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警察出身,在警校學習過一些跟蹤技巧,蹲坑守點那是手到擒來,對我沒有什麼難度。只是自己成為一名民警以來,因為工作性質的原因,從沒有機會施展這項技巧。想不到現在終於有機會使用這項技巧了,居然是用在自家媳婦的身上,自己都覺的這是一個不懷好意的冷幽默。
我在車里,將駕駛座椅往後調到最後,靠背也調的向後傾斜,這樣可以使我的身子在車內降低高度,方便我在車內隱藏。夏日酷熱的驕陽,毫不吝嗇的將它的火熱鋪灑在車身上,使車里熱得像個蒸籠。但我不敢開空調,生怕車內的絲毫聲音引起車外行人的注意,使我跟蹤的效果大打折扣。我強忍著車里的悶熱,緊盯著分局大門門口,耐心等候著劉璐的出現。
大約在 4 點鍾左右,劉璐豐滿的身姿終於出現了。她沒有去往公交站牌,而是很瀟灑地打了一輛出租車,朝著與我家相反的方向駛去。我急忙發動汽車,緊隨其後。為了不被劉璐發現,我的車與她乘坐的出租車中間始終夾著兩輛其他小車。
我駕車跟隨在後面,心中很不是滋味。我害怕劉璐真是如自己所假設那樣,做出了背叛家庭和兩個人感情之事。如果事實果真如此,到那時我該如何面對。
大約行駛了半小時左右,劉璐乘坐的出租車靠路邊停了下來。隨後,我就見劉璐下了車,朝著一家養生會所走去。
我不明白她這是要去做什麼,就駕車找了一個停車位,待她的身影消失在會所大門里後,我才急忙鑽出車,快步直奔會所而去。
我一進入會所大門,恰好看到劉璐步入會所的樓梯間。我悄悄尾隨其後,不敢驚動前邊的劉璐。同時為了不讓會所大堂的服務人員生疑,我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就這樣,我一直跟著劉璐上了三樓,看到她輕車熟路地走進一家瑜伽室,我這才恍然醒悟。
原來劉璐早就對自己因為懷孕發福的身子很不滿意,想著在產後鍛煉瘦身,恢復自己以前的好身材。但我擔心這會影響她對孩子的哺乳,一直持反對態度。我認為等孩子斷奶後,她再減肥也不遲。
我透過瑜伽室的玻璃窗,看到許多身穿花花綠綠健身衣的女人,在一個年輕的教練指導下,配合著輕柔的音樂,在地墊上做著笨拙的拉伸動作。我在這些人中尋覓著劉璐的身影,但一時卻沒找到她,我猜她應該是換衣服去了。
過了一會兒,換了健身衣的劉璐出現在場地里。她混入人群中,像模像樣地和大家一起做著各種瑜伽動作,還不時和身旁的女人說笑著什麼。見此情景,我如釋重負,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去。
我暗責自己對劉璐的不信任很不應該,這大大有違夫妻相處之道。而且也覺著自己十分愚蠢——一個剛做母親的女人,怎麼會做出出軌之事,否則那簡直禽獸不如。劉璐那麼愛我們的女兒,她會因為那些肮髒的情欲,而推後奶孩子的時間嗎?絕無可能!
我沒有繼續看下去,而是放心大膽地離開了這家會所。當時我就決定把自己跟蹤劉璐一事保密到底,不向任何人提起。我很明白,依著劉璐的性子,一旦讓她知道我對她進行了追蹤,那她一定要和我大鬧一場不可。
我把車送還朋友,晚上到點回了家。我一進家,就急著找劉璐母女,看到劉璐在臥室里抱著孩子百般疼愛。孩子這回沒有因為奶水不足而哭鬧,而是在她媽媽的臂彎里哦哦咿咿地發出童稚的嬰語。
我走上前,問劉璐今天孩子怎麼不哭鬧。劉璐回答我說是因為孩子吃飽了、睡足了,當然不會無緣無故地哭鬧了。
我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璐璐,以我們倆的底子,我們的女兒長大一定也是個美人胚子。我們倆要盡心盡力地撫養她,讓她有一個幸福的童年。”
劉璐白了我一眼道:“廢話,為人父母,誰不盼望著自己的孩子能幸福一生呢。只是她長大成才不成才,幸福不幸福,這就由不得當爹媽了。要看她智商、情商高不高,有沒有造化。”
“我看咱們孩子的智商、情商一定沒問題。你別看她現在還不會說話,但我感覺她還是很聰明的,知冷知熱、知好知歹的。餓了就哭,困了就睡,吃飽喝足睡好了,就懂得和你說話互動呢。”
“那是的,小孩子不都這樣嗎?”
“她現在還小,離不開你這口奶。你可要保證她這段時間的口糧,千萬在哺乳上不要讓我們的寶貝疙瘩吃了虧欠。等她斷了奶後,你也就能輕松些了,不用每天惦記著給孩子喂奶了。”我鄭重其事地對劉璐說道。
劉璐皺著眉頭道:“一邊去,我還沒有你清楚嗎?就算孩子斷奶吃東西,還不是我操心受累,你能幫上多大忙。”
我不理會劉璐的抱怨,笑著去幫我媽媽做飯去了。
接著好多天我就沒有繼續跟蹤劉璐,只是偶爾從我媽那里打聽一下劉璐下午回家的時間。有一天我媽這樣向我反映說,劉璐經常能夠早下班回家奶孩子,只是隔三差五地有這麼一回到家有點晚。可湊巧了,她一晚回家,孩子還總是因為奶不夠吃而哭鬧,她搞不明白這是什麼緣故。
我初聽我媽媽的話不以為然,但是當我再回味她老人家的疑問時,我忽地心里猛然一驚:劉璐練習瑜伽,難道會導致她缺奶嗎?這不符合常理啊。以劉璐平時產奶的狀況來推斷,她不應該那麼缺奶才是。
我心中疑雲頓起,感覺自己當初過於草率樂觀了些,忽略了一些本不該忽略的細節。
接下來,我再次借車開始跟蹤劉璐。頭兩天劉璐都是四點就離開單位,坐公交車回家,但是在第三天出了異樣。那天她坐反方向公交,而且中途下了車,一頭鑽進一輛停在路邊的黑色奧迪里。那輛車不等我看清楚車牌號,就帶著她很快駛離,動作迅速地匯入到川流不息的車流中。
看到這一幕,我已然心亂如麻,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心頭。我在後面開車緊追慢追,最終因為一個紅燈的緣故,失去了那輛車的蹤跡。我在路上瘋狂起來,駕著車四處尋找著那輛黑色奧迪車,但是怎麼能找的到呢?我掏出手機,試著給劉璐撥打電話,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她的手機居然關了機。
最終,我把車開回自家小區附近,頹唐地坐在車里,等候著劉璐的歸來。我在車里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抱著殘存的一絲希望,要看看劉璐是怎麼回到家的。
在下午六點出頭的時候,我看到了挺胸抬頭,臉上帶著滿足微笑的劉璐出現在小區門口。她從容淡定地和小區門衛打著招呼,宛如知禮節、懂道理的良家婦女一般。
猜忌、疑慮、失望、不甘、憤怒的情緒都郁積在我心頭,讓我有一種想要爆發的衝動。我知道這些負面情緒於事無補,只能讓自己亂了方寸。我一再告誡自己:媽媽在我這里帶孩子,我不能讓她老人家為我們的夫妻感情而憂心;更不能在證據不足,事實不清的情況下,隨便向劉璐開炮,那樣只會打草驚蛇、弄巧成拙。我又在汽車里待了好長時間,待心情平靜下來些,才臉色陰沉地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