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沒說什麼就直接離開了，而姐姐也禁閉房門不出來，小姨則又是說出去跟姐妹玩，扭著屁股出門了。
客廳里面，只有我一個人坐著，一個中秋節過成這樣……倒也有一點人走茶涼的意思在……
想到姐姐大概率是睡覺了，我就沒有開電視，而是拿出手機刷視頻，可刷了沒一會兒，我默默地拿出了幾份卷子。
怎麼好像上高三之後我卷了這麼多的呢？
不過內卷一下也好，這次月考能上前五十就說明我還是有點實力在的。
可是姐姐……
做題做著做著，我的心思又不禁飄向了房內休息的姐姐那里。
心靜不下來，我放下筆，拿出背包里面的一個眼鏡盒，打開之後，將里面姐姐碎掉一塊鏡片的眼鏡拿了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眼鏡上面還是殘留著屬於姐姐身上的香味。
喉結滾動了一下，我嘆了口氣，重新將眼鏡放好。
待會晚上出去跟楚清荷見面前，要去把眼鏡換個鏡片，還要去給顧輕染送點月餅。
靠在沙發上，倦意突然就上來了，我打了個哈欠後，睡了過去。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有些暗了。
看著有些昏黑的客廳，我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去把燈打開。
而隨著我開燈，姐姐的房門也是打開，隨後從里面走出一道靚麗的身影。
姐姐穿著一身白色的絲質長裙，頭戴著一頂黑色漁夫帽，整個人顯得出塵清麗，優雅無比。
可我注意到她臉上化了一個淡淡的妝容，櫻唇比平時顯得更紅，雙腮也是微微泛著紅，少了一點清冷多了一絲少女的俏麗。
“姐，你要出去嗎？”我看了一下全身打扮好的姐姐，開口問道。
姐姐眼露警惕地看著我，隨後慢慢朝門口走去，見到我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後，她先打開門，然後開始換鞋：“我不在家吃飯了……小姨今晚好像也要出去挺晚的……晚飯你自己解決吧。”
看著眼前難得打扮起來的姐姐，我忽然想到一種可能性，心酸問道：“姐你要跟誰出去吃飯。”
“關你什麼事。”姐姐換上一雙鞋子後，淡漠地看著我，然後轉身欲出門。
“是蔣凡嗎？”
我不甘地問道。
“是，你開心了嗎？”
姐姐冷冷地說了一句話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就用力關上了門。
我站在原地，看著禁閉的大門，心中涌上無邊的酸澀。
*
“學……學長？你找我干什麼啊？”
還是穿著一身土氣校服的顧輕染睜著一雙水霧蒙蒙的桃花眼，不解地看向她身前的我。
我抬頭看了一下眼前的小別墅，微微咋舌。
她家還挺有錢的……不過就是這人父母沒良心或者說是她沒膽去找自己父母要生活費……
微微搖頭，我將手上的袋子遞給眼前的小姑娘，輕聲道：“今天中秋節，我拿點月餅給你。”
顧輕染眼睛微微亮了一點，可想到那位讓她叫姐姐的女生說過的話，她又迅速地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隨後低下頭去，問出了困惑自己許久的問題：“學長……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我有些奇怪地撓撓頭，咧嘴笑道：“不是跟你說過嗎？你長得很像我妹妹。”
顧輕染聽了之後，頭低得更加之深，以免身前的男生看見自己臉上的異色：“學長沒有騙我嗎？”
“我沒騙你啊，好啦，快點回去吧……”我捏了捏她的臉蛋，隨後拍了拍她的肩膀。
送完月餅，接下來就去跟楚清荷約好的蒼蠅小館一起吃晚飯。
吃完飯，就去陪她逛逛街，買點東西什麼的……結束之後，大概率還是有足夠時間給我去拿眼鏡。
然後我拿著眼鏡回去，剛好能夠跟姐姐道歉。
完美！
就在我回想著今晚的安排的時候，我看到眼前的顧輕染一動不動的樣子，有些奇怪地喊了喊她。
可小姑娘身子一抖，聲音有些小：“學長……你不要對我這麼好……可以嗎？”
“嗯？為什麼？”我見顧輕染再次露出跟半個月前不一樣的地方，覺得有些不對勁。
“我……我……我不配……學長你走吧……這個月餅我不收下……你肯定不願意……所以我就收下了，謝謝你……但以後學長你能不能不要來找我了？我……我不想見到你……”
顧輕染說話又開始磕磕巴巴。
能察覺到她的情緒波動有些大，我聽著她的話音，心中有些奇怪，但奇怪歸奇怪，我對她所說的話還是莫名有些惱火的。
“輕染，你有什麼事情，能直接說出來嗎？不要藏著掖著。”
顧輕染聽到後，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一般地抬起頭，認真地看向我，氣勢非常足、語氣十分堅決地道：“學長，我不喜歡你在我身邊，這個理由夠了嗎？你不要再找我了！”
小姑娘說完後，喘著粗氣，最後又是緊張地低下頭去，仿佛剛才說出那句氣勢十足的話的人不是她。
我聽了之後，沉默了一會兒，眸光黯淡下來，嗯了一聲後，跟她道了一聲再見，就轉身離開了。
怎麼會這樣……
一而再，再而三……
先是媽媽……再是姐姐……現在又是顧輕染……
見到掉落在路邊的易拉罐，泄憤一般地上前用力一踢。
易拉罐被踢得非常遠，響起了一陣陣噪音。
聽著易拉罐摔得霹靂哐啷的聲音，我突然感覺到自己像是被什麼蒙蔽了一樣。
似乎有一只無形的手，推動著這一切。
是誰？
我看了眼天上皎潔的明月，撿起了剛才踢過來的易拉罐，將其丟到了垃圾桶里面。
*
“沉淵，你今天怎麼悶悶不樂的？”
倚在欄杆上，楚清荷看著眼前江河之上被映得零碎的月亮，聲音像風那般輕柔。
吃飯……逛街……看東西……
一晚上也是悄然而逝……
作為分別之地，我順著楚清荷的意思，來到了最近的一條長堤上，陪她一起看江河海湖。
我看著今晚上身穿著一件淡藍色格子衫，下身一條米白色長褲，因為出來約會還因此化了一個淡妝，顯得更為精致漂亮的楚清荷，回道：“清荷，你有沒有事情瞞著我……”
楚清荷奇怪地扭頭看向我，那有些紅潤的臉蛋上透著不解：“什麼瞞著你？”
不是她……啊。
我笑著搖搖頭，愈加靠近她，隨後和她一樣，靠在欄杆上，“清荷，你之前還沒說完你家的情況呢……這不就是瞞著我嗎？”
青絲被晚風吹得紛散，正准備伸手將其歸攏好的楚清荷忽然感受到身邊的大男孩先了她一步抬起手來，摸上了她的秀發。
鼻間傳來男生那男性荷爾蒙的氣息以及他身上獨有的沉木香味，楚清荷俏臉微紅，有些害羞地不敢跟面前男孩對視，她微微低下了頭，輕聲道：“你知道我家的情況能干嘛啊……”
“額……未來娶你？”
“哼，未來還長，你又知道我一定要嫁給你？”
“總得讓我有個准備嘛。”我將面前少女的頭發弄好之後，柔聲地回了她那一句話。
“哼……”聽到我的打趣之後，楚清荷嘴角微微翹起，不過似是想到什麼，她又低下了頭，聲音有些落寞：“我現在沒有親人了……”
“啊？”我有些意外。
楚清荷直接將頭靠在了我的胸膛上，“我所謂的親人，不過都是些對我手上財產虎視眈眈的渣滓罷了。在我爸媽意外去世之後……我曾投靠過他們……但我受到的，全都是他們的虛與委蛇。他們表面關心我……實則目的也是為了讓我能念他們的好，在未來我接任我們家的時候，能夠對他們有好處。”
聽著楚清荷的話，原本還有些緊張於她直接靠過來的我突然想起了林夕水之前跟我說過的四大家族這一事情。
我想了想，還是覺得有必要問問，便小心道：“清荷……你們家族很厲害嗎？”
“沉淵……你能先聽我一句話嗎？”楚清荷的語氣愈發落寞。
我愣了愣，隨後點點頭：“啊……你說……”
“在我的家族里面，是沒有真心可言的，一切事情，都會牽扯到利益這二字。但是……我能保證，在現在，不牽扯到家族，我對你……是真心的。”
我有些奇怪，從她的這句話里面，我覺得她是知道什麼的。
但她就是不直說……
可無論如何，她願意這麼提醒我，這就是她的真心了……
“沉淵……我楚家，其實有四大家族稱呼的……”楚清荷說著，感受到身前男孩的微抖，她急忙伸手將他抱住，“你能相信我嗎？”
我垂眸看了一眼依舊將臉靠在我胸膛的少女，腦海中回蕩起林夕水的那句話。
——要小心四大家族的人。
楚清荷現在自爆了。
那她現在對我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我心里面陷入了彷徨。
特麼的，這個中秋節還讓不讓人過了？
繼顧輕染之後，楚清荷又給我來一波大的是吧？
我有好感甚至喜歡的女人一個兩個都怎麼了？
現在就剩小姨了吧？我今晚回去會不會也被她來一波大的？
就在我心里從慌張到開始消遣慢慢過渡之時，突然感受到楚清荷用力將我抱緊。
“沉淵，我不喜歡中秋節……”
我點點頭，有些承認。
我現在也不喜歡了。
“我爸媽他們，就是在中秋節走的……”
聽到這話，我愣了愣，最後等了好一會兒後，終究是抬起手，溫柔地將懷里的少女抱住，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家族家族……去他娘的。
現在擺在我面前的……終究還是我的女朋友……
是一個需要安慰的女生。
“別難過了，要是不嫌棄，我以後都在你身邊。”
說出這句話後，我有些驚訝於現在自己能夠如此厚臉皮地說出這樣類似於宣誓的話了。
我怎麼真的往渣男這方向走了啊……
原本我也只算是博愛而已啊。
想不通，任其隨風去吧……
突然看到懷里的少女抬起了頭，臉頰紅撲撲的，並且還撅起嘴來。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選擇低下頭去。
嗯……
唇膏真好吃。
額……
不對！肌膚接觸了！
可或許是此刻的愛，超過了欲，我並沒有感受到多少欲望的衝擊，反而心如止水，輕柔地跟面前真正獻上實際初吻的少女，接著吻。
良久，唇分。
楚清荷面帶羞澀地看著身前的我，“你第二次親我了……”
我撓了撓頭，心想不是你先抬頭撅嘴的嘛……
不過想到的確是我親下去的，我眨眨眼道：“額……體驗比第一次還好吧？”
“你還好意思說，當時還磕到我，疼了我好幾天。”
“哈哈，那要不要再來多幾次？”
“不了，你不是要回去了嗎？”
“喔，那好吧……嗯……清荷，別傷心了。”我看了眼時間，見到時間也的確差不多了，但我還是擔心她的情緒，最後就開口安慰了她一下。
楚清荷聽後，溫柔一笑，“知道啦，我的男朋友～”
我也是笑了起來：“那就好，我的女朋友～”
說完這句話後，我便轉身離開了。
看了眼江面上倒映的月亮，我舔了舔嘴唇。
其實中秋節好像還行？
那還剩姐姐的眼鏡……得快點過去拿眼鏡了啊……
……
還留在原地的少女看著自己的男朋友走遠直到看不見蹤影後，長呼了一口氣，重新看向江面。
要是他沒有鑰匙……只喜歡她這麼一個女人，該多好？
“呀哈，看我發現了什麼～”
一道嬌俏的聲音從耳邊響起，楚清荷默默地扭頭看去，隨後又漸漸低頭，直視著眼前只有一米五幾卻有著一雙豪乳的小蘿莉。
她眨了眨眼，扭回頭，看向面前的江河：“裴煙許裴小姐，有何貴干？”
“小清荷，你跟小淵淵好上了，交往多久了？”裴煙許趴在欄杆上，她的身高，剛好能扶在欄杆上。
楚清荷撐著欄杆，柔聲道：“不關裴小姐事吧？”
“若是放在以前，你要是說我這同桌能俘獲楚大校花的芳心，我是難以置信的。可現在嘛，事實擺在我面前，我不得不信了啊。那麼，讓我猜猜……小淵淵能俘獲楚家少家主的心的緣由……吧？”
楚清荷將被夜風吹得紛亂的青絲歸至耳後，隨後慢慢道：“來，裴小姐可以猜一猜。”
裴煙許托腮，趴在欄杆上，扭頭看著楚清荷：“聽說最近，欲淵之鑰現世了。小淵淵，就是鑰匙……吧？”
楚清荷淡淡一笑，“裴小姐大可不必如此試探我，沉淵是不是，你能不知道？”
裴煙許眯了眯眼，輕聲道：“欲淵之鑰所對應著的九扇見欲之門，必是最為頂尖的靚男俊女。並且欲淵之鑰也從一開始，就被詛咒了有四扇門，一定分屬我們四大家族。現在黃家和秦家那邊都有消息，說是最近他們家里面，有女的感受到欲淵之鑰氣息了。”
“可你不確定，是因為你就是你們族內最好看的女生，但沒有所謂的感應，對否？”
“嗯……”裴煙許點點頭，“我作為主族唯一的千金，沒有感受到祖先們記載下來的現象。”
“呵呵，沒有想過你們裴家的門，在旁支嗎？”
“不可能！就算真的在旁支，也沒有我好看的……”
“萬一呢？”
裴煙許聽見這話，有點想發火，可看著楚清荷一臉矜笑，眼底里滿是冰冷的樣子，她收斂了脾氣，淡淡道：“不說這個了……說回你身上的事情，你這麼高傲的人，能看得上小淵淵嗎？”
“凡事皆有例外，不是嗎？所以你跟沉淵接觸過，可你並沒有感受到什麼異樣，但又因為我跟他走得近了，你就懷疑……他拿著鑰匙？”
裴煙許點點頭，正想開口解釋，但楚清荷的聲音先一步傳來。
“但你的自尊，對自己樣貌的自信，在提醒著你，沉淵並沒有拿著鑰匙。你不會承認，你們家里面，還有比你還好看的女人。”
楚清荷淡淡地說著，將身旁童顏巨乳的蘿莉的內心想法，一一劃開，一一展露出來。
裴煙許沒有發火，而是眼露迷茫：“是真的沒有啊……”
楚清荷恬靜一笑，望著天上一年之中，最為明亮皎潔的圓月，輕聲道：“誰知道呢……畢竟……有人連性格，都能隱藏很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