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粟扛著綿羊朝哨所走去,路上對張景林說道:“你看,我就說這兩頭羊有古怪吧,正經羊能跟著我們倆亂跑麼?跟著我們亂跑的羊,他能正經麼?”
張景林疑惑:“我怎麼聽著你的話覺得有點別扭呢,是在說咱倆不正經麼?”
“咳,不是,”任小粟說道。
其實倆人昨天晚上就發現這羊確實不對勁了,不過當時張景林捏了捏任小粟的肩膀,示意不要打草驚蛇。
然後張景林這邊讓178要塞那邊通知各個哨所,注意有沒有可疑人物出現在哨所范圍。
結果各個哨所並沒有發現可疑人物,卻發現了兩頭可疑的綿羊。
任小粟和張景林猜測,這可能就是巫師組織的眼线,所以准備抓回來研究一下。
不過任小粟並沒有把兩頭羊全部抓走,而是放了一頭回去。
張景林問道:“你放一頭回去,是打算釣對方現身?”
“張先生說對了,”任小粟笑道:“既然對方躲在哨所控制的區域以外,我們不好尋找,那就看看能不能讓對方來找我們吧。”
兩人直奔距離這里最近的哨所,哨兵看到任小粟還扛著一頭羊頓時感動了:“少帥和司令來看我們就已經很感激了,怎麼還帶著一頭羊呢,一頭太多了,我們就倆人吃不下的……”
任小粟樂了:“這個可不能吃,不過請你們吃羊肉倒是沒問題。”
說著,任小粟掏出幾顆金瓜子來遞給哨兵,讓他們去找附近牧民買頭母羊回來,他還專門強調了,必須是母的。
“記住,從現在開始不要再用張司令和少帥這樣的稱呼,”任小粟叮囑道:“就叫張先生和任小粟。”
哨兵們相視一眼卻也沒敢問為什麼,張景林倒是有了想法:“你是擔心這羊能傳遞信息?”
“是的,我弟弟顏六元身邊也有操控猛禽的超凡者,這雄鷹能將自己聽到的、看到的完整傳遞給能力使用者,”任小粟說道:“畢竟咱倆的身份有些敏感,如果現在就已經有大量巫師聚集在哨所范圍外,並且得知咱倆的身份,恐怕會來勢非常凶猛。”
“嗯,有道理,”張景林點點頭。
論學識與軍事指揮,當然是張景林更加淵博,但論起與超凡者的小范圍戰斗,還有在荒野上的警惕性,張景林卻遠遠不如任小粟的,這也算是術業有專攻了。
畢竟如果沒有任小粟,他們也不可能發現有兩頭羊竟然盯著他們看了半天,這事平時說給別人聽也會覺得有點匪夷所思啊。
待到哨兵牽著一頭母羊回來,任小粟這才弄了一盆涼水澆在綿羊的腦袋上。
那綿羊打了個激靈,咩了一聲之後繼續裝死。
任小粟樂了,他對一旁的哨兵說道:“把廚房的大鍋涮一下,我覺得這頭羊可能中暑了,咱們把它吃了吧。”
綿羊一聽這話,當即咩了一聲暈死過去,這次他是真的又暈了。
十多分鍾後,他再次悠悠醒轉,此時他甚至能聽到廚房那邊燃燒干柴的噼啪聲。
他站了起來,而後膽戰心驚的看著任小粟。
說實話,任小粟也不確定這綿羊到底是什麼,是別人的超凡能力?還是其他的?
而綿羊也不確定任小粟是發現了自己的身份,還是就想吃羊肉,反正雙方都處於試探階段。
綿羊看到,任小粟回頭對張景林說道:“張先生,你先去屋里休息一下,我給這頭羊做一下心理建設。”
綿羊一聽這話就慌了,心理建設?這麼文明的嗎,吃自己之前還做什麼心理建設?
不過,他聽任小粟稱呼張景林為張先生,並讓對方去屋里休息,這倒是比較符合自己猜測的主仆關系。
只見任小粟對他說道:“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綿羊:“咩?”
“語言不通啊,”任小粟撓了撓頭。
然後綿羊看到任小粟從哨所旁邊扯回一把草來,不過他並沒有直接喂給綿羊,而是從收納空間里取出了一小瓶黑藥來,抹在了草上,然後才把草遞到自己嘴邊。
他都不知道這草上黑乎乎的是個什麼東西,怎麼敢吃?
只是還沒等他跑走呢,就被任小粟給扼住了脖子,塞了一嘴的雜草。
首先任小粟確定,這羊百分之百有問題,現在就看對方是有人操控,還是自己有著獨立的意識了。
任小粟把這頭綿羊和另一頭母羊關在了一起,只見綿羊已經開始喘粗氣了,卻始終遠遠的躲著母羊。
綿羊感覺自己身體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燒似的,不自覺間看母羊的眼神都有點變化了,只是他的理智,不允許他做出如此可怕的事情……
可是,他躲,母羊感受著他鼻翼中噴出來的氣息,卻靠了過來。
這一刻,這位巫師仆從簡直都要絕望了,他回想著剛剛那少年仆從的笑容,心想這特麼是人干的事情嗎?
在母羊靠過來的最後一刻,任小粟將綿羊給帶了出來,他對張景林說道:“張先生,我估摸這綿羊是人變的,他自己應該還沒有解除綿羊形態的辦法。”
張景林問道:“從何得知?”
“我給他喂了點藥,若他本就是綿羊,恐怕早就忍不住了,應該是人類的意志力讓他克制住了自己,”任小粟樂呵呵笑道。
張景林沉思,雖然任小粟判斷的方式有些粗暴簡單,但確實有一定道理。
然而就在此時,任小粟忽然皺起眉毛來,他對兩名哨兵說道:“你們兩個帶張先生離開,現在!”
“發生什麼了?”張景林疑惑道。
“我發現有一個奇怪的灰袍人在快速接近這里,之前咱們不是說釣一條大魚麼,現在看樣子是釣到了,”任小粟避開綿羊低聲說道:“不過你們最好先走,免得一會兒戰斗誤傷到你們。你們隔8個小時再回來,到時候不管對方來的什麼人,戰斗都一定結束了。”
張景林深深的看了任小粟一眼,然後轉身就走。
任小粟愕然了一下:“不說聲保重什麼的嗎,你這走的也太干脆了吧。”
張景林頭也不回地說道:“我又幫不上什麼忙!”
綿羊看著張景林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