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限將至了,當又一個黑夜來臨的時候,大明的京城,這個在血與火中屹立了四百年的皇朝國都持續了好幾天的槍聲突然沒那麼密集了,偶爾稀疏的幾聲劃破天際,卻也掩飾不住衝天而起的喝殺之聲。
這種寧靜絕不是因為和平,而是因為撕殺的雙方又一次進入了彈盡糧絕狀態正在等待補給,沒有了子彈只能依靠最原始的肉搏來分出個勝負。
從三天前開始一切進入白熱化的狀態,朱威堂真龍會的人馬猙獰畢現,終於是忍不住大搖大擺的攻打起了皇宮,叛逆們潮水般的進攻四面八方呈現一副瘋狂之勢。
朱威堂已經積聚起了足夠的力量,這是最後的背水一戰了,真龍會方面已經把所有的底子拿了出來准備破釜沉舟的一戰。
數量不足十萬的叛逆已經對皇宮圍打了足足三天,死傷很是慘重。
而皇帝這邊卻采取了保守的打法,仗著皇宮的天時地利死守不出,就是不和真龍會的人面對面的撕殺,明顯這是在拖延時間。
大概是因為真龍會的實力超出估計太多了,全世界各地的亡命之徒匯集京城,數量之巨明顯超出了御用拱衛司之前的情報統計。
晚霞遍天的京城上空隱隱有喊殺之聲傳來,誰都清楚這樣的每一個夜晚都不會平靜,所有大明的權臣和名門望族都在觀望著,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想什麼不過估計誰都希望皇權正統能夠勝出,這樣才能保住他們的榮華富貴。
京城之亂的消息在皇家的運作下全世界封鎖,可少不了一些人還是得到了消息。
各地的封疆大吏,包括權貴人士和京城出逃的官員此時已經心無旁騖了,所有人都在關注著京城的局勢,誰心里都清楚這將決定著王朝未來的走向。
於任何人而言誰都不希望看到這場禍亂,因為在他們的看法里皇帝命不久矣,若由皇子繼位的話很多人都可以借此換代的機會升官發財,可若是由一個叛逆登基九五的話誰都不會服,盡管表面上一面的平靜,可大多人都准備著一但皇帝落敗的話,勢必得四面楚歌的把真龍會的叛逆剿滅掉。
河北各地,京城周邊乃至是津門已經聚集了自發要來勤王的禁軍多達三十萬余,按理說有這樣強力的外援朱威權可以很輕松的解決掉真龍會的叛逆。
可讓人詫異的是面對這些忠心耿耿的兵將朱威權卻是下達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命令,並非是總兵所的軍令,而是一道道久未面世的聖旨。
皇帝勒令所有兵馬原地不動,不准踏入京城半步,對京城采取圍而不攻的態度靜待著龍御大勝即可。
這道聖旨讓全軍上下為之嘩然,那些忠君愛國者無不是義憤填膺,但皇權的尊嚴他們不敢冒犯也只能乖乖的駐扎在京城四周靜等事態的變化。
在皇權死忠派看來聖旨上的話透露出的信息信息十足,聖上有把握一舉將真龍會的叛逆剿滅在京城之中,這是一場甕中抓憋的戰斗。
哪怕是真龍會冥頑不靈的進行困獸之斗也是無濟於事,但這都是腦子單純的人才會有的想法,那些陰謀家就嗅出了不一樣的味道,只是他們想不通皇帝堂堂的九五之尊為何要這般的意氣用事。
舉全國兵力要消滅真龍會是輕而易舉的事,何必這樣的大費周折,對於不清楚那個賭約的人而言這樣的情況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事實證明朱威權的想法是對的,這道聖旨下達以後確實大部分兵馬都按兵不動,可有一部分兵馬蠢蠢欲動,打著誓死保皇權正統的名號試圖性的抵抗旨意朝京城里衝,雖然陣丈沒那麼大但目的性確實耐人尋味。
更讓人無法預料的是一些勤王的兵馬很松散,不是軍區編制,也不是完整的萬人營編制。
有的來的是一兩千,三五千的兵嘛,但似乎有什麼默契一樣避過了其他大規模的部隊,在那樣龍蛇混雜的情況下不知不覺的潛進了京城。
這就是朱威權的顧慮所在,這樣龍蛇混雜的情況下他的疑心病發揮出了最大的作用,他敢百分百的篤定這些勤王之師里大部分是真心擁護自己的。
但免不了有一部分是朱威堂,陸貴妃,哪怕是皇後的人,這些人混雜其中才是真正的別有用心,被他們混進來的話到時候情況會更亂。
朱威權對這些叛逆肯定恨得咬牙切齒,扒其肉飲其血都不解恨的那種,可畢竟他身處高位不得不從全局來考慮每一個可能出現問題的環節。
那些叛逆可以不管不顧的亂來,但他卻有著諸多的顧慮,最起碼有一種他最是在意,那就是這場平叛之戰勝了可以內揚國威,但絕不能帶來大患。
他不希望打完這場仗後整個京城都完了,畢竟風水什麼的他還得顧忌顧忌,若是解決了朱威堂卻把京城打得夷為平地的話對於他這個九五之尊而言就是失敗,京城的局勢微妙一向是牽一發而動全身,要是京城打得什麼都蕩然無存的話那大明勢必也會是千創百孔。
所有外來的軍外被嚴令不准入京,即使在人數和質量上朱威權並不具有絕對的優勢,但他已經下定決心不讓其他的一兵一卒進入京城。
朱威權最大的顧慮是京城之亂最起碼真龍會沒什麼像樣的武器,若是被其他人趁虛而入的話,沒准會有攜帶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人進京,別的不說一千衝鋒槍手就足夠改變格局。
他這一手防備與真龍會無關,他防備的是皇後和陸貴妃,這二人已經有了異心卻又游離於賭約之外,事實上在朱威權的心里她們才是心頭大患,與之一比朱威堂反而成了跳梁小丑。
這些情況許平走到了京城才知道的,不過並不是通過聯系陸吟雪得知,而是因為抓住了一個比較好玩的人。
這當口上他應該在皇宮之內守護聖駕才對,不過為了勒令各地趕來的兵馬不准進京,這位戰斗力凶猛的悍將強行突了圍,結果又因為皇宮被真龍會的人圍得水泄不回不去,只好帶著一身的傷在京城內一邊游蕩著一邊按照皇宮里傳出的命令行事,好死不死的就撞到了許平的槍口上了。
路邊一處小巷子內,不用嚴刑逼供賈旭堯已經乖乖的跪在了地上,滿面的苦澀之色。
地品之威現在又在軍機處手握重權的他這會連屁都不敢放半個,一開口的時候還得小心翼翼的看許平的臉色:“老祖宗,末將知道的就這些了,真的沒有隱瞞。”
“不對吧,你們不是號稱熱兵器時代了,打得這麼小打小鬧?”許平比他悠閒多了,穿過了京城外層層的戒備和各地趕來那些禁軍的眼线,再一次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了京城。
當然了在朱威權的思想里或許許平一直就在京城,為他忙碌著所謂的逆天改命,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特別的正常。
賈旭堯這時心里一通的大罵,成功突圍的時候多麼的英勇,半路上遭遇了多少的叛逆還不是勢如破竹的殺出血路。
什麼叫血戰不屈,什麼叫勢如破竹,他自問自己絕對是一員以一擋十的悍將。
可偏偏在這時候卻被這老妖怪堵了,瞬間血與火里走出來的霸氣都沒了,已經殺得性起的他光是一看許平這張臉瞬間就蔫了,所謂的王霸之氣也變成了王八之氣,慫得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手無寸鐵的柔弱女子碰上了一個變態色狼一樣,哪怕再忠貞但只要一怕死的話什麼都是虛的。
賈旭堯現在就是這感覺,他都不考慮許平為什麼出現在這了,打個比喻的話他現在考慮的是如果許平要玩他菊花的話,他該用什麼姿勢來迎合才會討到這老妖怪的歡心。
剛才他帶著人在路口遭遇了一伙身手不錯的叛逆,雙方一見面就打了個白熱化,占盡上風的纏斗間被許平打了悶棍帶到這來。
原本威風八面的他一看是這老妖怪瞬間就慫了,語氣小心翼翼就如是個受盡委屈的小媳婦一樣,生怕喘氣聲大一點都會讓這老東西不高興。
“是啊,朱威堂那喪心病狂的瘋子也動過這個想法。”賈旭堯苦笑著,或許是以為許平就是來打聽一下八卦而已,老實的交代說:“其實現在皇後和陸貴妃也叛變了,不過一切都是密而不宣的狀態,皇上不只是防備著朱威堂,更得機關算盡的防備著她們還有隱藏起來的陸家和穆家。”
這情況,龍蛇混雜,暗流涌動,也難怪朱威權不允許這些勤王之師進京了,因為根本分不清楚來的是真正勤王的,還是借勤王名義倒戈相向的。
如果是勤王之師,那就違反了之前的賭約,朱威權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所以不敢違背。
可要是這些軍隊有異心的話,那就是抱薪救火了,一但被這些兵馬進京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先不說敵人的數量有多少,光是軍隊內部生變這一點對於軍心就是一個莫大的打擊。
至於熱兵器這一方面雙方倒是大有建樹,在皇後動用她的勢力轟炸211基地以後朱威權就格外的留意了這一點,也清楚朱威堂急眼的話根本不會遵守所謂的規則,只要能贏不管什麼喪心病狂的手段都用得出來,甚至用熱武器和他來個同歸於盡都不在話下。
所謂的賭約實際上只有他在遵守而已,所以一開始朱威權就忌諱莫深,對於這方面的管控所用的精力最多。
朱威權早有防備了,皇後動用的那些導彈遠在西北又是一些老式的淘汰裝備,射程無法觸及京城這才讓她鑽了空子,否則的話以朱威權的心計怎麼可能給她這樣的機會。
為防萬一朱威權已經下令切斷所有軍隊的導彈操作系統,他也明白單純下旨讓他們按兵不動也沒用,真有那種死士冒險發射幾枚導彈的話不是鬧著玩的。
所以他早就下令全國的禁軍,空軍,海軍,所有涉及到熱武器的軍營全都撤掉導彈發射裝備,銷毀掉發射系統,這樣就算有人叛變的話也沒時間去動用這些大殺傷性的武器。
這一手倒有破釜沉舟的魄力,他不能用也不會給其他人任何的機會,這是最保險的做用了,在這種非常時刻他明白自己下達再怎麼嚴聲厲色的聖旨都沒用,還不如防范於未然來得實際。
在三十萬禁軍的包圍之下事實上真龍會也沒了退路,京城瞬間就成了困獸斗的局勢,不會有任何外來的借力,這一切在朱威權的安排之下成了大明與世隔絕的一塊戰場。
不只是他不准備動用其他的兵力,他防范著皇後和陸貴妃有其他的手段做亂,總之這對於他來說絕對是背水一戰,所謂的皇權正統這時候也是壓力倍增。
“喲,玩這麼大啊?”許平聽得目瞪口呆,朱威權這家伙怕死歸怕死,這魄力也真不是蓋的。
“是啊,全國的武器系統都癱瘓了,就算皇後娘娘再有能耐也是望塵莫及。”
賈旭堯點著頭:“現在京城雙方的子彈也都快耗盡了,上次歐陽武率人突圍了一次想在周邊的禁軍手里拿點彈藥,可惜的是回去的路上被劉海東伏擊了,雖然成功的把劉海東打退了但那批彈藥也被劉海東炸毀了。”
歐陽武?許平想起了那個持雙頭槍收割人命的身影,可惜的是終究是有形而又無韻,並沒有把雙頭槍真正的殺性發揮到極致。
當年的歐陽復手持雙頭槍一馬當先的殺入千軍萬馬之中,那等的殺性那等的魄力堪稱是風采驚人,踏屍山骨野而行不辜負他血閻羅的外號,也硬生生的殺出了大明衝鋒第一將的美名。
這個歐陽武應該是他的後人了,可惜的是沉浸於官場之中,那把雙頭槍能殺人卻沒那種見神殺神的煞氣了。
“後來歐陽武雷霆一怒,不管不顧的追殺著劉海東也沒回宮,所以皇上就把我派出來了。”
賈旭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不過這次取彈藥也不順利,主要是我手上的人分得太散了,不只是分彈藥還得按照皇上的命令炸毀進京的各處要道,省得皇後她們的兵馬會公然的違抗聖旨趁虛而入。”
這歐陽武還真是個性情中人啊,被人陰了一下就率兵窮追不舍,這應該是個很看重面子的人。
劉海東得手以後想撤退都來不及,估計被這家伙糾纏個夠嗆了,這楞頭青也不管人家是不是故意示弱給他下套,反正就是腦子一熱追了個不管不顧。
難成大器,許平忍不住搖了搖頭,看來皇家的人馬也是龍蛇混雜,一定沒一個都是那種會審時度勢的聰明人。
朱威權考慮的倒是全面,真到了那魚死網破的時候誰管聖旨啊,萬一皇後的人突然發動襲擊衝進京城。
而忠於朱威權的兵馬反應一慢因為這聖旨不敢貿然而動的話就慘了,大兵包圍之下朱威權這聖旨無疑是給自己找死,所以炸掉進京的道路防范於未然最好不過。
這場戰斗終究朱威權占盡上風,可惜的是他身為九五之尊得考慮的太多了,再加上那個賭約,束手束腳的終究不能如朱威堂他們那樣的無法無天,所以導致他不用充分的利用自己的優勢,盡管落下風肯定不會,不過被動一些是在所難免的。
“靠,都打到這地步了。”許平忍不住暗罵了一聲,那按照自己之前鬼扯的那些,最遲後天晚上就是最後的決戰了。
“恩,老祖宗,用不用屬下幫您聯系一下聖上?”賈旭堯在旁邊小心翼翼的問著,盡管聯系上有什麼事他不清楚,但無疑許平消失了那麼久突然出現肯定是個好消息。
“恩,和他說我會按時過去就行了,到時候就看他有沒有命消受了。”許平看了看天色,不耐煩的說:“你該干嘛就干嘛去吧,打來打去的打個沒完真夠拖拉的,朱威堂那家伙一點破釜沉舟的決心都沒有,一拖再拖的拖了這麼久有意思麼。”
老妖怪這是純粹站著說話不腰疼,別的不說雙方打到現在補充了多少彈藥死了多少人數都數不清了,而且要不是老妖怪支持那個什麼賭約的話,皇家的人架起機關槍一掃早就解決了戰斗哪用拖到現在,賈旭堯心里暗罵了一聲,不過臉上可不敢有半點表露。
“這個,我們倒是有收到一點消息。”賈旭堯點頭哈腰,為了討好許平故作神秘的湊了過來,低著聲說:“那個叛逆的目的肯定不只是造反那麼簡單,您看他都多少次轟轟烈烈的打皇宮,可為什麼就這一次是來真的,之前那幾次全都是仰攻,除了皇宮的防御工事和建造上的優勢之外肯定還有其他的原因。”
“賈旭堯!”許平看著他,冷笑了一下:“你居然還有空給我賣這個關子,你是覺得你的舌頭多余了想割掉,還是覺得你的腦袋沒什麼用了,可以送給朕當足球踢了。”
“這這,屬下不敢,屬下羅嗦了!”賈旭堯瞬間嚇得冷汗都下來了,就算許平只是滿面笑容的看著他,但這會的笑容在他眼里卻是猙獰得一點人性都沒有。
接下來賈旭堯很快就交代了他了解到的情況,包括皇室那邊絕密的一些消息,有些甚至是張聖陽和歐陽武這兩大心腹都不知道的。
當然了,那些排兵布陣,包括在皇宮里怎麼伏擊叛逆的地點,和哪幾路人馬在盡全力搜索朱威堂的下落這些事許平沒興趣知道。
引起許平興趣的有兩點,一點是朱威堂,皇後和陸貴妃明顯達成了什麼秘密的協議,看似是各自為戰不過多少有點遙相呼應的意思。
不過朱威權的反應並不劇烈,反而說這三人都太天真了。
這樣的合作或許建立於利益和彼此的立場上看起來順理成章,但若是朱威堂稍有異心的話就不牢靠了,很明顯朱威堂也不是那種好相與的人。
二就是皇宮的權臣里肯定有內鬼,目前這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可惜的是朱威權暫時還查不出來。
而他懷疑這個內鬼是來自穆家的,只是穆家崛起沒多少年,那些有名有姓的人一查也就那幾個,暫時還查不到是誰那麼神通廣大,又因為什麼會選擇里應外合的叛變。
“我操,那這次皇帝老子也頭疼了吧!”許平沒想到會亂成這樣,難怪朱威權不敢放一兵一馬進京城,如果真被來個里應外合的話就糟了,估計那個內鬼肯定也是位高權重,否則的話朱威權也不會那麼小心謹慎了。
而且這些還只是賈旭堯的只言片語。
以皇帝的城府估計賈旭堯能知道的也只是冰山一角,個中的錯綜復雜恐怕不只是他說的這麼簡單,絕對混亂到讓人難以想象的地步。
“這個,聖心難測,末將也不知道皇上怎麼打算,只能忠君之事盡己所能了。”賈旭堯對於這不敬的語氣自然不敢恭維了,要是別人敢這麼說的話他早就以不敬之罪拿下了。
“得,滾你的吧,該干嘛就干嘛去。”許平伸了一下懶腰,笑咪咪的說:“你回去告訴朱威權,我這邊萬事具備了,至於他命怎麼樣就看他能不能活過明天晚上了。”
“是!”賈旭堯頓時精神一震,雖然走出門不利被打了悶棍,不過有了許平的消息絕對是大功一件,這可遠比追殺幾個真龍會的阿貓阿狗強多了。
“你小子時運不濟啊,今天出門該看看黃歷,上邊肯定寫著不利於打群架。”許平心念一動間,敏感的覺察到了街口有些新的動靜,匆忙而又急促的腳步聲特別的明顯。
賈旭堯聽完楞了一下,從巷子里探頭一看頓時傻了眼了。
街口原本是他的手下和真龍會的人在拼殺著,雖然說少了他坐鎮不過好歹這可是一批實實在在的精銳,盡管剛才他的突然失蹤讓人心有些不穩,但在人數相當的情況下就算不占上風也吃不了虧,這一點的信心他倒是有的。
雙方都是幾十人,打得是不分上下難解難分,可這時隔壁的一條路上突然幾輛貨車停了下來。
急刹車的聲音特別的響亮,前頭的司機猛的打開了車門拿著一把精致的陌刀身先士卒的跳了下來,一邊跳一邊大喊著:“快,這邊有兄弟和那幫狗腿子干上了,弄死他們。”
明顯這是一批剛潛進京城的後援,司機的話音一落,副駕駛位上的人立刻高聲大喊起來:“先干掉他們再說,兄弟們趕緊下來!”
嘩啦的一下,駕駛室內的人都衝了出來,當後邊的貨廂門一打開一大幫手持凶器明顯蓄勢待發的凶徒潮濕般的衝了下來,人數約摸有兩三百人其中還不乏一些一二流境界的好手,沒有子彈的情況下有趁手的兵器他們的戰斗力得到了質的提升。
“砍死他們,一個活口都不許留!”為首的家伙怒喝一聲,逼近地品的真氣澎湃而出,幾乎都集中到了持著陌刀的右臂之上,看得出絕對是個苦練過這門兵器的練家子。
緊跟他身後的人也不好相與,個個都是凶神惡煞明顯是那種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是亡命之徒,他們大多都攜帶著槍只,但這樣的混戰用槍很容易誤傷到自己人,所以也只能選擇用白刃戰的方式增援。
這伙人殺氣騰騰的衝過來,賈旭堯的手下早就慌了手腳,就算是想脫身但在這種白熱化的混戰之中一但被糾纏上想逃跑都難,因為一個轉身都可能被人從背後下死手,沒人掩護的話想逃根本就是痴人說夢話。
“宰了你們!”叛逆中一個使雙匕的家伙速度奇快,超過了首領一馬當先,一個照面就將賈旭堯一個手下封了喉。
這群叛逆明顯不是烏合之眾,每人手里的兵器都不一樣,個個步伐穩健速度奇快,明顯都是有一定功底的練家子。
看來他們並不是增援來遲,而是朱威堂刻意隱藏了有這麼一些人的存在,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類人恐怕不只這一批。
雙方真槍實彈的對射發揮不了這些武林高手的優勢,而且容易被流彈打中徒增沒必要的損失,所以朱威堂直到現在才把這一批人馬亮出來,真可謂是機關算盡老謀深算。
一看這伙人的身手賈旭堯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眼里閃爍著猶豫頭也慢慢的縮了回來,人數的差別太懸殊了更何況對方還有那麼多好手,論起實力的話哪數量相等的情況下也占不了便宜,這時候就算他衝出去的話也只能是陪葬而已,純粹是無用的匹夫之勇。
果然,臨到重要關頭這貨就不講義氣,這種能混到身居高位的家伙沒一個是省油的燈,貪生怕死不說但絕對不會做無所謂的犧牲。
許平心里倒不鄙視,雖然說按照正常的道德標准而言這時候就該義薄雲天的和自己的兄弟同生共死,不過那都是美好的幻想而已,事實上大多時候這種犧牲都是無意義的,那種腦子容易發熱的莽夫也不可能真的能混到這樣的高位。
賈旭堯或許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羞愧的低下頭去不敢看許平一眼,畢竟身為一個習武之人在這時候卻當了縮頭烏龜確實是丟人,傳出去的話絕對是一個笑柄。
“不用多想,今兒你撞我手里是你小子的命大,放心大膽的去干吧,老子還有事耽誤不得,你記得和你們家皇帝通一下氣哈。”原本清晰的聲线突然變得空蕩蕩的,飄渺無比似乎尋不到出處一樣,正在惆悵的賈旭堯忍不住抬起頭來。
這一看之下哪還有許平的身影,眼前一黑突然見一陣黑霧從原本許平站身之處衝了出去,直接的衝向了正在增援而來的真龍會叛逆。
這麼詭異的一團黑霧讓撕殺中的雙方都看傻了眼,黑霧繞過撕殺的人群衝向了後方增援的人馬,砰的一聲十分的響亮,就似是兵器硬碰硬的相撞一樣聲音清脆無比一聽就讓人感覺毛骨悚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惡心感。
眼前一陣恍惚,濃郁的黑色中突然閃爍著一抹寒光,持陌刀的大漢下意識的抬手就檔,就算他反應奇快但還是被這硬碰硬的一擊打得連退了好幾步,虎口隱隱的生疼和剛才一瞬間的寒意讓他瞪大了眼睛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這樣的感覺很多年沒有了,雖然他不敢自問天下無敵,可論起橫練功也是少有敵手,能硬碰硬讓他這樣狼狽的人他還沒碰過幾個。
黑霧扭曲著聚集成形,一片恍惚間一個個殺氣騰騰的身影隱隱若現,阻擋他的是一個身穿著古朴盔甲的骷髏兵。
手持的是一柄十分鋒利的大撲刀,但在他的手里卻是舉重若輕尤若無物,讓人感覺毛骨悚然的是這人的頭盔之下是一個猙獰笑著的骷髏,深邃的眼睛真是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卻又讓人瞬間骨頭里一陣的發寒,更恐怖的是明明沒有眼睛,可又讓人感覺到一股如是陰霾般沉重的壓迫感。
“殺!”若有若無,似是來自地獄的聲音低沉無比,砰的一下幾乎能撞擊人們的心靈。
手持大撲刀的骷髏兵立刻撲了上來,手一舉那鋒利無比的大刀往下一砍,面對著這詭異的現實陌刀大將也沒空害怕了,立刻舉起陌刀與之相殺,同時臨危不亂的怒喝了一聲:“管他什麼鬼玩意,一懟兒給他們砍了,媽的老子命都不要了還怕你們這些歪門邪道不成。”
說話間他英勇無比,舞著陌刀與這凶猛的骷髏兵撕殺到一塊,殺性一起也不管對方是什麼鬼直接揮刀砍上。
手下的人一開始懼於這些怪物有些慌亂,但一見首領這麼凶猛亦是士氣大漲,繼續揮舞著手里的兵器往前衝。
“媽的,老子死了也是鬼,兩條命干你一條!”其余的叛逆竟然也是膽色驚人,面對這未知的恐懼毫不畏懼,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亡命之徒。
黑霧扭曲著化成了一百號手持不同兵器的骷髏兵迎了上去,煞氣騰騰的與他們硬碰硬的互殺,如是古代金戈鐵馬的戰爭一下,局面瞬間就進入了白熱化,這群肉體凡胎的人竟然全然不懼的迎敵,而這些古怪的東西除了戰斗力外沒別的陰邪之處更是瞬間讓他們精神大震。
賈旭堯看傻了眼,眼里一絲陰毒亦是一閃而過,對方的首領表現得那麼英勇讓他感覺相形見絀,賈旭堯半點慚愧之心都沒有反而是滿心的怨恨。
當下就是牙一咬滿眼的血絲,怒喝了一聲抽出了隨身攜帶的長匕殺了出來,倒不是說被這種氣魄所感染,只是他知道老妖怪一但出手的話自己贏定了。
一百多骷髏兵動起手來堪稱是殺人機器,動作微微呆滯卻也老辣,以一敵二阻攔這些援兵完全不是問題。
盡管頭被砍下來也是會灰飛煙滅,但戰斗力之強不容小覷,可以說將冷兵器撕殺的戰爭表現得淋漓盡致,在這些活人的眼里簡直就是殺戮的教科書,殘酷得讓人心生寒意。
“兄弟們加油,宰了這些叛逆。”賈旭堯猛的衝進了戰圈,手里寒光閃爍間已經多了兩個驚魂未定的刀下鬼。
“老大回來了,大伙加油,干掉這些叛逆。”賈旭堯的出現瞬間就讓他的手下士氣大振,畢竟賈旭堯再怎麼龜縮但那地品的身手也不是蓋的,手起刀落間十分的狠辣,一出手就是斃命的殺招瞬間就撩倒了好幾個。
許平突然的出手讓他在錯愕之後感覺驚喜連連,除了保住面子之外還傳達著更為重要的信息,這樣的信息一但上達天聽的話絕對是大功一件。
這老妖怪一直保持著兩不相幫的中立,這次突然的出手相助傳遞著一個耐人尋味的信號,那就是老妖怪似乎是在偏幫著皇上,哪怕他只是一個心血老潮但對於朱威堂那邊而言絕對是士氣上沉重的打擊。
而這些陰兵的出現更加證實了開獄門的可信度,哪怕朱威權已經對這一點深信不疑,但一切都發生在自己眼前的話對於皇帝而言肯定是個莫大的鼓舞。
不管許平是因為什麼態度上出現了傾斜,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是絕對的好消息,倘若老妖怪真的站了隊對朱威堂出手的話,任何的凡夫俗子都不可能抵擋得了。
“趕緊宰了這些叛逆…”一念至此,賈旭堯瞬間就和打了雞血似的,英勇無比殺進殺去的,咬著牙就想著趕緊解決掉這些叛逆好回去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