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醒來之時,蕭文能感覺到的只有無盡的窒息感。
他拼命地用鼻腔往外呼氣,連帶著嘴巴也張開,用盡全身力氣呼吸。
直到感覺自己的整個腦袋都在充血發脹,鼻腔里才噴射出幾團已經凝固的血痂。
躺在地上喘息了許久,終於體會到了一些自己還活著的感覺。
蕭文嘗試地活動身體,可隨之而來的便是鑽心的疼痛,一瞬間讓他靈魂都變得麻木。
手臂和腿好像都斷了。
蕭文有氣無力地喘息著,待到稍稍緩解了一些疼痛,恢復了少許氣力,便勉強抬起已經僵硬的脖頸,往自己身下看去。
左臂和左腿上的衣物均滲出一塊巨大的血紅汙漬。
而當自己想要再坐起一些,左腿和地面稍稍摩擦,連帶著傷口處又一陣觸電般的痛楚。
蕭文呼出一口濁氣,暫時放棄了想要從地上爬起的想法。
而轉念去回想,自己被蕭炎打落懸崖之前,那腦海里揮之不去的畫面。
雖然知曉目前自己的實力和蕭炎有所差距,但是蕭文沒想到的是,差距居然如此之大,甚至有些讓他無法接受。
他此時不過是個一星斗者,自己雖然還停留九段斗之力,但若是想突破,也絕非難事。
可為何,自己面對他居然毫無還手之力?甚至是自己對他的底細已經了如指掌。
光是自己被他用吸掌縮短兩人距離,自己趁機想要襲擊他的時候,蕭炎那驚愕的反應,顯然是已經中招。
可是他不閃不躲,偏用著那八極崩和自己硬剛,結果卻是自己落敗的慘不忍睹。
這一想來,更讓蕭文覺得惱火。
換做一個正常人,自己怕是沒有直接獲勝,也要占據上風。可蕭炎偏偏就靠著藥老提供的那些‘外掛’一樣的斗技,用著蠻不講理的方式獲勝。
一時間,蕭文體會到了那加列家族少爺被蕭炎打敗的挫敗感。
而另一方面,更讓蕭文不解的是,蕭玉為何突然反戈。
淫蠱砂失效?蕭玉忍無可忍?蕭文尋究著事情原委,並不覺得原因出在自己。
畢竟通過偷襲雅妃未遂之後,蕭文對於蕭玉和蕭媚的控制更加謹慎。更何況被蕭炎攻擊的當天,還淫辱了蕭媚一番。
而她卻並沒有任何異樣,反而對自己的調教顯得更加順從。
冥思苦想後,蕭文覺得只有一種解釋,算是合理。
那就是蕭炎作為這個世界主角的‘氣運’
就像是冥冥中有一個法則,或是早已被設計好的一切一樣,當這個世界察覺到自己的存在威脅到蕭炎未來的成長之時,便會用一種‘不可抗力’對自己進行壓制。
氣運…蕭文頭一次覺得這個詞語如此可憎。
又躺了許久,蕭文再次嘗試著活動身體。
麻木脫力感緩解了不少,可是胳膊和腿上那些淤腫酸痛,卻絲毫不減。
扶著地面勉力側身坐起少許,蕭文將衣物一點點扯開,檢查自己的傷勢。
除了被蕭炎斗氣造成的內傷,胳膊和大腿上還有從山崖翻滾下來時候,被碎石亂木劃傷的傷口。
皮膚下的骨節似乎碎裂了一些,如果不及時處理,就算自己撿回一條命來,也怕是要落下終身殘疾。
可眼前自己身處這荒山野嶺,納戒里的藥材也在幾天前揮霍而空,蕭文一時間陷入山窮水盡的地步。
如果再這樣下去,自己便不用擔心是否會變成殘疾的事情,光是未縫合的傷口,就會讓自己脫力和流血而死。
蕭文伸手試著觸摸了一下已經青紫的傷口處,皮膚上已經有些鼓包,已經有了感染的跡象,恐怕再不處理,傷口就要大面積的潰爛。
只好從納戒里取出僅有的那柄細刀,冰冷的刀鋒貼到自己的傷口時,蕭文只感覺到無助和恐懼。
可能,自己稍有處理不當,就會血流如注,最後死在這個無人的山野里。
而自己的斗氣,也不允許自己漫無目的地尋找離開荒野的出路了。
蕭文只好咬緊牙關,將細刀對准自己的傷口,指尖按壓刀背,一點點切入自己的皮膚。
巨大的痛楚,讓蕭文的後腦都感覺到徹骨的冷意,一陣陣無力感不斷地侵蝕著自己的心神。
一旦若是自己抵抗不住昏厥過去,那即便神仙來了,也無法把自己從閻王爺手里拉回來。
刀鋒一點點切開皮膚上紫紅的鼓包,一股淤血噴射到附近的地面上,染的地面不忍直視。
蕭文只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變得冰冷,帶著一股鐵鏽一般的氣味。
直到看見白花花的骨節,將那骨刺一點點挑出,蕭文無力地癱在地面,劇痛讓他已經無暇再去管那依舊在流血的傷口。
可是最後殘余的求生欲望,讓他還是運氣所剩無幾的斗氣,用手捏住腿上的傷口聚攏,用被斗氣升溫的細刀,將傷口燙焦。
直到那傷口血淋淋地變成烏黑色,終於不再往外流出鮮血,蕭文再度癱在地上,無力地閉上雙眼。
而正當這個時候,一個讓蕭文毛骨悚然的聲音從附近響起。
蕭文挪動腦袋,看見一頭狀如野狼的魔獸,正俯身朝著自己前行。
天要亡我…蕭文嘆了口氣,閉上眼睛准備迎接死亡。
那頭魔獸剛才被蕭文身上的血腥味吸引而來,如今看到他躺在血泊旁,早已按耐不住。
而它已經在附近徘徊許久,卻仍是沒有貿然出擊。
直到看見這個人類似乎已經沒有了氣息,才嘶吼一聲,凌空朝其飛撲而去。
然而就當它的血盆大口已經張開,眼看就要咬住這個人類的頭顱之時,這個看上去已經死過去的人類,突然抬起手臂,一道斗氣從他的指尖破體而出,帶著數顆藥丸打進它咧開的嘴中……
數個時辰後,蕭文撐著一根豎長的拐杖一瘸一拐地穿行在荒野中。
這跟拐杖,則是用先前襲擊他的那頭魔獸的脛骨做成。
狹路相逢,蕭文活了下來。而那頭魔獸,則變成了他腹中餐和手中杖。
起初吞咽下那頭魔獸的血肉之時,蕭文止不住的干嘔。而此時嘴里只剩下濃重的血腥味。
飢餓和脫水暫時得到了緩解,而如何從這山野中逃出去,則是蕭文眼前另一個難題。
幸好蕭文懂得如何靠天上的太陽去分辨大致方位,憑借著記憶和經驗在荒野里一點點前行,臨近太陽落山之時,終於找到一條看似會有人經過的山路。
沿著山路繼續緩慢行走,天色愈發變得陰暗,蕭文時不時停下腳步,朝著身前身後遙遙張望,想要找尋到一些其他人類的蹤跡。
自己納戒里除了那顆柳席煉制成的藥丸和幾柄細刀,便再無它物。加上自己身上的傷勢,恐怕在這荒野中撐不了幾天。
撐著拐杖緩緩坐在地上,蕭文正准備再次檢查一下自己的傷口,忽然聽見遠方似乎有一陣稀疏的人聲。
蕭文的精神為之一振,連忙將目光移向那聲音來源方位,不多時便看到遠處幾個移動的身影。
待到那幾個身影行至近處,蕭文故意將拐杖抱在懷里,將身體縮成一團,像是一條落水狗一樣可憐無助。
那幾人也發現了蕭文,領頭之人快步走來,和蕭文問話。
蕭文瞄了一眼這個高大的男人,他胸前那個圖案不曾在烏坦城中見過,面容也十分陌生,便謊稱自己是烏坦城中一名煉藥師,因為仇家陷害才逃到這山野中。
那男人名叫鐵次,聽見蕭文說到自己是煉藥師時,眼中頓時浮現一抹亮光。
蕭文見三人臉上並沒有露出凶相,心里稍稍有了些安穩,便以兩包療傷散為報答,請這幾名傭兵帶自己一程。
兩包療傷散,對於這幾名傭兵來說自然價值不菲。
鐵次一開始還有些猶豫,直到蕭文勉力用斗氣從指尖逼出一團青綠色的火苗,便當即應允下來。
這斗氣化為實體火焰,除了實力達到一定境界,便是煉藥師特有的看家本領,蕭文那指尖火苗雖然稀薄,但也足以證明他煉藥技能並非信口開河。
有了幾名傭兵的陪護,蕭文的命算是保住了。
一路前行許久,蕭文對三人時不時的詢問感到厭煩,便裝出一幅虛弱至極的樣子,幸好那三人不算太過冒昧,也不再繼續打擾。
直到抵達傭兵們的營地,鐵次似乎是這個小營地的頭目,簡單地朝眾人介紹了一下,便給蕭文分配了一個休息的帳篷。
蕭文表示了自己的謝意,然後再次向鐵次提出要求,請他幫自己去城中收集一些藥材,來幫他們制作事先自己應允的療傷散。
鐵次痛快地吩咐一名傭兵前往城中,轉頭就回來向蕭文說道“小友未來有何打算?”
蕭文隨口應了一聲“走一步看一步把”他說這話倒並非是隨口敷衍,因為他確實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去往何處。
按照時間來推移,迦南學院應該就在這幾天抵達烏坦城,自己是無論如何也趕不上了,而接下來,蕭炎便將和藥老前往魔獸山脈。
而蕭炎在山脈中修行一段時間後,便會遇到小醫仙和狼頭傭兵團。
也許可以用狼頭傭兵團作為自己對抗蕭炎的助力?
蕭文思索著,卻又聽見鐵次說道“我看不如小友加入我們鐵血傭兵團,這樣也相互有個照應。”
蕭文心中生笑,面前這個男人性子倒是過於直爽,說不好聽就是情商未免太低。
他說是邀請,但言語之間的態度卻頗有命令的口吻,看來平日里和自己的部下交流形成了習慣。
但自己斷然拒絕,又不是眼前明智的選擇,蕭文裝作顧慮著說道“如果不是我當時輕信那烏坦城中的加列家族,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我自身難保,又何必給你帶來麻煩,團長的好意我心領了。”
鐵次怔了一下,打著哈哈說道“小友太見外了,雖然我們鐵血傭兵團不比那血戰和狼頭人多,但在這青山地界中的傭兵團也排得進前十,即便你說的那加列家族在烏坦城中頗有權勢,但也絕不可能在這青山鎮一手遮天。”
蕭文見他言語之間頗有囂張之意,不免心中冷笑。
這荒山野嶺,隨便三個四個斗者聚集在一起,便可以稱自己為傭兵團。
前十…這青山鎮稱得上規模的一共有幾個傭兵團?
他居然還好意思說出口。
然而蕭文不為所動,只是點了點頭,隨口答道“既然團長如此看得起我,我便為咱們鐵血傭兵團盡一些綿薄之力”
鐵次猛地坐起身,一把掀開帳篷的門簾朝外大喊“我們傭兵團有煉藥師了!”
帳篷外當即傳來男人們的歡呼和尬笑聲,蕭文嘆了口氣,對於這種不成氣候的傭兵們,和他們混在一起又有什麼前途可言。
幸好,自己早有打算。
蕭文扶著拐杖走到帳篷外,站在鐵次身後朝那幾名傭兵訕笑著,裝作融入到這氣氛當中。
而與此同時,他也在暗中觀察著面前這些人的實力。
除了團長鐵次,他大概有著七星到八星斗者的實力,其余幾人,最強的也不過五星,最弱的甚至只有兩星斗者的實力。
如果雷遙來了,興許都能混個副團長當當。
蕭文怔了一下,不知道自己為何想起雷遙,短暫之後便明白,自己在這個世界里,認識的人也寥寥無幾。
一夜無話,待到第二天清晨蕭文醒來,仍是不見那鐵次安排出去的傭兵帶著自己需要的藥材回來。
料想那名傭兵也沒有把此事看的有多重要,蕭文暗罵了一句烏合之眾,悻悻地撐著拐杖向外走去散心。
來到一處山崖,蕭文眺望遠處,此時腳踏的地勢較高,剛好看的見漫無邊際的山野。
深吸了一口空氣,一時間心曠神怡。蕭文眺目遠望,將這眼中青翠山林盡收眼底。
油綠的樹林蔓延生長,形成巨大的環抱之勢,而其中遍布大大小小的石崖,溪水如同脈絡一樣延申。
而樹林的顏色,竟沿著東北朝西北逐漸變化,越是西北方向,樹葉溪河就越顯得顏色深厚,視野盡頭的那片山林,竟然在陽光下呈現著深紫色,甚是好看。
可那奪目的美麗中,時不時響起陣陣令人心悸的魔獸吼聲,顯然其中盤踞的魔獸,實力也較於東北方向強大許多。
蕭文凝視著那片深紫色的密林,感嘆著自然界的神妙,相距不過數里的地界,竟然有如此大的差別。
“福旺陽照,巨門朝衝,天機地厥,星空曜動,書里誠不欺我”蕭文喃喃著說道,幼年時曾在一本名為【百洲圖錄】中看到的話語,此時浮現在腦海中。
刹那間,蕭文心頭一震。
那書中當時自己當作天方夜譚的形容,竟能和此時眼前景象如此貼合。蕭文連忙將視线沿著遠方山野依次觀摩。
‘如果以太陽為天斗,那東北的山崖為巨厥,溪水和樹林分別按天宿二十八星排列…天魁天鉞對拱,剛好形成紫府朝桓之格…而那成格最旺之地,便是那片紫色樹林…難怪此時旭日高升,那紫色山野中的魔獸比夜里更加亢奮。’
蕭文心里撲面而來一陣狂喜,沒想到自己前世讀過的那些三教九流的風水書,居然能在這里排上用場。
如果真的如書中所說,那自己便是又掌握了一種這個世界里只有自己才懂得奇異神術。
可目前自己無法更進一步地去查驗自己所學是否能排上用場,蕭文只好不舍地眺望著那遠方,直到身後傳來鐵次招呼自己的聲音。
轉頭望去,鐵次先前安排的那名傭兵已經折返回來,蕭文拿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藥材,便徑直走到一處空地准備煉制。
那名傭兵還順手帶來一口藥鼎,可也只有前世的一個電飯鍋大小,蕭文不免苦笑,這造材廉價的藥鼎,除了能當盛物之用,若是用它來煉制藥材,怕是藥效都要打個折扣。
可是藥鼎的價格確實昂貴,對於這個成員僅有幾人的傭兵團來說,自然算得上是奢侈品了。
那團長鐵次倒是不以為然,反而將藥鼎隨手遞給蕭文之時還順嘴點評了幾句,蕭文聽著他不懂裝懂的話心中更生出一陣厭惡,但臉上還是裝出感謝的樣子。
“這些藥材質量還算上乘,除了療傷散所需的藥材還剩余許多,你們修煉的都是什麼屬性的功法,我可以嘗試去制作一些強化你們實力的藥品”蕭文隨口說道,鐵次眼中頓時浮現亮光,立刻將傭兵團中幾人修煉的功法都告知於蕭文。
果不其然,除了團長鐵次修煉的功法相對於高級一些,但也僅僅是一些而已,這些傭兵們修煉的皆是黃級下品,放到坊市內拍賣都屬於贈品那種。
蕭文不再多話,自顧自地將藥材依次放入藥鼎,然後運轉斗氣去催化烹煮。
待到中午時分,蕭文已經將那兩包療傷散准備好交給鐵次。而自己繼續將藥材分成幾份,繼續在藥鼎里進行提煉。
直到傍晚,蕭文再次遞給鐵次幾顆藥丸,並告知他這些藥丸能在短時間內提升兩成的實力。鐵次臉上浮現難以壓抑的欣喜。
“我們…這是有行動?”蕭文看著身邊幾名傭兵正收拾起武具箭矢,看樣子像是要外出狩獵的勢頭,可是蕭文並沒聽說,傭兵團接到了什麼雇傭,不免有些奇怪。
鐵次點了點頭,告知蕭文,他們每隔三五天便要外出狩獵一次,靠著從魔獸身上獲得的戰利品去城中坊市換取金錢。
見蕭文眼中露出猶豫,鐵次哈哈笑道“不必擔心,你只需在一旁觀戰便可,我們幾人足以收拾那些畜生。”
蕭文嘴角浮現出一抹淡然的笑意,隨口應道“嗯…我心里也有准備,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鐵次聞言又是哈哈大笑道“這膽量嗎,自然是得出去練,這次就帶你開開眼。”
蕭文聳了聳肩,面對傭兵們投來的些許戲謔的笑意,也不做出反應。
幾人收拾好行裝,朝著山野中一路前進。隨著逐漸深入到樹林之中,附近魔獸傳來的嘶吼聲也愈發清晰。
再前行百步,抬頭便已看不見天空,取之的是遮天蔽日的樹蔭,而腳下草木也遍布踩踏的凌亂痕跡,憑借著那些足印,便可知已經來到魔獸的棲息區域。
一直風風火火的鐵次此時也露出謹慎的神情,他微俯上身,面對隨時可能出現的襲擊做好准備,蕭文見身邊幾人皆是蓄勢待發的狀態,便知趣地退到眾人身後。
畢竟自己連斗者都不是,如果一會陷入亂戰之中,酣戰的傭兵們難以掩護自己的安全。
再度前行數十米,鐵次抬手示意眾人停在原地不要發出聲響,而正當此時,蕭文也聽見了前方樹林深處里傳來一陣悉悉唰唰的響動,似乎有一群成群結隊的野獸在朝這邊靠近。
那聲音越靠越近,直到十余頭通體蔚藍,狀如野狼,前顎卻無比狹長的魔獸從樹林里鑽出,看見鐵次一行人後便俯身抓地,齊齊發出一陣沉悶的低吼聲。
“撕風掌!”
鐵次大喝一聲,身形已經暴起衝向高空,雙掌上環繞著兩道白芒一般的氣旋凌空斬向最先那頭魔獸,而他身後幾名傭兵也齊聲暴喝,一並躍向面前的魔獸群。
蕭文見眾人都衝了上去,便後退幾步,撐著拐杖面無表情地看著傭兵們和魔獸廝殺。
那鐵次如同虎入羊群,掌間橫劈豎砍,勢頭頗為凶猛剛烈,一擊便將先前那頭魔獸細長的嘴顎打裂,又和其它三頭戰到一起。
那頭嘴顎裂開的魔獸哀嚎一聲,雙目登時變得血紅朝鐵次再度衝去,卻在半途被另一名傭兵手中鋼刀攔住,只好和他廝殺。
而另外幾名傭兵,也分別用手中武具揮出斗氣,一一和魔獸們纏斗在一起。
蕭文站在後方遠處,看著傭兵們被魔獸狼群包圍,一副事不關己地樣子。
人獸廝殺之時,魔獸的嘶吼聲和人類的悶哼聲此起彼伏,一時間廝殺聲震耳欲聾,不多時傭兵中響起陣陣吃痛之聲,顯然是有人被魔獸鋒利的獠牙和利爪弄傷。
蕭文對於此景心里早有預期,這群傭兵本就攻勢凌亂,目標模糊,完全是靠著斗技和魔獸們野蠻死斗,除了那鐵次看起來戰意凶猛,比其他人強了不止一個檔次,而其他人的水平根本不值一提,甚至有的人見到三兩只魔獸圍攻自己,立刻便抽身後躲,將魔獸引到自己的同伴身邊,使得和另一個傭兵一起涉入險地。
蕭文大喝一聲“我來助你”,運起斗氣跑到正被四頭魔獸包圍的鐵次身後,將淫蠱砂捏在手中,用斗氣朝魔獸身上打出。
可他手中准頭實在耐人尋味,十顆淫蠱砂有三顆落空,剩下七顆又有三顆打在鐵次身上。
然而剩下那四顆,倒是不偏不倚地擊中魔獸身上,蕭文一邊用斗氣催動淫蠱砂,使得那幾頭魔獸的動作變得遲緩,好讓陷入包圍的鐵次壓力陡然間變小,逐漸占據反攻的上風。
蕭文一邊躲在鐵次身後幾米,一邊持續朝魔獸射出淫蠱砂。
這些魔獸看來靈智極低,完全沒有意識到蕭文打出的淫蠱砂對它們造成了什麼影響,反而依舊和殺傷力更直接的鐵次廝殺。
這樣一來,蕭文的壓力就小了許多,可正當他戰的盡興之時,身邊傭兵們的哀嚎之聲卻愈發淒厲,直到一個明顯的慘叫聲響起,蕭文和鐵次齊齊回頭望去。
一名傭兵渾身都是鮮血,正被三頭藍狼魔獸拖在地面撕咬,此時他的手臂依舊被一頭魔獸撕下,血淋淋的斷肢在魔獸血盆大口里發出咯吱的碎裂聲響。
“阿祖!”鐵次失聲怒吼道,這種規模的狩獵傭兵團並非第一次遭遇,以往都是有驚無險地拿下,為何這次感覺魔獸如此凶惡難纏,極度的惱怒讓他失去理智,雙手斬出一道道赤白刀芒凌空斬向面前的魔獸。
可是越是急著擊殺面前幾頭魔獸,越是力不從心,那幾頭魔獸似乎熟悉了鐵次的攻勢,竟然不再盲目地向他衝來,反而是保持一定距離逐一和他廝殺,其余幾頭從中干擾,一時間讓鐵次都有些心驚膽顫。
“我去幫他,你小心!”蕭文朝鐵次大喝一聲,轉頭衝向那被魔獸撕咬的皮開肉綻的傭兵,鐵次心里一涼,方才有蕭文在他身後壓陣,壓力還不覺如此之大,此時被蕭文用淫蠱砂攻擊的那幾頭魔獸失去威脅,更加心無旁騖地朝鐵次進攻。
鐵次見一頭魔獸朝自己飛撲而來,連忙抽身閃躲並揮起一手刀劈在它的脖頸,可後頸同時間傳來一陣劇痛,鐵次心里一驚,連忙雙手抬起朝後豎刺,只聽見一聲野獸的哀嚎,後頸上的壓力頓時小了許多,只剩那冰涼的感覺。
連忙抽身後躲,鐵次伸手摸了摸後頸,已經被魔獸撕咬出一片血淋淋的傷口。
胸中怒意達到極限,鐵次失去理智地暴喝一聲,身上竟浮現出一抹薄弱的白芒。
斗氣化衣,乃是斗師才能做到的事情,此時鐵次危在旦夕,極度的憤怒使得他竟然爆發出遠超自己應有的實力,朝著那幾頭魔獸怒喝著攻去。
而耳邊那一聲聲的人類慘叫接連響起,伴隨著魔獸口中的骨節碎裂聲,這讓鐵次不免升起一陣陣心慌,今日慘劇讓他根本沒有准備,光是聽著同伴的那些哀嚎,便知道已經不止一人遭遇不測。
而身前幾頭魔獸的攻勢絲毫不減,除了後頸那一道傷口,鐵次的手臂,胸膛,腹部被魔獸鋒利的利爪一次次地割開,渾身上下流著鮮紅的血液,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又是一個魔獸飛撲而來,鐵次想要抽身後躲,可是大腿同時被另一只魔獸的獠牙貫穿,使得他後仰的身體失去重心,高大的身體朝後摔去,鐵次強忍著大腿快要被撕裂的劇痛,雙目血紅地揮出手刀攻向那頭死死咬住自己小腿的魔狼。
正當此時,他耳邊只聽見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的野獸喘息聲,鐵次渾身發冷地抬頭看去,一個血盆大口在他眼前咧開,白花花的獠牙在他視线中一晃而過,自己的左眼一麻,緊接著便是讓鐵骨錚錚的他都忍不住哀嚎的劇痛。
眼前的世界頓時被血液覆蓋,鐵次嘶吼著在地上亂滾,用盡最後的力氣朝四面八方去揮出斗氣,知道耳邊的吵嚷喧鬧越來越小。
好像那些野獸,都已經被自己暴怒狂亂的斗氣擊殺了。
而身邊也再無同伴的聲音。
鐵次躺在地上,嘴里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想要撐著地面坐起,卻看見一個毫發無傷的男人走到自己面前。
他便是那個煉藥師,自己連名字都沒記住的煉藥師。
“救我…”鐵次內心中浮現了一抹生機,面前這個人是煉藥師,只要他還活著,就能救自己。
而蕭文只是隨口應了一聲“嗯”,便蹲在地上看著血流如注的鐵次。
鐵次的腦袋渾渾噩噩,直到看見蕭文那眼中冷漠的神情,才好像明白了什麼。
他渾身顫抖著,滿是鮮血的胳膊勉力抬起,朝著面前的男人抓去,可是蕭文,卻早在他抬手之時,便一臉嫌棄地後撤到幾米開外。
直到鐵次那手臂無力地摔在地面,蕭文才扭頭朝四周地面看去。
滿地都是屍體,傭兵和魔獸的。
先前的那些‘強化實力的丹藥’只不過是蕭文特質的淫蠱砂罷了。
分別在其中增加或減少某種藥材的劑量,來讓淫蠱砂對人體某些器官造成更強的損害。
這不同屬性的斗氣,只是在運轉之途,經過那道經脈時候所分配的斗氣多少罷了,水屬性靠腎經,火屬性靠心脈,以此類推,只是改變了一下淫蠱砂的藥效,便可以對人體造成一定的限制。
蕭文走了幾步,俯身揉了揉腿上傷口傳來的酸痛。
那傭兵團長鐵次戰斗經驗確實不俗,如果不是自己早已讓他服下專制的淫蠱砂,而自己又在他和魔獸廝殺中從中設陷,自己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而此時,這個僅有幾人的傭兵團,已經變成了一具具屍體。
蕭文扶著額頭松緩著心神,剛才那場廝殺,讓冷血暴戾的他也需要一些時間來平復心情。
直到耳邊再次傳來遠方魔獸的嘶吼聲,蕭文才站起身,從納戒里取出細刀。
雖然這個區域的魔獸看樣子都被誅殺在這里,但蕭文也不敢保證此時的安靜能維持多久,還是要快點離開此處。
拿著細刀將傭兵和魔獸的屍體切開,再依次把納戒里存放的藥材塞入屍體中。
剩下的,便是等待這些用活體制作成的‘爐鼎’煉制出丹藥。
看著樹葉木杈逐漸燃燒成火焰,蕭文將一具具屍體抬到火海里,聞著空氣中的屍油臭味不僅皺了皺眉。
直到挪動鐵次的屍體,蕭文看著他死不瞑目的面容,忽然有種奇怪的想法。
他方才性命攸關之際,爆發出了遠超平時的力量,此時體內那斗氣還未徹底平息,在他的髒腑中緩緩流動。
不如拿他來做一個實驗?蕭文猶豫片刻,把鐵次的屍體重新放在地面,轉而去用斗氣煉制那火焰中的屍身。
待到午夜時分,那些屍體皆變成一顆顆或是血紅或是青綠的丹丸。蕭文把它們撿起,轉身走回鐵次的屍體旁。
也許是因為他死前還全力揮發著斗氣的原因,此時的屍體還有余溫。蕭文拿出幾顆屬性不同的血丹,依次埋進鐵次的五髒六腑中。
先前只有柳席的一顆精元,蕭文舍不得拿其做實驗,此時手里的存貨多了,蕭文便想看看,自己的理論能否付諸實踐。
五顆藥丸根據自己不同的屬性,伴隨著蕭文埋下淫蠱砂為樞,引動著斗氣在鐵次的屍體內運轉。
那斗氣如同一團淡薄的氣柱,逐漸流向鐵次的七經八脈,直到完成一個周天,渾身的器官便‘死而復生’地復蘇起來。
果然如此…蕭文深吸了一口氣,這人身只是斗氣的一個載體,只有宿主知曉斗氣的運作原理,就算是死人,也可以修煉斗氣。
如此一來,只需要像是往藥鼎里放藥材一樣,蕭文可以按照自己意願去提升自己的斗氣成分,而另一方面,即便是最普通的藥材,在蕭文手里也可以變成天才地寶。
饒有興趣地操縱著淫蠱砂,蕭文看著已經死去的鐵次,居然能按照自己斗氣操縱的意願抬起四肢作出反應,忽然想到,能否讓鐵次自己憑借著體內斗氣繼續保持‘存活’
想到這里,蕭文將淫蠱砂全力運轉,來催發鐵次體內的斗氣。在淫蠱砂的刺激下,鐵次的身體逐漸坐起。
還真可以…蕭文停下自己的斗氣供給,看著鐵次血淋淋的屍體從地上站起,像是一個僵屍一樣站在自己的面前。
神智已死,可是肉身還能保持機能,只要斗氣保持運轉。蕭文又嘗試了幾下,鐵次的屍體便在原地做出攻擊的動作。
只不過他看起來僵硬無比,除了生前的攻擊習慣,除此以外再無其他反應。
真成陰兵了…蕭文看著已經死去的鐵次呢喃道。
……
幾天後,距離當時傭兵團滅之地相距數十里外的地界上,蕭文帶領著已經變成屍傀的鐵次在荒野中行進。
一開始蕭文還有些膽怵這腳下的魔獸山脈,畢竟自己連個斗者都不是,這山脈里沒准出現個什麼高階魔獸,就會將自己變成它獠牙下的點心。
但是經過幾天的摸索,蕭文大致對這山脈有了一些了解。
憑借自己風水學上的造詣,蕭文已經能大概推算出那些地段對於目前的自己來說很是危險。
如果自己不貿然闖入,那些魔獸也並不會反常地離開自己棲息地,跑出來攻擊蕭文。
而身邊一直伴隨著那緊跟身後的屍傀僵硬的腳步聲,聽得久了竟然還有些安心。
蕭文蹲下身抓起一把地面的土壤,放在手里揉成碎裂灑落。
這片土壤較幾天前的山脈中松散濕潤許多,像是常年累月有生物經過的痕跡,而前方視线平坦,兩側山崖雜草稀疏,料想距離附近人類居住的地段已經不遠。
回頭看了一眼那巍峨深邃的魔獸山脈,蕭文有些不舍。
這幾天除了趕路,蕭文還特意憑借風水論里的描述觀察了一下這個地界,而也尋找到幾處看樣子頗有神妙玄機的地點。
奈何自己實力受限,也不敢妄加深入。
不知道,自己就這樣離去,那些地界里萬一真有什麼天才地寶,會不會被哪個幸運兒撿走呢?
蕭文嘆了口氣,只能安慰自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矣。
而目前對於蕭文來說,更要緊的便是前往附近人類居住的地段,去尋找一些藥材來治療自己體內的傷勢。
雖然自己外傷已經痊愈,但體內的骨頭還未長好,蕭文可不想因為一時懈怠落下殘疾的隱患,因此去尋覓一些高階藥材來徹底治療才是關鍵。
又過了個把時辰,蕭文已經看到遠方熟悉的人類房屋,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屍傀,便催動淫蠱砂讓其暫時停止活動。
畢竟他身上還滿是血汙,尤其是皮膚上那幾道長長的縫合线看起來實在可怖,若是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其他人面前,但凡是一個正常人都會覺得自己是某個邪宗魔教。
將屍傀在附近找了個草垛安置好,蕭文一瘸一拐地走向那城鎮。路上行人見到蕭文衣物汙穢,灰頭土臉,紛紛露出驚異或嫌棄的神色。
蕭文倒也不去理會,自顧自地尋覓著城中的拍賣會。
這小城鎮遠不如烏坦城宏偉,城中設施自然也落後許多,幸好蕭文在街道內兜兜轉轉,終於找到一家像是典當行一樣的商鋪。
那商鋪前有一個服裝華貴,體態雍容的中年男人,見到蕭文走到面前,隨時臉上不露鄙夷之色,但目光姿態盡顯凌人之勢。
衣衫襤褸的蕭文站在他面前,如同正向富家老爺乞討的街邊乞丐。
蕭文聲稱自己要售賣高價的丹藥,那典當行老板別有深意地一笑,說道“我們寶林堂雖然收羅這青山鎮附近的各種法器靈寶,獸核仙丹,但如果不是足價的貨色,對於我們也毫無買賣的必要,所以小弟免得麻煩了。”
他說話雖然客氣,但顯然話外之音就是面前的蕭文拿不出什麼值錢的丹藥。蕭文聽見他的話怔在原地。
典當行老板見蕭文傻愣愣地站住,心想自己所料不錯,這個面前髒兮兮的男孩八成是附近無家可歸的孩子,說不好在那撿了點別人不要的藥品,當成寶貝就想拿來換錢。
而蕭文怔在原地,倒不是因為自己確實拿不出上台面的貨品,而是被典當行老板的那句話所震。
這里就是青山鎮…蕭文心里一抖,他本以為那青山鎮相距烏坦城至少百里以外,卻沒想到就在自己腳下。
此時再一回想,莫非自己在荒野中不知不覺已經移動到了百里以外?
“小弟要是沒其他事,還請從我店前借一步,我這攬客的牌匾屬實有些做小了,人一站在前面就擋住看不見”那老板隨口笑著說道,但言下驅逐蕭文的意味已經很是明顯了。
蕭文回過神來,連忙從納戒里拿出那顆柳席的精元放在掌心給面前的老板過目。
“這是?”那典當行老板視线挪到蕭文手心,認真地看著那顆通體血紅的晶瑩精元。
蕭文故作緊張地瞄了周圍一圈,卻未把手從他眼前縮回,目的便是讓他更多看一會自己手里的精元,然後才把手掌放下,將那精元緊緊攥在手心說道“這是一顆三品煉藥師用自己精血煉制的丹元,如果給二品以下臨近突破的煉藥師煉化,足以讓他們直接突破瓶頸,我這算得上足價的寶貝麼?”
那老板吃了一驚,再看向蕭文的目光登時變得復雜,他雖然自身不是煉藥師,但是平日里在各種山珍獸骨里浸淫甄別,自然也感受到那精元內濃郁的木靈根之氣。
而見蕭文外表如此落魄,不免震驚之余生出疑心。便干咳兩聲,低聲道“小友請借一步說話。”
蕭文跟著他走入店鋪,來到一處僻靜的座椅坐下。那老板再次說道“小友可介意讓我再看一眼你那寶貝?”
蕭文故意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精元再次放到老板面前。
他將那精元舉到眼前認真端詳了一會,確認那濃郁的木靈根之氣確實是由精元內發出,而並非是什麼障眼法,臉上便露出一幅真誠許多的微笑問道“不知此物是小友從何得來?”
蕭文縮起肩膀,裝出一幅似有淒楚神色說道“實不相瞞,那四品煉藥師,其實是我的師傅。一個月之前,我師傅被仇家暗害,不治而亡。而我的師兄弟們將師傅留下的遺物爭搶一空便也紛紛離開,我只剩師傅生前留給我的這枚丹元。原本用來給我突破二品煉藥師,可如今我舉步維艱,就連生機都成問題,只能出此下策。”
店老板露出恍然大悟神情,喃喃道“原來如此”
他見蕭文其貌不揚,竟然隨身攜帶如此珍寶,心中自然滿是疑慮。此時聽蕭文道出原委,才知原來他師門不幸,才落到如此下場。
“那這丹元…是你師傅留給你的遺物,你此時將他售賣,不知…”老板心中思索,這面前丹元足以稱得上價值連城,此時蕭文迫於無奈將其出售,萬一日後反悔了,豈不是給自己埋下一個巨大的麻煩。
蕭文故作艱難地說道“不怕你嘲笑,你也看到,我現在一幅喪家之犬的模樣,這一個月來所受欺辱不必多說,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我也不會出此下策。如果一個月之前,我興許還能靠著煉藥之能,去依附某個家族或者勢力,可如今我斗氣盡毀,已經是廢人一個。不這麼做,怕是餓都而死了,不如將這對我已經無用的丹元賣掉,回到鄉下去開一個小買賣苟且度日罷了。”
老板心中一動,他聽蕭文言語里盡是膽怯窩囊之意,而又說道自己斗氣盡毀,心中大概有了了解。
如果不出他所料,這丹元也並非蕭文口中的師傅留給他,而是在那場師門遺物爭奪中蕭文僥幸得到,所付出的代價也便是他被同門傷及斗氣本源。
如此一來,便無後顧之憂,老板淡然說道“小友不必過多懊悔,這命數自有福禍所至,那不知小友心中滿意的價格是多少呢?”
蕭文反問道“你能出多少?”
老板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道“不怕小友笑話,我寶林堂雖然在這青山鎮成立已久,但如此級別的丹藥,也實在很難見到,一時間沒有准備,這不,我前幾日才新進了一批上好的藥材,手里能拿出的現錢實在有限…”
蕭文心中生笑,這口吻他前世聽過實在太多,說白了面前的老板只是想把價格壓下去,可他此時也只是需要一筆周轉資金,便不耐煩地說道“老板如果不是誠心要買,那就不打擾了”說著便作勢把那精元拿回手里。
果不其然,老板連忙伸手按住蕭文的手掌,柔聲道“小友不要心急,我把附近放出去的借款收一收,還是能湊出不少…那八萬,小友你看能接受麼?”
蕭文冷笑道“老板你未免太過欺負人,我這顆藥丹,足以讓一品煉藥師突破二品。如果拿到城中拍賣會去出售,別說二十萬,就連四十萬都有人爭搶著買,你此時給我八萬,是不是有點太不妥當了。”
老板面露難堪之色,但臉上笑意還算能保持幾分,聲音卻沒有先前那麼緩和地說道“不是我殺價無情,只是實在手中緊張,小友如果接受不了,我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蕭文聽他不再有退步之意,心里倒也有所顧忌。
這青山鎮不比烏坦城,物價自然也要大打折扣。
但若只以八萬的價格出手,倒也太冤了。
於是轉念一想便說道“十萬,外加我要拿走一些藥材,總價不超過五萬,這不算過分吧?”
老板愣了一下,猶豫道“這…誒,就當交個朋友,小友需要什麼藥材,請自取吧。”
蕭文心中暗罵了一句,但還是把精元交到老板手中。
而後又在店內挑選了一些藥材放入自己的納戒,接過老板遞來的一張黑紋卡片,便朝店外走去。
走出店門外,蕭文轉身之際偷偷往寶林堂里瞄了一眼,那店老板正愛不釋手地把玩著那顆精元,蕭文心中冷笑一聲,再不回頭。
身上有了錢,自然方便了許多。蕭文尋覓了一家客棧,一邊洗漱著身上汙穢,一邊盤算著時間。
雖說自己在山野里游蕩了幾天,但料想距離那蕭炎來到青山鎮還需要一段時日,那倒是足以自己做好准備去跟上蕭炎的進度。
但如今自己該從何設局,卻也值得思考一番。
不出意外的話,蕭炎來到這青山鎮後,會和惡狼傭兵團發生衝突,而結果便是蕭炎被追殺到魔獸山脈深處,自己最好還是不要從中作梗,以免又有類似‘氣運’的事情發生。
但適當的接觸,還是有必要的,另一方面,自己的實力也需要提升一下,畢竟九段斗之力,太過於弱小了。
思來想去,蕭文覺得還是需要擴充一下自己的後援部隊,而最先想到的,居然還是雷遙。
從客棧里走出,蕭文前往城鎮內傭兵聚集的區域,想要尋找一些幫手。
可是觀摩了一陣,那最強的惡狼和血戰都不在此地,剩下的傭兵團實力完全不成氣候。
如此也沒有什麼挑選的必要,在蕭文的金錢攻勢下,兩個閒散的傭兵團被蕭文整合成一個十幾人的部隊隨時待命。
蕭文吩咐其中一人,讓他前往烏坦城,去尋找一名叫做雷遙的傭兵。
而自己,則回到住所,靠著用寶林堂帶回的藥材,繼續煉制給自己療傷的丹藥。
幾天後,雷遙已從烏坦城趕來,而蕭文骨骼上的傷口,已經敷好了藥材,靠著那滲入他體內的青綠色藥液,缺失的骨頭碎片,也會在時間流逝下重新生長好。
和雷遙詢問了一些烏坦城內近日發生之事。蕭文也確認雷遙和蕭炎襲擊自己一事沒有任何關系,而他這段時間也對蕭文失蹤感到匪夷所思。
蕭文倒也不過多解釋,只是從他口中得知,自己被蕭炎擊落山崖一事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仿佛自己只是隨意死掉的一個配角。
這倒讓他喜憂參半,喜的是自己的身份不需要刻意隱瞞,只是換個名頭繼續活下去便是,憂的是自己竟能消失的如此無聲無息,自己這個似乎根本沒有存在感的配角是否有一天真的能斗得過蕭炎。
“你去幫我通知傭兵團們,這幾天去魔獸山脈內搜尋一下,把近期出現的魔獸信息整理出來,尤其是水屬性和雷屬性的魔獸。”蕭文向雷遙說道。
雷遙隨口問道“是准備去狩獵麼?要不要我從烏坦城再找幾名可靠的幫手?”
蕭文卻意外地沒有立刻回答, 許久後才淡淡說道“不必,讓他們去做就好。”
雷遙便起身出門和一眾傭兵轉達,這些傭兵幾日來無所事事,倒是蕭文一點沒有拖欠他們的酬勞,反而給了他們花天酒地的時間,此時有幾人還沒從宿醉中恢復,使得雷遙看著他們不斷皺眉。
和他們交代過後,雷遙站在蕭文休息的房外,猶豫著是否要進去。
他心中掛念著自己那久病初愈的弟弟,自從上次經蕭文幫他針灸治療,弟弟的身體便不再像往日一樣日漸憔悴,但依舊相較於其他同齡孩子孱弱許多。
而蕭文卻不知為何回到烏坦城中卻又突然消失,只見那蕭家和他不知有何復雜關系的蕭玉會偶爾出現。
一想到蕭玉,雷遙腦海里總會不合時宜地出現那個深夜里,她那一雙玉手輕輕撩起包裹胴體的裙擺,露出那雪白修長的雙腿和圓潤飽滿的屁股,在蕭文面前擺出一個個淫賤的姿勢。
以及那次蕭炎和加列少爺坊間打斗,雷遙清楚地看見人群之後,蕭文和蕭玉那赤裸的下身交磨在一起…還有蕭玉那美麗的臉上,嬌羞卻並不抵觸的淫賤神態。
蕭文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雷遙頗有些捉摸不透…而此次聽見他的消息,也多半是想借由他之手再幫弟弟的身體調養一些,但見到他之後,他眼中那冷漠的神情讓雷遙不由得心生抵觸。
而在這青山鎮停留的這幾天,蕭文卻對那些傭兵的散漫絲毫不放在心上,難道說他被蕭炎擊敗後心生怯懦之意?不再像之前那樣滿懷野心?
這倒是讓雷遙心中莫名有些安慰,如果蕭文不再像他之前表現一樣乖張暴戾,也許自己委托他事情要容易許多。
思索再三,雷遙還是放棄想要進屋和蕭文搭話的念頭,轉而默默走開。而在他離開之時,身後房間的窗戶忽然無聲地推開。
那窗內,蕭文正若有所思地凝視著雷遙的背影。
傭兵們雖拿著蕭文給的豐厚軍餉盡情享樂了幾天,但是自從蕭文安排了任務之後,他們倒也並不刻意拖沓,幾天便將近期魔獸山脈中出現的異獸消息都匯報了上來。
火屬性的怒猿群落,風屬性的撕風魔蟒,雷屬性的晝明虎王…就連雷遙都不得不感嘆一句,這魔獸山脈果然不負盛名,只是三個月之內,便出現了十幾種高階魔獸活動的蹤跡,只是它們的實力大不相同,弱小的有吹火魔猴只相當於九星斗者的實力,而強大的卻有噬血魔蛛這種以及相當於斗師實力的怪物。
而這遠遠不是魔獸山脈的全貌,再往深處搜尋,甚至還有堪比人類斗靈,甚至斗王級別的巨妖,但那也只是傳聞,畢竟對於實力皆在斗師上下徘徊的傭兵們來說,那魔獸山脈內太危險了。
雖說這次的雇主蕭文出手大方,但以往手筆更大的雇主也不是沒有,可卻沒人敢去接往魔獸山脈內部探尋的任務。
畢竟命沒了,再多的錢也無用。
雷遙看著面前正端詳著竹簡沉思不語的蕭文,他似乎也在為難此次狩獵的目標,直到蕭文似乎隨意地問道“這些魔獸,看起來實力都不容小覷,你覺得咱們傭兵團的實力,能拿下的有哪些?”
雷遙思索片刻,伸手指向竹簡上幾處“你先前吩咐要格外注意的水雷兩屬性魔獸,這里也確實存在,比如這水屬性的邪荷花妖,和雷屬性的震澤靈犀。但這兩種魔獸實力較為恐怖,出現的時間也皆是兩個月之前,目標放在他倆身上怕是此行無果…不如,這吹火魔猴成功率要高很多。”
蕭文淡淡說道“傭兵們也是這樣想的麼?”
雷遙怔了一下,伸出的手有些心虛地縮了回去,低聲回道“是的。”雖說蕭文的語調不露情緒,但雷遙也知道,那吹火魔猴的實力僅僅只有八九星斗者的強度,根本不用傭兵團大費周章的出動。
可是這幾日和傭兵們交流之後,雷遙也知曉他們並不願冒性命風險去狩獵那些高階魔獸,一時間有些兩頭為難。
“嗯,好,那就去找這些猴子吧,不過也要讓傭兵們做好准備,這魔獸山脈地勢復雜,我們人數眾多,難免在行進之中暴露蹤跡,如果能安然無恙地完成狩獵,那自然是最好。”蕭文隨口說道。
雷遙怔了一下,沒想到蕭文竟然如此隨意地就答應,而且他的擔心頗有些多余了,這魔獸山脈雖然復雜艱險,但傭兵團們平日在這山野中摸爬滾打的久了,自然有自保的經驗。
而蕭文此次安排的任務又如此輕松,自然給了他們偷奸耍滑的機會。
雖說心中感覺有些對不起蕭文闊綽的雇傭金,但轉念一想,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此行困難重重,這些老奸巨猾的傭兵們萬一要因此刁難蕭文,反而會給他帶來更多的困擾。
畢竟,蕭文不過十八九歲,縱使他心機城府頗深,但年齡擺在這里,閱歷經驗自然要有一定限制。
將蕭文的安排轉達給那些傭兵,雷遙不出意外地在他們眼中看出了早知如此的得意神情,料想他們心中對於蕭文的印象,也只是一個頗有財力但卻無知的富家子弟。
輕車熟路地收拾好各自的裝備,待到蕭文從房內走出,傭兵團一行便朝著魔獸山脈進發。
一路上並無他事,傭兵們也漸漸散漫起來,有的沒的聊著前幾天靠著蕭文提供的酬勞去尋歡作樂的經歷,甚至還聊起勾欄窯子里那個姑娘的奶子更大,那個皮膚更嫩。
雷遙心中有些復雜,傭兵們交談之間懶散無序,沒有把蕭文這個雇主放在眼里,反而使得一直在傭兵身後跟著的蕭文像是跟班一樣。
而蕭文卻似乎不在意這件事,反而饒有興致地和傭兵們聊起女人,對那些他並沒親眼見到的娼妓一一點評起來。
這倒是讓傭兵團內的氣氛變得低俗卻輕松,一行人說笑聊著,不知不覺就在魔獸山脈中越行越遠,幸好傭兵團內不全是投機倒把之輩,還是有幾個看起來頗具素養的傭兵們時不時提醒大家注意附近是否有異樣出現。
直到天色漸晚,傭兵團才依稀看見前方遠處一處叢林泛著火紅的亮光,從那赤紅的土壤便可知內部與外界頗有不同,雷遙朝人群內的蕭文望了一眼,他仍在不亦樂乎地和幾名傭兵談論著男女交合的姿勢感受,雷遙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他身邊低聲道“團長,我們就要抵達那群吹火魔猴棲息的地段了。”
蕭文正要和身邊那名賊眉鼠眼的傭兵說話,被雷遙突然打斷,只是轉過頭來默默地看著雷遙。
而他身邊那幾人似乎也頗有不悅,或許是心想雷遙是否有些拎不清自己的身份,明明是個傭兵,蕭文這個雇主都不上心,他卻操起心來。
一時間場面沉默地有些尷尬,直到蕭文忽然露出淡淡的笑容說道“那就麻煩大家了,切記要小心一點,這群猴子雖然實力不是特別強勁,但數量眾多,如果能不受傷還是最好。”
雷遙見傭兵們也收起懶散,終於露出一幅該有的認真態度,便也做好隨時迎戰的准備。
但余光中依稀見到幾名傭兵對他露出略顯厭惡的神情,心情也更加復雜。
畢竟…他自己也是一名傭兵…方才自己提醒蕭文時候,顯得自己的立場有些‘不合時宜’了。
於是便想要走到傭兵前方打頭陣,以免大家覺得他是個只會趨炎附勢的小人。
可是又看到,蕭文身邊那幾名傭兵氣勢萎靡,目光懈怠。雷遙稍加思索,還是悄悄站到蕭文身旁。
這樣一來,那幾名方才對雷遙心存芥蒂的傭兵,此時看著他的眼神更加不屑了。
一眾傭兵成犄角之勢散開,沿著兩側逐漸升高的地勢包圍過去。
前方那片赤紅土壤的地界看著不算遼闊,但實際上邊緣相距也足有百余米。
傭兵們繞著外圍逐漸收攏包圍圈,勢要將這群魔猴一網打盡。
蕭文走向附近最高的山頭,看著傭兵們朝著赤紅地界一步一步地前行,而那地界中的魔猴們似乎也察覺到這群不速之客,嘰嘰喳喳地叫嚷起來。
它們相貌體型於普通的猿猴無異,只是尾巴上那一簇簇閃耀的火苗證明了它們並不是凡物。
數十頭吹火魔猴此時也聚集在一起,朝著已經在它們視野中出現的傭兵們發出刺耳的叫嚷聲,而尾巴上那不停閃耀晃動的火苗也變得更加耀眼。
隨著幾個傭兵突然發出的一聲聲怒吼,各色斗氣環繞著箭矢利刃朝著魔猴們齊齊射去。
僅僅是幾個呼吸之間,傭兵們便蜂擁而上,和那群魔猴相隔十米左右對峙。
傭兵們倒也不急著和它們貼身肉搏,反而是利用手中和背後的箭矢兵刃隔空攻擊著魔猴,使得這群毛發密布全身的畜生驚慌失措地叫喊著,引得此間天地變得無比令人煩躁。
“這群猴子,還真是蠢得要命”蕭文隨口地說道,一旁的雷遙怔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向四周,這附近除了他倆以外再無他人,雷遙便回應道“嗯…這些魔猴雖說實力相當於人類的六七星斗者,但除了數量眾多,倒也沒什麼特殊之處…”
蕭文淡淡地笑道“你看那群猴子,明明已經到了生命攸關的地步,卻沒有一個敢衝上去和人類搏斗,反而都縮在同類的身後,生怕那些刀啊劍啊砍到它們身上…真是蠢的可笑”
雷遙朝那群發出刺耳嚎叫的魔猴群看去,正如蕭文所說,那群猴子眼見半空中的斗氣箭矢飛來,紛紛躲閃鑽到同類身後想要保命,可沒等自己鑽到猴群中央,就又被其他同類拉扯推搡開,使得整個猴群都在相互拖累,反而越發顯得狼狽慘烈。
“人類…是不是也是這樣呢?”蕭文忽然說道,雷遙愣了一下轉頭向他看去,他此時臉上正浮現一個別有深意的笑意。
“屬下也前去幫忙圍剿魔猴…”雷遙沉默許久,似乎反應過來此時自己不應該這麼悠閒,便朝著蕭文說道。
蕭文嗯了一聲,依舊保持著那幅奇怪的笑意看著和魔猴已經開始貼身搏斗的傭兵們。
“弟兄們上啊,這群畜生頂不住了”傭兵團中不知道誰突如其來一聲大喊,如同一顆炸響的暴雷,瞬間此間天地變得地動山搖,一聲聲人類的怒吼嘶喊和魔猴們淒厲的喊叫聲混在一起,只見傭兵手中各式斗技漫天飛舞,將面前魔猴紛紛擊打著渾身鮮血飛濺,慘烈駭人。
雷遙也踏地飛起,身形瞬間暴起飛出幾米,右拳隨著慣性轟出,拳上淡紫色的斗氣凝聚,一拳便將一頭從亂戰圈中逃出的魔猴頭骨打的碎裂。
隨著這頭猴子一聲淒厲的慘叫,像是地獄交響曲的前奏,一聲聲刺耳的野獸哀嚎此起彼伏,伴隨著傭兵們耳朵不堪重負而發出的怒罵聲,地面上魔猴的屍體越來越多,顯然傭兵們不費吹灰之力便取得了這場狩獵的勝利。
突然之間,百十米外傳來一聲沉悶震耳的嘶吼,這聲音不知是何種魔獸發出,卻連帶著這地面都隱隱地震顫少許。
雷遙心里一驚,和眾多傭兵朝聲音來源方向看去。
那余音還未徹底落下,便見東方的樹林一陣陣地劇烈搖顫,似乎被樹蔭遮擋的內部有什麼巨型妖獸正在發狂,而就在呼吸之間,那片高大的樹木紛紛倒下,一個碩大到夸張的長角巨獸幾乎是掀起整片樹林一樣朝這邊衝來。
從那震耳的巨吼聲到巨獸踩踏著樹林露出真容,前後不過幾個呼吸之間,凶猛迅捷地難以用言語形容。
而那巨獸絲毫不停地朝這邊狂奔,用不上十幾秒便能到達眾傭兵面前。
‘那是…震澤靈犀…’雷遙驚愕地望著那頭足有五六米高,如同一座小山一樣地動山搖地朝這邊狂奔的巨獸,心驚之余連忙從亂戰群中抽身躲閃,想要在那震澤靈犀過來前躲到安全的地界。
不止是他,一眾傭兵也紛紛作鳥獸散之狀朝四面八方躲閃。
而蕭文卻依舊坐在原地,看著那頭咆哮狂奔的震澤靈犀,它面前十余米,似乎有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在瘋狂逃竄。
那個身影和靈犀相比太過於渺小,以至於不仔細看都難以察覺他的存在。
奇怪的是,那身影明明逃竄的速度遠不及震澤靈犀追趕的速度,卻能在每次靈犀衝到他面前,用巨角將他從地上挑起甩飛之後,還能從地上若無其事地站起繼續逃命,像是肉身已經死掉,可靈魂還在保持著逃命的習慣。
而傭兵們也注意到那個屢次在巨獸前飛起的身形,疑惑地朝齊看去,待到發現那不知是人是鬼的身影正朝著他們躲藏的方向前來,便發出一陣陣驚恐的喊叫聲,一邊四面八方地奔跑一邊大聲怒罵著那個身影。
雷遙此時已經衝到蕭文身後,勢要將他背起逃離這個地方,蕭文卻伸手將他的胳膊推開,輕聲笑著說道“別怕,不是衝咱們來的”
雷遙心里一急,這震澤靈犀出現突然,傭兵們提前沒有預防,慌張之余已經自亂陣腳,自然不是那足以有三星斗師實力的妖獸對手,如果再不抓緊撤退,萬一被那妖獸追趕的怪人波及,怕是有性命危險。
雷遙一想到這里,連忙把蕭文從地上拽起,不等他再反駁便將他背起,朝著震澤靈犀追趕的相反方向急速前行。
而他後背上的蕭文卻莫名發出一陣狂笑,好像此時這緊張萬分的場合與他無關。
雷遙此時也無暇思考這蕭文為何突然瘋瘋癲癲,只得全力奔逃。
可是那震澤靈犀沉悶震耳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似乎已經轉變目標朝雷遙一眾正逃命的傭兵們衝來。
直到一個身影從身後飛出,在天空中旋轉幾圈又重重地摔在他們前方,雷遙只聽見背後陡然響起一陣劈里啪啦如同電流一樣的巨大響聲,下意識地猛然朝左前方飛躍翻滾,自己的腳剛離開地面,便聽見身後一個傭兵淒慘的喊聲響起。
雷遙和蕭文在地上滾出幾米,爬起身朝身後看去,那巨大的妖獸已經用它的巨角貫穿一名傭兵的胸膛,他胸前如同噴泉一樣飛射出血紅的鮮血灑向地面。
震澤靈犀將巨大的頭顱一甩,長角上那傭兵的身體便飛向半空,而巨獸又是一聲沉悶的嘶吼,它的巨角突然間變得通體晶瑩蔚藍,一道巨大刺目的電流從尖銳的角端射出,瞬間便將那還未摔落到地面的傭兵電成一具焦黑的屍體。
雷遙看的心驚肉顫,面前這頭巨型妖獸猶如遠古妖魔一樣,凶猛強大的匪夷所思,身邊蕭文的聲音忽然響起“把這個吞下去,然後用斗氣揮發出去”
雷遙轉頭一看,蕭文笑嘻嘻地朝他遞來一顆藥丸。
雷遙驚疑地看著他,不知為何他居然如此安然自得,可此時那容他多想,只得接過蕭文手中的藥丸一口吞在肚中。
那藥丸入口即化,雷遙只用斗氣在胃腹間稍加運轉,便將藥丸化作斗氣滲出體內。
而面前那頭巨獸,依舊在發狂著攻擊面前依舊在四散奔逃的傭兵們,即便傭兵們用出渾身解數想要從巨妖的攻勢下逃走,但奈何它的體型太過於碩大,人類短時間內無法跑出它的視野,所做也只是讓它巨角那一道道雷電確定目標的頻率放慢一些。
“差不多了,再這樣打下去我們都會死在這”蕭文凝視著那頭巨獸,手掌隔空朝它舉起,五根手指作出像是要把那巨型妖獸攥在手里一樣的動作。
雷遙怔了一下,那震雷靈犀實力至少有三星斗師的實力,若是傭兵團一早就做好准備,親齊心協力向它進攻,或許還有將其擊敗的可能,可此時已經在剛才的逃竄中人仰馬翻,怎麼可能再是那巨妖的對手。
不如趁現在那巨妖無暇顧忌這邊,兩人抓緊機會逃命,也許還有僥幸活下去的可能。
然而蕭文望向那巨妖的眼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渴望。
雷遙心頭一軟,在這生死存亡之間,他仿佛也感知到了蕭文的內心,那種對於力量的渴望。
所以他這番舉動,是因為過於心灰意冷,而產生的臆想幻覺麼?覺得自己可以抗衡那實力遠超於他的妖獸?
三分茫然,三分苦澀,外加四分的無助,雷遙也朝那巨獸望去,卻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正朝著那巨獸進攻。
那個男人明明已經渾身血肉模糊,卻好像感受不到痛楚一樣,雙手揮舞出一道道扇形光刃,一下一下打在那震雷靈犀巨大的腿上,只見那巨獸被這一次次的手刀激怒,咆哮著用巨角凝聚出一道道閃電朝他攻去。
每一道閃電都結結實實地劈在那男人身上,將他劈的血肉橫飛,卻不見他身上鮮血噴出,而是一塊塊焦黑的爛肉從他身體上飛裂出去。
過於魔幻和恐懼的場面讓雷遙一時間都忘記了思考,傻呆呆地看著那被閃電一次次擊倒,卻又一次次站起繼續發出攻擊的男人。
“大家一起上,斬殺這頭畜生,也許還有活得機會!”蕭文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喊把雷遙從茫然中驚醒,雷遙渾身血液頓時變得沸騰,不知道這面前和巨獸搏命的男人究竟是人是鬼,但是隨著蕭文的這一聲振聾發聵的呼喚,好像在一瞬間找到了記憶中那一次次刀口舔血的經歷。
雷遙渾身肌肉猛漲,連帶著額頭上的青筋都暴起,用盡全身力氣怒吼著朝那巨獸撲去。
他身上斗氣紫芒乍現,竟較平時還有耀眼幾分,雙拳交叉於身前,整個人被紫芒纏繞,如同一個紫色的梭子一般朝震澤靈犀迅猛無比地衝了過去。
隨著他的出手,傭兵們似乎也齊齊找回了內心的血性,一個個身影爆發出耀眼的斗氣朝著那頭發出震耳咆哮的巨獸攻去,一時間殺聲震天,竟在瞬息之間將那仿若君臨天下的巨妖攻勢壓了下去。
一開始傭兵們還懼怕那震澤靈犀射出的閃電殺傷力過於駭人,但隨著眾人拼了命地圍攻之下,那巨獸的攻勢也逐漸顯出頹勢,除了幾個實力不濟的傭兵被閃電劈中化為焦屍,還存活著的傭兵們越發掌握了巨妖的攻擊習性,逐漸開始掌握上風。
蕭文也在遠處用手操縱著那已經肢體不全的屍傀,按理來說不需要他刻意去控制屍傀體內的淫蠱砂,但是因為屍傀先前被那一道道閃電快要打碎成粉,此時無法再靠本身的斗氣做出動作,只能依靠著蕭文不停供給斗氣來繼續戰斗。
然而那屍傀生前便是七八星斗者的實力,本就高於蕭文許多,蕭文如此貢獻出自己的斗氣很快就感到力不從心。
蕭文嘆了口氣,將體內剩余的斗氣一並發出,控制著屍傀做出最後一擊。
只見那屍傀身形突然變得臃腫肥胖,好像一個漲水的氣球一般朝巨妖頭頂的巨角飛去,他身邊也有幾名傭兵正在和巨妖拼死搏殺,見到他體型陡然間變得異樣,視死如歸地衝向那巨角,下意識地感應到此時應該做什麼,便也怒喝著將全身斗氣凝聚到極點,朝著那正匯聚著閃電的巨角衝去。
眾人一時間心有靈犀,知道此時如果能將那不斷匯聚閃電的巨角斬斷,那巨獸便再無如此恐怖的殺傷力,勝利也就在眼前。
五名傭兵一齊怒吼著衝向那巨角,手中各式斗技紛紛出手,迎著那咆哮的巨獸頭頂匯聚的閃電攻了上去。
可就眾人手中武技眼看就要落在那巨角之上,只聽得一聲刺耳可怖的巨大碎裂聲響,半空中頓時炸出一團血霧,將那幾名傭兵席卷進去,像是一根火把丟盡草垛一樣,傭兵們皆被那不知從何而來的爆炸波及,眾人只是發出一聲不甘的哀嚎,便被炸成一個個碎裂的屍體。
而遠處的蕭文卻看得一清二楚,那爆炸的始作俑者便是那屍傀,它此時已經徹底變成漫天碎肉,和那幾名慘死當場的傭兵一齊從半空中落下。
以及那震澤靈犀,也發出一聲前所未有的淒厲嘶吼,它頭頂那根巨角也從中折斷,看來方才那幾名傭兵亡命一擊和屍傀的肉身爆炸還是具有極其強大的威力。
雷遙方才正從巨妖後方對其進行騷擾攻擊,並未被那爆炸波及,卻也被半空中淋下的血雨弄得渾身腥紅一片。
他聞著漫天的血腥味,心中的戾氣也被刺激到了極點,狂吼著朝眼前的巨妖發出攻擊。
而那巨妖的巨角已經斷裂,劇痛讓它不免摔倒在地,使得地面都劇烈地搖晃著,地動山搖之時,眼前那僅存的幾名傭兵依舊在朝它不停攻擊,此時終於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巨妖發狂地從地上站起,用斷裂的巨角撅起面前的土地,掀起巨型石塊朝傭兵砸去。
“雷遙,過來”蕭文繞到那已經垂死掙扎的巨獸身後,朝著不停攻擊的雷遙大喊。
雷遙身形一顫,扭頭用已經血紅的雙眼看著蕭文,他正冷漠地看著自己。
“我讓你過來”蕭文的聲音忽然變得冰冷,朝著雷遙說道。
雷遙只得將心中的戾氣壓住,飛身落到蕭文身邊,聽著他有何吩咐。
蕭文卻面無表情地看著那仍在和巨獸廝殺的傭兵們,半晌後忽然怪異地笑道“這群畜生還真難處理,還沒死完。”
雷遙也正在凝視著那頭已經鮮血淋漓的巨妖,而它身前那所剩無幾的傭兵也慘不忍睹,即便震澤靈犀已經性命垂危,但傭兵團內實力較強的那幾人早已在一開始的廝殺和剛才那場爆炸中殞命,剩下的皆是實力較為平庸之輩,加上酣戰已久,竟還有些勝負難料的勢頭。
前提是雷遙在一旁旁觀,而雷遙也清楚此事,便立刻凝聚斗氣,准備再次攻向那巨獸,給它造成致命一擊。
“你急什麼?”身邊蕭文的聲音忽然響起,雷遙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看向蕭文,他打了個哈欠,似乎對面前那場臨近尾聲的廝殺早已感到厭倦。
“咱們的弟兄…快要撐不住了”雷遙喃喃道,蕭文忽然冷笑兩聲,反問道“除了我以外,還有哪個是你的弟兄?”
雷遙心里一抖,從蕭文那冷漠的態度離,他似乎察覺到了一個可怖的真相,他顫抖地問道“你…你要看著他們死?”
蕭文瞄了雷遙一眼,隨口回道“不然呢?”
雷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著蕭文那一幅事不關己的樣子,雷遙強忍著想要朝他臉上使勁揮出一拳的怒意,失聲叫道“什麼!”
蕭文卻凝視著雷遙,淡然說道“怎麼?你有什麼覺得不妥的地方?”
雷遙低吼道“那是我們的弟兄!”
蕭文嗤笑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我可從來沒說過,他是我們的弟兄。我們剛出來的時候,你不也挺瞧不起他們的麼?怎麼現在拿他們當弟兄了?”
雷遙眼中幾乎滲出眼淚,強壓著自己的怒意說道“我何時瞧不起他們?我是不喜歡他們這幾天花天酒地的作風,但我們可是生死與共的兄弟啊!”
蕭文冷冷地看著雷遙,雷遙也怒視著他,直到那巨獸又發出一聲咆哮,而一名傭兵慘叫的聲音想起,雷遙才身體一抖,雙腳猛踏地面,即刻便要衝向那巨獸面前。
而就當他的腳剛剛離地,卻又聽見蕭文冰冷的聲音響起“我讓你站在這里別動”
雷遙再也忍不住心中怒意,轉頭朝蕭文揮出一拳,將他打的鼻血橫流,摔倒在地。
雷遙怒斥道“你心腸居然如此狠毒,我不可能看著他們死在我面前,隨你怎麼說。”
蕭文卻坐在地上獰笑,他看著雷遙古怪地說道“怎麼?現在准備和我決裂了?好啊,不如現在就殺了我,你便可以為剛才死掉的傭兵們報仇了。”
雷遙怒視著蕭文,手中斗氣猛地凝聚成型,一拳朝著蕭文臉上打去。
可那一拳,卻在距離蕭文臉蛋僅有幾寸之余停下,蕭文依舊獰笑著看向雷遙。
在剛才那一瞬,雷遙想起了自己的弟弟,他的命,還是面前這個陰狠無情的男人所救。
“為什麼?”雷遙閉上雙眼,強忍著自己的淚水不落下來。
蕭文從地上站起,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冷冷說道“為什麼?真有趣,你居然問我為什麼。”
“為什麼一定要他們死?”雷遙哽咽著問道。
蕭文看向那震澤靈犀,它此時脖子上已經有一道巨大的傷口,鮮血噴涌著灑向地面,而它面前,也僅剩兩名傭兵活著,那兩人也顯然臨近死亡的邊緣,眼中盡是絕望的神色。
他們不明白,為何就在不遠處的蕭文和雷遙,居然就站在那里看著自己。
“他們是不是也想問我為什麼?真奇怪,你明明沒有死亡的威脅,卻和他們同病相憐。”蕭文冷冷地說道。
雷遙睜開雙眼,兩行清淚從眼眶流下,他看著蕭文,不明白他到底和那傭兵有何仇怨,竟要做的如此絕情。
“如果此時站在那的是咱們兩個,而在這邊袖手旁邊的是咱們倆個,你才應該問為什麼不是麼?”蕭文轉頭看向雷遙,片刻後又說道“你看,他們的性命掌控在咱們手里”
雷遙伸手抹干臉上的淚水,他知道蕭文絕不會對那倆人伸出援手,而那兩人也終將會死在自己的面前。
“這就是這個世界最真實的一面。你明白了麼?如果要死的是咱們倆個,你是恨自己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活下來?還是恨自己死前沒有卑微的求饒,懇請別人來救救自己?或者請那妖獸放過自己?還是恨天道不公,要自己來承受這不幸的命運?”蕭文冷笑道。
雷遙看向神情愈發變得陰狠的蕭文,只聽他繼續說道“什麼正邪,善惡,是非,只要你夠強,你才有的選。你弱,就只能看著別人的臉色活下去,要恨就恨自己,為什麼是個廢物”
蕭文扭頭看向雷遙,冷笑著說道“你知道麼?如果你剛才沒有保護我的想法,你現在已經死了。我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可以去殺了那頭妖獸和那兩個廢物,也可以現在就離開。”
雷遙身體一震,目光再次看向那在朝這邊不停求救的兩名傭兵。
那兩人體內斗氣已近干涸,按理來說處理這頭同樣奄奄一息的巨妖並未不可能之事,然而那震澤靈犀此時一息尚存,居然靠著本能的求生欲望爆發出不可思議的韌性,用那已經快要從脖頸上斷裂下來的頭顱一次次地掀起地面,將巨大的石塊砸向那兩名傭兵。
而兩名傭兵愈發蹣跚的步伐,在那一個個飛來的巨石下顯得如此可憐,隨著一塊巨石從半空中飛來,登時將那其中一名傭兵結結實實地壓進地面,他就連慘叫一聲的力氣都沒有,便已經化成一團壓扁的血肉。
另一名傭兵,劇烈顫抖的雙腿也終於到達了極限,身體驟然間摔倒在地,絕望地看著那頭碩大雙目腥紅如同血月一般的巨獸揚起巨蹄,朝他頭頂踩來。
一陣塵土飛揚,震澤靈犀巨大的軀干也在終結了面前最後一名傭兵後搖搖欲墜,只聽它一陣沉悶的低吼,如同小山一樣的軀干轟然摔倒,引發地面劇烈地震顫。
“去宰了他,注意別把它腦袋弄壞,靈核應該在它腦干附近。”蕭文說罷轉身離去,雷遙站在原地沉默許久,終於縱身躍起,幾個呼吸間便來到那震澤靈犀身前。
看著四周皆是殘肢斷臂的屍體,以及那用血紅巨目恨恨地盯著自己的震澤靈犀。
雷遙不知自己在想什麼,好像自己也刹那間變得和蕭文一樣冷血無情。
緩步走到那震澤靈犀上半個軀干前,雷遙抬起右拳,體內的斗氣完全凝聚,像是要把壓在心里的怒意一並發出一樣,歇斯底里地怒喝著,一拳伴隨著刺目的斗芒光暈打出,將那巨妖心髒區域的外皮貫穿,如同火山噴發一樣暴射出的血漿潑在雷遙身上,將他整個人染的血紅猙獰。
了結了震澤靈犀的性命,雷遙呆呆地坐在地上,仿佛此間天地再無活著的生命,只剩荒野上腥臭的血腥味和稀寥的風聲。
直到蕭文的聲音再度遙遙響起,雷遙轉頭看去,他正拖著一具傭兵的屍體朝這邊走來。
“別愣著,過來幫忙。”蕭文松手將那具屍體扔向地面,朝雷遙這邊走來“把他們的屍體都搬過去”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那震澤靈犀巨大的屍體前,凝視著它的頭顱。
雷遙站起身,才發現自己的雙腿都有點僵硬,也不知自己在這里傻坐了多久,更不知這段時間蕭文又去做了什麼。
將一具具屍體搬運到一起,轉頭再向蕭文看去,他已經在那震澤靈犀的屍體四周地面上用鏟子挖出一個巨大的圓形地溝,而地溝內又遍布細窄的小溝,像是蛛網一樣密布的紋路。
“這是?”雷遙走到蕭文身邊,不解地問道。蕭文隨口回道“八卦咯。”
“八卦?”雷遙聽到這個字眼更加疑惑,蕭文怔了一下,有些無奈地笑道“嗯,你就當是陣法”
他居然還懂陣法…雷遙吃了一驚,這陣法在斗氣大陸也屬於傳聞中的秘術,據說只有那超級宗門和遠古勢力才有資格擁有,而掌握這種奇術的,皆被無數高手保護。
面前這男孩不過十八九歲,為何他能懂如此秘法?雷遙愈發地琢磨不透。
“你修煉的是風屬性斗技?”蕭文並不知雷遙心中所想,只是一邊用鏟子在地上劃出縫隙,一邊問道。
雷遙應道“正是,我修煉的是黃階下品的風舞拳。”
“聽起來真寒酸”蕭文戲謔地笑道,雷遙有些尷尬,但蕭文說得不錯,他們這種有了上頓沒下頓的傭兵,自然不比家族或宗門內的子弟,能有一個傍身的斗技已經算是不錯,怎會嫌棄自己的斗技過於普通。
“不過…很快就不寒酸了。”蕭文將手里的鏟子扔到地上,轉身朝附近一塊巨石走去。
待到踩上那巨石,觀察著自己在地面上布置的陣法和自己預想的無誤,便手指一處朝著雷遙喊道“你站到那里”
雷遙朝他手指方向看去,那正式震澤靈犀頭顱前方,一處蕭文在地面上畫出的奇怪圖案內。
“這是?”雷遙走到那里,茫然地看向蕭文。
蕭文並不回答,只是從巨石跳下,從納戒里摸出十余個精元,依次放在震澤靈犀屍體四周地面上自己畫好的圖案內。
直到沿著這頭巨獸的屍體走了一圈,八個圖案中皆放置一顆精元在中心位置,蕭文才對著雷遙說道“你只管衝擊斗氣瓶頸,但要切記,當斗氣運轉之時,如果感到斗氣流動受阻,不要蠻力突破,要借由附近那些精元提供的斗氣,來慢慢滋養你直到能自然促使斗氣流動。”
雷遙愣了一下,疑惑地問道“可這樣不是會讓斗氣回流,反而無法淬煉斗氣麼?”
他以往所修煉斗氣,皆是由所有斗者默認的方式,這斗氣運轉之時,當經過體內某些穴位和脈絡,自然會感到阻礙不通,而這也就是斗氣境界的門檻,越是想要提升自己的境界修為,就越需要千次萬次淬煉濃縮的斗氣支撐。
可蕭文所說,似乎是一種和常人認知相反的方式。
“這個解釋起來有點復雜…但你只需要記住,當體內斗氣受阻之時,不要一味較勁如此,如果斗氣流通到神堂和身樞受到阻礙,便雙手分別向前後伸展,讓身體舒張放松,並趁機轉而吸收精元內木屬性的斗氣;若是至陽部位流通不暢,便後仰上身,吸收火屬性斗氣…”
蕭文一一將脈絡不同區域所引發的症狀跡象告知,並最後囑咐道“除了這五種情況外,其余時間皆全力吸收這震澤靈犀的雷屬性斗氣,一旦雷屬性斗氣達到丹田內儲存極限,也不要強行淬煉,只需口中呼息哈氣,將雷屬性斗氣送出體外,如此反復,直到九呼九吸,雷屬性已經將你體內經絡淬煉多次後,周天自然運轉便可。”
雷遙凝思許久,應道“我記得了”他雖不知蕭文這怪異的修煉方式從何得知,但聽起來並無讓人奇怪的地方,反而在體內斗氣交征之時皆有應對之法,自然談不上走火入魔。
於是便閉目提運斗氣,准備凝神修煉。
而蕭文站在他身旁注視著他,起初雷遙時而面露難色,蕭文便在一旁低聲提醒,以免雷遙又習慣性地按以往方式修煉,直到他漸入佳境,蕭文才轉身朝那些傭兵的屍體走去。
看著十幾具血肉模糊的屍首,蕭文不免嘆了口氣。
今日慘劇皆有他一手設計,不只是犧牲了十幾條鮮活的生命,自己那屍傀也徹底化為血屑,再無繼續利用的可能。
可如果不這樣做,自己拿這震澤靈犀是毫無辦法。幸好在先前給傭兵們擺出了一幅驕奢淫逸的假象,才讓他們步入自己的陷阱。
如此算來,相較於虧損的屍傀,還是賺了許多。
蕭文用斗氣依次探知面前這些剛死去的生命,除了閃電劈成焦屍的那幾位,其余之人的實力,蕭文倒真有些看不上眼。
可是這幾個焦黑的屍體,經由那閃電貫體,不知體內斗氣丹田是否受損,還能否如法炮制成助力自己的屍傀,蕭文也沒有把握,只能姑且一試。
從其他屍體上斬下部分完整的四肢,再縫合到那幾具焦屍上,蕭文再次像上次一樣刨開他們身上皮膚,將所剩無幾的精元和藥材塞到他們體內,做著煉屍的准備。
時間逐漸流逝,天色也愈加陰暗,許久後當荒野變得陰沉寂寥之時,一陣沉悶的轟轟聲在附近響起,像是打雷的前兆。
蕭文扭過頭,看著那震澤靈犀屍體前方的雷遙,他渾身正纏繞著一道道耀眼的雷光,像是無數鎖鏈一樣將他渾身捆住,然而他臉上並不露出痛苦神情,反而有一種極度的興奮。
‘成功突破了麼…’蕭文心中也有些歡喜,雷遙此前不過是臨近六星斗者的實力,此時身上那纏繞如同外衣的斗氣,顯然已經是斗師才能做到的斗氣化衣之能。
如果他真的一舉突破到了斗師,那自己這修煉的方式,只能用驚世駭俗來形容。
雖說也有那數個精元和震澤靈犀輔佐的功效,但相較於俗世的修煉方法,雷遙也至少多提升了兩個小境界以上,如此一來,就算那蕭炎的天賦,相比之下也像個笑話。
果然只聽雷遙一聲喜形於色的怒喝,一道閃電從他身上爆裂乍現,在荒野上陡然響起一道驚雷異響。
雷遙猛踏一步,身形瞬間躍起落到數十米外的蕭文身邊,他難掩狂喜地說道“多謝少東家指點,屬下竟一舉突破到二星斗師之境”
他從五星斗者一躍成為二星斗師,放在以往皆是天方夜譚之事。
即便他苦心修煉,至少也要十余年的底蘊,可經由蕭文指點和他提供的精元,居然能做到如此駭人聽聞之事,心中的喜悅自然是真摯誠懇。
“二星斗師…比我預想的還要夸張…那不出意外的話,如今這青山鎮,你已經是數一數二的高手”蕭文也停下手中斗氣的運轉,在雷遙提升境界的這幾個時辰中,蕭文也再次煉制出三具屍傀。
這三具屍傀雖然生前只有六七星斗者的強度,但因為沒有五感知覺,所能發揮出的戰力少說要再提升一個小境界,再加上雷遙此時的實力,自己想要在青山鎮橫著走,也絕非難事。
我是否也該說一句,莫欺少年窮呢?…蕭文閉上雙眼,可還是按捺不住地狂笑起來。
十日之後,青山鎮十余里外的山野中。
惡狼傭兵團的一個分支部隊,正倉皇地在樹林中逃竄。
就在幾日前,這青山鎮突然出現一個新的傭兵團,僅僅只有五人,卻給整個青山鎮帶來翻天覆地的劇變。
只因他們殘忍嗜血,一旦在附近地界發現其他傭兵團的蹤跡,便出手攻擊,更可恨的是他們不知為何殘暴無情,一旦出手,便要將對方趕盡殺絕。
僅僅十天,這青山鎮附近便有數百人遇害,不只是傭兵,甚至部分商戶車隊,也難逃魔掌。
而更可怖的是,這個來歷不明的傭兵團,居然有愈發壯大之勢。甚至有傳聞,不少傭兵已經叛離原先的傭兵團,轉而投到這群殺人魔王的旗下。
就連青山鎮最強的兩只傭兵團,惡狼和血戰都不能幸免。
幸好雙方團長皆是斗師級別的強者,使得那來歷不明的傭兵團還有一些忌憚。
否則恐怕也早已成為他們刀下亡魂。
而對於這傭兵團,青山鎮內的傭兵們皆不知曉他們的底細。
只有交手過兩次的傭兵團,知曉其中一人使用著雷屬性的斗技,而其凶猛強大如同魔獸山脈中的高階妖獸,拳腳之間皆帶出令人難避鋒芒的閃電,還有那幾名戰斗之時,無論受到多大傷勢,都不會停止攻擊的恐怖傭兵。
此時在山野中拼命逃竄的惡狼分支,便是在不久前偶遇到這支傭兵團,他們原本正狩獵著一頭九星斗者實力級別的土屬性妖獸,正當要得手之時,這支嗜血的傭兵團突然出現,一個照面便將惡狼傭兵團中一人擊斃當場。
惡狼傭兵團帶隊的正是副團長甘穆,他見自己同伴慘死,怒不可遏地朝對方攻去。
可是僅僅是和那領頭之人交手了幾個回合,便被他身上不斷散發出的雷電斗氣所傷,而更讓甘穆心生膽寒的是,那人斗氣凝聚之時,似乎在背後幻化出一頭巨型犀牛一樣的妖獸外形,其凶猛強大讓他難以招架。
甘穆不敢相信,自己明明是一星斗師的實力,為何在面對那人之時竟然顯得如此弱小,可此時怎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立刻下令惡狼眾人舍棄此次狩獵的目標,立刻逃命和團長穆蛇會合以求聯手迎敵。
然而那群嗜血傭兵死追不舍,甘穆眼看自己的同伴邊打邊逃,身上傷勢越來越重,怒極之下停下腳步,轉頭朝著那如同雷神附體的男人大喊“閣下究竟和我們惡狼傭兵團有何仇怨,非要拼個你死我活?”
那群嗜血傭兵見甘穆眾人不再逃跑,便也放緩追趕的腳步,雙方人馬皆和自己陣營集合一側,劍拔弩張地對峙著。
甘穆怒視面前那渾身還纏繞著雷電細流的男人,卻看見一個比他矮小幾分的年輕男孩從人群中走出,淡笑著說道“你就是惡狼的副團長?”
甘穆不免吃了一驚,眼見那實力強大到離譜的男人和一眾嗜血的傭兵,當這個年輕男孩現身之時,他們竟然皆有臣服之意,莫非這個男孩才是這支惡魔一般的傭兵團的首領?
“我正是,不知閣下這幾日屢次對我惡狼傭兵團伸出毒手,究竟是何居心?”甘穆冷笑道。
那男孩正是蕭文,他神情悠哉,完全不像是即將刀兵相向的死敵一樣,只是隨口問道“小醫仙在哪?”
“你要找小醫仙?…”甘穆怔了一下,他們惡狼傭兵團不久之前確實接觸過一名貌美姑娘,那姑娘醫毒皆通,而且相貌清純美麗,奈何忌憚她那些千奇百怪的毒藥,團長穆蛇才沒有出手。
“你要找那小醫仙,何須來和我們惡狼糾纏?”甘穆冷笑兩聲。
蕭文打了個哈欠,依舊是淡然說道“我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如果再說和我問的無關的廢話,你們今天都要死在這里。”
“你!”甘穆氣急,可眼看對方那群嗜血的傭兵似有蠢蠢欲動之勢,若是真打起來,自己多半是要飲恨當場,只好強忍心中怒火說道“我也不知那小醫仙身在何處…”
蕭文心中有些奇怪,自己來到這青山鎮已經有些時日,按理來說那蕭炎應該也快要抵達。但依照甘穆如此所說,看來那蕭炎還未出現。
既然如此,便靜心等待便是,雖說憑借此時自己的勢力,是難得的將蕭炎斬殺的機會,但未來還有許多事情,要借由蕭炎去推動。
“嗯…那你們可以滾了”蕭文隨口說道,轉身便帶著一眾傭兵離去。
甘穆愣在原地,沒想到蕭文居然這麼隨意就放過自己,竟有些不像傳聞中他們應有的嗜血無情。
帶著一眾屍傀和傭兵離開此地,蕭文抬手示意,不多時一名尖嘴猴腮的傭兵笑嘻嘻地湊了過來“團長有何吩咐?”
此人外號縮地鼠,本是另一傭兵團中負責打探消息的成員,而那個傭兵團已經被蕭文帶隊滅殺,他也被自己收編作為收集情報之用。
“我安排你的事情,做的怎樣了?”蕭文問道,縮地鼠誠惶誠恐地應道“那血戰傭兵團最近幾日就出沒在魔獸山脈西北側大約四十里的地界,好像是在狩獵一頭名為青木兜牛的魔獸。”
既然蕭炎還沒來,不如先去找點樂子…蕭文心中思索片刻,便下令眾人朝著縮地鼠所報方向進發。
如果自己沒記錯,那血戰傭兵團里,有兩個姿色不錯的女人。
已經多日沒有親近女色的蕭文心中獰笑,自己這個傭兵團連日血戰,也是時候犒賞一波了。
一眾傭兵朝著西北方向進發,直到天色漸晚,才遙遙看見前方一處篝火,料想其中應該是有人棲息。
“准備迎戰,如果發現里面有女人,記住不要傷到了她們,不然你們就和他們一起死。”蕭文舒展著懶腰發出命令,身旁一眾傭兵齊齊應道“是!”
眾傭兵立刻散開,形成包圍之勢逐漸向那篝火附近的帳篷靠近。
待到相距僅有百余米,那群帳篷里突然飛出一個身影,微微懸立半空朝著這邊高聲喝道“不知是何方朋友,既然有緣碰面,干嘛還躲躲藏藏,不如直接出來說話。”
蕭文心中一奇,沒想到這血戰傭兵團中竟然有如此高手,竟能在自己這邊刻意掩藏之下還能這麼快就察覺,料想應該是那血戰傭兵團的團長。
“你一會去盯著里面的女人,不要讓她們跑了。”蕭文和身邊的雷遙吩咐道,雷遙應了一聲,身形驟然間飛出朝著帳篷疾行。
而就當他飛出之時,蕭文也低喝道“動手!”
和蕭文一同前來的傭兵即刻齊齊發出一聲怒吼,朝著那篝火附近的幾個帳篷攻去。
蕭文體內斗氣也一同發出指令,控制四只屍傀圍攻向那血戰傭兵團的團長。
而在方才那血戰團長的警告之時,血戰傭兵團也皆從那些帳篷里現身,看到衝殺過來的傭兵們,立刻拔出自己的兵器,將斗氣揮發到極點反攻而來。
看來是場惡仗…蕭文心中默默說道。
這青山鎮除了惡狼和血戰,其他傭兵團皆是烏合之眾,以往廝殺自然不能於今日相比。
而那惡狼人數眾多,平日又分頭行動,今日這血戰看樣子皆齊聚於此,究竟鹿死誰手,還真不好定下結論。
但蕭文心中知曉,如果自己真想要置這血戰團於死地,只需要讓屍傀衝到人群中央,然後催動它們體內的淫蠱砂到極限,使得斗氣急劇紊亂,引得爆體而亡便可對血戰團造成極大的殺傷。
但如此一來,那爆炸范圍內被波及的生靈,能否活下來全憑實力和運氣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蕭文可不想這麼輕易交出底牌。
只聽得那帳篷附近一時間殺聲震耳,蕭文挪步走向就近的山崖朝戰場內觀察。
他雖然這幾日也有了一定的實力提升,此時已經是兩星斗者的實力,但是在這亂戰之中的雙方,依舊屬於實力的末流梯隊。
蕭文可不像被誤傷到自己,便安心地站在原處張望。
那血戰團長果然厲害,手中長刀凝繞火紅斗氣,一道道刀光伴隨著長掛火焰斬出,砍向面前四只屍傀,而他身上又纏繞著同源的火光,抵擋著來自於屍傀的四面攻勢,一時間進退自如,攻守皆備,竟和那四名屍傀打的難分高下。
而其他傭兵,就遠不如他那般神勇善戰,雖說血戰團人數更多一些,但蕭文這邊那幾名屍傀毫無痛覺,絲毫不停的攻勢就讓血戰團眾人難以招架,反而占盡上風,將血戰團逼的節節敗退。
更何況還有雷遙,他雖然依舊找到那兩名血戰團的女人,可其中那身形嬌小,名為芩兒的少女實力太過於弱小,如果不是她身邊那古銅色肌膚的俊美女人勉力協助,她怕是一個照面就要被雷遙擊昏。
蕭文此時的目光就落在那古銅色肌膚的美人身上,她名為晴葉,身形高挑火辣,隨說奶子和屁股並不有著夸張的尺寸,但勝在肌滑肉緊,呈現著呼之欲出的活力,以及那胸甲下露出的纖細腰肢和兩條飽滿圓潤的芊腿,猶如一頭性感的母豹,讓男人極其有征服的欲望。
而她此時正艱難抵抗雷遙的攻勢,颯爽的身姿盡顯頹勢,蕭文色迷迷地看著她那隨著身形搖晃不停顫動的胸脯和屁股,輕微的抖動卻引發讓男人心神大亂的波濤搖蕩,旖旎的春光讓人不自覺聯想到她被男人壓在身下時,那看起來軟綿綿的屁股和奶子和肉體貼合該有多麼舒服。
“把男人全殺了!”蕭文站在山崖上發出一聲大吼,戰場中登時響起一陣咆哮嘶吼聲,那血戰團長此時才注意到山崖上的蕭文,怒喝一聲就要朝他飛來,卻被面前四面屍傀緊隨纏住,逼得他只能後退應敵。
而血戰團內,從亂戰中飛出另一人,朝著蕭文飛馳而來叫道“我血戰團慕白,前來看看閣下到底有何本事!”蕭文聽他報上自己名字,猛然響起他好像是那個對晴葉愛慕以久的男人,頓時獰笑道“好小子,趕著送死我倒是頭一次見。”
蕭文隨口上這麼說,但心中也知曉這慕白實力少說也有八星斗者,自己一對一絕不是他的對手,但表面不顯慌張,只待慕白躍至身前朝自己揮出一道赤白劍氣,便側身一避順勢轉身,右拳連著慣性揮出。
他這一招並非是某種斗技,而是前世記憶中那些搏擊技巧,動作自然行雲流水,攻守一體。
慕白卻顯然不知這其中奧妙,只當蕭文是一名和自己旗鼓相當的高手,手中劍意頓時保守了許多。
這正中蕭文下懷,如果兩人皆是全力出招,十幾個回合蕭文便會敗下陣來。
但此時慕白摸不清蕭文的底細,不敢貿然進攻。
蕭文且戰且退,拳腿攻出之時只用四分力道,六分力道放在變招躲閃上,慕白難以分清蕭文究竟何時是虛招何時是實招,竟接挨了幾下重拳重腳,心中又急又怒,手中長劍登時斗氣凝聚。
蕭文見他祭出殺招,虛晃一腳向他額頭踢出,卻在慕白俯身躲避之時立刻抽身後翻,腳底斗氣炸裂在空中發出一聲清脆的爆響,整個人像是離弦之箭一樣飛向亂戰的傭兵中。
慕白見蕭文露出退意,心知他不敢和自己硬碰,頓時有了底氣,此時怎可能眼睜睜看他逃走,便怒喝一聲將手中長劍刺出,整個人化作尖銳白芒流星一般攻向蕭文。
兩人一前一後落到戰場中央,蕭文將斗氣凝聚腳底,順勢凌空踏向一名背對他的傭兵,登時將那人踢得脊骨碎裂,而蕭文也借由他的身體當作支點落在地面。
他身體剛踩到地面,便抬頭朝慕白看去。
慕白眯著雙眼朝他低吼,那手中劍芒距離蕭文僅有幾丈遠,蕭文卻只是微微揚起嘴角,慕白心里一驚,便看到一個身影從蕭文身旁的亂戰中衝出,直挺挺地站在自己劍鋒所指方向。
而從那人衝出人群來到蕭文面前,慕白的身形也於此同時抵達此處,他見那人似乎要用肉身阻擋自己的劍鋒,慕白心中冷笑,勢要將他和他身後的蕭文一同貫穿。
然而當慕白的長劍結結實實地刺入那人的身體,讓慕白無法相信的事情發生。
被自己長劍貫穿之人居然毫無反應,甚至還揮出一拳攻向自己的臉龐。
事發詭異突然,慕白哪來得及躲閃,被那一拳結結實實打中,登時鼻骨碎裂翻身摔倒,不等自己再起身,小腿又傳來一陣碎裂的劇痛。
慕白慘叫一聲,轉頭看去,蕭文一只腳踩在自己的小腿和腳踝之間,他獰笑一聲,又是一記重拳打向慕白的小腹。
斗氣環繞在拳上,隔體將慕白的丹田打的碎裂,慕白吐出一口鮮血,再無力氣站起來。
兩人攻守之勢轉變的如此之快,以至於血戰團眾人都沒反應過來,直到聽見慕白那一聲慘叫朝他看去,剛好看見蕭文那一拳將他打的吐血。
這一場面,登時讓血戰團眾人心神大亂,本就艱難的亂戰更落下風。
那血戰團長見到此景,渾身猛然爆發出耀眼的赤煉紅光,他抽刀猛地將面前一名屍傀從當中劈成兩半,緊接著便大吼道“你們快跑,我來斷後!”
蕭文看著他不禁感嘆,這世間也並非全是貪生怕死之輩,倒也有一些英雄好漢。
只可惜…
蕭文仰起頭,控制著屍傀全力出手,將那仍在猶豫的血戰團又擊殺幾人,勢要一舉拿下。
血戰團眾傭兵見屍傀殺意決絕,心中退意頓生,連忙聚集在一起相互照應,准備集合殺出一條血路逃走。
而對於這幾人,蕭文也並無興趣,轉頭看向雷遙,他一邊和那兩女交手,一邊還能時不時出手攻向另外幾名傭兵,蕭文雙腳一踏,衝到那名叫芩兒的少女面前,左手頓時朝她白皙的脖頸上抓去。
芩兒只是面對雷遙一人便難以阻擋,如果不是晴葉拼命擋在她的面前,她早已被雷遙那雷霆一樣的斗氣擊倒,此時無暇顧及其他,被蕭文結結實實地扼住咽喉。
“不想讓她死的話就停手”蕭文掐著芩兒的脖頸將她提離地面,晴葉見芩兒落難,嬌叱一聲便朝蕭文攻來,卻被雷遙一拳打在肩頭,瞬間臉色蒼白地摔飛出去。
“畜生!納命來!”那血戰團長一聲怒喝,手中火刀瘋狂劈砍,朝著蕭文就要攻來。
可他身邊那幾名屍傀一擁而上,手中刀劍立刻刺入血戰團長身體。
他咳出一口鮮血,再度揮出火刀橫斬向一名屍傀脖頸,然而那屍傀不閃不躲,任憑火刀將它頭顱斬下,它手中的長刀也刺入血戰團長的胸膛。
“團長!”晴葉一聲驚叫,她剛從地上艱難爬起,卻看見這一幕,眼淚登時奪眶而出。
“都給老子停手!”蕭文又是一聲怒吼,戰場登時死一般的寂靜。
蕭文挪目看去,那些還未逃離現場的血戰團傭兵,只得將手中兵刃扔在地上,皆是面如死灰。
蕭文見他們已無抵抗之意,將手里的芩兒摔倒在地,轉身朝晴葉走去。
晴葉抬起美麗的臉蛋,她以及滿是淚光的眼中露出無窮的恨意瞪著蕭文。蕭文伸手摸向她美麗的臉蛋,卻被她猛地甩手打開自己的手掌。
“真漂亮…等會就先用你泄火”蕭文不以為然地笑道,晴葉臉蛋煞時間變得蒼白,手臂凝繞斗氣剛要攻出,卻想到自己的團長此時性命垂危落入敵手,便不敢再動。
蕭文不再理她,轉身瞄了那血戰團長一眼,他已經被幾名屍傀用手中利刃刺穿肩骨定在地上,正仰頭怒視著蕭文。
“這段時間,辛苦大家跟隨我賣命了”蕭文踱步前行,似乎在和自己屬下的傭兵們說著“今天就好好犒勞犒勞你們”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那芩兒面前,看著她愈發恐懼和慘白的臉蛋,淡淡笑道“別怕,如果你聽話,我不會讓你太難過,相反還會恨舒服。”
蕭文一邊說著一邊朝芩兒走去,而芩兒只得連連後退,雙腿一顫摔坐在地,蕭文順勢蹲在她面前繼續說道“但如果你不聽話,那我就會讓你生不如死”
“你離她遠點!”晴葉嬌聲怒斥道,蕭文扭頭看向她,繞有深意地輕輕搖頭說道“還有你,如果不想你們的團長死在你們面前,就懂事一點。”
晴葉一怔,那雙滿是眼淚波光的眼眸扭頭朝血戰團長望去,那個男人低吼道“別聽他的,他就是個畜生,不可能放過咱們。”
蕭文嘆了口氣,看向晴葉別有深意地笑著。晴葉哽咽許久,終於閉上雙眼,艱難地吐出一句“你放他們走,我留下。”
蕭文走到她面前,晴葉聽見他靠近的腳步聲便睜開雙眼,用傷心欲絕的眼神盯著蕭文。
蕭文突然揚起手掌,在晴葉美麗的臉蛋上狠狠扇出一聲脆響,將她打倒在地。
“我什麼時候允許你討價還價了?”蕭文蹲在晴葉面前,作勢又要揚起手掌,晴葉下意識地閉眼躲閃,卻聽見蕭文猙獰的笑聲。
“你這個雜種,有種別欺負她們兩個,和我一決生死!”血戰團長沉悶的低吼響起。
蕭文扭頭看了他一眼,轉頭又看向那群面如死灰的血戰團傭兵們,淡然說道“你們有誰想要歸順我麼?今天可是來之不易的機會,如果識相點,一會也有你們的好處”
那群傭兵面面相覷,皆是閉緊嘴巴一聲不吭。
蕭文嗤笑一聲,古怪地說道“真讓人意外,明明能活下去,卻偏要尋死。”他轉頭看向雷遙繼續說道“殺了他們”
雷遙身形頓時暴起,雙掌電流匯聚,僅是一個照面便擊斃兩名傭兵。一時間血戰團傭兵陣腳大亂,紛紛凝聚斗氣准備拼死一搏。
“住手!”晴葉顫抖的聲音從蕭文身後響起,蕭文轉頭看向她,晴葉正手持一柄細劍抵到自己脖頸前,她聲音劇顫著說道“放他們走,不然我就自刎當場,讓你無法得逞。”
蕭文又是嗤笑一聲,淡然道“我真不知道你是多麼蠢,以為這樣就能逼我讓步?你要是敢死,你的團長,那個少女,還有那些傭兵,我會把他們折磨的生不如死,你倒是一了百了,可惜他們卻要因為你被連累。”
蕭文一邊說著,一邊走向晴葉。晴葉渾身劇烈地顫抖,兩行清淚從臉頰滑下,滴落在地面上的雜草中。
終於,她的手還是緩緩放下,可緊接著便是蕭文又狠狠甩向她臉上的一耳光,將她再次打翻在地。
“我再問一遍,有沒有人,願意歸降於我?”蕭文轉頭看向那群血戰團傭兵,其中幾個人身體一抖,從人群中衝出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地哀嚎著“我願意投降,請不要殺我”
他們幾人身後的那群傭兵登時響起一陣怒罵“你們幾個怎麼如此窩囊,他要殺便殺,下輩子還是一條好漢!”
血戰團長聽到那些熟悉的聲音響起,將臉蛋深深埋進地面,他怎能想到,自己苦心培養的那群鐵血男兒,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這就對了,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這輩子活不明白,還指望下輩子?”蕭文笑了笑,示意雷遙繼續出手。
幾道驚雷霹靂般的聲音響起,伴隨著數聲悶哼,那些傭兵在雷遙手下變成一具具屍體。
“浪費的時間有點多了,喂,你,過來”蕭文伸手指向一名跟隨自己的傭兵,他正用淫邪地目光看著那名叫芩兒的少女。
見蕭文招呼著他,他有些驚慌地緩緩走來“團長…有何吩咐。”
蕭文伸手輕輕攬住他的脖頸,親昵地說道“你好像很喜歡她,嗯,又白又嫩,味道應該不錯”他一邊說著,一邊攬著那傭兵走向芩兒。
癱坐在地上的芩兒臉蛋已經慘白的不見血色,見兩人走向她,連忙撐著地面往後退去。
蕭文伸出手一把抓住芩兒烏黑的長發,將她拖回面前。
芩兒嗚咽著哭泣掙扎,身後晴葉的聲音再度響起“求求你,放過她吧…”
蕭文將芩兒摔向地面,柔聲說道“記得我剛才的話麼?懂事一點,我不會讓你很難受”
芩兒已經嚇成一具淚人,看著蕭文不斷地點頭。
蕭文滿意地說道“跪在這里,把嘴張開。”芩兒身體一顫,只能顫抖著挪動雙腿,跪在蕭文和那名傭兵面前。
“嗯,試試這個小婊子的口活”蕭文朝那傭兵說道,那名傭兵雙肩一抖,臉上露出狂喜之色,連忙將褲子褪下,他那根黝黑的雞巴早已高高翹起,正對著芩兒嬌柔的臉蛋。
芩兒連忙把臉扭到一邊,不想看見這根汙穢陽具,可那傭兵雙手粗魯地按住她的腦袋,將自己的雞巴蠻橫地往她那紅嫩的嬌唇里塞去。
“嗚~…嗚~…”芩兒那紅潤的小嘴被傭兵那根騷臭的雞巴強行塞進嘴里,龜頭頂開紅唇緊密地貼合,看起來極其淫穢不堪。
誰知那傭兵沒等將雞巴連根塞入,就哀嚎一聲將芩兒一把推開,捂著自己的胯下驚叫道“臭婊子,敢咬我!”
蕭文眉頭一皺,手猛地揚起狠狠扇在芩兒的臉上,芩兒嬌弱的身形又一次撲到在地,嗚咽哭泣著。
蕭文蹲下身體,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伸出雙指探入她的口中。
只聽見芩兒嗓子里發出一陣尖細的尖叫,蕭文雙指用力一掰,將芩兒口中一顆牙齒掰斷拔出。
“把她的牙一根一根給我掰下來!”蕭文將手中那顆潔白的牙齒扔到地上,冷冷說道。
那傭兵惡狠狠地抓住芩兒的烏黑秀發,作勢就要把手伸進她的嘴里。
“不要…不要拔我的牙,我錯了…我不敢了…”芩兒拼命地掙扎,剛才那斷齒劇痛還讓她渾身發抖,此時連聲哀求著。
“算了,一會弄得一褲襠血,倒也難受”蕭文伸手拍了拍那傭兵,那傭兵恨意未消,捏著芩兒的下巴逼的她張開嘴,一口粘痰吐出,正好落在她張開的檀口里。
“咦…你真惡心”蕭文不快地瞄了那傭兵一眼,那傭兵尷尬地笑了笑,再次按住芩兒的腦袋,雙腿分跨兩側,像是騎著她的臉蛋一樣把雞巴再次對准她的紅唇。
蕭文看著那根黝黑的龜頭陷入芩兒的紅唇中,緊接著傭兵雙手死死按住芩兒的腦後,胯下猛地下壓,將整根雞巴塞入芩兒的嬌唇內。
“真他媽緊…又熱又滑”傭兵把芩兒的小腦袋死死按在胯下,蕭文看著她那白皙的臉蛋都被傭兵的胯部擠壓得微微回陷,凌辱得場面實在色情下流,自己胯下得雞巴也自然酸脹起來。
而芩兒得眼淚從眼眶里流下,她口中被那根騷臭得雞巴堵住,鼻子也緊緊貼合著傭兵陰毛叢生得胯骨,哀怨地嗚咽著“嗚~…嗚~…”
“求求你們…放過她吧…”身後晴葉哭泣得聲音屢屢傳進蕭文得耳朵,他轉身看去,晴葉已經跪在地上蜷縮成團,顯然面前那少女被肆意凌辱的畫面讓她無法接受,已經絕望的再沒有一點抵抗之意。
“雷遙,過來”蕭文仰頭喊道,聲音剛落下,身邊便傳來一個落地的腳步聲“屬下在。”
蕭文轉過頭看向他,他此時臉色有點復雜,似乎有些難忍的漲紅。蕭文柔聲道“你這段時間也累壞了,用她緩解一下這段時間的疲累吧”
晴葉渾身一顫,連忙從地上坐起,雙手驚恐地環抱住胸前。雷遙怔了一下,有些尷尬地說道“團長…還是你先…”
蕭文無可奈何地笑道“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雷遙聽他這麼說,只好緩緩走到晴葉身前。
“不要過來…不要”晴葉連忙後縮身體,卻被雷遙一把抓住頭發往地上一摔,不等她再爬起,雷遙雙手已經搭在她的短褲上,朝兩邊一扯,便將那短褲撕得碎裂。
晴葉恐懼的驚叫頓時傳出,她連忙捂住自己的胯下,不想讓面前這兩個男人看見她那窄小的褻褲,那唯一能守衛她尊嚴的布料。
可雷遙力氣比她大了太多,只用一只手便將晴葉的腦袋按在地上,另一只手野蠻地扯下她的褻褲。
晴葉睜圓了那一雙大大的美眸,古銅色修長的雙腿拼命扭動,想要從男人的魔爪下掙脫,可是她也感覺到男人已經脫下外褲的散發著體溫的下身在朝她赤裸的下體壓來,而她只能無助地哭泣,做著無用的掙扎。
“喂,你怎麼這麼粗魯”蕭文看著雷遙按住晴葉纖細的腰肢將她控住,自己胯下貼著她那圓潤的嬌臀便用力頂撞,戲謔地笑道。
雷遙臉色通紅,他以往並無多少和女人交媾的經驗,而僅有的那幾次,還是烏坦城中勾欄內的娼妓,自然是速戰速決,此時被蕭文嘲笑,一時間不明所以地愣在原地。
蕭文無可奈何地揉了揉額頭,示意雷遙把晴葉抱在懷里,而晴葉那圓潤的屁股不斷扭動閃躲,蕭文只好伸手狠狠地朝她臀肉上用力扇了幾下,彈性十足的柔嫩手感傳到蕭文手上,使得蕭文胯下的雞巴漲得更難受。
“慢一點,溫柔一點,要是都像你這麼粗魯,用不了幾個男人就會把她玩壞”蕭文指揮著雷遙將他的雞巴一點點塞入晴葉那飽滿的陰穴內,然後緩慢地抽送著。
“嗚~嗚~…嗚~…住手…拔出去啊~…”晴葉被雷遙攔腰抱住,一條修長的古銅色美腿也被雷遙的一只手抓住,此時她再扭動屁股,反而像是刻意伺候著男人的抽插,只好用哭聲抗拒著。
“對咯,慢慢來,你看,這個小騷貨的臉都紅了,被你操爽了”蕭文淫笑著說道,而此時晴葉那美麗的臉蛋上正浮現一抹羞紅,她被面前眾多男人圍觀著,一個陌生男人正把她摟在懷里操弄奸淫,自己的陰穴暴露再眾人眼里,羞恥得她只想快點去死。
可是極度得羞恥之下,陰穴內那被男人雞巴一點點撐開陰道肉腔的充實舒暢快感,讓她無法不面對。
陰穴里緊緊黏合的陰肉被滾燙堅硬的肉棒撐開,那種起初酸麻難忍,緊接著便是極致的酥癢舒適,連帶著那不斷抽送的肉莖摩擦的快感,讓晴葉難以自控地發出陣陣“嗚~…哈~…嘶哈~…唔~”淫蕩的喘息聲。
而蕭文那話語傳進耳中,晴葉心神劇顫,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如此放蕩下賤,已經逐漸渙散的視野重新聚焦,一眼便看見面前無數男人正用淫邪火熱的目光注視著自己。
自己此時的表情該有多麼不堪下流,自己那私密聖潔的蜜穴,此時被男人的雞巴一次次撐開,如此堂皇地呈現給陌生男人觀賞。
極度的恥辱刺激著晴葉的心神,她大腦一片空白,一股尿意頓時從宮腔內濺出。
而隨著這一股尿流射出,她最後的理智也一並帶走。
只聽見自己那越來越明顯的淫喘聲,還有陰穴里那抽送速度越來越快,帶來的快感越來越強的極樂感覺,晴葉又像是淫叫又像是哭泣一樣的呻吟連綿響起“啊~…啊~…嘶啊~…啊~…啊~。.啊~…”
那一聲聲如泣似訴的呻吟從這個性感美麗的女人嘴里傳出,使得她此時被男人抱著操弄的野性火辣的嬌軀更顯得無比色情。
傭兵們若不是忌憚蕭文和雷遙,怕是要一擁而上,將美麗的如同小野貓一樣的晴葉按在地上,將雞巴輪番插入她的蜜穴和紅唇中。
“晴葉…你怎麼如此不要臉…”那血戰團長的聲音幽幽傳來,晴葉似乎是聽見了這句直擊靈魂的話語,兩行清淚滑下美麗紅潤的臉蛋“不是…我不是…”
而雷遙逐漸掌握了抽插的節奏,他雞巴也被晴葉那平日久經鍛煉的身體而更加緊實滑嫩的肉穴刺激的無比舒服,雷遙閉上眼,感受著逐漸失控的靈魂,將胯下挺動的速度越來越快,依稀好像聽見自己胯下每次挺送,雞巴撐開那緊緊包裹的肉腔之時,一道道“啪唧啪唧”的水聲響起。
“看這個騷逼,被咱們的副團長操尿了,真看不出來,她剛才還一幅貞潔烈女的樣子,原來這麼騷賤。”四周傭兵們的聲音傳來,雷遙心中的邪火愈加濃烈,猛地翻過身把晴葉壓在地上,像是拿晴葉那圓潤飽滿的嬌臀當肉墊子一樣狠狠操弄了百余下,雞巴內的濃精被馬眼像是炮筒一樣射出。
“啊~…啊~…啊~…啊~…嗚~…嗚…”晴葉被雷遙野蠻地壓在地上,屁股被他那突如其來的一頓狠抽猛送撞的“啪啪”作響,只感覺雷遙那胯下的雞巴突然脹大幾分,狠狠地塞入自己的蜜穴深處,一股熱流就射進她的肉腔中。
“不要…不要…”晴葉哭泣著顫抖,卻只聽見蕭文那惡魔一般的聲音響起“抓緊時間,老子還沒享受呢”
他的話音剛落,晴葉就感覺到無數雙熾熱的手掌摸上自己的嬌軀,晴葉哀嚎一聲,就被眾多傭兵團團圍住,一根根騷臭的雞巴在她美麗的臉蛋上亂蹭。
晴葉嗚咽著四處躲閃,卻被幾雙手按住腦袋,一根騷臭的雞巴野蠻地塞入她的香唇,飛快地抽送起來,撞得她咽喉和舌頭都不斷發痛,可她剛用盡力氣扭開腦袋,卻又被眾人按住,另一根雞巴再次蠻橫地塞入她的香唇。
而自己的兩條修長雙腿也被男人抱起,將她下半身都微微抬起,一根滾燙的雞巴在她蜜穴外端一蹭,頓時撐開肉腔蜜肉狠狠插入,不由分說便快速操弄起來。
蕭文搖了搖頭看著這群傭兵,他們動作野蠻粗魯,三個男人四仰八叉地壓在晴葉古銅色健美的嬌軀上,她那紅唇里也被一根雞巴撐開,蜜穴有一根雞巴連根沒入,兩根雞巴飛快地抽送著,操得晴葉不停地嗚咽。
蕭文用手指捏出兩顆淫蠱砂,對准晴葉得身體便射去,淫蠱砂入膚即化,眨眼睛被侵入晴葉得身體。
蕭文再捏出兩顆淫蠱砂,轉頭射進芩兒的身體。
而那芩兒,此時已經被兩名傭兵抱起,她嬌小柔軟的身軀像是肉玩具一樣被一名傭兵托著屁股抱著,另一人獰笑著瘋狂挺動自己的腰肢,胯骨和芩兒雪白的屁股撞的啪啪作響,這人抽插了百十下,便拔出雞巴射出一泡濃精到芩兒雪白的屁股上,轉而另一傭兵連忙接過他的位置,將自己的雞巴繼續塞入芩兒的蜜穴。
十余名傭兵,將兩個美人團團圍住,盡情凌辱奸淫著。
蕭文坐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著,此時晴葉那邊輪到方才剛投降的幾名血戰團傭兵,兩人將晴葉翻身趴在地上,像是母狗一樣高高撅起屁股,一個蹲在她身後用自己胯下雞巴死命地抽送操弄她的蜜穴,另一人則按住晴葉的腦袋,把她的紅唇死命往自己雞巴上壓。
兩根雞巴進進出出,黝黑的龜頭和肉莖反復出沒在晴葉的紅唇和飽滿的蜜穴中。
他倆一邊操弄,一邊獰笑著“騷逼,早就想操你了,沒想到你這麼騷這麼欠操,早知道這麼爽,我們早就應該輪了你這個騷逼”
晴葉嘴里發出一陣“嗚~嗚~嗚~嗚~”的壓抑呻吟聲,她怎想到此前不久還和她生死與共的同伴,此時居然和那些死敵一起肆意奸淫著她,把她當成最廉價的娼妓玩弄。
而那邊芩兒的呻吟聲陡然增大,蕭文轉頭看去,那膚白柔美的芩兒被一個傭兵攔腰緊緊抱住,他那根雞巴還在她蜜穴里不停抽送起落,而另一個傭兵卻淫笑著跨到芩兒白皙的屁股上,扶著自己的雞巴對准芩兒那粉嫩的菊穴,一點一點地塞入其中。
從蕭文的角度,只見兩根黝黑的雞巴深深插入那雪白的圓臀,隨著一抽一送帶著蜜穴和菊穴的嫩肉微微翻開,芩兒的喘息聲仍是含糊不清,顯然還有第三個男人在操弄她的櫻桃小嘴。
芩兒那雪白的圓臀已經滿是白濁的精液,厚厚的一層像是薄膜一樣敷在屁股上,而晴葉不比她好幾分,相比芩兒那被精液覆蓋的屁股,晴葉美麗的臉蛋上卻滿是濃精,一道道精流遍布她的平日那高貴姣好的面容,就連此時也有一個傭兵正扶著自己的雞巴,朝著她的臉上繼續噴射著一道一道精流。
蕭文此時才想起那一直愛慕晴葉的慕白還在此處,轉頭朝他看去,他已經雙眼無神地看著前方,猶如一具行屍走肉一般硬挺挺地趴在地上。
而轉過頭來,那邊的輪奸還在繼續,蕭文獰笑著走到晴葉身前,她正被一名傭兵扶起騎在自己身上,用女上位的姿勢操干,隨著傭兵一下下奮力挺動自己的腰跨,身邊幾名傭兵還隨著他的節奏齊聲叫喊著“爽啊!爽啊!爽啊!”
蕭文被這群傭兵的惡趣味弄得有點苦笑不得,但見到晴葉那美麗性感的身軀此時被傭兵頂的一陣顫抖,胸前那兩團美乳泛起一陣一陣乳浪,也不免邪火橫生,伸手一下一下地抽打著晴葉那上下飛舞的奶子。
晴葉吃痛地嗚咽著,可她紅唇里也正含著一根傭兵騷臭的雞巴,只得發出沉悶的喘息聲。蕭文將那倆團奶肉扇得通紅,才愛憐地揉搓捏弄。
滿手的滑彈柔膩,這觸感讓蕭文都有些愛不釋手,而晴葉身下那傭兵也到了射精的邊緣,雙手用力捏住晴葉那圓潤的屁股,將自己的胯部高高挺起,一股濃精再度噴射進她的蜜穴里。
晴葉癱軟地趴到在地,雙腿無力地分開兩側,一股股濃精從她蜜穴里涌出,將她古銅色的大腿都浸染的汙濁不堪。
然而這還遠遠不是輪奸的結束,在她身後,還有數名正揉弄著雞巴的傭兵,依次走上前來,扶著晴葉那飽滿結實的圓臀,將雞巴用力塞入她的蜜穴中開始不停地操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