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是我的好友,她長得不是很漂亮,但她身上有一種靈動之美。這靈動不是顯現在臉上,而是在心里。她最愛捧著一把蘆葦花,淺淺地笑著給我們說她知道的故事。她的嗓音有些沙啞,在說到動情處我總會覺的十分揪心,因為她的聲音在顫抖,很微弱地在顫抖,但卻把故事演繹得更加真實可信。
這個故事她前後說過兩遍,每一遍我都聽得很入迷,每一遍都讓我嘆息不已。
有一個女孩,從小生活富裕,她的爸爸媽媽總會滿足她的所有心願,希望她嘗不到人世間的疾苦,不會經歷人世間的磨難。那個女孩長到 18 歲時,她出落的婷婷玉立,貌美豐姿。她的生活里充滿贊揚和陽光,所有人都認為她是一個快樂的公主,是一個無憂無慮的純真天使。
其實,她自己內心深處卻希望能夠經歷挫折,品嘗到失敗和勝利的滋味。
她很懼怕一塵不變的生活,一塵不變地按照父母鋪就的路一步步走下去。她的乖順不是與生俱來的,是在家人的溺愛中逐步妥協的結果。是溺愛泯滅了她的希望,消磨了她的激情。她放棄了掙扎,只想讓父母安然舒心地活著。
但她的人生終於出現了拐點,她的第一次叛逆,帶著毀滅的決絕,只是為了一個她心愛的男孩。這是一個一身傷痕的男孩,活在沒有陽光的陰暗角落里。女孩瘋狂地迷戀著他的沉淪、他的頹廢、他的怨憎和滄桑。她想把自己所有的光明都給他,她第一次覺得自己也是有用的人,可以溫暖一顆孤寂落寞的心。
漸漸的,女孩的父母知道了她的戀愛,極力加以反對。他們不允許女孩和這樣一個不知根底的野孩子來往,他們為自己女兒的將來考慮,這是理所應當的。
女孩第一次大聲地和父親頂撞,第一次捍衛了自己的意願,第一次為了愛離家出走,拋棄了厚重如山的親情。
流浪的日子里,女孩縱情地歡笑,她覺得自己的世界里充滿了自由的氣息。她和男孩同居了,為男孩洗衣做飯,為他應聘打工,為他裝扮一間租來的 48 平米的單身公寓。
女孩覺得,這樣的日子很真實,是她夢寐以求的。雖然沒有名貴的跑車,沒有奢華的別墅,可那些,她已經擁有過,已經變的平淡乏味。她想要的是靠自己雙手努力賺到的錢,和自己心愛的人吃一頓價格低廉的便餐,再一起擠著大巴車回家。
這樣的生活對女孩來說是新奇的,可對男孩來說確是一種無法擺脫的苦痛。逐漸的,甜蜜不再,失掉光芒的富家女成了男孩的眼中刺。
男孩開始勸說女孩回家,女孩拒絕了。那一刻,女孩心里恐懼極了,她預感到男孩是不是對她有什麼不滿,於是她更努力地去做家務,更溫柔地去哄、去呵護這個男孩。男孩一次一次的勸說,她一次一次的拒絕。
有一晚,男孩回家,帶著滿身的酒味和沾滿汙漬的衣物,把小小的房間弄得又髒又亂。女孩一邊埋怨著,一邊給酒醉的他整理收拾。一個人說,一個人聽。不多時,兩個人開始爭吵,逐漸演變為一個人動手,一個人挨打。
那晚,男孩打了女孩。他大聲地叫罵著:“你圖我個什麼!你他媽的犯賤,金窩銀窩你不住,偏給老子弄個狗窩。我他媽過夠這種日子了,你還以為自己是個寶啊!你丫的玩我,是不是?”
第一次被打,沒有讓女孩醒悟,女孩反而更加沉迷在這種真實的、可觸碰的疼痛中。生活的味道變得五味俱全了,愛著,痛著,哭著、鬧著、傷心、期盼,肌膚的疼痛,肉欲的痴狂,還有貧窮的艱辛,把女孩的心思裝得滿滿的。
她在這種艱難困苦中忍耐著,堅毅地去面對這一切,她以為這就是苦盡甜來的開始。她夢想著有一天,她用自己的雙手擺脫貧困,用自己的真心換來男孩一生一世的守護,她總想著童話中的美好和百煉成鋼後的至純至美。
慢慢的,男孩嗅到了一種特殊味道,他開始大膽的在性愛中玩弄女孩。輕微的侮辱,繩子的捆綁,各種物品對下體的侵入??
女孩反抗著、恐懼著,卻莫名地從心底生出一種強烈的快感。
當她被男孩揪住頭發辱罵著操弄,女孩第一次放浪的叫了出來。當繩子捆綁了她的手腳,她被迫擺出各種難堪姿勢的時候,女孩在男孩瘋狂的抽插中高潮了??
夜晚褪去,當第一絲陽光照進窗戶,女孩睜著空洞的眼睛望著天花板。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些變態的反應,她想不通卻又不可抗拒地沉迷其中。自己更多的溫柔,更多的順從,換來的是男孩更多的欺辱。
在一個平靜的午後,男孩忽然離開了她。他用女孩的居住地址和她的父母換了一筆錢,然後永遠地消失了。
她帶著不可治愈的痛楚回到了父母家里,父母很知趣地沒有責罵她,只是對她一如既往、無微不至地關懷和疼愛。女孩的心里裝滿了愧疚,她害怕去看父母的眼睛,那里面載滿了她承受不起的心痛。
無數的夜晚女孩臨窗而坐,眼睛望著遠方。在一間堆滿毛絨玩具和奢華品牌的臥室里,一個孤單的背影,承載著化不開的濃濃黑暗??
在父母的撮合下,女孩認識了一個家境同樣優渥的男子。男子相貌儒雅瀟灑,言談舉止頗具神采,他們在雙方父母的庇護下,無風無浪、無悲無喜地走進了婚姻的殿堂。
婚後的共同生活讓男人總覺得女孩少了些什麼,溫柔如水卻淡漠疏離。尤其是在床笫間,女孩很多次走神的表情和刻板的呻吟讓男人越來越沉默。
男人開始頻繁地不歸家,女孩再一次陷入了無盡的孤獨。其實,她愛著他,因為他的溫文爾雅,他的體貼入微,還有雙方家庭財力的對等。
只是女孩再也找不到那種生命的快感,那種溫柔的語言讓她覺得無趣,溫柔的撫弄讓她冷卻了所有的欲望。她愛著,掙扎著,反思著,卻無力改變自己的淡漠。
靜靜的夜晚,女孩抱著電腦,把自己的心思都泡進了 QQ 群。從同學群到交友群,到色群,到 SM 群。終於,女孩在 SM 群找到了自己的歸屬。她震驚了,原來有這麼多和自己一樣的人存在著,有這麼多種痛是快樂的起源。她給自己定位為 M,開始了她獵奇又漫長地尋找男 S 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