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阿姆斯特朗代表人類第一次登上月球,就在現場這哥們向全世界發表了被認為是二十世紀最偉大,最富有詩意的勵志感言:“這是我的一小步,卻是人類的一大步!”
而看著老婆被兩個男人在床上的殷勤侍奉所帶來的快樂恣意汪洋般溢滿的身體,此刻正像朵嬌憐的睡蓮被兩片碩大的綠葉緊緊裹挾著安詳的睡去,寧煮夫同志感慨萬千就在心里頭整了句阿姆斯特朗體:“三P是一小步,卻是寧公館的一大步!”
寧煮夫同志的意思是這是寧公館綠色工程具有里程碑意義的一大步。
說實話,看到眼前的一切,我雀濕感到情潮澎湃,鼻子酸酸滴,心情久久不能自抑。
你不經歷,你只見得到三P的彩虹,你見不到寧煮夫同志這一路過來作為綠公的風雨,那種風雨雖說必須的非典型,但一樣的充滿酸甜苦辣。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寧卉沉溢在睡夢的身體其實靠她的小情人得更黏糊,幾乎整一襲雪白的裸背緊緊貼在曾北方同學同樣裸露的胸肌與腹肌之上,那肌肉田字格一塊一塊的,這小子環抱到寧卉胸前的手真真切切的捧握著他寧姐姐那雙美麗豐挺的乳房,那暗里透紅的乳頭在曾北方同學的手指縫中呈露出來,整一個小荷才露尖尖角的不勝調皮與嬌羞。
但一直到寧卉睡去,縱使幾乎整個身體都與小情人緊緊相偎,但老婆的一只手卻跟我的一只手牽引著十指相扣,半刻不曾松開——有那麼一個時段,寧卉跟小情人縱身與懷中並不時耳鬢廝磨,但愈是你覺得老婆跟她的小情人卿卿我我般柔情蜜意得緊時,寧卉的手總是會更加用力的攥住我,生怕手指間彼此的緊扣有哪怕一絲的脫落。
寧卉這個身體的密語被我讀懂,我的心頓時寫滿感動——在老婆的身體依偎在另一個男人之時,夫妻之間卻有一種如此心靈相通的感動相遇——你不一場和諧的,一場讓老婆那身心俱享的快樂如夏花般絢麗恣意盛開的三P,你怎麼感受得到夫妻原來還可以有這樣的感動。
這種感動的密碼此時只有寧煮夫小倆口才能互為解讀:為愛而出軌,原來也可以讓生命變成一場華麗的關於心靈與肉體的盛宴,而不是一條爬滿了虱子華美的袍。
幾乎一直致力於表達身體語言,而一夜無話的曾北方同學是什麼時候睡著的我已經記不清楚,只記得這小子抱著我老婆以及他寧姐姐曼妙的裸體入睡時,不時跟我眼光的接觸時只有兩種表情的笑:一種是憨憨的,一種是感激的。
而我一直在唱今夜我將無眠到很晚很晚,一直到眼前老婆跟她小情人摟抱著開始雙雙發出輕輕的鼾聲。
眼前老婆在我的鼻息之下酣睡在情人懷里的景致太過夢幻,以至於我還沒睡著,我以為我已經在夢里……
夢里,一會兒老婆的鼾聲似乎變成了另外一種淺吟低唱,那種淺吟酥骨入懷,似快樂的深嘗,那種低唱媚蕩入心,如歡欣的高歌……
夢里不知身是客……這老婆的快樂的淺吟低唱來自哪里?
第二天一大早,曾北方最先起床,說是公司有事要盡早前往,一番禮數盡到,在向他仍然在睡夢中的寧姐姐告別之後,寧公館那張兩米寬的大床重又回到常態,寧卉擺著S型的塑體仍舊迷人的蜷縮在半深半淺的夢鄉里,似乎仍舊戀棧著昨晚同時與老公與情人那讓人迷醉的縱情肉歡。
寧卉比平時多睡了會,等到窗外已經日上三竿,驕陽似火才猛然驚醒:“啊?幾點了?上班得遲到啦,老公啊你怎麼不叫我?”
寧卉被窗外透進來的強烈的光线刺得有些眼晃,說話時欲撐起身子起來,不料竟然四肢乏力般的又轟然躺下。
俺看在眼里,心頭自是了然,便樂滋滋的一副寧煮夫式的壞笑嘿嘿了一聲:“唉,瞧俺老婆這身嬌肉貴的,那經得住昨晚兩個男人這麼折騰嘛,是不是胳膊腿的酸得很哈,今兒就不上班了在家休息。”
“啊?你說什麼呀?不行不行,”
寧卉強撐著要起來,但還是看起來身軟力竭的一陣虛脫沒法支起身子。
然後看著我,像是突然聽明白我話里的意思,臉上竟然泛起一陣紅雲,“你亂講什麼啊?”
“本來就是嘛。”
我最見不得老婆這付懷了春都被男人操舒服了還不認賬的嬌嬌作態,一把抱過寧卉軟溫的身子,“真的老婆,上午就不去了嘛,給公司請個假,再說你這陣趕過去,堵哈車啥的,到公司也吃中午飯了。”
寧卉想想也在理,便伸手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給辦公室的小李打了個電話,問清楚了公司也沒啥急事就說自己人有點感冒不舒服下午再來了。
說完,寧卉一手朝我肩膀擂出了一粉拳,嬌嗔到:“都怪你,我還從沒請過這種霸王假呢。”
“嗯,”
我故作嚴肅認真狀,“老婆你這就不對了。”
“咋了?”
這下寧卉特自然的鑽入我懷里貓著,長長的睫毛眨巴了下問到,“我咋不對了老公?”
“請霸王假到沒啥,關鍵是你得跟人家說實話啊!啥叫感冒了嘛?明明就是昨晚被兩個男人三P給操了一宿,操得早上起不來床了嘛。”
說完,我故意的不看寧卉,但眼角卻將一掠壞笑的眼神飄去。
“壞蛋!”
寧卉的臉霎時比剛才漲得更紅,而且在我說出“操了一宿”的“一宿”兩個銷魂般的字眼時,寧卉的身體不經意的顫抖了一下,“都是你害的!”
我分明感覺到了那種顫抖,但這當兒俺並木有反應過來老婆為嘛這時要應景般的來個顫抖。
接著我緊緊一把摟著寧卉滑膩而溫暖的身體,在有些發燙的小臉蛋上啄了一口:“切,可能不是我害的哦,至少主犯不是我。我才一炮撒,那小子搞了你好幾炮呢!”
這下寧卉的身子突然有些繃緊,曉得寧煮夫那樂此不彼的高堂會審要開始了。
這種高堂會審在寧公館的床上上演無數,每次內容都是變態的寧煮夫同志問老婆如何的被別的男人操屄的匯報與感受!
這是作為一個真正的,資深的淫妻犯的無上樂趣,你懂滴。
“哼,就是你嘛,你才是主犯,你策劃的好不好?你變態,就一天變戲法的讓你老婆……”
寧卉懂得要咋才能瘙著著自己那不變態毋寧死的綠帽老公的癢癢。
“讓我老婆給別的男人操是不是?”
俺果真被老婆騷到癢處了,渾身一陣激靈,“快說寶貝,昨晚什麼感覺,舒服嗎?兩個男人同時侍奉你,同時操你是個神馬趕腳,是不是特爽?”
“才不爽呢!”
寧卉嘴里那肯隨便示弱,但臉蛋上飛起的紅霞怎地嬌媚不堪,將老婆的口供出賣了個徹底。
“哦,原來老婆大食女哦,三P都不夠爽哈,那下次老公多叫點男淫來,咱整四P,不夠咱整五P,以此類推,一直到老婆到喊夠喊爽為止!”
寧煮夫說這話時候幾乎結都沒打一個,一旦到了這種高堂會審的模式,寧煮夫的嘴皮子利索得很。
寧卉又知道上了寧煮夫的套了,竟然一時語塞,只是伸出的粉拳已在空中飛舞。
“哈哈哈,”
俺沒臉沒皮的只顧壞笑,“快如實招來老婆,昨晚我給你數高潮都數不過來了,一共幾次啊?好像有三次還是四次哈?哪次最嗨啊?是你坐在他身上的那兩次,還是他從背後操你那幾次?”
未必這問題很有難度哇,就見寧卉突然怔住似的,飛舞在空中的粉拳也突然墜落了下來,然後把嘴皮咬起,也不敢看我的樣子。
“咋了?”
寧煮夫還一付得意得很的繼續追問,“未必記這麼快就不得了哇?”
“嗯嗯,老公……”
寧卉的臉蛋紅紅著囁嚅著。
“嗯嗯啥呢?快如實招來啦?”
我一番安慰的模樣,“木有關系的,我曉得不是老公最後操你那次了,你說是跟他的某次老公又不得生氣的啦。”
“老公,”
寧卉突然一臉媚色有減,愧色有加的看著我。
“咋了?”
我突然想象力飛馳,心里提到嗓子眼,“未必……這幾次都……都不是?”
寧卉臉色通紅,顯然聽明白了寧煮夫同志話里的意思,然後憋了一陣才小聲囁嚅著點點頭:“嗯。”
“啊?”
敢情這三P的大劇還有藏著掖著的火爆劇情啊?“你們……你們在我睡著了的時候又……又做啦?”
寧卉再次怯生生點點頭。
什麼情況?昨晚不是……不是俺是最後一個睡著的嗎?
等我驚訝得張圓的嘴巴還沒閉攏,寧卉趕緊伸出手來捂住我的嘴,“老公,你不會生氣吧?”
“生什麼氣?”
我現在不是生氣,老子是受刺激鳥。
不過這個刺激是那種淫妻牌荷爾蒙的,我激動有些不知所以的,語無倫次的將老婆的身子惡生生的摟在懷里,“快……快說老婆,什麼……什麼情況?”
“啵,”
寧卉在我嘴上輕輕吻了一口,“老公你不生氣我才敢說。”
“老公不生氣,”
我重重的回吻了老婆一口,“你越淫蕩,老公越愛!”
“嘻嘻,”
寧卉這才一臉的釋然,“好嘛,老婆交代。”
“嗯嗯!”
俺雞啄米似的點點頭。
“昨晚我開始好累,一會兒就睡著了,可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覺得身後硬梆梆的有東西老是在我身下動啊磨啊的就被弄醒了。我……我……”
“我靠,原來那小子睡覺都不老實一直在弄你哦?”
“嗯,他一直在用他的那個時不時的在磨我。”
“他的哪個?請敘述清楚。”
“他的雞巴啦。”
寧卉捶了我一拳,“它一直硬硬的。”
“他硬硬的,他是電线杆啊還能硬?”
我故意咋呼到。
“他的雞巴硬硬的啦,討厭。”
寧卉又捶了我一拳,“一會兒不知道咋的,我下面就覺得……覺得濕啦。”
“有感覺了?”
“嗯,原來跟他睡覺他也有時這麼弄過我,可這次,不知道……不知道咋的就這麼快濕了。好有……好有感覺。”
“我知道了,是因為眼前就是你老公,身後被小情人偷偷的這麼弄你才特別有感覺是吧?”
這下不得了,老婆敘述的這個局面讓我下似乎全身著了火。
“嗯,”
寧卉剛一點頭又似乎覺得不對勁,趕緊搖著頭,“不是的啦。”
“還嘴硬,你真騷老婆,不過老公喜歡!繼續交代你咋個騷的!小淫婦!”
寧煮夫已經激動得狂吐穢言。
“嗯嗯,他見我醒了就要把它插進來。”
“插進哪來?請不要用指代詞它啥的,身體部位請直接用實詞描述。”
“嗯嗯,老公你好變態。他就把硬硬的雞巴插進你老婆的屄屄里來啦。”
“你都不扭捏下?騷老婆!”
“我拒絕啦,可是,越拒絕,不知道咋的,下面,哦不,屄屄里的水……就越多。”
“這種偷偷摸摸的感覺讓你是不是感到更刺激,才這麼多水的?”
“嗯……我,”
寧卉嚶嚀了聲,然後我感到自己身上的火似乎已經傳遞到老婆的身上,後面寧卉的聲音如蚊,“不知道……”
“老實告訴老公,是不是偷的感覺更刺激?”
“嗯,不知道啦,”
寧卉的酥聲應答,媚眼如絲,伴著身體輕輕的扭動,“但……真的好刺激。”
我靠,我就說老婆的鼾聲為嘛變成了歡樂的淺吟低唱,我以為是夢,NND這還真不是夢哇。
四人行的時候,老子名義上算是當著曾北方同學的面偷了他的情人姐姐,原來這小子一直憋著呢,這下好了,這次這小子把老子偷回去了——趁著我睡著偷偷操了俺老婆!
原來這小子明里三P了老子老婆不說,還暗里繼續當奸夫給老子戴了頂別致的綠帽!
“沒想到你這麼騷老婆!”
我應景般捏了下老婆的乳頭,覺得有些挺硬起來,翹翹的摸著有些發梗。“你乳頭都硬啦。是不是這種偷情的感覺特別刺激?”
“嗯嗯……”
寧卉開始小聲的呻吟。
“然後他的大雞巴偷偷的在你老公眼皮底下從身後叼你,操得你死去活來,高潮漣漣,你卻不敢大聲的哼哼是吧老婆。”
“嗯嗯,”
寧卉先是一陣哼哼,然後來一句差點沒把小寧煮夫體內的粘稠狀物體給激動得飆射了出來,“你怎麼知道老公?”
我靠,這個未必還用得著猜嗎?
俺這老婆太可愛鳥,我確實沒想到這偷竟然還有如此神奇的魔力,讓俺老婆如此的良婦竟然瞬間給俺淫婦般偷情了一把。
“那他這麼操你……你來了幾次高潮?”
“嗯,讓我想想老公……”
寧卉眨巴著眼睛看上去真的做起了算術題,然後輕輕吐了口氣,“三……三次老公。”
“我靠,你好騷老婆,難怪今天早上腰酸背疼的起不來了是吧。那哪次高潮最嗨最刺激?”
我屏住呼吸問到。
“嗯嗯,”
寧卉嚶嚶嗚嗚著不吱聲,上彎月半睜半閉的撩人得很。
“你就直說嘛老婆,是當著老公給他操還是背著老公被他偷著操的時候嘛?老公的小心肝受得住。”
其實看見老婆扭捏著身體的支吾我就曉得答案了,但不知為嘛,此刻為老婆的這種偷我卻感到一陣別樣的刺激,這種刺激自慫恿老婆跟別的男人上床的寧公館綠色工程開工以來俺還從來沒感受過。
看來這女人偷漢子會的刺激是天生的鳥,咱暫且把它看做人性的一部分,問題是,作為被偷的綠公之寧煮夫同志在這場在寧公館發生的以三P的名義老婆跟奸夫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偷情中,也同樣感到如此的刺激就NND真是奇葩一朵鳥!
“嗯嗯,”
寧卉繼續扭捏的嚶嗚著,聲音愈發酥嗲,“老公說了你別生氣啊。”
“嗯,你不說老公才生氣。”
說完這寧煮夫標志性的回答,我感覺身下的雞巴炮彈已上膛!
“後面……”
寧卉頓了一下,突然氣息喘喘不定的呢喃到,“後面偷偷的時候更嗨……更刺激,老公。”
說完寧卉整個身子一軟,水若無骨般躺在我懷里。
“啪啪,”
老婆此聲一出,如同指引小寧煮夫小鋼炮炮彈出膛的指令發出,我還沒來得及按照預定的計劃將炮杆挪到老婆胸前的山峰的預定發射陣地,一股粘稠的精液已從俺龜頭熱烈的飆出,悉數落在了寧卉的大腿之間……
NND,一場三P愣是被整成了老婆跟奸夫在老子眼皮底下的偷情,還NND的讓老婆感到更刺激,有一種寧大綠帽同志的綠叫沒有最綠只有更綠有木有?
還過幾天到周末,就是寧卉大學同學的同學會了。
而到周末的這幾天,在另一條戰线上,絡腮胡同志居然按兵不動,沒見有任何動作,這小子還居然挺沉得住氣。
看來是干大事的人哈。
同學會在周末如期舉行,聽說是在一間集餐飲娛樂為一體的高檔會所包了個場。
大家按照規則湊了分子錢,先吃喝一頓,然後在各種酒精的刺激下嗨下歌,期間膽大的同學說點黃段子然後把以前不敢說的話對自己的暗戀對象說出來再做一把捶胸頓足狀,而膽小的悶騷意淫一番便拉到了事,同學會大致都是這麼個典型的議程。
話說江湖流傳著關於同學會最著名的段子是,同學會,同學挨著同學睡,搞垮一對是一對!
寧煮夫在目送老婆跟曾眉媚鶯鶯燕燕出得門去那一刻,心里背著這個段子的前面部分就是一陣心里莫名的激動。
曾大俠跟寧卉是相約而去的,是曾大俠開的車車。因為兩個女人到時肯定要喝酒,就說完了叫寧煮夫去當司機開車接二位大神回家。
不巧,這兩位剛一出門,寧煮夫就被喬老大喊出去應酬飯局去了,熊雄同志這會真的又在外地出差,這去開車接二位回家的任務自然落在了曾北方的身上。
同學會是以寧卉大學同班同學的名義開的,除了少數幾個出國以及在外地未歸的沒來外,大部分都到齊。
一共三十來號人,因為是英語系的緣故,女多男少,總共才七八個男生——讓人驚奇的是,已經跟廣大同學們失去聯系幾年的路曉斌同學這次竟然要來!
這小子是來會同學們,還是會同學寧卉,只有天知道了。
寧卉曉得路小斌要來的消息,本來怕尷尬表示自己不想參加了,但被同學會熱心的組織者給一陣好勸給還是勸來了。
但NND不知道哪個好事者,吃飯的時候,竟然將寧卉與路曉斌的座位安在了一起。
路曉斌是最後一個到場的,到的時候場子已經非常熱烈的被近三十名女同學按照三個女人一台戲的比例整出了七八台戲同時唱著。
今兒來的女同學大致三分之一已經嫁做人婦,三分之一名花有主,三分之一正朝著剩女的方向在發展,所以,這麼些不同狀態的女人在一起會制造出足夠的話題支撐著這七八台戲的熱鬧場面。
路曉斌一出場便讓場子瞬間安靜了下來——一半的原因是大家確實好久都沒見著這位神仙了,一半的原因是路同學的形象一看確實另類的讓人覺得他是另外一個星球來的。
穿著老土不堪不說,一臉略帶神經質的神情跟大家確實有一種格格不入的不適感。
跟時代格格不入者,要麼是天才,要麼是棄兒。
好在,看得出其實路同學原來在同學中的人緣還不算差,一艾現身,就有好幾撥男男女女的同學前去迎候寒暄,大家對他說的一句話竟然都不約而同的都是:“好就不見,你,哪去了?”
以至於當路曉斌被引領到寧卉身旁的座位時,寧卉才匆忙的站起身來,迎候著路曉斌因為完全沒想到能挨著寧卉坐而發出的驚訝的目光,一陣稍許的尷尬過後,寧卉縱使心里有些發緊,還是主動伸出手,並許以了個禮貌的笑容來了同樣一句:“曉彬你好,好久不見。”
路曉斌似乎還在夢游般的表情怔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的伸出手,跟寧卉的手輕輕的握在了一起,甫一觸到寧卉手心的刹那,明顯感到路同學的手連同身體微微在發抖。
這樣,寧卉左邊挨著路同學,右邊坐著的是曾大俠。
路曉斌是坐定了才看見隔著寧卉的曾眉媚,霎時就見他眉頭一皺,眼里恨恨的樣子盯著曾大俠。
曾大俠尷尬的笑了笑,對著路曉斌嘴里囁嚅了一句,“曉斌你好。”
然後自個心里一陣發毛。
話說四人行時,在江邊小城發生的路同學跟正以親密的情人狀走在一起的曾眉媚跟陸恭同志偶遇的那一幕,此刻不讓曾大俠心里發毛才怪。
曾大俠也吃不准這小子神神叨叨的,要是扭著這事跟寧卉扯就麻煩了。
還好,路同學現場並沒有發飆的意思。
而是在與寧卉幾乎禮節性多於同學之間狀態的交談中,路曉斌告訴寧卉自己還在那座江邊小城的一所鄉村小學支教,這次是放暑假還沒完,要在家呆一段時間。
寧卉其實從同學的傳言中多少知道一些路曉斌的際遇,寧卉一直明白,路曉斌之所以以這樣一種與世隔絕的方式到鄉村支教,全然都是因為自己,是因為那場對於他無法承受的失戀而做出的選擇。
其實,在路曉斌的事兒上,寧卉心里一直沒有完全釋懷。
盡管不能拿自己的幸福做慈善,但當知道路曉斌用這樣一種幾乎自虐的方式來抵抗自己的痛苦時,寧卉的心里一直埋著一種隱隱的痛。
寧卉多麼希望路曉斌能盡快走出痛苦,多麼希望他能過得好——寧卉心里,路曉斌其實一直都是一個很好的男孩:正直、誠實、痴情。
但現實卻這樣殘酷而真實,有人為自己如此痛苦自己卻無能為力。那種深深的無力感讓寧卉一下覺得的心里沉甸不堪。
同學會按既定議程進行著,大家酒過三巡便三三兩兩的開始相互扎堆敬酒。
這時,一戴眼鏡的高個男生——據說這位是路小斌大學最好的兄弟——拿著瓶啤酒就到路曉斌跟前說要跟路干一杯。
路曉斌站起來跟眼鏡同學熱烈的擁抱了一番,然後拿起杯子跟他碰了杯正欲飲下,不料這位眼鏡同學端著酒瓶就開始發表了一通演講:“唉,我就不懂了現在是神馬世道,好多女人都口口聲聲的說找老公要找老實的,本分的,有才華的,有安全感的,有道德的,真遇著了,像咱路小斌這樣的,甘願將青春與熱血奉獻給我們山區教育事業的好男兒,現在還上哪找去?這些女人TMD的全就換了付臉嘴,都變成了不在自行車上笑寧在寶馬車上哭的主。唉,路曉斌,你這麼糟踐自己,哥們真替你不值。”
這番話自然讓敏感的寧卉以及曾大俠聽出了含沙射影的意思,寧卉霎時臉上就是一陣紅白相間。
旁邊的曾大俠聽好姐妹居然被如此埋汰心里不樂意了,哪里受得了這個,立馬從旁邊的位置竄起身來,一手指著眼鏡同學就是一陣高分貝的燕啼嗓侍候:“高正,你小子有病啊!”
寧卉聽曾大俠這麼一發飆,連忙伸出手拉曾眉媚,但此刻已經紅的啤的白的都整了點的曾大俠哪里刹得住車,“你小子腦殘還是咋的,含沙射影誰呢?這事兒好了歹了咋就賴著咱們女人了,你是什麼混賬邏輯,敢情你男人一下跪咱女人就得從了你?菜市場買菜還挑個大的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有什麼資格說這個說那個,高正,你什麼東西,看你人模狗樣的,說的話怎麼都NND姓豬呢,本姑娘嚴重鄙視你!”
乖乖,曾大俠這番伶牙俐齒直接秒殺全場,同學們的目光刷刷的都朝這邊刷來,直接讓那位叫高正的眼鏡同學連嘴都還不上。
旁邊的路曉斌其實聽高正這麼埋汰寧卉心里已經有一股無名之火,看著寧卉臉上難受的表情突然伸出手就對眼鏡似打非打的撂上了一肘:“高正,去,去跟人家道歉,你胡說八道啥呢?”
這下眼鏡臉實在掛不住了,曾大俠這番言語侍候到想得過去,沒想到自己的兄弟伙這會竟然不胳膊往外拐,便立馬有點氣急敗壞的意思:“路曉斌,老子幫你說話,你卻幫害了你的人幫腔,你他媽還是不是爺們?”
說到這里,路曉斌還一動不動沒有反應,只是見著胸脯激烈的起伏,而寧卉在一旁眼淚都快出來了,但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旁邊有幾個女同學趕緊過來拉曾眉媚跟寧卉,有細心的連濕巾都給寧卉遞過來了。
“為這種負心的女人你TMD值不值得?”
眼鏡還在繼續咋呼。
這一咋呼不要緊,要緊的是為路曉斌本來捏好的拳頭找到了出擊的理由,就見路曉斌照著眼鏡的胸膛穩准狠的一拳過去!
這一拳其實在場的大多數同學都看明白了,是路曉斌為寧卉打的……
這一拳的擊發讓大家不勝唏噓,有人看出了偏執,有人卻看出了痴情……
而寧卉此時心里卻感到一種扭結似的痛和無奈……
這場突發事件最終在當過班長的同學會組織者協調下總算平息下來,同學會雖然按計劃把議程進行完畢,但寧卉一晚上都感到心事重重,再有的歡顏似乎都是在強做,不知道路小斌會是心里的一道陰雲擱下,還是過往的一片風只是飄來再隱去。
同學會結束之時,寧卉跟曾眉媚在會所門口等了會兒,就見曾北方趕來開車。
三人一行到了車庫——由於曾眉媚喝得有點差不多了,主要都是豪爽的跟男同學拼酒拼出來的——曾北方跟寧卉攙扶著先將曾眉媚在後座上坐定,等寧卉也准備上車的當兒,在身旁的曾北方卻一把摟著寧卉的腰肢,將寧卉的身體摟在懷里,然後一只手捧起寧卉臉——此時車庫四下無人,這個動作作為情人之間自發的親密之舉完全非常的正常與自然——正常到曾北方的嘴湊到自己的嘴上要索上一吻時,寧卉都沒太在意與拒絕,而是迎合著跟曾北方的嘴唇雖然短暫而淺淺的,但卻十分真切的吻在了一起……
寧卉與曾北方的接吻,卻透過車庫昏暗的燈光,結結實實的被不遠處一雙眼睛注視著,這雙眼睛這時候發出的目光是如此的絕望、無助、與痛苦……
這雙眼睛是路曉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