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發動汽車,載著安然一溜煙地離開了停車場。
可能是我的車速啟動後比較快,所以坐在副駕駛位的安然就好心提醒我道:“賀總,您開車挺猛啊,注意安全啊。”
“安然,有件事不妙。”
“什麼事啊,你說說看。”
“剛才在停車場我們上車時,大概被鎮馨看到了。我發動車時,一扭頭看見鎮馨直勾勾地盯著我的車看。”“啊!我們被鎮馨看到了,難怪你開車就像逃跑似的。這件事可真是不妙,我們必須現在就去找付雲冬,和他商量一下對策。”安然建議道。
我覺得安然說的有道理,就讓她趕緊聯系付雲冬,看看他是什麼想法。付雲冬聽後也著了急,讓我和安然盡快去他家。
去了付雲冬家,我發現他家里有一位穿著便裝的陌生人。我從未見過他,但是安然卻認識他。
“郭隊,您也來了啊。”安然和那個陌生人熱情地打招呼道。
“出了這事,我能不來嗎?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們也是太不小心了。”那個郭隊埋怨我和安然道。
安然低下了頭不吱聲,付雲冬卻走上前,給我和郭隊相互引薦。
“郭隊,這就是我和您說的那個‘慶豐物流公司’的賀總,就是他為我們提供了這個重要的线索。賀兄,這是我們分局刑警隊的郭隊長,他是少數知情人,也具體負責極樂山莊這個案子。”郭隊長長得五大三粗,滿臉陽剛之氣。他走上前和我握手時手的勁道很大,一看就是一位很有實力和魄力的人。
“賀總,辛苦辛苦,這個案子以後就要有勞你多出力氣了。現在你和安然先把今晚遇到南港分局女警鎮馨的前後經過向我匯報一下,我們再分析一下對策。”
付雲冬招呼我們三個一道坐在他家客廳沙發里。 大概他想圖省事,沒有給我們沏茶倒水,而是從冰箱里提溜出五六罐啤酒和兩瓶酸奶來招待我們。
安然先把我和她下午在賓館開房做准備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然後才把她在南苑飯店吃飯時遇到鎮馨的事詳細地向郭隊長做了匯報,我也把在停車場鎮馨看到我和安然一事做了補充。
“安然,賀總是局外人,他不懂我們刑警做事的規矩和章法,情有可原。但你也是入隊兩三年的老隊員了,怎麼如此托大呢?既然吃飯前遇到了鎮馨,她沒看到賀總就算是走運了,那你們為什麼不馬上離開,換一個地方吃飯,還非要賴在南苑飯店吃飯,不曉得冤家路窄這個道理嗎?”郭隊再次批評安然道。
安然低下頭默不作聲,任憑郭隊的數落。我感覺這對安然不公平,就主動往自己身上攬責道:“郭隊,這事不能怪安然,全怪我。本來我們已經打算離開那里,但是飯店的侍者攔著不讓我們走,說是飯菜已經准備好,要不留下來吃飯,要不打包帶走。我也是一時憐惜那點小錢,在值班經理的挽留下,抹不開面子就留下吃飯了。我原以為不會那麼湊巧再次讓鎮馨看到,可偏偏卻讓她看到了,真是晦氣。”
郭隊擺手道:“賀總,這個事不能賴你,還是安然自己疏忽了。在我們刑警隊做事就要料敵先機,小心謹慎,不得大意。當時那種情況下,安然根本不能冒險,她應該態度堅決地離開。”
我一看這個郭隊咬住不放,也不知該如何為安然脫責,就用眼光向一邊的付雲冬求助。
付雲冬很是機敏,看出我的意圖,就打開一罐啤酒遞給郭隊道:“郭隊,事已至此,再埋怨安然已經於事無補。我看當務之急,是先商量如何應對這個變故吧。”
郭隊接過付雲冬遞給他的啤酒,仰頭喝了一口才道:“小付,那你先說說你的看法吧。”
“好,那我先拋磚引玉,說說我的看法。上次賀總說了,莊雲升准備帶著劉璐去極樂大會,而不是帶著鎮馨去。莊雲升和劉璐都不認識安然,這樣的話,安然陪著賀總參加極樂大會,應該有一定的保險系數。再者,鎮馨也未必會向莊雲升透露賀總和安然在一起的事。這個年代,允許已婚的鎮馨的出軌投靠莊雲升,難道不允許未婚的安然去傍大款嗎?鎮馨即使看到了安然和賀總在一起,她也未必會聯想到賀總和安然是因為極樂大會才在一起的。
現在極樂大會將近,安然是我們分局刑警隊選擇出來的最合適人選,前期已經花了很多時間做了不少准備。現在再談走馬換將,已經有些來不及,再說也沒有比安然再稱職的人選了。所以我覺得這個當口,不能撤換安然。”
安然見付雲冬力挺她,也見縫插針道:“郭隊,我覺得付哥說的有道理。即使下次鎮馨再遇到我和賀總在一起,我可以說賀總就是我的男朋友。我有個大款男朋友,鎮馨也不會覺得稀奇吧。大不了我就向她說,我在杭州的男朋友因為和我兩地分居不適應,我們已經分手了。”
郭隊長沉吟道:“我們做事不能想當然,應該考慮好各種突發情況的發生,做好各種應對措施。那萬一莊雲升就是帶著鎮馨去了,而不是劉璐怎麼辦?安然你和賀總參加極樂大會,鎮馨知道你的現實身份和人品性格,她會不猜忌你嗎?”付雲冬和安然聽郭隊這樣說,一時都沒了聲音,俱各低頭沉思。
我忽然靈機一動,插話道:“郭隊,這個好辦。戚彥君不是和鎮馨沒離婚嗎?我們在極樂大會快要到的那幾天,安排戚彥君折騰鎮馨去。就讓戚彥君以孩子父親的名義,去搶奪孩子,讓鎮馨無暇脫身,那她去極樂大會的可能性就沒有了。”
付雲冬一拍大腿道:“賀總,這招高明,可以說是萬無一失。”
郭隊聽了我的話也是連連點頭,臉上的緊繃神情松弛下來。
安然見狀,不失時機道:“我對鎮馨還是比較了解的。鎮馨這人比較要臉面,即使她出軌莊雲升,但她也不敢公開,更不敢跟著莊雲升去淫樂場所玩群交。怎麼說她也是一名警察,這點覺悟她還有吧。再者說了,莊雲升說是帶劉璐去,我感覺可能性也不見得大,道理同上。”
郭隊聽了後總結道:“你們說得都在理,但是我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我看安然繼續承擔這個任務可行,只是還要做好應對意外的准備。我看這樣吧,賀總,你不要直接帶著安然一道去極樂山莊,你們兩人可以分頭去。等參加大會時,你們兩人再聚在一起。我聽說你們參加極樂大會時要帶面具,這個倒是可以掩護安然。”
“對,是的,那里要求參會人員始終戴面具,不能脫下來。對了,我還想起一個細節。極樂山莊會利用一些身份證識別系統,調查與會人員的真實身份。我覺得有必要給安然做一個假的身份信息,改換職業身份,這樣保險系數更大。”
郭隊笑道:“賀總,這個我們早就想到了。安然的新身份和職業,今天已經錄入我們公安局的計算機證件管理系統。等下讓安然向你交代清楚她的新身份,省得你們在被盤問時,露出馬腳。”
那晚大家又聊了好半天,直到晚上 10 點半才散。因為晚了的緣故,這回安然沒有麻煩我,而是由郭隊開車直接送她回家。
我一人驅車回家後,章逸凡見了我十分不悅道:“偉,你今晚這是干什麼去了,怎麼手機一直關機?”
我這才醒悟到自己下午和安然在一起時,為了不受外界影響,就把手機關了的事。我推說手機沒電,去了衛生間,才把手機偷偷打開。才一開機,手機信息提示音接連不斷地響起。我查看了手機新信息,大多是商業廣告,但是有兩條信息居然是我雇的那個私家偵探發來的。一條信息是說讓我盡快開機,他有急事找我匯報。
另一條是這樣寫的:賀總,你讓我調查的人身份存有重大疑點,請盡快和我電話聯系,現在我在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