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這是我跳進社會大染缸的第三年,24,人生的三分之一過去了。”
呂單舟盯著顯示器正中的鼠標,老電腦正在開機,瘋狂地將鼠標沙漏倒來倒去,屏幕隱約映出一張陽光大男孩的臉廓。
“人生還有多少個24給我揮霍?”
在街道辦與大媽大嬸們打了14個月的交道之後,呂單舟瞅准時機托門路辦借調走進縣政府大門。
然而命運與他開了個玩笑,在街道辦,他一張辦公桌釘子般地坐了一年多,如今來府辦不過一年,法制督查室、信息科、商貿科、工交科、農業科、文衛科、總務科,府辦十個科室他混過七個,平均差不多兩個月換一個科室,府辦上下69號人都混了個臉熟,基於他的名字“單舟”,就被大伙兒親切地稱為“友誼的小船”。
沒有背景的“借調生”歷來低人一等,能得到一個善意的外號已經不容易了。
法制督查室副主任容素——第一個與他共事,並耳提面命教他跑部門的三十多歲少婦,慣常戴一副無框近視眼鏡,說話細聲細氣的——就笑他是木橛棒子,堵漏用的,哪個科室向上捅出個窟窿,就抓他壯丁頂上。
木橛子麼,堵個窟窿不在話下,要想長久塞在那個洞里那是休想。
容素說這話的時候,一頭披肩長發的在電腦前端坐得像個翠綠的小葫蘆,腰肢挺得板直,十指在鍵盤上行雲流水地翻飛,鍵盤的高度恰好,胸前的兩團凸肉像擱在手背上似的隨打字動作微晃,眼睛也不看顯示屏,扭向呂單舟的臉就笑得風拂楊柳一般。
於是呂單舟就配合著立正姿勢站在容素辦公桌旁,扮成個棍子的模樣,苦著臉向天花板伸縮腦袋:“這有個窟窿,噢這又有個窟窿。”
笑得容素前仰後合。
呂單舟向下瞥一眼女人的坐姿,心里大叫養眼,這風韻的少婦腰身是挺苗條,但端坐時大腿就豐腴得過分,壓在椅面都已經被腿肉吞噬,西褲被繃得光滑如緞,大腿的盡頭更是夾起一塊圓滑的斜面倒三角。
容素也不惱他的眼光灼灼,只是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他腰眼上,呂單舟就夸張地大笑數聲,扶腰而去。
秘書科找呂單舟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響的,2016年7月1號上午9點13分,特殊節日當天這個改變了他一生的電話,呂單舟至今記憶猶新。
縣政府辦公室副主任黃志忠多少有點愧疚地看一眼這位陽光的年輕人,繞出辦公桌和呂單舟並膝坐下:“來,先抽支煙。”
“喲,華子。”呂單舟警惕地拉開與黃志忠的距離,皮笑肉不笑道:“主任,先說好,如果是第八個科室就不抽。”
“愛抽不抽。”黃志忠將那支煙自己叼了,整包中華扔進呂單舟懷里,沒辦法,還真是第八個科室。
黃志忠是愛才的人,眼下的呂單舟就是個可造之才,輾轉七個科室都能極快的熟悉崗位上手工作,交出來的作業都能符合要求,基本沒什麼差錯,作業上甚至還會世故的留出讓領導發揮的空間,這就難能可貴了。
假以時日,必是棟梁之材,黃志忠斷定道,以至於哪個科室缺人手,幾個副主任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友誼的小船”。
“組織上擬讓你服務江常務,協調聯系下面部門的工作。這個位置比較敏感,還有一些眾所周知的難度,所以清山主任說,先征求個人意見,並以個人意見為主,不作強制。”
黃志忠玩弄著打火機,慢吞吞地說道。
江凇月常務副縣長,羅林縣官場唯一的雙博士學位官員,而且是女博士,縣政府網站上顯示是70年生人,幾年前從上海交流過來任職副縣長,不知怎麼回事,似乎也不打算再回上海,就地做起了常務副縣長。
呂單舟努力回憶著,似乎只見過數次本尊,一次是在街道辦調研,全程雙手環抱,只說了三句話,就懟得老街道辦主任鬧了三回大紅臉,在縣政府里也有過幾次遭遇,第一次打招呼連對方的鼻音都撈不到一個,後來的碰面就索性假裝忙事情,或干脆繞道。
這娘們難處,呂單舟下結論道,手上沒停頓,從黃志忠辦公桌端過茶杯給續上水,放在黃志忠面前,一臉真誠地看著他。
“干嘛?”黃志忠眼一瞪。
“主任肯定還有體己話沒和小的說,”呂單舟笑嘻嘻道,“還有,憑什麼是我?”
給領導當秘書,絕對是官場捷徑,應該很多人爭搶才是,但江凇月秘書這個位置,怎麼聽起來是領導們推讓出來的一個結果?
當秘書,能得到領導賞識的話,固然能讓領導扶你上馬,再送一程。
然假若領導不滿意,你就是朽木不可雕,又或者領導難伺候,你被打回原形不說,還落個工作能力不強的評語。
很不幸,江凇月就屬於難伺候的領導。
黃志忠牙疼似的嘬嘬嘴,道:“江常務對秘書要求比較高,連續換過幾個女同志,她都不滿意,組織上認為該換個思維,頂個男同志上去試試。”
黃志忠摁熄煙頭,“這是官面上的話。”
接下來就是上不得台面的話了,江凇月性格孤冷,敢批評敢頂撞,據說一次縣委李書記知道她要過來匯報工作,也是趕緊的結束幾支煙槍之間的碰頭會,丟開煙頭開窗通風好一會,匯報期間戒煙一小時。
縣委書記尚且容她三分,其他官員更不在話下,李縣長也能給她噎得順不上氣兒來,偏偏這娘們還是名干將,分配給她的任務和硬骨頭就沒有啃不下來的,要說頂撞嘛,總是對事不對人,縣乃至市領導也基本就是哈哈一笑,至於是不是苦笑,各人自知。
四年換了五個秘書小姐,其中三個是批評得狠了哭著鼻子走的,兩個是跟不上她的工作強度申請調離的。
這次江凇月又要求換人,主任副主任幾個地中海腦袋湊一起抽完整包香煙後,就決定給她配個男秘書。
一來男同志身強體壯,鞍前馬後的扛得住,二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江凇月那老姑奶奶的樣兒,索性給她配個荷爾蒙旺盛的男同志中和一下。
只是她江凇月也四十多歲了,再配三四十歲的男同志搭檔怕是有礙物議。
說到這里黃志忠頓了一下,雖說江副縣長已經四十有六,風姿還很是綽約的,只不過大部分人都被她那冰冷的外殼迷惑了而已,那是她的防彈衣……
黃志忠晃晃腦袋:“府辦已向江常務做匯報,領導初步同意。”
“只負責江常務的公事,其他的衣食住行不用你管。”
黃志忠強調道,“清山主任的意思,堅持一年,不論成敗,編制給你解決了,要能堅持到換屆,副科一並解決。”
即便有這個承諾,他也覺得是委屈呂單舟了,幾個主任都覺得有哄小伙子上賊船的意思,去當試驗小白鼠。
江凇月沒帶家眷過來,就住政府小招,房子有機關事務管理局的勞務派遣工打理,出行有司機班,聽說經常吃食堂,那生活方面還真的基本解決了。
公事,呂單舟就沒怵過,於是一股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的豪氣涌上心頭。
“我不信還真伺候不了她?”
呂單舟咬咬牙。
社區那些婆媳妯娌的戰爭他大小參與不下二三十起,若拋開政治斗爭不說,辦公室里那些女人們之間的小伎倆,拿去社區還真只是一盤豆芽菜,呂單舟已經看到副科寶座在向他招手。
呂單舟抽出一支中華點上,重重吐出煙霧:“感謝任座栽培!感謝組織上對小呂的信任!”黃志忠精神一振:“那是……干了?”
“干了!”呂單舟挺直腰板,“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創造困難也要上!”
黃志忠笑眯眯地續上一支煙,很自然地將煙包揣進褲兜:“我就和清山主任打過包票,單舟同志肯定會以大局為重。”
“任座您說的這句是廢話——那包中華不是該由單舟同志的帶走的嗎?”
呂單舟眼見被黃志忠以握手的姿勢半牽半送的推到門口,忍不住提醒道。
“帶走個屁,一年後保不准你就是府辦第三把交椅了,我黃志忠還得問你要煙抽呢。”
縣級黨政不設專職秘書,各縣長的秘書都掛辦公室副主任,常務副縣長秘書的地位不言而喻。
“黃主任,您這包煙得坑了不少有志青年吧?我看煙盒的角都磨毛了。”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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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天才到星期一,八點十分,縣政府辦公室梁清山主任親自領呂單舟去報到。
沒想到一開始就出了狀況,腿還在江凇月辦公室門外,就碰到她提著公文包走出來,梁清山連忙熱情地道:“江常務,這個是呂單舟,小伙子——”
“知道了,去經開區。”江凇月已是擦肩而過,撥打著手機往樓梯口繼續走。
兩個男人相顧愕然,梁清山朝女人的背影努努嘴:“跟上!”
呂單舟趕緊的追上兩步,隨即拍一下後腦勺返回辦公室,衝進江凇月的辦公室看兩眼,拿著個白色保溫杯又衝出來,女領導已經到樓下了。
江凇月的步幅算是正常,可步頻挺快的,呂單舟在三樓弄了個折返跑,後面這截路程就愣是沒追上,眼睜睜地看著江凇月自個兒開門鑽進後座,只好摸摸屁股坐進副駕,一看是司機班老何師傅,就笑道:“何師傅,我以後為江常務服務。”
老何友好地點點頭,帕薩特很行雲流水地滑了出去。
車內的氣氛有點冷場,老何開著車全程沒一個字,呂單舟不知這女上司的喜好,也不敢輕易開口,倒是暗中揣測道,聽說這老何師傅一開始就為江凇月開車,五年堅持了下來,看來與老何的沉默寡言有必然的聯系,突然江凇月的聲音道:“以後外出不用拿水杯,我需要的不是拎包端水的秘書。”
語調淡如涼白開,冷得掉冰渣。
“知道了江常務。”
呂單舟側身做了個“收到”的表示,殊不知江凇月只是低頭看文件,並不理睬他半下,映入眼簾的是女人那梳得貼順光滑的黑發,和一團小巧的發髻。
羅林縣是窮縣,地理位置決定了它那跟風而起的開發區招不來金鳳凰,如今難得一家從廣東轉移過來的鞋廠,縣委班子就極度重視,比如這些“三通一平、公交线路到門”最簡單的招商要素,也是不敢怠慢,常務副縣長親自到場落實。
江凇月下車時依然提著她那公文包,呂單舟伸手去接。
十分鍾前才說過不需要“拎包秘書”,現在秘書就伸手來打她臉了,女領導就有點掛不住,不願意撒手。
呂單舟輕聲道:“江常務,提包在您手上是累贅,您空出手才方便做更重要的事。”江凇月盯一眼呂單舟,不再堅持。
公文包提手上傳來女副縣長素手的余溫,呂單舟用力握了握提手,剛才是江凇月第一次用正眼看他,眼睛極美,但是帶著一絲淡漠。
整個調研過程都是站著完成的,包括現場的巡視,這給呂單舟做記錄增加了難度,但也給了他很好的完整近距離“審閱”這位女上司的機會。
他發現江凇月不多的肢體語言還是能透露出很多信息的,比如她不高興會雙手環抱胸前,願意傾聽時就垂握在小腹,不耐煩了會負手閒踱,生氣時更會一手叉後腰。
這女人有一個別於常人的的下巴,類似於林青霞,相書中說這叫美人溝,只是美人溝下巴板起臉的時候,一點都不美人,還殺氣騰騰。
身材很圓潤,用現在流行的話語說是肉感,雙腿筆直,即使是小口西褲那種款式,褲腿的燙线也是筆直而下,當然,後檔臀部的燙线早被豐滿的屁股繃得蹤跡全無,米白色光滑無痕的布料在臀部上比絲襪都貼得性感。
開發區的事情告一段落,馬不停蹄的又到西鄉鎮里走個囫圇,順帶把人家的村務公開和冬修水利的方案都檢查了一遍。
呂單舟發現江凇月走路的姿勢很好看,也很有特點,走得慢的時候,比如踱步散步時,豐滿的兩瓣臀肉是隨胯左右搖動,幅度很大,腳還沒邁,胯先擺出去了,腳步停下,臀肉還能再跳動一下,很有韻味,要是走得急走得快,臀肉就變成了上下的彈動,一浪接一浪的跳得讓跟在後面的人視线不敢在她臀部稍作停留。
一天的行程很快結束,當他把手提包遞還給女領導之前,特意在她視线范圍內用紙巾擦一次提手,以示清潔。
回到宿舍也還得需要趁熱整理筆記,明天再根據調研結果向各職能部門落實,這就是單槍匹馬下基層不好的一點,沒有現場辦公的效果和效率。
呂單舟的條理還是比較清晰,三下五除二歸納好,點煙倒水,開始盤點一天的工作得失。
今天跟了江凇月足足一天,算是把這女領導外在的東西用眼睛刷個好幾遍,大概連她後腦勺發根有多少根絨毛都數清楚了吧。
呂單舟吐個煙圈,江凇月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散發著成熟女性的美態,每一顰每一蹙,都那麼的端莊優雅——
雖然這優雅包裹著一層厚厚的冰殼,隱約還有淡淡的憂傷。
這女人明明可以靠顏值吃飯,卻偏偏要靠才華——反過來,如果不是靠才華,單那顏值和身材,只要她願意奉獻出來,要獲得個副縣長位置也是輕而易舉。
他拿出手機,里面有女領導活動調研時的照片,還有一些他惡趣味特意拉近鏡頭拍的敏感部位的特寫,取這女人任意角度的照片,再隨機的裁剪任意部位,不需PS都能用在東京熱的熟女俱樂部影碟封面上。
要是這張照片是從側面拍的話……
要是裁剪下來是臀部的話……
江凇月的屁股,才是如假包換的豐臀,那真不是普通的大……
呂單舟喘口粗氣,褲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膨脹……
那不是大,是圓吧?
弗洛伊德說,每個人心中都住著一個天使和一個魔鬼,呂單舟敢肯定,自己心中那魔鬼,是色魔。
好色是罪過嗎?
是,也不是。
如果“色”只存在於閨房,呂單舟覺得,閨房之樂,只要雙方都能接受,色的底线就可以達到無限低。
好色是齷齪嗎?
是,也不是。
只要“色”能令雙方都感到愉悅,效果不比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的效果更好?
陰莖越來越硬,呂單舟只好決定洗冷水澡。
只是此刻的女副縣長,又在干什麼呢?
他突然想起,縣政府小招與單身宿舍只一牆之隔,從黃志忠介紹的情況中也得知江凇月住的大概位置,似乎在陽台能看到?
呂單舟精神一振。
情況沒有他想得這麼樂觀,他的陽台只能看到對面房頂一角,而且是不是江凇月住的還不一定。
接下來的三天,早上直接從小招大門上車,晚上在小招大門下車,說起來好笑,報到四天了,呂單舟愣是沒坐過一分鍾屬於自己的兩張辦公椅,他都懷疑這是不是江凇月故意給他安排的一份見面禮還是殺威棒——大半個月下來,這種殺威棒不斷打在他屁股上,做秘書,尤其是給工作狂做秘書,個中酸甜苦辣,唯有甜是從沒嘗試過。
不行,要找黃志忠黃主任吐吐苦水去,起碼那包磨毛了角的半包中華得要過來。
黃志忠哈哈大笑,拍著呂單舟肩膀道:“好!看來我們幾個老禿沒找錯人,一個能打,一個能挨!”
“主任您別笑,如果是小的真做錯事,她要打我也願挨,可每次她掄起板子來,臉上都寫著『莫須有』三個字。我都懷疑她是不是——”呂單舟將“內分泌失調”幾個字咽進肚子里,苦著臉摁煙頭進煙灰缸。
江凇月辦公室也有一只煙灰缸,放在茶幾下層,他打掃時看到了就將煙灰缸擺在茶幾上,結果被女魔頭叫進去訓得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
第二天他學乖了,將煙灰缸藏茶幾抽屜里,結果又是一頓夾肉板子打得暈頭轉向……
“單舟同志啊,好好學學這些小智慧吧……”江凇月不喜歡煙味,如果煙灰缸放在茶幾上,來客不明就里,會以為可以開放抽煙,將煙灰缸放在茶幾二層,若是例如縣委李書記之流的貴客到來,她就能很自然地將煙灰缸拿出來,暗示貴客在這里不受禁煙約束。
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這煙灰缸已經成了衡量來訪者是否江凇月的貴客的標尺,至於客人是否抽煙,已經是次要的了。
“所以,同志仍需努力啊!”
黃志忠笑眯眯道,“再說,這近二十來天了,江常務從未在我們面前提過你的任何不是——當然,也沒有表揚。小同志,不要泄氣,前面那幾個秘書,做一個星期江常務就能數出她們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來。”
“話說回來,如果江常務這麼難伺候的主兒你都能應付得來,以後還有什麼不能跨過去的坎呢?是不是小呂主任?”
“任座拿官帽子忽悠我。”
呂單舟拿起茶幾上的煙盒,殷勤地給黃志忠發一支,他看出來這是一包新的中華。
黃志忠的臉色就有點變了,呂單舟假裝沒看見,很自然地將煙盒揣進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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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單舟現在有兩張辦公桌,一張在秘書科,一張在江凇月辦公室。
政府口這邊處級干部的辦公室基本都是一個大單間,然後用一排定做的到頂文件櫃割成大小兩個辦公區,領導在里間,秘書就可以在外間一邊處理事務一邊為領導過濾部分訪客,也方便領導隨時召喚。
這才是他主要的辦公地點,十幾平,有一張寬大的辦公桌,沙發茶幾俱全。
里間比外間大一倍,但家具和外間幾乎一樣,區別只在於辦公桌更大,轉椅更大。
這辦公室幾乎看不出是女性使用,桌上更多的是一摞摞的文件夾,簽字筆旁一支小巧發夾,才暗示了主人的性別。
呂單舟快速的給保溫杯泡上極淡的綠茶,遠處已響起江凇月的腳步聲,辦公樓沒有電梯,樓梯在中部,縣長和常務副縣長一人在東,一人在西。
這也是江凇月偶被下面的人氣急了直呼為西太後的原因。
“小呂,原先計劃今天下去的幾個單位,你和他們對接改期。上午如果沒有必須的,暫時不安排會客。”
江凇月在呂單舟辦公桌前頓了頓,一段時間相處下來,再沒有了之前的生硬,但語調依然和白開水差不多。
“好的江常務,我馬上聯系,但是幾天的文件還是要簽一下的。”呂單舟翻翻眼前一撂文件,准備先歸納一下輕重緩急。
江凇月的氣息,就在寬大的辦公室蕩漾開來,這女人從不施脂粉,但從你身邊經過,就總給人帶來一種暗香襲人的感覺,她的體香極淡,可又能讓人嗅觸到香氣的存在,是一種帶有故事的香氣,似檀似麝。
奇怪的是,這種暗香呂單舟也不是每次都能聞到,當刻意地去追索時,總是捕捉不到,而不經意之時,這股沁人心脾的香氣又會偷偷地鑽入鼻孔,令他幾欲抓狂。
由於刻意推擋了原定的行程和會面請求,辦公室顯得很安靜,里間也只是偶爾傳來敲擊鍵盤和接打電話的聲音,大部分時間歸於寂靜,顯然里間主人處於一個怠懶的狀態。
呂單舟將自己手機調到靜音狀態,接打電話都盡量到門外進行,期間豎起耳朵數著江凇月的茶杯蓋響過的次數,進去加了一回開水,總感覺她的狀態越來越不在线的樣子。
“江常務,我到走廊外抽支煙,順便去一趟綜合科,大概十分鍾,有事您打我電話。”
說這話的時候呂單舟看到江凇月皺了下眉頭,不由暗笑一聲。
呂單舟煙癮極大,是在那幾個科室寫材料時熬出來的,而江凇月卻對煙味極度反感,要是他剛抽完煙就到她身邊的話,女領導就會生出這種皺眉皺鼻子的神情。
呂單舟在這個問題上不打算妥協,這幾乎就是他唯二的不良嗜好中的一個——頂多不在你面前抽,戒是不可能的。
這次也是故意告訴她,刺激她一下,刺激多了她也就習慣了。
遠處有烏雲緩緩壓來,即便已是十一月份,副熱帶高壓依然熱力四射,呂單舟想松開一顆紐扣還是強忍下來,人莫名其妙的煩躁,綜合科也不想去了,他掐滅煙頭轉身返回辦公室。
辦公室里間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呻吟,鼻音發出,蕩氣回腸,勾魂攝魄。
這種呻吟聲他非常熟悉,基於前任女友,也基於眾多AV女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