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並沒有真正經歷一百部國產大片——而只是幾部而已——但看得出來,這也已經給他們造成了難以彌補的心靈創傷,以及非常濃重的心理陰影。
想要完全的恢復過來,大概要花些時間。
這時候,胡心月忽然眨了眨眼睛,眼眸中漸漸顯出一絲神采。
而許仙卻還是面容呆滯,毫無反應。
這也證明了她的心性修為確實比許仙高上一籌。
待到胡心月完全從混亂中清醒過來的時候,胸口疾速的起伏了幾下,臉上現出怒不可遏的神情,一個翻身壓在許仙身上,雙手緊緊扼住許仙的脖子,低吼道:“我殺了你。”雖然在這里,他們誰也殺不了誰。
終於,許仙在劇烈的晃動之中,也有了些許反應,喃喃的道出三個字來。
胡心月一聽這三個字,如遭雷擊,臉色變得刷白,一手撫著胸口。
許仙所說的三個字是,“小燕子。”
胡心月渾身顫抖了一下,她從未想過,世上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幻境。不過看樣子,許仙已經是廢掉了,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但是,許仙的忽然也有了更多反應,先是急促的喘氣幾聲,而後猛地從坐起身來,仿佛從噩夢中驚醒一般。
臉對臉望著胡心月,一時還有些發蒙。
胡心月再一次掐住他脖子,死死的按在地上,咬著牙用力的捏著。
這下許仙終於回過神來,眼前胡心月那張暴怒的俏臉讓他漸漸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胡心月騎在許仙身上,口中吐出的芬芳熱氣撲面而來,豐潤的玉腿用力夾著他的腰身,而一對堅挺的酥胸更是近在咫尺,顯得格外挺拔。
但許仙卻完全無心享受此刻的旖旎,而是和胡心月一樣的憤怒,猛地伸手握住胡心月纖細的脖子,翻身將她壓在地上,“我掐死你這倒霉女人。”
處於暴走狀態他,本已在心靈上留下莫大的破綻,但胡心月此刻也是一樣。
於是乎,兩個人就如七八歲的孩子一樣,廝打起來,翻來滾去都想要把對方壓在身下。但是在夢境之中,莫說殺掉對方,就是傷害也做不到。
直到心中漸漸怒火平息,二人才反應過來,許仙死死壓著胡心月,二人都是衣衫凌亂,氣喘吁吁。此刻的姿態委實容易讓人誤會。
許仙也反應過來,感到此刻的不雅。
二人一起推開對方,躺倒在地。
胡心月臉色漲得通紅,一雙動人的媚眼,此時竭力睜大,死死的瞪著許仙。
她雖以玩弄天下男子為樂,但都是以幻境欺人,何曾吃過這樣的虧。
只要男人對她動了情欲之心,就決計分辨不出幻象與真實的區別,有的還以為自己已經得到了她,卻不知她的真身只在一旁看著,並對男人越發的厭惡起來。
相比而言,尹紅袖只是女權主義者,要求的也只是男女平等,更想要尋得一個如意郎君白頭偕老。
而胡心月則是真正的女尊了,只想把男人拿捏在手心中,如奴隸一般驅使,而奴隸總是不嫌多。
如今竟被一個“奴隸”壓在身下,她心中的恨意可想而知。
許仙對她的惡毒眼神視若無睹,還在回味這十天中的凶險,胡心月在關鍵時刻借著他的手段將他拉入幻境之中。
好在這畢竟是他的主場,而且以電視劇創造出來的幻境,總不及真實的人生那麼精致。
在醒覺之後也能立刻反應過來,那不過是編出來的故事而已。
但因其過程太過跌宕,其難度還是遠比許仙原本准備輪回的夢境要大的多,所幸的是,他終歸是熬過來了。
有這一層經歷作為鋪墊,他對於天劫更多了幾分把握,從這個角度來說,他倒是該謝謝胡心月。
許仙忽然對胡心月笑道:“還要繼續嗎?”這時候,明玉和嫣兒應該已經回府了,自己也得趕緊回去才行,但這心思當然不能胡心月察知。
胡心月也恢復了原本的儀態,一撩發梢道:“好啊!反正有你陪著我。”心中也不禁一抖,憑她的性情就是刀山火海也不怕,但讓她在幻境做什麼痴情女子,中嗲聲嗲氣的說著大段肉麻的話,一副離開男人就活不了德性,卻讓她極為受不了。
許仙笑道:“知道怕了吧!”
胡心月冷笑道:“把我困在這里,你自己也別想離開,我們就耗下去好了,反正我無牽無掛。”
許仙道:“至少我的肉身在這里,你的肉身呢?若無人照料的話,說不定會被做成狐皮大衣什麼的。而且我在這里呆的久了,我家娘子一定會來找我,到時候看你要如何是好?”
胡心月面色更寒,卻是一言不發,想讓她向一個男人低頭,是決計不可能的。
許仙話鋒一轉,微笑道:“不過,雖是幻境,咱們也算是墨跡了不少時候,一日夫妻百日恩。若是你發個誓,不再來找我的麻煩,我或許可以放過你。”
和敵人兩敗俱傷是最沒意思的,他拖不起也不想拖,最好的辦法就是徹底解決胡心月的隱患。
神仙發誓可不能像凡人那樣,輕松的跟吃白菜似的,違背誓言往往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胡心月嘲笑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會愚蠢到把幻境當作真實吧!”烏溜溜的眼珠轉動不停,顯是考慮著許仙的話。
許仙笑而不答,這也不過是隨口說說的玩笑話而已。
在夢境之中,心智不能自主。
若他們都沉迷在環境中不能自拔,一覺醒來真的變成親密愛人也說不定,但二人既然都已清醒過來,那夢境也就只是夢境,立刻消散無蹤。
過了一會兒,胡心月道:“好,我可以發誓,但你必須把我的尾巴還給我。”
許仙拒絕道:“不可能,那是你先來挑釁嗎,是我的戰利品。”這些日子他同白素貞書信往來,告知了這件事。
白素貞在書信中提到,九尾狐的尾巴是極為難得的東西,佩戴了就能擁有看破幻象的能力,是對付胡心月的一大利器。
胡心月似是看穿了許仙的想法,道:“是那個女人告訴你的吧!”說的正是白素貞,了解自己的秘密的人並不多。
許仙道:“這個不用你管,我只問你肯不肯發誓。”他並不擔心胡心月不答應,聰明人有聰明的選擇。
胡心月閉上眼睛思索了一陣,道:“可以,但誓不是隨便亂發的。什麼算是找麻煩,時間的長短,都要說好了。”
許仙微微一笑道:“沒問題!”
……
芙蓉園里卻已是急成一團,會試之後就是品花會了,而品花會的主角——花魁嫦曦卻突然不省人事,請了許多大夫來醫治,卻都是無果,怎不讓人心急。
若到時候,嫦曦不能登台,非得激起眾怒不可。
就是芙蓉園的東家,也不願看到這樣的結果。
嫦曦安然的躺在床上,眼眸輕閉,一呼一吸之間胸口起伏,宛如睡著了一般,病榻之前人來人往,用了各種辦法試圖喚醒她,卻都以失敗告終。
而真正的嫦曦,卻縮在角落里,望著病榻前來來往往的人,心中有些擔憂,同胡心月相處了一段時間,終歸是有些感情。
最重要的是,胡心月若不回來的話,她豈不是永遠沒法再變回去。
大夫診斷過後,對床前一個矮胖男人道:“嫦曦姑娘身體健康,並沒有得病。”
矮胖男人皺眉道:“沒有得病怎麼會這樣?”這大夫是專門從宮中請來的太醫,他也不敢不敬。
大夫道:“天下間怪病數不勝數,老朽又豈能盡知。”
送走了大夫,老鴇急道:“劉管家,這可怎麼好啊,東家讓你前來,可曾交代了什麼?”她前些日子喝了藥酒,一夜之間接客無數,而後大病一場,近來才恢復過來,臉色還有些蒼白。
卻將那夜的嫦曦的事兒忘得一干二淨,只以為是自己誤喝了藥酒。
劉管家斥責道:“芙蓉園一直是你在照管,竟弄出這樣的麻煩來,看你怎麼同東家交代。”
老鴇驚惶無措,拉住劉管事的胳膊道:“這……這可怎麼辦啊,您可得救救妾身啊!”
劉管事摸著嘴上的胡須道:“既然活著,就能接客,大不了折些價錢,總能彌補些損失。”嫦曦在他的眼中並不是人,而是一座能賣出好價錢的商品。
老鴇眼中一亮,卻又猶豫道:“這樣能行嗎?”
劉管事望望床上安睡的嫦曦,那張精致的容顏宛如玉雕,他不由伸出一只胖手想要摸上一摸,淫笑道:“就是現在,老子看了也是動火,不如先讓我玩一玩兒。”平時可沒這樣的機會。
老鴇忙阻止道:“劉管事……”
劉管事道:“慌什麼,我又不會壞了她的身子,誰知道我動過她,你不會出去亂說吧!”眼中透出一股寒光。
老鴇連忙擺手道:“妾身知趣,妾身知趣。”
劉管事也不去理會她,他的手將要觸到嫦曦肌膚的時候,一只白貓猛撲上來,狠狠咬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