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玄幻 墮落的冷艷劍仙娘親(大夏芳華)

第23章 何為劍仙!(上)

  夜幕。

  巷道深處,一名衣衫襤褸的乞兒捧著窩窩鑽進廢棄的小城隍廟中。

  城隍廟殿中,持剣神像破碎了大半,半顆布滿碎石的頭顱,唯有殘存右眼仍布滿著些許黑漆,尚存半分猙怒。

  乞兒入廟,便扎進了內里干草跺中,呼出熱氣打在有點臊臭的窩窩前,沒嫌棄啥就大口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她絲毫沒注意到,此時的廟內東南柱角下,正靠坐著一人。

  這名突如其來的來客,身著錦襴袈裟,無帶禪杖,面相看上去很年輕,說不得清秀。

  只是讓人出奇的是,一幅佛家打扮的他,沒有剃度,而是頭別逍遙巾,帽後綴上的兩根長飄帶,正隨著不時刮進的寒風隨心飄搖。

  如此佛家弟子,如此道人打扮的他。

  也沒因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而去驚擾這位原本的住客,只將手中抄捻的檀串輕輕收進裟袖,後緩緩挺起身,略挑神像,目帶微光般轉過身,靜悠悠離開了城隍廟。

  冬夜的大夏,雪猶在下。

  佛家道人走進繁華城中,不過一巷的距離,便已是天差地別。

  道人默默念了句佛號,憑空從手里變出一缽盂來。

  缽盂泥烤而做,盂底印篤竹二字,看上去頗為窘蹙,與他一身的鑲滿寶玉的袈裟,極為不搭。

  可這位佛家道人就是這麼拿著,還到了全城最大勾欄前,單手持十地走了進去:“擇夜就尋此處,度化施主,化個緣吧。”

  門前凋落的鶴望蘭花瓣,在道人踏入勾欄後,隨風飄至旁側巷道。

  陋巷城隍廟里,乞兒吃完窩窩,正准著拉干草堆在身上度過漫長一夜的時候,忽發現東南角的柱子下,竟莫名出現了兩物件。

  一袋子普通銅錢,另一樣,是一柄未開刃的仙家寶器。

  在發現這些物件後,乞兒有所警惕地向整座城隍廟掃了遍,期間咽了口唾沫,她便倒頭在草垛睡去。

  等了半宿,她才翻過身,眼睛睜開一线,瞧了瞧東南角柱下。

  緊接著,她驟地撐地站起來跑向了柱子,手先伸向錢袋子,後又拿走了那把寶器,急匆匆跑出城隍廟。

  沒有回頭,只在雪地踩出各種不分深淺的坑窪,離開了陋巷。

  踏上修行路。

  —————————

  舒望舒,望舒望。

  寒酥搭滿的林間,一堆火於黑暗中燎燎燃燒。

  火堆旁,著一身青衫的蘇雲,手提樹枝挑動紅炭,目光隨抬向對坐的‘曹少悲’:

  “師兄,是何時出的關?”

  正坐在一根盤更錯節的枯樹干上的黃豐,見蘇雲搭話,揚起幻相所化的頭顱,回應起來:“就在師弟離山後不久。”

  “我還以為師兄會在洞府內閉關至化蘊境。”蘇雲說著,劍眉隱隱皺起,眼眸有所試探地掃視著曹師兄。

  如此神色落在黃豐眼內,他當即笑了笑,輕描淡寫的撒謊道:

  “本有此打算,只是突破之時,瓶頸忽發心魔。我非但沒有闖過去,還跌了兩境,於是便只好提前出關了。”

  “原來如此嗎?”

  蘇雲這才收回觀摩黃豐境界的靈識,並取出乾坤空間存蓄的酒,喝了起來。

  邊喝著,劍眸時不時落在側方林間的道路,有語:“娘她……好像離開挺久了吧。”

  那邊,黃豐口上應和:“宗主估計有什麼要處理,師弟莫急,再等等便是。”

  心里卻是一陣譏笑:那可不嘛,總得換套衣服,把屄里那根玉如意給拿下來。

  只是搞那麼久,那悶騷母狗不會躲在哪里,自瀆吧?

  蘇雲也在思忖著:娘親是不會沒有理由把自己一個人丟在這的。

  於此,蘇雲呼出口氣後,把酒葫蘆往師兄方向遞了過去:“來點?”

  紅檀葫蘆兀放在黃豐眼前,只見他眼神中閃出些不可思議,繼而嘴角漸勾起,弧度不高甚至有些別扭,接著他抬手接過酒:“嗬,師弟何時學會喝酒了?”

  話後,黃豐仰起頭,將酒液隔空灌入口中。

  何時學會喝酒?

  蘇雲聽到黃豐的話,沉默許久:“忘了。”

  “好一個忘了。”黃豐擦過嘴沿的殘液,手撐膝蓋地俯向蘇雲:“師弟,說句實話。”

  蘇雲:“嗯?”

  黃豐把酒葫蘆丟了回去:“你這酒不錯,只可惜啊……”

  說著,黃豐深吸口氣,舉頭望向如鈎彎月:“只可惜大比在即,這酒喝不長,要是有機會我真挺想和你尋個地方坐下,痛痛快快大喝幾大壇的,真的……。”

  接過酒葫蘆的蘇雲笑笑:“師兄說得什麼話,怎麼會沒有這樣的機會呢?”

  會有嗎?

  黃豐不知道,蘇雲更不知道。

  “是啊,怎麼會沒有呢?”黃豐舒出口氣,繼而不緊不慢地站起身,帶著三分酒意松了松肩膀:“師弟,說起來咱們都有多久沒見了?”

  “估摸著,也有一年過半吧。”

  “一年半啊,時間過得真快!”黃豐感嘆著,轉過身低頭看著蘇雲:“師弟,有沒有興趣和師兄練練手?”

  蘇雲聞言,詫異了下:“師兄是認真的?”

  “當然!”黃豐語氣很嚴肅,道:“想想當初我們前後腳閉關,你之境界不過練氣,今朝卻都超過我這位師兄了,師兄心生嫉恨啊,現下就想把你給扁一頓。”

  “師兄嫉恨又怎會直說呢。”蘇雲溫聲直笑,站起身:“不過,師兄要想試一試蘇雲深淺,蘇雲接著便是。要怎麼個比法,師兄也盡管劃下道來。”

  回應著,蘇雲拿起擱在一旁的綠卷劍,伸展了下身子,渾厚的氣機隨即溢散而出。

  黃豐見狀,雙眼微微眯起:“那麼……師兄可就不客氣了。”

  蘇雲點點頭。

  “但既然要比,那就比全了。”黃豐沉下聲,略帶陰險道:“先拳後腿再試劍,如何?”

  蘇雲再次點點頭,和黃豐互望。

  如今黃豐幻相所化的身子,高度雖和蘇雲幾乎平行。

  可說起要比拼身手,蘇雲面對師兄有三分敬意的神色已然陡變,剩下來的,皆是俾睨,甚至隱隱帶著些許傲然神性!

  “來吧!”黃豐出聲。

  “好!”

  話落後,林間陷入寂靜。

  夜間偶有落葉和雪絮飄下,二人彼此對立,待一抹月色從空打落。

  隨葉而下,隨風而上,黃豐瞳孔猛然一沉,衣袖下的手臂疾矢似堆拳,所過空間肉眼可見般,隨著他的動作變得扭曲,緊見拳頭就將襲向蘇雲面門。

  蘇雲面對此拳,則沒有絲毫半分懼意地後仰腰肢,就此讓剛猛的拳頭,劃過自己俊秀的臉龐,後負在身後的右手,時而緩緩松下,又看似緩慢地伸了起來。

  可實際上,右手卻是在呼吸而過後,便貼向了黃豐剛甩上來的拳臂。

  不單止於此,蘇雲起初奔放的靈氣氣機也隨著這下起手,驟變得內斂起來,一股陰柔的氣力,緊跟蘇雲右掌貼臂,拍向了黃豐的肩膀。

  而此氣拍肩膀,蘇雲沒有帶上很重的力道,只用出推力,就硬將黃豐推遠十步之外。

  “兩儀掌。”十步外,黃豐化出蘇雲推力後,左右甩了甩頭顱,拍拍肩:“這是蓬萊島,國師大人的手段吧?”

  蘇雲負手而立,點頭:“正是。”

  “師弟學得還挺雜!”

  “也沒多雜,只是都略懂一些。”

  閒話聊上兩句,兩人短暫交手過後,再度對峙起來,只是這一回,沒有誰激進地先發起襲擊,而是彼此緩過身來。

  久久後,黃豐兩手化拳,逐一抬向身前,胯下也隨著拳動,彎彎蹲下架起馬步,拳勢從奔放至蘊藏。

  而那邊,向來溫潤的蘇雲,瞧著師兄動作,劍眉緊緊皺起。

  在看不透其手段後,便讓腳往後淺踩一步,松垮擰腰側面黃豐,接著左手陽儀合拳收於腰際,右手陰儀豎起一指前伸,定鎖黃豐身形。

  “喝!”

  忽地一聲,黃豐大喊,身形遂向撲兔跺地乍起,再次出手就是凶狠地抬腿劈向蘇雲。

  蘇雲此回沒敢使掌貼過去,只因黃豐此次高劈腿所帶的猛烈靈氣,雖不明招式,可那種內蘊的氣機,讓蘇雲很明顯的感覺到一種危機感。

  若自己茫然貼掌向前,即便陰儀化力,恐怕也得吃下道暗勁來。

  暗勁入體,可不好受。

  再眼瞧著,劈腿驟至,蘇雲隨抬起右肘作耕擋在頭上。

  見狀,黃豐泰山壓頂的劈腿當即順劈耕肘,頂了上去。

  如此腿勢猛烈,蘇雲陽儀也不差,腿肘相撞而出的罡風,順勢壓彎了周遭的木林。

  而蘇雲可沒有想停手挨打的想法,在擋下黃豐劈腿後,身形立彎下做樁,瞅准黃豐劈腿不穩的身姿,就欲挺掌襲向他的下跨。

  再瞧黃豐,自蘇雲以耕手擋下黃豐,他也深知此時自身動作的弱勢,目光一直盯著蘇雲的手,在見其挺掌的瞬間,那壓在蘇雲耕肘上的腿,立馬發力帶動著整個身形凌空翻轉起來,以靈氣傳導周身,游走竅穴,繼而兩腿瞪向蘇雲頭顱。

  如此蠻橫的轉變攻勢,讓蘇雲都顯出錯愕,可他自己卻沒因此失神,兩掌立馬相合,隨即作印,單腳踏地:

  “震,為雷!”

  言語一出,卦盤顯行。

  黃豐忽聞耳邊有雷聲傳來。

  蘇雲左右兩儀隨著這一聲頓無,又覺周遭靈氣匯入大地,按著某種規律擴散開來,其後蘇雲原本有所套路的拳掌,明顯變得逍遙無道,大開大合起來,凌空如雷龍般轟擊黃豐。

  應對此蘇雲悍然之拳,黃豐當探虛空,以靈氣逼點壓縮空氣,推起自己橫起的身子,兩腿相繼對撞雷龍,轟聲不斷,轟然碰撞,將林間的葉打得如雨落般,紛紛飄飛。

  可不管黃豐再如何阻擋,蘇雲的拳頭都不見停下,並且一下就比一下沉,一下比一下更加剛猛,態勢猶如雷龍裂天而行。

  其腳下所顯的八卦五行愈發變得黑白陰陽兩色,一直嘗試著硬拼的他,腿腳都開始變得麻木起來,失去知覺。

  轟——

  最後的拳腿交接相撞,使得林間崩裂丈圓坑洞,炸響的聲音如透碧落寰宇。

  仍舊還是彼此旗鼓相當的局面,兩人齊齊頓住身形,往後方撤步。

  蘇雲捂著顫抖的右臂,黃豐亦哆嗦扭動起腿骨。

  如此片刻,因二人氣機震至空中的雪花和落葉,開始如驟雨般飄下。

  “好硬的腿法,師兄還真是半點都不留力啊。”

  “呵呵。”聽著蘇雲的話,黃豐也前所未有暢快一笑道:“留力,那也得看看對手是誰,不是?”

  正說著,便見黃豐挺起腰杆,唰地一聲,重劍‘撼山’落地入手:“不過!”

  瞧見師兄忽而出劍,蘇雲眼中隱隱顯出幾分錯愕,雖不知師兄何時用上這等劍器,可心中想法,已留不得多少思忖空間。

  旋即之下,蘇雲連忙伸手探向火堆,以靈氣催動綠卷。

  另一方面黃豐的話語,也開始傳進自己耳邊:“既然咱倆拳腳功夫不分軒輊,那也該換點新花樣比試了,來!拔劍!”

  咻——

  隨著話語聲,一抹青光如貫弦月,掃過空中抖落的雪葉,徑直飛向蘇雲手里。

  再見蘇雲劍尖寒意斜指地面,面對黃豐,撂下話來:“我拳腳功法也許不如師兄,但師弟不得不先行提醒師兄一句……”

  黃豐漆眸遂眺蘇雲,有掩激賞顏態:“什麼?”

  蘇雲挽起劍花,其自己都尚且不知情下,因兩人短暫交手催化出的心境圓滿,正隨著手間的渾厚氣機迸發而出。

  縷縷青絲漸繞綠卷,聲聲溫潤徹響林間:

  “修行十三載,習劍十三年。我之修為稱不上人中俊傑,然蘇雲惟善一劍,雖言之尚淺趕不上娘親,卻已敢放話大夏,草蠻,野夷共計一十四州……”

  “蘇雲一劍,足令天下為之仰視!!”

  豪言擲地,蘇雲看似隨口說出的一句,宛若證道之詞,綠卷乍然發出一聲接著一聲的淒厲劍鳴,挑動修為瓶頸。

  再放眼整個涼州,甚至天下十四州,無數禁天福地,四大神枝。

  全體劍修無論何人,何時,又在何等地界,均有感抬望向寂夜長空,如沐劍臨於頂;

  同刻,那把插在清靜山劍閣祭壇的斷鏽破劍,發散出一波波,遠超越上官玉合劍封千里,陣開劍墓的叱骨寒風,蕩漾百里開外。

  而有幸見證此幕的黃豐,深邃眼眸正倒映出遠處蘇雲的屹立身姿。

  其唇邊勾起笑意,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逐漸褪去,臉中神色雖有垂青,可更多的全轉化為慎重,乃至欲欲噴發而出的!

  殺意!!

  期初,他原只想試探下蘇雲實力的想法,被硬生生抹去,新冒出來的念頭,已是:

  留其不得,須誅此地!!!

  噗地一聲,幻相金光的曹少悲皮囊金光下,黃豐忽手作拈花印,偉莫佛光逼如箭矢,暗暗射向仍屹立在地,在感受破境瓶頸的蘇雲。

  頓悟過程中的蘇雲突遭暗算,就在佛箭要刺進喉間,即將身隕道銷的危險時刻。

  額心一點劍印浮現,體內氣府中枯朽樹干,如蒙敕令,扎根而落氣海,漫起無數根枝。

  再頓,劍印忽化虛影,樹干仿招清風。

  蘇雲背後,虛影起萬丈青山,青山之上彩雲皚皚,見十二樓五城矗立,其中白玉京樓閣檐前,有劍閣白衣攏袖而立,金瞳低垂。

  攜京樓顯像,伴清風隨過。

  就在蘇雲身旁半步後,清風同顯一身儒衫飄動,人影揮手拾起腰間白龍面具,字字真言皆賦其身。

  一人後兩像,共睹黃豐!

  “許攸!!蘇青山!!!”黃豐短短一句爆喝,隨即身形狂奔,所過裂地,滂湃靈力入泥面驟成敖虎巨獸。

  再見他踏虎而起,縱身作滿弓,高抬撼山重劍,悍然往蘇雲頭頂劈下。

  面對不可一世的攻勢。

  白衣攏袖輕笑,清風儒士肅色以觀。

  蘇雲身姿自動,手自緩緩抬起綠卷,繼而一個踏步向前,隨形兩影如劍隨行,再身化四具自身幻像分神,各自揮劍。

  頭一劍連雲萬劍,次劍,中平一刺有極速。

  第三劍,如劍術源流起點,像諸多劍術,更是劍術之祖。

  隨後第四劍,林間天地異象炸現,青龍繞上蒼,神枝高聳,七星同輝之景,出此一劍有搖光助閃。

  最後,最後一劍。

  四具幻影合為一劍,唯有一劍。

  閉目蘇雲深吸口氣,左手漸撫劍身,隨著黃豐撼山而落的虎嘯聲,一劍祭出!

  太上無形,有天,渾淪而行,晝夜不休,無窮無盡,劍氣長達百丈而出,謂之太玄!!

  這曾是世上最強的一劍。

  正是如此劍氣咻狀龍鳴,往天直刺,如此撼山虎嘯,直劈大地。

  天驕榜上,排名相等的兩位良才碰撞,生死難料!!!

  然。

  如此龍虎相爭,必有一死的情形,終遭還不會提前結果。

  涼州之外,雍州京都皇城大內,就在太極殿下的地宮中,擺設棺槨上。

  一襲紅衣在此蘇醒,鳳眸流轉神思,轉念間就驚動了涼州城內梧桐院廂房內,床榻上的曼妙身姿。

  轉瞬床榻紅幔吹鼓,一聲鳳吟傳徹整片涼州,火光延綿成线,越過全城,閃至林間。

  於兩人之間,展翅鳳跟緩緩而落,玉柱長腿風光無限。

  大夏女帝金紅交織的鳳袍耀煜生輝,漫山靈力護虎犢,再猶起法相,足攬日月的單只美手游龍前伸,攔向蘇雲太玄一劍!

  可隨瞬,女帝艷冠群芳的美容,鳳眸垂向刺來的劍身,熟悉的青色劍身入眼,淺金色鳳眸怔然一楞,法相美手消散。

  “怎麼會?”女帝發聲有些顫抖,鳳眸再繼抬起,望向刺劍而來的閉目少年。

  一身青衫仗劍行,俊顏清秀卻已有英氣勃發,像,很像!

  青山,難道這就是你給我的懲罰嗎?

  念著,女帝闔起了鳳眸,瑤鼻仿佛嘆氣地酸了酸,任由著綠卷劍就此往自己手里刺了過來,沒有絲毫阻攔。

  如果是你要殺我,便殺吧。

  噗呲——

  綠卷劍尖入肉一分,點點殷紅從女帝掌心流淌而出。

  而就在此時,林間再起一聲劍鳴。

  劍鳴如紅潮飛濺,林間襲出的蓮足踏白玉高跟,在踏出身形的一刻,已致滿地結起冰霜。

  來人搖曳的墨白裙袂為之惹目,絲毫不輸女帝,甚至肌膚更甚一籌的欣長玉腿,兩步並作衝了過來。

  而持劍之人的冷艷絕顏,明顯充滿了無限陰霾,黛眉橫蹙,銀牙作咬:“斗膽!”

  話落,衝出來的上官玉合就已閃至蘇雲身前,手持紅潮直刺女帝,再繼便見紅潮緩停,有微風徐來。

  無數條拂塵從天而降,直接往下纏繞住綠卷劍身。

  而順著拂塵而至,大夏國師柳舟月自雲端一降而落,杏眸察過女帝,便是身形一轉,挺在女帝身前。

  上官玉合緊接著蓮步凌空一點,身形往後一頓,清冽劍眸左右掃了掃,原以為會停住攻勢的她。

  卻忽又現出一縷劍氣旋逆而出,在柳舟月根本看不過來,甚至仿佛停下時光般,目標切換。

  玲瓏如白玉的美腿在裙擺下轉動,如畫般的身姿即來轉身,紅潮劍劍峰遂擰,尖點黃豐顱前,直取姓命!

  可緊接著,就又瞧見一襲人影從側方裂開的虛空之門衝出,大夏都虞總帥一身黑衣半甲勁裝,臉戴暗紋面具,前來護駕。

  在穿過虛門後,總帥面具下的幽暗瞳孔目視情形,就一個大踏步,拔出腰間長劍刺向上官玉合身後的蘇雲。

  如此攻敵所必救的局面,上官玉合何等天賦,當即就欲挽劍回身保護雲兒,但未等其徹底收劍。

  又有兩䌷迢迢雲帶從一旁飛出,雲月此繼,無不為其梳淡,來人白衣,不沾塵埃。

  就此一䌷頂在上官玉合劍前,一䌷作牆壁硬生生擋在都虞總帥面前。

  白衣腳下鈴鐺釘釘作響,蘇清璃身形當隨風而來,停在黃豐身側。

  但瞧著她出現在嫂嫂面前後,欲言欲語之時,又看見身後的柳舟月忽挑起柔夷,單指射向雲兒。

  “柳舟月!”蘇清璃喝道。

  上官玉合聞聲,劍眸隨轉,劍氣四繞而出,紅潮劍直接就迎上了柳舟月,半邊身子也攔在雲兒和國師彈指之間。

  如此強橫的轉劍勢,於空中形成一道肉眼可見的雪霧痕跡。

  又一次,就在雙方可能兩敗俱傷之時,一枚白子悠悠往下一落,在地。

  瞬間在地面生成橫為十七豎為十的棋面盤局。

  而就在棋面閃光出現的須彌間,一聲魅意十足的喘息聲自林外傳來,馬面裙劃過綠葉,繡鞋點過都虞總帥頭頂,沉甸甸的胸襟隨之動作顛簸。

  風韻少婦唇點朱脂,鎖骨帶著兩點汗珠流潤的薛曦月躍過牆壁,跳到了蘇雲身旁,施展出靈力在周圍結成屏障。

  而其地下的白子棋也在她到來後,仿生河洛的山水靈焉霎罩住了上官玉合。

  後手執另一枚黑子的棋不痴,身形驀閃現在蘇雲身側,抬手往蘇雲肩膀一拍,硬把蘇雲頓悟的氣機拍散,將其神魂拉了回來。

  再見柳舟月杏眸凝視般 深深看了雲兒一眼,則單腳踏地一跺,遁甲隨落而開,縮地成寸,挺手扶著女帝往後飄去。

  就此,多方皆停手,所有情形發生到落幕,尚不過三瞬呼吸。

  —————————

  林間。

  數不清的人數,蘇雲平息臨近突破的氣機後,睜開眼都呆了。

  身前的娘親,眼前十步開外的師傅,還有旁邊站著的美婦,和娘親不差上下的絕艷美容,大夏女帝!

  而且,旁側眼角再一掃,姑姑居然也站在一旁,還有那個收劍的蒙面黑衣人又是誰。

  況且,蘇雲這時往後走了步,薛姑娘?

  醉情軒長老怎麼也站在自己身旁?

  就在蘇雲還摸不清狀況的時候,便見遠在外圍的都虞總帥,先行獨自走到了雙方中央,直面著娘親,道:

  “大膽上官玉合,爾竟敢在帝駕前拔劍!”

  面對著都虞總帥的話,向來冷傲的上官玉合,自然沒有半分顧忌和理睬。

  她不置可否地將紅潮劍收鞘後,就跑到兒子面前,冷冷的劍眸透出憐愛的母性:“雲兒,沒事吧?”

  溫柔的話語落入耳中,蘇雲笑了笑:“娘親,雲兒沒事,只是這陣仗?”

  說著,蘇雲將視野撇向遠方女帝身上。

  某種意義上,蘇雲還是頭一遭在如此近距離接觸這位風華絕代的大夏帝皇。

  可如今,最別扭的情況是,這位人間帝皇那只如蘭葉葳蕤般雍容華美的手,正向外滲著血。

  而且很明顯,作為綠卷劍的主人,蘇雲一眼便能認出來。

  刺傷女帝的,不是旁人,正是自己。

  然就在蘇雲有所擔憂時,卻有一只纖雅似素藕的手擱在了自己的腦袋上,娘親那張冠絕天下的冷艷容顏,也隨後出現在自己眼前,柔聲傳來:“沒事的,放心。有娘親在。”

  “嗯。”蘇雲應承著點頭。

  著後,上官玉合轉過身,冷厲劍眸掃過全場眾人,一時間即便她沒有拔劍,依然將氣氛降到了冰點。

  末了,她將眼神放在女帝身後,仍用術法幻化成曹少悲的黃豐身上。

  “還真是熱鬧,你給我過來!”

  上官玉合再次開口的瞬間,別於面對蘇雲時候的柔情蜜意,淡淡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反倒還讓人感覺得冷漠疏離,感覺不到任何情緒上的波動。

  而聽到上官玉合的話,黃豐也很聽話地收起重劍。

  在眾人的目光下,走向了上官玉合。

  緊接著,在眾人面前。

  啪地一聲響起。

  上官玉合提起紅潮劍鞘,狠地打在了黃豐的腿蓋處,將其掃得跪在泥面上。

  此時跪倒在泥面的黃豐,雖緊咬牙齒,身體卻是服從地跪倒在地。

  視野內上官玉合踩在白玉高跟上的清憐美足,青筋流淌血液,獨具風韻。

  而能讓他心甘情願跪服的,遠遠不是因為對這個女人的某種信服。

  而是了解,或者說是別樣。

  也就在方才,他真正處於上官玉合獨立面的時候,才能體會到這個女人的不同之處。

  這種不同很簡單就能看出來,從她的眼睛里,當上官玉合覺得你毫無價值的時候,眼中發散而來的神思就宛若山巔俯瞰。

  這和女帝,蘇清璃都不同。

  女帝的俯瞰是傲慢,不可一物仰視其;蘇清璃眼神則是轉瞬拒你千里之外,讓人無法觸碰。

  至於上官玉合,她給人的感覺,是一種緲視,但不是那種單純的看不起人的感覺,而是居於她對本身的自信,居於她握劍之時的強大,徑直如蒼天之上撇顧浮游。

  她只是單純的睥睨萬物,視人猶芥。

  可往往這種超越她人的感覺,更是讓黃豐生起欲念之心。

  如此女人,如此熟妙人母,墮落之時究竟會是什麼模樣,是曾經在沙海被他藥迷的模樣嗎?

  呵呵,想必不是。

  那里主導著上官玉合的,是她自己嗎?

  黃豐如今想要的,是徹徹底底讓這個劍仙,自己甘心屈膝跪倒自己面前,就像當下自己跪在她面前一樣!

  —————————

  念想同時。

  站在黃豐面前的上官玉合手持紅潮,冷容斂色地一句句道:

  “作為劍閣大師兄,違反劍閣條令,私下與同門比斗!是想被逐出師門?”

  聞言。

  遠在一側的柳舟月俏顏莫是輕輕笑了下。

  好你個上官玉合,這是擺明了告訴所有人,剛剛發生的事情,都不過是她自家宗門的家事,又與你們有什麼關系?

  明擺是要,揣著明白裝糊塗了。

  “向來有聞劍閣宗主孤傲清高,今日當得一聚。果真無假。”如此黑衣人回應起娘親的話。

  蘇雲隧將目光落在都虞總帥的身上,這說話的人,莫非是皇室中人?

  然而,上官玉合照樣保持著一幅滿不在乎的冷顏,綰戴太清魚尾冠的鬢發下,遠山長眉微微挑起,只將自身完美的容顏對上了遠處的女帝,聲色俱厲道:

  “東方嵐,人我全帶走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這話說得,都虞總帥忙得伸出手指直罵大膽。

  棋不痴在後默默搖頭,其余眾女由於曉得女帝和上官玉合,二人曾經的典故,倒沒什麼反應。

  唯有俏俏躲在蘇雲身後的薛宗主,睫毛聳動,偏著頭吃瓜看戲。

  但實際上,哪怕是蘇雲聽著這話,都覺得娘親的話是不是說得有點過了。

  畢竟對面那位可是如今夏朝唯一絕頂,大夏女帝啊!

  可說出來就是說出來了。

  女帝又如何,該給你面子就可以給,我不想給了又如何,試敢問憑什麼?

  很簡單,她是上官玉合。

  這四個字又代表著什麼,也很簡單。

  劍道魁首,能令萬千戰力超群的劍修,大家都甘心服氣的劍仙!

  若是世道上,出現幾個問題。

  比如上官玉合與女帝究竟誰更美,身段誰更誘人之類的話。

  也許世人各有各的選擇,各有各的向往。

  可若有人問,這世上有誰敢在女帝面前大放厥詞,不給聖人半分臉色,恐怕都只會給出一個答案。

  上官玉合!!

  雖說明面上,上官玉合的修為弱女帝半籌,卻沒有任何人斗膽質疑她身為劍仙的實力。

  如果說女帝是公認的天下第一人,那麼上官玉合就是天下公認的,殺力最強者。

  這世上又有誰能頂得住劍仙的劍,要知道上一次劍仙在天下所有人面前展露劍道,還是十數年前的涼幽大戰。

  那時的上官劍仙,單憑逼近洞虛的實力,便強行抵擋住三十萬蠻兵,問鼎九州第一。

  甚至,那時的劍仙還身懷六甲呢。

  那麼十幾年後的劍仙,要全力一戰,會是什麼景況?

  女帝又能不能比得上,沒有人曉得,但恐怕絕對無法輕易戰勝,乃至於很大概率,會落敗。

  所以為什麼當初仙宮弟子孟楠在以為蘇雲不過是蓬萊島,國師弟子身份時,只展露出尊敬。

  卻在聽到蘇雲真正身份後,就立馬嚇得臉色發青。

  當然不僅僅是因為蘇雲身份多重,帶來的巨大能量,更多的是忌憚著蘇雲身後這位,孤高冷艷的劍仙娘親。

  話回林間,隨著上官玉合的語落之後。

  女帝從楞神中緩緩醒了過來,只是那雙明亮的鳳眸,卻是死死鎖在了上官玉合背後的蘇雲身上,也沒顧及著右手的傷勢,只問出了一句:

  “你就是蘇雲?”

  聞聲,蘇雲當即持起綠卷,稟劍禮回應道:“劍閣蘇雲,見過昭安聖人娘娘。”

  而就在蘇雲回話時,上官玉合踩白玉高跟的蓮足忽地橫移了一步,阻在二人視野之間,清冷劍眸定定看向女帝:

  “多年不見,你的手段生疏了,又或者說……”

  言著,上官玉合將眸光垂向站在一旁的都虞總帥:“又或者說,這廢鳥終於耐不住性子,想往劍閣也插一腳嗎?”

  被上官玉合一激,女帝終於徹徹底底回過味來,隨將受傷的手背向身後,紅唇輕勾:

  “小鳥兒雖小,真正想要展翅翱翔的,也是整片天下。玉合,你就不怕兜不了底嗎?”

  上官玉合臉色看不出喜怒,劍眸冷冷低垂掃了黃豐一眼,再道:

  “小鳥兒想飛,也需要母鳥的助力,只是我向來不喜杜鵑,更不喜有些愚蠢,自以為掌控一切的鳳凰!”

  聊著,一襲出塵白衣錯入爭鋒相對的話題中。

  無暇玉足踩踏泥面,卻不沾染片點塵埃,蘇清璃峨眉彎彎,笑著替二人解圍:

  “小鳥能成什麼氣候,不過都在母鳥的掌控之中。若是不喜,大家盡可燒了,又或者拿劍斬了翅膀,甚至畫個卦法困著一輩子,給他點毒藥毒死了都行……”

  “……我們又何必憂慮如此多,況且即便天高任鳥飛,這蒼穹下也不只有一只鳥兒,想偷吃美味佳肴的大有人在,美味佳肴放在那嗷嗷待哺,又豈能是不給人吃的?”

  蘇清璃暗藏機峰的話,聽得蘇雲一霧一霧的。

  聽在林間幾位玉人的耳里,又有別樣的風味。

  好比上官玉合就聽得黛眉漸擰,眸彩晦暗,如落下的雪花般迎向蘇清璃:“清璃,你懸了半世聖心,終究還是落下來了。”

  此刻,站在女帝身旁的柳舟月突兀的插了進來,說道:“呵呵呵,如今看來,有人先行超過我,和上官唱對台戲了呢。”

  蘇清璃當即反駁,解釋道:

  “本宮只是不想一人唱獨角戲,更不想唱萌芽里為奴隸的萱堂。我曉得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道理,有些運勢已不在我們這一代人的手中,想要草長鶯飛,就得懂得放手才是,讓他們成長才是!”

  “放手?”

  上官玉合質疑了一聲,駁斥道:“莫非真想讓老虎騎到群山面前,咆哮生威,還是說你已有,生出虎崽子之心?”

  女帝目光熠熠,自失一笑:“朕何曾未想過你所想的,只是解決得了嗎?還不如一網全拿下,更快哉!”

  說到這里,上官玉合已沒有了再聊下去的興趣,提著紅潮便向外走去:

  “一網打盡,我看先被權勢與欲望擊沉的人,是你。嵐,就算天下要頃下來,我還站在這,何時輪得到你在那里瞎擺局面!”

  “雲兒,曹少悲隨我走。”

  密語,密雨。

  林間漫天的風雪驟變飄雨,徐徐落下。

  蘇雲與黃豐兩人並肩而行,跟在上官玉合身後,離開了紛擾之地。

  女帝鳳眸則始終死死鎖在漸漸遠去的那道青衫身影,直至在視野內消失,才懨懨撇了下紅艷唇畔,用著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低低諷刺了句:

  “躲在劍閣那麼多年,還不是和我一樣,能多了不起,有本事你就把這天給劈了啊。”

  嘟囔過罷,女帝就猛地轉過身,鳳跟一踏泥面,化凰影消散。

  並留下聖音:“柳舟月,速至雍州地宮接真駕,朕要出關!”

  柳舟月聽言,隨甩拂塵於腕,目光有所幽深地彎膝恭送女帝,便駕雲遁往雍州;

  至於一身黑衣的都虞總帥同隨柳舟月恭送女帝後,也獨自散去。

  唯獨挽著雲䌷帶的白衣仙子蘇清璃,螓首高抬,眼遙烏雲遮明月之景微量,繼而酥乳微顫,纖腰楚楚扭動,將身子半側對向站在遠處未走的棋不痴與薛曦月。

  其耳墜瑤貝搖曳,月牙清眸似笑彎彎,薄唇漸綻:

  “別來無恙。”

  棋不痴眯著眼,不發一言。

  蘇清璃仙袂愈發飄兮,兩靨動如春燕,芙蓉一笑再開言:“尋處地方,敘敘舊?”

  著此,隨著蘇清璃話落,飄零而下的細雨劃過她護身的靈氣,滑延流入泥面。

  —————————

  踩在遠方黑泥地面的黃豐,在此時將手背在頭後,瞧著前方劍仙藏在袍裙下,隨步姿晃動的滿潤翹臀,舔了舔厚唇,向蘇雲搭腔道:

  “師弟,你這一劍真不錯啊!”

  然蘇雲低沉著頭,似不知思考什麼,入了神般沒有理睬他。

  忽而後,上官玉合頓住了身形,踩在泥面上的白玉高跟微微挪偏,恰在此時,蘇雲從思緒中怔忪過來,再迎面一望娘親。

  眼前雨落的珠滴正如銀絲畫面,嘀嗒嘀嗒打入地面,在雨幕中的娘親,由於先前急情未敢細觀,如今再一顧。

  才發現娘親不知何時,竟換了一幅打扮。

  玉跟上須踩玉足,憐白如菱藕的雪足僭展在暖玉包裹下,舒展得潤瑩琉璃。

  如此沿著上瞟,一條奇特紅繩窈套纖美腳踝,往上對襟劍閣袍裙雖說依舊,然而紋樣衣飾新繡上了花翠鳶尾,蔓延裙袂,恍若瀟湘楚水。

  袂擺下,兩條頎長水潤的白膩美腿攀上裙畔,即便沒有任何的飾物,僅僅只是在裙擺下,微露風光,都足以展現出悅眼素雅與姿誘。

  可這隱隱帶著種白里透紅的芬芳色氣,來到腿畔處,便被衽側接扣的曇花結遮掩起來,曇花勝白,在此又給增添出不少孀婦方存的矜持。

  再隨如此曇花結一路往上,盤雁南素綢,緊束折柳細腰,偏過的身形在纏腰的約束下,豐腴美臀愈發滿挺,散出絲絲久寡守居的成熟哀婉。

  其實說來,上官玉合雖已躍徐娘之年,但由於修仙入玄,久經靈氣溫潤身體,加之晉化蘊時恰臨花蓓年華,容貌固齡可將體姿維持在絕妙的時期。

  若不是隨著年月蹉跎,經歷甚多,恐怕都難以察覺出她為人母,又亡夫的氣質。

  只是此刻,蘇雲在抬眸間,卻沒想這些。

  目光只朝上走,雨影飄飄在娘親上身劍袍劃過,娘親的劍袍向來特制,為的就是和宗內女弟子有所區別。

  而兩者區別就是,女弟子的袍服衣襟均為夏式對襟,左右雙疊,內襯衷袙遮露;

  至於娘親穿的劍袍則仿制前朝虞領,略顯低馳,稍有皓體呈露,然也見得大方得體,更顯一宗之主的氣魄。

  立足當下,娘親的劍袍卻變了,雖說尚還是墨白雙色,但綢式變換為內衣外紗,里衣繡雲鶴銜珠圖,外紗則織八卦陰陽畫,顯得仙氣盡聚之余,衣服襟曇花結又從腰間直扣上脖頸處,添出份份古朴含蓄的蘊道。

  只是如此仙意服裝,卻因兩處尤其高聳於野的雪山,突得雲鶴身子變得胖胖的,甚至兩鶴含珠下,隱有兩點蓓紅起訖而挺,似乎就像是忍不住告訴外界,仙山之後更有玄妙呢。

  所以,毫無疑問的。

  蘇雲一眼也能看出,娘親在換衣後應當沒有纏胸,也沒有穿抱腹訶子,抹胸肚兜之類的衣件,僅僅只是在外披了件劍閣袍服。

  恐怕娘親是因為剛剛事發突然,沒來得整頓衣裝趕來的緣故吧。

  至於娘親為什麼換裝?

  念到此,蘇雲俊容微熱。

  想起了方才與娘親的一吻,似乎……

  難不成,娘親是因為和自己?

  未及讓雲兒細想,上官玉合那邊稍稍偏了偏濪臉,耳垂竹節玉飾隨之搖曳了下。

  再見她素手忽抬,拉出發髻間插著的玉笄,受不得笄離的青絲,緊跟著往下滑落,景況宛如一幅徐徐展開的山河畫卷。

  在蘇雲,黃豐二人的共同張口觀賞下,上官玉合就驀兩指夾笄彈射向右後方,笄出有劍氣逸出,聞得後方林間驚飛夜鳥。

  經此,上官玉合又舉起劍指,往虛空一劃,割出道門來。

  “雲兒,你先行通過虛空回劍閣,娘稍後就來。”說著此話,上官玉合清眸正直直瞥著密林,然而說到後半句,她就突發頓了頓,繼而冷眼掃向雲兒旁站著的黃豐。

  “還有你也是!”

  話畢,上官玉合的身影,在二人眨眼之間,倏然消失。

  —————————

  霹靂。

  夾雪雨漸大,在雷聲轟鳴中。

  草叢中溘然咻出兩蛇,一青一白,其中小白蛇的尾部還插了根玉笄,往外不停滲血。

  接爾,在兩蛇於草從中逃出後,紅潮劍影隨之再至,上官玉合手持長劍,身形驟達,眼看著就要一劍誅兩蛇之時。

  她清眸驟凝,遂用手轉動劍柄,收起力道。

  目下紅潮劍,肉眼可見地瘋狂震顫起來,在其劍下,剝裂的空氣模糊涌出條長狀器具。

  旋即又聽噗地一聲,無形空氣中兀噴出一口血來。

  上官玉合即將紅潮歸鞘,然身子未動,清冽眸子俯瞰身下,又發現因為自身資本過於雄厚,似乎什麼都看不見,才往後退了一步:

  “苗聖蠱蛇,還能形遁虛空,好兵器也好手段!你是大比上那個女娃娃吧,出來!”

  話音落下。

  就在上官玉合身前,無形空氣點點泛起圈圈波紋,紫衣勁裝漸現,襲人足系繩帶靴,一臉戴輕紗的妙齡女子顯現身形。

  由此低瞧著她,半膝跪在地上,正以袖擦拭著絳唇,輕紗上堂露而出的紫水星眸,則暗藏恨意又忌憚地朝上瞪著上官玉合。

  “清茶淡飯,快跑!”

  似是見上官玉合沒有進一步出手的動靜,偷偷尾隨蘇雲的姜璇璣,在擦拭過嘴角後,就立馬低聲催促了下青白雙蛇。

  緊跟著,姜璇璣身子立馬往後探出。

  可,她剛往後飛出不過數丈,颯地一聲風起。

  上官玉合的墨白人影,就再度映入紫水星眸,可謂轉瞬就閃到了她的身前,並清聲道:“跟了一晚上,就這麼急著走。不跟雲兒打聲招呼?”

  嗆——

  不想回話。

  那邊廂,便見姜璇璣右手倏地扭轉空氣,一聲清脆颯響隨起,握在手里的無形長器,有如奔雷之勢地在空中破出一道殘影,直襲上官玉合。

  然而,即便氣再勝,那點在前的攻勢越是靠近上官玉合,則越發削弱,直至停在了上官玉合身前。

  整條無形長器就已經被上官玉合氣機鎖死,動彈不得。

  “原來如此,你是他的後人。”上官玉合緊鎖的眉頭松下,清冷的眸子殺意漸收,漸是升起抹歉思,本還想張嘴說些什麼,卻是說不下去。

  接著她就卸走控制姜璇璣的氣機,轉過身走去。

  雨幕蕭蕭而下。

  林間姜璇璣的身子逐而被水濕透。

  可如此拄著長器落地,大口大口喘著氣的她,卻冷地撕下遮擋自己俏顏的輕紗,向上官玉合離去的方向,大喊道:

  “就算你放我離開!我也不會承你的情!終遭有一日,我會踏平清淨山,替我爺爺問個公道!!上官……玉合!!你聽到了嗎?”

  言語匆匆,只是沒有回響。

  洛神逐望黑夜,那滴答在肌膚上的雨有點冷,劃過美人痣的濕印有點痛,踩在泥面水窪的腳有點飄。

  紫水星眸再入眸的景色,有點模糊殘缺。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三句為何,只因她原是跟著柳孤舟而來的,並不是跟蹤,蘇雲啊。

  ———————————

  回到劍閣。

  清淨山上草石依舊,蘇雲黃豐從破虛之門走出,出現的地點正在劍閣道場。

  距離涼州城百里外,眼見此方明月已至頭頂。

  雖無雪落,積雪卻將道場都覆蓋了尺厚,夜間不少弟子都回到了洞府居室,只余遠處的鸞鳳殿精雕楹廊下的燈火,隨風微微搖曳。

  蘇雲呼出口氣,於空中發出陣陣白霧。

  黃豐則站在蘇雲身後,眼光幽深,忽開口:“師弟,怎麼一幅感慨萬千的模樣,在想剛剛的事情?”

  蘇雲應言,緩過頭來,看著和自己差不般的師兄,道:

  “只是離家有點久了,發現很多事情,很多景色都變得有點陌生了,如果當初不離開該多好?”

  黃豐輕笑了下:

  “我看,師弟不是修為高漲了,心性倒是變了不少。可你未免也太無病呻吟了,如今有什麼不好的,半步跨入化蘊境,恐怕這世上和你同輩的年輕修士,都沒你強咯。”

  黃豐此言,多少有些諷刺的意味。

  “是變了。”蘇雲對此卻點了點頭,劍眸隨眺向山外北境,隱隱作睨:

  “可我還不夠強,有很多事我都無法插手;而且,你以為我真的想變這麼強的嗎?這其中滋味師兄又豈知道?”

  “呵!”

  黃豐厚唇扯了扯,沒再管這個大傻叉,只在一旁的石頭亭找了個位置坐下,無心發問道:“那是什麼滋味啊?”

  聽聞,蘇雲從腰間拉下酒葫蘆,灌了一口。

  雪中道場,青衫劍修的身影很是惹眼,也很是蕭索。

  其後,蘇雲轉過頭瞧著鸞鳳殿,見那殿宇下的燈籠,被風吹得搖曳不停,道:“也沒什麼滋味,也就和這酒差不多。”

  “原來如此。”

  黃豐撐起頭,盯著道場那道身影。

  他和蘇雲並不熟,某種意義上,二人到了今日才有過對話。

  蘇雲現在這樣子,和他之前所認識的蘇雲也不一樣了,有所改變又似乎沒有變。

  黃豐依舊是那個黃豐,蘇雲也還是那個蘇雲。

  想必,如果拋開如今這個披著曹少悲的外衣,兩者不須一瞬就會陷入不死不休的局面。

  這個局面是不是由於黃豐造成的,是不是因為兩人身份對立所生。

  無論誰都沒有答案。

  可黃豐明白,他不喜歡蘇雲這個人,甚至反感。

  為何,也許是因他和蘇雲一模一樣,大家同為仙宗繼子,又多少背負皇室背景,曾幾何時,他沒想過能如蘇雲那般,仗劍而行,逍遙世間?

  但這一切,都被那個男人親手打碎了。

  那個比蘇雲更為張揚的,上代劍仙,龍甲蘇青山!!

  而正在兩人各自走神之際。

  都忽略了道場中,一道深邃漆黑的空間通道決然撕裂。

  一條欺霜賽雪,宛若羊脂白玉的欣長美腿從內探出。

  如綢緞順滑的三千青絲迎風飄縷,轉而入眼的濪冷面容,黛眉顰顰畫山河,眉心一點銀金印熠熠閃爍,眉下流波劍眸,眨動間撕開重重迷霧,瓊鼻高挺,絳唇未染而赤。

  上官玉合從不善施妝,反也因此。

  即便素靨朝天,她都能告訴所有女子,僅僅憑借自身天生的冷艷,都能在萬千花叢中獨自綻放出,唯屬於她的舜華。

  “年紀輕輕喝什麼酒。”

  蘇雲怔了下,目光之前,方見娘親正黛眉緊蹙,劍眸責備低垂地望著自己的酒葫蘆。

  觀其神色,得是惱極了。

  蘇亞立馬將酒葫蘆繞至身後,輕嗅著眼前人淡淡傳來的清香,笑了起來:“娘!”

  瞧著雲兒的笑容,上官玉合默了下,才收起眸中責怪的神采,微微含怒:“以後,不准再喝了。”

  “是,孩兒遵命。”蘇雲點了點頭。

  說著,又見娘親抬起手為自己正了正衣冠,清冷美艷的臉蛋兒,有柔愛慈意流轉眉眼之間,絳唇輕啟:

  “雲兒得真長大了,都超過娘親半個頭了。”

  溫情醇思,兩人對立而站的畫面,揮毫落紙,醉墨淋漓。

  不料,一聲咳嗽從遠方傳來。

  黃豐於那邊站起身,凝臉瞧了過來,再一次將二人愈發接近的鞘劍,硬生生撥離,橫插一手。

  只見在咳嗽聲至時,上官玉合隨即劍眸側去,清容稍滯,從鼻間輕喘或舒出口氣,再向後挪了步:

  “曹少悲!”

  聽著娘親稍重的語氣,蘇雲既而出聲:“娘親,剛剛比試的事情,我也有錯。要不是我突蒙破境,也鬧不出這麼大動靜,實在怪不得師兄。”

  上官玉合眸光閃爍,透著絲絲古怪的蘊道飄向雲兒。

  然而雲兒又怎麼曉得呢?

  她又不能告訴雲兒,石亭下站著的人,哪是什麼大師兄啊,那就是個齷齪賤兮的壞種!

  奈何上官玉合終嘆了口氣,劍眸抬向黃豐:“你在此守護登祭階梯,不得寸離半步,否則……”

  念到此,娘親的話頓了頓,再繼續道出:“否則就罰你閉門思過三日,宗門大比也不用參加了,師尊自會尋人代替你的位置。”

  再見黃豐緩低下身,假作拱手,陰惻惻回應:

  “少悲定聽師尊命,別說一寸,你不發話,我半寸都不動!”

  涔隱含水般清冷的劍眸,倒映著石亭下黃豐的身姿,上官玉合繼而輕眨了下,回眸瞧向雲兒:

  “隨娘親來。”

  “好。”

  話後,黃豐漆黑的眸子緩緩上抬,送望二人身影登上青石階梯。

  階梯上,兩人一前一後向上走著。

  蘇雲在後,又往前跟貼了上去,側眼打量娘親濪顏,問道:“娘親,林間的事情?”

  上官玉合揚起頭,眸光溫煦:“沒事,雲兒就不要想那些事了。”

  “是。”

  說是不想,蘇雲之眉卻一直皺著,暗暗思理。

  約莫登梯過半,便聽娘親問道:“雲兒是不是拜柳舟月為師了?”

  蘇雲不敢隱瞞娘親,點了點頭。

  “也好,舟月卜卦雙絕,能拜她為師,也不失劍閣面子。”娘親對自己向來有所責備,然也不會過多怨罵,只是聽她此刻語氣中,有著幾分復雜意味。

  “娘!”

  “怎麼了。”

  雲兒忽較為急切的呼喊,讓上官玉合轉過臉,瞧了過去。

  只見,蘇雲似做出什麼重大決定般,吸了口氣說了出來:

  “那個歡喜寺的黃豐,不是什麼好人。夏蠻和盟一事,女帝和蠻族甚至夷人,背後或許有著什麼計謀在籌劃。尤其是蠻族,和盟定不是安然之策,劍閣必須早做准備……”

  “……而且,而且。雲兒在歡喜寺期間,察得出其宗門玄修功法,頗取人淫喜樂,娘親絕不能讓來使的黃豐與本宗女修接近,還有皖娘她……可能已經……”

  蘇雲一句接著一句說出,上官玉合劍眉就愈發蹙攏起來。

  “皖娘恐已遭那外賊玷汙。不甚,雲兒還在歡喜寺發現,姑姑也被歡喜寺中的老和尚給……褻瀆了。”

  長話短敘,然而就這麼短短的幾句話,究竟藏了多少內容,又藏了多少心酸。

  以致蘇雲訴出之後,終於是深深緩了口大氣,只要把這些事情都告訴娘親,想必娘親定能處理那廝,如此迎眸望向娘親。

  只不過。

  入眼的仙姿絕顏,卻沒有輾轉出什麼震驚,而是黛眉緊蹙,劍眸微撇右側,浮上一抹憂色,似不願看向自己。

  “娘親。”蘇雲喚了聲。

  “啊?”

  聽喚,方見娘親眨了眨眼,唇兒漸顫地看了過來:“雲兒,你都知道了?”

  蘇雲點了點頭,道:

  “這些事都為雲兒所見,必然無錯,娘親還需早日將那賊子逐出劍閣,再行與女帝重洽和盟一事,仙宗和皇室同氣一枝,雖然雲兒猜測女帝可能欲借和盟征討蠻夷;”

  “然而,爺爺曾教導過雲兒。寇邊賊者,有利必來,無利必遁。蠻族願意答應和盟,但想我邦與它異族上百年血仇,又豈是一和能洗清的,蠻夷之間必有謀劃!”

  話畢。

  娘親那邊廂卻松了口氣,清聲道:“娘其實也都知道了,只是雲兒不知,黃豐早已被我逐出清淨山,當下應已回歡喜寺去了,至於裴皖和姑姑的事……就都交給娘處理吧。”

  “雲兒曉得了嗎?”

  原來,娘親也都發現了。

  愣著片刻後,蘇雲笑了笑道:“太好了,只可惜雲兒本還想著那廝,現留在山內的話,就過去一劍把其誅殺了。想來是晚了,只能留待日後再說了。”

  上官玉合目光既是不忍又是無奈地,轉眸看了自家兒子一眼:

  “雲兒入拘龍山修煉,境界提升頗快,根基並未牢固,接下來應當鞏固修為,先在大比拔得頭籌,這些瑣事就不要理了。”

  “娘親連這知道了?”

  “娘親是誰,怎麼會不知道呢。”

  “也是。”

  “是什麼……”瞧著雲兒傻傻的笑容,上官玉合也跟著甜甜笑了起來,絕顏逐開。

  蘇雲隨扶劍,邁上最後一階梯,攤開手向天朗聲道:

  “娘可是天下第一大劍仙,試問蒼穹有無膽氣,敢接上官劍仙一劍!”

  “傻小子,樂什麼呢。當心雪面滑,嘿,你還跑起來了。”

  “哈哈哈。”

  —————————

  千斤酒,不敵心上人,一聲解憂。

  月漸過半,清淨山竹葉簌響。

  登梯而上劍閣祭壇,祭壇不大,方圓且十丈。

  挺拔青衫伴著夜風晃動,蘇雲手撐腰間綠卷,環目周身空無一人的祭壇,不解瞧向娘親。

  “娘,帶我上祭壇做什麼?”

  “看那里。”回應著,上官玉合柔夷抬起,伸指向祭壇中央點去。

  蘇雲便順著娘親纖長的手指,看了過去。

  祭壇中央,一把發繡斷劍豎插崗岩,這把斷劍蘇雲從小看到大,已經連它哪里生鏽跡,哪里有裂痕都一清二楚,可以說是平平無奇。

  為什麼要看它?

  蘇雲面露困惑。

  便聽得耳邊響起婉約酥熟的聲音,轉眼就見娘親雙手疊在腰前,濪容端重望向發鏽斷劍,娓娓而道:

  “此鏽劍,承自千年立宗之初,有靈鎮墓,更負清淨山全盤陣眼。娘親之所以帶你上來,是想看看,你能不能拔出這把劍。”

  拔它。

  一把鏽劍有什麼不能拔的?

  蘇雲傾聽完娘親的話,偏過頭:“拔了不會破壞清淨山的陣法?”

  上官玉合清眸遂眺雲兒,繼而搖了搖頭:“不會,只是宗內會有很多老供奉,不支持拔出此劍,但娘就想試試看,它願不願意出世。”

  “好,既然娘親想看,雲兒就去試試。”

  蘇雲道下一句,沒有再多言,抬起腳步就踏向鏽劍。

  一步接著一步,直至走到鏽劍身前,都沒有任何動靜。

  然站到最近處,蘇雲就忽覺夜風清冷,任他是修行體魄都按不住打了個冷顫,回眸盼了眼,娘親有所希冀的臉容後。

  蘇雲方深吸口氣,手探向了鏽劍。

  刹那——

  握劍之時,蘇雲兀被一瞬刺眼白光閃了下,繼而一滴水滴落入其拔劍的右手手面。

  當蘇雲再睜開眼,所處之地,不僅霧氣彌漫,還是望眼白茫茫,空無一物的混蒙空間。

  這里是哪?

  心境,還是禁天福地。

  靈識離身而出,蘇雲能感覺到自己仿佛與這空間並不處於一個時空,又似本就應為一體,甚是玄妙。

  也就在蘇雲思索之際,聲聲曲韻淒音自遠方傳來。

  “我淚汪汪雙眼又模糊,這陰森森堂樓無生趣~心慌慌更比黃連苦,血淋淋被噬等干枯~”

  曲韻動人,更寒寒詭異,唱得令人毛骨悚然。

  奈何蘇雲渾然無懼,甚至還循著戲音走了過去。

  而越是往聲而動,眼前的迷霧就越深,甚至有不少罡風迎面吹來,刮得皮膚割開般生疼。

  也不知走了多久,終是霧散曲停。

  蘇雲眼前,見一戲台驀現,台下擺滿折凳,卻空無一人;

  戲台上點白燈籠,瑩疑懺愧喧鬼影,戲中人,舉手以袖掩面,身姿娉婷裊裊。

  “你是……”蘇雲波瀾不驚輕道,隨眺目瞧上戲台,後又笑了笑,走到所有凳子的正前方,端坐下來:

  “請問你就是那把鏽劍的劍靈嗎?”

  蘇雲如此說出來,台上戲子忽舞動起來。

  繼而,啪地一下。

  自己的臉被無形怪力,狠拍了下,泛出紅紅掌印。

  蘇雲:( ̄ε(# ̄)?

  手摸了摸,有點腫。

  “看官莫要閒碎,且看這世間融墨~”

  “道與紅塵,又有誰問得了,情呀情深,涼薄得很~”

  蘇雲捂著臉看過去,戲中人又唱起曲來,袖兒掩面,聲聲淒淒渺渺。

  再問道:“請問姑娘是劍靈嗎?”

  又是啪地一聲。

  蘇雲:(#-.-)?

  嗯,這次扇的是右臉。

  不過好像沒那麼大力了,蘇雲再問:“請問仙子,這次能不扇臉了嗎?”

  撲靈靈,戲台上踏踏踏的腳步,戲中人點腳行到台前,袖子漸漸放了下來,蘇雲眼睛都睜大了。

  嗯,放下來之後,她還戴著面具。

  看不到臉。

  但聽得到她說話:“太初長河,好久不見!”

  蘇雲疑惑地瞧著戲中仙子,問道:“仙子,此話什麼意思?”

  “迢迢萬里,蒼天大地,何以證我心~”

  戲中仙子忽又唱了起來,蘇雲也就這麼聽著,唱到最後,仙子之舞陡然一變,屈膝彎身,腰肢一扭,手中顯劍形,竟當著蘇雲的面,耍起劍來。

  然而這套劍舞,落在蘇雲眼里也漸漸變得極為驚異!

  “天職既立,天功既成,形具而神生,好惡喜怒哀樂臧,夫是之謂天情!”

  最後一句唱罷,戲仙子立定身形,向蘇雲一禮彎身:“明河恭送劍主!”

  話畢,蘇雲眼前又現刺眼白光,神思已回到祭壇上。

  時間過去不過半瞬,握著劍的手卻在顫抖。

  感覺,這一刻只要自己想要把劍拔出來,就隨時可以拔出。

  但冥冥之中,蘇雲又有種直覺,若是拔出此劍,自己就將背負起某種東西,也將失去綠卷劍的控制權。

  此劍雖鏽,卻傲萬劍無物,唯它獨尊!

  只要擁有它,就只能用它,可蘇雲不願意,綠卷紅潮,是互為相照的。

  想著,蘇雲轉過頭望向站在外圍的娘親,身姿熟美,濪顏冷艷。

  隨後蘇雲松開了拔劍的手,笑著走了出來:“好像拔不了,它紋絲不動。”

  聞言。

  上官玉合墨白袍裙被一縷夜風吹起,那張白璧無瑕,冷艷無雙的素容,仿浮失望神色,轉而又升起溫寧,柔婉之意,向雲兒邁步走了過去。

  “拔不出來就拔不出來吧。”一聲安撫,又是作出了什麼決定。

  鏽劍內的劍靈仙子,於此幕揮手將悲戚空間消去,摘下戲中面具,輕嘆了聲:

  “原來,主人一直後悔的事情,是做了這個決定麼。”

  —————————

  祭壇階梯兩旁的火把,相相燃燒。

  山外風雪瀟瀟,階梯雪面上,淺淺踩著兩串腳印。

  火光灑在上官玉合的臉上,尤顯姿容絕色,即便無數次經受娘親仙顏暴擊的蘇雲,此刻都難免看呆了。

  “雲兒,總盯著娘親看干什麼?”

  往下走著,娘親偏頭展顏一笑,很是隨和的說了句。

  蘇雲怔怔眨了眨眼,眼眸忙忡忡往外撇:“沒,就是發現娘親……呵呵,太美了。”

  聽到這話,上官玉合瞳孔明顯了縮了下,繼而惶恐地回過頭,沒再望向蘇雲:“雲兒,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說什麼?從心隨性,雲兒說的都是實話,娘親就是美,比天底下所有女人都美。”

  “那比東方嵐也美?”

  蘇雲自然曉得女帝的名字,故而停下腳步,認真思考起娘親這題來,因為感覺會很致命。

  良久後,他才給出答案,道:“娘親和昭安聖人娘娘,是不一樣的美,但在雲兒看來,目前還是娘親更美一些。”

  見雲兒停下腳步,上官玉合也自然停了下來,站在蘇雲身邊,靜靜聆聽答案。

  可當她聽到回答後,卻是挑了挑遠山黛眉,繼而向來清冷的濪顏絳唇微微勾起,又語氣故作惱怒道:

  “欸,原來要雲兒在娘親和東方嵐之間做選擇,雲兒要思考這麼久啊?”

  蘇雲略顯疑惑,偏頭凝視娘親:“娘親莫不是生氣了?”

  上官玉合遂抬手,撇開臭小子的頭,向下走去:“沒有!”

  語氣稍冷,步履盈盈,袍裙臀後蕩起陣陣極具韻味的漣漪。

  頓然,蘇雲從後方捉住了她的手,硬把娘親的身子給拉了回來,繼而蘇雲單腳微微踏地,漫天雪絮當隨風飄起,化為白幕,將二人至於其中。

  而雲兒如此突兀的動作,也硬是讓修為高深的劍仙打了個措手不及,玉潤身子陡是重心失衡,往他懷里栽了進去。

  本就只套了單薄外衣的傲乳,在二人接觸之間來了個親密的碰撞。

  可想而知,更為柔軟的一方,當是下子被抵壓出淫靡的形狀。

  “放開……娘……唔♥️~”

  話還沒完完整整說出口,上官玉合劍眸瞪地睜開,仙姿濪顏漸漸爬上抹暈紅,絳唇上點薄唇,仍散落在腦後的青絲被雲兒按出凌亂樣式,感覺著稍顯干燥的舌頭撬動自己銀牙,羞於自容的異樣感傳至心巔。

  此時一吻,可不同於林間那次。

  那一次她正困於媚藥的余波,可這一次沒有,她清醒得很。

  同樣,也迷醉得很。

  於是乎,緊闔的銀牙終是有了自己的思想,在撬動下慢慢松開,任由雲兒的舌頭在自己檀口里,肆無忌憚的探索,軟肉相互研磨咬合,彼此濕潤著每一個角落。

  再一次跨越禁忌的吻,不知過去多久。

  只道上官玉合不知何時閉上了眼,鼻腔的喘息聲越來越深,感受到某只不規矩的手,透過上衫衣袂空隙,悄悄往上探索。

  久久吸吻間,她黛染山河的長眉蹙地顰了顰,嗚的一聲。

  搭隔在雲兒肩膀上的素手欲欲往外推,尚隨著自己身前飽滿的乳團被雲兒握住霎那,又陡然卸下了力道,轉而緊緊抓住了雲兒的衣衫。

  這一瞬間,上官玉合感覺到身子越來越熱,兩腿愈發生軟,心尖逐漸隨雲兒揉搓顫顫不停。

  要從身後看,多年守貞,久為寡婦的熟艷身體,已不禁曉得主人被雄性吸引,與約素楚腰完美銜接的豐腴欲臀,正攘瓤繃緊起來,玉柱腿根偷偷摸摸競相摩擦。

  激情旖旎兩人於雪幕中,有繁星點綴,摩擦腿根上的白蚌美阜逐而變得濕潤,溜出涓涓潺潺泉水,向外散發雌媚誘人的芳香。

  瞬瞬,雲兒的另外一只手漸從臀部向裙下撫去時,上官玉合胴體猛地顫抖了下,就輕輕咬了下雲兒的下唇,從後分開兩人激吻相連的唇瓣。

  吃疼的雲兒也自然漸漸松開摟住娘親的手,但也還稍稍用力的環住上官玉合的腰肢,不讓娘親發羞離去,進而又低頭深情看著她如醉酡紅的冷顏。

  “娘~”

  低垂入目的濪容雖寫滿柔情蜜意,可那顰起的劍眉和劃向另一方的眸眼,都足以說明娘親,如今難以言明思緒。

  “娘可知道,雲兒最喜歡娘親哪一點?”

  聽著雲兒的話,上官玉合尚還有些恍惚,赤染唇沿沾著沫液和血絲,喃喃開啟:“雲兒在說什麼糊話?”

  蘇雲摟住娘親軟和的腰肢的手,也在此刻,徐徐順著往上滑,曼妙的脊线蝕骨勾心,逐路掃向香肩,雪頸,順撫過令人心蕩神馳顏頰,最後拇指輕輕掃動娘親的眼角。

  上官玉合的肌膚很滑,很軟,但一方面拇指也感受到她眼角的些許皺紋。

  “娘親在想很重要的事情時,就很喜歡把眉心皺起來,每次這樣眼角這里都會生出兩道紋理來。”

  上官玉合畢竟是生過孩子的絕色少婦,當是掃眼盯向雲兒:“雲兒這話,是說娘老了。”

  蘇雲二話沒說就搖了搖頭:“不是,我就是喜歡娘親這點。”

  “為什麼?”

  一聲急問,蘇雲感覺著眼端紋理更深了些,緊接著笑了笑:

  “不為什麼,喜歡一個人沒有理由,只是雲兒曉得娘親一時間可能無法經受這份心意,但娘親可否給雲兒一個……”

  上官玉合抵在蘇雲肩膀的手,微微顫力:“雲兒可知如此傳出世間,會帶來什麼影響?”

  會有什麼影響?

  世道很亂,人倫亂綱常之事常有,但論及他們的身份又豈能與外人相提並論。

  然而蘇雲還就這麼做了。

  按照以往的自己可能完全不敢想這種事,但不知為何,現在的他就是不想等了,愈是踏向修行路,蘇雲隱隱就有種直覺,他從出生起,仿佛就被人做起了牽线木偶。

  這種直覺,是從拘龍山修行期間得出的。

  當時,師傅曾和自己過,他的修行資質並不差,甚至屬於很棒的一類,只是他的體質仿佛在胎間之時,就被人下了禁制。

  這種禁制如果不是靠近拘龍山,不達弱冠年歲,連洞虛都無法發覺。

  那麼會是誰能對尚在胎間的自己,就布局未來?

  是娘親,想必不是。

  這個困惑,在拘龍山與師傅也只解得模模糊糊,然直到現在,蘇雲已漸漸明了。

  那名刻意限制自己天賦,又許以歲月解開之人,想必是自己那從未謀面過的爹。

  而為何如此,蘇雲不明白,肯定得出應該和爹的身死有關,和荒老口中那個儒家修士也有關。

  甚至爹與那儒家修士之間,可能存在著某種道爭。

  此道爭,也許涉及整片天下!

  至於他們為什麼選擇自己,關於這一點,蘇雲還沒通透。

  但堅信,繼續在這條修行路走下去,自己早晚會明了一切。

  但又出與修士逆天而行的性格,蘇雲萬不想遭人隨意擺布,故而從出山那時起,就已經刻意留心著周遭發生的一切。

  目前能知道的是,師傅有什麼瞞著自己,師傅又為何要收自己為徒,為何讓自己參加大比;

  參加大比時,遇到的楚王姬少琅,沙海一行,直覺告訴自己,楚王斷然不似表面那般和顏悅色,那個寄宿在自己體內的老先生,又是不是那名儒士?

  天機門那個女門主對自己說得一番話又是什麼意思,還有豆花店的薛姑娘,剛剛居然會在林間看到她,估計是在故意接近自己。

  而若儒士與爹的道爭涉及天下,作為九州天下之主的女帝,一改往日對蠻征伐的態度,提出和盟,又與之有什麼關聯?

  這些種種的關鍵,想到最後,還是在於爹和儒士兩人。

  要明白爹與儒士之間的事,還是要從娘口中問出來。

  只是,娘又會不會告訴自己。

  在這局中,娘又被他們設計成了什麼角色?

  想破局,甚難!

  可!欲想醒握棋局,必不能甘心去做一枚棋子。

  蘇雲不知何時有了此心,更殊不知此心,會是許攸一步步親手為其種下,直至發芽漫根整座天下。

  回到清淨山劍閣,祭壇階梯。

  雪幕開始漸漸落下,蘇雲回答起娘親的話,徐徐道:

  “世間會產生什麼影響,雲兒並不在乎,雲兒只在乎娘親。”

  道著,不規矩的手又開始了侵擾,某瓣薄唇俊容又想親過去。

  只不過此回娘親明顯就不想就犯了,立馬就按住了雲兒正想挑起裙袂的手,並伸起手指堵在他唇前,道:“不行,至少現在不行。”

  “為什麼。”蘇雲遂苦惱偏頭。

  都硬了,怎麼不行嘛。

  念著,便見眼前冷艷美容,眉眼盡顯慈憐痴態,抬眸深深凝視他道:

  “今夜娘親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帶你去辦。而且雲兒,能不能給些時間讓娘適應,娘不想在這里……”

  冷艷劍仙娘親的雌媚,早已為蘇雲展開。

  不過,蘇雲以前未懂,或懂也不敢主動靠近。

  只是如今時機也許尚未到成熟之時吧,雖然玉人的身子都快熟透了。

  話說到這里,蘇雲全已明了。

  然而,原以為一切都將已結束的蘇雲,卻發現娘親的身子驀然一動。

  周遭雪幕本滑落的動作又甚地一下炸成無數霧氣在外圍圍繞起來,清淨山頭於冬夜盛開的梅花花瓣,在此刻紛紛飛往而來,於二人地面灑滿花路。

  娘親劍眸側側有所怪罪的掃了下自己。

  繼而,蘇雲就發現娘親搭在自己肩膀的手,開始往自己身下劃落,直至停在了他褲襠前。

  上官玉合聲音顫抖帶著呻吟,絲絲細細:“雲兒,真的想要娘?”

  娘親俏手搭在陽根前,說不想要肯定是假的。

  此刹那壯舉,也足矣讓蘇雲俊容漲紅起來,點了點頭。

  隨下,上官玉合瞧著雲兒的紅臉,也是覺得生趣,向來不怎麼勾起來的絳唇唇角微微漾起弧度,陡然發笑。

  驀地,娘親熟悉凝脂的柔夷就越過了腰封,伸至了內里,雪夜中稍寒的觸感纏繞起臻萃充血的陽莖,濪顏微醺地側過:

  “雲兒,你閉上眼。”

  熟媚的聲音入耳,蘇雲不曉娘親為何這樣命令自己,但也聽從地閉起了眼。

  窸窸窣窣——

  眼前很黑,耳邊時不時傳來腰封解開的聲音。

  視野稍變挪遠,雪幕花地面,內中相靠的兩人,稍矮半頭的冷艷熟婦俏影似深吸了口氣,遂見玉柱長腿微微彎下,柔夷拉下了禁忌的褲繩。

  陽莖抬頭,上官玉合濪顏如火滾燙,黛眉下的睫毛顫爍不止。

  就在她眼前,自家兒子的性器就這麼擺在了臉前,溫熱的氣息灌臉而來。

  只是,上官玉合一方面又隱隱蹙起了眉來。

  素手緩緩從陽莖冒沿往後方量去,一寸,兩寸……約莫七寸的長度,是和青山差不多的長度。

  再此不知為何,她突想起一幕。

  在涼州大比會場的房中,那個黝黑瘦小的身影,無數次在她眼前褪下衣服,奸淫裴皖,甚至‘威脅’她時,在自己身前卸下腰帶,展露而出的粗長巨獸。

  雲兒和他對比起來的話。

  似乎不夠他長,甚至……上官玉合感受著手中雲兒的陽莖,雲兒的陽莖抓起來是溫溫軟軟的,還不足他粗,不足他硬。

  這怎麼會?

  念頭稍縱即逝,上官玉合旋即搖了搖螓首,自己在想些什麼,又怎能將那人與雲兒比較起來呢。

  那個齷齪的醃臢玩意,配和雲兒比嗎?

  顯然不配!

  經此,冒眼馬眼在娘親擼動下,軟軟露出些許清清的液體。

  上官玉合欲羞抬起劍眸,確認雲兒是否有乖乖閉著眼,隨後慢慢將絳唇靠近陽莖龜頭,輕輕吻了下。

  一淡溫涼的舒適,至陽莖傳上蘇雲腦海。

  正當蘇雲想睜開眼時,又感覺到一舌濕熱堵在了馬眼前。

  繼而下方,上官玉合緩緩張開了染赤絳唇,輕柔含向了蘇雲直挺的龜頭。

  一瞬間,上官玉合有所怪異地皺起了眉。

  葷重的男子氣息,隨之充滿整個口腔,鼻室,說不上腥臭吧,起碼味道沒有黃豐那個蠻子濃郁。

  那人的渾處,就算離遠了都會聞到股厚重的肮髒氣味。

  但即便如此,雲兒的陽莖也還是有點味道的。

  這種味道下子入喉,多少有點嗆,上官玉合從沒有和蘇青山嘗試過這種事,故而現在,也開始有點想不明白了。

  為什麼裴皖在吸黃豐這玩意的時候,會顯得那麼……痴迷呢?

  雖然她沒有想吐的感覺,但也很難受。

  然而,上官玉合還是忍下了這種內心的怪異感,和味道的刺嗆。

  舌尖舔過雲兒的龜冒後,就置於其下,將陽莖放在了舌面上,繼而開始往內含去,讓雲兒的陽莖在她口內前前後後抽動起來。

  雖然此情此景,看上去有多麼違背倫理,傷風敗俗,可蘇雲是真的感覺舒服啊。

  因為蘇雲再傻,即便閉著眼,都能感受到。

  娘親正在自己身下,用口舔舐著自己的性器啊。

  一時間蘇雲就忍不住細細睜開絲眼,往下瞟去。

  只見絕顏冷臉依舊,搖曳的青絲長發,娘親的頭就這麼前前後後套動著自己的陽莖。

  那副面容黛眉緊鎖,那片向來對自己說教,說著慈愛柔語的紅潤絳唇,就這麼在眼前深深地替自己吸吮性器,他還能明顯清晰感覺到娘親口腔肉壁的溫度。

  雖然,上官玉合吸吮陽具遠沒有裴皖熟練,但蘇雲閉眼前,可萬萬都不會想到。

  再睜開眼會是這驚天場景,瞧娘親向來清冷的臉容,會擺出如此下流的姿情,他當下就沒鎖住精關,身子陡地一緊,臉色漲紅,閉起來眼。

  身下陽莖颯地在娘親一次深含中,射出涌涌如同米漿般清透的津液,冷不丁衝入娘親的檀口里。

  莫名津液入口,懂人事的上官玉合也自然曉得,雲兒這是被她吸出了陽精,劍眸瞬間睜大,岔開雙腿下踩著白玉高跟的蓮足玉趾,隨著入喉的津液,緊張卷縮。

  後有‘嗯嗚♥️’一聲,娘親鼻腔不停喘出吟息。

  繼而,又聽到她喉嚨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緩了好一會,才再將陽莖吐出,站了起來:

  “睜開眼吧。”

  到此,胯下醒龍已低下了頭,褲頭重歸遠樣。

  又偷偷閉上眼的蘇雲再次將眼睜開,眼前雪幕已退,只余滿地花瓣,至於娘親的身影,也已走到了下方階梯。

  雖然看過去娘親,仿佛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可不難看出她瑤耳的紅舒霞卷,踩在花面的白玉高跟低足,沁透了梅花瓣。

  可……難不成是吞了?

  蘇雲正想著奇怪的東西,忽聞。

  “還不快走,怵在那做什麼?”

  聽到上官玉合已復冷淡的語氣,蘇雲轉然又是一笑,朝著娘親的背影追了上去。

  “娘親,我們接下來是要去哪?”

  “嗯,我們要去……”上官玉合猶豫了下,再行道出:

  “蠻族腹要,若木禁地之處!”

  劍仙入蠻,一行凶險,未知。

  清淨山祭壇階梯,重歸寧靜,三十層梯面角落梅花瓣面上,一延清透如米漿的精元正隨夜風吹入花下雪面,消失無蹤。

  —————————

  另一方天地。

  涼州豆花店。

  棋不痴拱手目送著街面遠去的白衣仙子,後挺起身,悠悠念道:

  “從這一刻開始,你自由了。”

  拋下話音,跟在他身後跪著的風韻少婦,有所錯愕張開嘴,瞠目盯向身前昂立的背影,結舌顫顫:“你說真的?”

  “真的。”棋不痴正色已對,道出一句。

  “呵呵。”

  兩三笑聲從身後,森森發出。

  棋不痴遂轉身扭頭,雙眸緊眯:“你做什麼?”

  豆花店內,風韻少婦笑著望向門外明月,任由月光照耀,手持金縷簪,一道道地,緩緩慢慢在自己貌美得入晨水牡丹的臉上,劃出痕痕深可見骨。

  期間不斷滲出鮮血的是……

  又只見她嘴角密含血沫,痴笑吐出:

  “從今夜起,我自由了。呵呵呵!”

  “呵呵呵,我自由了,我自由啦!我柳曦月終於自由啦!”

  “啊!!!!!!”

  金縷簪帶著血液落地,其間有兩滴晶瑩血淚混入地面,痕痕深可見骨,期間不斷滲出鮮血的,是薛曦月死去的皮囊,猙獰可怖。

  —————————

  如此血滴地面,月濺當空。

  朦黃夜色打在雍都鳳城白皚皚的牆頭上,一抹驚鴻鳳影颯地穿過巍峨都城,遁入皇宮大內太極殿下。

  地宮棺槨之上,抹紅油的筍趾微微蜷縮,曼身披輕紗紅裳的宮裝美婦,隨著鳳影的襲來,展開泫然鳳眸。

  在她眼前的鳳影,與之相對,構成著世人所無法想象的別扭景色。

  同樣的銀白秀發挽鳳簪,端艷精致的臉頰,雖華麗卻不失俗氣的妝容,挺翹飽滿的傲然酥胸與艷紅衣裳後滿月似的美臀。

  兩人一模一樣,怪異的狀況下。

  只見地宮久處的婦人睜眼後,眼神略恍惚,先行艷唇漸起:

  “看來你似乎快忍不下去了,對吧?”

  聽著,回應從另一端傳來:“說得你好像就忍得下去一樣,別忘了,我就是你!”

  話落之後,盤膝而坐的金釵美婦,淺金色鳳眸猛地睜大。

  兩人身影化為兩團火鳳,逐而融為一體,倒扣白碗在紅紗下呼之欲出,游龍彩袖抬起,淺金色鳳眸垂落低凝已沒有傷勢的美手,長嘆:

  “涼薄麼?”

  道既,人化火鳳直襲涼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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