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我脫口而出道：“小玉，姚磊都對你這樣無情無義了，那你為什麼還留在他身邊！難道你害怕離開他，你們夫婦就無法生存嗎？”

　　小玉急忙為自己分辯道：“不是的，嚴大哥，當時我已經打定主意離開姚磊。無論陸?會怎麼想，無論以後的日子會怎麼過，那時我確實是鐵了心地想離開 SM圈子。但是一個人影響了我，他總在我需要他的時候離我而去，在我不需要他的時候，他卻會陰魂不散地出現。”

　　“是你那個初戀情人尚海吧。”

　　“對，是他。姚磊恐嚇我完了之後，把我丟在包房里揚長而去，我失聲痛哭了好半天，才拔掉液體，一個人孤單落寞地回了家。在我離開夜總會的第二天，尚海不知道從誰那里得到了我的手機號碼，打來電話，約我和他見面。

　　雖然我對他一腔怨恨，但我不明白他見我的原因是什麼，在好奇心驅使下，我還是去見了他。當然也可能是我對他的余情未了，畢竟他是我的初戀情人。

　　我們是在他下榻的賓館見的面，在他的屋里還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那個女子對我的到來十分冷淡，一臉的敵意和蔑視。

　　尚海讓那個年輕女子上街轉轉，他要和我單獨長談。那個女子最初很不高興，賴著不走，還是尚海從錢包里拿出一沓子錢給她，她才接過錢眉開眼笑地走了。

　　那個女子走後，尚海開始和我聊起我們分手後他的個人經歷，也詢問了我的個人經歷。

　　原來他在大三期間，就在他的同宿舍舍友，一位來自日本的男同學拉引下，進入了 SM 圈子。可笑的是，最初他因為長相英俊，被一位在他的母學校當教師、四十多歲的美國女人相中，做了她的男 M。在這個女人的幫助下，他上了本校的研究生，畢業後順利留校任教。

　　但尚海不甘心做男 M 的屈辱命運。在讀研期間，他成功轉型，成為一名男 S，但還和那位女教師私下有往來。

　　在美國，SM 基本公開化，人們對 SM 和同性戀一樣寬容，所以他無需背負巨大的心理壓力，更不用躲躲藏藏。他也痴迷 SM 的誘惑，至今未婚，但是卻有好幾個女 M 供他取樂。那個在他屋里的女孩子就是他新收的一個女 M，是留學美國的台灣人，對他十分迷戀，一直死纏爛打追著不放。

　　我向他講述了我個人的 SM 經歷。從自己如何被沉開勾引墜入 SM 圈子的事說起，一直說到和他見面的那晚之後，姚磊對我的絕情態度。

　　聽完我的講述，尚海表情怪異地看著我，語氣里帶著責備的口吻道‘吳懿，過去的你是多麼的單純善良柔啊，想不到你也成為一名女 M，還是一幫老頭子呼來喚去的公調女 M，你真讓我對你失望。’

　　我反唇相譏道，‘你現在不也是一名毫無心肝的男 S嗎？最初你也不是作為一個老女人的男 M 嗎？你有什麼資格嘲笑我！你還是先照照鏡子瞅瞅你自己的德性吧！’

　　尚海沒有對我的話做出生氣的反應，但他也做了回擊。‘吳懿，我作為老女人的男 M，那是不得已而為之。當時我父母做生意賠了本，家里幾乎一貧如洗，我在美國學費和生活都成問題。為了活下去，完成我的學業，以後有個出人頭地的機會，我只好委身於那個老女人。

　　那個老女人對我很不錯，為我申請了獎學金，還資助我學費和生活費，幫助我讀研、留校任教。她真是我的貴人，沒有她我的人生一定會是另一番淒慘的模樣，我作為她的男 M 值！

　　即使如此，我也不甘心自己做男 M 的命運。在那個老女人的幫助下，我成為一名男 S，享受到了 SM 的真正樂趣。那個老女人很大度，寧肯冒著失去我的危險，也要根據我的個人意願，為我設計好我的人生之路，這樣的人不值得感恩戴德嗎？

　　我作為她的男 M，絲毫沒有覺得是什麼恥辱，相反我還覺得很慶幸。直到現在，我們偶爾找時間也要玩一場調教。不過，在她調教完我之後，我也要調教她一回。是我成功地讓她也感受到了作為一名女 M 的樂趣，現在她也是一名雙，所謂的可攻可受。我在她那里接受的屈辱，我又連本帶利返還給她，說到底，我還是沒有吃虧。

　　吳懿，我的命比你好，這你要承認。我在美國那個首善之區，有幸遇到了女老師，但你在國內卻遇上了姚磊這樣的老流氓，實在為你可惜。’看到尚海這樣說話，我知道我以前認識的那個年輕有為的尚海已經死了，坐在我面前的尚海是另一個人。

　　他還說呢，‘吳懿，你跟我走吧，我幫你出國，不要待在這個地方荒廢青春了。看在我們過去相戀的情分上，我願意幫你一把。只不過你自己還要掏出點積蓄，去美國也需要很多錢的。’

　　我聽他這樣說，心里有點活動。但我卻告訴他我已然是這樣了，對個人的未來不再抱什麼幻想。我只希望我的兒子長大點能出國留學，甚至是移民。如果他真的想幫我，還是幫我兒子好了。

　　尚海慨然應允，但還是提到移民國外需要花費很多，我要為我的兒子盡量多積攢錢，到時候需要他幫忙盡管吱聲。

　　雖然我對他很失望，但是有他這樣的一個承諾，也算是我有了盼頭。我要為兒子多做打算，陸?我是指望不上了。

　　尚海還告訴我，那晚他有難言之隱，不能暴露出他和我相識的真相。所以他只能無動於衷地看著我被德國男子蹂躪，希望我能原諒他的愛莫能助。

　　我問他為什麼怕暴露我們的關系，尚海無奈地搖頭道，‘吳懿，我們過去是戀人。如果我不出國，我們可能是很好的一對，但我們的久別重逢，確是在那種尷尬的地方。我們當眾相認，只會給別人徒增笑料罷了。

　　我看你被那個德國人調教之下的表情很麻木，我也知道你心里很失落，但是我又有什麼好的辦法呢？誰讓我晚來一步。吳懿，既然你加入 SM 圈子里，就要學會盡情享受 SM 的樂趣，不管男 S 是什麼人，只要他遵守調教的規矩就行。在大庭廣眾之下，他不能過分出格了，否則那次活動舉辦方也不答應。希望你能理解我的難處。’

　　說完後，他忽然仰天大笑，笑了半天又忽然掩面哭泣起來。即使我沒有問他這番作態是為什麼，我也明白他的心境。我知道我以前認識的那個年輕有為的尚海已經死了，坐在我面前的尚海是另外一個人。我沒和他再說什麼話，只覺得心里好悲涼，就沒有向他告辭，起身獨自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