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麼時候,蔣纖纖被一陣鋼琴聲驚醒了。
緩緩地睜開眼睛,感覺身體光溜溜的,身邊空蕩蕩的,但昨晚的瘋狂卻在頃刻間全上心頭。
回憶里全是彭向明帥氣俊朗的笑臉、體貼溫柔的耳語、狂風驟雨般的親吻和撫摸、霸道且不知疲倦的索取和進擊……
從此,我就是你囚禁的那只鳥,我也願意成為被你囚禁的鳥……
她的臉驀然紅了,昨晚的那只“鳥”未免也太大了,大到足以撕碎她卑微的城堡,撕碎她全部的矜持與驕傲,讓她從未想象過,男女之間竟然可以如此的神魂顛倒……
都說愛情這東西,始於顏值,陷於才華,忠於人品,痴於肉體,想想說的一點都不假。
跟彭向明比起來,何群玉簡直一無是處,白被他玩弄了一年多,最後還是竹籃打水收場,唯一的功勞怕就是把自己推薦給明哥了。
可是明哥……
不會介意自己跟何群玉的這段經歷吧?
應該不會吧……我這麼漂亮、懂事、乖巧,又不會跟他女朋友爭寵,只要不趕我走,只要心里給我留一塊小小的位置就好……
她太累、太困,也太疲乏了,近乎不受控制地,就在那渺遠的鋼琴聲中,又閉上了眼睛。
當她再次醒來時,鋼琴聲已經停了。
窗簾很厚,但依然有光线頑強地透進來。
深深地呼吸幾口,她很快就徹底精神起來,掀開被子下了床,剛邁腿卻冷不丁踉蹌了一下,腿到現在還有些麻呢,揉了好一陣子才感覺舒服點。
然後,她就看到了自己那被丟棄一地的衣服。
彎腰一一撿起來。
其它都還是好好的,只有昨天中午剛買的那件收腰的白色小襯衫,扣子已經被他給扯得不知道崩到哪里去了。
可憐它還連一次洗衣機都沒進過。
一千三百多呢!
把它鋪在床上比量了一下,破倒是沒破,實在找不到原來扣子的話,另配一副也還能將就穿。
她就這麼一絲不掛的走進主臥配套的洗手間,隨便洗漱了一下,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發了一會兒呆,然後打折哈欠出來,撿著能穿的先穿上。
四下里看一看,她很快就留意到主臥里有個步入式衣帽間,於是光著腳走過去,打開燈。
大部分衣櫃都是空的,只掛了一排十幾件的T恤、襯衫、外套、褲子之類。
全是男裝。
所以這里是沒有女主人的。
她心里想起來彭向明昨天晚上拒絕自己的話,他說他是有女朋友的,但他女朋友似乎又沒有住這里,那麼很可能就是電影學院里的同學,平時住在宿舍里。
或者說他女朋友不止一個,你爭我搶的,誰也無法占據這里女主的位置。
現在學校都放暑假了,女孩子估計都已經回家了,電影學院的學生也有可能正在某個劇組里拍電影或者電視劇,無論如何都暫時是回不來的。
心念電轉,她走過去,隨便揀了一件白色的T恤,套上,往下一看,差十公分就要垂到膝蓋了,差點把百褶裙都全部蓋住,倒是遮的嚴嚴實實。
但她想了想,還是又扯下一件大褲衩來,把百褶裙脫了,換上他的大褲衩,對著穿衣鏡看了看,左右轉身,很滿意。
頭發已經亂得不能看,T恤寬大,穿到自己身上,就更顯得寬大,讓鎖骨毫無遮掩地露出來,也讓脖領處被他嘬紅的一塊朱砂樣的紅色血痕露出來。
像這樣的吻痕她身上還有三四處,小女生管這個叫“種草莓”,她覺得叫“愛痕”更合適,愛愛的痕跡!
很好,這樣很好。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開門走了出去。
創作室那邊傳來凌亂破碎的吉他聲,幾乎不成旋律,但彭向明和祝梅卻都正坐在客廳里,似乎是在討論事情。
聽見動靜,兩個人都抬頭看過來,彭向明看見她穿了自己的衣服,不由得笑了笑,說:“起來啦?”
“嗯。”
她點點頭,帶著點膩膩的鼻音,有些可愛,又似乎帶著些風狂雨驟後的嬌怯。
惹人憐愛。
她以為彭向明會起身過來抱抱自己,但他卻並沒有,只是說:“我早上出去買了早餐,你的那一份放在廚房呢,看看涼了沒,涼了就自己熱熱。”
她並沒有流露出絲毫的不滿,乖巧地點了點頭,答應一聲,轉身走開。
自始至終,她的目光始終都落在彭向明臉上,盡管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彭向明的那個經紀人祝梅睜大了眼睛,一副吃驚的樣子,她也只裝做沒有看到。
等她進了廚房,祝梅往椅背上一靠,雙手環抱起來,撇撇嘴,心里有一絲不爽:切!
這是宣示主權來著,可哪里輪的到你,不就是被老板睡了一次嗎?
有啥好得意的,這里來的哪個女人沒被他睡過三五回的?
彭向明只能咳嗽兩聲來緩解尷尬,女人多了還真是個麻煩,別指望她們能和睦相處,就連一直標榜獨身主義者的梅姐都不例外……
祝梅突然想起什麼,抬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聲問:“你給了她什麼?”
彭向明笑笑,回答:“就昨天給了一首歌。”
祝梅揉了揉額頭,挑了挑眉,無聲唇語:“插曲?”
彭向明點了點頭。
祝梅點點頭,倒是松了一口氣,心想事情還不算太糟,當初簽合同的時候,就已經規定了,由大旗唱片代理發行的彭向明音樂工作室的八首歌中,必須有三首歌使用大旗的歌手來唱,包括《大宋風雲之平娘傳》的那首插曲,所以這里面依然存在著談判的空間。
誰讓彭向明忽然就一曲大紅了呢!
那當然就多少還能再談一談,再爭取來一些利益。
不過……其實也無所謂啦!
一來在合同的限制下,爭取利益的空間本就不大,太過計較的話也多少會有傷和睦;二來嘛……
看彭向明今天早上神清氣爽的樣子,說明人家陪的還不錯,沒功勞也有苦勞嘛!
說到底自己只是個經紀人,又不是彭向明的女朋友,這事兒也根本輪不到她來吃醋。
最終她還是忍不住小聲抱怨:“雖然吧,我沒有限制你的意思,但你要知道,現在你的歌真的很值錢,比……”她勾了勾中指,“那個值錢!”
彭向明暴汗,梅姐你……就連這麼流氓的手勢你丫都會?
祝梅看了看廚房的方向,又繼續說:“我以前就警告過你,要不了多久,想扒你褲子的女孩,能從工作室門口一直排到大旗唱片去!你可千萬別……”
彭向明擺擺手,沒讓她把後面的話說出來:“我知道了。”
上一次祝梅說的是:別動不動扒女孩的褲子,也別輕易讓人把你的褲子扒下來。
意思其實也差不多。
咳……咳……
“咱接著剛才的話題說吧!”他想趕緊把這段跳過去。
雖然道理他都懂,可有時候他就是管不住自己,也管不住下面的老二。
祝梅嘆了口氣,用正常偏小一點的聲音說:“那就……哦,對,所以我還是建議,這件事稍微緩幾天,我再去跟他們談。《追夢人》現在是日銷第一、新歌第一,加月榜第一,昨天晚上那麼多公眾號,那麼多微博號都在推,我今天還沒去大旗,但我猜測,銷量肯定已經大爆了!”
“咱現在去跟他們談授權,只是因為那位徐導演偶爾發現並喜歡了這首歌,可過幾天再談,可能就變成他想法設法蹭咱的熱度了!這首歌越火,就會越值錢,朋友歸朋友,生意歸生意,你說要我就答應賣給你,這是已經交情了,但是賣多少錢,這就是生意了,對不對?”
彭向明想了想,點點頭,“行,你全權處理吧。”
但很快他又說:“那你也別故意拖,至少是別讓人家看出來,否則的話,就多多少少有些不仁義了。那兩口子人不錯,徐哥還是我正經八百的師兄。”
祝梅笑了:“你放心,我有分寸,而且我最近也的確是很忙!晚個一天兩天的去談,絕對不會讓對方感覺咱們在故意抬價!”
彭向明聞言點了點頭,算是最終同意了她的方案。
聊完了徐精衛要買《追夢人》使用權的事,接下來就是要賣給周宇傑工作室的那首《囚鳥》。
實話說,攤上這麼個主祝梅也挺頭疼的。
彭向明寫歌的能力沒什麼可說的,但在送出去之前,能不能先尊重一下經紀人這個職業?
以前不出名,沒成就,送歌出去拉關系處人脈,那很正常,但現在已經不比過去了,《追夢人》大火已經證明了彭向明的價值,再這麼半賣半送就不合適了。
友情價這玩意也應該跟著市場走的,從另一方面來說,你願意幫他寫就已經表現出足夠的“友情”了,哪個創作人沒有一堆堆的歌手朋友?
當然,彭向明已經答應了的事情,哪怕是酒後,也肯定是不能反悔的,不然可就得罪人了,所以這個合同祝梅一定要去談,而且也肯定會很順利,周宇傑可不是個小氣的人。
然後還有工作室的運營。
工作室目前的財務還算比較簡單,賬目很少,收支也都很清晰,當初委托給財務公司托管,暫時還沒問題。
但有些事情,卻必須要提上議事日程了。
比如說法律問題。
《追夢人》忽然就紅了,那可想而知,接下來亂七八糟的破事兒,肯定會接踵而來——什麼侵權啦,什麼抄襲啦,什麼商業性質的演出進行翻唱不給錢啦,什麼大型商場沒有購買使用權就循環播放啦!
這種官司或者糾紛雖說只要抓到證據,一告就贏,但總要有個人專門處理吧?
還有,你不光得盯著那些占你便宜不給錢的,還得留神提防那些算計著坑你或者蹭你熱度的,比方說假新聞造謠、誹謗你抄襲、合同陷阱、騙投資、拖著版權分成不給錢……
你怎麼辦?
所以,工作室有必要選一家在商業糾紛和版權糾紛方面有一定經驗和威懾力的律師事務所進行合作。
還有就是,祝梅覺得,工作室有必要買輛商務接待用的車了。當然,還要再請一個既能做司機,又能在某些時候兼職保鏢的人。
這個倒是不急,眼下有需要的話,也可以跟大旗唱片先借一輛車用著,但是司機卻一定要用自己的人。
這些還都是小事,屬於那種雖然必須辦,卻也不急在這兩三天的。
眼睛看著那個叫蔣纖纖的女孩,穿著一身寬大的男式衣服,走進了洗手間,隨後就有嘩嘩的水聲和洗臉的動靜傳出來,祝梅終於認真地問:“最近兩天,何總一直都沒給你打電話吧?”
彭向明愣了一下,點點頭,“還真是沒有。”這個多少有點奇怪。
“也沒恭喜你一句?”
彭向明搖搖頭:“沒有。”
這的確有點奇怪,就連很少主動聯系他的周舜卿,昨晚也忽然又發過來一條:恭喜彭老師的《追夢人》大賣!
可以說,只要對音樂圈的動向稍微敏感的人,都已經注意到了《追夢人》的忽然崛起,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很樂意送一份祝賀,或者是電話和微信,或者僅僅在微博上艾特他一下。
但偏偏,就是何群玉,這位大旗唱片的執行總裁,也就是《追夢人》的發行方,居然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的表示。
這當然不正常。
祝梅說:“我猜,何總在等著咱先給他打電話。”
彭向明聽了這句話依然是沒尋思明白,下意識追問:“為什麼?”
祝梅笑笑說:“八成何總恐怕已經在考慮您的首張專輯的事兒了!”
彭向明這下就明白了。
是了,這不光是面子問題,更是個利益問題。
《追夢人》的發行約在大旗唱片手里攥著呢,所以只要彭向明的新專輯選了這首歌,就只能選擇大旗唱片。
這就涉及到分成的問題了。
“沒錯!”祝梅擊掌道,“他們要拿一拿架子!”
說到這里,她笑笑,“也算不上是故意壓咱們,何總心里肯定特別看好你的新專輯,將來如果大賣,賣個幾百萬張,銷量就是上億。”
“里面哪怕差一個點的分成,就是上百萬甚至幾百萬的利益。所以何總就糾結了,他要是主動給你打這個電話……”
“那就等於是他開口求著跟我合作了!”
彭向明笑著接口,“何總是個很注重談判氣勢的人,這在他看來,誰主動開口氣勢上就弱了,價格自然就會有所讓步。”
祝梅也跟著笑起來:“說白了,他現在肯定特別糾結,因為他知道自己手上有牌,但這個牌面,又不是很穩當!萬一咱們真不按套路出牌,新專輯就不用《追夢人》,那他也只能干瞪眼。”
彭向明不由得笑起來,在此之前,他根本沒有往這方面尋思過,但這會兒跟祝梅一聊,就不得不承認,很可能這幫整天玩商業的人,心眼就是那麼多,心思就有那麼細。
畢竟這一舉一動里,都有包含著利益。
略想片刻,彭向明主動說:“所以,他要的就是我的一個態度!如果我現在去大旗唱片,主動去找他聊聊,都不用提專輯的事兒……”
祝梅當即接上:“那他肯定高興壞了!我敢保證,他肯定會拿出他能給的最高禮儀,來接待您!”
彭向明一拍手:“那就這麼辦了。”
就在這個時候,創作室那邊的門忽然打開,吳冰抱著吉他走出來,而偏偏近乎與此同時,洗手間的門也打開了,蔣纖纖一臉清爽地走出來。
四目相對,吳冰一下子怔住了。
“嗨,紅玉你好。”蔣纖纖主動打招呼,笑容清甜。
吳冰又愣了一下,扭頭看看客廳里的彭向明,再看看蔣纖纖,尤其是目光落在她穿的那一身衣服上,好半天,才說:“你……你好!”
她還依然有點懵。
因為她清楚地記得,昨天下午這個女孩來的時候,跟彭向明好像還比較陌生呢,但現在,看到面前的這一幕,她隱約忽然就明白了,兩個人之間昨晚肯定發生了什麼,還有為什麼早上自己來了之後,彭向明不讓自己去臥室給他疊被子。
蔣纖纖轉頭進了廚房,不一會兒,就端了早餐出來,在餐桌上坐下,還招呼吳冰,顯得落落大方,“你要不要吃一點,明哥買了那麼多,我自己根本吃不掉的。”
“呃……”吳冰一直怔怔地站在那里,這時候又被她把魂兒叫回來,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在對誰說,“我……不用了,我吃過了。我去彈吉他……”
然後轉身逃一般躲進創作室去了。
進屋後,吳冰無力地地靠在門上,吉他也輕輕靠牆放到了一邊,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要是沒有老媽那個電話,昨晚陪大叔的……應該是我吧?
她倒是沒怎麼恨蔣纖纖,即便沒有她,還有柳米,還有齊元,還有周舜卿……大叔他就是個花心大蘿卜!
認真算起來,她其實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早就應該有這個心理准備了,這條路可是她自己選的,就算是哭著,她也要把路走完。
所以……擦干眼淚,練琴!
可心里還是好委屈!
……
蔣纖纖泰然自若地吃了三個蒸餃、一個小籠包,又喝了小半碗小米粥,然後就忍住食物的誘惑,起身收拾餐桌。
她倒也麻利,看起來像是平常也做家務的樣子,很快就簡單收拾出來,連碗筷都刷了,這才從廚房出來,徑直走過來。
祝梅的話慢慢就停下了,於是彭向明也注意到她,抬頭看。
她依然好像是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祝梅一樣,對彭向明嫣然一笑,說:“我去收拾下東西。”然後轉身往臥室走。
彭向明也站起來,跟著她進了臥室。
這有點……不大對呀!
怎麼感覺蔣纖纖從醒來到現在,一直都表現的好像特別的……淡然?
今天早上彭向明還認真地考慮善後的事情呢,這樣的一夜,肯定不會就這麼白白過去,後續的安撫是必須要有的。
但沒想到,姑娘昨晚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認真的,這下可麻煩了。
彭向明雖然知道自己很渣,但他知道自己從來就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做不到對一個真正愛上自己的人置之不理。
明明昨天她來的時候,彼此的目的還很明確,雙方也都默契地各取所需,沒想只是帶她參加了一場飯局的工夫,一切事情就全都變了。
酒精麻木了他的判斷,否則在回來的時候,他就該看出姑娘不對勁了……
好吧,那時候看出來也已經晚了,姑娘整個人已經陷進去了,一切只能怪昨天那個逼,真是他媽的裝大了!
女人越是跟你談感情,越是什麼要求都不提,你需要付出的代價,也就越大。
本來一首歌就能解決的問題,現在變成掛斗了,可問題是正常一個火車頭,卯足了馬力又能拖幾節車廂?
不過還好自己是個掛逼,估計再拖上十幾二十節車廂,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但話說回來,帶上蔣纖纖其實也不虧,撇開顏值身材先不談,就嗓音唱功這些硬實力,她的確也稱得上業內一流水准,就算比起周舜卿這種天選之女也不差多少。
兩人的風格完全不同,周舜卿的優勢在於她的“穩”,她唱歌高亢、圓潤、大氣,能把任何一首歌唱出主旋律的味道;而蔣纖纖的迷人卻在於她的“不穩”,那一丟丟的小顫音,酥軟、綿潤,能夠恰到好處地在你最癢的地方撓上一爪子。
打個比方,如果請十位音樂教授來聽兩人唱歌,那麼至少九位會沉醉於周舜卿的余音繚繞,但如果聽歌的換成一些九零後或者零零後,那麼百分之百的聽者會為蔣纖纖瘋狂。
一句話,周舜卿更適合登上春晚的大舞台,而蔣纖纖則能輕易地讓更多的人掏出兜里的鈔票。
現在的問題在於,目前蔣纖纖跟大旗唱片還有好幾年合約,真要是把她以後的歌都包了,恐怕何群玉那老狐狸睡覺都會笑醒。
所以彭向明首先要考慮的還是盡快解決她的合同問題,但這個又是急不得的,盡管姑娘昨天說寧可不唱歌了也要跟著他,但彭向明哪會真讓她跟公司鬧僵?
即便是何群玉,也是會給他面子的,只不過眼下情況雙方的實力並不均等,莽然過去提要求肯定是要吃虧的。
那就只能等個合適的機會了,工作室跟大旗唱片是有協議的,有幾首歌必須限定由大旗的歌手來唱,所以他多給蔣纖纖兩首歌完全合情合理,大旗唱片不但無法拒絕,還得全力去配合,這樣算起來倒也能給彭向明省下不少費用。
……
蔣纖纖找了個袋子,利索地把她的小襯衫、裙子,都塞進去,然後疊被子,又爬上床去,在枕頭上、枕頭邊找了一陣子,扯出十幾根長頭發來,手指一挽,居然也塞進了那個購物袋里,這才擺平了枕巾,下床來。
她晃晃袋子,走近了,緩緩地正面抱住彭向明。
彭向明也抬手,摸摸她的臉。
老實講,這姑娘皮膚真好,早上起來清水洗把臉,就嫩嫩白白的,一摸還滑溜溜的,而且這會子眼角眉梢還帶了些薄薄春意,眸光瀲灩如水。
然而,僅僅片刻之後,她忽然松開,踮起腳尖輕輕地在彭向明臉上親了一下,有些嬌羞,說:“那我走了啊!”
“呃……”彭向明愣住。
這是什麼意思?
這就算是結束了?咱們……不需要聊聊的嗎?
然而女孩居然就真的是嫣然一笑,拎著購物袋,從他身邊走過去,他轉身,甚至還下意識地追出去兩步,卻見她頭也不回,徑直走向門口,推開門,出去了。
彭向明徹底愣在當地,過了好一陣子,他才回頭,一邊向祝梅走過去,一邊連續兩次忍不住扭頭看向門口,等坐下,他說不出的驚詫,“她就……這麼走了?”
祝梅問:“那……不然呢?”
彭向明說:“我還以為她會……”
祝梅又問:“會什麼?”
彭向明回過神來,最終失笑,擺了擺手,“沒什麼!你……接著說!”
走就走罷,又不是不回來了。
而此刻,兩人不知道的是,當電梯在一樓停下,蔣纖纖卻仍在里面呆呆地站了很久,眼看電梯一再的關門,她這才邁步走了出來,卻又在電梯間里站住了。
“真就這樣走了啊,可是……這樣選擇真的對嗎?”
她在心里問自己,不覺又想起了上次何群玉對她說過的——你記住我這句話,只有不爭,才是最大的爭!
這話不難理解,何況又是蔣纖纖這種玲瓏剔透的人,她清楚如果正常發展下去,自己作為後來者根本比不過彭向明的女朋友。
不要以為聰明漂亮乖巧可人就可以讓男人死心塌地,何群玉對自己還不是說扔就扔?
但是她也不知道這招欲擒故縱對彭向明是否管用,可她願意選擇賭一把,把自己能押的全部都押上,就賭彭向明不是那種“拔屌無情”的人,其實她知道,剛才自己若是肯開口提條件,彭向明肯定會忙不迭地答應。
所以就偏不如你所願,就是要讓你有那麼一丟丟的愧疚!
話說回來,昨天晚上他彈琴唱歌的樣子,真的是好帥呀……
這輩子到現在,第一次她忽然覺得一個男人可以那麼帥、那麼迷人、那麼有魅力,真的是控制不住的,一下子就愛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