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哥!這麼早就上山采藥啊?”胡影轉過頭望去,約莫八九歲的孩子正揮著手,快速跑到他的身邊,黝黑的臉上帶著純真的笑容。
“山石,你怎麼會在這里,這大雪飄飄的你出來干什麼?”胡影伸出手將對方的圍脖緊了緊,將手縮回來放在嘴邊使勁地哈了一口氣,去年的冬衣已經遮蓋不住今年已經長高的身體了,今年的冬天凍似乎比往年更加冷,若是再不趕快動起來來的話,只怕是會更加冷。
陳山石哈哈大笑了一聲,然後從懷里面掏出一塊烤地瓜遞給胡影,胡影沒有接手“我娘知道你今天要去山里面給桃姨娘采藥,讓我跟著你一起采一些,等下次趕集就全部賣掉補貼家用,我娘知道你沒有吃飯這是讓我給你帶的。”說完強行將烤地瓜塞入胡影的懷里面。
狐影沒有推脫,只打記事起後自己和娘親一直待在陳家村,村子里面人戶不多卻都很熱情,知道他家孤兒寡母的胡影的娘親經常生病,所以村子里面的人倒也經常照顧,尤其事村東的山石家經常送東西來,日子倒也沒有那麼恓惶。
“走吧,再不去一會雪下大了。”胡影轉過身體開始往深山走去,靠山吃山這話倒也沒有錯,或許是經常進山尋找山貨的原因,胡影的身材比同齡人的體型高大不少,隨著年齡的增加,胡影長到十歲的時候他娘身體倒是愈發不好了,也請郎中看過但是也看不出來什麼,倒是開出的藥材一個比一個難找,沒有辦法在這個老鼠都不想待在這里的家,胡影只好經常進山去找藥材。
時間久了居然也成為進山的一把好手,去年有野豬傷人的消息傳出,村里面幾個獵戶缺人手就把高大的胡影叫上了,要知道他也才剛剛十三歲,最後當天夜晚在村子里面所有人都開始歡呼,吹噓著這頭野豬有多麼多麼難抓,胡影沒有說話帶著一條巨大的豬前腿慢慢的回去了。
有婦孺多了一句嘴,說憑什麼讓他把最好的幾塊肉帶走?
獵戶們都有些沉默,最後還是領頭的村子放下了手中的糧食酒,慢慢的說了一句“因為是這小子把野豬引到陷阱里面的,如果不是他今天不可能所有人都回得來。”這句話說完便低頭開始繼續處理豬下水,從這以後胡影的便也徹底的劃為了村子里面不能得罪的人之一誰見了都要打個招呼。
大雪封山,連小動物也少了起來,更別說被雪蓋住的草藥了,兩人尋找大半天還是只打到兩只野兔和一只獐,至於草藥更是沒有看見什麼值錢的。
“影子哥,要不我們再往深處走一些?今天居然連一株蛇信草都沒有看見,最近進山的人變多了。”陳山石抓了一口雪喂到嘴里,然後偏頭看向身側的胡影。
胡影微微仰頭,深深地吸入一口冷氣然後慢慢吐出,“果然還是要深入一些才會有好東西,山石我們走這邊,雖然很接近深水山但是問題不大。”下一刻身體瞬間脫離原地,衝向另一條通道,胡影一向對自己的嗅覺很自信,不斷的運用下甚至能聞到山風帶來很遠地方的味道。
陳山石不疑有他趕緊跟上,呼!
呼!
樹林中不斷的穿梭奔跑,就連經常在山間奔跑的的他都有些跟不上,就在陳山石想開口叫停的時候。
胡影身形一頓馬上興奮地叫起來,“沒錯,是寒陽花只在寒冷如冰的時候生長,卻在正午時分開放,這下娘親的中藥終於集齊了。”此刻胡影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
胡影早就知道自己的娘親常年疾病纏身,卻每次在他面前都裝作精神奕奕的摸樣,娘親不會種地只會一些簡單的紡織然後去換錢,每每夜晚即使月過三更母親紡車的聲音還音猶在耳。
最後還是支撐不了多久還是倒下了,現在長年在臥床。
前段時間新請過來的郎中說道寒陽花或許有效,尋找多日終於還是找到了,怎麼能不激動!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盡是歡愉!
正當胡影准備上去采摘的時候,異變突生!
一道猩紅色的身形掠過接著就是一道巨力傳來,胡影在前所以大部分力道都是由他承當下來的。
兩人瞬間被擊退在地,胡影更是咳出一口小血未等他站穩他已經聞到土腥味衝了過來,下意識舉起柴刀橫檔,這一次僅僅被擊退幾步,胡影趕忙看去一條快碗口粗細的黑蛇正吐著芯子看著他,怨毒的眼神表明只要他再上前一步,那麼他就會發動攻擊。
此刻胡影也在心中暗暗焦急,一旁的陳山石已經在剛剛那一記抽打中暈過去了,自己孤立無援這蛇明顯已經像村子里面老人說的已經成精了,該怎麼辦?
即便現在是臘月寒冬冷汗止不住地滴下。
鼻子稍微抽動一下,黑蛇的大口已經咬了過來!
“拼了!再如何我也要那這草藥回去救娘親”手中柴刀豎持身體下意識繃緊,朝著腥味最為濃重的地方砍去。
胡影下意識閉上眼睛,突然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飄過,想象中的劇痛沒有傳來,胡影回頭望去地上只有斷成兩節的黑蛇,看向手中的柴刀上面的血液還未涼透。
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從來沒有感覺到死亡和自己那麼近,就算之前哪一只野豬也沒有這種感覺,“剛剛好像有一股淡淡的香氣?”胡影下意識這樣說著,視线看向那寒陽花正開得嬌嫩,“應該是寒陽花的味道吧?”隨後在懷中掏出一張描述寒陽花的紙張,對照了一下確認無誤才小心翼翼的連土帶根刨出來,用樹葉做了一個臨時花壇後,才叫醒陳山石。
醒來後陳山石第一時間就看見了地上那條快碗口粗細的蛇,嚇的他差點跳起來得知是胡影將其殺掉的更是驚訝不已,回去的一路上都在問,胡影怎麼怎麼將其殺掉的,胡影的回答也很簡單“舉起刀砍過去就可以了。”然後再也沒有說話,只想趕緊回去給娘親煎藥。
……………
在這兩人走後,穿著藍色宮裝的婦人悄悄走出,擺動了一下身後的九條尾巴,漏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邊笑邊說“小妹的孩子真有魄力,明知道不行的事情還去干,這次我小小地幫他一下,大姐不會怪我吧。嘻嘻!”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消失不見,留在地上的只有那一灘黑紅的血跡,但也很快被大雪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