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神情低落地繼續說道:“我和尚海見了這面之後,我決定不離開 SM 這個圈子,我要用我的身體為我的兒子積攢未來。我和陸?都是沒有本事的人,學業早已荒廢,工作也沒心思。除了在這個圈子里廝混,我還有什麼出路可尋呢?
在那次見面之後,我和尚海至今沒有再見過面,只是偶爾打過幾次電話互報平安。我希望尚海能看在我和他過去的關系上,幫我兒子一把。此外,我對他無欲無求。”
聽到小玉這樣說起她和尚海的最後一次見面經歷,我不禁為她和尚海嘆惜。兩個人本應該是美滿的一對,但是造化弄人,先後淪落到 SM 的陷阱里難以自拔,金童玉女的姻緣打了水漂,還成為一對尷尬之人,這該怨誰呢?
而且我心里也琢磨不出什麼好辦法,來為小玉的將來指一條出路。因為我也是逃亡之人,我的未來也是一片模糊,自顧尚且不暇,我還能給別人幫多大的忙呢?
小玉說到尚海的掩面哭泣,讓我覺得尚海還不是那麼無可救藥。他大概真的是為了生存才投入那個世界,甚至從屈辱的男 M 做起。只有他自己知道 SM 給他帶來的是何種影響,給他的身心造成多大的傷害,他和小玉的情況還真是不同。
從小玉的講述里,我也能了解小玉的矛盾心理和反復,但我感覺她和尚海有一點共同之處,那就是他們都無法脫離 SM,SM 的因子可能滲入他們的骨髓。不管是生活所迫,還是為了孩子,這些都是外因,內因只在於他們自身對 SM 的真正渴望。
那晚我和小玉沒再說什麼,我們都心事重重。晚上,小玉擔心老侯的話是煙霧彈,加上她的心情不佳,就早早回老侯家里歇息。我一個人躺在我的床上,思前想後,愁思百結,在床上輾轉反側很久才入睡。
第二天上午 10 點左右,我沒有聯系小玉,一個人出了門,在小區里四處溜達。
當我緩步走到小區的一片林蔭地時,忽然從樹後竄出一個男子,用他的胳膊從我背後牢牢地勒住了我的脖子,並且嘴里還不干不淨地辱罵道:“你這個流氓,下流胚,你也敢打吳懿的主意,你這是活的不耐煩了嗎?吃白食也敢吃到吳懿的頭上,你這個臭流氓!”
當時事出突然,我沒有來得及反抗就被人挾持到樹林深處,心里恐懼至極。我以為是喬黑子或者塗曉峰派來的殺手終於找到了我,心里頓感一片冰涼。但是這個人罵我的話使我醒悟過來——他是和小玉有關系的人,應該不是什麼殺手。
可惜他在我身後勒住了我的脖子,使我不能扭頭看清楚他的模樣,但聽他的口音應該是上海人,或者是在上海居住過一段時間的人。我強自按下心中的恐慌,雙手抱住男子的那條胳膊,急忙向他解釋道:“這位兄弟,你大概誤會了,我不認識什麼吳懿,請你放開我,好嗎?”
“胡說八道,我前天親眼目睹到你和吳懿在小區里挎著胳膊,親親熱熱地在小區里散布、閒聊。昨天還一起去超市里購物,大包小包地往回提溜東西,就像兩口子的模樣,你還說不認識她。你真是一個敢做不敢當的孬種!”男子憤怒地在我耳邊高喊,絲毫不顧及他這樣會把小區里的人招引來。
“哦,你說的是小玉吧,我不知道她叫吳懿。我和小玉只是朋友關系,我們之間沒有什麼苟且之事發生。”為了擺脫危險處境,我只好硬著頭皮說瞎話,希望得到一個喘息的機會。
“啪”,男子揮拳重重地打了一下我的頭,打得我兩眼發黑,眼前金星亂轉,險些暈了過去。
“混蛋,讓你跟我撒謊,這就是你的報應。老實交代,你上了吳懿幾次?你虐待了她沒有?”這個男子對我不依不饒道。
我這下清楚了,這個男的應該不是別人,正是小玉嘴里常說的她的丈夫——陸?。事出緊急,我也顧不得思考說對說錯的後果,急忙掙扎著說道:“你是小玉的丈夫陸?陸老師吧。你開我,我們有話好好說。你這樣勒著我的脖子,直不起腰,我很難受的??”
“靠,你這個混蛋認識我,那你還說和小玉沒有關系,你是他的新姘頭吧。”男子這樣一說,更加證明了我的猜測。我心里的一塊石頭暫時落了地,頭腦也清醒過來,心里有了主意。
“陸老師,你誤會了。雖然我和小玉在一起散步、買東西,那是因為我和老侯是朋友,我才結識了小玉。最近我的肩膀受了點傷,小玉是醫生,她有閒暇時間,所以是她一直在照顧我。我對她很感激,怎麼會打她的主意呢?那樣我也對不起老侯啊。你先放開我,你這樣弄得我好不舒服??”
男子放開了緊勒我脖子的胳膊,我才完全直起腰。沒等我轉過身,他卻抬腿踹了我屁股一腳。
“混蛋,雖然我放開了你,但你肯定也不是個好東西,和老侯交朋友的人絕不是他媽的什麼好人。”
我往前踉蹌了幾步,才站穩身子,轉回身才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英俊男子站在我身後。他的年紀與我相仿佛,皮膚白皙,帶著一副窄邊銀絲眼鏡,留著長發,確實很有些藝術家的風度。小玉曾經說過她的丈夫陸?外貌出眾,和她極為般配,但是個性軟弱,性格極端,心胸狹窄,頗愛猜忌,缺少些男子漢的陽剛之氣。這樣看來,小玉還真沒有冤枉他。
我和他謹慎地保持著一定距離,揉著被他勒疼的脖子抱怨道:“你這人好冒失,不問青紅皂白地就偷襲人,勒的我脖子好疼,你真是個棒槌。”
“你以前見過我吧,但是我沒見過你。你的口音不是上海的,你是哪里來的人,和小玉現在到底是什麼關系?”陸?雙手掐腰,氣勢洶洶地問我道。
“其實我也沒見過你,只是聽小玉說起過你,感覺你應該是小玉的丈夫陸?。”
“你倒是神猜!你想哄誰呢?不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非要了你的狗命不可。”陸?走上前幾步,指著我的鼻子詐唬道。
“好好好,你厲害行了吧,我怕你可以不?我真的沒見過你,是我從你說的話里猜出來的。”
“那你給我好好解釋一下,解釋稍有含糊,我非宰了你不可!”陸?咬牙切齒道。“得得得,你打住。我和小玉的關系不錯,小玉曾經和我說起過你們的事。我知道你是某大學美術系的美術教師,長得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和小玉很般配,你的長相和她描述地極為一致。我這話不假吧?”為了打消他的敵意,我極力暈乎了他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