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劫雷吸納內丹最大的好處還是徹底消除了其中敖昊的印記,讓許仙消除了後顧之憂。
由回星而到合星不過用了許仙數個時辰而已。
當神魂中金星的光芒由放散而轉為內斂,收斂起所有的光絲,許仙只覺得神魂一暢,有著前所未有的快然。
站起身來,吐出內丹,卻只用不了不到一半的內丹。這敖昊的積累委實可怖,但可惜的是,劫雷也消耗了不少。
許仙上觀日月星辰,原來在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定坐了兩日兩夜,再有一天就要去幫孤松道人的友人度劫了。
如今將自己的修行再鞏固一遍,以免到時候有什麼紕漏。
第三日的清晨,許仙長吸一口氣,站起身來,抖落身上落下的塵土,對著站在面前的小青微微一笑,“孤松真人已經來了吧!走吧,我們回去吧!”
二人回到漁兒的木屋,果有一位童子在此等候,看見許仙行了個禮,“請許公子隨我去吧!”
許仙道:“就這麼去?這可談不上避人耳目吧!”
童子道:“公子不必擔心,師傅特賜了一樣法寶!”從袖中拿出一枚銀梭,拋進海里轉瞬變得如小船一般大小,開啟了一個門戶,“許公子,請吧!”
許仙要去,小青自然得跟著,而薛碧也想去觀望一下。
只留下漁兒一人看家,緊緊抿著嘴,可憐兮兮望著幾個人。
許仙笑道:“你好好救人吧,回來我說給你聽。”
漁兒這才點頭。
許仙來到這梭中,卻覺空間比從外開還要大的多,便再容下十人也不是難事,仿佛後世的潛艇一般。
梭中有一個控制台似的晶石,童子將手按在上面,銀梭“嗖”的一聲,就飛馳出去。
許仙問了一聲,“這寶貝叫什麼名字,我們要多少時辰才能到。”
童子道:“這寶貝是師傅偶然間得來的,取名為九地辟神梭,極快極隱,不必擔心被人發現。若說時辰就說不好了,那地方離此極遠,恐怕得一天工夫。不過,幾位若是能助我一臂之力,或許能快些。”
“那就快一些吧!”許仙已了然這法器的門道,上前將手按在那快叫晶石上,就將靈力注入其中。
隱約似乎有一聲嗡鳴,梭子化為一道銀光。
童子驚喜道:“好快!”
“控制好方向!”
“是”童子連忙控制方向。
待到銀梭停止,許仙幾人出來一望,到處都是銀裝素裹,大塊浮冰在海上飄蕩,起伏不定。
陡然從盛夏來到寒冬,讓幾人都有些詫異。
他們的目的地竟是極北的冰洋之上。
那童子不但召出靈氣護體,還裹上了一層厚厚的棉衣,見幾個都毫不在意的樣子,不由暗自羨慕,還維持著儀度,伸手道:“許公子,這邊請!”
而他們所在的地方乃是一個極大的冰山,大小彷如一個小島,寒氣四溢非同尋常。仔細一看,這整座冰山都刻滿了陣法符籙,凝能一個整體。
而童子指向的方向是通往冰山之上的山路。
許仙心道:在這種地方建立洞府,倒也別出心裁。
但想到自己不久之後將要抱著一個干瘦道士度劫,這股新鮮勁就消散一空,深深的感嘆一聲。
薛碧道:“你嘆什麼?”
許仙揮手,“不足與外人道哉!”
眾人沿著冰階走上冰山,原本許仙想象這上面會有一座冰雪宮殿,但才走到半途,童子就將他們引入一個甬道之中。
許仙暗猜:難道是將這冰山掏空建成宮殿嗎?
但幾個人曲曲繞繞的走了一會兒,終於見到孤松道人的時候,亦不過是個簡單的冰室,有一個冰桌,卻連椅子也沒一個。
其他的擺設更是絲毫談不上,周圍的牆壁根本就沒有仔細修葺過,這簡直像是隨便在冰山里掏出了個洞來。
許仙大吃一驚,不會就是在這種地方修行吧!簡直是自虐啊!
等等,那個是誰?
除了孤松道人外,還有一個身穿灰色僧袍,愁眉苦臉的和尚席地在角落里打坐,看見許仙到來,皺巴巴的臉上極勉強的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這貨不是好友,這貨不是好友……
“許道友,在下等候多時了!這是在下的好友苦竹禪師。”
我去,還真是好友!
命犯和尚啊我!
許仙臉色難看的笑了笑,勉強打了個招呼,“大師!”
如果接受了這種設定的話……果然還是接受不了啊!
苦竹禪師又扯出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作為回應。
讓許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考慮是不就此放棄了算了,幫人度劫要保證身體最大面積的接觸,才最有效果。
而且到時候兩個人的衣衫都會被劫雷潰散,這難道是……
裸體和尚!!!
許仙的臉色已經青了,早知道這樣,他寧可去闖那什麼烈火峽!不行了,即使失言也只能這樣了。他剛欲張口。
孤松道人道:“請諸位在這里稍待片刻!”轉向另一條冰道。
許仙頹然,小青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也露出不忍的神色,難得溫柔的拍拍許仙的肩膀。
薛碧道:“你怎麼了?臉色這樣難看。”
許仙強笑道:“沒什麼,不過這位大師還真是個苦行僧啊!”
薛碧也似乎明白了什麼,掩口失笑道:“這里並不是苦竹禪師的洞府。”
她這幾天也沒少向小青打聽許仙是如何幫她度劫,畢竟她也是個修行者,必然會需要這種幫助。
雖然小青有心隱瞞,但憑她的青魚腦袋,再加上心里美滋滋的,恨不得找個人炫耀一番。
被薛碧旁敲側擊一番,就猜出了個大概。
此時就能理解許仙的痛苦了。
許仙訝道:“不是?”
薛碧對許仙傳念道:“歲寒三仙,分別是孤松道,苦竹僧,寒梅仙,將要度劫的是寒梅仙,也是一位女修,而且還有海上第一美人的名頭,你是艷福不淺,不必擺出這樣的臉色。”
許仙深深的舒了一口氣,挺直了腰杆,自信又回到了他身邊,亦傳念道:“艷福我倒是無所謂,只要不用抱著這位大師度劫他就心滿意足了。”卻見她臉上笑意盈盈,不再是冷笑假笑模式化的笑,而是真的發自內心的笑容。
“你倒是多笑笑更好一點。”
薛碧一怔,連忙收起了笑容,不經意的轉過視线。
許仙忽然覺得腰間一痛,轉頭卻見小青眼睛望著洞外,一只手卻准確的掐著自己,且還不斷的用力旋轉。
若是四下無人,一定要狠狠欺負她,報復回來。
但現在就不好做這種事了。
這時候一個影子出現在孤松道人離去的那個冰凍的盡頭。
海上第一美人?能被薄情寡欲的修道者如此相稱,想必確實是個美人吧!
但當那影子靠近,卻是個怪模怪樣的雪人端著一個冰盤,上面放滿了雪球,放在桌子上,而後又一言不發的退了回去。
許仙當然不會把這當作傳說中的寒梅仙,只是傀儡而已,不過這些雪球是什麼,能被仙人拿出來待客,想必是什麼天材異寶做成的吧!
帶他們來的小道童已經上去拿了一個先遞給在一旁打坐的苦竹禪師,又自己那拿了一個吃了起來,也不禮讓許仙他們。
許仙也拿個一個,暗自沉吟‘雖然看起來像是普通的雪球’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嗯?
吃起怎麼也像是普通的雪球。
果然,從里到外,童叟無欺,都是隨便用雪捏成的,你至少也摻點糖水啊!
簡直是坑爹!
許仙忍著把手里這坑爹的玩意丟在地上的衝動,問薛碧道:“你說歲寒三仙在海上人緣很好?”連凳子也沒有,讓怪模怪樣的雪人請人吃雪球,這樣的待客之道,是何等的冰冷!
薛碧道:“寒梅仙一向不喜歡待客,你沒看連苦竹禪師都是席地而坐,吃雪球嗎?”
許仙嘆息,這歲寒三仙的組合還真是怪異,一個和氣的道士,一個愁眉苦臉的和尚,一個性格怪異的女人。
孤松不孤,苦竹很苦,寒梅已經不能說是寒了,而是冷。
這時候孤松道人從冰道中走出,他的身後是一道麗影,漸漸走進洞中。
絕美的容顏果然不負美人的稱號,只是冰冷到了極點,不見一絲融解。
一頭及地長發,呈雪藍兩種顏色,仿佛幽藍的冰洋上飄落著大雪,身上白色的鮫綃衣裙,讓人擔心她單薄的身子能否經受得住這樣的嚴寒。
她用雙冰藍色的眼睛在洞中諸人的身上掃過一圈,沒有半點行禮的打算。
孤松道人對許仙歉意的道:“貧道這位朋友脾氣冷淡了些,但心性是極好的,她已經答應去赴龍宮的喜宴,助你一臂之力,請你一定包涵!”
寒梅仙問許仙道:“你能幫人度劫。”聲音平淡的不像是問話。
許仙道:“能夠在必要的時候幫你抵擋一些劫雷,但是天魔就沒辦法,但是想必仙子你也不會有什麼心魔!等等,我好像忘了問了,你度的是什麼天劫?”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忘記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中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