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顫抖著聲音,輕輕呼喚道。雖然一切都是按照我的計劃來發展的,可當真接到媽媽的電話時,我本能的畏懼起來。
“還有多久放假?”
“不到一周了,您問這個干嘛?”我的心不可抑制的瘋狂跳動起來。壓著激動問道。
“放假來棉城,省的惹是生非!”媽媽雖然沒有過問今天發生的事,但從那冷冰冰的口氣里可以聽出,她是知曉情況的。不過這些我不並不在乎,重要的是我終於能見到媽媽了。
“媽,我這次考試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考進班級前五名。您是不知道,我這段時間是有多麼的努力,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媽?你在聽嗎?....媽?”我一時激動,忍不住耍起了嘴皮子,可當我嘟嘟囔囔說了半天,發現電話那頭並沒有傳出任何聲音。這時候才知道,不知何時,媽媽已經掛斷了電話。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還是太年輕了,得意個什麼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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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走開幾步的寧靜,忽然聽到身後的對話聲,她悄無聲息地頓住腳步,忽然想聽聽這個家伙在和誰打電話,而且看他那手舞足蹈的興奮勁,就知道電話那頭的人對他很重要。
“媽?”當聽到魏懷遠的稱呼後,寧靜微微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他和誰通話,和我有關系嗎?寧靜啊寧靜,你不會真的愛上這個比你小很多歲的孩子了嗎?”寧靜想到這里,俏臉一陣通紅,輕啐一聲,轉身繼續往辦公室走去,腦子里開始胡亂猜測魏懷遠的背景。
他到底是什麼人,竟然可以引得兩級教育部門相繼來電施壓,而且聽校長說,居然連省委對此事都很關注!
“春天的花開秋天的風....”正在沉思中寧靜突然被手機來電驚醒。她掏出手機一看,是陌生號碼。寧靜遲疑著接通了電話。
“喂!你好寧老師,我是魏懷遠的媽媽蘇尋雁!”
寧靜頓時長大了嘴巴,閃電般回頭看了一眼正晃晃悠悠往班級而去的魏懷遠。
寧靜刹那間緊張的手心發汗,此刻的感覺就像是第一次上門見公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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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城,市委大樓。
楊霞,五十二歲,保養姣好的中年婦女,從那精致的五官可以看出,在年輕時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坯子,現任市委辦公室的副主任,因為沒有背景,將近三十年的政治生涯,才堪堪副處級。郁郁不得志多年,直到兩個月前才得到改觀,原因無它,只因她突然被新來的市委書記選中,一步成了棉城第一人的秘書。
經過兩個月的相處,楊霞對新來的書記除了感激涕零就是深深的敬佩,她沒有想到新來書記僅僅三十四歲,但政治手腕一點都不亞於沉浸官場多年的老狐狸。
剛剛她得到了一件重要情況,楊霞覺的需要第一時間向書記匯報。
“進來!”清脆的聲音宛如銀盤落地,令人如沐春風的同時又充滿威嚴。
楊霞輕輕推開門進去,又將門輕輕關上。到了不惑之年的楊霞,辦事沉穩干練,不似毛頭小子火急火燎,她並沒有第一時間急躁的說出來意,而是注意到書記正站在窗前打電話,擺手示意她稍等一下。
楊霞恭敬的點了點頭,隨後很自然的走向辦公桌。書記的辦公室很寬敞,碩大的辦公桌後是一對交相輝映的黨旗和國旗,顯得肅穆又莊嚴。楊霞拿起辦公桌上的水杯,貼心的換上新茶後蓄滿水,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正在打電話的書記背影。
楊霞眼里的這名新來書記,正是兩個月前走馬上任的蘇尋雁。
蘇尋雁面對巨大的落地窗,右手拿著手機,左手漫不經心的伸出食指,在窗戶上寫寫畫畫。
同樣作為女人的楊霞,她被眼前這位絕美麗人所深深吸引,並沒有去注意聽蘇尋雁在說些什麼。
蘇尋雁烏黑秀麗的長發,自然飛散垂落著,有著一種成熟女人不落的風情,額前一縷銀發更加增添了一份神秘的氣息。
在普通不過的職業套裙,穿在蘇尋雁的身上,是那麼的靚麗異常。黑色的羊絨套裙,上衣的下擺和裙子的下擺上都點綴著金色的祥雲花紋,看上去素潔卻又高雅不凡。
套裙的質地很有彈性,緊緊圍裹著窈窕卻又豐滿的嬌軀,將胸部和臀部突出的展現了出來,而墜及腳面的長裙又顯得飄逸、灑脫,兩只黑色的高跟鞋外,隱隱會看見一抹白嫩如玉的肌膚。
“寧老師,今天就先這樣,以後我們隨時聯系,將來的事誰又能說的定呢!”蘇尋雁掛斷電話後,看著窗外愈發陰沉的天氣,她緩緩吐出一口氣,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走回辦公椅坐下。
“有事?”蘇尋雁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新茶,淡淡問道。
“蘇書記,市政府常委會通過了一項決議,按照每年慣例,開兩會之前要先清場,陳市長已經點將了。”楊霞不含任何感情色彩,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了出來,即是慣例,為什麼楊霞還會著重匯報,只因前幾次內部大會上,蘇尋雁明確指出禁止浮夸風。官僚主義、形式主義。像是清場這件事,形式主義的色彩很是明顯。
蘇尋雁聽完後,翻看文件的素手頓住了,秀眸半眯。
每當有上級領導或召開兩會之前,都有清場工作要做。所謂清場,就是將棉城的上訪釘子戶、流浪人員、社會閒雜人等,甚至一些不順眼的叫花子、算命者。都統一弄到一輛大巴上,一網打盡,然後拉到鄰市的交界處,一扔了之。
這樣做就是為了保證在上級視察或者兩會期間,萬一哪個不長眼的家伙跳出來礙事添亂,久而久之,清場就成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
蘇尋雁看了眼窗外陰沉的天氣,今年的第一場雪比往年來的更早一些,所以此時清場,避免不了存在重大的安全隱患。
雖然清場這種做法,在蘇尋雁看來,就是往驢糞蛋子上貼金,但是對於從基層摸爬滾打上來的蘇尋雁來說,這些東西有時候還真的不能不去做。
可今年,大雪封山不說,路滑難走,那些被“拋棄”的人怎麼生活啊。
想到這里,蘇尋雁拿起桌子上的電海撥通號碼。
“子祥同志,今年的清場你考慮過安全沒有?”蘇尋雁直截了當的問出,她沒有拐彎抹角,在楊霞看來,這就是一把手的威嚴。
“蘇書記,您放心,我們制定了詳細的預案,保證萬無一失。”
“可....好吧,既然是政府班子統一的意見,我就不多說什麼了,但安全是底线,你們萬不可馬虎大意。”蘇尋雁嘆了一口氣放下電話,有些墨守成規的陋習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解決的。
“蘇書記,陳市長怎麼說?”楊霞好奇的問了一句。
“嗯?”蘇尋雁聲音一頓,楊霞刹那渾身濕透,意識到說錯話了,臉上一紅,旋即輕輕退出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