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是……信你說的，因為曉峰……曉峰本來就是一個無行的浪蕩公子哥，你和他……有本質的不同。”肖敏抬起頭，表情略有尷尬地看著我說道。

　　聽到肖敏這樣說話，我心里有些歉疚：我這不是等於離間人家夫妻關系嗎？塗曉峰是和我翻了臉，而且我被追殺也有可能是他的授意。因為他最初還說喬黑子只是想攆我走人，沒有說一定要殺我。但即使如此，他不仁但我不能不義，何況肖敏還一直對我很不錯。為了肖敏的面子，我也不應該把話說得如此過頭，讓她當我的面為難。

　　我急忙轉換話題道：“這麼說今天是宋琳向你告密，我要被追殺，是這樣嗎？”

　　“嗯，是的。我一接到她的電話，就馬上打電話通知你，當時我正好開著曉峰的車要去稅務局辦事。”

　　“那你怎麼知道我沒開車？”

　　“我從公司出來時，看到你的車還停留在公司里。我走出去沒一會兒，宋琳就打來電話通知我。我再給你打電話時，你說你已經在公司外面了，所以我就猜到你沒開車。”

　　我一時沉默不語，心里老大不痛快：這個宋琳可真有意思，不管怎麼說，我也多次幫過她，還為她提供過住處。這麼重要的事，她不直接通知我，而去通知肖敏。要是肖敏耽誤了事，那我剛才豈不死定了。

　　肖敏再次啟動了車，可能是她看到我一言不發、臉上陰晴不定，就猜到了些我的心思，她就開始替宋琳解釋：“小偉，這事宋琳告訴我而沒有告訴你是有特殊原因的。因為當時她和老爺子、喬黑子一同在飯店的雅間喝早茶，她當時被要求不能隨便出去，只好就給我打電話。

　　她為了掩飾，還當著那些人的面跟我扯了些雞毛蒜皮的事情。這樣才以女人之間要說些私密話為由，躲出來向我偷偷告密。她身後不遠處還尾隨著喬黑子的人在監視。她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你應該為她著想一下。這種殺人害命的事畢竟不常有，喬黑子是很小心的，尤其是在你和我們家的關系不一般的情況下。”

　　肖敏這樣一說我就明白了，大概是我錯怪了宋琳，但宋琳怎麼一下子就和肖敏走的這麼近呢？按理說，他們的關系應該不那麼好調和吧。

　　“那你和宋琳的關系還行吧，否則她怎麼會想起來向你泄密呢？”

　　肖敏邊開車邊說道：“我們的關系很一般，但起碼已經不是敵對的人。我上次找到她，我們聊了好半天。她說你是一個至誠君子，不是浪蕩無形的人，當然更不會做那種拉皮條的事。她和老爺子也是因為看病相識，恰巧她和你是朋友而已，而且你壓根不知道她和老爺子的事。所以她求我對你保密，她怕你瞧不起她。這大概也是她不願意直接向你告密的另一個原因吧。

　　我也當她的面夸獎了你，並且向她直說了因為她而冤枉你的事，她大概也明白我和你的關系很不錯。宋琳一再向我表白她的事與你無關，我覺的她沒有撒謊，現在看來我的判斷是對的。

　　我看得出宋琳是一個美麗而聰明的女人，只是命運不佳。她向我說了她的過去，她已經對適齡男子沒了信心，只好從老頭子那里找些安慰和依靠。我們那天聊得很深入，我知道了她的不少故事。直說吧，我感覺她就是一個情婦命，她已經得不到男人真正的愛情，只有男人對她肉體和容顏的貪戀。我為她感到可悲，但我也無能為力去幫她，只能同情她。

　　我們那次還互留了電話。她定期去家里給吳老爺子檢查身體時，我們偶爾也找背人的地方聊上幾句，但是我們還說不上是好朋友，只是不相互討厭罷了。這次我看也是事情出於緊急，她才冒險打電話通知我。”

　　我清楚肖敏不是撒謊的人，也知道了宋琳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想起來上次在塗父家，她對我的冷漠，現在就已經有了答案。宋琳不想在塗父面前展露她對我的好感，是避免給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搞清楚她和塗父的關系後，我心里還有點不是滋味，好像自己的東西被別人霸占了一般的不舒服。

　　肖敏輕聲問我要往哪里去，我正要張嘴告訴她往紹興方向開，卻先接到了楊元慶的電話。

　　“小偉，你趕快離開杭州，不要去飛機場、火車站、長途客車站這些地方，也不要往紹興方向去。喬黑子都安排了人手在堵截你，他放出話來要你的命。你趕快先出了杭州再說，盡快銷聲匿跡，更不要回老家，那會害了你的家人。我就告訴你這麼多，你抓緊時間逃命吧！唉，你算是惹著了一個瘟神！”

　　楊元慶在唉聲嘆氣中壓了電話，我心里更加有些緊張。

　　“肖敏，這是去哪里的方向？”我著急之下有些暈頭轉向，一時間認不得路。

　　“從這里直接下去可以去寧波，也可以去紹興。你想去哪里？”肖敏看來對路況比較熟，看來我是有些亂了方寸。

　　“那先去寧波吧，現在必須馬上離開杭州，遲了怕來不及出城。”

　　肖敏問我道：“小偉，剛才是有人向你通風報信嗎？他怎麼說？”

　　“報信人說是喬黑子在市里各處出城的交通站點和在去往紹興的路上安排了堵截我的人，這個老家伙算是跟我飈上勁了。”

　　肖敏點頭道：“看來你只有往寧波方向去了。”說罷，她駕駛著汽車朝通往杭甬高速公路的方向疾馳而去。

　　車剛過了杭甬高速公路的收費站，肖敏就接到了塗曉峰的電話：“肖敏，你現在在哪呢？怎麼過了吃飯的點你還沒返回來？”

　　肖敏衝著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她邊開車邊回應塗曉峰道：“曉峰，我有點事需要辦，中午就不回公司了，你自己找地方解決午飯吧。”

　　“那你什麼時候能回來啊，有啥急事這麼忙？”塗曉峰的語氣中似乎有些不放心。

　　“看下午吧。你這個人真是的，你對我好像很不放心啊。你看看我平時對你外出有過這麼不放心嗎？”肖敏在通話中反詰塗曉峰。

　　“我不是對你不放心，我是想在下午用車，所以問你多會兒回來？”

　　“算了吧你。單位里車那麼多，你還愁用車？你就是對我不放心，難道你怕我跟別的男人私奔了？”

　　“我不是開慣了我的車嘛，別人的車我開不慣。你真是想多了，那我就不說了，你路上開車小心些。”塗曉峰說完話，不等肖敏的回應就趕緊壓了電話，似乎擔心肖敏還要拿話搶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