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面若晨星的男人突然放下了手掌灑然一笑,誰敢算計堂堂天帝。
如今六御已隱五帝,只有南極大帝當守,與他還是至交好友。
他在晨陽殿已經苦修了萬載,仙界眾人只道八族之仙,以為天帝那他們束手無策,可誰有會知道,對於天帝來說,八族揮手可滅。
就像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八族本就是他為了平衡古仙的勢力扶持起來的,如果他想按下去的話,簡直不要太簡單。
如今讓他發愁的,卻是百萬年前大道天書的一卷。
當生女帝,掌寰宇女仙。
大道的啟示是絕對正確,也絕對會發生的。
而天帝掌管了仙界億萬載,卻不曾想自己竟然還會被分配個……同伴?
如今距離天書顯現已經過去了百萬年,這女帝的下落依舊不明,仙界那些出類拔萃的女仙他早就看過了,無一人有女帝之姿。
倒不是他有多期待女帝,而是女帝降臨,仙界的格局必然要大變,作為天帝,他習慣了將一切提前布置好,所以由不得他不急。
“罷了罷了……大道決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得。”天帝輕嘆一聲,身影悄然隱去。
南翼縣的上空,蕭百戰與古躍龍的身影突然出現。
“老祖!!!”
飛舟上的蕭厲天與古陽看到自家老祖的身影後先是一愣,隨後狂喜,其他家族的長老們也紛紛彎腰行禮,只是臉上的神色卻不一而足。
只有千家長老,他先是朝著蕭家古家兩位老祖身後看了看,又放出神識探尋了自家的飛舟,都沒有發現千家老祖千奇峰的影子。
“呵呵,厲天,讓我看看是我們蕭家的哪位麒麟兒,能拜得老君廟那位為師,要不是他,我還出不來呢。”蕭百戰笑著捋了捋胡須開口說道。
蕭厲天臉色一變,彎著腰不敢直身。
其他家族的長老們也開始竊竊私語,能被那位收徒的,肯定就是蕭火火了。
蕭百戰和古躍龍能被放出來,這本身就是一個信號,這說明老君廟對蕭家和古家的態度轉變了。
尤其是蕭家,有了蕭火火這麼一個徒弟,恐怕……要起勢了。
“蕭祖,古祖,不知我們千家老祖……”千衍玄咬著牙從人群後方走出,先是恭敬的對著兩位老祖彎腰行禮後才開口問詢。
誰知蕭百戰與古躍龍像是被嚇的花容失色,古躍龍甚至揪下了幾縷胡須,這是誰,這TM千家的人怎麼能在自己飛舟上出現!
讓那位誤會了怎麼辦!!
“退!退!退!”蕭百戰手掐法訣一連三聲暴喝,仙力蓋住千衍玄,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把他送到了千里之外。
一邊的古躍龍也沒好到哪里去,看他手心飄蕩水刀的樣子,好家伙,是要直接出手滅了千衍玄。
“蕭厲天!”送走千衍玄後,蕭百戰面容嚴肅的朝著蕭厲天大喝一聲,蕭厲天身體一正,每當老祖叫他全名的時候就說明有重要的事情要吩咐了。
“斷絕與千家的一切來往,任何與千家弟子有交情的族人,即刻起當在族中閉關修煉,如果有人不聽,那就按照叛族處理。”蕭百戰是守著所有人說的,這也是他對其他五族最後的善意了,畢竟同排並列百萬個春秋,能不能悟透,就看他們自己了。
蕭厲天雖然不理解,但是老祖嚴肅的聲音讓他心中一稟,看來,千家完了。
古躍龍同樣對古陽吩咐了一句,大體的意思也差不多。
其他家族的長老面色一變,他們就算是再傻也知道事情不對,千家恐怕是作了什麼事了。
當即紛紛彎腰告辭,回到家族飛舟後又是一條條加密的飛信傳了出去。
大體意思也只有一個,那就是斷絕與千家的一切合作來往,嫁入本家的千家女子,休掉。嫁入千家的本家女子,速速歸族。
不過與其他長老們不同,雲天河卻依舊留在蕭家飛舟,他記得,雲天海,好似就被那位收為徒弟了,那麼,自己是不是能借到他的勢呢。
“你這是什麼表情?咱們族的麒麟兒呢,是哪個?大房的?還是二房和三房?”安排完千家的事情後蕭百戰的神色又重新恢復了輕松,他看著臉上寫著難言之隱快來問我的蕭厲天有些疑惑的開口,同時心里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這……老祖,被那位収為徒弟的,應該就是……火火了。”蕭厲天迎著老祖的目光干脆脖子一梗,破罐子破摔!反正又不是他做出的這些事。
“哦?是火火?哈哈哈!!”聽到是蕭火火被我收為徒弟,蕭百戰仰天大笑,作為曾經的蕭家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他對蕭火火的印象非常好,況且都是一族的,怎麼算都會沾親帶故,哪怕後來蕭火火出了那檔子事,蕭百戰也沒有想過要放棄他。
聽到老祖的笑容,蕭厲天腦袋垂的更低了,他難以想象一會知道事情的真相後老祖的臉色會變成什麼樣。
不過不說也沒辦法了,蕭厲天心里一橫,干脆直接竹筒倒豆子,一股腦把老祖離家後發生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先是蕭家族長蕭厲行失蹤,再是蕭火火受到族中子弟的羞辱,最後才是蕭火火前往老君山前說的那些話,當然,還有雲家退婚的這件事。
蕭百戰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最後臉上就像抹了墨水一樣,陰沉的可怕。
身旁的古躍龍呵呵一笑,揮手間拉著古陽飄然離去,接下來的時間就交給自己老友自己處理家事吧。
“咳,蕭祖,我突然想起來族中還有事情,告辭。”聽到蕭厲天說起退婚的事情,還想在這多聽點消息賴著不走的雲天河渾身一抖,如坐針氈。
他尷尬的朝著蕭百戰行了一禮後就想要離去。
只是不管他真氣如何涌動,法訣打出了一道又一道,往日那轉眼可跨萬里的法術仿佛都失去了作用一樣。
雲天河臉色一變,他已經是大乘尊者,能把他變得像普通人一樣的,定然是蕭百戰。
“你,還想對蕭家出手?”蕭百戰背對著雲天河,聲音聽不出喜怒,平淡的可怕。
“誤會,都是誤會……是族妹一時昏了頭,晚輩已經懲戒過她了。”雲天河額角滴下了冷汗,蕭家能作為上三家,自然是要比雲家強的。
強,就強在老祖這,他們雲家老祖只有二劫,可蕭百戰可是實打實的五劫散仙!
“你很會打嗎?”蕭百戰轉過身盯著這個雲家的長老,這句話卻直接嚇得雲天河跪倒在地,他明白,就算是蕭百戰出手了結了自己,雲家也不會多說什麼。
而今天這個事情過後,恐怕雲家還會上門賠禮道歉。
如果自己不能改變什麼,就算蕭百戰不殺了自己,等回到雲家祖地,自己的父親和老祖為了平息蕭家的怒火,或者說是為了在老君廟的那位心里挽回點形象的話,會毫不介意用他的生命做籌碼。
雲天河跪在船板上面腦筋飛速轉動,他不能死,他還有很多事情沒做,他還沒查出母親的死因,他還沒嘗到過說一不二的權利,他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沒有去做。
用雲天海?不行……雲天河的腦袋里閃爍著一個又一個活命的方法又自己否決,在他快要絕望的時候,眼角突然看到了那抹靚影。
“曲曲!!曲曲救我!!”雲天河跪在地面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朝花間曲呐喊著,花間曲雙手放在腰間,面色復雜的看著眼前這個迷一樣的男人。
她太了解他了,哪怕他現在在求饒,也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死亡之後沒有辦法去完成他心中的目標。
同樣,為了他心中的那些欲望,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花間派的小女娃?”蕭百戰順著雲天河的目光扭頭看去,他對花間曲有印象,不過隨即他便轉過頭嗤笑一聲,掌心里面璀璨的仙光已經在凝聚了“你憑什麼認為老夫會給花間派面子?”沒錯,花間派在世俗中是一方大派,但是,莫說花間派,就是三聖地見了他蕭百戰都得恭敬的行禮。
還沒等花間曲說話,雲天河就看著蕭百戰神色癲狂道“她是老君廟首徒的姑姑!!”
泛著殺意的仙氣懸停在雲天河的眉心,蕭百戰沉默的看著雲天河,扭過頭看向蕭厲天,蕭厲天對著他點了點頭。
“哼,說起來,這本來就是晚輩之間的事情,老夫插手倒有些不妥。”蕭百戰不愧是古族老祖,只見他揮手間那仙光已經消散,雙手負在身後轉過身去,一副大度的樣子,一點都看不出是一個剛才還要取人性命的散仙。
“還有這花間派的女娃,既然是老君廟首徒的姑姑,那咱們就是一家人,有什麼事情你直接找蕭厲天。如有所求,但無不准。”蕭百戰的臉色堪稱變臉,他笑眯眯的看著神色惆悵的花間曲說了一句,隨後走向了船艙。
在蕭百戰推開房門的最後一瞬,一道輕飄飄話從他嘴里傳了出來“蕭家弟子蕭狂,戕害同族,廢除修為,貶黜祖地。另外,蕭家三長老蕭厲人,教導無妨,奪長老銜。”作為蕭家的老祖,他的這句話已經算是宣判了蕭狂的死刑。
在剛才便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蕭狂原本以為這劫要過去了,沒曾想最後懲罰還是落在了自己身上,還連累了自己爺爺。
他像是渾身骨頭都被打碎一樣癱倒在船板上面,雙股戰戰,雙眼里閃爍著不敢置信,嘴里還在不停的念叨著“不可能……不可能…蕭火火只是一個廢物……怎麼可能……”
蕭厲天看著失魂落魄的蕭狂心中愈發不屑,他知道蕭狂的意思,無非就是壓在他頭上的蕭火火廢掉了,他看到了家主之位的希望,所以才會不留余力的打壓羞辱蕭火火,只可惜,他的心性和人品,都太差了。
“雲天河,從今日起,你我二人,再無瓜葛。”花間曲站在那里默然的看著眼前這個如蒙大赦的男人,她沒有出言反駁雲天河的話,也沒有說自己和老君廟的掌教是什麼關系,她不想讓人家以為自己是利用妹妹,這次救下他,已經把二人之間最後的一絲情誼也給斬斷了。
“夫人,走吧。”墨子雨踩著墨綠色的機關鳥來到舟前,他看著跪在地上滿身大汗的雲天河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對自己的娘子伸出了手。
花間曲轉過身看著自己夫君,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伸出玉手落在墨子雨的手中後和他一起站在機關鳥上離去了。
來了自家妹妹的地盤,哪有在這干等著的道理。
“曲曲……墨子雨……”雲天河抬起頭,雙眼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滿是赤紅與怨恨,在他的心中,如果不是墨子雨突然出現,那麼現在站在曲曲身邊的人就應該是他!
雲天河雙拳緊緊地攥在一起,連指甲刺入了手心都沒有察覺“墨子雨……你等著吧,曲曲終究會是我的……”
“姐姐~~你怎麼才來!”當我看到花間曲的身影時便十分開心的迎了上去,當然,我絕對不是貪圖她的肉體!
那對巨乳……那豐腴的美腿……嘿嘿嘿……
花間曲也笑意盈盈的攬住了我的胳膊,說來也奇怪,哪怕我們二人相識不久,而且我的實力在世人眼中越來越高,但是這非但沒有影響我們的關系,反而還讓我們更加親密。
而且從花間曲的眼神中我能看出來,她是真的把自己當做姐妹看待,而不是那些攀援富貴。
倒是墨子雨,每次見我都會變得拘謹一些。
“妹妹,姐姐這次來,又帶了一些好東西……”花間曲悄悄地趴在我耳邊說了幾句,我的小臉像是著了火一樣騰的一聲紅透,美目做賊似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墨子雨,發現他眼觀鼻一副我什麼都聽不到的樣子後才嬌笑著用翹臀頂了一下花間曲的腰肢。
“什麼好東西……討厭……”
墨子雨看著兩位玉人嬉笑著離去,站在原地嘆了口氣,每次來這里自己都像是被拋棄的孩子一樣。嘖。
與此同時,南翼縣城門。
此時的南翼縣早就已經不再是由那些老弱病殘把守,而是由天子親軍禁衛全面接管。
他們穿著整齊的鎧甲,手里拿著長槍站在城牆和城門,雖然他們是普通人,但有老君廟在,那些平日里高來高去的修者們無一不老老實實的在南翼縣百里外便飛下雲頭,靠雙腳走來。
面對士兵們的盤查與記錄也是笑臉相迎。
一個穿著有些破爛斗篷的人影來到城門外,守城的將領伸手攔住了他。
“姓名,籍貫,宗門。”將領熟練的詢問著,他對眼前這人奇怪的裝束沒有任何意外,這幾天他見過的奇怪的人太多了,這還算保守的了。
黑袍人沉默了一下,在將領有些不耐煩的時候才用有些沙啞的嗓音回復“角五,無宗,籍貫……記不得了…”
角五?奇怪的名字,守門將領吩咐一邊的書生記錄,籍貫什麼的其實問題不大,反正身後就是老君山,沒有哪個想找死的會在這里鬧事。
角五走進城,這是他第一次來到人類的城鎮,尤其是遠處懸浮的十二座寶峰,一想到那位的手段他就有些恐懼,只不過。
他轉過身看向北方,在百萬里之外,家中還有八位兄弟姐妹在等著他。
想到兄弟姐妹們在他出發時那眼中期盼的目光,角五心中便再無恐懼,他轉過身堅定的朝著老君山一步步走去,背影,無比的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