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蕊回到了她的家鄉山西太原,我以前去過她的父母家,知道那個地址。本來譚蕊有手機號,但那是在西安的。後來她回到太原,可能這個西安的手機號就停用了,我試著打過,但是打不通。她也沒再聯系我,所以我不知道她現在的手機號碼。”這位譚蕊的女同事很坦誠地說道。
有了這個信息就足夠了。我又向她要了譚蕊父母家的地址,對她千恩萬謝之後,才告辭走人。
我一出復印室,就聽到從上層樓的樓梯口傳來張主任的聲音:“那個賀偉從我的辦公室出來後,我看到他去了電梯那里,他應該坐電梯下去了。怎麼,你們在大門口沒見到他嗎?”
“他媽的,我們一直在大門口等著啊,壓根沒見那個衰貨。小皮球,你應該認識賀偉那小子吧,不會把他漏了吧。”有一個浙江口音的人在說話。
“沒有啊,我大睜著雙眼,絕對不會漏了他。”另外一個浙江口音的人回答道。
我一聽立馬感到頭皮發炸——大概是喬黑子的人追殺到這里來了。
我不敢馬上下樓,悄悄地回到復印室,簡單地把自己遇到的麻煩告訴譚蕊的那位女同事。我們透過復印室的窗口往樓下望去,瞅了半天,才發現有一個人站在馬路對面,一直盯著陝西省物流與采購聯合會的大門,似乎在做盯梢。
我心里十分緊張,指著那個人說道:“這可能是來對付我的人,樓上還有兩個呢。”
譚蕊的女同事低頭沉思了一下道:“別急,你跟著我走,我領你從單位的後門溜出去。”
就這樣,在這位好心的女士帶領下,我悄悄地從陝西省物流與采購聯合會辦公大樓的後門溜了出去。
為了趕時間,我連下榻處都沒有回,更顧不上結算住宿費,直接打車直奔西安咸陽機場。我想這樣做雖然個人在經濟上有所損失,但可以以最快的速度逃離西安,躲避喬黑子派來人的追殺。
因為走的及時,我趕上了 16:10 飛往太原的航班——南方航空公司的 CZ6570,經過一小時的空中顛簸,在 17:30,飛機順利地在太原的武宿國際機場降落。
落地後,我又乘車直接趕往太原市,來到了這座歷史文化名城。我找到太原的迎澤賓館投宿,因為這里離著譚蕊的父母家不算遠。當我在賓館的餐廳吃完飯後,已經是晚上 8 點多了。
北方的 11 月夜晚,窗外已經是華燈閃爍,人流稀少,枝頭樹葉枯黃,天氣轉涼,一派深秋的蕭瑟。
我不打算當晚就突闖譚蕊的父母家,感覺那樣做的話會有些唐突。既然已經知道了譚蕊的住址,那我明天從從容容地去見她有什麼不好?
我躺在賓館的床上,認真地思考著自己白天在西安的經歷,心頭疑問重重。
我很納悶喬黑子的人怎麼會這麼快地趕到西安,他們是怎麼知道我的行蹤的,怎麼知道我是來尋找譚蕊的。按理說只有肖敏清楚這事,但我知道她絕不會出賣我。
除肖敏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我的行蹤和意圖,那會是誰出賣我呢?難道是這個張主任?感覺也不可能。即使他通風報信,喬黑子的人知道了我的行蹤,那他們也不可能馬上就出現在西安,除非他們是孫悟空,會駕筋斗雲。
那還會是誰,是塗曉峰嗎?我忽然想起我在上午和塗曉峰談話即將結束時,說起自己要出去吃碗羊肉泡饃當早飯這個話題,心里立刻明白了一切。以塗曉峰的聰明和對我的情況了解,羊肉泡饃這個詞足以暴露我的行蹤和去西安的意圖,只有他才能向喬黑子通風報信。
在上午塗曉峰還信誓旦旦地保證要為我疏通關系,盡快促成我的回歸。還對我幫助他和肖敏的恢復關系一再道謝,向我大打兄弟情義牌,當時還真使我小小的感動了一把。想不到他掛了和我的電話就轉身通知喬黑子對付我,人心險惡到如此地步,令我不寒而栗。現在我只有搖頭苦笑的份了。
我想塗曉峰大概還是因為我和肖敏的那點事還對我恨之入骨,所以他利用完我之後,就轉手將我出賣。他是一個商人,也是一個精明人,沒有利的事他不會去做。出賣我起碼他可以一舉兩得,既討好了喬黑子,又報復了我,甚至還有一些其他我猜測不到的意圖在其中。總之拉下虛偽面具的塗曉峰,已經向我張開了他的森森利齒,我還真需要對他在意些。
一晚上,我都在床上胡思亂想、輾轉反側,難以馬上入睡,大概在半夜 2、3 點我才艱難地進入睡眠。第二天我在上午八點多才起床,感覺渾身十分疲乏。
起床後我馬上就開始洗漱,今天是 2011 年 11 月 11日,傳說中的頂級光棍節。我不知道在這個日子里,我會遇到什麼樣的命運。
出門之後,我心里忽然有些惴惴不安。將近兩年沒見譚蕊了,她會對我是什麼態度?不屑、仇視、冷若冰霜,還是對我的突然出現又驚又喜,甚至是含淚撲到我懷里。如果讓我選擇的話,我寧願是後者。
我來到了位於後鐵匠巷的一片住宅區,很快地按照那位譚蕊的前同事提供的地址,找到了譚蕊父母家。
我站在門外,猶豫一番之後,還是忐忑不安地按響了門鈴。我當時腦海中近乎一片空白,根本不敢想象自己會遇到什麼情況。
很快,有人在里面出了聲:“是誰啊?馬上就來開門。”隨著話音剛落,門被打開,我的眼前出現了一位年級大約在 50 出頭的中年婦女。
一開始我們都沒有主動吱聲,都在認真地打量著對方。這位中年婦女的面貌、神情還真是與譚蕊頗肖,從年齡上判斷,她應該是譚蕊的媽媽。
很明顯,她不認識我,對我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請問你找誰?”
“您好。這是譚蕊的父母家嗎?我是來找譚蕊的。”我很有禮貌地向她問詢。
“這是譚蕊的父母家,我是她媽媽。請問你和我家姑娘是什麼關系?”她聽到我說出譚蕊的名字,就大概猜到我和譚蕊認識,表情立刻變得輕松起來。
“哦,我是譚蕊的朋友,以前在西安和她相識,她也曾經去過我那里。對了,我叫賀偉,在浙江省杭州市的一家物流公司任職,曾經和您的女兒打過交道,在她所在的雜志社打過廣告。這次我是專程前來找譚蕊的,希望您能為我向譚蕊打個招呼。”為了取得她的信任,我主動介紹起自己。
“哦,是這樣啊。很不巧,蕊蕊現在不在家,她去單位上班啦。如果你要找她的話,只能去她單位找她了。她中午不回家,晚上才能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