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趙淳和灰燼走了出來,已經大變樣。
身上都是黃色的僧衣,背上背著竹簍,手中各持一根手杖,娜迦教徒的標准打扮。
明顯是打算渾水摸魚。
頭上戴了發套,黏了假胡子,再加上白堊和紅色顏料,根本看不出兩人的長相。
"這頭套有點癢,平時洗不洗的?"趙淳撓著頭抱怨。
"你就知足吧,還好印度僧人不講究剃發,否則光頭難弄多了。"灰燼又給了他一個白眼,看到這個男人她就忍不住來氣。
"有什麼難弄的,我最多把頭上的一簇毛剃了,倒是你麻煩了。"幻想著這女人光頭的樣子,趙淳嘿嘿地笑起來,於是又得到一個白眼。
"現在怎麼辦?"灰燼咬了下嘴唇有點難堪,"要不我用火趕走它們?"
趙淳看了看蜿蜒的山路,"這樣太慢了,動靜也太大……我來試試。"
聽了灰燼的規勸,趙淳的獸紋移到了身上,被衣服遮蓋著,只在衣領處、脖子上微微露出半個蛇頭,以供阿蟒觀察環境。
合體對阿蟒也有好處,現在它的視力和聽覺都有了很大改善,不再是個瞎子和聾子,對外界充滿了探索的精神。
隨著趙淳放出阿蟒,蛇群齊齊一愣,隨之就紛紛向路邊退去。
野獸的直覺讓它們感到來了條巨大的蛇王,非常危險、非常凶猛,自己完全不是對手。
隨著蛇群的退散,山路空了起來,趙淳抓著灰燼的手就開始快速通過。
灰燼還有點不情願,但算了,人家也是好意。於是不聲不響地被趙淳牽著一起上山。
尹志平給徒弟們上好藥,對他們說道:"你們在這里等著,我陪他們去下。"
阻止了徒弟們的挽留,冷冷地對老僧人說道:"請吧。"
老僧人回頭吩咐了幾句,帶上了擁有娜迦的四個教徒,把御使毒蛇的普通教徒留了下來。
然後摸了摸黃金娜迦的頭,黃金娜迦在空中亂嗅一番開始帶路。一行六人離開了前院,趙淳兩人悄悄地跟了上去。
這時僧人們終於念完經文,老僧人激動地站起來衝到了平台前一把向白色短杖抓去。
視线被僧人擋住了,看不清具體情況,就見他突然縮回了手並驚叫了聲。
可能是觸動了什麼機關,山洞里開始出現嘎嘎的機械聲……砰,一聲巨響,感覺地面都震了震。
娜迦五人回頭一看,入口處落下了一道石門。同時也發現了平台上趴著的趙淳兩人。
由於穿的是僧衣,老僧人大聲叱問起來,並叫兩個手下前去查看。
"不好,被發現了。"灰燼跳了起來,撲到了門上又推又壓,但是門絲毫不動。
"哈哈哈,別費勁了,那是千斤斷龍石,只能從外面打開。"說這句話的正是尹志平。
眾人這才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抓著一根繩索升到了空中,而邊上就是那個圓形的天井。
"你們搞錯一件事,不是我們想把氣運之杖藏在這里,而是它被發現時就在這個山洞里……師父們也想把它運到終南山,但想盡辦法都失敗了……最後只能在山洞里加了些機關,並在上面蓋了座道觀來借助它的氣運。"尹志平得意地說完,翻身進了天井,並割斷了繩子。
但聲音還在繼續傳下來,"現在,它已經被喚醒了,你們就等著接受它的懲罰吧。哈哈,哈哈,我去對付外面的僧人了……"聲音逐漸遠去。
"大蛇,你來看,這里的地面竟然是金屬的,好像是一層鋼。"
大膽的灰燼偷偷沿著平台側面的石階下到了地面,也在研究。
趙淳也走了下來,用手摸了摸地面,又冷又硬。
灰燼燃起火焰,這下兩人看清了,這地面果然是一層銀白色的鋼板。
趙淳的第一個想法就是真他媽奢侈,這麼一大塊鋼板要鋪滿整個山洞,在這個時代要多大的人力和物力,可以說是個奇跡了。
三個中年僧人害怕了,不再聽老僧人的命令,直接要求自己的娜迦開始進攻短杖。
氣運之杖不甘示弱,一邊躲閃,一邊形成地刺進行無差別攻擊。
很快第二個僧人被擊中了,大腿被來了個對穿,大叫地倒在地上,隨即被另一根地刺了結。
剩余三個僧人包括老僧人當下亂跑起來,以躲避地刺。
短杖試了幾次沒扎中,暫時放過了僧人們,全心全意對付起難纏的娜迦來。
五條娜迦不怕地刺,身體被刺了個洞,即使被穿在地刺上還在攻擊短杖。短杖可以活動的區域更見狹小,岌岌可危。
特別是黃金娜迦,被地刺扎中,還會主動掙斷身體擺脫地刺,快速復合後,全力圍剿短杖,噴出大股毒液。
不用趙淳回答了,接下來的事情證明了毒液可燃這一點。
因為靈魂體怕火怕強光,當黃金娜迦被引燃後,阿蟒就退了回來。
獲得自由的黃金娜迦看到自己被點燃了,前面還有怪物,怕了,下意識地就去找主人。
老僧人看到火炬一樣的娜迦向自己游來,頓時嚇得不顧箭傷,拔腿就跑。
這下好了,別忘了,五條娜迦已經在地上吐了很多毒液,這下全部被引燃了,山洞里一下變成了地獄。
其他四條被穿在地刺上,無法動彈的娜迦很快被引燃,炸裂開來,火勢像被潑了油,更迅猛了。
最後,僧人和娜迦無法避免地倒在了火場中,全軍覆沒了。
山洞的主體畢竟是石頭和金屬,都不是助燃物,所以火焰沒過一會兒也就熄滅了,只留下熏得烏漆嘛黑的山洞和幾坨焦炭。
就在灰燼迫不及待地想下去尋找氣運之杖時,異變又發生了。
地面明顯地開始晃動,慢慢地如樹林一樣直立在那的地刺開始一根根縮回地面……
然後整個地面一陣微光泛過,僧人和娜迦的殘屍也紛紛沉了下去。
沒一會兒,山洞又回復到了空無一物的狀態,除了被熏黑的山壁和如水一樣蕩漾的地面,一切好像都沒發生過。
"怎麼樣?傷哪兒了?"灰燼一把抓過趙淳的手查看,還好手指上就出現了一個血滴。
趙淳也有點困惑,"我沒事……你說氣運之杖這是干什麼?耍我玩?"
就在兩人困惑不解時,銀白色短杖又出現了。它隨著池面的劇烈晃動,起伏得更厲害了,好像很激動的樣子。
還來?趙淳這次不理它了,就這麼看著。
晃動了好一會兒,見趙淳完全不理它,短杖安靜了下來。
然後池里慢慢地出現了一跟地刺,並不是要攻擊兩人,而是把短杖托到了趙淳的面前。
這次沒等灰燼開口,趙淳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短杖。氣運之杖終於到手!
灰燼不自覺地挽住了趙淳,兩人激動地打量著手中的氣運之杖。
果真是蛇的骸骨造型,一節一節的肋骨構成了一個個圓環,然後通過脊椎骨相連,加上頭骨,形成了一根鏤空的短杖,很輕但很堅固,散發著銀白色的光芒。
趙淳嘗試著把它遞給灰燼,但除了趙淳握住的部位,其他地方又出現了細刺。
"算了,聖器擇主,不可強求。"灰燼灑脫地回絕了趙淳的好意,從這里看出她最起碼不是一個貪婪的人。
"我們還是看下怎麼出去吧。"
趙淳鼓足氣力,褲腿和鞋子都被肌肉撐破了,一口氣翻過院牆,向樹林中跑去。
全真教徒一開始還想追一下,但很快前面的兩個黃衣僧人就遠遠地拋下了他們,消失在了樹林中。
不提尹志平回去發現山洞中已經空空如也,只能暗自生氣,做聲不得。
憑全真教自身的戰力,他們是不敢遠征娜迦教的;又加上從來沒有對外承認過擁有氣運之杖,現在更不可能邀請到人助拳了。
最後只能在江湖中對娜迦教頒布了追殺令,自我安慰一下。
只說,趙淳兩人平安地回到了屠夫那。
更換衣服的時候趙淳欣然地發現,身上的水銀已經消失了,好像剛才全力的奔跑,身體把水銀快速吸收掉了。
仔細活動了一下身體,的確沒有任何不適,那就算了,弄不懂就隨便他了;只是感覺自己重了點,最近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