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完了關怡婷的日志,抬腕看表,時間已經是晚上 6 點半左右。我的腹中飢餓,就去往關怡婷住的客房,招呼她下樓做飯。
“小關,快到吃飯點了,我餓了。”
“怎麼,你吃了我中午做的飯,你還對我的手藝感興趣?”關怡婷斜倚在床上,沒好氣地翻了我一個白眼。
“呵呵,你的飯做得還行,我感覺對我胃口。要不這麼著吧,我們一起動手豐衣足食,這下可以了吧。”
“可以啊。你剛才看了我的日志吧?”關怡婷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
“呵呵,你沒關你的 QQ 空間,我就看了看,對不起啊。”我訕訕道。被關怡婷點破了機關,也未經她的同意,就窺探她的隱私,我頓感有些不好意思。
“沒什麼對不起的,是我故意留給你看的。”關怡婷輕描淡寫地說道。
“哦,是這樣啊。我就說嘛,你這麼精明的人,怎麼會忘了關你的 QQ 空間。那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
“那個死去的‘他’是誰?如果可以的話??”
“吳警官。”
“啊!他死了,怎麼死的?”
“說來話長,我們還是下樓去廚房做飯、吃飯後再說吧。”關怡婷起身走了出去,我隨後不聲不響地跟著她下了樓。
我們在廚房一同動手張羅晚飯。我知道關怡婷對吳警官用情很深,肯定吳警官之死是她的心中隱痛,因此我不敢貿然張嘴,只是期待她能主動說起。
我們簡單做了一鍋面食,食不知味地吃完後,才回到客廳沙發上坐下。我和關怡婷面對面坐著,兩人都不說話。我為了消除這種沉悶,就順手點起一支煙抽起來。沒想到關怡婷抬手向我要煙,我這才記起她說過她會抽煙,就急忙遞給她一支煙,並殷勤地為她點上。
關怡婷長吸一口煙,才將煙氣悠悠吐出,然後以拿煙的手托腮,若有所思。點著的煙卡在她修長白皙的手指間,縷縷煙氣從她漂亮的雙眸前徐徐飄過,映襯出她的孤獨冷清。
氤氳的煙氣,俊美的面孔,加上她抽煙的動作確實瀟灑好看,這個動靜結合的畫面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嚴大哥,你現在想問我什麼就問吧,我知無不言。”關怡婷淡淡地說道。
“哦,我看了你的日志。你在一篇日志標題里有‘寫給死去的他’的字樣,而且你說‘他’是吳警官。那吳警官是??怎麼死的?”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死於 08 年的年初,當時我已經被劉四圈養三個多月了。”
“那他知道你被劉四圈養的事嗎?”“知道,晴告訴他的,但是在我被圈養近兩個月之後,他才知道。”
“他知道後找你了嗎?”
“找了。”
“他對你被圈養是什麼態度?”
“還能有什麼態度呢!他打電話約我,我找了借口,好不容易央告劉四,才得以出來見他。他見了我,對我冷嘲熱諷,罵我墮落,說他瞎了眼,白白對我那麼好,我卻委身於一個流氓。不願意好好做人,卻樂意做一頭畜牲??”
“他很生氣啊,那你怎麼回應他的?”
“我故意氣他,說我樂意,還說我這樣做,都是他逼的。”
“那他怎麼說?”
“他當然說沒有逼我,他也愛過我,他想讓我走正道,但我卻辜負了他,所以他不再愛我了。
我罵他道,你愛我,那你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地騙我,還往死路上逼我。逼我離開這個城市,就是為了逼我離開他。
他說自己花錢為我租房子,把我養得白白胖胖,回家鄉之前還給我留下股票賬戶用來養活自己。但他走了沒兩個月,我卻發騷發賤,去酒吧當公主,被男人們玩弄,白白糟蹋他的一番好心。
本來股票賬戶的事,我一直憋在心里沒說,更沒有當面揭穿他的弄虛作假。但我當時已經是這個樣子了,還有什麼可以顧忌的呢。當他再次提及這個事時,我終於忍無可忍,拿他在股票賬戶上做手腳的事來反駁他。
他愣怔了一下,說這事不賴他。他離開的那段時間里,股市行情不好,賬戶里的那兩只科技股票都連續跌停,市值幾夜之間蒸發很多,一時都停牌無法交易,他也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他對股票不在行,因忙於工作和雜事,無心打理。那時候很多人炒股傾家蕩產,跳樓自殺的有的是,不單他買的這兩只股是這樣。
他還說即使是這樣,那我為什麼不聯系他。
我笑了,但我知道我的笑比哭好看不到哪里去。我說是你臨走時不讓我給你打電話,或是主動找你的,我敢因為我沒錢而麻煩您的大駕金身嗎?您還真的健忘!他又說我和晴的關系那麼好,我也可以找晴來救急。
我聽了他的話後,更是仰天大笑。當時晴是你的女友,我愛你,那晴就是我的情敵。你讓我去找我的情敵借錢救急,我沒有那個厚臉皮,也不願意在晴面前沒面子。
我一說到晴,吳警官勃然大怒,他用極盡惡毒肮髒的語言罵我把晴變成了拉拉,是我破壞了他和晴的感情,我還有什麼臉再在他的面前提到晴。
我直言不諱地告訴他,那是他活該,晴現在很愛我,一點也不愛他吳警官,這都是他逼我這麼做的。
不是他對我出狠手,對我趕盡殺絕,我會如此殘忍地報復他和晴嗎?我只有對不起晴的地方,沒有一點對不起他我警官的地方。
我還告訴他,我為了不讓他因為我增加負擔,我年紀輕輕,舍身去東北販毒,差點死在那里,回不到上海,見不到他。即使當時我都那樣了,我還想能有機會回到他身邊,是這個念頭支撐我活了下去,回到了上海。
但我帶著錢去找他,他和我見面只是吵架,還是躲著我。如果他愛我,他就會為我考慮,耐心聽我解釋,會原諒我的過失。可是他一次也沒有為我著想,也不想聽我說什麼,只是想著我不要見他,麻煩他。
他罵我和劉四在野外鬼混,發了那麼變態的照片給他,他就知道我已經不可救藥了。我已經成了劉四的玩物了,憑什麼我還要纏著他,還要他為我負責。
我說既然你不想對我負責,那為什麼還要約我,還和我上床。我為你一直保留著處女膜,希望把我最珍貴的那層膜交給你,但你卻不願意接受,只是口口聲聲地說希望我能離開這個城市,不要跟你見面。
我是你的什麼人?愛人、妹妹,還是隨時可以一腳踢開的玩物?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