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上班,我的屁股還沒坐穩當,郎鑫就興衝衝地趕了過來。他是拿著自己家的房本和身份證等有關證件來辦理抵押。
“賀總,我郎某人說話算話,不能坑親戚害朋友,讓你白為我擔風險。我今天特意拿著我住的那套房子的相關契據來辦抵押,這回你該對我放心了吧。”郎鑫滿面春風地對我說道。
我望著郎鑫那與年齡不相稱的衰老容貌,心頭為他感到淒涼,更不知如何開口向他訴說我所知道的一切。
如果他壓根不認得胡冰該有多好啊。以他8、9年前的身家,老實實的做生意,足可以順順當當地做他的富家翁。找一個本本分分的、哪怕是模樣差點的小媳婦,也會比現在強好多。
可惜男人有錢就變壞,他仗著自己手里有幾個糟錢,胡作非為地拋棄發妻,卻娶來胡冰這個禍水,搞的家財敗落,妻離子散。他不甘心吃虧認栽,逞一時之氣,又做下傷天害理的事,現在大難臨頭而不自知,真是可悲可嘆。
有人說:男怕干錯行,女怕嫁錯郎,但我從郎鑫和胡冰的婚姻悲劇里分明悟出了這樣一個道理,男人也怕娶錯妻。老話講:妻賢夫禍少,不就是這個道理嗎?
郎鑫見我長時間沉默不語,以為我們的合作又橫生變故,有些緊張地問我道:“賀總,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我們的合作又出了什麼岔子?你有話直管說,不要攥著拳頭讓我猜,我最怕猜別人的心思。”
我見他誤會,急忙向他解釋道:“老郎,我們的合作沒問題,你別瞎想。我覺得你拿你唯一的房子作抵押,足見你的誠意,所以無需再做什麼抵押了。我們過去合作多次,我信得過你。”
“那需要我找人來做擔保嗎?”郎鑫還是有些不放心。
“不必了,只要你信守合同就可以了。老郎,這次合作你可不能給我泄氣,你這筆買賣一定要辦成,盡快回籠貨款。一有錢的話,第一要想到先支付我們公司的物流費用。看在我們老交情的份上,我可以做主給你的這次物流費用打個九折,你看我這樣夠意思嗎?”
“太好了,賀總。我老郎最近兩年一直走背字,前兩天找了一個算命的,他說我最近有貴人相助,要咸魚翻身。想不到這句話馬上應驗在你身上,你就是我的貴人。我老郎跑完這趟買賣,一定要重重酬謝你。
郎鑫說這番話時,激動地握著我的手,眼睛里竟然閃著淚花,這更讓我感到他的可憐。我不知道我這一念之仁,究竟會換來什麼結
“老郎,這些話我們先放在一邊,我相信我們的合作一定會是雙贏。當務之急是你要盡快動身前往滿洲里接洽相關人等,務必順利辦妥這筆生意。事不宜遲,你今天能走今天就走,別在杭州這里耽擱時間。”
郎鑫對我的建議有些不解:“賀總,我今天走的話,那我的貨還沒有裝運呢。我這麼早去了滿洲里,在那里也只能是干等,沒有多大作用啊。
“這你放心,你可以把貨運的事交給你的親信來辦,我這里也安排得力的人協助他,這事你無需操心。聽我的建議,你盡早走好了。你只需明白一點,我只會為你好,絕不會害你。”我表情嚴肅地說道。
“賀總,你說的這是哪的話,我絕對信得過你。我郎鑫活了這麼大歲數,兩眼也能分清好賴人。你賀總絕對是一個至誠守信的君子不是出爾反爾的小人。既然你這麼勸我,那我就聽你的,什麼也不多問,今天下午我就動身。
我見郎鑫如此憑信我,也是滿心歡喜,就真誠地握手致意道:“好,我希望你這回一帆風順、馬到成功!
郎鑫和我握手告辭,剛走出去幾步,卻又返了回來。
“賀總,我還有一件事求你。麻煩你轉告胡冰一聲,她想和孩子多呆幾天就多呆幾天吧,反正我出差要走一段日子。孩子在家也是和保姆作伴,沒有親人陪伴也不行,交給我那個電台主持人的女朋友更不行。等我忙完了,我再接他回家。
其實這幾天我也將心比心的想過,可能我在孩子探視方面做的過了些。胡冰雖然不是一個好妻子,但她畢竟是我兒子的母親。為了?孩子的成長,以後我會在這方面做些改進。賀總,這個話你就別告訴胡冰了,我也是愛面子的人。我不願意在那個娘子面前服軟,孩子的事是孩子的事,我和她的事還是我們之間的事。”郎鑫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說道。
我拍著郎鑫的肩膀道:“老郎,你能這麼想,我都為你高興。冤家宜解不宜結,你和胡冰也有8、9年的感情,為了孩子的幸福,作為家長你們都要想開些。等你再婚後,可能你對胡冰的恨也會變淡些。我一定替你把話向胡冰轉告,你放心,你後面的話我不會說出去的,更不會讓你丟面子的。”郎鑫高高興興地離開了我的辦公室,留下我一個人在屋里滿腹心思、愁腸百結。
我幾次話到嘴邊想警告郎鑫一番,卻又擔心他會懷疑我什麼。我只能逼著他盡快離開杭州,躲上一段日子,凡事等我從胡冰那里搞清狀況再說。
下午郎鑫派來了他的本家親戚與我接治,那人同時告知我郎鑫將在下午四點坐飛機飛往滿洲里,中途需要轉機。
為了不出差錯,我特意打電話找來孫雨,讓他帶著郎鑫的人辦理貨物裝載事宜。我則坐在辦公室里,冥思苦想著怎麼和胡冰溝通。
晚上7點多,孫雨打來電話,告知我貨物已經裝載完畢,物流車隊明天一早就能出發。我心里略感輕松,就用微信聯系秦欣,想打聽胡冰的動向。
秦欣告訴我她和小外甥在姐姐家里,而胡冰則有事出門。至於她去做什麼,秦欣也不知道。
我猜想胡冰晚上出門,無非是去找她的老情人喬黑子,也可能是找徐大頭。我不清楚這個女人的葫蘆里賣著什麼藥,但隱約感覺有一個圍繞郎鑫的陰謀正在形成。
我覺得待在家里心煩氣悶,就一個人開車去酒吧喝酒。大概在晚上十點時,我接到了秦欣的電話,她告訴我胡冰就快要回家了,我現在就可以動身去胡冰家里等她
我問清楚胡冰家的地址,駕車來到她居住的小區樓下。再次給秦欣打電話,得知胡冰還沒到家。我不打算去胡冰家里等她,因為有秦欣在場,有些話不方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