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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丁兄,你毀了我想做好人的機會

武俠之閱盡群芳 狼不滅 5266 2024-03-05 13:02

  荊州位於湖北,因境內蜿蜒高聳的荊山而得名。

  此地自古人傑地靈,出過不少名人。

  在三國時期,這里更是曹劉孫三家爭奪的焦點,曹操兵敗赤壁、劉備借取南郡、關羽水淹七軍、呂蒙白衣渡江都發生在這片土地上。

  明朝時期的荊州早已不是歷史上的古九州之一,而是湖廣布政使司下面的一個府,范圍也不過是如今的荊州市和宜昌市。

  不過荊州雖然地位下降,但治所江陵依然是長江中游的重要交通樞紐,所以城內四方客商絡繹不絕,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這一日,一個中年男子來到城里最有名的雲來客棧,要了一間上房住下。

  他安頓下來之後,又叫來小二,給了十文賞錢,詳細詢問起知府大人和城里有名的萬老爺家的住處。

  小二有外快賺,當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將兩處地方的位置方位說了個清清楚楚,讓那男子非常滿意,揮手讓他下去。

  這男子自然是從華山趕來的聶雲,為了不暴露行蹤,他專門給自己易容化裝。

  雖然談不上天衣無縫,但他的目的只是為了掩飾真容,所以只要不被別人看破身份就行了。

  他來江陵城不為別的,只為拯救連城訣里那對苦命鴛鴦:丁典和凌霜華。

  在這部寫盡人性丑惡的小說里,這兩人的愛情算是黑暗世界里唯一的亮光了。

  雖然聶雲不算什麼好人,但前世讀小說時也曾被這段愛情深深感動,如今既然來到這個世界,自然想要成全這對痴心相愛的苦命人。

  當然,神照功也是他的目標之一。

  這門內功雖然誕生在低武世界,但其威力和奇妙絲毫不在九陰、九陽之下,丁典被凌退思穿了琵琶骨,挑斷了腳筋,已經成了廢人,但憑借神照功不但身體恢復了正常,而且還成為絕世高手,甚至還靠它將氣絕小半個時辰的狄雲救活。

  狄雲也是在琵琶骨被穿的情況下,依靠神照功重新奮起,最後更力壓群雄。

  聶雲覺得這簡直已經脫離了武功的范疇,踏入修仙功法的境界了。學會這門功夫,不敢說不會死,但絕對能多幾條命出來。

  第二天,聶雲走遍江陵城大街小巷,將小二告訴他的信息與實際地形一一對照,然後又專門大廳了大牢所在。

  到了深夜,城內已是萬籟俱寂,一片安寧。

  突然,雲來客棧二樓一間上房的窗戶無聲無息的打開了。只聽嗖的一聲,一個身影從房內飛出,直奔城中大牢而去。

  此時江陵大牢之內,丁典正被凌退思安排的獄卒折磨著。他現在還沒有練成神照功,又身受重傷,當然是被打得像死狗一樣。

  一個左臉長著一顆黑痣的高壯獄卒一邊用力踢打著丁典一邊罵道:“他媽的!就你這樣還想娶凌老爺的千金,真他媽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呸!”

  說著一口濃痰吐到丁典臉上。

  旁邊一個獄卒跟著笑道:“我看他是窮瘋了,凌小姐可是我們荊州第一美人,就他這狗一樣的雜種,也配肖想!”

  幾個人正打得痛快,忽然聽到身後有人說道:“他要是死狗,你們是什麼?瘋狗麼?”

  “什麼人?”幾人連忙回頭,卻只看見一道銀光,然後就覺得身子好像輕飄飄的,接著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丁典早在那人說話時就看了過去,只見來者是個四十多歲的黃臉漢子。

  那些獄卒回頭時,他手中突然多了一柄長劍。

  只見他右手帶起一道耀眼的劍光,然後幾個獄卒就腦袋搬家了。

  丁典還從未見過這樣高明的劍術,一時間竟然愣住了。

  聶雲來到丁典面前蹲下,看著他那血肉模糊,狼狽不堪的樣子,搖搖頭嘆了口氣,“丁兄好歹也是跑過江湖的人,怎麼還傻得像個小白似的。不就是一個寶藏麼,居然把自己弄成這個慘樣,害得凌霜華也跟著你倒霉。”

  丁典心中的秘密被人說破,不禁面色一變,搖頭道:“什麼寶藏!我不知道!”

  聶雲搖搖頭,從獄卒身上取過鑰匙,開始給丁典解開手腳的鐐銬,一邊解一邊隨口道:“第一個字是‘四’,這二字是‘五十一’,第三字是‘三十三’,第四字‘五十三’……”

  他將鐐銬全部解開後,看著目瞪口呆的丁典,聳聳肩道:“丁兄不用緊張,我對寶藏那玩意沒興趣。不過我天生學武成痴,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丁典皺眉道:“什麼交易?”

  “我帶丁兄去見凌霜華,幫助你們雙宿雙棲。”聶雲指了指丁典,“但是事成之後,丁兄要把神照經背給我。”

  丁典想了想,點頭道:“若你能救出我和霜華,我就把神照經給你。”

  “一言為定。”聶雲將丁典扶了起來向牢獄外走去,一路上只見所有的獄卒都已身首異處,整個牢獄血流成河。

  丁典越看越是吃驚:死了這麼多人,居然沒有發出一點聲息,這人的武功真是強得可怕!

  出了大牢,聶雲提著丁典一個縱身向凌府而去。丁典被鋪面的涼風吹得直流眼淚,感覺就像飛起來一樣。

  來到凌府外面,聶雲將丁典放在一棵大樹上,對他道:“丁兄在此安坐,我去去便回。”

  丁典拱手道:“多謝小兄弟,你可要多加小心。”

  聶雲點點頭,正准備跳下去,忽然心中一動,回頭對丁典問道:“丁兄可知道這凌府內有什麼需要小心的東西或者地方麼?”

  丁典眼神閃爍了一下,說道:“那凌退思雖是朝廷命官,也不過是一介書生。府上防衛雖然森嚴,但小兄弟輕功出眾,只要避開守衛,自然能找到霜華。”

  聶雲雙眼微眯,又問道:“丁兄身懷神功,當初怎麼會被凌退思抓住的?”

  丁典嘆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當時一心都在霜華身上,所以未曾防備。那凌退思在茶飯里下了迷藥將我迷倒,故而被他擒獲。”

  聶雲笑了笑,說道:“丁大哥放心,我一定會很小心的。”說完又深深地看了一眼丁典,便縱身跳下大樹,然後翻牆進到了凌府里。

  聶雲走了沒多久,丁典便從樹上跳了下來。

  他小心翼翼地扶著牆,慢慢向城門方向走去。

  他正往前走著,忽然感到一道勁風從身後襲來。

  他剛要轉身就感覺脖子被重重一擊,接著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

  凌府的主人臥房里,荊州知府凌退思正躺在床上睡不著。

  雖然丁典被他關進了大牢,但這人脾氣怪得很,不管他怎麼嚴刑拷打,就是不肯吐露寶藏的下落,哪怕他說將自己的女兒凌霜華許配給他都沒用。

  “真是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

  凌退思暗暗罵道,“那蠢丫頭也是,跟她死去的娘一個樣,都是迂腐不堪。這世上除了財富權力,其他都是虛的,什麼情情愛愛,全是胡說八道。不過這丫頭十分孝順,對她娘最是敬愛,說不定可以從這里下手。”

  他琢磨來琢磨去,折騰了好一會才睡著。

  忽然,凌退思在睡夢中聽見一聲響動。

  他連忙坐起來,卻見一個身影站在床前直直地盯著他。

  他心中大驚,剛要叫喊,卻見那人伸手在他身上非快地點了幾下。

  凌退思只覺身全身一麻,身上穴道已經被封住了,嘴里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那人將凌退思制住之後,便從身上掏出一粒藥丸,掰開他的嘴塞了進去。

  凌退思魂飛魄散,但全身大穴被點的他毫無抵抗之力,只能任由藥丸滑入喉嚨。

  那人做完這一切後,這才來到桌前將油燈點亮。

  凌退思定睛看去,只見那人是個面皮蠟黃的漢子,四十多歲,左臉留著一條長長的傷疤,好像一條蜈蚣趴在臉上。

  這人正是聶雲,此時的他跟之前相比又換了一副樣子,尤其是那道傷疤,非常醒目。

  凌退思正在腦中回憶自己什麼時候見過此人,突覺腹內傳來一陣劇痛,感覺就像千萬根尖銳的細針一起在體內亂竄。

  凌退思雙眼圓睜,身上汗雨如下,從喉嚨里發出細微而又淒厲的呻吟。

  聶雲坐在桌前,靜靜地欣賞著,一邊看一邊點頭,似乎對凌退思的反應非常滿意。

  過了一會過後,疼痛消失,凌退思雙目無神,整個人像從水里撈上來一樣,氣喘吁吁。他看著聶雲,眼中露出哀求之意。

  聶雲搖搖頭,輕聲道:“別急,這只是上半場,還有下半場呢!”

  凌退思不懂什麼是下半場,但也知道這藥效似乎並沒有發作完。他正自驚疑,突然眼中露出了笑意,只是那笑意似乎並不是因為開心和舒服。

  聶雲看著表情抽搐的凌退思,聳聳肩說道:“先是疼,後是癢,前者如細針穿孔,後者如牛毛掃過,這是我新研究出來的藥,你是第一個使用者,怎麼樣,是不是感覺很榮幸?”

  如果凌退思能說話,肯定會破口大罵榮幸你媽個蛋。

  那遍布五髒六腑的麻癢之感讓他恨不得將胸膛剖開,奈何全身僵硬的他只能一動不動地硬挨。

  聶雲饒有興趣地又欣賞了半天,等藥效徹底過去後才走上前去。

  他看著已經兩眼翻白,快要昏過去的凌退思,笑道:“知道這藥的厲害了麼?知道就眨眨眼睛。”

  凌退思連忙不停地眨動眼皮,生怕聶雲看不見。

  聶雲點點頭,繼續道:“這藥每天亥時發作,先是疼痛難忍,讓你反思當天做的錯事,再是麻癢難耐,讓你面帶笑容迎接新一天。怎麼樣,凌大人,我這禮物您還滿意麼?”

  凌退思臉上驚恐萬分,他萬萬沒想到這藥居然長期有效。

  要是剛才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每天都要來一遍,他還不如死了算了。

  但已經官居知府的他怎麼舍得拋棄這來之不易的榮華富貴,更何況他還沒有找到梁元帝的寶藏,更不甘心就此死去。

  看著凌退思那充滿恐懼的眼神,聶雲滿意地點點頭,繼續說道:“我解開你的啞穴,問一句你答一句。”

  凌退思又眨眨眼。

  聶雲在他身上拍了幾下,凌退思連忙說道:“大俠……”

  聶雲瞪了他一眼,凌退思連忙閉嘴。

  聶雲坐在桌子上,敲了敲桌子,開口道:“那金波旬花是從哪里弄到的。”

  凌退思心中一驚,那金波旬花是他的殺手鐧,除了毒害丁典那次之外,還從未用過,沒想到這陌生人居然知道。

  聶雲看他不說話,笑道:“沒想到你還挺硬氣,好,那你就每天享受晚上的快樂時光吧!”說完起身就走。

  凌退思大吃一驚,連忙道:“我說,我說。當年我在龍沙幫時,殺死了一個從京城來的客商,他包裹里有一本書記載著這種花。後來我當上知府以後,派人去到南洋費了好大心思才找到的。只是這金波旬花原產天竺,來到這荊州水土不服,當初拿回來的八株只剩下三株了。我後來也曾再派人去找尋,但聽說因為此花毒性太強,加之培育不易,所以在天竺已經滅絕了。”

  就這樣,凌退思將關於金波旬花的一切全部都說了出來。

  這花正如藍鳳凰說的那樣,奇毒無比,嗅之即暈,觸之即死。

  府內的花匠每次打理都要用兩層濕布圍著口鼻,若要搬動還需要戴上厚厚的牛皮手套。

  即便如此,每年也經常有花匠因為不小心中毒昏迷甚至送命。

  聶雲聽得心里發寒,不由暗道一聲僥幸。辛虧自己沒有貿然去找凌霜華,要不然只怕真就沒命了。不過這東西威力這麼強,若是給敵人用上……

  想到這里,聶雲對凌退思說道:“你應該已經提煉出金波旬毒液了吧,把它全部交給我,還有解藥,一顆都不許留。”

  說著把手放在了凌退思的肩膀上。

  凌退思感覺到那仿佛要將骨頭捏碎的力量,哪里還敢反抗,只得乖乖地將那些東西全部交了出來。

  聶雲將它們全部收好,然後丟給凌退思一顆紅色藥丸。

  凌退思連忙接過,但臉上卻滿是不安。

  聶雲笑道:“你放心,這藥能壓制你體內的毒素,不過藥效只有三天。你明天就告訴你女兒,丁典已經逃走了,把監視她的人也撤走吧。”

  凌退思心中一驚,連忙問道:“大俠此話當真?”

  聶雲點點頭道:“對了,你知不知道你女兒有沒有給丁典送過什麼信物或者值得紀念的東西?”

  凌退思思索一番,說道:“之前將他下到牢里時已經搜過他的身,就算有也都已經扔掉了。不過好像他脖子上那個香囊是小女在端午節時送給他的,當時並未收走。”

  聶雲眼睛一亮,說道:“你確定?”

  凌退思連忙說道:“我將他打入大牢後,曾細細盤問過小女身邊的丫鬟,確有此事,不敢欺瞞大俠。”

  聶雲撫掌笑道:“好極了。好極了。”

  凌退思心中疑惑,但又不敢詢問,心里暗道:“難道這惡賊看上了霜華?他讓我撤去監視,莫不是這幾天晚上會去見小女?”

  聶雲笑過之後,順手拿起桌上的油燈,對凌退思說道:“帶我去看那金波旬花。”

  凌退思不敢多言,只好恭恭敬敬地帶著聶雲往花房走去。

  半路上遇到不少巡夜的守衛,但都被凌退思隨口應付過去。

  到了花房外,凌退思對聶雲說道:“大俠,這里面便是那金波旬花。”

  聶雲打開門,只見里面擺著三個花盆,里面各種著一株顏色特別嬌艷的黃花。

  那花的花瓣黃得像金子一樣,閃閃發亮,花朵的樣子很像荷花,只是沒荷花那麼大。

  聶雲點點頭,將油燈直接丟了進去,然後又將旁邊用來防雨的油布扔了進去,屋子里轉眼間便燃起火光。

  凌退思大驚,剛想發問,就聽聶雲說道:“這種東西你就不要留了!”

  說完掃了凌退思一眼,冰冷的目光讓他一個激靈,連忙點頭道:“是是是,這種東西一定要毀掉。”

  嘴上雖然這樣說,但心里卻像滴血一樣。

  聶雲嘴角揚起,一個縱身就不見了。

  這時府中下人已經跑了過來准備救火,見凌退思呆呆站到一邊,忙上前詢問。

  凌退思擺擺手道:“是我不小心打碎了燈火,你們快些撲救。”

  雖然火很快被撲滅,但因為聶雲當時是直接衝著花盆扔的,所以三盆花全部變成了焦炭。

  凌退思回到臥室,關上房門後,眼中射出冷光,恨聲道:“混蛋,竟然敢來惹我!不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我就不叫凌退思。”

  他咬牙切齒了一會,便將床上的被子掀開,從床板上的一個暗格里取出一個小匣子。

  凌退思抱著小匣子,喃喃道:“還好,多虧當時留了一手。”

  這時,門突然被推開,一個身影走了進來。

  凌退思回頭一看,嚇得魂飛魄散。

  只見那人正是去而復返的聶雲,他笑嘻嘻地走上前來,從一臉驚恐的凌退思手里拿走木匣,點點頭道:“三克油!”

  凌退思莫名其妙,但聶雲顯然不會解釋,直接提著木匣轉身而去。

  走到門口時,他揮揮手道:“別忘了我交代的事,拜拜!”

  說完又是一個縱身不見了。

  凌退思站在屋里,臉色鐵青,牙齒咬得咯咯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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