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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帝王

玉面金剛 花君子 5260 2024-03-05 15:04

  鳳陽鎮,徐山琴音廟。

  山頂大宅,門前的寬敞院子里,一身黑色練功服的林毅使著一把鐵劍,舞動著劍姿。

  他的招式急速劇烈,像是一簇奔騰的火焰。

  這劍招正是桃花谷的上乘武學《七烈劍》。

  經過這幾日的修煉,他對七烈劍的把握算得上是登堂入室,以他的武學天賦,連六脈極劍這樣的頂尖武學都能習成,花幾日入門一個七烈劍,不算難事。

  在門前的階梯上,坐著一身白裙的秦羽,琴音廟的兩個大毒瘤被清理干淨,她也可以穿回原來的穿著了。

  她皮膚雪白,長發如墨,在早晨和熙的陽光下,身上就像被鍍了一層耀眼的金輝,長發在微風的吹拂下悠悠飄著,精致的容顏美得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明亮的眸子里有一種讓人心安的寧靜,靜靜地凝視著院子里的林毅。

  七烈劍風格剛烈,與林毅陽亢劍體的內力也是相配,渾厚而凌厲的劍力按照七烈劍的運功路线在經脈中流淌,期間林毅也舞出相對應的劍姿,劍力在經脈中隱忍不發,斬出的鐵劍猶如能摧枯拉朽。

  片刻,林毅收攏劍姿,把鐵劍別到背後,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密汗,看向走廊階梯上坐著的師父秦羽,微笑道:“師父,我這七烈劍練得如何?”

  秦羽點點頭,紅唇微啟:“你的天賦是有的,修煉這七烈劍自然不難,它雖然是江湖上的上乘武學,但對你來說不算什麼。”

  聽到師父夸贊,林毅“嘿嘿”一笑,很是高興,師父是江湖上的高手,能得到她的夸贊,並不容易。

  這時,宅院入口的走廊響起一陣短促而輕的腳步聲,林毅、秦羽兩個習武之人聽力異於常人,聞聲便當即向入口走廊看去。

  只見一個穿著布衣、盤著頭發的婦人小跑著走進了走廊,接著掉轉方向,向林毅、秦羽這邊的東廂走來,半途,看見林毅、秦羽就在院子里,原本顯得有些驚慌的眸子平靜了一些。

  林毅認得,這是那夜他拯救的諸多可憐女人中的一個,叫趙婉容,二十多歲,頗有姿色。

  趙婉容快走到林毅、秦羽跟前時,等不及到兩人面前,就直接說道:“兩位大俠,有個和尚他不幫我做事,說別以為有二位大俠給我撐腰,我就能使喚他。還威脅我不讓我跟二位說,不然等二位離開後,他還是要折磨我,說我肯定逃不掉。大俠,您可一定要幫我啊!”

  說到後處,趙婉容潸然淚下,仿佛昔日的那些夢魘又涌了回來。

  林毅被汗水浸濕的熱烈眸子現出了一絲冷意,他給了悟清這些親傳弟子機會,沒想到其中還有人不知悔改,甚至反過來威脅趙婉容這些女人。

  坐在門前階梯上的秦羽淡淡道:“若不斬草除根,不僅她們會遭殃,你手上有六脈極劍的事情也會暴露出去。”

  林毅思索著師父的話,雖然這些和尚十有八九不知道六脈極劍,但這江湖上總有識貨的,或許,他真的太仁慈了。

  秦羽淡淡地說出指導林毅的話:“你是個經歷過深仇大恨的人,你走在報仇的路上,這是條容不得出錯的路,你今日給這些人一條活路,他日你若手刃仇人失敗,那一絲錯誤或許就是這些人導致的。往近了說,江湖險惡,有人知道你手里有上乘的武學,必然前來殺你再取‘卵’。”

  “這些人的命,要不要留,你自己掂量。”

  秦羽的話喚醒了林毅心中的深仇大恨,父親被殺,母親遭辱,姐姐被辱,自己也被辱,整個桃花谷岌岌可危,他卻還在這菩薩心腸、我佛慈悲。

  一番掙扎,林毅眼中浮起一絲堅定,他提著鐵劍,向內廟的走廊入口走去,陽光下,鐵劍散發著森寒的光芒。

  夜晚,後山上,在一塊平地里,幾個被林毅拯救的婦女終於將最後一具屍體埋進泥土里。

  林毅看著這些和尚的入土,眼中不再有一絲憐憫和猶豫,只有果決和堅毅。

  這些人都是苦波、苦玄兩人的親傳弟子,淫辱這些女人的事,他們都有份,所以死不足惜,只有山腰那些外廟勤勤懇懇的和尚,才是不知情。

  當然,如果真要說徹底的斬草除根,那理應將山腰的那些和尚也殺了,甚至一些已經墮落的女人也殺了,但如果真這麼做了,跟魔頭有什麼區別?

  將和尚們葬完,趙婉容帶頭過來向林毅致謝:“少俠,多謝你沒有留情,這些人死不足惜,現在算是徹底鏟除後患,我們無以為報。”

  “這是我應該做的,”林毅道。

  隨意地看了下後山周邊的風景,到處是黑壓壓的,林毅便道:“時候不早了,各位良女、姨母,早些回去休息吧。”

  說著,林毅就帶頭向入口走去,後山的入口也是出口。

  八個女人自然也跟著林毅向入口走去,不過卻還在交頭接耳,隱隱商量著什麼。

  期間,林毅又有些歉疚地提起道:“這些和尚都死光了,你們的起居倒是沒人幫忙了,應該不影響你們生活吧?”

  “不影響的,少俠盡管放心,”一個叫莊心雅的女子道,她三十出頭,是個富商家的小姐,兩年前因家里的運貨車隊被截,在車隊里的她便被山賊截走,僥幸逃出後,來到了這鳳陽鎮,聽說琴音廟的和尚有菩薩心腸,遂上了徐山,不曾想竟是入了另一個魔窟地獄,經過兩年的折辱,她都已經放棄了希望,如今得以解救,便是十分感激林毅,“我雖然是個富家女子,但粗活細活我都會的,還不至於沒了人服侍,就不能自理。況且這兩年,這些淫魔根本沒把我們當人看,還得給他們做飯,給他們洗衣服,還要當他們的鼎爐……”

  林毅漆黑的眸子里浮起一絲寒意,又閃過一絲安慰:“都結束了,以後這些淫魔再也折磨不了你們了。對了,還是早點想辦法回去吧,這個廟不宜久留,我幾天前說過,我待一段時間就走,不會一直在這,等我走後,就沒人再保護你們了。”

  “哪有那麼簡單,”莊心雅等幾個女人潸然淚下,“我們都不是完璧之身了,無顏回家見爹娘,而且我們一消失就是兩三年,說什麼都沒發生過,也不會有人信的。回家又能怎樣,我們下半輩子都是毀了。”

  說著,幾個女人眼睛里的晶瑩更加濃郁。

  林毅聽了,也是憤怒不已,但他已經把親傳和尚殺光了,能做的都做了,這些女人的今後,只能她們自己去面對了,但還是安慰道:“家還是要回的,不管怎麼樣,至少要待在家里,江湖險惡,若是在外一直飄著,也許還有下一個地獄等著你們。”

  八個女人都十分認同地點點頭。

  這般聊著,眾人也快要到了入口,商量了一路的趙婉容、莊心雅等女拉住林毅,有些不好意思,但旋即又堅定地道:“林少俠,你的大恩大德,我們幾個小女子,無以為報,但我們還有幾分姿色,有幾具殘破的肉身,若少俠不介意,請盡情褻玩我們,反正那些死和尚什麼都干過了,我們身上沒一處是干淨的了,少俠看你還小,應該還沒嘗過女人吧,我們一定讓你舒舒服服,你心里也不必有負擔,反正我們已經爛掉了。”

  “何出此言哪諸位姐姐姨娘,”林毅有些心疼又有些局促地道,甚至跺了跺腳,顯得有些幼稚,不過他到底也還只是個十四歲多的少年。

  “我們欣賞你,感激你,也想報答你,方才我們一直在商量,發現只有這個辦法了。”莊心雅道。

  她被抓到琴音廟前,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溫婉女子,爹娘都有文化,從小教導她要懂、要遵守禮義廉恥,尤其是女人,要矜持貞潔,如今在八個女人中,她卻是主動說出了這在外人一般看來是不知羞恥的話。

  林毅看著趙婉容、莊心雅等女人,不動心是不可能的,能被苦波、苦玄這些淫僧看中,必然是有姿色、有身段的,聽到莊心雅所說的話,他也情不自禁地聯想起來,自己和這八個風格各異、姿色身段皆是上佳的女人在床上顛鸞倒鳳是如何的風流快活,從小受母親桃夭夭的熏陶,他就喜歡母親這種成熟、豐腴的女人,趙婉容、莊心雅等人都和母親一樣是成熟豐腴的種類。

  但母親更教了,人要懂禮義廉恥,要清心寡欲,尤其習武修行之人,倘若沉迷美色,必然荒廢武學,一蹶不振,淪為廢人,那一次強上母親,已是萬萬的不對,這次不能再錯了。

  林毅眼神認真地看著趙婉容、莊心雅等女人,道:“各位姐姐、姨娘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不需要這樣的方式來報答我,我是習武之人,我娘也告訴我不能這麼做。”

  聽到林毅拒絕,趙婉容、莊心雅等人也沒覺得意外,畢竟出手救下他們,殺死苦波、苦玄等人,已經彰顯了林毅的品行,不過心里也有些遺憾,她們是真的想謝謝林毅,見林毅年紀小,她們有些喜歡林毅,同時又心懷感激,但又只能想出這麼個辦法。

  “你們的遭遇我很同情,我能做的都做了,也請你們看開點吧。”林毅道。

  “那這事就不提了,我們給你和秦羽姑娘做一頓飯吧,”三十多歲的姜玉茹道。

  “這樣挺好的,應該不麻煩你們吧,”林毅道。

  “當然不麻煩,一頓飯而已,”姜玉茹道。

  說開了後,眾人也不再糾結此事,一起向入口走去,離開了後山。

  回到內廟東廂,對師父知無不言的林毅將方才後山發生的事告訴了秦羽,他其實心里很想,但母親教他的道理不允許他這麼做,他想從師父這里得到一個他想要的答案。

  對於林毅說的這種事,秦羽沒有表現過多的震驚,這江湖上難有能讓她動容的事,沉默了會兒,一身白色薄紗坐在地鋪蓋上本來解衣欲睡的秦羽說道:“有件事我未曾和你說,想來如今可以告訴你。”

  林毅一聽師父口吻,表情嚴肅起來,豎起耳朵。

  秦羽秋水般的眸子變得幽深起來,道:“當年你父親離開我,實際上是不願與我結為道侶。”

  林毅頭皮仿佛都要炸開,沒想到父親和師父分道揚鑣的原因竟是如此?

  秦羽娓娓道來,卻是不覺得有什麼:“他小我十歲,八歲起就被我帶在身邊養大,我之所以救他,並且十年來對他傾囊相授,是因為他身上有一種讓我情不自禁喜歡的感覺,但這又不同於尋常的男歡女愛,這是一種令我想臣服的感覺。”

  “臣服?”林毅不禁出聲,這並非他所能理解的范疇。

  秦羽沒有理他,繼續回憶:“起初我擔心他不能接受這份不倫之戀,一直沒有向他提起,直到他十六歲,我以為時機成熟,未曾想他仍是接受不了,心中只當我是師父,我倆便不歡而散。等我想通,想要找回他時,他已經死了。”

  林毅問道:“那師父,如今你對我傾囊相授,是想彌補我爹嗎?”

  秦羽鄭重地看向他:“不僅如此,從你身上,我再次找到了那種感覺。”

  林毅道:“師父,你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

  “這一次,我不會再強來,不管你是否能接受,我都會陪在你身邊,這是我的宿命。”秦羽道。

  林毅道:“師父,我沒有回答你我是否願意,我的意思是,我爹是天縱之才,您初見他時便有想臣服的衝動,這勉強說得通,但我遠不如我爹,您對我怎麼也會有這種感覺呢?”

  秦羽粲然一笑,十分難得,頓時整個房間都亮堂起來,也讓就在她面前的林毅心中生出一抹驚艷,這份笑,太難得了。

  秦羽道:“你太小瞧自己了,你有龍脈,又修成了陽亢劍體和六脈極劍這等至高無上的內功外功,你比你父親更有天賦,我告訴你,我在你身上所感受到的那種衝動,比在你父親身上要濃郁得多。”

  “這……”從小到大都被說是廢材,林毅心里習慣性地這麼看待,盡管之前被師父鼓勵了許多次,但這並不能改變他對自己的看法,此刻再次聽到秦羽如此的夸贊,林毅依然是習慣性地窘迫。

  “我一直以來未曾向你透露我的身份,既然今日有這契機,我便一並告訴你吧,我是韓國郡主,我本姓韓,只是從家中出走,遂自己改了姓,韓家乃陰陽家一派,派中流傳一預言,擁有純粹韓家血脈的女人,能夠從真正的帝王身上感受到讓她臣服的衝動,這股衝動越濃烈,直覺便越准確,韓家女人的宿命就是輔佐未來帝王成長,從小到大,我母親一直在教導我韓家女人不可有自己的喜怒哀樂,一切要以輔佐准帝王為主,將自己奉獻給帝王,小時候我無法反抗母親給我灌輸的這種理念,在我武功大成後,便逃出了家中,離開了韓國,只是未曾想到,當我的血液里真的覺醒這股衝動時,我根本無法抗拒,我會不由自主、心甘情願地把自己奉獻給帝王,似乎從中我才能獲得真正的快樂,過去的那些七情六欲全是笑話。”

  “如今,在你身上,我再次找到了那種感覺,而且前所未有地熾烈,這一次,不管你是否拒絕我,我都會陪在你身邊,輔佐你成長,這是我的宿命,更是我的夙願,我生來如此,生來為此。”

  秦羽的這番言語,令林毅猶如五雷轟頂,他根本一下子接受不了,整個人被定在了原地。

  韓國?陰陽家?血脈?帝王?

  秦羽見林毅愣住,也沒有心急,她知道一下子接受那麼多,必然吃不消,她只輕柔道:“所以我想說的是,情欲,是最不值得專門說道的東西,尤其帝王,未來必定佳麗三千,膝下鶯鶯燕燕,你不僅可以對我為所欲為,這些已經失身的女人,更不足以令你猶豫,想之便肏之,肏後便棄之,帝王眼中應該有的是整個天下、整個江山,而非小小的男女情長,更不必說這些女人主動送上門。”

  林毅依然眼光呆滯,沉默著。

  秦羽不著急從林毅口中獲得回答,不管林毅的回答是什麼,都不能動搖她今後的心願和行動,她緩緩地靠在林毅的肩膀,雪白的柔荑輕輕地撫住林毅硬朗的胸膛,小鳥依人,完全看不出已經是一個四十六歲的中年女人。

  夜漸漸深了,房間角落里的燭火妖嬈地搖曳,房間里十分沉寂,只有林毅、秦羽淡淡的鼻息。

  忽然間,林毅的拳頭握緊,漆黑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堅定:“師父,不管你是不是在騙我,你對我都有再造之恩,是你讓我脫離了廢材,從小母親教我兼濟天下、匡扶正義,這與你所說的帝王如出一轍,一個好的帝王,也要體恤百姓、 建設天下,不過我肯定不是帝王,我只是一個江湖門派里的少年,但我答應你,在我殺了賈仁易後,我一定竭盡全力匡扶天下、救濟百姓,以天下為己任!”

  盡管林毅沒有正面回答,但這個回答依然在秦羽心里是個滿意的回答,頭靠在林毅肩膀的她淡然一笑,不去多說什麼,只是輕輕地拍著林毅的胸膛。

  她的宿命就是輔佐她的帝王,而她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帝王,這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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