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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賭注 wittmann 4498 2024-03-05 17:34

  蕭嵐從醫院走出來時,外頭有些許的寒意,她調整了一下跨在肩膀上的大手提袋,把領口拉緊了一些,抵抗深夜的涼意。

  每天下班後,她都會來市立醫院探望一下侄女蕭穎。

  蕭穎手術後雖然生命現象穩定了,但卻一直沒有醒來。

  蕭嵐心里隱隱覺得,蕭穎的狀況不會惡化,也不會好轉,令人感到悲哀的是,這個小女孩之所以還活著,只是因為還有作為籌碼的價值罷了。

  每天去探望蕭穎的時候,湯醫生總是很剛巧的巡到了侄女的病房,有點扭捏的想辦法跟她聊上幾句,蕭嵐也總是不輕不重的給他軟釘子碰。

  蕭嵐自己也明白,湯醫生本來就對她有好感,更不用說隨著最近(某方面)生活壓力的減輕和營養的好轉,自己比以往豐潤了一些,此外穿著打扮上,更與以往不是一個檔次了,無疑的讓自己的女性魅力,又增加上許多。

  蕭嵐想,雖然湯醫生是個好人,但自己對他本來就差了點感覺。

  而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又何必把不相干的人卷進來呢?

  她心底深處有個模模糊糊的想法,與自己發生牽連的人,遲早都會發生不幸。

  想到這點,讓她在冷風中瑟縮的身體,又不由得起了一陣寒噤。

  她把系在脖子上藍色的Hermes印花絲巾拉了一拉,打了個密實一點的節,雙手把麂皮外套的前襟又拉攏了起來。

  沿著路邊一台小貨車的遠燈一路照進她的眼睛,蕭嵐皺了皺眉頭,本能的偏了過頭去,然而車子突然救停在她身邊,車側的拉門一開,兩個帶著毛线頭套的大漢衝了出來。

  蕭嵐一下還反應不過來,對方一人把她從後方連雙臂當胸抱住,另一人便把個黑布袋套在她頭上。

  抱住蕭嵐的人雙臂勒的極緊,她一時連氣都吸不進來,更遑論發聲喊了。

  套住她頭的大漢逮住她亂踢亂蹬的雙腿,兩人把她拽上了車廂後隨即開走。

  整個過程沒有幾秒就結束了,即使路邊有人剛巧看到,裝著假車牌的破舊小貨車,也早就在街角拐了個彎,混在車流中不知所蹤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車子才停了下來。

  途中對方已經用塑料捆扎帶將蕭嵐的雙手捆在背後。

  她面朝下被丟在車廂地板上,隔著頭套也聞到一股霉味,車門嘩啦拉的拉開,一人把蕭嵐扛在肩膀上,又往下走了幾層樓梯,把她的雙手朝上,固定在天花板垂下來的兩個皮質吊環上面。

  蕭嵐在車上躺的雙腿麻木,對方一放手,她突然腳一軟,便覺得手腕勒得發疼,只好打起精神來站直,對方把她的頭罩一拉,蕭嵐眼前一亮,一具照明燈的強光從斜上方打在她的臉上,照亮了她所站的一小塊地方,光圈以外則是濃重的黑暗。

  蕭嵐隱隱覺得對面站著有一人,只是逆光下,根本連身形的輪廓都看不清楚。

  這時,只聽到一個冷冷的男聲:

  “你的名字”

  “啥?”

  “你連你自己名字都忘記了?”對方的話里,似乎有點打趣的成分。

  “你不知道我是誰就把人抓來啦?會不會太……唉呀!!”

  蕭嵐話才說到一半,聽到一陣電動馬達運轉的聲音,綁住吊環的基座瞬間拉高了兩尺,把她整個人拉在半空中,吊環深深的陷入手腕,蕭嵐一下痛得叫出來。

  “不相干的就不用說了,嗯?”

  “我叫蕭嵐……”蕭嵐剛回答完話,就覺得吊架又放下了,腳掌碰到地板的時候,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問什麼就答什麼,我不喜歡用暴力。”

  “你這樣還叫……”蕭嵐才剛回嘴就覺得不妙,硬生生把話吞了下去。

  “也是,修正一下好了,我不喜歡盲目使用暴力,吊了一下你就知道怕了,那就沒必要繼續了,是不是?”

  對方的口氣滿輕松的,甚至有點揶揄的味道。

  “嗯……”雖然不情願,但蕭嵐想了想,還是只好同意了。

  “那我們就進入正題吧,來談談梅杜莎如何?”

  “咦!你不是梅杜莎那邊的人?”

  “現在是我在問你問題。”

  “那你要我回答什麼?”蕭嵐禁不住黯然:“到現在,我還是什麼都不明白,環繞著我的事情,到底是怎麼開始的,又會怎麼樣結束呢?”

  蕭嵐竟忍不住笑了:“你大費周章的把我綁來這里,搞不好你知道的還比我多呢?”

  她吐了吐舌頭,一副干脆豁出去的表情:“要不要先說說看你知道什麼,說不定還有什麼我能補充一下的?”

  “你這種個性是天生的嗎?”意外的是,對方的回話沒什麼怒意,似乎還頗覺有趣。

  “不久前才有人問我差不多的問題耶,我想是天生的吧”

  蕭嵐等著對方發怒,對方卻沉默了好半晌,怪異的寂靜中,時間好像過的出奇的久。

  “你一定想不通,最近發生在你身邊的這些狀況,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吧?”

  蕭嵐沉默了半晌,遲遲疑疑的問到“……你的意思是……你知道?”

  “當然知道,是我提議這樣做的”

  “你……”蕭嵐突然氣往上冒,就往對方衝去,但是雙手脫不出束縛,只是無意識的雙腿往前亂踢,口里面不成句子的亂罵。

  吊架隨即上升,再次把她吊的懸空,她一時也沒感受到手上的痛苦,仍然像被釣離水面的魚一般亂抖亂扭個不停。

  對方默不作聲,等著蕭嵐的體力用光了,喘息不已的時候,才又把她降下來,好整以暇的繼續開口:

  “應該說,是梅杜莎挑選了你,而我接受了她的提案”

  蕭嵐什麼話都沒說。雖然投射的燈光讓她根本看不到對方,她仍恨恨的瞪著聲音的來向。對方繼續說道:“總之,她就是為了我而訓練你的”

  聽到這話,蕭嵐的臉上閃過一陣怪異的神色,她再次開口的時候,聲音明顯的冷靜很多:“那麼,你是我的”主人“囉?”

  “不,梅杜莎訓練你,是為了跟我比賽,詳情你雖不明白,但應該也猜得出不會是比熱狗快吃就是了”

  “那麼……你為什麼說是你提議的?”

  “你從來沒意識到梅杜莎對你很忍耐嗎?一般女人落到她的手上,毆打、強暴、注射毒品,兩到三天內就會崩潰了,下什麼指令都會聽從。我給她的調教手法加了點限制,所以你才能到現在還有嘴皮可耍。”

  “那麼說我豈不是要感謝你了?”

  “倒是不必,我只不過是讓事情變得有趣一點而已。”

  蕭嵐又忍不住聲音又大了起來,不過這次卻沒亂衝亂動了:“你們這些人明顯想要什麼就有什麼,為什麼卻要靠玩弄別人的人生來取樂呢?”

  “為什麼啊?我想想,也許是怕無聊吧?”

  “什麼?!”

  “很多人以為掌握著自己的人生,結果也只是茫茫昧昧的活著而已”

  “人生萬一沒有好事的話,就算發生壞事,也好過莫名其妙的就進了棺材。”

  “這壓根就是胡說八道,那我還應該感謝你,給我的人生帶來嶄新的意義囉?”

  “有何不可?”

  “你這王八蛋,你干脆就在這直接吊死我,姑娘我不打算陪你玩了”

  蕭嵐越說越激動,連著吊架的鏈條發出當啷的聲音,搖晃個不停。

  蕭嵐甚至還來不及感覺到有人靠近,胸腹之間就吃了一拳。

  胃部彷佛破裂的痛苦和胃液上涌的燒灼感還沒有消退,痛楚和惡心的感覺,隨即被橫膈麻痹帶來的窒息感給取代。

  她扭動掙扎,肺部卻因為橫膈不能上舉而無法吸吐空氣,血液涌不進腦部,眼前只見到白星到處飛舞晃動。

  就在蕭嵐以為自己要活生生窒息的時候,對方在她的胸口壓了一記,她才恢復呼吸,隨即因為涌入的氣流而咳嗽不止。

  她喘息了好一陣子,才覺得痛楚和昏沈的感覺逐漸消失。

  但是那種反胃惡心的感覺縈繞不去,比疼痛還要難忍。

  她硬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痛得叫出來,不過鼻端還是忍不住發出低低的呻吟。

  “蕭嵐,打你不是為了好玩,只是要你明白,一硬到底的家伙總是早死的。”

  “那不是正好?”蕭嵐恨恨的說道。

  “別老把死掛在嘴上”對方的聲音里面,竟然有那麼一絲的傷感:“口頭嚷嚷大不了一死的人,我見得多了,所以我知道你不是說說而已”

  “只是你以為,敢於一死就是表現出最大的勇氣,那根本是錯的。”

  “你們這種金字塔頂的獵食者,又怎麼能明白作為一個傀儡娃娃的痛苦?”

  對方沒有回話,經過很長的一段沉默後:“我就算明白,又何必跟你說明?”

  他的聲音里面,有種莫名的蕭索:“蕭嵐,可以告訴你的是,這個過程是有期限的”“接下來會越來越不好過,不過梅杜莎不會真的傷害你”“如果你真的像你以為的那麼有勇氣,那麼,也許能撐到解脫的時候”

  “解脫?什麼樣的解脫?”

  “痛苦能消除,就是一種解脫了”

  “那死掉仍然是其中一種囉?”

  蕭嵐忽然覺得全身發寒,無聲無息之間,一把匕首已經擱在她的頸側大動脈處,對方速度既快,而且拿捏的奇准,鋒利的刀尖如針刺一般,輕輕觸到她的皮膚就停了下來。

  雖然蕭嵐並不能理解其中的高明處,不過身體仍然出於本能的緊繃了起來。

  “你如果真的打定主意了,我可以成全你”對方的刀尖保持著若有似無的接觸,輕輕的滑過蕭嵐的頸側,停在喉頭的凹窩里面。

  一瞥之間,蕭嵐瞄到了一把造型很簡潔的小刀,握在一只帶著黑皮手套的手里。

  隨著刀尖不再移動,蕭嵐那種戰栗的反應慢慢平緩下來,她的腦子在這緊繃的壓力下,反而轉了好幾轉,過了好半晌,她反而微笑了:“如果現在殺了我,不管原來跟梅杜莎賭的是什麼,輸的都是你吧?”

  對方倏地把刀子收了回去,輕笑了幾聲,說道:“說的好,我就喜歡你的腦袋這麼靈光,現在你開始體會到其中的奧妙所在了,不是嗎?”

  “那麼,你打算就這樣放我走了”

  “算是吧,我想一想,暫時沒什麼可以說的了。”

  “大老遠把我找來吊著,就是為了聊天嗎?有點雷聲大雨點小吧?”

  對方的小刀突然又伸到了蕭嵐胸前,無聲無息的一劃下去,這刀順著身體曲线,滑動的毫不拖泥帶水,從蕭嵐的喉頭開始一路到肚臍,絲質的襯衣沿著排扣的右側登時開了一道口子,襯衣整個敞開,露出蕭嵐胸口和腹部白嫩的皮膚,以及淺紫色的絲質鏤花胸罩。

  “別得寸進尺了,蕭嵐”對方的語氣很平淡,但是隨手又往她的右胸口劃去。

  刀子鋒利無比,從乳房的上端緩緩的滑過,攀升到乳峰的頂端,又緩緩的滑降到下方,沒有內襯鋼圈的胸罩隨之而斷,左胸的罩杯還卡在乳房上,但是右邊圓潤而飽滿的乳房整個暴露了出來。

  對方用刀尖緩緩的的繞著蕭嵐淡茶色的乳暈繞圈,隱隱的刺痛和痕癢的感覺混雜著,她一陣戰栗,乳頭不自覺的挺起。

  對方以乳頭為中心,把刀尖繞的螺旋加大,到達乳房的外緣劃過一圈後,又回到乳暈處,帶點戲謔的輕戳她已然漲大的乳頭,一陣電流從乳頭傳到脊椎,然後順著衝擊到全身,蕭嵐只覺得一陣暈眩,下腹緩緩的升起一股暖流,不自覺的發出微弱的“嗯”的一聲呻吟。

  這時對方的刀尖卻離開了她的肌膚,蕭嵐下意識的想要挺胸,去維持這樣的接觸,但隨即驚覺的往後縮。

  但是她想,自己的反應,恐怕逃不過對方的眼光,當下窘的臉都脹紅了。

  還好對方沒再發言譏刺,蕭嵐忍不住偷偷的松了口氣。

  這時一直打在蕭嵐臉上的強光整個熄了,她在朦朧間看到一個人影接近了她,幫她把麂皮外套的前襟扣上了。

  不久她又感到後面有人靠近,再次把她的頭套住,放開雙手反綁起來,帶了出去。

  等到蕭嵐再次看到燈光的時候,已經置身在離家不遠的街邊了。

  蕭嵐沒有回頭去看在背後遠去的車子一眼,自顧自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一陣夜風吹來,雖然外套已經扣上,她還是下意識的把外套的領口又拉緊了一些,不由得又想起剛剛對方扣上自己衣服的動作,竟然隱隱有點感激。

  在這一段莫名其妙被人宰制的時間里,這個陌生男人的舉動,竟然是她目前為止,唯一感受過的善意。

  這樣的念頭閃過腦海的時候,蕭嵐又忍不住覺得有些可笑和辛酸,看來自己已經出現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的征兆了。

  她搖了搖頭,繼續往家的方向走去,事情不能說出現了曙光,但自己似乎在迷霧中看到了一點什麼東西。

  不管怎樣,神秘男子沒有給她任何指令,也沒有做出任何承諾,但他的出現,似乎帶來了些什麼微妙的變量,有變化總是好的,她這麼想著,有變化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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