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我有些過意不去,我就勸肖敏道:“肖敏,你送我到這里就可以了,你還是趕快回公司吧,別讓曉峰懷疑你,那會讓我十分過意不去的。”
“小偉,我當然是想回去。但現在你被喬黑子派人追殺,先前你不是險些被他們的車撞了嗎,我哪能放心讓你一個人去寧波呢?還是讓我開車送你到寧波再說。到了那里我們再商量一下你下一步的去向,我看寧波你也不能常待下去。”
肖敏的話很有道理,但我還是過意不去又勸了她幾句。肖敏壓根不聽我的勸告,執意要送我到寧波,我也就不再和她客套。
我們去了寧波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多,兩個人早已經飢腸轆轆。我和肖敏先驅車來到寧波麗茲大酒店,直接去了餐廳點餐,並且委托服務員幫我訂一張今天去西安的機票。
在我們悶著頭吃飯時,服務員走回來告訴我,現在只有晚上18:20分的天津航空公司的GS7418航班有剩票,其他的航班不是現在來不及乘坐,就是沒有余票。只是這個航班需要在長沙做經停,到了西安也是半夜10點鍾,還要從咸陽國際機場坐車才能趕到西安市里。好在這個時間段屬於淡季,票價可以打5.8折,這是唯一的好處。
我只好掏出身份證和錢,交給服務員幫我訂了這個航班。
肖敏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低下頭接著吃飯,沒有吱聲。我知道她的笑是為什麼,所以也沒有問她笑的原因。
我們悶聲低頭吃了一會兒後,肖敏低聲問我道:“小偉,你現在該向我說說你是因為什麼得罪了喬黑子。”
我簡要地把我幫助秦欣和喬黑子做對的事對肖敏講了一遍,她聽後嘆了一口氣道:“小偉,你這嫉惡如仇、愛打抱不平的性格不改改,以後你還要惹麻煩的。不過,我看你也改不了。”我笑著點頭稱是。
吃完飯後還不到3點,肖敏執意要送我到機場,這讓我感覺很不安。到現在她還不返回杭州,那她怎麼向塗曉峰解釋呢?
我和她言來語去爭執半天,還是拗不過她,只得聽從她的想法。我以前就知道肖敏很倔強有主見,只要是她拿定了主意,那只有聽她的份,別人休想說服她。
現在去機場雖然有些早,但我在寧波市里沒有什麼去處,而且為了讓肖敏早點回杭州,我只能現在就去飛機場那個封閉的空間里,做那難熬的等待。
到了寧波的櫟社機場,剛好下午3點半左右,我和肖敏在機場的停車處話別。
肖敏不無遺憾地低語道:“小偉,我們就此一別,不知何日才能無憂無慮地再相見呢?”
我也惆悵地說道:“是啊,我也說不准。只要喬黑子在世的話,我就可能被追殺。我們下次相見,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
“這個老混蛋!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他就沒有個死嗎?”肖敏突然惡狠狠地咒罵起喬黑子來,這讓我覺得很意外,感覺她有些失態。
肖敏看到我的表情有異,大概也覺自己剛才說的話有些出格,靦腆地笑了笑。
“肖敏,你趕緊回杭州吧,十分感謝你的幫忙,祝你一路順風。”我硬起心腸攆肖敏馬上走,並且向她伸出了我的右手。
肖敏伸出她的素手遲疑了一下,沒有握我的手就又放了回去。怎麼,她不願意和我握手道別嗎?
正在我狐疑之際,肖敏忽然向我張開了她的雙臂。
我一時愣怔住了,腦子如電光火石般地在飛速運轉:肖敏這是要干什麼?難道她在用這個動作向我表達某種含義嗎?當然也可能是我多心了,肖敏和我擁別,可能就是因為我們以後很難再相見的緣故,所以她想在這個時候用擁別來給我以安慰。不管她是怎麼想的,但我現在該如何應對?肖敏看到我在發愣怔,她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還帶著幾許羞澀。我知道那是她鼓勵我擁抱的表情,這個時候我再拒絕她的好意,那就顯得我太不近人情了。
我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將肖敏擁在懷中,但肖敏卻用她有力的擁抱回饋了我。
她的頭枕在我的肩膀上,我雖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能感受到她有些感傷。好在這時旁邊沒有什麼人,更沒有熟人,所以我還不算尷尬難堪。
在她熱烈地擁抱中,我能感覺到她身子的溫暖和柔軟,更能感受到這擁抱中飽含著她的信任和溫情,或許還有些什麼別的意思在其中。
此時我心里不由得感慨萬千:一向以不苟言笑的冷美人面目示人的肖敏,竟然也會有這溫情脈脈的一刻。雖然她才比我大一歲,可是一直以來,她在我心中就是一個伶牙俐齒、稍顯嚴肅的大姐姐,我對她既尊敬又有些害怕。
我能體會到她對我的欣賞和關心,但我以前卻沒有體會到她對我那層情意,只在這即將分手、難言何時再見的時刻,我才感受到她的真情。
我就是一個傻瓜,在這時候也能明白一個有丈夫有孩子的少婦,為了我冒著風險去撞車,冒著被丈夫的懷疑遠道去送我脫離險境,不顧身份和臉面和我在大庭廣眾之下激情相擁,除了那種感情還會是什麼?
只可惜她已是有家有業的人,她的丈夫過去還和我以兄弟相稱,雖然我和塗曉峰現在已經翻臉,但我不能做出背叛道義的事,更不能連累肖敏做出離經叛道的事。
以前我對出軌的女人深惡痛絕,在經歷過一些人和事之後,現在才覺得我以前的觀點有些偏頗--感情上背叛丈夫的女人未必全是一無是處的壞女人,比如現在和我緊緊相擁的肖敏。
我們不出聲地擁抱了好一會兒,肖敏還沒有分開的意思。我不忍心推開她,只希望她會主動從我懷里撤出身,否則我怕我的主動會傷了她的心。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響起了噼里啪啦的掌聲,我和肖敏在一驚之下。立刻分開彼此相貼的身子。
“好好,賀偉你真有一套啊。我今天才明白你是一個不露聲色的獵艷高手,不是呆頭呆腦的榆木疙瘩,我真是眼拙的很。”
我不用回頭也能知道在我身後把巴掌拍的稀里嘩啦、不成節奏的人是誰,他就是我的前合伙人,也是肖敏的丈夫塗曉峰。
我一轉身,就見塗曉峰一人站在一輛距離我們不遠的黑色奧迪A4前,嬉皮笑臉地盯著我們。
我對他的神出鬼沒表示了驚詫:“曉峰,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怎麼,是我不該來,還是我出現的不是時候,攪了二位的好事,是嗎?那你們繼續,就把我當成空氣好了。”塗曉峰陰陽怪氣地譏諷我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