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神奈川箱根,著名的溫泉之鄉,因其毗鄰東京都市圈,每逢假日,游人如織。
大部分都是拖家帶口來泡澡的——這里有混浴的習俗,是小崽子們向往的天堂,流著鼻血探索奧秘的知識海洋。
一個無名的山谷中,一汪湖水平靜如鏡,一座草廬憑水而結;一位老者,須發皆白;一名少女,國色天香。
老者伸出虬爪一般的枯手,將一長條狀包袱遞了過來,其形如棍似杖。
少女雙手接過,隨手一抖,撤去包袱,露出兩根短棍。
她將短棍首尾相接,左右一扣一扭,啪得一聲過後,一杆漆黑的長槍,躍然眼前——槍頭八寸,古朴鋒銳;槍杆六尺,盤紋纏錯。
少女起身,右手持槍,一托一轉再一劃,隨著槍身顫動,竟產生了一絲裂空之聲。
“好槍。”少女講的是漢語,然後腳下一扭,一個跨步前刺,槍尖出現隱隱的光芒,如烏蛇吐信,明滅不定。此乃勁氣外放,形成的槍芒……
她再一步踏出,烏黑的長槍力透樹干,帶起的碎屑,隨風飄飛……長槍左右一抖,猶如蛟龍擺尾,發出嗡嗡之聲。
一人合抱不住的大樹,竟攔腰而斷,樹冠重重地砸在地面,驚起林間飛鳥無數。
少女雙腿發力,拔地而起一丈有余,雙手緊握的長槍,通體泛起幽芒。
隨著一聲嬌叱,槍身一抖,槍花亂顫;隨即一個橫掃,又接著力劈而下。
大開大闔之下,大槍重重地砸在了裸露的岩石上,塵土飛揚,碎石亂迸……
少女輕盈落地喜笑顏開,再次夸贊:“好槍。”
“質舞,這是用現代工藝,粉沫冶金制成的,其內部渾然一體,與層疊法所制的長槍不同,你需仔細體會,慢慢適應。”老者講的也是漢語。
長空質舞收槍而立:“是,師父。”
“你修行圓滿,是時候去東京,正式接手櫻筏宮了。”師父一笑,顯得很是滿意。
“師父,我意在修行,不太想入紅塵凡世。如果真要讓我入主櫻筏,將不會聽命於龜丸藏。”長空質舞略一躬身,拱手道,“自唐宋以來,櫻筏宮習天朝之法,修上國之術,得正統之道。以此,執日本門派牛耳數百年,龜丸藏算個什麼東西……用普通話來說,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土鱉。”
“你當為師願意做他們的狗?那只是權宜之計。櫻筏宮若隱世,損失太大了,而且,還要保證你的成長不受干擾,你才是櫻筏宮的未來。”老者似乎興致不錯,侃侃而談,“現在以你的實力,替他們做了這件事,就可以帶門派退出。”
“我們沒有宗師,退出後只能隱世?”
“這是你要發愁的事,我傳位給你,就是一身逍遙,不受羈絆。我要遁入繁華,終日與美女為伴。”
“我也是美女呀,一直陪著您呢,還不知足?”
“咳,咳……你給我閉嘴,倒霉就倒你身上了,小時候還沒什麼,後來,一天比一天美,現在都美到沒邊了。可惜只能看不能碰,愁死老頭子了,後悔死老頭子了。”
“我們盤道中人,師徒互盤很正常,我也沒抗拒過什麼,您為什麼一直不出手?”
“如果讓你成為盤道師,我肯定忍不住,早就盤你了……可是你根骨過於驚人,當時我便異想開天,想把你培養成武道師。”
“我是……武道師?”
“正是,你很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位武道師。否則,你以為龜丸藏那麼好說話,想退出就退出?那是,他們怕了……”
“不是都說,以現在的環境,不能再突破成武道師?”
“現在確實是末法時代,靈氣枯竭已久,正常修煉只能成為盤道師,武道師斷然不行。但是,如果有百年一遇的妖孽天才,加上神物輔助,再以完璧之身修習,還是有一絲可能的。”
“妖孽天才,修煉神物,完璧之身……單最後這一條,在盤道門派中,就不可能達成,即使有好苗子,也早早被毀了,可惜。”長空質舞唏噓。
老者也跟著搖頭咂嘴,神色復雜,“我也是因此,才不敢染指於你。現在可好,你我朝夕相伴,一天天地長大,我對你早已沒了欲念,剩下的只是愛憐。虧死了,以後打死都不做這種賠本買賣。”
“哼,死老頭子別假正經,每次弄我媽的時候,最後都叫著我的名字,抽搐……”
“你堂堂武道師,怎麼能偷聽呢?我是靠想像力助興,那種事自古以來,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好人。說不定你也瞎想過什麼驢呀、狗呀……”
“沒有!”
“好了,說正事,此次中國之行,你不要留手,好好刺激刺激他們……幾十年了,都沒什麼長進,該醒醒了。”
“不會吧?中國是修行者的聖地,底蘊深厚,人才濟濟。我此去意在朝聖,要多與上國天才切磋、學習。”
“你,你……開心就好,反正動手……你也吃不了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