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半個小時後寧凌駕車跟著芮成鋼的那輛捷豹來到了一家五星級酒店的地下停車場,為了不引起對方的警覺,她沒有靠的太近,在距離其好幾個停車位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兩個人是要去開房啊。”樂歡天嘟囔道,“沒想到他們還有一腿。”
寧凌沒有說話,只是徑直拿出手機,將鏡頭對准那輛捷豹,見狀,樂歡天不禁愕然的看著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就見她已然聚精會神的“咔嚓咔嚓”的拍了起來,再看那邊,芮成鋼和陳麗冬已經從車里出來了,兩人是鬢角廝磨,相擁而行,很是曖昧!
一直到芮成鋼和陳麗冬消失在視野里寧凌才收起手機,這時樂歡天笑嘻嘻道:“姐,你以前是不是做過狗仔啊?這跟蹤的技術,偷拍的手法,嘖嘖,專業啊!嘻嘻……”
“你以為我想這樣啊,還不是……”說到這,寧凌忽然住了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樂歡天好奇道:“還不是什麼?說啊。”
寧凌收起手機,繼而重新啟動車子道:“其實也沒什麼,一個熟人對那個姓芮的有好感,我這是拍下證據,回頭給那個熟人看,讓她看清此人的真面目。”
樂歡天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啊,我說你怎麼對這個人這麼上心呢?對了,這個熟人是誰啊?我認識嗎?”
寧凌表情略顯出一絲不自然,隨即賞了一個白眼道:“你還真是多管閒事,和你有什麼關系?”
“切,不說拉倒!”
寧凌笑了笑,不再說什麼,不過表情卻是若有所思,對此樂歡天也感覺到了,但也沒往心里去,此刻他心里想的還是馬上就要入住新家的事,雖然第一次見面時趙姨表現的既熱情又親切,並且也是她極力邀請住到家里面來的,但畢竟算不上熟悉,而且身份上也透著那麼一點尷尬,以後同住一個屋檐下會不會生起嫌隙?
這都是一個未知數。
就這樣,在樂歡天的略感不安中車子駛進了一處由荷槍實彈的武警把守的地方,這里看上去像是別墅區,又像是高級度假村,周圍綠植繁茂,環境清幽,有假山,還有人工湖,湖面上還有天鵝在嬉戲,一棟棟造型精美別致的暗紅建築掩映其中,彼此相距甚遠,是各成一片,但又遙相呼應,不顯孤遠和突兀。
車子在干淨平整的柏油小道上又行駛了一段距離,最後停在了一棟三層小樓前,這棟小樓前面有一片小花園,占地有一兩百平方,花園並沒有圍牆,只有一排半人高的木柵欄,透著一種大自然的味道,看著就讓人心情舒暢。
“到了,就是這。”寧凌招呼道,“下來吧,不知道爸媽他們回來了沒有?”
說話間,那邊大門開了,一個三十來歲,身著黑色西裝西褲,看上去很干練的女人從房子里走了出來,她看到寧凌便微笑道:“小寧,你回來啦。”
“是啊,肖姐,爸媽他們在家嗎?”一邊說著寧凌一邊就推開木柵欄的門領著樂歡天走了進來。
“都還沒回來呢。”這個叫肖姐的女人一邊說著一邊看著樂歡天,然後又道,“這就是小天吧?”
“是啊。”
通過簡單的介紹,樂歡天知道這個叫肖姐的女人是家里的勤務員,其實說白了就是和保姆差不多,但人家是正兒八經的中央機關的工作人員,屬事業單位,與人們印象中的保姆可是有著天差地別的不同。
除了肖姐這個勤務員之外,家里還有專職的廚師以及司機,他們都屬於中央事務局的,而這一片住宅區都是供中央高級干部居住的,也是由中央事務局統一管理,不過具體住著哪些中央干部就屬機密了,除了具體負責這一塊事務的領導就誰也不知道了。
“小天,你的房間我早就收拾好了,在三樓,和小寧隔壁,我先帶你上去看看,看滿意不滿意?”肖姐很是熱情,也不等樂歡天說什麼就拉住他的手。
這棟小樓雖然只有三層,但卻設有電梯,樂歡天略為有點窘迫不適的由著肖姐拉著進了電梯,轉眼就到了三樓,他的房間靠東一側,房間不算太大,但有一個超大的半圓形陽台,布置的也很溫馨舒適,還有獨立的洗手間,另外浴缸設計的很有特色,它被設計成下沉式的,並且不在洗手間里,而是與落地窗相鄰。
樂歡天相當滿意自己的這個房間,於是點頭道:“很好啊,我很滿意!”
“那就好,這樣,你先洗個澡,衣服都給你准備好,在櫃子里,我讓劉師傅准備了夜宵,洗好了就下去吃吧,吃完好休息。”說罷,肖姐就笑著轉身離開了。
樂歡天心里還是有些疑慮的,他不清楚肖姐,還有這里的其他人知不知道自己真實的身份?
剛才進來之前寧凌也沒就這方面提前打招呼,這讓他總感覺有那麼一絲不自在。
“算了,想那麼多干什麼?既來之則安之!”樂歡天低聲嘟囔了一句。
下沉式浴缸其實和臥室房間是連為一體的,這樣的設計確實很新穎而前衛,為了防止濺水弄髒房間,浴缸的邊上設有L形的小吧台,形成了半封閉式,吧台內有各種飲料,還有紅酒,更妙的是還有一台小冰箱內嵌在吧台里,這樣就可以隨時喝到冰鎮爽口的飲料了。
舒舒服服的泡在浴缸里,順手再打開一瓶冰茶,看著窗外朦朧夜色下的湖泊,樂歡天感覺著實愜意無比,以至於都有點不想起來了,直到他忽然看到樓下有兩束光柱射來,很明顯那是車頭大燈發出來的,很快只見一輛豐田埃爾法停在了門口,隨即副駕駛位上下來一個女人,她拉開了側門,一個身穿墨綠色旗袍,著白色披肩的女人從車上下來了,正是趙娣。
樂歡天知道不能再賴在浴缸里不起來了,他將剩下的半瓶冰茶一飲而盡後便從浴缸里起身,約五分鍾後他穿著一身白色浴袍來到了一樓餐廳,這時他只看見換了一身白色睡裙寧凌坐在那喝著燕窩粥,卻不見趙娣的身影。
“咦,趙姨呢?我先前好像看見她回來啦。”樂歡天問。
“媽先上樓換身衣服去了,等會就下來。”寧凌微微一笑道,“來,坐下喝碗燕窩粥,美容養顏的。”
“呵呵……我一個大老爺們養什麼顏啊。”說話間,樂歡天便坐到了餐桌邊。
“話可不是這麼說,現在可不管男女都要護膚養顏,你沒看見現在都流行小鮮肉,韓國歐巴之類的嘛,那可都是無數昂貴護膚化妝品堆砌出來的哦,咯咯……”寧凌笑道。
“我可不適合那種風格。”
這時肖姐在一旁笑道:“那小天你想吃什麼?我讓劉師傅去做。”
“嗯——”樂歡天想了一下道,“有面條嗎?最好是牛肉面,麻辣的那種。”
寧凌微皺眉頭道:“大晚上的吃這重口味,不健康啊。”
“我覺得吃這個才過癮啊!”
“呵呵,小寧,你不用擔心,小天壯小伙,消化能力強,沒事。”說著,肖姐轉身道,“我這就去讓劉師傅做,很快的。”
“嘿嘿,那就麻煩肖姐,還有劉師傅啦。”樂歡天笑嘻嘻道。
肖姐笑了笑,轉身出了餐廳,而這時,趙娣也正好從電梯里走出來了,樂歡天聽到肖姐打了聲招呼:“趙姐。”
“嗯,怎麼?夜宵還沒准備好嗎?”趙娣言語中略帶一絲不滿和責備。
“哦,是這樣的,小天他說他想吃牛肉面,這個之前沒准備,所以我現在去讓劉師傅做。”肖姐解釋道。
趙娣語氣頓時為之一緩道:“哦,這樣啊,那你去吧。”
說話間,趙娣便已出現在餐廳門口,樂歡天抬眼看去,只見她也是一身浴袍,不過是紅色的,頭發上還帶著一絲濕氣,此刻已經完全卸妝了她臉上皺紋愈加的明顯,還有眉毛,淡的幾乎看不見,至於脖頸下的肌膚,更是松松垮垮,異常顯眼,著實可謂是老態盡顯。
“趙姨。”樂歡天喊了一聲。
“小天啊,你來啦,太好了!”趙娣滿臉笑容道,“本想在家等你來著,但是亂七八糟的事情太多,直到現在才回到家,沒能迎接你,真是不好意思啊。”
“趙姨你太客氣啦,我正要感謝你呢,那個保送的事情辦的這麼快,一定花了你很多精力吧?”
趙娣這時也坐到了餐桌邊,她笑著擺了擺手,正要說話,卻聽寧凌一旁笑道:“怎麼?你的那個女朋友打電話告訴你啦?肯定對你的愛慕又增加了好幾分吧?咯咯……”
樂歡天嘿嘿一笑道:“那是自然,不過這得感謝趙姨啊。”
“都是一家人了,還客氣什麼啊!”趙娣含笑道,“以後這就是你的家了,有什麼事盡管說,趙姨能幫的都會幫。”
“嘻嘻,媽,你也別說的太早了,人家說不定要另安一個家,和自己的女朋友雙棲雙飛哦。”寧凌抿嘴笑道。
趙娣一愣,這時樂歡天道:“哪有啊!我只是說讓姐幫忙先安排一套房子,因為我想明天回西海一趟,將小晴接來,免得到時再慌里慌張的找房子。”
“這樣啊。”趙娣點點頭道,“那是需要的,雖然大一是要強制性住學校宿舍的,但房子也是有必要的,畢竟可以方便一點嘛。”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樂歡天一副深以為然的表情道。
趙娣笑道:“不過有一點我可是要說在前頭哦,你可不許學你姐那樣要搬出去住哦。”
“啊!”樂歡天微訝的看著寧凌。
“哎呀,怎麼說到我身上了?”寧凌不滿的撇撇嘴道,“我在外面住也是為了工作方便嘛,再說了,我不也經常回來住嘛,這不,今晚不就回來了嘛。”
趙娣笑著搖了搖頭道:“好,好,不說了,吃夜宵吧。”
“對了,爸他怎麼還沒回來啊?”樂歡天想了想道。
“你爸他啊,一個月能回家一趟就算不錯了。”趙娣隨口道,“我聽他們辦公室人說,老寧這一段時間都在西北幾個省視察,估計這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他人影了。”
“哦。”樂歡天點點頭,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吃完夜宵,時間也快十二點了,一個個也都露出了幾分倦色,於是彼此簡單說了幾句就各自回房休息了,也許是夜宵吃了麻辣牛肉面,味道較重的緣故,樂歡天剛進入夢鄉沒多久就被一陣焦渴給弄醒了,他半迷糊的從小冰箱里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蓋子,仰脖咕嚕嚕的灌下大半瓶。
冰涼的水下肚瞬間消除了樂歡天的焦渴,同時也讓他清醒了不少,睡意也消去了大半,於是他沒有再回到床上,而是打開推拉玻璃門,來到外面的陽台。
靠在欄杆上,清涼的夜風徐徐的吹在臉上,著實令人心曠神怡,樂歡天不由的接連幾次深呼吸,只覺渾身舒坦極了,仿佛體內的濁氣全部一掃而空了。
眺望了一會,直到樂歡天感到有點寒意了他才准備回房,可就在他轉身的不經意間忽然看到下面的窗戶里面還亮著燈,他知道那是趙娣的房間。
本來這也吸引不了樂歡天的注意,雖然眼下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但趙娣這時候房間還亮著燈也不是什麼稀奇事,真正讓他感到一絲不尋常的是,燈光映射在窗簾上竟然有兩個人影。
由於窗簾只拉上里面一層的透光紗簾,樂歡天可以很明顯的看出這兩個人影分別就是趙娣和寧凌,這讓他心中不禁納悶,暗道:“這麼晚了,寧凌還在她媽的房間里干什麼?”
越想越感到好奇,再加上此刻已經是毫無睡意,樂歡天心里頓時生出一個大膽的念頭,他隨即返身回到房間,然後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樂歡天知道肖姐他們幾個勤務人員晚上是不住在這里的,而是統一住在也是在這個小區,離這不遠的工作人員宿舍,所以此時這棟樓房里就只有他們三個人,他完全不用擔心會被人撞上,因此大大方方的乘坐電梯徑直來到下面的二樓。
也許也是因為不用擔心有人的緣故,趙娣的房間門甚至都沒有關嚴,留有掌寬的縫隙,樂歡天躡手躡腳的來到門口,先是附耳聽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的湊眼透過縫隙看向房內。
由於房間的設計進門處是洗手間,再過去還有衣帽間,從房門這里看過去並不能看到房間的全貌,因此這時的樂歡天也看不到人,只能聽到兩人的說話聲。
“怎麼樣?我說過這個男人不可靠吧?”說話的是寧凌,“媽,你現在總該相信我了吧?”
樂歡天聞言不由一震,暗道:“寧凌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男人?”
想到這,樂歡天不由更加仔細傾聽起來,只聽趙娣急急道:“凌兒,這些照片都是什麼時候拍的?”
“就是今晚回來的時候,還是小天先看到的呢。”
聽到這里,樂歡天心里愈發的震驚,事情已經很明了了,寧凌說的這個男人就是那個央視主持人芮成鋼,他記得很清楚,當時寧凌說有一個熟人對芮有好感,原來這個熟人就是她媽媽趙娣啊。
“這個混蛋,竟敢騙我!”趙娣的聲音充滿了怨憤,“跟我說什麼主持完了慈善拍賣會很累,想早點回去休息,原來是休息到別的女人床上去了。”
“媽,我早說過了,這個姓芮的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接近你,討好你都是有目的的。”
趙娣笑了,笑聲有些無奈道:“媽難道不知道他姓芮的有目的?媽都這把年紀了,說真的,有時自己看自己的身體都有些無法忍受,何況他一個年輕帥氣的小伙子?芮成鋼這個小伙子其實是一個有野心的男人,而我也喜歡有野心的男人,他巴結我,討好我無非就是想利用我的地位及影響力讓他的事業更進一步。”
“媽,既然你什麼都知道為什麼還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似的沉迷他的花言巧語?”寧凌語氣有些尖銳道。
“為什麼?因為媽是一個女人,媽雖然老了,但還是一個有需求,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的正常女人。”趙娣也不由有些激動起來。
“男人就這麼好?就這麼能令你滿足?”寧凌語氣竟然透著幾分譏誚。
“當然!”趙娣也毫不示弱道,“因為媽是個正常的女人,女人喜歡男人天經地義,不像你,整天搞得男不男女不女,一個好好的大姑娘,把自己弄的像假小子,還玩女人,你知道你這是什麼嗎?是變態,是扭曲!”
樂歡天頓時驚得目瞪口呆,以至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寧凌竟然喜歡女人,難不成她是女同?蕾絲?
正驚疑不定之時只聽寧凌毫不客氣的針鋒相對道:“那又怎麼樣?這是我的自由。”
“是的,你自由了,可是你又想過媽的感受嗎?這些年來媽陪著你爸從最底層一路打拼,提心吊膽,小心翼翼的躲過多少明槍暗箭,終於算是闖出來了,可是這其中媽付出了怎樣的代價你知道嗎?長期的精神高度緊張和大壓力導致的各種慢性病就不說,就光這外表,你看看,這松弛的皮膚,稀疏的頭發,還有這差不多一嘴的假牙,看上去比同齡人至少老了十歲,這靠多少昂貴的滋補品和化妝品都是無法彌補的……”
說到這,趙娣不由停頓了一下,因為她的語氣都有點哽咽了,她平復了一下心情繼續道:“媽這麼拼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你,為了我們子孫後代過上更好生活,可你呢?竟然喜歡女人而不喜歡男人,喜歡女人也就罷了,但你起碼為媽,也為你自己生下一兒半女,延續血脈吧,就算你不想和男人做那事,那也可以取卵做代孕啊,然而你統統不願做,你……你太自私了!”
也許是看到趙娣真的傷心了,寧凌這次沒有再頂嘴,就這樣彼此沉默了一會,趙娣又一次開口道:“若不是你徹底斷了媽的念想,媽又怎麼會委屈自己,把自己老公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接到自己身邊,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你知不知道,這對女人來說是多大的犧牲和忍讓?”
聽到這,樂歡天總算是明白了趙娣為什麼會對自己這麼熱情,說真的,一開始他一度以為趙娣這背後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現在看來她這算是一種無奈的妥協吧,也算是為自己留一條後路,畢竟自己親生女兒太過另類,實在靠不住!
明白了這一點,樂歡天倒也沒對趙娣生出多少反感,反而多了幾分同情,這時只聽寧凌道:“媽,我知道你受了太多苦,其實現在這樣也挺好,小天他也是爸的骨肉,我們身體都流著相同的血。”
“可他沒有我的血。”趙娣脫口而出,但隨即語氣一黯道,“算了,不說這個了,現在說這個也沒有意義。”
“對,對,不說這個了。”寧凌聲音一轉道,“那……那個姓芮的,媽,你打算還繼續和他好?”
趙娣聲音一冷道:“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被欺騙。”
寧凌語氣一松道:“對!我就是不願看到媽媽你被人騙,其實你知道的,我不反對你找男人,爸身邊女人無數,你當然也可以找小男人,但那個姓芮的我就是看不順眼……”
“好了好了,不用說了,媽媽現在心里有數。”趙娣打斷道。
寧凌悻悻的住了口,趙娣接著道:“行了,時間不早了,我也累了,你回去吧。”
“哦。”
躲在門外的樂歡天一聽,連忙轉身離開,快步進入電梯,上了三樓回到自己房間。
躺在床上,樂歡天心里還是感到難以平靜,他實在沒想到這個家竟然還是這麼的復雜,老頭子身邊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而趙姨也不甘寂寞,更令他大跌眼鏡的是寧凌居然是個女同。
正兀自感慨著,樂歡天忽然聽到一聲輕響,那是房門被推開的聲音,他頓時嚇了一跳,連忙睜眼一看,在微弱的光线中他看見一個修長的人影朝他這邊而來,不是寧凌是誰?
樂歡天心里頓時七上八下,不知道寧凌忽然跑到自己房間來干什麼?
更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起來?
正猶豫不決中寧凌已然走到床邊了,這時他索性干脆裝睡了。
哪知主意剛打定,寧凌卻突然輕笑起來,接著便道:“行了,別裝睡了,剛才不是偷聽的挺起勁嘛。”說著,她伸手擰開了床頭燈。
樂歡天不由老臉一熱,心里是又驚奇又尷尬,他訕訕一笑,一邊撓頭一邊坐起身來道:“你……你咋知道啊?”
“還不簡單?誰叫你懶呢?就隔著一層還坐電梯,看電梯顯示的樓層就知道你下來過。”寧凌嘴角微翹,似笑非笑道。
樂歡天恍然,心中直罵自己是頭豬,竟然露出這麼大一個破綻,這時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解釋,只能裝傻充愣的嘿嘿干笑著。
“現在你也都知道了,你有什麼想法?”寧凌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屁股坐在床沿乜眼道。
“啊!我……我沒什麼想法啊。”
“少來了,我就不信你沒什麼想法。”說著,寧凌嗤笑一聲道,“我敢肯定,你至少對我的性向感到好奇甚至疑惑,對不對?”
“咳咳……確實有那麼一點。”
“其實你剛才也聽的很明白了,沒錯,我喜歡女人,准確說,我是一個女同。”寧凌直截了當,毫不避諱。
見寧凌這麼自然,樂歡天也隨之不再尷尬了,他眨了眨眼道:“其實還是我經驗少,不然就憑姐你一直以來的穿著打扮就應該能猜出來。”
寧凌不由一陣輕笑,隨即乜眼道:“小樣,若論經驗,尤其是玩女人的經驗,你還真不是姐的對手。”
“是嗎?”樂歡天啞然失笑。
“當然!”寧凌傲然而又帶著一絲不屑道,“你別以為把人家母女都弄上手了就是花叢高手了,其實說白了,你那些手段無非就是脅迫,碰巧抓到了人家的短處,繼而威逼利誘,手段太低級了,根本不入流!”
“啊!”樂歡天張口結舌,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看著樂歡天這個樣子,寧凌忍不住莞爾一笑,隨即語氣一轉道:“不過話說回來,你小小年紀能做到這些也算不錯了,經驗這東西是需要積累的,慢慢來吧!”
“姐,你為什麼喜歡女人而不喜歡男人啊,是不是以前被男人傷害過啊?”樂歡天實在忍不住道。
“笑話!只有我傷害男人,還沒有哪個男人能傷害得了我!”寧凌不屑一顧道,“至於你說為什麼喜歡女人而不喜歡男人?嗯,這是天生的,沒有為什麼!”
“那……姐,你有女朋友嘍?”
“咯咯……女朋友?還沒有誰有資格成為我女朋友,至少現在還沒有,有的只是玩具。”
“玩具?”
“咯咯……剛才姐不是說了嘛,玩女人你還不是姐的對手,既然女人是用來玩的,那不是玩具是什麼?”
“是這樣啊。”
“等一會姐送你幾樣小玩具,哦,對了,這個小玩具可不是指女人,你可別誤會了,咯咯……這是玩女人的小玩具,很有趣,比你那個傻大粗的金屬內褲可好玩多了。”
樂歡天一怔,隨即明白寧凌說的是之前用來禁錮李妮的那個貞操帶,先前在酒店里確實被她看了個正著,於是嘿嘿一笑道:“那玩意也不是我的,是我在樂碧羽那里找到的,應該是老頭子用來玩她的。”
“老頭子?”這下輪到寧凌啞然失笑道,“你行啊,管爸叫老頭子,你知不知道,爸是最忌諱別人說他老的,我都不敢這樣稱呼他。”
“切,這有什麼?本來就是老頭子嘛。”
寧凌沒好氣道:“行,行,你厲害,誰叫你是我們寧家唯一的男丁呢?”
樂歡天嘿嘿一笑,隨即忽然想到什麼道:“對了,我真沒想到,那個姓芮的主持人竟然是趙姨的小情人,那老頭子知道這個事嗎?”
“爸是什麼人?還有什麼事情能瞞得過他?”
“那老頭子他……”樂歡天訝然。
“切,想不到你年紀不大,思想倒是陳舊迂腐的很。”寧凌先是露出一絲鄙夷,繼而悠悠道,“爸和媽之間早就不需要用彼此的肉體來表達忠貞了,他們早就超脫了這一世俗的桎梏,正所謂大道至簡,大愛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