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人生缺憾,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一代妖皇,懷著遺憾,暗淡落幕,在淒風中為陪伴了自己征戰一生的兵器送行,葬於黃土。
而他自己也命不久矣,晚年來臨,元神被歲月刻下一道又一道的痕,身體自然也就不能久駐了,除非兩者分離。
可是那樣的話,空留一句肉殼又有何意義?
妖皇殤,量天尺斷成五截,留一場大憾,這個絕艷於數十上百萬年前的男子,黯然落幕。可惜了,雪月清這樣一個神偉的至尊。
光幕化雨,神魔壇上那個腳印消失了,至此那種磅礴的威壓散去,只留下折斷的妖皇尺。
五塊帝兵碎片記述了當年那一戰的所有,可惜內蘊的神祇近乎磨滅,而今所剩的不過是殘碎烙印。
大聖站了起來,諸雄也不在叩首,全都盯著損毀的妖皇尺,它以羽化青金鑄成,上面有大片羽毛般的痕跡,宛若飛仙。
地府的強者、還有持銅鼎而來的主神、以及另外幾位大聖幾乎同時出手,各自探出一只大手向前抓去,都想奪帝兵碎塊。
每一個人都內斂了殺念,釋放祥和,即便是來自地府的黑袍神魔,那只烏黑、長滿了黑毛的大手也難得的流出了聖輝。
遠處,人們都艷羨,也唯有這個級數的人可以爭奪帝兵碎塊,其他人想都不用想了,在沒帝的年代大聖是絕巔存在。
六七只大手同時落下,眼看就要抓住幾塊碎兵,但就在這一刻一股滔天的殺意席卷,橫掃了神魔祭壇,想擋都擋不住!
眾人震撼,這得是殺了多少生靈才能造成的景象,所有人都見到了屍山血海,鮮血滔天,白骨成山。
這是誰?
在這關鍵時刻,竟然敢如此的暴戾,動用最可怕的殺意,要激活帝兵碎塊,針對幾位大聖。
“轟隆!”
六七位大聖轉身就走,各自的身體化成一道道虛影,空留殘光,全都撕破了長空,倒退向天際盡頭。
他們震怒,這明顯是要算計他們,將幾人一網打盡,全部害死。
可怕的帝威出現,斷掉的妖皇尺被激活,發出青霞,羽化飛仙的斑紋烙印天地中,五枚碎塊衝向五個不同的方位,掃殺眾人。
“噗!”
石人聖靈最為悲劇,他身上有仙淚綠金尺,在其體內不屈服,散發出一縷神威,結果立刻被盯上了。
一道神芒閃過,石人的小半邊身子被洞穿,神血淋淋,灑落在虛空中,將下方的山川毀的不成樣子。
石人大叫,自己出收,斜肩斬斷部分軀體,防止被動化道,而後極速墜落了下去,竭盡所能快速修復石體。
他是大聖中的至強存在,過去從未像今日這般狼狽,不想連遭重創,讓他怒火滔天,卻不得不隱忍。
“哧!”
牛魔王也被擊中,除卻損失一具化身外,還被打爛了一條手臂,大聖血灑落,讓他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地府的黑袍神魔怒吼,尋找元凶,他幾乎被一塊碎兵釘死,以一具祭煉了多年的神屍代替,避過一劫。
神組織的主神也臉色難看,銅鼎上出現一個拳頭的洞,他亦遇到了一次危險的襲擊。
“是大魔神,只有他有這樣的殺氣,曾毀掉過一顆生命古星,無窮生靈死去!”有人叫道。
若真是如此的話,大魔神太恐怖了,敢於向大聖下黑手,果然是膽大包天,這已不能用從虎口里奪食來形容了。
這是要逆天!
他即便很強大,為人族古路上的年輕至尊,打遍星路無對手,但是也不可能叫板絕巔大聖呢。這個時候,敢出手需要一種大魄力。
各族大軍來了數十上百部,每一部人馬都無邊無沿,那股屍山血海的氣息消失了,一時間難以尋到。
而且,這個時候各族大亂,單憑大聖的喝吼已經無濟於事,開始各自逃命,自然激起了殺劫。
“噗!”、“噗!”……
這是一片血染的乾坤,帝兵碎塊一震就是一片血雨紛飛,密密麻麻的強者隕落,難以抵擋這種帝威。
“也許不是大魔神,是人王在出手,引動了帝兵碎塊!”有人大叫。
現場早已大亂,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眼下是誰出手不重要了,人們都爭相逃命,想離開這片血染的魔土,晚走一步都可能會隕落。
唯有剛才的幾尊大聖震怒,恨那暗中的人包藏禍心,竟然敢如此,對他們下黑手,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他們靈覺敏銳,但卻也沒有能在第一時間鎖定那個人,只知道他是一個後輩,若無意外,當為人族古路上的幾個年輕至尊之一。
“大魔神在哪里,老牛我活劈了你!”牛魔王大吼,一雙碩大的眸子瞪起,像是兩顆大星濃縮在那里。
“人王,我倒要看一看,你能否人中稱王!”石人聖靈也發出了森寒的聲音,充滿了冷冽與殘酷。
這二人自然不是真地一下子就確定了黑手,既然有人說是大魔神或人王所為,那麼他們便當作是兩人又如何。
反正是人族的年輕至尊,而今多抹殺一個是一個,免得將來成為大患。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來自阿彌陀古星域的老僧口誦佛號,一對黃眉微垂,阻擋兩大強者,道:“孰是孰非,還不能確定,請兩位不要莽撞。”
牛魔王叫道:“禿瓢,你說得輕巧,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小兔崽子都敢騎在我們脖子上,還想庇護他不成?”
“和尚,修要多管閒事。這絕對是你們人族的幾個年輕人做的,膽子太大了!”一位邪神也神色陰沉,道:“干脆都殺個干淨算了。”
“在我人族古路上修得無禮。”人族護道者都站了出來,擋住他們。
“啊……”
慘叫此起彼伏,五件帝兵殘片都在飛射,造成了極大的殺劫,鮮血四濺,慘不忍睹。
連大聖都抗不住了,不敢久留,躲在人群中邊退邊觀察,這等景象過於恐怖。
唯一讓人清醒的是,片刻後五件帝兵似乎有了一絲清醒,萬古前的某種思緒回歸,殺戮漸停止。
妖皇尺內真正的神祇磨滅了,所余不過是殘念,這麼多年的滋養,再生長,早已變異,不再是原來的帝兵。
“恭迎仙尺歸位。”
地府的黑袍人發出一聲嘶吼,口誦真經,竟然是一段太古的妖文,流動出一股奇異的波動,喚醒了帝兵舊憶。
哐當一聲,一塊斷裂的仙尺飛入了那口青銅棺中,撞出一聲巨響,並不是真正的攻擊。
那是一段妖族神文,為妖皇所留,誰也沒有想到地府的人竟然掌握有一段,煥發了仙尺的好感思緒。
然而,一片血浪鋪天蓋地而來,殺伐氣滔天,瞬間打進了棺槨中。
“喀嚓!”
毫無疑問,這是一場災難,銅棺被被躁動的仙尺打穿,通體龜裂,出現大洞。
“誰?”地府的黑袍人聲音森寒,冷幽幽的看向持鼎的主神。
這個地方徹底大亂,妖皇尺碎塊不再那麼狂暴,諸大聖開始盡展手段,想要將它們平靜下來,引到身邊。
無知無覺間,仙尺就少了一塊,沒有人知曉去了哪里,諸大聖都臉色難看到極點。
暗中,葉凡眉頭也是一條,難道是大魔神,亦或是人王得手了,可以肯定,最開始向大聖下黑手的確為年青一代中的一位至尊。
葉凡默誦一段經文,源自九龍拉棺,只有一股精氣神溢出,並無任何神念與聲音。
且,他運轉兵字訣,這掌控天地萬物為兵的至高秘術,對一塊仙尺進行召喚。
這不是拘禁,而是一種交流,兵字秘與一截仙尺溝通,瞬間讓其躁動減弱到了極致。
九龍拉棺內的經文並無大作用,倒是青帝的九斬以及心經發揮出了神效,這是葉凡與龐博交流時得到的部分綱領要義。
在妖帝心經以及兵字秘的雙重作用下,神輝一閃,那截仙尺消失,出現在了他的體內。
第二截妖皇尺憑空消失,誰都不知,沒入到了葉凡的輪海中,在那里有一株三葉青蓮一顫,頓時讓這塊帝兵徹底安靜了下來。
而葉凡則是心頭一跳,沉默了好一會兒。
幾乎是轉眼間,當葉凡回過神來時,第三塊仙尺消失了,蹤影皆無,不知落在了何人的手中。
所有人都知道,根本不可能以強勢手段壓迫仙尺,不然一定會落個被妖皇尺打成劫灰的下場。
人們相信,得手的人不是擁有妖皇留這個世上的秘法,就是與妖族有極大的關聯,喚醒了仙尺的舊憶,得到了認可。
諸大聖都神色冷漠,看不出什麼喜怒哀樂,不知他們當中誰有所獲,全都一語不發,呼喚剩下的兩塊帝兵。
葉凡凝神,默誦青帝古經,與兵字秘勾動另一塊仙尺,這一次遇到了極大的阻力,因為另一個神秘人也在與妖皇尺溝通。
“咻!”
青霞一閃,仙輝撕裂虛空,第四塊仙尺碎片消失,最終的結果是沒入了葉凡的輪海內,成功被他得到。
總共有五塊帝兵碎片,而此時其中兩截仙尺落入了他的手中。
這讓葉凡都深感意外,諸大聖在此,不下十一二位,居然被收來兩段妖皇尺,實在出乎意料。
刷!
在他的輪海內,那株青蓮輕輕一搖,兩截仙尺都平靜了下來,隱隱流動一種清輝,顯得很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