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芸在門外敲門,而夏晚秋沒搭話。
“我們肯定給你保密,別不好意思了,哎呀,就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扒上窗子,蘇芸瞪著眼睛使勁兒往里看。
人家上廁所,她不知好歹的趴外面看……好吧,她也是個怪人,不然怎麼會跟兩個死板的處女混在一起?
惹人煩厭的性子,任昊這麼評價這個八卦的八婆,就像蔣貝貝的成人版,但是蔣貝貝人精怪的很,不會像蘇芸這般討人煩厭。
否認已然不可能了,一急之下,夏晚秋無奈瞧了眼窗子:“別找了,廁所也沒有,嗯,你們來之前他剛出門。”蘇芸的話為夏晚秋打開了思路,逐順著她的推斷編出了個瞎話。
無論如何,必須要把任昊隱藏好,不然後果……想想看,師生,還有床上的精斑與頭發,這一切,夏晚秋覺得就算跳進太平洋也洗不清。
門外的蘇芸聽她承認,不由咯咯笑了起來:“那你快告訴我倆,那人是誰,在咱們學校麼,還有,干嘛瞞著我倆?”
夏晚秋恨得牙根癢癢,緊巴巴的瞧瞧她:“你不上廁所了?”
“哎呀,還上什麼啊,先把這事兒說清楚啊!”興奮的屎尿都沒了,這種級別的八婆任昊很佩服。
夏晚秋瞄了眼任昊,沉吟了一下,繼而起身提好褲子,衝了下馬桶,嘩啦,在聲音最高點時,夏晚秋快速道:“我吸引她們的注意力,你躲到臥室去。”理了理衣服,夏晚秋慢慢走出廁所。
任昊等了一會兒,扒著門縫往外看了看,三人此時都坐到了不遠處的沙發上,任昊不敢盲目行動,耐心等在那里,尋找著機會。
這事兒他經驗豐富,躲貓貓嘛……都他媽好幾次了。
“夏姐夏姐,什麼時候的事?”蘇芸有些急不可耐地拉著夏晚秋。
“嗯……一年零十五天。”
“哇塞……你記得這麼清楚,而且這麼久了?等等,我消化一下……嗯,他叫什麼,是咱學校的老師麼?”
“不是咱們學校的,也不是老師。”
“那你們怎麼認識的?”
夏晚秋被問的內心抓狂,旋即真的回憶了下,初見時任昊硬氣的被打手板,內心好笑外表卻不露聲色,“就那麼認識的,一個……很,嗯,很惹人厭的家伙,一點不讓人放心,需要我照顧。”實際是惹人喜歡,讓人依賴,很會照顧我。
“不是吧……你的口味這麼另類?這是帶孩子吧?”
“有你這麼說話的麼!”夏晚秋感覺自己被侮辱了,直接急眼了。
“我錯了我錯了,我隨便說的……我嘴巴沒松緊帶別著你又不是不知道,別跟我一般見識啦,夏姐……”蘇芸跟夏晚秋能成為朋友是有道理的,她是為數不多能招架夏晚秋的人,此時便撒著嬌混了過去。
“不過話說回來,看樣子你是真喜歡他。”
“哪有!”
“你看你看,被我說中了吧,我還不知道你,嘻嘻,你剛剛是在維護他。”
“絕對沒有!”
“哈哈,你有,夏姐,你只有被說中心事的時候才會急眼,你放心,我懂那種感覺,畢竟每個女人都感覺自己的男人是世上最好最浪漫最……不然怎麼會被吸引,但是相信我,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慢慢覺得,他那些可愛的小缺點全都是惹人厭煩的惡……”蘇芸不停的說著,談過很多戀愛讓她自認為早已看清世上的所有男人。
夏晚秋試圖反駁,皺著眉張了張嘴,這才記起任昊在廁所,又見蘇芸仍在講男人經,便飛快給廁所方向打了個眼色,後而身子往一邊挪了挪,讓顧悅言、蘇芸的視线集中在自己身上。
任昊探出腦袋確認了一下,瞅得兩人都背對著自己,於是緩緩將門拉開些許,順著門縫小心翼翼地爬了出去,既不能發出聲音,又不能速度太慢,任昊得虧是個小超人,晃蕩著大屌如壁虎游牆,飛速閃進臥室,還沒有半分聲響。
夏晚秋瞳孔放大,她吃驚啊,吃驚雄性象征的尺寸以及速度以及渾身性感的肌肉!
而蘇芸還在滔滔不絕:“……夏姐,既然不是咱學校的,那干嘛瞞著我倆,弄得神神秘秘的。”
“嗯?哦……呃,他年齡小點,我不想張揚。”夏晚秋咽了咽津液,呼吸有些喘,顯得有些春心蕩漾。
蘇芸繼而就年齡問題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而夏晚秋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滿腦子旖旎,之後應付著蘇芸,然後提議出去吃飯。
好奇心基本得到滿足的蘇芸上了趟廁所,走到茶幾邊拎起大包小包:“先不急著吃飯,我拿了些衣服,夏姐你試試看。”
“哦……試什麼?”
“衣服啊!”
蘇芸拉著夏晚秋就往臥室走:“有好些個長裙都是我以前買的,現在腰圍又長了一圈,穿不了了,我尋思身邊的人,夏姐你是天生的衣架子,又不愛買衣服,天天就是套裙職業裝的,所以呢,我就打算豐富一下你的裝扮。”
“給悅言。”說實話,夏晚秋不喜歡穿穿過的衣服,她又不是上了年紀的大媽。
“她死活不要,來呀,換上看看嘛……你難道是嫌棄我穿過?”蘇芸走到臥室門口,回頭做出懷疑的表情。
看她要進臥室,夏晚秋有些著急:“我不嫌……只是,只是尺寸不對啊,我那麼高,而且……我有衣服,對,所以不用試了。”
蘇芸大咧咧的過去拉著夏晚秋往臥室拽,一邊嘟了嘟嘴巴抬頭看她,“你也叫有衣服?我的天!嚴格來講,那些古板的職業裝根本就不叫衣服!而且常年都是黑色,我看著都膩歪……放心,都是長裙,尺寸絕對沒問題。”顧悅言也跟著她們後面進到臥室,夏晚秋超模的身材,她也想看看,蘇芸穿著平庸的長裙到她身上能有多高大上。
夏晚秋提心吊膽地往里一看,呼了口氣,概因幾乎垂地的床單邊,有被移動的跡象,顯然,任昊是躲在了床底下,垂下的床單死死遮住下方,不拉開的話根本不可能發現任昊。
蘇芸方才已經翻過了,自然不會再一次掀開,那麼……這下應該安全了。
“夏姐,您現在也有男人了,可不能再像以前那種打扮,太古板太死氣了,不過唯一的進步倒是天天穿絲襪,是你家那口子的愛好吧。”蘇芸一屁股坐到床上,一件件拎出衣服,說到最後還露出“我懂得”淫蕩表情。
“才不是他的愛好!”
“是是,我就一說,怎麼又認真了。”
夏晚秋嘴唇蠕動,她能說自己被看穿了惱羞成怒嗎?
並不能,於是咂咂嘴回身打開衣櫃,對著蘇芸指了指里面的衣服:“我這兒都是衣服,你看這件,這件,還有這件,不都挺好看的麼,再說我都三十了,不可能穿得你那麼花哨。”
蘇芸煞是同情地看看她,起身走向衣櫃,“在我看來,這些都是一個款式,您要這麼穿下去,還不讓人視覺疲勞啦?”蘇芸說話的同時看到一堆絲襪,開封的沒開封的,肉色的,肉色的以及肉色的……
“我說你……明明有黑色的絲襪怎麼不開封……哇!還有白色的!有扮嫩的嫌疑哦,嘖嘖……不行,你這些襪子都是肉色的褲襪,還都一個款式……還全都是平襠的……天哪,最起碼你換點花樣啊,現在不是有油光絲襪嗎,那種出門是不能穿,太張揚了,不過穿著做愛的話不錯,我跟你說,之前我跟前男友穿著做過一次,特瘋狂,比平時多折騰了兩回!”
“誰要跟他那個!”任昊就在床底好不好,能不能閉嘴!夏晚秋內心無比抓狂。
“可別了,床上的精斑鐵證如山……話說你男朋友那方面怎麼樣,伺候的你舒服嗎?”蘇芸直白的話,聽的顧悅言直皺眉,在身後拍了拍她,蘇芸這才稍稍打住。
“不知道!你一個女孩子含蓄點!”
“是——教導主任”蘇芸沉默了兩秒,然後想到什麼後又忍不住打開話匣子,“對了,這個絲襪啊,我跟那個絲襪癖的前男友一起時候研究過,新款的印花絲襪挺不錯的,就是絲襪上有些圖案的那種,花朵啦,斑點啦,條紋之類的,另外褲襪我建議買蝴蝶檔,當然,開襠的情趣襪也有,就看你家的那位喜歡什麼了……”蘇芸就像一台電視機,低俗的電視機。
“閉嘴,我這些怎麼是一個款式?”夏晚秋居然還聽進去了,不服氣的拿出一包沒開封的絲襪:“你看,開襠襪,我找找……這是網襪,還有衣服樣式也不一樣,我有好好打扮,喏,這件扣有花紋,還有邊上那件,有……有……有……”
蘇芸將手伸進衣櫃里摸了摸:“有什麼?再說你既然有怎麼不開封啊,不穿有什麼用。”
夏晚秋呆住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在兩件衣服的縫隙里,她竟然看到了一雙不淡定的明亮眼眸!
忽閃……忽閃……
正看著自己!
夏晚秋凝神瞧了瞧,吃驚的捂住唇紅齒白的櫻桃小嘴!
衣櫃里是任昊,夏晚秋徹底懵了!
今天的“驚喜”一個接一個……還有自己忘形的私密對話……夏晚秋感覺自己要瘋了!
夏晚秋不自覺的倒退著,小腿碰到床沿後一個趔趄,狼狽的坐到了床上。
“夏姐,怎麼了?”顧悅言放下書疑惑,剛剛她在看書,她對如何取悅男人的話題沒有半點興趣。
“呃——沒什麼……有點,有點累”接著夏晚秋咽了口香津略一沉默,訥訥補充“站的有點累。”
原來,床單被挪動的痕跡是蘇芸找人時弄出的,任昊在屋里轉了一圈,為了保險,還是選擇了掛滿密密麻麻職業裝的衣櫃作為藏身之地,這樣,即便被人打開了櫃門,也可用衣服來做遮擋。
聽夏晚秋三人談到衣服,任昊便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打開櫃門的竟然是夏晚秋,而且她還掀開衣服給蘇芸指來指去,生怕蘇老師看不見自己!
至於那些曖昧的私密話,任昊無暇顧及,因為兩人的配合出現了嚴重問題,他隨時會暴露!
任昊現在完全可以看到坐在床上的夏晚秋和櫥櫃前蘇芸的半身,甚至,連在床頭看書的顧悅言都能瞅見些邊角。
而任昊的眼睛,小臂,右腿的一部分,均已暴露在衣服的夾縫里。
情況非常危險!
“夏姐,我覺得這不是衣櫃,而是煤堆。”蘇芸沒注意夏晚秋,自最左邊挨件翻著,一邊搖頭一邊皺眉:“除了內衣跟絲襪,您還真就認黑色了是不是?”
在蘇芸摸到第三件套裝時,任昊清楚地感覺到,胸口被幾個指甲蹭了一下,他全身驟然緊繃,一動也不敢動地對還在床頭呆滯的夏晚秋擠眼睛!
“咦,後面怎麼軟軟的,還藏了衣服?”蘇芸覺得指尖碰到了什麼,狐疑地皺皺眉,掀開外面的掛件就要往里瞅瞅。
“里面沒東西!”夏晚秋駭然變色,急忙起身邁開長腿,千鈞一發之際拉住蘇芸的手臂,讓她松開套裝。
任昊的身體一閃即逝,重新淹沒在衣服後。
蘇芸奇怪地又往黑處看了看,“不對呀,剛才明明感覺後面有東西的。”她的好奇心極重,不過主要心思都放在了夏晚秋的身上,此時倒也沒有過多在意,“算了算了,先試衣服吧,今天必須給你打扮出味道來。”
然而所有人沒注意,安靜置身事外的顧悅言露出了一絲了然的神情,顯然發覺了櫃子里的問題。
任昊一動不動,用無語的眼神透過縫隙對夏晚秋發出求救信號,之前的躲貓貓經驗毫無用處。
夏晚秋時刻關注任昊,立刻會意,佯作隨意地將櫃門合上,神態極不自然道,“嗯,你給我挑兩件吧……那什麼,試就不用了,我餓了,咱們出去吃飯。”
把一件件衣服鋪平在床面,蘇芸撿了個碎花的長款連衣裙,有點像波西米亞長裙,但不是。
跟自己身上比了比,旋即輕輕遞給夏晚秋:“不試怎麼能看出來味道,夏姐您快把衣服脫了,穿穿看,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夏晚秋接了過來,瞥眼衣櫃,沒什麼壓力的褪下上衣,下一刻,夏晚秋絕美如脂、頎長如玉的背脊便暴露在兩人眼前,任昊則透過細小的門縫看到了兩團豐滿堅挺的美乳……要親命了!
蘇芸對於夏晚秋背脊的曲线驚嘆不迭,一邊幫她套裙子,一邊嘖嘖艷羨:“夏姐……你人漂亮不說,身材還那麼火爆,嘖,哪里像三十歲的人呀,你要是去當模特呀,保准出名。”顧悅言貼心的補充,“沒錯,最難得的是個兒這麼高,該豐滿的地方也不瘦。”她看著夏晚秋臀部的曲线補充道,也是想緩解夏晚秋的緊張感,很體貼。
蘇芸咯咯一笑,在她心目中,夏姐什麼都好,唯獨那個性格有點,嗯,太衝了,油鹽不進,跟面鐵牆似得,讓任何男人都無法鼓起勇氣去追。
套上裙子,夏晚秋才褪下褲子,纖長直溜的美腿又是引來蘇芸的陣陣羨慕。
“穿好了,簡直美呆了……你自己照照鏡子吧。”蘇芸不免有些酸溜溜的,把夏晚秋推到衣櫃一側,看著上面的鏡子嘆道:“太適合了,我這淑女長裙到你身上成中裙了……看吧,還是我說得對,適當換換裝扮絕對能讓人眼前一亮,嘻嘻,到時候給你男朋友看看呀,保准迷得他東南西北都分不清。”
鏡子中的夏晚秋,少了幾分威嚴凌厲,少了幾分古板保守,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清新氣質,具有春天氣息的碎花讓她多了幾分艷麗,迷人極了。
夏晚秋本來對換個新造型不感興趣,但是照照鏡子發現真的挺不錯,於是看看櫃子,就想給任昊看。
於是她就假裝隨意的走向櫃子,又悄悄的將幾乎合上的櫃門以一個很難發覺的弧度拉了一下。
衣櫃中的任昊嚇了一跳,夏晚秋也沒看他,自顧自的在櫃前擺弄起裙子。
“夏姐,鏡子在這邊啊。”
“我知道。”夏晚秋回答完,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便用力轉了個圈,甩起裙擺的同時一手按住前面起飛的裙擺,後面的裙擺則完全甩了起來,讓任昊看了個清清楚楚……
又白又翹的屁股讓任昊差點噴出鼻血!
“把這幾件也試試,肯定好看。”蘇芸張羅著又拿來三件裙子,看著夏晚秋一件一件試了起來,蘇芸笑眯眯道:“夏姐,我記得您一般不是戴著文胸睡覺麼,今天怎麼沒穿?”
夏晚秋還在為之前的舉動後悔呢,怦怦心悸的同時瞥瞥衣櫃,“我……我平常都不戴的,除非喝得太多,才顧不上換。”有很多時候,夏晚秋連套裝都不脫就直接上床,邋遢成這樣,也難怪家里會這麼髒了。
“悅言呢,睡覺脫不脫文胸?”
“一般都會脫吧,穿著睡不舒服。”
“嗯,我也是。”
聽著她們聊起女兒家的私房話,任昊搓了搓臉,在黑漆的衣櫃中目光恍惚,暗忖原來女孩子的私房話都這麼露骨嗎?
還是說上了年紀的女人如此……
“我去個衛生間。”其實,夏晚秋跟任昊一起躲在廁所時就有些尿意了,但她羞於當著任昊的面解決問題,所以才拖到了現在。
身後,蘇芸打趣的聲音跟了過來:“您一天得去多少回廁所呀,干脆住里面得了。”
坐在廁所,夏晚秋又想起剛才大膽的舉動,臉色酡紅,然後自我催眠,都被看光了沒什麼大不了,復而才略微平靜的思考起脫身方案,為今之計,唯有自己帶著兩人離開家,這樣任昊才能借機溜出去。
嗯,也快中午了,就以吃飯當借口帶她們出去。
想到這里,夏晚秋心定了一些,拉下水箱,折身回去臥室。
“小芸,悅言,快中午了,陶然亭北門那兒有家青年餐廳,味道還不錯,嗯?你找什麼呢?”
衣櫃門分開兩旁,蘇芸此時正蹲在那里使勁兒翻著,突然,她咦了一聲:“夏姐,我還以為你沒有其他的衣服呢,這件皮草倒是例外啊,嗯,你塞的夠深的,拽不出來。”蘇芸手臂往里深,抓著毛絨絨的東西不斷往外拽:“皮草應該拿出來曬曬,你這樣塞著早晚得發霉。”
皮草?
夏晚秋不記得自己衣櫃中有這麼一件衣服。
而剛剛蹲在櫃子下端的任昊正咬牙切齒,他的陰毛……沒錯,雞巴的陰毛被蘇芸拽住了!
生疼……
幸運的是藏的夠深,蘇芸只能抓到陰毛,至於他的雙腿,他只能用力叉開,不讓蘇芸左右扒拉的手碰到。
這等悲劇的產生,還要追溯到兩分鍾前。
蘇芸瞅得夏晚秋橫推豎擋不讓她去翻櫃子,心中不由生出幾分疑惑,待她去了廁所,蘇芸便按捺不住地對顧悅言道:“你看見剛才夏姐的樣子了沒,哼哼,衣櫃里肯定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不行,我得翻翻!”
“你能不能老實會兒,就算有人,你這麼做合適嗎?”顧悅言被她打敗了。
“管那麼多干嘛,今天不抓出來,按夏姐的性子,咱倆猴年馬月能見到他?就今天!必須給你抓出來!”蘇芸興奮的對著櫃子喊了聲,顯然是下定決心了。
與此同時。
聽到蘇芸此話的任昊倒吸了一口冷氣,他飛快在衣櫃里摸了摸,想再尋找個藏身的地方,可奈何這里太小,根本無計可施!
怎麼辦?
蘇老師要是撩開衣服,不就暴露了麼?
緊急關頭任昊急中生智,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他徒然矮下身子,讓整個身體以仰靠半蹲的姿勢緊貼衣櫃,後而匆忙拽起旁邊零散的衣物,一個勁兒往自己身上堆。
手忙腳亂間,甚至還把角落里幾件未開封的護舒寶衛生巾也拎了過來。
有道是狗急跳牆。可見面對危機時,任何生物可爆發的潛力都是極其巨大的,何況是任昊這種腦筋極快的年輕人。
僅僅八秒鍾,任昊便讓自己的身體淹沒在了衣服堆中。
下一秒,“吱呀”衣櫃被蘇芸猛然拉開了!
“嘿嘿,神神秘秘的,我倒要看你是誰。”蘇芸哼著小曲在里面一通猛翻。
“蘇芸,你真是……”一旁的顧悅言此時只能上前拽她,但細胳膊細腿的那能攔住豐滿過頭的蘇芸?
……
“小芸!你拽什麼呐!”夏晚秋大驚失色,她不知道蘇芸拽的什麼,但任昊就在里面,於是她呼地一下抬步衝了上去:“那是我挺早前的……皮草!早不能穿了!你別拽了!聽見沒!”
“哎呀你吼什麼,我就拿出來看看唄。”蘇芸是鐵了心了,整個肩膀探了進去,臉蛋露在外面訕訕的回道,但是手上卻更用力拽了,可感覺這古怪的“皮草”好似掛著什麼東西,怎麼也拉不下來,她當即更加興奮的加大了些力度,“咋回事兒?哎喲!還帶著勾呢?”
任昊欲哭無淚,這種感覺就如同上學時被老師揪鬢角一般,錐心刺骨。
任昊甚至能感覺到,那一把毛即將脫離毛囊了……
危急關頭,夏晚秋趕到了!
她將長長的素臂一把伸進衣櫃,危機時刻順著蘇芸的手臂摸了過去,她手長,摸向了更深處,“都是些舊東西,好長時間沒洗了,估摸都長蟲子了,嗯,先別折騰它了,咱吃飯去吧。”夏晚秋就這麼摸到了任昊軟趴趴的大鳥上,但是沒發覺是什麼,只是訝異的抓握著。
感受到涼冰冰的玉手,任昊迅速膨脹起來,旋而夏晚秋明白了那是什麼……
“蟲子?”恰好蘇芸問。
“啊——!”夏晚秋尖叫一聲,“是……是蟲子——!好大的蟲子——!”若同觸電似得往後一跳,撞到了床鋪上。
蘇芸嚇得一激靈,不禁下意識松開手迅速抽了出來,撇嘴惡心的同時奇怪的看向夏晚秋,暗忖夏姐何曾這麼失態過?而且夏姐並不怕蟲子啊。
“夏姐,你不是不怕蟲子嗎?”
“怕!怕的要死!”只是頃刻間,夏晚秋臉上的紅暈都延伸進領口了,她想逃離這個讓她面紅耳赤的地方,“走走走!趕緊去吃飯!”
“可是……”
“沒有可是,現在!立刻!馬上跟我走!”
“那行吧……”蘇芸見夏晚秋“怒”了,便老老實實的答應,夏晚秋便把羞憤的目光投向顧悅言。
顧悅言會意點點頭,“嗯,吃就吃,聽你們的。”
“那就走!”夏晚秋面紅耳赤急愈離開,剛走兩步記起沒穿內衣褲,於是折身的同時往外轟著兩女:“出去出去!我要穿內衣!”
“夏姐……別推,我們拿東西啊!”蘇芸擠過去拎起床上的幾個衣服帶,跟著夏晚秋走到客廳,“那你趕緊的,我們等你。”
“對了,關於你男朋友,什麼時候……”
“閉嘴!馬上出去——!”這是尖叫聲。
然後顧悅言拉著被訓斥的縮頭縮腦的蘇芸離開了,夏晚秋則一言不發的愣了片刻,之後把心一橫,脫得光溜溜的打開櫃子,也不看任昊,自顧自的選出內衣褲穿上,想了下又嬌滴滴的打開一包黑絲,背對任昊撅著屁股換了上,最後套好裙子離開了臥室。
只留下埋在女人衣物里的任昊,由於夏晚秋有些衣服不髒便不洗,所以整個櫃子里充斥著一股濃濃的女人體味,加上之前的種種曖昧,這股讓人旖旎的馨香熏得任昊直想抓把絲襪套到屌上痛快的擼一管。
……
聽得客廳開門的聲音後,任昊胡亂扒開了壓在身上的衣服,輕輕推開了衣櫃門,探頭朝緊關的臥室門望了望,繼而躡手躡腳地爬了出來,然後將跟著身體帶出的胸衣扔回去,旋即挪到臥室門口。
很謹慎的附耳在門板上,屏息聽著動靜。
“我還真沒去青年餐廳吃過,那邊兒菜怎麼樣?”
“挺好的。”這是夏晚秋沒好氣的聲音。
“嘿嘿,是不是我倆打擾你了,你今天好不對勁,不會是沒滿足吧?”
“啪!”
“哎呀!悅言!夏姐打我屁股!”
“別說了,要不我也揍你。”
“行了!”只要兩人一刻不離開,夏晚秋一刻便不能安心,她怕蘇芸這個磨人的家伙再弄出什麼事端,逐催促地推了她一下:“快點兒吧,別老磨磨蹭蹭的。”
“知道啦。”
蘇芸讓開身位讓顧悅言出了去,突然,她一個回頭,目光緊巴巴地盯著夏晚秋的眸子,似笑非笑地沉吟了片刻,“夏姐,這次我跟悅言就先放過你嘍,嘻嘻,不過下次嘛,你可一定得讓我們見見你男朋友。”
“嗯。”夏晚秋晃著過於嬌弱的玉手解氣的抿抿嘴,又推了一把反手拉住門,“走你的,我關門。”
“你可是答應我了,到時候不能耍賴。”蘇芸這才滿足地踏出房間,“好久沒吃烤熱了,下次叫任昊跟咱們一起去吧。”
“行。”夏晚秋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隨手准備關門,然而一秒鍾後,她卻渾然一顫,扶著門檐的手臂瞬間僵硬住了:“你,你說什麼?你剛才說什麼?”
蘇芸背對著她往樓下走著,發覺顧悅言自己下去了,於是回頭提高嗓門道,“我說我好久沒吃烤熱啦,下次叫任昊跟咱們一起去!”
“叫……叫任昊干嘛?”
“他……”勾起嘴角的蘇芸站在二樓半的過道上扭頭看著夏晚秋:“不是你男朋友麼?”言罷,頭也不回地往樓下跑了。
“你……你怎麼……”
看著蘇芸得意的背影,夏晚秋呆若木雞!
她知道了!
她知道任昊和自己的關系!
她知道他就在房間里!
這……這怎麼可能?
夏晚秋絞盡腦汁也不明白蘇芸怎麼知道了任昊的事情。難道是剛才屋子里露出了什麼破綻,叫她發現了?
可到底是什麼時候?
在衛生間?
還是在衣櫃里?
“夏姐,怎麼還沒下來啊?”顧悅言的聲音自樓下飄了來。
“小芸!”夏晚秋趕忙急急叫住了蘇芸,小聲道:“事情不是你想象的樣子,我跟任昊不是,唉,我們還沒……哎呀,反正你誤會了!”
蘇芸看看樓下的顧悅言,眨巴眨巴眼狡黠的蚊蚋:“你說什麼哦?我聽不懂。”
夏晚秋單手捂住腦門,沒好氣的踢了下腿,差點甩飛高跟鞋:“先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的?”
“知道什麼?”
“任昊的事。”
蘇芸神神秘秘地笑了一笑,做出討厭鬼的模樣一字一句道:“秘……密。”
“呼……”夏晚秋氣的眉毛直跳,腦子有些亂,“我手機忘拿了,你先下去等我吧。”旋而高跟鞋踩的如同放鞭炮,急吼吼的折身回屋,“碰”一把將門摔上。
“任昊!”進到屋子的夏晚秋一臉暴走的嬌蠻,揮起手臂指著露出一絲縫隙的臥室門,“蘇芸的話你聽見了吧?”
話音剛落,只見任昊從細細的門縫中露出了腦袋,長嘆一口氣萬分無奈道:“聽見了……”
“她是怎麼知道的?啊!”夏晚秋的嗓音提高了好幾度,掐著蜂腰上前,單手指著任昊的腦門喝道:“告訴我!她是怎麼知道的?”
“別著急,讓我想想……”任昊嘆了口氣,揉著太陽穴苦苦思索。
夏晚秋覺得自己像個跟男朋友撒氣的小女生,所以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一些:“小芸有一次進了衛生間,是不是那時候發現的你?”
“沒有”任昊斷然道:“那時她眼神都沒往我這兒瞧,肯定不是那時候的事兒。”
“衣櫃里呢?”
“不是”任昊撓著頭發仔細回憶著:“蘇老師就拽過我的……我的……毛”任昊說道這里,一臉尷尬的自嘲了解尷尬,“還說是皮草……呵呃呵。”
“好笑!”
任昊馬上收起訕笑,正色的搖頭,“不好笑,不過我確定她沒發現我。”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夏晚秋就覺得是任昊的疏忽,沒有理由,“莫非是小芸算命算出來的麼!”
“先別急啊,我想想……”任昊懊惱的搓著臉,末了也想不出來:“這樣吧……蘇老師既然已經知道了,那就得趁著她還沒亂說以前,把事情解釋清楚,那個,你待會兒跟蘇老師解釋一下吧,要不我去也行。”也只能這麼解決。
夏晚秋重重一聲冷哼,嬌蠻道:“我怎麼跟她解釋!要去你去!”
“那也行。”忽然,任昊感覺有些不對,凝神了片刻,捕捉到一個疑點,“對了,蘇老師既然已經誤會了我和你的事兒,可她的反應好像不是很大啊?你想,我是你的學生,按常理推論,蘇老師應該是一副很詫異的表情,不可能輕輕易易地接受吧?”
夏晚秋沒心思聽他廢話,用有力的手勢打斷:“我不管,你去解釋!”說罷,隨手扒開冰箱抄起了啤酒,狠狠往肚子里灌了一口。
“哦。”任昊覺得夏晚秋生氣挺沒道理的,明明是她昨晚灌自己喝酒才出了這檔子事。
但是終歸也有自己的責任,於是他小聲讓夏晚秋背過去,然後從臥室出來,四周撿扔的到處都是的衣服,最後自栗色衣架上拽起T恤衫,快速穿上,又回到夏晚秋附近,猶豫著瞅瞅她:“那個,是不是你先下去,把顧老師支開?”任昊不想跟顧悅言在這種情況下碰面。
夏晚秋霍然變色,“碰”地一聲將啤酒罐拍在茶幾上:“要去你去!”頓時,啤酒沫自灌口涌了出來!
“好好好,我去,我去。”任昊上前拍她肩膀,夏晚秋就一扭身子,任昊再碰她再扭。
於是他只能先去廚房找了塊干淨且吸水的抹布,清理起茶幾上撒落的液體。
他百分百的包容著夏晚秋。
夏晚秋也感覺的到,側目看看他,看著包容自己無理取鬧的男人,臉上的寒霜迅速化開,然後又別扭的板起臉,“放那兒吧,回來我自己擦。”甩了甩右手的啤酒沫,她慢慢做出非常生氣的表情,扭身看著任昊,不停的勾著滿是啤酒沫的素手。
“我給你擦擦手吧。”
“哼,不用你擦。”但她老老實實的任由任昊抓起纖長的蔥白玉指。
忽的,昂首俯視任昊的夏晚秋輕輕一呆,緩緩又把目光放在彎腰幫她擦手的任昊身上:“你的衣服……”
任昊聞言,奇怪地看了過去:“我衣服?我衣服怎麼了?”說著,還下意識地拽了一下。
夏晚秋一眨不眨地盯著那件T恤衫,眼神中的色彩已從狐疑瞬間轉化為愕然:“果然是你!你的……衣……服!”那唇齒間蹦出的幾個鏗鏘有力的字眼,讓任昊稍稍覺到莫名其妙。
“我衣服沒事兒啊……等等!”任昊突然一臉尷尬,顯然記起了什麼。
呼!
夏晚秋徒然揮臂,粉拳雨點般的落在任昊胸口,擂的砰砰響:“你可真夠可以的!任昊!都怪你!都怨你!都怪你!”
這他媽哪兒是粉拳,這女人是吃大力菠菜長大的?
“咳咳……是是,怪我,怪我忘了,別錘了!”確實怪任昊,他這件略小的T恤是重生前的,上面有他的名字!
……
一通發泄後,夏晚秋氣呼呼的摔門而去,任昊則隨後揉著胸口也悻悻而去。
禍不單行。
回到家後,卓語琴聽見聲從廚房出來,手里還攥了把菜刀,一見是任昊,揚手作勢要仍菜刀!
嚇得任昊一蹦,旋即訕笑的看著母親……之後卓媽媽一通訓斥,眼角還掛著以前自己持家時從不輕易留下的眼淚,這讓任昊更加愧疚。
根本不怪卓語琴,只能怪任昊三番五次的徹夜不歸。
之後任昊答應母親陪她逛街,卓語琴才慢慢平靜下來。任昊這才得空去廁所脫下T恤,鏡子前,任昊的胸前一片……青紫談不上,一片紅印。
問題不大,關鍵是還有咬痕,這該如何跟謝知婧解釋?
只能讓薛芳背黑鍋了,任昊恨恨的暗忖,夏晚秋這個屬狗的瘋女人……
接下來任昊趁著周日,跟媽媽去瑜伽班報了名,逛了逛街,讓生悶氣的卓語琴一直樂顛顛到周一早上。
周一。
任昊上學後特意觀察了顧悅言跟蘇芸,他要看看是不是真被發現了。
兩個女人對他的態度都不同於往日,蘇芸對他的打量變多了,任昊則裝出平常的模樣,不久蘇芸便搖了搖頭。
對於蘇芸的表現,直覺告訴任昊她不認為自己是夏晚秋的男友,那麼到底情況如何?
任昊想問問夏晚秋之後如何,但理智告訴他,這兩天絕對不能去觸霉頭。
顧悅言還是那樣,自從被任昊救了性命,這些天一直毫不遮掩的盯著他看,這之前都是遮遮掩掩的不肯被發現。
現在呢,幾乎就是目不轉睛,講課的時候喜歡踱步到他身邊,倚在他的課桌,提問也幾乎只對他一人,一些知識難點也會主動過來詢問任昊需不需要單獨講解,雖然還像平日那般恬淡,但直視任昊眼睛的溫柔目光,讓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人有了濃重的情感流露。
這份不遮不掩的情感不參雜情欲,似乎是顧悅言想這樣就這樣,沒有半分畏懼同學怪異眼神的不自然。
而被個性如此鮮明脫俗的女人盯上,任昊喜憂參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