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紀軟軟醒得早。

　　她在自己臥室，隔壁的位置，躺過人，被單上有褶皺。

　　身上倒是沒有什麼明顯的不適，也很干淨。

　　下半身酸疼，尤其是肌肉，直發酸。

　　她看了一眼時間：早上七點多。

　　昨晚的記憶在腦子里閃現，她有些頭大，將9577叫了出來。

　　“現在是什麼情況？為什麼任務沒中止？”

　　9577咳嗦了一聲，沒好意思回答。

　　紀軟軟就坐在床上，等著它的結果。

　　沒辦法，9577還是道：“數據判定有利於附加任務的完成。”

　　“我懂了。”紀軟軟接話，“你們就是一個色情公司。”

　　“我不理解，為什麼委托人們可以接受我頂著她的身份跟她們愛的人做愛，然後給她們看？她們還挺滿意？不嫌……”

　　“惡心？”

　　“宿主不用在意這麼多，等完成所有任務，拿到兌換積分，如果您還願意留在任務世界，就會知道結果了？”

　　“留懸念？”紀軟軟勾唇，沒再說話。畢竟9577……她其實不了解，不知道它算是她的合作伙伴，還是她的監管系統。

　　“景源呢？”她轉了話題。

　　“熬……熬湯。”9577結巴道。

　　紀軟軟抽了一口冷氣，掀起被子下床去找衣服。

　　她裸著身體，打開衣櫃門，才拿出一件，少年就在門外敲門。

　　她突然被嚇了一大跳，渾身出冷汗，沒出聲，站得木木的看著門口。

　　少年將門推開一條縫，確認她的狀況：“你還好吧？”

　　看得出來，少年有一絲尷尬。

　　他站在門口，在猶豫要不要進來。

　　紀軟軟披好了衣服，對他道：“馬上。”

　　少年應了一聲好，將門帶上。

　　等她出來時，桌上的早餐已經都准備好了。

　　她真以為是景源做的，結果掃了一眼過去，發現：桌上的早餐都是小區樓下的啊。

　　系統不是說他在熬湯？

　　而且她也聞到了淡淡的味道，雖然聞不出來是什麼，但是總歸是有的。

　　她視线往廚房瞟了一眼，但是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廚房的切菜台，看不到灶台上是什麼。

　　注意到她的視线，景源抬起頭撓了撓後腦勺，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剛熬了一些東西，不太好喝，就倒、倒掉了……”

　　“沒事。”紀軟軟拉開椅子坐下，“等你高考完再說，這一年還是以學業為主。”

　　景源沒答應，拉開椅子坐下。

　　“聽不懂嗎？”紀軟軟重復道。

　　畢竟是經歷過那麼多個世界了，昨晚的事情發生了也就發生了，她其實並沒有感覺多尷尬。

　　對於她而言，不管是什麼事情，都不能影響她的任務，影響她拿積分。

　　但景源畢竟是一個還未滿十八歲的少年，面對她的時候，少不了尷尬。

　　聽到她有些嚴肅的語氣，景源開口：“我知道。”

　　“不會影響復習，每天只花2小時時間。”

　　紀軟軟抬頭看了他一眼，沒再繼續教育他。

　　少年以為她真的生氣了，所以又補充道：“我想考軍校，本地的，要不了很高的分。”

　　他說完，抬起頭看了她一眼。

　　女人白皙的脖頸上，有兩顆指甲大小的紅暈，是他昨天晚上留下的。

　　“我……不想留你太遠。”景源紅了耳朵。

　　“你怎麼想的？”紀軟軟冷笑，“你要跟你爸斷絕父子關系？”

　　“不是。”景源手指捏了捏筷子，“我……我……”

　　“我不用知道你怎麼想的。”紀軟軟有點吃不下了，“你好好高考。至於留在哪里上大學，上什麼大學，我都不管；你只需要保證，好好考大學，至少，大學要讀完就行。”

　　“對我要求這麼低嗎？”她聽到少年低聲苦笑的聲音。

　　她當做沒聽到，沒有回應。

　　“我學校還有事，待會兒老師來了你自己招待好，我先走了。”她擦了擦嘴巴，起身離開。

　　今天驟然降了溫，她也裹了一件毛呢外套。

　　已經到深秋了，南方城市不怎麼冷，但是卻很干，所以吹點風，給人的感受卻不比北方城市差。

　　她去車庫開車，剛駛出停車場，留在出口處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她將車靠邊停下，還是踩了刹車，搖下車窗：“你想干嘛？”

　　女人語氣有些無奈，視线只是掃了他一眼，就沒再看他。

　　少年從車子一旁繞了一圈，來到副駕駛，打開了車門。

　　“我……”

　　“下車！”紀軟軟厲聲道，“回去！”

　　少年眼睛愈來愈紅。

　　紀軟軟有些頭大。

　　這麼大年齡的男人，她雖然經歷過，但是用這樣的身份跟他相處，還是頭一回。

　　她有些不理解，經過了昨晚，她為什麼決定，景源反而更小孩子性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