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塗曉峰的主持下,經過三天的艱苦談判,公司終於將寧波南港港國際物流園區的那家物流公司重金收購,成交額十分令人咋舌。但是塗曉峰一向是不差錢的主,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大筆一揮就在轉讓協議上簽了字,完成了這筆事關公司今後發展命運的收購。
接下來,“慶豐”物流公司上上下下整天都在為公司從杭州搬遷到寧波開始忙碌。楊元慶和妻子田麗霞、肖敏作為先頭部隊提前入駐寧波的新公司,接收那里的人、財、物。而我和塗曉峰則坐鎮杭州,一方面處理公司在杭州的原有業務,一方面則按照搬遷計劃分步實施公司各部門的轉移。
在公司,我幾乎天天加班加點,忙得暈頭轉向。好在我離開公司的日子不算久,對公司舊有業務還算熟悉,進入角色對我不成問題。塗曉峰雖然還執掌公司,但他畢竟是市政協委員,杭州市個體工商聯合會副會長,作為混跡官場的人物,自然不能過於專心公司的業務,所以公司的挑子還是直接落到了我肩上。
白日雖然很忙碌,但我倒是覺得過得充實。只是一下班回家,孤獨寂寞就和我如影隨形,緩慢地吞噬著我的生命和激情,讓我產生老之將至的悲哀。
不知怎麼的,我居然懷念起自己在上海逃亡的日子。在那里,我雖然舉目無親,但卻和小玉和關怡婷這樣的漂亮女 M 有過來往。她們曾經讓我在提心吊膽的日子里,意外沾染了一層玫瑰的綺色,並用她們女性特有的溫柔慰藉過我孤單蒼涼的靈魂。
說起關怡婷,這里不得不提。她還算說話算話,在西藏拉薩盤恒停留了幾日,最後還是乖乖去了秦欣那里。她閒來無事,就幫著秦欣打理內衣店。只是不知她那個活蹦亂跳的性子,能否有耐心清湯寡水地蟄居下去。畢竟她的女 M 經歷,已經深深植根於她的靈魂,她能否在秦欣那里脫胎換骨,我是心里沒譜。
不過,我的桃花運似乎沒有因為這些漂亮的女性先後離我遠去而終止。有一天晚上回到家,百無聊賴的我偶然從自己的衣兜里發現了那個酒吧女歌手章逸凡的名片,就試著撥打了她的手機。當時沒有接通,但是半個多小時之後,章逸凡主動撥了回來。
在通話里,她先開始表現得有些矜持,但是隨之我們通話的熱絡,她向我展示了女性特有的溫婉和俏皮。雖然我不能從手機通話中看到她的表情,但是我能感覺到她一定很樂於和我通話。
她撒嬌式地抱怨在那一晚之後,我就不再去酒吧為她捧場,白白辜負了她初次見我時的慷慨。我急忙向她解釋了這段時間自己爽約的原因,並答應有時間一定會去酒吧聽她的唱歌。
通話之後的第二天晚上,我捧著一大束玫瑰花去了酒吧。當穿著白色短裙的章逸凡唱歌時,由酒吧的小弟代我獻上了那一大捧玫瑰。當然,收了我小費的小弟不會讓我的苦心唐捐。他轉身用手指朝這我所坐的位置一指,章逸凡含羞且笑的美目,就向我這里投來驚魂一瞥。
表演結束後,章逸凡就換了一身休閒裝束坐到我的對面。我們一邊喝酒,一邊聊天,而且一聊就是一個多鍾頭。話題很快從酒吧的聲色享樂就過渡到了各自的興趣、愛好和生活,以及各自對人生的看法。
我通過章逸凡俊美的相貌,猜測她的年齡並不大,但是想不到她的見識和談吐卻遠比她的年齡深刻得多。不過這並沒有讓我吃驚,因為我知道淪落紅塵的柔弱女子,遠比被父母呵護在金絲籠的雛鳥早熟許多。
我和章逸凡居然在很多方面都有共同的見解,甚至是不謀而合。宛如早已相識的朋友,只是在這個動蕩紛亂的人間失散,卻因偶然的機會再次重逢。這讓我對章逸凡的酒吧歌手身份的顧忌有所消減,對她的戒心也在她的一顰一笑之間逐漸冰消雪融。
之後,我又抽空單槍匹馬地去了三次 No.88 酒吧去看望章逸凡。在我們第五次見面後,我終於帶著她出去吃了夜宵。那晚兩人在一起幾乎消磨了整宿,但在天光放亮時,我很紳士地開車送她回家,兩人沒有發生任何讓人產生邪念的關系。事後我也迷惑過,難道自己的感情非要和琪琪、宋琳、譚蕊、秦欣、關怡婷、章逸凡這些人發生交集嗎?而這些人都不符合我對婚姻另一半所定的標准,她們和我注定是有緣無分。目前我和章逸凡的往來,也最多算是一種淺層次浪漫,或是一種逢場作戲。至於結局如何,我不願去想。
可惜,我與章逸凡的這種淺層次浪漫也是短暫的,隨著公司搬遷進度的完成,我隨大家一起來到了寧波開始辦公。公司為了照顧員工的出入方便,特意為大家在寧波租了出租房。
塗曉峰和楊元慶都是有家室的人,而且他們也不願意喪失在杭州的舒適生活,也不在乎花費那幾個油錢和過路費,所以他們兩家拼一車,每天駕車往返於寧波和杭州之間,不願意在寧波過夜。
我是單身,按照塗曉峰的意思,留在寧波方便處理公司的緊急事務,所以專門為我在單位附件租了一套兩室一廳、大約 80 多平米的公寓居住。因為我想著自己可以在周末回到杭州,一周一次去見章逸凡應該不成問題,所以沒有告訴她我去了寧波工作的事。
但是事與願違,我這個小算盤還沒打響,就被塗曉峰掠奪而去。“小偉,我和元慶都是上有老下有小,不方便離開家。你是沒有家室的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公司為你在寧波租了條件不錯的民居,就是為了方便你在寧波處理公司的事務,把工作和生活的重心放在那里,最好六日也待在寧波好了,不必回杭州。
據我所知,杭州也沒有你的什麼家人、親戚,他們都遠在紹興、天台。所以啊,我建議你還是多為公司著想,把心思多用在公司業務上。你想探望家人不是不可以,大可直接去紹興、天台,那也不必來回奔波於杭州、寧波之間啊。
我們公司在寧波也相當於是草創之初,再說寧波也是浙江省的大城市,論繁華程度和居住條件不比杭州差。為了事業和大局,小偉,目前你需要犧牲點。以後我和元慶也會逐步把家遷移到這里,到那時候就不用你一個人獨撐大局了。”
既然塗曉峰這樣苦口婆心地勸我,即使我心里再不情願,也不能頂撞他,只能按照他說的辦。
我和章逸凡的交往還沒有正經八百的開始,就被塗曉峰不明就里的地域限制而打斷。我心里轉念一想,章逸凡畢竟是歡場人物,我和她的故事就此終結,也算一個不錯的結局。總比日後彼此發現不協調的問題、終日吵鬧而分手,要來的功利實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