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撇清自己道:‘我不結婚可不是為了四處留情,更不是為了尋花問柳,其實我還是很向往家庭生活的。只是我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人,所以才單身至今。’‘那你和譚蕊又是怎麼回事?你們不也在溪口住到一起了嗎?’她的話有些咄咄逼人。
我被她難住了,我該怎麼向林雨昕解釋我和譚蕊的關系呢?我和譚蕊有過一夜情,甚至是戀人般的親昵,但現在已然分手。
聽上去頗有點始亂終棄的味道,但實質卻不是這樣。
我和譚蕊的事三言兩語是解釋不清的,實話實說很可能讓林雨昕對我產生誤解,以為我也是一個玩弄女性的色狼,因此逼得我只能說假話。
‘哦,我們是談戀愛,但譚蕊現在已經返回西安。她在那里有工作,我們的事可能還要拖一陣子。’我含糊其辭道。
‘是嗎?那你們要拖到什麼時候?’她對我和譚蕊的事似乎很關心。
我那句答話本來是想將這個話題結束,想不到林雨昕還咬住不放,她這是要乾什麼?是要將我和譚蕊的事戳穿,歸類為一夜情還是亂搞,好讓她取得心理平衡嗎?但那樣我還不乾呢。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盡量努力吧。’我言不由衷地說道。
‘這樣啊,那我祝你早日美夢成真。譚蕊和我住過小半天,我們還算投緣,能聊在一起。她可是一個人見人愛的美女加才女,人也很聰明和靈秀,你必須抓緊了,否則她會被別人捷足先登。這世上針對美女和大人物的誘惑太多,能不為之所動的人卻少之又少。’她似乎有些慨嘆,是‘夫子自道’嗎?我沒有接她的話茬,只是呷了一口啤酒,默不作聲。
我和譚蕊分手後,雖然我沒有主動聯系過她,但我數次隱身登錄過‘天涯明月’群。
‘誰的眼淚在飛’和‘等待花開’這兩個??號一直是灰色的,毫無動靜,群里也冷清了許多。
只是‘等待花開’的個性簽名由以前的‘美麗而浪漫的春天是否該來了,我已等了好久’變成現在的‘花開的時候真的就會快樂嗎,會不會只是一個美麗的傳說’,看了她的簽名,我感覺心痛如攪,給她留了言,但她卻一直沒有回復我。
譚蕊是我和林雨昕都認識的人,把話題轉到她身上是很自然的事,但我卻偏偏很忌諱這個話題。
我不想讓林雨昕再拿譚蕊來折磨我,雖然她未必是有意,但我已經感覺到她對我們的關心有些過頭,先前她的敏銳似乎在這個時候失靈了。
‘雨昕,你還有什麼需要我來做的嗎?有話盡管說。’這句話的潛台詞是我准備要向她道別,她應該能聽得出。
‘你做的已經夠多的了,但有些話我還想問你。’她的目光竟然透出些凜凜威嚴。
‘有話盡管問,別多心。’我隱約感覺她會有什麼重要的話要說。
‘塗曉峰和你說起過我嗎?’果然她問出了很關鍵的話,這也可能是她拉我進房間的根本目的。
‘說過,怎麼啦?’我故意瞋盤她道。
‘他是怎麼說的?’她一聽我的話,果然來了興趣,身子隔著兩張單人沙發之間的茶幾向我這邊靠了靠。
‘曉峰說你是他的一個朋友,你那天突然跑來看他,讓他很驚喜。還夸你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美女,是男人心中夢寐以求的……佳人。他很想約你單獨出去吃燭光晚餐,就去西餐廳吃牛排、喝紅酒。他認為美酒、牛排、燭光、優雅的環境,和佳人對坐,品酒閒話是一種美好的享受,看得出他很喜歡你。這大概也是他敢於不避嫌疑,領著你和我們一道去溪口出游的主要原因吧。’我知道女人,尤其是美女,就喜歡男人對她們的重視和夸贊。
我這樣說,林雨昕絕對不會惱我,我也不會的得罪塗曉峰。
果然,林雨昕的臉上露出幾分得色,甚至還有幾分羞澀。
我真是搞不懂她,一個堂堂的少校女軍官,人也長得漂亮,怎麼會如此無恥地和已有家室的塗曉峰搞在一起!塗曉峰雖然是一表人才,年少多金,但畢竟他們之間難成正果,不被社會主流意識所認可。
傳統、家庭、仕途、道德、良知、名聲、貞節,她就不顧及嗎?難道偷情的刺激和欲望的狂歡比這些都重要?我凝視著她那張美艷不可方物的俏臉,想從她臉上看出一些什麼。
但很遺憾,她的臉色馬上又恢復如常,並且她坐直了身子又問我道:‘他還說了什麼?’‘你應該知道的,曉峰這人嘴很緊的,那天也是我看到你在她的辦公室,他大概怕我不明所以瞎猜,才在你走後和我說了上述這些話。這也是他對我很信任的緣故,知道我的嘴也很嚴,不會到處亂說。畢竟他的愛人肖敏也在我們公司供職,有些話傳到她的耳朵里就不好了。’我敲山震虎地說道。
就見林雨昕的嘴略微撇了一下,表情流露出幾分不屑,然後她說道:‘我和他是有那種男女之事,但我不會破壞他的家庭,我也不想因此破壞我的家庭。小偉,現在的社會進步了,婚外情比較普遍,人們對婚外情的態度也比較寬容。很多人的婚姻不如意,但離婚的代價太大,選擇婚外情作為一種情感補償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在部隊,這種事我也聽得多了,見過的也不少。你對此又是怎麼看?’‘我?我還沒有結婚,也沒有和有夫之婦……談過婚外戀,你問我可真是為難我了。’我只好以此來搪塞她。
‘哈哈哈,是我問的不對了,請你諒解。今天不早了,你也奔波辛苦了半天,早點回家休息吧。今天我們就聊到這里,以後有機會再聊。’她終於下了逐客令,我卻聽出她話中的命令口氣。
我就此向她告辭回家。
我在家里見到了外婆和家人,想不到妹妹抱著她一歲多的兒子也在這里。
大概是見到我們都趕回來,外婆的精神頭竟然好了些,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嚴重,這讓我心中稍安。
第二天一早,我專程去了汽修站,發現林雨昕已經等候在那里,她的車已經修復。
我暗自松了一口氣,這就意味著我不用開車送她回台州,但我心中卻隱約還有些遺憾。
我和林雨昕握手告別,看著她駕車迎著東升的朝陽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