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對方那一手火柱術釋放出來,我就知道對方的實力遠在我之上,”梅戈說道:“所以你沒追上他其實是好事的,下一次你可千萬別這麼魯莽了,不然會丟掉性命的。”
任小粟奇怪道:“怎麼隨便蹦出一個巫師,用一個巫術,你都知道他實力遠在你之上?是因為比你弱的巫師就沒幾個了嗎?”
梅戈:“???”
梅戈當場整個人都不好了,但他又仔細想想,感覺確實是這麼回事。
不過為了挽回自己身為巫師的顏面,梅戈還是強調了一下:“你可能沒見過最基礎的火柱術,但我是見過的,溫度比這個低的多了。這巫師沒有長年苦修,根本沒有這樣的實力。對了,你有沒有看到他的裝束?”
“看到了,”任小粟點點頭:“上身棕色皮甲,手臂上竟然還帶著袖箭,非常干練,看起來都不像是一個巫師。”
“這就對了,”梅戈點點頭說道:“這是賞金獵人,並非正統巫師。這些賞金獵人其實身份很敏感,通常都依附在大巫師的世俗家族羽翼之下,專干髒活累活,一旦事情敗露,就說自己真視之眼是從別人那里偷來的、搶來的,反正跟巫師組織沒有關系。當然,也有真正游離在社會邊緣的賞金獵人,那些則一直在被巫師組織通緝。”
梅戈繼續說道:“這種賞金獵人跟正統巫師是不一樣的,正統巫師追求巫術的極致,而他們則更加追求殺傷。一方面是因為他們專職殺人,另一方面也是他們很難從正常途徑得到更高階巫術的冥想圖。你看這個賞金獵人就很典型,火柱術的冥想圖算是比較普及,黑市上經常可以看到,而且殺傷手段也比較有效,火球術的釋放是有彈道的,但火柱術卻可以一瞬間暴起,算是賞金獵人們的最愛了。”
“實力不怎麼樣,懂的還挺多嘛,”任小粟樂呵呵笑道。
梅戈痛心疾首地說道:“你就非要天天刺激我是不是,我被你扎心了能讓你更強大還是怎麼的?”
“咳咳,沒有沒有,”任小粟安慰道:“我這不是催促你上進麼?不然你怎麼搶回你的愛人?光靠我一個人嗎……好像也行。”
“你不吹牛會死是吧,”梅戈無奈吐槽道:“你連一個賞金獵人都追不上,憑什麼幫我啊,哪里來的自信啊這是!”
一旁劉庭和李成果也撇撇嘴,雖然現在大家關系熟了,但任小粟這莫名的自戀與自信,讓他們還是有點不太適應。
不過任小粟是沒法跟這仨人說實話的,如果他就直說了:那個賞金獵人我已經殺了!
然後呢?梅戈馬上就該想,你既然有實力殺這個賞金獵人,那當初為何還會被地縛之術捆住?
緊接著,大家就會關心賞金獵人的那塊真視之眼了,任小粟自己留著?還是上交?
誰能保證李成果和劉庭這倆人真的就把任小粟當成朋友了?任小粟到現在都沒見過劉庭給的感謝幣呢,就算劉庭真心感謝過他,人也是會變的。
任小粟沒必要把身家性命賭在這些人身上。
此時還沒人知道,巫師歷史上最客氣的巫師已經誕生了,見證這一幕的人已經死亡。
梅戈並未繼續休息,而是帶著任小粟他們快速趕路,如今殺手已經到來,他必須在對方發起下一次襲擊之前回到約克郡。
對方選擇在這里動手,恐怕也是不想在巫師國度領土上動手,畢竟國境內有巫師被人刺殺的話,那就代表著有人想要挑釁整個巫師組織。
巫師組織既然把自己比擬成神明,將草根巫師宣揚成神賜之子,那他們就必須維護這個權威。
能被人殺掉的神明,那還是神明嗎?
所以,巫師之間也有潛規則,有些事情即便做了,也不能讓世俗社會太過關注。
就在幾人離開不久,一名中年男人悄然來到任小粟他們修整的地方,他先是查看了一下戰斗情況,之前賞金獵人釋放的火柱術痕跡還在。
緊接著,他便追尋著戈壁荒漠上的腳印一路向南走去,看的越多,他便越是心驚。
因為他發現,賞金獵人在撤離路上竟是選擇使用火牆術,這就意味著對方遇到了比較棘手的敵人,想要用火牆術拖延對方追擊的步伐。
中年人皺起眉頭來,這和他得到的情報並不相符,說實話,他也沒想到這次計劃竟然會失手。
想到這里他繼續往前走去,於是馬上就看到了眼花繚亂的施法現場,有陷地術,有風縛術,甚至還有一些完全看不出是什麼的巫術……
緊接著他便看到地上的一攤血液,幾乎要被戈壁上隨時刮起的黃沙覆蓋了。
他小心翼翼的將覆在血跡上的黃沙拂去,而後看向一旁的某個陷地術痕跡,他能辨認出,有人曾陷入其中,並用突石術給自己解了圍。
看樣子,這里就是賞金獵人遭遇不測的現場了。
中年人慢慢站起身來,從腰帶上摳下自己的真視之眼吟唱咒語,下一刻,一頭海東青從他真視之眼飛了出來,想要朝著西北方向飛去。
可還沒等海東青飛遠,地底的土層驟然暴起,中年男人倉促中想要後退施法,可這時他卻發現已經來不及了。
揚起的黃沙與塵土中,一柄黑刀以閃電般的速度破開這一切,而後洞穿了巫師的心髒。
帶著白色面具的老許順著刀勢貼上了中年巫師,仿佛與對方擁抱在一起似的,它將手中黑刀一擰,徹底絞碎了對方的所有生機,然後才慢慢將中年巫師放平在地上。
老許從中年人手里拿走了真視之眼,對方手指攥的很緊,仿佛死後仍舊對這塊石頭帶著巨大的眷戀與不舍。
任小粟操控著老許將真視之眼拿在手里仔細打量,看樣子,搞真視之眼其實並沒有多麼費勁嘛,等敵人自己送過來就好了。
他操控著老許將這塊真視之眼揣進兜里,這才開始正式的毀屍滅跡工作。
之前任小粟留著這一切,就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再釣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