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下曾大俠的電話,我趕緊給寧卉發了個短信:“特向老婆請示,俺能否本著人道主義精神,現在以陸恭的身份親臨曾公館,對曾眉媚同志痛失奶奶的悲傷表示哈深切的慰問?”
一哈哈老婆的短信回過來:“人家老公不在家啊,你去瞎湊啥熱鬧?”
“報告老婆,老熊還真不在家,上海出差去了,曾大俠說沒得個男人的肩膀靠著,一個人她睡不著,我保證去了只准她用我的肩膀靠著睡哈覺覺。”
“哦,那你去嘛。”
寧卉迅疾回過來的短信說。
看看,俺老婆這叫婦儀天下,話說俺們兩口子已經把這種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利他主義精神發揚到了一個嶄新的高度,人家有難大家最多送財送物,俺兩口子興送人。
老婆的短信回過來我還沒得及喊烏拉,後面個短信接踵而至:“去的時候記得只准帶肩膀哦,其他零件都不准帶。”……
出門前我趕緊搗拾了下自個,盡管我盡量做到心情肅穆,但還是不由得聽到喉嚨發出一陣一般想念紅燒豬蹄才能發出的咕噥聲,接著腦海中就閃過了曾大俠那身白花花騷蹄子般的媚肉……
到曾公館的時候,老子卻沒看到啥騷蹄,只見曾大俠一身難得的灰妝素裹的農村大媽睡衣把自個裹得嚴嚴實實的跟我開了門,眼皮微微泡翻,一看就曉得是剛剛從被窩里趴起來,一副倦容未盡,悲傷還在的樣子,還打了個哈欠,看著我點了點頭:“進來吧,你看我中午下飛機回家就睡到你剛剛打我電話才醒。”
老子心頭咯噔了,看曾大俠這精神欠奉,哀榮到一點肉都不露的架勢,今晚上看來真的只能用哈肩膀給人家靠著睡覺覺了,其他的啥也別想了。
我定了定神,進門還是先跟人家許以了個結實而溫暖的熊抱,將曾大俠一手溫柔的攬在懷里樓緊,曾大俠也期期楚楚的在我懷里靠了好一陣不說話,頭蹭在我肩上仿佛很享受咱這二老公那山一般偉岸的胸膛——話說此時不說那股子騷蹄子勁兒,連曾大俠那張總是看上去燦若桃花的臉和那標志性的隨時能迸發出來的沒心沒肺的笑聲都木有了,原來大俠跟小女人之間,隔著的只是對奶奶的思念。
等情緒醞釀得差不多,我才慢慢的將曾大俠那張我平時很少看到如此不絢爛的臉用手攬住,嘴巴湊上去准備跟人家熱熱絡絡的咬個嘴皮,木有想到就在嘴皮剛剛沾上的一刹那,這曾大俠頭是一歪,老子沒有啃到嘴皮,啃到的是臉皮。
“嗯!”
曾大俠嚶嚀了聲,終於微微展顏一笑,“人家才起床沒刷牙呢。”
說完這妮子一陣風似的跑開,一步三搖的扭向臥室,縱使大媽睡衣裹身,那圓滾滾的屁股還是展露了些風情的肉感來,然後熟悉的燕啼嗓的咋呼飄來:“你在客廳坐會先啊,我去洗漱一下。我這睡了大半天,中午晚上都沒吃東西呢,餓暈了都,等下陪我出去吃點宵夜。”
我一看時間十點半的光景,夜生活乍晚還早,這座城市的燈紅酒綠其實才剛剛在夜色中拉開帷幕。
曾大俠說是要吃海鮮稀飯,說就是上次牛導請她和寧卉那家好吃得很。
也好,這大冷天的,喝點熱絡的暖身不說,萬一那些個富含鋅元素的海鮮東東將這妮子的性趣給吃出來了也?
我極力附和吃海鮮稀飯的想法,開了曾大俠的車車就朝那家排檔駛去,離曾公館約有二十來分鍾的車程。
店堂很大,中間有一個半人高的隔斷被隔成了兩間,顧客顯得不多不少的樣子,我跟曾大俠進去在大堂朝左邊里間挑了個桌坐下,然後曾大俠菜單都不瞅一眼顯得很熟悉的樣子就點了蝦仁跟皮蛋瘦肉稀飯,一碟鹵菜跟兩碟涼菜,然後扇貝跟生蚝各點了一盤。
我晚上吃了飯滴,所以並不餓,但還是將生蚝撈了只整起,這玩意對男人是一寶,還不像吃偉哥擔心會吃出啥副作用。
然後俺就愣愣的看著曾大俠風卷殘雲般的將桌上的各種食物往嘴里兜送——老子最看不得美女進食的嘴唇鳥,紅翻翻的嘴皮,濕嘟嘟的舌頭跟汁湯豐滿的食物各種互動,各種翻卷,再加上如果女人很來事的還時不時的哼哼上兩句,我靠啊,比如此時的曾大俠,我承認這對俺是道無解的春藥。
看來這娘們是餓壞了,科學家說但凡性欲彪悍的食欲也彪悍,性欲跟食欲都彪悍的人生一定也彪悍哈,好嘛,彪悍的人生不用解釋,咱曾大俠就這樣不用解釋滴煉就成為了女人中的戰斗機,女漢子那是初級版,女大俠才是真豪傑。
話說做人家二老公都有些日子了,我承認我還沒這麼好好的端詳過眼前這位堪稱女中奇葩的奇女子——隨著端詳我突然思緒翩遷。
其實,我是極喜歡曾大俠這娘們的,很少有女人的性格能這麼大氣磅礴,奇妙的是,很多相互矛盾的詞兒卻可以灰常和諧的用來形容咱們曾大俠,豪邁與嫵媚,特娘們的女漢子,看上去總是以大咧咧的傻大妞示人但從來心里敞亮,明白如鏡,喜歡跟你鬧騰卻從不玩心計。
身體淫蕩但心靈純潔,敢愛更敢恨,懂享受也知道擔當,嗲起男人來要你的命卻讓你感到她一直未失去過獨立的人格,知道自己的生活想要什麼,一個活得十分精彩的女人。
跟曾大俠這種關系的趕腳很奇妙,總是那麼快樂,那麼肉歡,很少有想念,肯定沒有愛情——如我對於洛小燕——但有一種純粹到純淨水般沒有任何芥蒂與糾結的喜歡。
在跟曾大俠的交往中,你跟她很少能談那些陽春白雪跟精神沾點邊的東東,那啥,比如文學,更不用說哲學,談這些她會要麼眼睛把你恨到說你累不累呀,要麼跟你大眼瞪小眼半天憋不出個字兒來,跟這妮子只能談社會學,讓她談跟男人上床的性史能跟你滿嘴跑上一火車。
奇妙的卻是,這妮子卻一點讓你感覺不到粗俗與不堪,她那足以成為社會學范本跟各色男人們豐富多彩的性愛史木有矮化她的精神,反倒處處閃現出人格的光輝,讓你感到她豐滿的不只是她的身體,還有她對生活通透的理解與無比的熱情,一個活得十分真實的女人。
熱愛生活的人總是值得尊重,這樣的熱愛多了,讓我們對行屍走肉免疫,讓我們的這個世界能永遠轉動不腐。
“你不吃,你愣愣的看著我干嘛?”
突然曾大俠埋頭進食作業間對我來了一句,愣生生把我從蹁躚的思緒中給拽了回來。
這妮子說話間剛剛塞進一勺稀飯,弄得口唇間一片濕淋油亮,惹得老子看著就想上去咬著嘴皮來上一口。
“哦!”
我用筷子扒了扒自己盤中的生蚝,然後嘿嘿一笑,故意嘆了口氣,“我怕這玩意吃了待會兒排不上用場,那才慘了,憋著好難受嘛。”
“切!”
曾眉媚哼了聲,然後來了句真的兜頭就跟我一盆涼水。
曾大俠說:“還別說,今兒喊你來真的只是叫你陪我說說話來著,用你的肩膀靠著睡覺覺的哈。這奶奶剛過世心情一直都不好,我都忘了還有那茬子事兒了呢。”
“未必,這麼久,回老家你跟老熊都沒……那個過?”
“沒。”
曾眉媚搖搖頭,“誰還有心情啊。”
“哦哦,那是,那是,咱是人物不是動物,這種悲傷的時候是應該停止一切娛樂活動,人家朝鮮金二胖吊念日的時候誰干這事直接就拉出去用機關槍給突突了。”
我趕緊點頭應和,咱不能這時候顯得那麼猥瑣,“我來的時候就跟寧卉保證過,這次來只用我的肩膀,其他啥零件都不用。”
“噗嗤!”
曾大俠這下給逗樂了,然後眉毛一挑,眼里終於謝天謝地開始閃爍起點那種熟悉的勾死人不償命的媚光,“呵呵,你保證待會你能那麼老實?”
我靠,曾米青,你這到底是要我待會辦你還是不辦你嘛,我曉得這娘們的折騰模式一旦開啟,夠老子喝一壺滴。
“這個,我不保證哈。”
我眯了眯眼,將自個盤里剩下的生蚝一嘴鼓搗了進肚,然後涎著臉滴,“特別是吃了這東東後。”
“去你的!”
桌下曾大俠一腳杆給我搗來,“我可告訴你,今兒我真的沒那心情哈。”
我靠,沒那心情,你點那麼多生蚝干啥子嘛?到時候憋死我啊?
“哦,那說點別的嘛。”
形勢不對,立即撤退,俺暫時不在這事兒上糾纏,回家上了床老子就不由得你的心情了,“你曉得不,這陣寧卉憋著要給北方介紹女朋友呢?”
“啊?有這事,介紹誰呀?”
“我一朋友。”
“你朋友?誰呀?不是那……那叫什麼燕的吧?”
曾大俠一直眯著眼,這時突然雙眼放光。
“你怎麼知道那……什麼燕的?”
“嗨,你那點事我還能不知道嘛,你老婆跟我七七八八的提起過她,也是曉得個大概的啦,咋?”
曾大俠的聲音突然高了八度咋呼到,“那不是你的小情人啊?你舍得讓你老婆介紹給北方當女朋友?”
“我靠,只是我的小情人到好了,人家可是一江湖老大的大情人,寧卉一根筋的要跟人介紹男朋友,這不是翻人家江湖老大的院牆,摸老虎的屁股啊?”
“啊?這事亂的,到底咋回事捏?”
接著我把小燕子的來龍去脈跟曾大俠如實道來,然後十分慎重其事滴:“其實吧,小燕子跟北方倒是挺般配滴,那個的才叫郎才女貌哇,我挺有心撮合的,你說這事成了,咱們就得是相親相愛的一大家子人了,多美啊,只是仇老板那邊現在還沒理落清楚,到時候處理不好會把事情搞砸了不說,指不定還能惹出些啥麻煩來,我只想讓寧卉緩一緩,別那麼急嘛,要不改天你跟她說道說道?”
“嗨,我明白了,寧卉這麼急還不是怪你!”
曾大俠話說得氣定神閒。
“咋就怪我了?”
“肯定你的小情人纏上你了唄,你一天跟人家情哥哥長情妹妹短的,寧卉那是防患於未然,早點幫你那小燕子踏踏實實的找個人,她的心就安了唄。”
曾大俠拿了紙巾抹了下嘴。
“你說這哪兒跟哪兒呀?我跟小燕子是啥情況寧卉都是知道的並且報備允許了的撒,我這輩子都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了,我還能做啥?”
我趕緊急赤白臉的申辯。
“笨啊!說你一天吧都在女人堆里滾呢,一點都不了解女人。”
曾大俠說著白了我一眼,“好啦好啦,我會去跟寧卉說說,看這事咋尋思個更好的處理辦法來。嘿,哪天你把小燕子給我帶來瞧瞧,當姐姐的也得先審查審查先啊。”
“沒問題,絕對的大美人。”
然後,曾大俠突然眼神十分凌厲的盯著我:“我說,這又是咋回事?前幾天我還在老家的時候,牛導突然給我發了個短信來,還感謝我來著呢,說寧卉終於答應演他的話劇了,這事我一直覺得蹊蹺,你跟牛導是不是有啥串通好了我不知道的事兒,我跟你說,這事你要是有啥對不住卉兒的地方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我哪敢嘛大俠,你不是還幫我去考察了牛導的說人還成的嘛。我……我不就是憋著跟老婆再……嘿嘿你懂的。”
“這我曉得呀,我只是覺得你跟牛導在這事上像有啥交易似的。”
然後曾大俠直愣愣的盯著我,盯得老子頭皮一陣發毛,“對不對?”
“天地良心,絕對沒有,我能拿我老婆去做交易嘛?”
說話間老子一頭汗都下來了,這娘們果真心跟明鏡似的,跟她耍啥花花腸子死得有多難看都不曉得,“是……是這麼個情況……”
老子咽了灘口水,接著把俺跟牛導打賭的事兒連著木桐的機巧一股腦兒竹筒倒豆子般的抖落了出來,完了嘿嘿了聲,“看嘛,我哪里敢出賣我老婆嘛,是這小子自己命好,我也不曉得咋一來二去的就成了寧卉的偶像了呢,緣分啦。”
最後那句緣分老子專門飈了個范偉牌的口音兒。
“哈,還真這麼巧,看來這位牛導為了得到你老婆是下了大血本的哦。”
說完曾大俠眼睛一眯,聲音突然嗲了起來,“恭——這下我吃飽了,舒——坦,咱回家接著睡覺覺。”
“好叻。”
我連忙抬頭轉身,就在准備招手喊服務員結賬的當兒——突然店堂的隔斷那頭爆發出一陣激烈的喧鬧聲,似乎還有乒乒乓乓人在跟人的推搡聲,這陣喧鬧不要緊,要緊的是喧鬧中竟然傳出一個女人尖厲的呵斥:“你們干嘛?耍流氓還打人啊?還有沒有王法啦?”
這聲音老子耳朵聾了都聽得出來,千真萬確,竟然是寧卉的!
老子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什麼情況?
我跟曾眉媚這下都趕緊起身朝隔斷望去,就見曾北方同學跟幾個五大三粗都的男人正在推搡著,曾北方死死把寧卉攬在身後,幾個男人朝曾北方身上一陣拳腳相向,曾北方明顯抵擋不住,只是一刻也沒松開攬住身後的寧卉。
一旁像個癟三似的馬仔衝著周圍看熱鬧或者敢怒不敢言的食客跟店堂頭的服務員一陣惡狠狠的吆喝:“沒你們的事哈,說你呢,你拿著個手機媽逼的打110啊?老子把你的手機砸了信不信?”
敢情寧卉跟曾北方剛才也在隔間那頭吃東西來著?
咋就一直沒發現呢,我靠啊,我看到老婆陷入重圍,NND還有人對俺老婆耍流氓,這還了得,老子頓時全身一股鮮血就衝到了腦門。
我正欲撒腿衝將過去,突然,寧煮夫同志那每臨大事有靜氣的素質充分體現出來,這時候NND強攻不是個事啊,俺人少還帶著家屬,看對方一水的留著板寸的架勢,這妥妥的是遇見黑社會了,這不明擺著找虧吃嘛,鳩山要靠智斗,威虎山得靠智取。
說時遲那時快,俺趕緊一把按住一旁正要失聲咋呼兼正拿電話准備打110的曾眉媚。
迅速拿出自己的手機找到仇老板的電話號碼,然後十分冷靜滴囑咐曾眉媚:“你先別打110,用我的手機打這個人的電話,打過去他就知道是誰,你稱呼他仇老板,就說你是南澤的朋友,說流氓滋事我們遇到麻煩了,速求他的幫助,如果成了你就過來喊我恭,沒成就喊南,沒成你再趕緊打110,聽明白沒?”
“清楚了!”
這時候曾眉媚才從剛才的慌亂中恢復了些鎮靜,連忙接過我的手機按下了仇老板的號碼。
接著我兩步並著一步的朝旁邊隔間跑去,等我扒開周邊的人群鑽進去,我已經看見曾北方一手護著寧卉被逼在了一個牆角,一手操起根板凳,嘴里朝正圍著他們的仨流氓嘴里完全特麼英雄氣概的喊到,操的是半身不熟的俺當地的方言:“誰敢過來?誰敢過來?老子跟他血拼了!”
寧卉站在他身後也特麼寧胡蘭的對眼前的這群流氓怒目相向。
我靠,這小子表現得還挺英雄的哈!
“原來還是個外傻,嘴上毛都沒長,還血拼,見過血嗎小子?”
其中一個膀大腰圓的一陣獰笑,跟旁邊兩個一人手里操個空酒瓶,隨時要衝上去的架勢,而旁邊座位上一位一看就是這群人帶頭的一直坐著沒起身,接過話茬陰陽怪氣到:“我說小子識相點,看你也不是打架的料,把妞留下來陪哥幾個喝幾杯算是她跟咱賠禮道個歉就算了,免得血濺在身上不好玩哦。”
“我呸!我走路都讓你了,明明是你故意倒在我身上耍流氓,我一個女人能撞到你嗎?”
寧卉義正言辭的駁斥到,聲音聽上去氣場還算穩定,只是說完咬著嘴皮氣呼呼的樣子看得俺直心疼。
“喲,這妹子不僅人長得乖,嘴巴也挺厲害的嘛。”
那帶頭的個頭不大,但露出來的頸子看得到花花綠綠的紋身,一臉凶相,說著紋身男站了起來。
“嗨嗨,這不我孫……孫……”
看這局面再不出擊後面啥結果不堪設想了,老子趕緊過去一把摟住帶頭的那紋身男,話說老子還是一陣的緊張,腿腳有些發虛,話一出口,舌頭就打起了卷兒,老子一個激靈,打卷兒就打卷兒嘛,反正都是裝,索性就裝個徹底,老子做的不就是拖延時間嘛,裝個卷舌頭說話,一句話耽擱個十秒的老子楞給它耽擱成半分鍾。
這下我鎮定下來,後面的舌頭依然打卷,只不過成了故意的了:“這不是我孫……我孫……孫……哥得嘛?”
“誰是你孫哥?”
紋身男本能的一把把我推開,狐疑的看著我。
“哎……哎……不……不……記得我啦?我……我們……一起喝……喝過酒啊?”
這裝夾舌頭說話TMD這麼費力,說話間我用余光瞟了下寧卉跟曾北方,順便使了個眼色,讓他們曉得我是來救他們的——余光中我見寧卉用手將張開來的嘴趕緊捂住……
這下子紋身男愣愣的看著我,明顯像是在努力回憶啥,半晌才回過勁來的樣子,凶神惡煞滴:“老子認都認不到你,你是來搗亂的吧?他媽的哪里來的夾舌頭,識相就滾遠點,免得血濺在身上。”
“喲!恭……”
這下人群中突然飄過來曾大俠那拖著長長尾音的燕啼嗓,這一嗓子喊得才叫嗲,“恭!你怎麼跑這兒來了,我到處找你。”
“你誰呀?我靠,他媽的今兒美女開會啊,咋又鑽出個漂亮妞來。”
旁邊剛才指著人不許打110的小癟三對著曾眉媚一陣淫笑。
“嘿嘿,我……”
曾眉媚故意裝出傻大妞的模樣,指著俺笑了笑,“我是他老婆。”
這聲恭讓我明白仇老板那里搬救兵的事兒搞定了,這讓我有了充足的底氣,這夾舌頭老子裝得更歡鳥,幾乎成了一個字一夾道:“真……真滴……我們……喝……喝……喝過……酒……酒的哇!”
我又湊到紋身男的跟前,“我……聽說孫……孫……孫哥要喝酒……我……我是來請孫……孫……孫哥喝酒滴。服……服務……員……你們……這里啥……啥……啥酒最貴?”
“茅台,老板。”
一個膽大點的服務員趕緊湊過來,怯生生的回答到。
“啥……啥茅台……好多錢……一……一……瓶嘛?”
“52度的飛天老板,我們店里要賣1000多。”
“哦……就拿……拿兩……兩瓶……”
然後老子轉過頭來摟住紋身男,這回紋身男木有攬開我,“這酒……成……成不孫……孫哥?我……我……我請客!”
“嗯,成。拿來再說。”
紋身男還是狐疑不解的看著我,直到服務員將兩瓶茅台拿來才將那股子凶神惡煞的勁消弭了些,“老子不姓孫。”
說著,紋身男先坐了下來,我趕緊挨著一旁也坐下來,“服……務員,拿幾個……杯子來,先開……開瓶酒。”
接著服務員緊張的把杯子拿來再把酒開了,我趕緊給紋身男倒上,自己也倒上一杯,“我說大……大哥……咱多一事……不如少……少一事,美……女嘛,哪兒都……都有是不是?老……老婆過……過來……陪大哥喝……喝一杯。”
我一把把站旁邊的曾眉媚拉過來,將酒杯遞給她,“大哥,你看我……我媳婦……還乖……乖撒?”
曾眉媚完全懂得配合,一臉燦笑就開在臉上,然後一歪身就膩到紋身男的跟前,兩團D奶都要湊到人家身上鳥,嗲嗲的來了句:“來孫哥賞個臉,跟妹子喝個交杯酒好不好?上次孫哥幫了我老公的大忙我還沒來得及好好感謝孫哥呢。”
“美女,我不姓孫。”
估計這孫哥,哦不,這孫子早已經被我的夾舌頭把腦殼夾暈了,這下茅台跟曾大俠這盤忽悠的菜再一起端上來已經找不著北,就看見這孫子完全的一臉無辜加茫然,嘀咕到:“我,我幫過你老公忙?”
“哎喲,大哥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來來來,跟妹子先喝了這杯交杯酒,妹子再提醒大哥能不能想起來啊?”
說著曾大俠就主動將手挽上去,一雙水汪汪的媚眼直勾勾的看著人家,那眼神看得老子都有點hold不住了,直接是奔著將這群黑社會的獸性都得勾引出來的架勢,剛才黑社會對我老婆還只是耍個流氓,這獸性給激發出來可能就不是耍個流氓這麼簡單的了。
“吱!”
曾大俠挽著紋身男的胳膊將那交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我靠,老子看到曾眉媚這仰頭正飲酒的當兒,紋身男沒端酒杯的另一只手灰常不老實的就在曾大俠的屁股上結結實實的摸了一把。
老子瞬間就感動鳥,咱眉媚同學這完全是犧牲色相的節奏啊,而大俠就是大俠,曾眉媚完全一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樣兒,酒喝完了,還朝人家臉上特孟浪的噴了口氣,眼里都要噴火似的,嬌滴滴的問了聲:“大哥想起來沒得嘛?”
“嘿嘿!”
紋身男猥瑣的笑了聲,搖搖頭,“要不妹子,再來個交杯,讓哥哥好好回憶回憶?”
“成!”
曾大俠嘎嘣脆的吆喝了一聲,“妹子可以跟大哥喝到大哥想起為止的哈。”
說完曾眉媚用特拖沓的動作復又倒上了兩杯茅台,完全是能拖延點時間拖延點時間的動作,然後裝模做樣在空中比劃了幾番才將一杯酒遞到紋身男的手里:“妹子先提醒下哥喲,哥去沒去過JFB步行街嘛?”
“嗯。”
紋身男點點頭。
“哦,喝了這杯交杯酒,妹子再跟哥提醒下一步哈。”
我靠,JFB步行街是這座城市的市中心,你問個當地人去沒去過市中心,不等於問殺豬匠吃沒吃過豬肉啊,這妮子比老子還能忽悠。
話說曾大俠跟俺一唱一和的,這時間也被忽悠過去約莫十來分鍾了,按說按照仇老板在這座城市江湖上的能量,這間排檔也算地處鬧市區,仇老板的快速反應部隊這會兒再咋個也能到達現場了啊?
就在我犯嘀咕間,曾大俠跟紋身男又喝了個交杯酒,紋身男特猥瑣滴又摸了把曾大俠的屁股——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啊,那廂邊寧卉跟北方還跟紋身男的手下僵持著,這廂邊曾大俠的色相這麼賣下去也終究會賣出破綻。
果不其然,等曾大俠提出要喝第三個交杯酒的時候,紋身男突然一把推開膩在他身邊的曾大俠,然後轉過身來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剛才還一臉被灌了迷魂湯的模樣瞬間變回了凶神惡煞模式:“忽悠,接著忽悠,耍我啊?說!你們是不是打了110故意在這里拖延時間?”
“哪……哪能啊大……大哥……”
我裝出一副特麼無辜的樣子。
“要是打110……11……0這會兒……能還……還不來嗎?再說我……我能用這麼貴……貴的酒忽悠大……大哥啊……你看哈……這酒都開了……開了啊……不總得付……付錢的嘛。”
其實,老子在繼續忽悠,但紋身男聽這麼一說還真覺得像俺忽悠的那麼一回事,他哪里想得到這出戲老子基本跟他想好了個結局。
“住手!”
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聲音沙啞,卻是異常低沉的呵斥——謝天謝地,我曉得,仇老板的人終於到了!
接著呵斥的來者從人群中鑽了出來,NND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人貌不驚人,雙手揣在一身不合適宜的灰色夾克的兜里,丟人堆里保險你十回你都注意不到一回,才一米六的樣子,五十出頭,瘦不拉經的不說,走路還有點兒微微瘸拐,我東瞧瞧西瞧瞧都瞧不著這人另外還有啥幫手,我心頭暗暗叫苦,仇老板,你就叫這麼個人來幫忙打架啊?
仇老板派來的解放者姜戈正欲朝前過來,那站旁邊放風的那小癟三趕緊伸手一擋:“你誰呀?喊誰住手呢,找死啊?”
這癟三話音未落,就聽見啪的一聲一巴掌碰擊到肉的聲音,這巴掌是紋身男出的手,正經扇在那小癟三的臉上,然後聽到紋身男的呵斥:“你他媽的眼睛瞎了,扁哥都不認識啊?”
說完了紋身男趕緊對著來者陪上了一火車的笑臉:“扁……扁哥,你怎麼來了?”
我靠啊,看著紋身男對叫做扁哥的來者點頭哈腰的樣子老子才曉得今晚這出戲,最後來的才是TMD的角——仇老板,俺錯怪你了,原來鎮場子混江湖靠的不是人多哈!
扁哥眼睛瞄了紋身男一眼,頭搖了搖道:“我就猜又是你幾個人渣。叫他們把手里的東西都放下。”
然後扁哥朝周圍還聚集未散的人群喊到,“大家都散了吧,沒事了。”
那幾個圍著寧卉跟北方的黑社會這下子見老大對來者這副模樣,都不敢得瑟了,趕緊放下手里的酒瓶,然後誠惶誠恐的閃在一旁。
接著扁哥轉過頭來朝我打量了一番,才開口問到:“你是南先生吧?”
“嗯,我是的。扁哥,請允許我也冒昧這麼叫您。”
我灰常有禮貌的頷了頷首。
“哦,叫我老扁就行了。”
扁哥對我點了點頭算是回了禮,“說吧,怎麼回事?他們怎麼你們了?”
“叫這位女士說吧,寧卉!”
我朝寧卉示意從牆角過來。
寧卉這才有些驚魂未定的跟北方走過來,一旁的曾眉媚趕緊拉住她的手,然後寧卉咬著嘴皮朝紋身男恨恨的瞪了一眼,才開口說到:“剛才我在衛生間正出來,這人……”
寧卉朝紋身男指了指,“在門口堵住不讓我過去,然後身子就故意朝我身上拽來,手還……後來我就叫人了,我朋友過來制止他跟他拉扯起來,然後他們一群人就圍著我朋友毆打。”
“我曉得了,你那位被打的朋友呢?怎麼樣?有什麼沒有?待會上醫院去看看。”
扁哥轉過頭去問北方。
北方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跟大腿,然後搖了搖頭:“謝謝扁哥,沒什麼吧,就是挨了些他們的拳腳。”
扁哥這才轉過頭去朝紋身男,冷冷問到:“說的都是事實嗎?”
紋身男這下真的孫子了,頭都不敢抬,點點頭。
扁哥接著面無表情的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老七嗎,我老扁,你這幫手下又在外面滋事,對人家女孩子動手動腳,你知道這回惹著誰的朋友了嗎……惹著刀哥的朋友了,你看著辦吧……”
扁哥接著把手機遞給了紋身男,老子看到那個紋身男接電話的手都在抖。
“七……七爺,是是,是我們錯了,知道了。”
說完紋身男把手機還給了扁哥,然後立在一旁畢恭畢敬的說到:“扁哥,七爺說了,都聽扁哥的處置,還請扁哥多多包涵。”
我靠,慢點,這神馬江湖關系?
完全把我聽愣住了,讓老子捋捋先,紋身男喊七爺的,明顯是紋身男這群黑社會的老大,七爺被扁哥一個電話就鎮住了,然後扁哥喊比他年齡小的刀疤喊刀哥,NND,這刀疤才是仇老板的一個馬仔啊,自己馬仔的名號都在江湖威名成這般,這仇老板,得是這江湖多大的老大哇?
這江湖似海,真NND深不可測。
“嗯!”
扁哥依然沒甚表情,沉默了哈才開了口,“現在就去跟人家女孩子當面道個歉,回頭我給你個卡號,先打一萬塊錢進去我轉給人家,你們打了人,人家得上醫院檢查,醫療費不夠我通知你補上,多的就當人家營養費了。”
“是是,扁哥。”
紋身男還是不敢抬頭,然後扭捏了陣才走到寧卉面前,寧卉咬著嘴皮頭一偏,看都不看這孫子一眼,只聽這孫子聲音如蚊的道歉聲:“對不起小姐,剛才有所冒犯,請原諒。”
說完這孫子准備轉身,這曾大俠不干了,燕啼嗓咋呼起來:“不行,還有我呢,剛才喝酒的時候你也對我耍過兩次流氓!”
得,這孫子又畢恭畢敬的在曾大俠面前把跟寧卉道歉的話再說了一遍,這孫子轉身以為事兒算完了。
“等等。”
老子不干了,俺還沒完捏。
我連忙拉著扁哥到一旁小聲把座上那兩瓶茅台的來龍去脈跟扁哥擺了一下,這孫子就這麼走了,未必喊我當著冤大頭啊?
扁哥聽完過來,拿著那瓶沒開過的茅台,對紋身男說道:“這瓶沒開過的茅台就給人家當壓驚了,開過的你們自己留著喝了吧。然後這兩瓶茅台你們把賬結了。服務員,過來拿下我的名片,如果他們沒付酒錢給我打電話。”
“是是。”
紋身男回答的時候瞄了我一眼,完全一副要哭了的模樣。
“沒事了吧?”
扁哥問我,依然零表情寫在臉上。
“沒了,今天真的太謝謝扁哥了。”
我應答到。
“客氣了,刀哥的朋友還說啥。沒事我們走吧。”
扁哥淡淡的回應了聲。
走之前我特意來到紋身男跟前,拍了拍他的肩頭,“咱們是不打不相識,這事希望你想明白一個道理,女人是用來尊重與愛的,不是用來騷擾的,有一天如果你學會了對女人的尊重,你會得到比今天這種方式多得多的快樂。”
出門跟老扁再次謝過,老扁堅持以自己不喝酒的理由不要我們送他的那瓶未打開的茅台,遞上了他的名片說讓我把卡號發在他的手機上他會將那一萬塊錢轉給我們,然後便來無影去無蹤的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像沒存在過,沒有驚動過這夜色里的任何一個空氣分子一般。
留下來的那張名片上印著——老扁,中醫。
我想起來那扁是扁鵲的扁。
一會兒,正好寧卉跟北方不想開車是打的來的,我們四人都坐上了曾眉媚的車,我坐在駕駛座上,曾北方坐在旁邊,倆妮子坐在後座,我開車前給仇老板發了個短信:“今天的事情萬分感激,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當兒四人一合計,才曉得原來北方也是兜頭睡了大半天沒吃飯,完全跟他姐一個情況哈,跟寧卉出來來這家海鮮稀飯的大排檔吃夜宵的——這合計把我合計後怕了,要是今晚我跟曾眉媚沒感這個趟,想著老子背脊骨飆出一股冷汗……
一會兒仇老板的短信回過來了,那一刻我覺得眼里竟然有些濕潤:“沒事就好,以後在外面當心點就是。”
我深深吸了口氣,然後開口問了聲,木有想到這一問把全車人都問笑了,後面倆妮子特別是曾大俠更是咯咯的笑得像是沒了心沒了肺。
原來老子舌頭突然趕腳一陣發麻,問出來的是這個樣子:“咱們現……現在去……去哪里?”……
“一起去我家唄!”
曾大俠突然咋呼了聲便伏在寧卉耳邊耳語起來,然後看到寧卉伸手擂了曾大俠一拳,嘴里嘟囔了句死鬼!
接著聽見曾大俠的繼續咋呼聲:“今兒男人都表現不錯哈,咱家北方這護花使者當得夠爺們,沒給咱曾家丟臉,咱家陸恭……”
“哎喲,你掐我干啥呀親,哦哦,說錯了說錯了,是你家煮夫哈,今兒的表現那是足智多謀哇。”
“眉媚也大無畏滴犧牲了色相,可歌可泣。”
老子還是沒忍住,埋汰了句。
“哈哈哈,這點色相本姑娘犧牲得起,再說了,那瓶茅台就管多少錢哇,咱還賺了是不是嘛?”
我靠,你見過這麼能鬧騰的娘們沒得嘛?
“所以,鑒於今兒男人們表現不錯,咱們女人得有點表示是不是啊卉兒,咱今天得回去好好犒勞犒勞兩位爺們!”
什麼情況?
敢情今兒俺兩口子慰問悲傷中的曾家姐弟,俺都妥妥的做好了迎接摟著美嬌娘睡素瞌睡這種非人道折磨的准備鳥,看這架勢現在敢情是要將慰問朝四P大趴體奔去啊?
接著,從後視鏡我看到寧卉一汪柔情似水的目光深情的看著我,久久跟我凝視,嘴唇噏動著……
那唇語我就讀出來了,是那句在英格里希中最美的句子:“I love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