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如春的紅帳里,殷紅的燭光從帳外淺淺地透進來,印在少女暈白脂亮的肌膚上,顯得格外誘人。
寶玉環住紅鶯纖細的腰肢,將她抱在懷中,微微俯首品嘗著少女粉潤的香唇。
少女已是羞不自勝,緊緊閉著雙眸,紅暈著臉頰,任寶玉施為。
一旁的紫葉和綠竹身上外面的罩衣已經脫去,現下只穿著薄薄的褻衣褻褲,大片的春光裸露在外。
兩人看著眼前的活春宮,一時口干舌燥,心跳加速,修長的手指胡亂地攪在一起,不知該如何是好。
此時的寶玉還顧不上她們兩人,全副身心都用在了紅鶯身上,這個貼身俏婢的小嘴香甜綿軟,教他一時難以自拔。
緩了好一會兒,寶玉伸手握住紅鶯的乳團,輕輕搖晃,小巧可愛的乳暈上,乳蒂頓時一陣晃動。
此時的少女身上,只著一件鶯鳥粉衣勒在乳下,將一雙翹乳托起,身下再無一物。
寶玉望去,只見少女平坦白皙的小腹下,長著一籠細密的春草,掩著一汪嫩紅泉眼。
寶玉終是再也忍不住了,他微微挺胯,原本被少女壓在臀下的陽具頓時跳了出來,還晃悠了幾下,幾乎如鵝卵一般大小的龜頭上,青筋凸起,殺氣騰騰。
寶玉雙手向下,握住少女的一雙綿軟臀瓣,輕輕一抬,便將少女的粉蛤架在他的龜頭之上,馬眼更是已經品嘗到了少女的潺潺春水。
已是容不得紅鶯再掩耳盜鈴下去,她微微低頭,只見寶玉的粗大陽具就抵在自家的小穴上,想那物事如此之大,自家小小的一眼泉口又如何能容得下呢?
還不待她開口告饒,寶玉雙手一放,少女的嬌軀便順著他的身子滑下,原本緊閉的蛤口慢慢睜開,越來越大,最後將少年的陽具一口吞下。
“啊!”紅鶯一聲悶哼,只覺身子像是裂開一般,疼痛無比。
而在紅鶯身後的紫葉則是眼尖,一眼便看到了二人交合之處,一抹殷紅鮮血順著棒身緩緩流下。
“原來紅鶯姐姐還是處子之身!”紫葉吃驚地想道。
一旁綠竹則是駭的小臉蒼白,從她這里望去,勃大如杵的陽具直愣愣地插進女兒家的小巧秘處,只余下一副春袋裸露在外,紅鶯姐姐的嫩蛤則是被撐得大大的,顯得格外駭人。
寶玉吻了一下懷中的少女,輕輕松了一口氣,他現下也不好受,比起薛夫人溫軟如春的蜜穴,紅鶯的粉蛤卻是要生澀不少,教他也有幾分難受,所幸少女的身子正在飛速適應,原本緊致的小穴舒展開來,春水瀝瀝而下。
寶玉雙手握住少女小巧綿軟的臀瓣,輕輕向上一拋,還未及一指長,懷中的少女便輕哼一聲。
見紅鶯沒有其它的反應,寶玉開始顛弄起來,起初還緩慢無比,後面便越來越快。
懷中的少女起初還悶哼幾聲,顯得有幾分痛楚,後面卻緊咬牙關,不再出聲,開始受用起來。
寶玉見她還閉著眼睛,卻是輕輕一晃,將她攪擾起來。
“莫要閉著眼睛,看我!”寶玉喘著粗氣命令道。
紅鶯只好強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熟悉的少年,見他正揮汗如雨,操弄自己的粉蛤,一時羞得不敢抬起頭來。
寶玉卻偏要作弄她,命令道,“不准閉著眼睛,我要你看著我,看著我操弄你的身子!”
換作平時,紅鶯准會生氣,但眼下她情欲正熾,卻是管不了那麼多了!
“紅鶯姐的小穴就好像火爐上的小茶壺,又小又緊,只能慢慢品嘗,怎麼嘗都嘗不夠味道!”寶玉一邊顛弄,一邊調笑道。
紅鶯雙臂挽在寶玉的脖子上,輕輕拍了他一巴掌,佯做微怒道,“身子都給你了,你怎麼還如此取笑人家!”
還不待她說完,寶玉突然來了一記深的,龜頭狠狠插入少女的花心深處。
“啊~!”紅鶯一聲嬌啼,渾身好似打擺子一般顫抖起來,花心深處無數春水泌出,卻是被寶玉送上了高潮!
寶玉只覺少女的花心深處,無數肉芽齊齊涌了過來,好似要將他撕碎一般,他低頭看去,只見被撐成圓環的蛤口外,棒上塗抹著一層細密的白沫,顯得格外淫靡,原本的落紅則是沾染到了錦被上。
寶玉望向一旁的看呆了的綠竹道,“你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拿一張帕子來給我擦一擦!”
綠竹聞言,立即慌里慌張地四處尋找帕子,可她眼下只著褻衣褻褲,哪來的帕子。
正當她手足無措之時,寶玉提醒道,“脫下小衣就可以了。”
綠竹如夢初醒,她一把扯下褻衣,揉成一團,便湊了過來。
突然間,綠竹反應過來,如此這般,豈不是讓她光著身子,少女立時雙臂掩在胸口,躲著寶玉的目光。
寶玉撇撇嘴,無奈道,“都上了我的床,你還逃得掉嗎?現在遮掩又有何用!”
綠竹頓時明白過來,今晚是逃不了了,她拿起小衣,又湊了上來,輕輕在兩人的交合之處擦拭起來,為了擦得趕緊,她甚至一手扶住寶玉的陽具,四處揩拭。
陽具上的熾熱溫度和馥糜氣味一時熏得她心中心晃神怡,連身在都晃動了幾下,腿心深處一陣騷癢難受,好像有什麼東西出來一般。
寶玉望著裸著身子的乖巧少女,心中一喜,他之前還琢磨著怎麼把綠竹抱上床,想不到今晚少女居然自己送來床來。
看著少女微微隆起的胸脯,寶玉一時手癢,情不自禁地摸了上去,小巧的乳團甚是綿軟滑膩,教他愛不釋手。
這可是綠竹記事以來,第一次有男人撫摸她的胸脯,卻是叫寶玉嘗了頭鮮!
一旁的紫葉見寶玉剛剛收拾完紅鶯,現下又和綠竹這個嫩丫頭攪合在一起,心中頓時吃味起來,不由得翻動白眼。
卻說此時,原本被高潮快感逼得昏昏欲睡的紅鶯卻是醒了過來,睜開美眸。
寶玉見她還有一戰之力,仰身躺下笑道,“方才是我出力,現在卻是要你自己動一動了!”
少女羞道,“這如何動?”
寶玉調笑道,“很簡單,你微微起身,然後很快坐下即可!”
少女依言,慢慢起身然後坐下,“啪”的一聲,完成了一次交合。
寶玉只覺陽具刺入了一處緊致綿軟之處,里面滿是滑膩的脂衣,層層包裹纏繞。
紅鶯覺得這般舉動實在是羞人無比,才動了幾下,便說什麼也不肯再動!
寶玉央求不動,只好爬起身來,將紫葉和綠竹一起喚到近前,然後將紅鶯推到兩人懷中道,“既然你不肯,那便讓她們兩人幫襯你!”
隨即便對紫葉和綠竹兩人打趣道,“你們快些推動起來,讓紅鶯姐好受用些!”
紅鶯如何肯將自身托付給她人,慌忙之中欲起身來,哪知紫葉和綠竹存了作弄她了的心思,當即扶住她的秀肩,搖搖晃晃地推攘起來。
只見半躺著的紅鶯底下半絲不掛,蛤口中一支粗大的肉棒挺進挺出,水光四射。
寶玉只覺少女的蛤中,嬌軟滑膩,比之方才卻是舒服不少,他一時還不知足,又挽起少女的一雙大腿,將其扛在肩上,一雙金蓮頓時搖晃不止。
紅鶯當下不由自主,已是管不了那麼多,只好任寶玉胡為。
不一會兒,紅鶯一聲嬌啼,渾身又嬌顫起來,寶玉有了上次的經驗,頓知她又到了緊要關頭,當即俯身掐住少女的纖細的腰肢,勃壯的陽具飛快刨弄起來。
頓時,蛤口上方現出一粒圓孔,一股清澈的水柱飆射而出,寶玉急忙偏身一閃,只被打中肩頭。
他心中驚奇,頓時伸手一抹,只見指間滑膩異常,如油似脂,還夾著一副濃郁的香氣,極似女兒家私處的味道。
寶玉頓時迷迷糊糊,想道,“這莫非就是塌上三十六秘的”春泉飛瀑“?”
他本欲多問,然而此時的少女連續來了兩次高潮,已是累得連指頭都抬不起。
寶玉只好將陽具退了出來,只見龜頭上噙著一抹乳白,卻似那乳汁之物。
綠竹連忙拿起剛才脫下的小衣,一手托住長槍,一手輕輕抹拭。
寶玉愛極了她那副既認真又可愛的模樣,心中一動,喚道,“綠竹,你含一下!”
綠竹聞言,一時微微愣住,似有幾分不願,然而她平日里是個沒主見的人,眼下見主子發話,她又不好推卻,只好應了下來,輕輕俯身下去,小嘴一張,將寶玉的龜頭含入口中。
然而,寶玉的陽具何等粗壯,便是她十分用力,也只能堪堪含入龜頭,再也含不進半分。
少女的口功似乎一般,只是將龜頭含入嘴中,其它的功夫卻是半點也不會,就這般僵持下去。
寶玉見面容稚嫩的可愛少女如此折辱自身來服侍自己,心中大為感動,他輕輕喚道,“舔一下,對,就是用舌尖舔一下……”
綠竹邊聽邊學,一時間也學到了幾招。
寶玉不願再拖延下去,當即將肉棒從綠竹的小嘴里拔出,然後一把將綠竹抱起身來,將她放在床上,又拖來一只枕頭墊在她的腰下,隨後一把扯下少女的褻褲,只見少女腿心處春絨不生,陰阜高高弄起,一張鯉魚嘴夾在兩瓣肥膩的唇中,此時竟已泛著水光,顯然是方才便已動情。
寶玉還未嘗過綠竹的味道,當下跪在少女的腿間,俯下身去,雙手捧住少女挺翹的臀瓣,一口含住了少女的陰唇,只覺入口即香,還伴隨著一股濕滑的滋味,卻沒有聞到其它的氣味,只有一抹淡淡的女兒香。
綠竹沒想到寶玉會這般,竟然舔弄起了她的花蛤,當下羞得以手掩面,心想,“這要是被外人知道了,可如何是好,豈不是要羞死?”
寶玉抬起頭來,好奇道,“你來時洗過身子?”
綠竹偏過臉去,不敢與他對視,良久之後才點點頭,糯糯道,“來得匆忙,只洗過私處,並無沐浴過全身!”
說完,她便又掩上了眼睛。
寶玉當即起了作弄之心,食指下探,沿著股溝,卻是摸到了小巧的菊眼,心道,“我卻是要看你這丫頭洗過這里沒有?”
說完,食指一用力,當即破入菊眼之中。
然而,少女的菊眼何等的緊致,用力之下也只是淺淺沒入指肚,內中一片滑膩溫潤,緊緊裹著他的指肚,進退不得,尤其是菊眼處的一圈脂筋,更是牢牢卡住他的食指,比之嬰兒的小嘴,吸力更是強上三分。
“不要!”少女幾乎快哭了起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寶玉會這般玩弄她的身子,實在是折辱過甚。
就在此時,寶玉還一手抹開少女的花唇,舌尖潦草掃過一圈過,開始探入穴中,底下的那根手指也未停歇,指肚沿著菊眼內部附近開始磨了起來。
綠竹身子素來敏感,連沐浴時也不敢多摸粉胯,深怕引起那羞人的反應,眼下受此刺激,兩只裸著的小足繃得緊緊的,不一會兒發出一聲長吟,似是美到了極致,身子忽然松弛下來。
蛤中泉眼頓張,清瀝的春水汩汩而出,一時不絕。
寶玉吻住她的花蛤,不一會兒便喝了一口春水含在嘴中,隨即起身將春水哺入少女的口中,心中樂道,“我也讓你嘗嘗你的滋味!”
綠竹倏而間醒來,只覺口中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極似脂粉水的味道,看著一臉怪笑的寶玉,她問道,“你喂我的是什麼東西?”
寶玉才不會說呢,倒是一旁的紫葉趣道,“就是你自己下面的味道!”
綠竹滿臉羞紅,顧不上身上寸絲不顧,當即捏起粉拳欲打,寶玉連忙將紫葉抱到身前,擋住她的拳頭。
寶玉狠狠地親了紫葉的小嘴一口,薄怒道,“好你個紫葉,竟然敢背叛我!”
紫葉雙手掩住胸口,佯做害怕道,“你要怎樣?”
“怎樣?”寶玉佯做冷笑一聲,隨即將少女推到在床上,雙手向下准備去剝她的褻褲。
紫葉原本以為寶玉會先做一番前戲,哪知他直衝下身而去,頓時羞得將大腿閉得緊緊的。
哪知寶玉見掰不開她的大腿,隨即捉住她的一只小足,指頭輕輕一撓足心,少女癢得實在受不了,當即散開了大腿。
寶玉眼疾手快,當即雙手勾住少女的褻褲,一把褪了下來。
紫葉只覺下身一涼,哪還不知是被寶玉得逞,想她十數年精心保存保存的貞潔之身,就此壞在了寶玉這個玩世不恭的公卿子弟手中,頓感悲涼,於是小聲哭泣起來。
寶玉沒想到這個平日行事火辣的俏婢,竟然會因此事悲傷哭泣,一時心中過意不去,只好起身來安慰她。
“莫哭,莫哭!”寶玉央道。
紫葉起初還悲傷,後面就緩了過來,她見寶玉這個主子如此心疼自己這個下人,也倍覺感動。
寶玉顧不上少女下身的無限春光,微微為她拉起褻褲,遮掩下身,哪知紫葉卻一把制止了他。
“你可是喜歡我?”紫葉問道,她就想知道,寶玉是一時興起想玩弄她的身子,還是因為喜歡她這類的緣故。
寶玉毫不遲疑道,“自然是喜歡!”
紫葉想了想,又問道,“可有別的說道?”
寶玉想了想,回道,“將來我娶妻後,就給你一個妾室的名頭!”
紫葉破涕為笑道,“我可沒有那等命數,只願能當一婢妾即可!”所謂的婢妾,就是半妾半婢的妾室,只是她們的身份遠比一般的妾室要低得多。
雲國貴族子弟納妾並無限制,但有等級之分,首先是能與男主人平起平坐的正妻,再來是陪同正妻一起嫁過來的娘家庶女,稱為媵妾。
之後是陪同正妻嫁過來的表姐妹,稱為側室。
另外則是與正妻毫無血緣關系的偏房。
還有就是陪同正妻嫁過來的丫鬟,則稱為陪房。被男主人臨幸過的婢女,稱為婢妾,最後就是比一般下人的身份稍微高一點的稱為通房。
其中只有陪房以上的妾室才能稱為真正的主人,余下的妾室身份只比下人高上一些。
而男主人的身份越高,那麼妾室的要求就越高,像寶玉身為蕭氏未來的家主,天陽侯的繼承人,又是皇族公主之子,可以說非是一般女子都難以成為他的妾室。
寶玉的堂伯父蕭承為了拉攏下面的一名麗族官員,就特意娶了他的女兒為妾,也就是和寶玉玩耍過的芳夫人。
所謂夫人,只是下人抬舉的而已,並非是真正的夫人。
因此,紫葉知道自身身份的低微,不敢苛求其它,只願能成為一名婢妾即可。
寶玉見她如此懂事,心中大為感動,在這個世間,若無男子的扶持,一個女人想和男人分庭抗禮,實在是難於上青天!
他俯身親了紫葉一口,道,“必當如你所願!”
說完,抬起少女的一只小腿搭在肩上,龜頭抵上早已濕潤的蛤口,微微一挺身,一聲悶哼傳來,潔白的床單上立時多一塊殷紅的血跡!
世間又多了一名婦人,少了一名少女!
紅帳里一陣急促的啪啪聲傳來。
寶玉擔著紫葉的一雙小腿,將她抵在床角,胯下一陣搗入搗出。
僅僅只是一炷香的功夫,寶玉便三度將紫葉送上高潮,眼下少女的腿心處已是一片糊塗。
可以望見少女的蛤口粉嫩異常,只見花唇周邊生出幾許顏色淺淡的絨毛,隨著寶玉的挺動,蛤口緊緊箍住他的陽具根部,直教他頭皮發麻,隱隱欲射。
“嗯~,呃~!”少女一陣慢哼,眼波婉轉,臉頰上一片暈紅之色。
寶玉見她胸前還束著胸衣,哄道,“乖紫葉,快脫了小衣,讓我好好看看!”
紫葉心想身子都被他奪了去,還有什麼舍不得的,當即一手繞至背後,解開束帶,將胸衣脫了下來。
寶玉一見,頓時雙目一亮,這丫頭向來有料,便是穿著衣衫,也能高高隆起,比之婦人也是不差。
這丫頭的奶團就好似一雙倒扣玉碗一般,圓而堅挺,粉色的乳蒂點綴其上,平添了三分顏色。
他當即騰出手來,伸手握住少女嫩如膏凍的乳團,食指在乳頭上輕輕擦過,少女渾身就如同觸電一般,一陣快感閃過。
這時,方才被寶玉雙洞齊探的綠竹直起身來,爬在他的背上,吐出小舌,舔弄著他的脊背。
溫軟小巧的嫩舌順著脊梁骨緩緩向下,復而又向上舔去。
……
翌日一早,寶玉從床上醒來,胸前還壓著一雙纖細潔白的小腿,他順著望了過去,卻是綠竹那個丫頭。
回想起昨晚的瘋狂,寶玉會心一笑,這個平日沉默寡言的少女,想不到竟然會如此厲害,一度與他打成平手。
但想到今日還要去宮里陪讀,寶玉不敢耽誤,立即翻身起來,坐在床邊。
床上的三名少女昨晚許是鬧得太累,竟然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反倒是在門外候著的青鸞聽到屋里的動靜,便推門而入,走到近前服侍。
她拿來秘書郎的官服,伺候著寶玉穿上,既然是入宮陪讀,自然不能少了規矩。
寶玉看她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就如同一個小媳婦一眼,心里頓時癢癢的,可惜時辰不早了,不能再耽誤下去,他只好耐住性子,穿上官服。
秘書郎的官服是白色圓領紅鶴袍,寶玉穿在身上,頓時平添了三分儒雅之氣。
這秘書郎乃是正五品銜,又是天子近侍,可以說是極為重要的清貴官位,也就是因為寶玉是公主之子,才能得授此職。
像寶玉的族兄蕭寶瓊,身為蕭氏年輕一輩最年長之人,在族中的全力運作下,才在上個月得授正六品的府伯之職。
而寶玉只是陪皇帝讀書,就得了一個正五品的官職,可想而知這其中的差距有多大。
寶玉徑直出了府門,跨上白盧馬,在幾名和族武士的護衛下,直奔皇宮而去。
途中先是經過喧嘩熱鬧的坊集,然後是無數妙齡少女依窗招手的毓秀街。
寶玉突然心中一動,停下馬來叫來一名護衛,耳語幾聲,其人匆匆而去,卻又很快回來,同時還遞給寶玉一個包裹。
寶玉也未查看,只是拍了拍包裹,便馭馬而去。
很快一行人便來到了輝煌壯麗的皇宮,只見在高高聳立的宮牆後,有無數用玉石堆砌而成的宮宇,其間更是繁花錦簇綠樹成蔭,美不勝收。
更讓人驚奇的是,在宮宇的上方,竟然有一座山嶼懸空而立,周圍白雲裊裊,飛鳥回環,山嶼上還聳立著為數不少的宮殿群。
這就是雲族皇族所居的天居宮,也只有雲族皇族成員才能到此處,凡是擅闖之人,皆以謀逆論處,便是寶玉也不知里面是何風光。
在向駐守皇宮的雲族武士出示令牌後,寶玉單騎而入,徑直來到御馬監,此處是專門停駐馬匹的內府官衙。
寶玉可是宮里面的老熟人,他翻身下馬,將韁繩扔給掌管御馬監的御馬令,後者手忙腳亂地接住寶玉扔來的韁繩,還腆著臉賠笑了一會兒。
寶玉沒功夫陪他閒聊,只是點頭示意一番,便快步趕往御內所,此處乃是專供皇帝讀書的場所。
方一進門,寶玉便看見御內所空無一人,太傅丘長源也還未到,他不由松了一口氣。
太傅丘長源性情古板不說,偏偏還輩位極高,便是寶玉的父親蕭譽也曾在丘長源的門下求學。
其人若是發起怒來,便是皇帝也敢懲戒,教寶玉如何不怕!
此時空寂的屋子里,格外幽深冷靜,除了太傅丘長源的教案,就只有供給皇帝和寶玉的兩張學案。
寶玉先是坐到右案,隨即便拿出《詩譜》溫習起來,免得待會兒丘太傅提問時,自己答不出來。
然而,寶玉只是看了幾頁,便漸漸耐不住了性子,蓋因《詩譜》乃是丘長源集結七名當代大儒所編,所錄之詩講求言必有果,反對矯揉造作,這本來是一樁好事,但偏偏過了頭,以致詩風陳腐呻吟,約束甚多。
見太傅丘長源還未到來,寶玉起身來活動了一下,他的目光四處掃視,最終停留在教案之後的牆壁上掛著的畫,其上寥寥幾筆,勾勒出一株蒼勁古松和樹下的一堆亂石。
這幅畫原本就掛在這里,但寶玉卻從未像今天一般如此關注,他走近細細觀摩,突然間詩意大發,研墨提筆,在亂石旁題下一行小字。
就在寶玉看著所題之字,自得意滿時,肩上冷不防被人拍了一巴掌!
他陡然一驚,急忙轉過身來,只見身前站著一名白發少年,身著尊貴的雲龍華服,氣質超凡,宛如謫落人間的神子。
其人正是當今雲國的皇帝姜昭,他雖然比寶玉要大上三四歲,但因雲族壽命悠長,因此他的樣貌看上去與寶玉的年紀相差不多。
“皇兄!”寶玉連忙躬身行禮。
姜昭笑道,“表弟不用多禮!”
他隨即抬頭看向寶玉所題之字,輕聲吟誦,“本是天上頑石,何必人間消磨。他日斬去執我,又列玄穹天宿。”
姜昭看向寶玉意味深長道,“表弟這首詩確有幾分俊逸超群的味道!”
寶玉不好意思地撓頭道,“游戲之作而已!”
姜昭卻道,“游戲之作可寫不出這種味道!!”
寶玉只好岔開話題,他看向外面,見太傅丘長源還未到來,許是被其它事務耽誤住了,於是神秘地低聲對姜昭道,“皇兄,你托我帶的東西我帶來了!”
“哦?”姜昭神色一奮,迫不及待道,“快拿來我看!”
寶玉打開包裹,里面藏著一疊畫卷,他取出其中一卷展開,只見畫卷上繪著一名半裸的少女,手里拿著一只美人扇,堪堪遮住胸前的兩點凸起,但仍有大片雪乳裸露在外。
底下只著一條淺薄褻褲,兩條渾圓筆直的大腿之中,似有一抹烏黑之色。
少女則是目含媚光,似在招惹人意。
姜昭看得目光發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寶玉介紹道,“這是瓊華樓的花魁玉殊光,據說只有十四歲,但艷名遠揚,不知有多少才子為見她一面而豪擲千金!”
姜昭點了點頭。
寶玉又拿起另外一副畫展開,只見上面畫著一名玲瓏少女,披著一件輕薄彩衣,斜倚塌上,兩只裸著的玉足似要伸出來一般,誘人無比。
“這是藏春閣的未摘花!”寶玉介紹道,“據說其人最擅長塌上之術,任你鋼筋鐵骨,也難敵她的搖擺廝磨!”
“真乃妙物!”姜昭贊道。
寶玉一時不解,問道,“皇兄的後宮里有三千佳麗,均是各族奉獻的貴女,無論姿色還是氣質均遠超凡俗,皇兄為何還嫌不足?”
姜昭無奈道,“哪有那麼多,除去侍女一流,有名位的妃嬪只有八百人而已!”
寶玉不由得翻了一個白眼,八百人還嫌少?便是一天一個,一年也輪不過來!
見寶玉這副不理解模樣,姜昭解釋道,“女子對於男子而言,觀感都差不多,天天都面對著後宮這些人,讓朕甚是乏味!”
寶玉立時醒悟過來,合著是皇兄嘗夠了家花,現在想換一換口味。
就在寶玉和皇帝說話的時候,蕭府卻是車水馬龍,熱鬧非凡,一行行穿著華美錦衣的公卿勛戚紛至沓來,魚躍而進。
他們此番前來,皆是應邀參加左司徒蕭譽舉辦的品茗宴,但說是宴會,其實還有洽談國事的事項,因此無人敢推拒。
府門口,擔任迎送使的金旭陽恭敬地拱手行禮,臉上總是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他一刻也不敢松懈,畢竟此番前來的人物都是上三族的頭面人物,既有華族公卿,也有赤族勛戚,更有雲族王族成員。
而他只是一名下三族中麗族的小吏,往日里只能依附大族生存,和這些大人物可以說有鴻溝之別,故不敢怠慢。
金旭陽方才恍惚一瞬,陡然間便見一架插著楊字雲紋旗的威嚴華麗儀架駛來,金鞍白馬不說,竟然還是九數!
金旭陽深吸一口氣,遠遠地便迎了上去,俯身拜道,“恭迎大御宗!”
車駕緩緩停下,一名面有肅容、姿態倨傲的中年人步下馬車,只是看了金旭陽一眼,便輕哼一聲,似有不滿之色。
來人正是三御之一的大御宗楊雄,當下雲國的實力派人物,他背後的真陽楊氏,亦是華族五閥之一,絲毫不遜色於濟水蕭氏的龐然大物。
面對金旭陽的恭敬之姿,他沒有絲毫的回應,反而一揮衣袖,徑直邁入府中。
楊雄步履雄邁,他才走入府中,身後的族弟楊度便緊跟而入,小聲道,“大兄何必與一下人置氣,平白失了風度!”
楊雄不耐煩道,“華族五閥向來同氣連枝,世代聯姻,蕭譽未曾知會我們其余四家,便擅自結姻,又何曾把我們放在眼里?”
楊度聞言,只得一聲長嘆,不再言語。
另一邊,金旭陽在送走楊雄以後,很快便整肅好神情。這時,又有一架威嚴華麗的車駕駛來,通體赤漆色,頂部插著一支燕字火紋旗幟。
金旭陽深深一禮,拜道,“恭迎大御治!”
車門打開,一名相貌雄奇的赤發老者步下馬車,其人體長肩寬,便是垂垂老矣,也散發出一股驚人的威勢。
來人正是三御之一的大御治燕燭龍,他是三御之中唯一赤族之人,年輕時乃是名震天下的統兵大將,不知有多少邊疆異族豪傑死在他的手中!
此時,蕭譽正與一位熟識的同僚商量要事,族兄蕭承急匆匆趕過來道,“楊雄來了,似乎很不高興!”
蕭譽心里咯噔一下,真是越害怕什麼,就越有可能來什麼,他本想以後尋個機會和其余幾家好好解釋,但眼下看來是不成了,待品茗宴結束,他還是要及時到楊府說明此事。
楊雄身為三御之一的大御宗,以他目前的年歲,便是安坐二十年也不成問題。
而蕭譽身為九卿之首的左司徒,雖距離三御只有一步之遙,但往後免不了要與楊雄打交道,這種情況下,若是與真陽楊氏發生齷齪,恐怕將來的晉升免不了要多出幾分坎坷。
另一邊的府門口,金旭陽見來人已齊,正准備關閉府門,就在此時,又有一輛馬車駛來,車駕的樣式與華、赤兩族大為不同,稍顯低矮,遍染黑漆,車簾上繡著菊花紋飾,兩端還綴著黃金色的麥穗。
金旭陽頓時面露鄙夷之色,原來是和族的藤原時長,這個老家伙極擅鑽營,竟然摸到了左司寇的位置,成為三百年來第一個下三族出身的九卿。
不過金旭陽並未因此對其人有所改觀,反而將其視作暴發戶一般的人物。
和族與麗族之間互相看不順眼已不是一日兩日了,和族心心念叨著想要與上三族並列,因此視麗族之人不知進取自甘墮落,而麗族打定了主意要抱上三族的大腿,因此轉而罵和族之人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
待藤原時長下了馬車,金旭陽竟然絲毫不作理會,只命一名侍從將其人引入府中。
如此兩面做派,頓時讓藤原時長恨得牙癢癢,只是他也不好發作,免得讓旁人笑話了去。
藤原時長步入宴廳,寬敞的廳堂內此時甚是喧嘩熱鬧,坐得滿滿當當,一名名公卿勛戚側首交談,好不熱鬧。
藤原時長往中間一站,拱手道,“時長來得晚了,還祈恕罪!”
坐在左列第一位的蕭譽抬手道,“不晚,請左司寇就位!”
藤原時長又是一禮,方才在下人的引領下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也不知是什麼緣故,他的位置極為靠後,幾乎就在廳門旁。
藤原時長才坐下,便聽到周圍不時傳來鄙夷之聲,似乎對他坐在此處頗為不滿。
藤原時長只好忍著性子,全然不做理會,他抬首望去,只見在左右兩列席之上,還坐著五名格調超凡的人物,似是此次宴會的重要人物。
他微微一辯,便認出了其等身份,從左往右依次是大御宗楊雄、大御治燕燭龍、大御曦韓嵩、武陽王姜鎬、神陽王姜遜。
武陽王姜鎬和神陽王姜遜乃是當下雲族為數不多的宗室親王,向上數五代,亦是皇族成員,因此身份極為尊貴,可與三御並列,但他們的權勢卻是遠遠不入。
這是因為二十年前的六王之亂時,雲族之中超過一半的精銳倒向了大王子等人一方,後來燕赤陽平定六王之亂,雲族元氣大傷,不少牽涉到此事的親王紛紛自裁而死。
藤原時長估計,當下的雲族親王,絕然不超過五人,而在六王之亂前,雲族親王達四十余位之多,可見當年的六王之亂對雲族的打擊何等之大。
見眾人都已就坐,蕭譽起身朝外拍了怕手,宴間侍奉的下人陸續退出宴廳,廳門隨即重重落下。
眾人神情凝肅,知道左司徒蕭譽要講正事了。
果然,蕭譽斂神道,“今日請各位來此,卻是要一件大事要商量!”
大御曦韓嵩須發皆白,盡顯老態,但神思卻極為清晰,他抬手道,“左司徒盡可直言!”
蕭譽拱手一應,隨即對眾人道,“昨日得宮中太醫密報,陛下又排出血精了!”
他話音剛落,宴廳內頓時驚嘩一片。
藤原時長雖微微沉住氣,但內心卻是驚愕無比,不知蕭譽所言到底是什麼意思,他略微一思,便弄清了緣由,此事應當只有身份到了一定地位的人才知道,而他卻是就任左司寇以來,第一次受邀參加此宴。
他聽蕭譽的意思,應當是皇帝身患重症已久,眼下病情越來越重的意思。
很快,大御曦韓嵩便出言為藤原時長解惑,他朗聲道,“陛下自幼身患渴血症,本來活不過成年,幸得一位術師指點,采雲族少年之血為其補益,方才能活到如今,眼下血精頻發,想來是補益之法逐漸失效的緣故!”
蕭譽對韓嵩抬手道,“正是如此,我已問過太醫,太醫直言,陛下之性命長則三年,短則一年,恐怕是逃不過了!”
神陽王姜遜立即問到了關鍵之事,他道,“陛下既去,將來由誰繼位?”
宴廳內頓時無比寂靜,姜昭年少無子,雲族皇族的旁系脈傳幾乎絕嗣,便是最親近的王族成員,與皇族的關系都相隔六代以上,最關鍵的是,當下的雲族親王與華、赤兩族的關系都不好,這些雲族親王當年都或多或少地有過支持六王叛亂的舉動。
而當下的公卿勛戚都是當年鎮壓六王之亂的功臣,兩方是天然的敵對者,如果有同情六王之亂的雲族親王登上大位,他們會不會反過來清算華、赤兩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