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歷史 嬌俏乳娘(百合ABO,1V1)

第63章 殺了我

  姬墨舒醒來的時已經是兩日後了,據說身上的毒已經被蘇大夫解了大半,還剩一點余毒需要喝藥慢慢化解,可畢竟她自小身子骨就差,受了這樣的傷還中了毒對身體或多或少都會有影響,恢復起來就比較緩慢,哪怕醒了也沒什麼精神,只能疲憊的躺在床上休息,神智茫然。

  還記得昏迷前她所了解到的情況,這次刺殺雖然凶險,卻意外的讓她得到了一些出乎意料的欣喜。

  毒發的症狀簡直與以往發病的時候一模一樣,她不是傻子,也不是蠢蛋,病在誰身上誰便最清楚,如此明顯的特征她自然很容易就能想明白其中的關聯。

  想來曾經的她是中毒了,中了一種匪夷所思的毒,或許這世間只有蘇大夫能解,這也是為何以姬家的實力找遍了天南地北的大夫都沒能治好她的緣故,這毒應該不是普通人能夠接觸到的。

  可問題又來了,既然不是普通人能接觸的毒,為何她卻中毒了,又是如何中的毒?

  可惜的是,不管她怎麼想都想不起來,腦子里永遠都只有破碎的記憶以及那對不羈的雙眼,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告訴她,這定然與蘇娘有關,也只有蘇娘能夠解答她的困惑。

  冥想了一個上午還是一無所獲,餉午時分房門被推開了,蘇娘准時走了進來,端著一個食案,上面正飄著徐徐熱氣。

  “蘇娘~”

  “醒了怎的也不知道叫人呀,就這麼干坐著?”蘇娘見姬墨舒已然醒了,正靠在床頭,精神頭瞧著還不錯,不過想到這人醒了也不知道叫人她就有點怨。

  “我無礙,這麼坐著倒也能想些東西,今日吃的什麼呀?”姬墨舒搖了搖頭,探頭探腦的瞅著那個食案,她躺了兩日,之前又五日沒怎麼吃東西,現在光是聞到食物的味道肚子便發出一連串的咕嚕聲。

  聽到那異樣的咕嚕聲,蘇娘唇角勾了勾,不過對姬墨舒又恢復不願示弱的模樣頗感無奈,這家伙明明前幾日還痛苦的躺在床上叫娘,現在剛剛好轉一些就好了傷疤忘了疼了。

  她拿出一張木制小桌子放在床上,隨後把食案放在上面,“蔬菜粥,你剛剛好些不能吃葷腥,便先將就一下吧。”

  食案上除了一碗煮的綿稠點綴些許翠綠蔬菜的蔬菜粥外還有一份三菜一湯,兩個素菜一個肉菜,還有一份不錯的肉湯,兩相對比起來就著實微妙了。

  姬墨舒的鼻子微微鼓動,自是明白粥是誰的,三菜一湯又是誰的,她喝一口菜粥眼睛就瞄一下那三菜一湯,仿佛在望梅止渴。

  這家伙真的不是故意的嗎?

  在她吃寡淡菜粥的時候在旁邊大快朵頤。

  蘇娘唇角上揚的幅度更大了,見姬墨舒很快便吃完了那碗清淡的菜粥便一直若有似無的瞅著桌上的蒸滑肉,甚至她都瞧見那小巧精致的喉頭隱晦的滑動了幾下,可這別扭的家伙卻硬是一聲不吭。

  怎麼會有如此別扭又固執的人呀,她夾起一塊煮的軟爛的肉片遞到姬墨舒嘴邊,“別眼巴巴瞅著了,讓你吃一塊嘗嘗味道可以了吧。”

  饞嘴的心思被直接戳破,姬墨舒臉有點紅,卻還是抵不住肉的誘惑。

  自從受傷之後已經快十日沒有吃肉了,每天都喝著清淡的粥還有數不清的湯藥,她的嘴都是苦的,現在肉就在咫尺,雖害羞卻連忙叼住快速啃咬吃到肚里,似是生怕蘇娘反悔。

  蘇娘被姬墨舒那突然宛如小老鼠一樣啃食肉片的模樣弄的一愣,反應過來時某人已經把肉咽下肚了,頓時無奈的輕捶了一下,“你看你,至於嗎?吃的這麼急噎著就不好了。”

  “哪有急,我已然許久沒有吃了,每天喝粥都不頂飽。”姬墨舒別過頭,小小聲的說,她今年十八歲了,十八歲的天元每天喝清粥,她餓的前胸貼後背。

  “原來是餓了,沒有不給你吃,不過是需要再養幾日,屆時我親自做一頓給你吃可好?”蘇娘心頭軟軟的,見姬墨舒這麼想吃飯菜她便這麼說了,話說出口都沒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欸?”姬墨舒眼前一亮,欣喜的看著蘇娘。

  “額。”蘇娘有點語塞,她能收回方才的話嗎?

  其實她不會做。

  但話說出口,覆水難收,她這種身份更是講究一言九鼎,遂點點頭,“可能味道不大好。”

  姬墨舒哪里會在意這些,她抱著蘇娘欣喜若狂,“蘇娘做的就行。”有道是生活便是柴米油鹽醬醋茶,哪位郎君不喜歡夫人侍奉左右又洗衣做飯呢,雖然她不舍得蘇娘這樣,可卻也不能否認她挺希望自己能成為這個唯一。

  “唉,你呀。”蘇娘輕嘆一聲,低頭快速吃著剩下的飯菜,也就由著這家伙傻樂了。

  吃的差不多時,蘇大夫進來了。

  按照慣例給姬墨舒處理手上的傷,刮掉敷在上面的藥膏,又用燒開過納涼的清水清洗了下,經過幾天修養,縫合過的傷口上面已經結了一層薄痂,但里面依舊沒有長好,還需要好好養著。

  她重新敷上一層金瘡藥,再次把傷口包起來,隨後開始把脈。

  “如何了?”蘇娘問。

  蘇大夫輕輕扣動脈搏,“這回你們真是亂來了,好不容易養好一些的身子經此一遭就又壞的八九不離十,怕是又得養上一些時日了。”

  聽聞這話,姬墨舒失落的垂下了頭,而蘇娘也下意識攥緊了雙拳,無聲的看著姬墨舒。

  “不礙事的,能養回來就行,蘇娘不必擔心我。”姬墨舒依舊是要強的擠出一個笑容,說話的時候雙手卻死死揪著衣角,蘇娘又如何看不出來這憋足的掩飾。

  姬墨舒急著盡到姬家繼承人的責任,也希望證明自己,可有時候計劃便是趕不上變化,麻繩就是專挑細處斷,災禍也專找苦命人的。

  “墨舒……”蘇娘心頭不是滋味,便意味深長的看向蘇大夫,那眼神的意思大概就是,你懂的。

  蘇大夫輕呵一聲,收回了把脈的手,“倒也不必如此沮喪,以往姬姑娘是因為年幼落了病才難治,現在姬姑娘畢竟年輕,身子恢復快,如今毒性也去了大半,小心將養著很快就能無礙於生活了。”

  “真的?”蘇大夫話音剛落姬墨舒便猛的抬頭,那雙眼中的欣喜哪怕是瞎子都能感受到她的欣喜。

  “自是真的,不過也別高興的太早,姬姑娘本就因著常年生病身子弱,傷筋動骨還得一百天呢,這回不僅受了這樣嚴重的傷,還中了毒,身子骨好的時候許是看不出什麼問題,但若是不注意還是會落下病根的。”蘇大夫不免又是嚴肅叮囑了句,其實這第二次中毒她也說不准疊加會有什麼毛病,只能觀察。

  “那可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先小心將養著,莫要太操勞,姬姑娘年輕氣盛,我再開幾副溫養的方子調理便好,對了,得重新用人乳養養身子了。”

  “謝,謝謝蘇大夫。”姬墨舒有點不好意思,又得吃乳了。

  不過奇怪的是為何蘇大夫開藥方總是用到人乳,人乳真能入藥嗎?

  還是說,蘇娘的乳才可以?

  昏迷的時候她有感覺到有人喂她什麼甘甜的汁液,醒來也會發現嘴里有乳香味,想來她已經吃著乳了。

  “不客氣,我不過是個開藥的,養身體還得靠蘇小姐。”蘇大夫壞笑道,看著蘇娘意有所指。

  蘇娘被看的有點惱,她連忙把蘇大夫推出去了。

  蘇大夫被推出去的時候還偷偷瞄了姬墨舒一眼,投以一個羨慕的眼神。

  小天元倒是讓她小看了,全京貴女都搞不定的女人居然被這小豫商搞定了,她實在好奇,如果是姬墨舒,面對這個張揚跋扈的女人又會怎麼做?

  但很不幸,蘇大夫的算盤打錯了,如果是姬墨舒,什麼都不會做。

  就像現在,蘇娘氣惱的不斷埋怨著蘇大夫,而姬墨舒也只是寵溺的抱著某人,耐心當起了一個傾聽者。

  她讓蘇娘坐在雙腿間,兩人相疊而坐,宛如疊起來的勺子,這個姿勢比起面對面可以不顯露自己的神態,留有一些遮羞余地的同時也可以與在意之人相擁在一起,這也是最適合說事情的姿勢。

  “真是,一個大夫,嘴上不正經。”

  “好了蘇娘,蘇大夫也算對我們有大恩了,你怎的總是和她不對付呀。”姬墨舒為蘇大夫辯解,蘇娘總是和蘇大夫好像有仇一樣,可明明兩人的關系又是那麼要好,甚至蘇娘給蘇大夫的信任都比她多,當然,她是不敢拿這個去質問蘇娘的。

  蘇娘立刻冷眼給了姬墨舒一記眼刀,“你倒是總為她說話。”

  “那不說了。”姬墨舒識趣的閉了嘴,想到藏在心底的疑惑,她斟酌了下試探著問,“蘇娘……我。”

  她雖並未直言,但早已相熟相知的兩人只需一個眉眼許是就能知道對方的意思,蘇娘立刻就猜到了,她並未急著說話,而是把床上的桌案撤了,往後靠了靠,整個人都窩進身後那不算寬敞的懷抱里,隨後安心的閉上了眼,姬墨舒同樣心有靈犀般閉上了眼。

  兩人相擁著半靠在床頭,誰都沒有說話,安靜的似是進入了午後小憩,但是胸腔中的跳動卻通過皮肉傳遞著一些只有當事人才能察覺的信息。

  感受到自身後傳來的溫熱以及有力的跳動,蘇娘稍微側身,把耳朵貼在那處仔細聆聽起來。

  到底是不再如前幾日那般冰冷虛弱了呢,現在這里溫暖極了,那有力的跳動更是讓她幾欲熱淚盈眶。

  其實那日得知姬墨舒中了冰蟾後她是真的慌了,慌的她直接做出了連夜南下的決定,現在想想都覺得瘋了,明明最好的法子就是在京城找個隱秘的地方修養,等待蘇大夫進京,可是那時候看到姬墨舒咳出血塊她大驚失色,只想著越早見到蘇大夫越好,生怕只要慢了一天就會釀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現在姬墨舒醒了,能和她說話了,她懸著的心才放回了肚子里。

  思及此處,她輕輕蹭著那溫熱的地方,數著每一次跳動,一聲又一聲的跳動很有力,頻率卻比之平常要稍快一些,這說明這句身體的主人在緊張。

  而緊張什麼呢,她心知肚明。最終,還是她率先打破了沉默。

  “墨舒,救我的時候你可想過你可能會因此喪命?”她抓起姬墨舒受傷的手,姓蘇的說傷口太深,傷到了神經,好在是左手,不然以後姬墨舒可能拿筆寫字都難。

  那夜確實是她的疏忽,得意忘形了,本以為在京城低調點一晃眼也就過去了,卻不想不知不覺就逗留了兩個多月,終究是引起了懷疑。

  那晚她真的以為要死了,面臨危險她不害怕,走上這條路她早已做好了成王敗寇的覺悟,輸了就會死,卻不想最後姬墨舒護住了她。

  見姬墨舒並未回應,她又問,“你明知道我瞞著你許多事情,是有目的的,若是那日我為了那個目的對你見死不救,你知道你可能真的就死了嗎?”她嘴上說著訓斥的話,卻低著頭,也不知道她訓斥的是誰,又或是自己在說著氣話。

  “你知道你已經連最後可以給的東西都給出去了嗎?值嗎?”她依舊在喋喋不休的說著喪氣話,卻忽然被人打斷。

  “可是你沒有呀。”聲音干脆利落,斬釘截鐵。

  ……

  似乎是蘇娘怔神了,姬墨舒耐心的又重復了一句,“你沒有那樣做不是嗎?你就是總把事情想的復雜,什麼都要想一遍背後的關聯,可有沒有想過,有些事情是身子比腦子還快的,人本就是情緒化的。”

  “是嗎?”蘇娘喃喃的問了句,轉眼想到自己同樣稀里糊塗著急南下,似乎她又一下子懂了,或許這就是那種感覺,“原來如此。”

  她就像一個剛剛出生不諳世事的幼兒,雖然對別的事情運籌帷幄,可唯獨對情感一竅不通,表現的懵懵懂懂,需要親身去探索,那笨拙又小心翼翼的模樣屬實是與她的氣質不太搭。

  姬墨舒垂眸看著胸前的腦袋,蘇娘今日並未挽發,一頭墨發隨意披散著,就好似一墨色的瀑,濃密發絲遮掩了不羈的神色,掩藏了輕佻的氣質,此時笨拙懵懂的模樣更是多了幾分異樣的乖順,她心頭微動,忍不住低頭在那個小巧的發旋落下一吻。

  不再說話,想等蘇娘主動說,不巧的是,蘇娘,同樣在等她主動問。

  沉默再次圍繞著兩人,不說話,只有心率透過肌膚傳達給對方,再次變的更快了,這回兩人都似是緊張了。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姬墨舒又昏昏欲睡,耳邊卻似乎傳來一聲低喚,輕微的好比睡夢中說出來的囈語。

  “墨舒,你待我太好了。”

  姬墨舒猛的清醒過來,似是沒能聽清,卻又好似聽清了。她低頭埋在那濃密墨發間,輕嗅著上面的香氣,等她說話。

  “好的讓我惶恐。”

  不一會兒,耳邊再次傳來了一聲細細的囈語。

  姬墨舒眸子微微顫動,不動聲色的把女人攏的更緊些,試圖通過這種方式讓女人感受到她的愛意與忠誠。

  女人似是感覺到了她的安撫,漸漸軟在她懷里,她的心也隨之發軟,最柔軟的一塊好似被人不停的那東西戳。

  雖然不是頭一次感到蘇娘展現出這種不信任,其實蘇娘不信任她不是真的指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

  雖然知道問題所在,可卻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讓蘇娘相信,沒有任何法子與方向。

  每當與蘇娘探討到諾言之類的事,蘇娘都會展現出異常的薄涼,不管是什麼青梅青梅兩小無猜,又或是坤澤對天元那種信誓旦旦不思其反的揣測,反正她引以為傲的信任在蘇娘眼里都成了沒有價值,回回踢中鐵板她也就明白了。

  從現有的猜測來看她和蘇娘的身份就注定這段情很難如世俗眼中的海誓山盟那般發展,她們有太多背負,可偏偏又是痴人,都是痴人,又何苦染上情呢,以她們的身份就注定了她們給予不了對方多少東西。

  其實她們中的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毒,也沒有病,危害她們關系的同樣不是什麼權勢外人,而是這從陰溝里頭萌發出來不知不覺已然長成參天大樹的情愫。

  姬墨舒眼波流轉,試探著問了句,“蘇娘,你是覺得我會背叛你嗎?”

  “嗯?”蘇娘依舊並未抬頭,身體卻微微僵硬。

  “唉,事實擺在眼前你卻總與我說這種話,到底有何目的?又或者有何意義?”姬墨舒忽然把蘇娘翻了個身壓在身下,強迫蘇娘看她,蘇娘卻再次躲閃起來,眼中的慌張讓她盡收眼底。

  “你作甚?沒什麼意義,不過是想說罷了。”蘇娘有點惱,她推著姬墨舒不願讓自己暴露於這種無處遁形的氛圍里。

  推著推著,手忽然被人抓住,正惱怒的要抽回手時手心卻被按在什麼地方,軟軟的,熱熱的,她下意識就曲起手指抓了抓。

  “唔。”

  姬墨舒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雖害羞,卻倔強的未松開蘇娘的手。她把蘇娘的手按在胸前,靠近左胸的地方。

  怦怦怦的跳動順著指尖傳遞過來,越來越快,耳邊卻遲遲沒有等來某人的聲音。

  這種感覺實在太別扭了,最終還是蘇娘先耐不住。

  “這是在作甚?”

  姬墨舒紅著臉,“蘇娘,雖不知你到底在別扭什麼,但我做的你能看到,我說的你也能聽到,正如你說的那樣,我已經最後的東西都交出去了,若以後我背叛你。”她頓了頓,忽然一臉正色,“你便殺了我。”

  ……

  縈繞在兩人身上的別扭似乎一下子消失了,只剩正經與嚴肅。

  明明說的是不要命的話,姬墨舒卻說的很輕松,很自然,仿佛早該如此。

  或許她自己也有點搞不清楚,但若真要算一算,許是早在那個中秋之夜,量變便已經引起了質變,這點變化促使著她一點點放低底线,直指生命都放下了。

  “殺了你?”蘇娘有點難以置信。

  “對。”姬墨舒輕聲應了句,聲音很輕,目光卻瞬間變的灼熱。

  蘇娘唇瓣微抖,姬墨舒宛如一根羽毛,不斷的在她的心底掃動,吮吸著熱血,讓她又惱又煩,卻抓不到碰不著。

  對視片刻,她再次別開頭,別開頭的瞬間卻輕描淡寫的說了句。

  “其實你已然被我殺過一次了。”

  “啊?”

  本以為蘇娘會有所松動,卻意外的又得到了奇怪的回答。

  姬墨舒蹙眉,她已經被殺了?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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