的秘密。
而更讓她難以啟齒的是,她甚至根本找不到為這些羞恥的秘密,去做哪怕一點辯解的借口;她自己回憶起來,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會和這種事情扯上關聯?
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孩?
是冰清玉潔、典雅溫婉,國家冰壺隊的冰上小天鵝?
還是一個內心淫蕩下流、生活作風敗壞的不自愛、不自重的女生?
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一切,究竟是應該從自己生命的哪一刻算起呢?
……
她出生在河西省汞口市一個小縣城里。
父親祝仝山是一所高中的語文教師,母親是圖書館的管理員,說起來算是個知識分子的家庭了。
父母都比較傳統,也不善於鑽刺運營,父親直到今天一把歲數了,還只是個一线教師,連個年級組長都不是。
越是這樣,父母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從小就對自己寄於了非常高的期望,並且給到了非常嚴格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嚴苛的家庭教育。
父親常常掛在嘴邊的話是“女孩子,要懂得自愛、自重、自潔”。
也許,在這個還有點學究氣的高中教師內心深處,都還相信“女子沾衣裸袖便為失節”那種古板的道理。
她從小就出落的明眸皓齒冰雪可人,父親卻連她小時候穿件漂亮裙子都要皺眉。
她從小學開始,就會被嚴禁放學後和同學一起玩,尤其是和男生一起。
其實,以今天C 國社會的開放程度,像祝蕊珺這種“文靜、可愛、冰雪”的小女生,有點小男生來跟前湊合湊合是挺正常的。
但是她至今都記得,自己才小學三年級的時候,隔壁班一個挺可愛的男生小同學,送給自己一只橘子和寫著幾句童稚天真表達愛意的小紙條,其實這也就是小學生之間童言無忌心意初生的小事;不知道怎麼被父親知道了;父親居然就衝到學校里,把那個男生狠狠罵了一頓,還逼著男生的班主任出面當眾批評了那個男生“耍流氓”。
那天,她遠遠的看到了那個小男生淚汪汪的雙眼,她驚懼的躲了起來,什麼都不敢說,什麼都不能做,但是又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做錯了什麼事;好像被一個男生喜歡,真的是自己“不自重、不自愛,不要臉去勾引的”,好像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就這樣的童年環境,使得她從小就養成了靦腆、害羞、一問三不知、和人說話就會臉紅的性格。
周遍的同學,不論男女,也都盡量和自己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其實細想,父親對自己的教育思路也是非常矛盾的,抱有很多期待,卻又設置了很多禁區;鼓勵自己學唱歌,卻不許自己在班級上表演;要求自己從小注重儀態,卻不許自己穿漂亮裙子;鼓勵自己鍛煉形體,卻絕對不允許自己穿什麼體操服、練功服之類的緊身衣裳。
她自小其實就想學舞蹈,懵懵懂懂的女兒內心,也曾經渴望過那些浪漫華麗的舞步。
縣城里的舞蹈班她還去偷偷看過,但是父親卻覺得那種舞蹈班,小女孩穿著緊身服,根本就是“不學好”。
她也想過去學花滑,想象自己像一只迷人的白鴿一樣在冰面上飛翔;但是這種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她知道,就花滑那樣的著裝,那樣的韻味,高叉的運動服,那百分之百就是父親所謂的“不自愛、不自重、不自潔”,父親是肯定不同意的。
後來,也是機緣巧合,一個父親的朋友來訪,這位叔叔有過歐洲的留學經歷,後來回國創業搏一些冷門運動騙點國家補助;那叔叔看中了當時還是小女生的祝蕊珺的平衡感,鼓動父親推薦她去試試練冰壺。
那時候,冰壺在C 國,還完全是一個新鮮玩意,絕大部分老百姓連聽都沒聽說過這麼個項目。
只是在那位朋友的吹牛鼓舞下,她父母隱隱約約的在腦海里勾勒了一副畫面:冰壺,是所謂“冰上國際象棋”,是一項高貴、典雅頗有點貴族氣質的運動。
冰雪澆築規行矩步的棋盤上,白蒙蒙的霧氣如同仙境,運動員穿著得體、優雅睿智、團隊協作,用堅毅的眼神、細膩的手法、精妙的算計、精巧的投擲、迅猛的擦冰,將一顆顆重達19公斤、產自蘇格蘭花崗岩的溜石圓壺,用一條條精細規劃過的滑行线,去靠近那紅、藍、白三色交錯的大本營;依靠圓壺在冰面摩擦產生的動能、相互之間的碰撞、點线面之間的位置關系、充滿變數的棋步和格局;直達得分勝利的彼岸。
在這個項目中,思考和行動、智慧和體能,幾乎是同等的重要。
既不像普通的運動項目那麼粗魯,又不想棋牌運動過於文靜;智力、體力、手法、算法、技巧、戰術……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當然,也不排除父親祝仝山更可能是被冰壺運動那“嚴肅的著裝”和“大家閨秀”的風范,當然還有國家的一系列補助政策吸引了,同意了她去試訓。
而她,從小就習慣了按照父親的規劃去辦事,雖然其實自己對這項運動也談不上有什麼熱情,但是也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開始了長達十二年的冰上生涯。
從天賦上來說,她還真的挺適合冰壺運動的。
她從小就平衡感很強,雖然體能不能算特別過人,但是體態勻稱,身高也高,四肢修長,指掌靈動,對於方向、力量和距離的把握特別好;心思卻又很細密,性格固然是不苟言笑容易含羞,但是卻偏偏真的很有這方面的感覺,和這項運動很搭。
幾次試訓下來,很快就得到了一批內行教練的好評。
但是,河西省那時候根本沒有冰雪運動的專業隊伍,父親雖然對自己嚴苛管教甚至可以說是有很強的控制欲,但是在這種關鍵時候,還是迸發出了強大的父愛。
父親把家里房子賣了,疏通關系,在北海省的省會望春江市找了一份民辦學校的教師工作,也乘機讓她轉學去了北海,就這樣舉家以黑戶的身份搬到了望春江。
而她的天賦和冰壺這種冷門運動人才稀缺的現實,又加上機緣巧合,曾經號稱“C 國第一少體校”的北海省望春江第九中學接納了她,給了她一面完成學業一面正式參加冰壺訓練的機會。
她在望春江九中一邊就學一邊訓練,除了上學和訓練,父親當然依舊是嚴格的看管著自己這個越來越出落的風姿卓越、亭亭玉立、肌白賽雪的女兒,不允許她和周圍“不懷好意”的同學往來,不允許她荒廢學業,不允許她在外面亂跑和亂交朋友,甚至會翻她的書包,個人物品,嚴格的監督她的一切……
望春江九中是C 國老字號的少體校,實際上是以訓練為主,學業為輔的,培養的就是舉國體制下的體育人才。
論起給國家輸送體育方面專業的苗子,這個外號“北九中”的學校,是整個C 國屈指可數的優質基地,遠在其他諸如河西的控江三中、赫州的港口中學之上,就連冷門的冰雪項目也都有涉及。
她在北九中三年高中,不僅有專業的場地、教練、設備和訓練策略,也已經參加了許多場國內外的專業比賽;逐漸成為C 國冰壺這一代有大賽實力的年輕選手;然後順理成章的,她也被望春江體育學院錄取為冰上運動系的本科生,成為了一名標准的C 國體育系統的“院系派”運動員。
從小學開始接觸冰壺算起,過去十二年里,她先後參加過多次全國范圍內乃至世界范圍內的青少年冰壺比賽。
在她參加過的兩屆世界冰壺青年錦標賽中,她已經和隊友一起,拿下了一個第五名,一個第七名;在北海承辦的環太平洋青少年冬季運動會上,她還和隊友一起拿下了女子隊的銀牌;她十九歲大一那年,就被征召進了C 國女子冰壺國家隊,然後以替補的身份參加了她生涯第一屆冬奧會。
以此傳承類推,未來的兩屆甚至三屆冬奧,她都是國家女子冰壺隊主力運動員的有力爭奪者。
而去年,老家河西省搭建自己的冬季運動中心,給到了很多政策和優惠條件。
祝蕊珺是在備戰三年後的冬奧,但是她在國家隊的位置還不是很穩固,三年之內變數很多,是否能坐穩國家隊女子冰壺四個正選隊員的位置還未可知。
父親和幾個老教練商量後,就讓她按照“戶籍所在地”又遷回了河西,留在河西冬季運動中心發展。
這是一種保險的做法,萬一她無法在國家隊站穩位置,以河西這兩年搞冬季運動人才儲備的政策和河西人才的匱乏程度,她也就穩穩的坐穩了“河西冬季運動中心一姐”的位置。
以她今年才二十二歲的年齡,進一步,至少還可以再熬三屆冬奧,三屆世錦賽,退一步,至少也可以成為地方省隊極其稀缺的冷門運動代表人物;等退役後進體制,拿份體面又穩定的地方體育系統編制工作,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當然,這輾轉騰挪十二年後,父親母親也算散盡了家財,實在無力在河溪添置房產,由此回到了老家汞口,留她一個人在河溪市訓練發展。
祝蕊珺知道,對父親祝仝山來說,自己這個女兒一路走來,冰雪佳人、矜持莊重、體制穩定、前途光明,沒有受到任何“外在不良因素”的干擾……父親應該很是欣慰自己培養得當,教育有方。
但是,對於祝蕊珺來說,其實這樣一切,也就是這麼一回事。
反正,自己少年時代學冰壺,舉家遷去北海,念北九中,進望春江體院,如今又遷回河西,一切的一切,都是父親做主,在為自己的人生道路做著安排和規劃,她並沒有所謂,也沒有發言權,只是跟著父親的指令去做而已。
老實說,她有時候也吃不准,自己到底算不算熱愛冰壺這項運動,談不上熱愛吧,也談不上討厭,即使是國家隊候補隊員的身份,是榮耀?
還是一種責任?
或者僅僅只是一份工作?
她也說不清。
反正,自己的命運,就是這樣被安排的,她也就接受了這樣的命運。
她真正欣慰的,反而是因為兩次學習生活的調動和兩次進國家隊,她終於有了一些屬於自己的私人空間。
尤其是現在,父母都回到了汞口,自己一個人留在河溪,留在天溪冰雪運動中心,隊里還給安排了一間挺體面的單人宿舍,她才仿佛可以長長的舒緩一口氣,感受屬於自己的時間、生活和生命。
她甚至覺得,只有現在,自己開始……活著,像個真正的女孩一樣……活著。
至少現在,偶爾的,有男性青年向自己獻獻殷勤或者只是聊天接觸,父親是鞭長莫及,再也管不了了。
……
當然,她真正的秘密,還不是這些。
……
從小女孩時代,剛剛開始發育時,她就開始產生了所有少女都有的,對那個神秘卻又浪漫的屬於“性”的世界的好奇和憧憬。
當然這種好奇,是被父親絕對禁止的,在父親的世界里,談論甚至思考那些事,就是“不自愛、不自重”;別說性教育了,她的初潮買衛生巾,第一次買文胸,都是母親偷偷替自己打點的,還要瞞著父親,仿佛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但是如今想來,可能是父親這種過於嚴苛的管教,某種意義上,起到了反作用。
越是規行矩步,越是讓她好奇,渴望越過那雷池,去探索那禁止探索的世界。
這是人類尤其是青春期少女的天性。
在人前,她是一笑就低頭、開口就紅臉、三問無語羞的性格,但是在自己的私人世界里,她反而越來越好奇,越來越迷戀,越來越尋求著絕對不能讓人知道的滋味。
而其實關於“性”方面的資訊,在今天網絡發達的時代,不是父親嚴苛的管教和控制,就可以杜絕的。
她很小的時候,就偷偷看過一些所謂的“黃色”圖片、小說和視頻,開始一知半解的探索男女身體的奧秘。
在自己的被窩里,她從小就有過很多迷醉的幻想。
伴隨著這些迷醉的幻想,她撫摸著自己少女剛剛開始發育的胸脯,擠壓著自己乳球中那堅硬的乳核,揉動著自己兩條細長飽滿的陰唇內那顆粉嫩的小肉粒……讓自己感受那天然的愉悅和刺激。
是一個英俊的古裝王子和自己甜蜜纏綿。
是電視里的韓流練習生擁抱著自己細語溫存。
甚至,是隔壁班某個肌肉线條勻稱的體院男生,粗暴的對自己抽插。
而自己,想要逃避,卻又想要擁抱著一切。
幻想中,自己一遍遍的品味著從小腹下,從乳核內,從丹田里,從子宮中,奔涌出來的快樂。
次數越來越多,從一開始自己都覺得羞恥不堪,到後來也學會了自我平復心情:只要沒有任何人發現,這又算得了什麼呢?
父親越是嚴苛管教,在她私下的世界里,她越是尋尋覓覓。
人前越是含羞矜持,在被窩里,她越是放縱欲求。
後來,自己尋求的這種秘密的刺激越來越激烈。
自己越來越愛幻想,幻想的內容也越來越具體、細膩,卻也越來越刺激和瘋狂。
是自己被流氓粗暴的捆綁起來強奸,自己必須吞咽幾條黑黝黝的陰莖來換取活命。
是自己是古裝的女俠,被脫光了游街示眾,一個粗鄙的菜農用口水吐在自己的乳房上。
是自己流落異國他鄉,成為一個妓女,被許許多多的男人奸玩,自己還要賠笑侍奉。
也有,自己成為了一個俊男國度的女王,可以養著一堆精壯的男寵,他們來取悅自己。
也有,自己遇到了生命中的主人,自己甘心淪為他的性奴,用最淫蕩的方式,來取悅他。
而伴隨著自己的這些幻想,也感謝現代互聯網的發達,她可以偷偷的,看到的東西,探索的東西,是嚴苛又學究氣的父親完全不可想象的。
有一次,她甚至偷偷的,自己寫過一段女性視角的3000多字的情色文字,匿名發表在論壇上,她一邊在鍵盤上寫作,一邊撫摸自己的陰唇,一邊感受那種衝破禁忌,享受生命原始律動的快樂和歡愉。
……
但是,這一切,依舊不是她的終極秘密。
……
她是在剛剛考上望春江體育學院時,通過一些偶然而又復雜的渠道,在網絡上,加入那個叫“身心社”的群族的。
一開始,她就覺得那是一個挺炫酷的地方,借助Telegram等國外的網絡工具,使用的卻是C 國文字,是一群C 國少男少女們討論“心愛與身愛”的社群。
“我們都渴望得到愛,但是首先我們要理解愛的本質,單純的把愛歸結為心靈的悸動是不夠的,真正要感觸的,是我們的身體本能對愛的反應。”
“我們首先要自愛,自愛,不僅僅是克制,更重要的是真正的愛自己,愛自己的心緒,愛自己的身體,愛自己本能的那點反應,捕捉那點反應,去尋求真正的自己。”
“女孩的極限不是四十歲,不是三十歲,甚至都不是二十歲,而是我們初潮到來的時刻,去感受那時的滋味,不要以此為羞恥,而要克服這些羞恥,成為真正的愛自己。”
“這個世界上,總有很多人很多聲音,在暗示我們不要愛自己,或者我們不值得愛,抗拒這種聲音,聆聽自己身體的聲音,需要我們意志力的修行。”
“身心社”除了幾個有地位的“心靈導師”有男有女、不知年齡之外,似乎只對年輕女孩開放,看情形里面有部分女孩子們年紀可能比自己都小,但是這些女孩訴說的、談論的、嬌嗔的話題都很前衛。
那些華麗的、浪漫的、像絲綢一般滑膩柔順,很能夠蕩漾少女內心情懷的詞句背後,是在鼓勵女孩探索自己的“身心本能的愛”。
她挺喜歡這個話題,也挺迷戀這個社區,迷戀這社區里的氛圍。
玩了一陣子,她就發現,這個“身心社”還有一些深度的玩法,就是逐漸參與更加激烈的話題,就可以成為社團里的核心成員。
核心成員也有等級區分,而核心成員對待外圍成員,如同姐姐,如同教員,如同指導,那種高高在上,溫柔鼓舞卻帶著尊貴陌生的感受,讓她心馳神往。
但是要想成為“身心社”的核心成員,要克服很多障礙。
首先就是要不停的發表內容,並且內容要不停的升級,一開始僅僅是心情、狀態、一件漂亮衣服、一個漂亮飾品已經不能滿足。
慢慢的,必須是一些可以得到導師們認可的“高級的內容”。
這些高級的內容,往往是女孩的一些自拍的寫真,手腕、腳踝、膝蓋、鎖骨、小腹甚至肚臍眼等女孩柔美曲线處的特寫,要配合上文字的描述。
再後來,就是一些“月經來時的感受”“我心中最不可告人的幻想”“我是如何疼愛我的身體”。
再後來,就不可避免的進入了更加極端、刺激、赤裸的話題。
但是,越極端的話題,越容易得到導師和姐妹們的認同,越容易在“身心社”內得到精華、置頂和分發。
而攀比的心態,在社團里是非常嚴重的。
一方面,你得到導師們的認同,等級不停的攀升,那些女孩會不由自主的圍繞在你的身邊夸獎你、贊美你甚至崇拜你;另一方面,導師們的絕對權威,也使得你本能的忍不住要揣摩他(她?)們的喜好,去發表你是如何探索所謂少女身體和心靈之愛,那些更加激烈的內容。
在只有高級會員才能訪問的“高級內容”里,女孩們更加瘋狂,已經不滿足於局部的簡單照片,開始穿內衣、穿情趣裝、護士裝、警服、肚兜、絲襪,開始露出鎖骨,露出乳房,露出乳溝,露出臀线,甚至開始露出恥毛和三角地帶,甚至有掰開陰唇展現內壁的畫面……爭奇斗艷的展示著自己的與眾不同和對世俗觀念的不屑一顧。
個別極端的,已經開始嘗試發放完全裸體全身照片和視頻。
但是導師們往往會恰到好處的要求“身心社”的女孩們,刪除那些全裸的視頻和照片,並且反復強調,最重要的是“克服羞恥,疼愛自己,而不僅僅是為了裸體而裸體”、“刻意的表演並不歡迎,真誠的面對自己才有意義”、“也要注意保護自己,自珍自愛,我們把自己最美好的,獻給自己,而不是作為商品,銷售給其他人”。
而且這個社區,有個絕對標准,那就是所有的內容,圖片視頻都不允許有臉部,文字表達不允許有聯系方式和真人城市、電話、住址等內容,這是社區的創始人,最高級的導師“Kemp老師”定的規矩:
“我們不涉色情,更不能打擾真實世界的真實生活,我們只是提供平台,讓女孩,在一個安全的環境下,和最信任的朋友一起,探索自己的身體和心靈。”
這種收放自如的尺度,其實更讓人著迷。
女孩們瘋狂的尋找著“不打擾真實生活”卻又“探索自己”之間的邊界,尋求著導師的認同,尋求著姐妹的追捧,尋求著真愛。
連祝蕊珺自己都說不清,為什麼,那個人前害羞矜持的自己,卻在宿舍里,瘋狂的迷戀著這個“身心社”的社區。
她給自己取了個叫做“小君”的昵稱活躍在這里,一開始也還是觀摩,後來第一次,上傳了一張僅僅是自己的腰的側面寫真。
以她多年運動鍛煉的成果,以她那雪白的肌理,以她偷偷買來當內衣穿的緊身運動衣的貼體,雖然只是一抹反“C ”型的曲线,卻在“身心社”里得到了很多好評。
好幾個導師都給自己點贊,姐妹們也都來夸贊。
然後,她逐漸的就在這個社區里玩開了,等級也越來越高,“小君”這個名字在“身心社”里越來越為人所知了。
以她極端羞澀的性格,她倒不至於真的發一些裸照或者真正大尺度的內容;說起大尺度,“身心社”里真的有不少尺度很大又真的精美絕倫的細節寫真,比如一個叫“Poem”的姐妹,發過的是一段自己裸體的三角地帶的特寫,但是她卻用自己纖細的手指,按在陰道口,遮擋住了自己陰唇的大部分,那種性感卻又俏皮的魅力,在圖片上展現的淋漓盡致;這種尺度在社區里最受好評的,會被導師們贊賞為“最愛自己的女孩”;她是不敢發這些,但是至少,她可以在這個社區里,嘗試短裙和自己的大腿线貼合,嘗試聚攏文胸來第一次托起自己的乳溝,嘗試蕾絲內褲和自己臀线的配合,嘗試緊身運動衣被汗水打濕後的通透,嘗試一切美好的少女的旖旎和絢爛,然後變成一張張圖片,讓導師們給自己認同和夸獎,讓學妹們給自己贊美和欣賞,讓自己的虛榮可以得到滿足。
社區里不僅僅有發圖文視頻,也可以向導師連线請教。
她甚至直接向社區的創始人Kemp老師本人有過一段連线傾訴,她說起父親的嚴格,她說起自己在練體育項目,甚至說到深刻處,含羞帶淚的說起自己內心深處的深處對自由、浪漫和正常少女生活的渴望。
而那位Kemp老師,會安慰她、鼓勵她、支持她,反復告訴她“老師在聽,你繼續說……”,“老師能明白,你繼續講,沒關系的……”,“你是一個正常的女孩,你想的都沒有錯”,但是也並不會說她父親的壞話,反而諄諄教導的讓她學會“如何和以不恰當方式愛你的親人共同生活”。
她更加沉醉了……
Kemp老師有幾次單獨和她聊天,透露出“老師看的出來,你是一個特別的女孩,你懂得自愛,自重;比起社區里其他女孩來,更加有才華,有見地,有能力;你比她們更值得被愛;只是有的時候,還沒有完全找到愛自己的方式;所以老師也願意和你說話,聽你說說你自己;你完全可以把老師當成你的樹洞,你放心,至少在這里,你是安全的,可以盡情的做你想做的自己。”
她更加沉醉了……
在現實世界中,在車水馬龍的河溪城,得到教練、領隊、國家隊的認同,還有得到父親的認同,當然是她人生的重頭戲;但是在虛擬世界中,她已經不得不承認,能得到Kemp老師的認同和傳授,才是她內心最寂寞時最渴望的。
她越來越相信,在“身心社”那麼多女孩中,自己,才是Kemp老師最值得愛的女孩。
而直到有一天深夜,在宿舍里,和老師傾訴一些迷惘時,說到動情處,老師鼓勵她“試試真正的疼愛自己,釋放自己”,她已經漸漸習慣了這種“身心社”的用語,明白Kemp老師指的是什麼;她腦子一熱,就打開了攝像頭,為遠處那個真正懂她的老師,甚至至今她都不知道是做什麼工作的、多大年齡、是不是在國內,甚至都不知道是男是女的老師……表演了一段裸體的自慰。
這是社區里禁止,卻大家暗地里都心照不宣的,為導師表演自慰,是向導師表達忠誠,放下心防的最高形式。
那年,她正好二十歲,嬌魅的少女胴體,正在如花般綻放,她的乳房雖然談不上巨大,但是弧线精巧美妙;她的腰肢雖然談不上風騷,但是清秀可人;她的臀部雖然談不上高挺肥美,但是緊崩健美;尤其是她的膚色,天生的也好,冰雪催化的也好,雪白的都不像亞洲人;而這一切,她第一次,和一個陌生人分享,他在遠處,在深處,她在此刻,在沉淪……
父親甚至都不允許自己買漂亮的內衣,她卻將自己的粉色乳頭撥動的顫抖,獻給老師觀賞。
父親甚至都不允許自己穿清涼的裙子,她卻撥開自己的陰唇,露出蜜色的陰道,獻給老師探索。
她甚至會顫抖的用最羞澀輕微的聲音和老師分享:“我……也不知道……嗚嗚……那片……小肉……是不是……處女膜……”
是一個生理問題麼?
不,她的內心在轟鳴,她在向老師證明自己的純潔,卻又在向老師奉獻這份純潔。
而Kemp老師,依舊會溫柔的安慰她,也仿佛能讀懂她的心思:“是啊,那片,就是你的處女膜……可愛的小君,你是個純潔無瑕的女孩,而且非常棒,非常美麗。老師很幸運,可以看到你的純潔的象征,老師很感動,你對老師的信任。你願意的話,繼續動起來,速度可以快一些,不要拘束自己,老師會陪著你的……也會一直看著你的……你有什麼話,都可以對著鏡頭說,說出來,沒關系的……”
她無法阻止自己,那種被壓抑了十幾年的衝動,甚至可以化成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的“髒話”衝口而出:“我動,我再動……我錯了,我是個壞女孩,我不要臉,不自愛……嗚嗚……我……想戳破我的處女膜,我想……別人……捏我的奶……嗚嗚……操我的……逼,啊……,老師,我說了,嗚嗚……我……,我想別人捏我的奶,操我的逼,捏我的奶,操我的逼……嗚嗚……我想別人捏我的大奶,操我的小逼……嗚嗚……”
她完全不能理解,那些不可思議的汙言穢語自己是怎麼說出口的,但是她又能感受到,那些“捏奶、操逼”的髒話說出口時,她確實感受到了“身心一體”的愉悅,而當她逐漸聲嘶力竭進入無比快樂的一浪勝過一浪的高潮,Kemp會繼續溫柔的安慰她:“老師在,老師聽著,很好,很好,你自己也要聽著。沒事的,這就是簡單的性快樂,你值得享受它。這只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片刻,永遠的片刻。你這樣很美,你並沒有做錯什麼……你值得得到你身體的回應。你去感受一下,你身體的回應吧……”
從那天開始,她就一發不可收拾,她偷偷的網購蕾絲內衣、情趣內衣、情趣護士裝、情趣學生裝,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在社團里發表之外,偷偷的和Kemp老師一起分享她的“身心的愛”。
……
其實,她也不是完全的不懂事,她知道這一切,隱隱約約有不妥當的地方。
她也懷疑過,這個“身心社”和所謂導師們的真實目的。
她的理性也在告訴她,自己和一些社團里的女孩,在社團里發表的那些東西,其實就是色情;社里面所有掩飾的美好語言,所有東拉西扯的說辭,所有若明若暗的暗示,都會被故意慢慢的拉扯向裸體、做愛和獻身。
她甚至偷偷想過:是不是社里的女孩,其實不止自己一個人,都曾經在某個時刻,隔著攝像頭,向導師們表演過“愛自己”?
但是,她已經沉醉其中,難以自拔。
哪怕這一切都是真的只是色情,她也願意醉死在其中。
她總是可以安慰自己的是,“身心社”一直奉行的原則:所有的內容,圖片視頻都不允許有臉部,文字表達不允許有聯系方式和真人城市、電話、住址等內容。
不管怎麼樣,不管在“身心社”里的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形象,怎麼都不會影響到自己的現實世界。
盡管她也覺得,好像有幾次和Kemp老師聊天時,攝像頭並沒有控制好,自己的臉蛋似乎也有那麼一些可能,早就徹底的給老師看到了。
但是不要緊……她是相信Kemp老師的。
在某種意義上,那是世界上,她最信任的人。
那是一個在另一個世界里,替代溫柔慈祥、卻鼓勵和理解自己的父親的人。
甚至在她內心,給老師看到自己的臉蛋,根本就是自己向老師表達忠誠的一種心照不宣表現。
更何況,她根本無法判斷那個Kemp老師的年齡甚至性別,說不定老師,壓根就是一個女孩呢?
不,那也只是欺騙自己的話。
她的內心深處,更希望Kemp老師是一個男士,她甚至通過自己女孩的天性本能,她知道老師就是一個男性。
她就是要把自己的身心獻給他,那才是異性吸引彼此的真諦。
那是一個美好的虛幻的卻又是刺激真實的世界。
經過“身心社”的這段經歷,她完全沉醉,即使自己在現實世界中是冰清玉潔,甚至22歲了都沒談過男朋友的純情女孩,她都願意隨時隨地,把自己的身體交給那個只存在於虛擬世界中的Kemp老師去任意的享用、品味、淫玩……或者是強暴;只要有機會……
而且,網絡世界和現實世界有著防火牆,她可以安心的。
……
而今天,這防火牆小小的泄露了一束微光。
她在網上這次購買的情趣學生裝,是露臍的,其實都可以說不是她買過的最刺激的衣裳,但是居然因為一場大雪和多管閒事的門衛阿姨,被中心里的白荷指導給撿到了?
如此“曝光”,作為在現實世界中,平時矜持自潔的她,是怎麼都無法承受的。
而自己的這些秘密,是絕對不可與人所知的。
她的腦子是完全混亂的。
直到這會兒,她伏在小床上哭泣,才意識到,有的時候,秘密不那麼保險,而想到,萬一這一切,透露了一絲半縷讓父親知道,那自己……自己真的是沒臉去見父親,還不如死了算了。
她哭了好一會,才收拾了心情。
她畢竟是有智商的,她輕輕梳理著,幸虧,撿到這包快遞的只是……白荷老師?
白荷姐姐?
想想自己印象中的白荷指導,她略微安心了一點。
這個白荷指導又年輕又前衛,帶著一幫小師妹小師弟練花滑,平時也挺嚴苛的,應該說是個正經的好教練;但是另一方面,白指導是中心里出名的時尚美人,思想前衛也不封建古板,幾個小男生意淫的對象都是她;她剛才又這麼安慰自己,而且聽著口吻很輕松又體諒自己;怎麼想,白荷老師,應該都不是那種會去告發自己的人。
而且說穿了,就像白荷姐姐安慰自己的,這又有什麼可以告發的呢,自己已經二十二歲了,早就成年了,甚至都到了可以婚姻的年齡,自己只是網購了一件衣服而已。
這點小把柄,應該不至於把自己在那個虛擬世界的羞澀秘密暴露的吧?
只要自己聽白荷老師的話,和白荷老師搞好關系,應該一切都會消弭於無形吧?
好像剛才對話快結束的時候,白荷姐還約自己去聽昆曲呢?
要不就去聽聽昆曲吧,在這個時候,和白荷姐保持一下更加親密的關系,對自己,會更安全吧。
什麼節目來著?《長生殿》?
哪里表演來著?河溪音樂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