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直睡到中午才醒,還是被楊元慶派來送汽車鑰匙的人按門鈴才將我喚醒的。拿到鑰匙不久後,我就接到了楊元慶的電話:“小偉,聽說你回來了。回來就好,我們兄弟又可以同舟共濟大展宏圖了。我聽曉峰說了,喬黑子不敢對你再怎麼樣,你也不必有後顧之憂。我今天家事纏身,沒法親自去看望你。你今天只管好好休息,處理好個人事情,明天到公司我們再見面敘舊。”
放了電話,我把玩著自己的汽車鑰匙沉思起來:按理說我失蹤半年之後才回來,楊元慶和我是大學同學,也是好兄弟,他應該抽空來看看我才對。但他似乎對我的回來比較平靜,沒有我期盼的熱情,這有些不近人情。聯想起塗曉峰送我到樓下的話,似乎他早已預見到楊元慶不會主動找我,難道這都是他預先安排好的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一方面他安排人對我熱情接待,一方面又不露痕跡地利用楊元慶對我的冷漠來打壓我,那塗曉峰還真是一個玩心理戰的高手。這說明他對我的背叛不放心,對我和他妻子肖敏的關系還是耿耿於懷。一方面他想利用我的能力,另一方面他又對我不太信任,所以他要想方設法地來壓制我。
他肯定不樂於看到我和楊元慶結成同盟,那樣會對他在公司的地位構成威脅,也無法達成控制我的目的。把我和楊元慶相互疏遠,互相猜忌,他自然可以對我和楊元慶又打又拉,在中間左右逢源,以達到制衡。他表面上離開了公司,投奔了官場,但公司是他的根本,他一定不會輕易放棄。
這樣一想,我心里豁然開朗,但為今後和塗曉峰、楊元慶的合作心里添上了一層疑雲。
下午,小陳開車來找我,拉著我去了花鳥市場,給家里買了花和魚。晚上,我正一個人系著圍裙做晚飯時,我接到了秦欣的電話。
秦欣在通話里告訴我,關怡婷一直沒來找她,也沒有給她打電話,這讓她搞不清是怎樣一個狀況。
我一聽心里吃了一驚,匆匆又和秦欣聊了幾句後,就壓了通話,開始撥打關怡婷的手機號碼。關怡婷的手機倒是開著的,只是長時間無人接聽,這更加重了我的擔心:難道她半路上出了什麼意外嗎?
我先後撥了好幾次關怡婷的電話,她的鈴音始終在響,就是始終沒有應答,這讓我有些緊張,連做晚飯都沒了心情。
我琢磨著自己是不是該為關怡婷報警,但是現在不知道關怡婷身在何處,連個大致范圍都不清楚,報警也是無從談起。
正當我糾結凌亂時,我扔在廚房操作台上的手機遽然響起。我急忙抓起手機一看,竟然是關怡婷的來電。我遲疑了一下,還是按了接聽鍵,立刻關怡婷慵懶的嗓音傳到了我的耳膜。
“嚴大哥,你在找我嗎?”
“你現在在哪里?你在不在甘肅省的地界?”
“嚴大哥你這麼緊張干嗎?我沒有去甘肅省,而是中途下車去了別的地方。”
“什麼地方?”“西藏的拉薩。我以前早就想去那里看看,聽說那里幾乎沒有汙染,是比較純正的大自然,所以我想體味一下和大自然親密接觸的感覺??”
“行了,別矯情了。你隨便去一個公園,你也能和大自然接觸。你要是摔個狗吃屎,那樣你和大自然接觸得更親密。”
得知關怡婷沒有出事,我心里的緊張感自然排除,但是對關怡婷不遵守我安排的擅自行動,心里還是有幾分氣。
“嚴大哥也學會幽默了。老男人,不容易。”
“你是一個人去的西藏嗎,路上有沒有和人結伴同行?西藏那個地方有點亂,小心遇上不法之徒。”
“你放心吧,我火車上遇見一個虔誠的喇嘛教徒,還有幾個要去西藏旅游的驢友。還是那個喇嘛給我們在拉薩找了住宿便宜又干淨的旅店,我剛才就是去了那個喇嘛的臥室,去看喇嘛的收藏品,但是把手機落在了客房里。”
“你去了喇嘛的臥室?和驢友一起去的,還是一個人?”“當然一個人啊。那個喇嘛說我有慧根,其他人沒有,建議我跟著他修行,還提到了合體雙修什麼的。對了,嚴大哥,什麼是合體雙修?”
“合體雙修?那就是男女交合,說白了,就是這個喇嘛准備騙你的床,你個白痴。”
“原來是這樣啊!但我看到那個喇嘛和我說這話時,一臉虔誠凝重,還真的以為合體雙修是什麼得道成仙的不二法門呢。”
“你看你,一說話就暴露了你的知識貧乏和閱歷不足的缺陷。得道成仙那是道教哄人的把戲,和佛教喇嘛教無關。先不和你扯這個了,你這個白痴,被人賣了也只會替人點鈔票。我勸你躲著那個喇嘛遠點,早點離開西藏去甘肅省武威找秦欣,你在她那里更安全。”
“嚴大哥,你似乎很為我擔心啊。既然這麼不放心我,那我去投靠你吧。我和你說的那個秦欣不認識,我怎麼能隨便相信她?”
“我這里你來不方便,我現在也是自身難保,怎麼來保護你呢?”
“你就會拿這話搪塞我。既然你不收留我,那你就不要像個爹似的管教我,我有我的自由。待會兒我就去找那個喇嘛,答應和他合體雙修的事,說不定喇嘛的床上功夫還不錯呢。雖然他長得黑,但是看上去身板結實,龍精虎猛的??”
“婷婷你??你這是自甘墮落!”
“哈哈哈??嚴大哥你生氣了,還是你吃喇嘛的醋了?哈哈哈??”手機里關怡婷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
“你別笑,我和你說正經事呢。你必須信任我,乖乖聽我的話,難道我以前算計過你不成?”
“沒有嘛?難道你沒騙我和你上床嗎?”
她這話立刻讓我羞紅了臉,一時語滯,無言以對。冷靜下來我想起,當初關怡婷和我上床,那是她主動勾引我的,可不是我主動的。
“怎麼不說話了,嚴大哥?”
“我說什麼啊,你都把我定義為騙床的了,我還有什麼和你可說的。”
“呀,嚴大哥面子掛不住了,惱羞成怒了嗎?”
“婷婷,我有件事想告訴你。”“什麼事?說的口氣這麼嚴重。”
“我不姓嚴,其實姓賀。本來你去秦欣那里,也會知道我的真實姓名。”
“原來這樣。”
“我不想和你再做什麼解釋。你聽我的就去甘肅武威,不聽我的你隨便,我不會和你多廢話。我只能保證自己對你沒有任何企圖,只是想誠心幫你。我的話你聽明白了嗎?”
“哦,明白了。其實我也知道我們是萍水相逢,你不欠我什麼,反倒是因為我東躲西藏,還得罪了不少人。你對我的好,我心里很清楚。嚴大哥,不對,現在我該叫你賀大哥了,我聽你的。只是來了西藏,沒看幾眼就走,那多遺憾。我想在這里玩上幾天再去甘肅,你看這樣行嗎?”
“如果你能保證你的自身安全,我倒是不反對,但是??”
“別但是了,賀大哥。我可是女 M 出身,什麼男人我沒見過。那個髒兮兮的喇嘛想打我的主意我會不清楚嗎?你也太小看我的成色了。你放心吧,我在西藏待幾天,就會坐火車趕去甘肅,好讓你的那個朋友秦欣好好管束一下我,你看這樣可以了吧。”
“好吧,但是你要每天和我電話報安全。”
“得令!對了賀大哥,我還真有些想你。尤其是想你??”
“尤其是想我什麼?”
“尤其是想你的小和尚在我身體里的感覺,哈哈哈??”
在關怡婷狂笑中,我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