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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10章 出手相助

山海圖 喵喵大人 8708 2024-03-05 22:57

  “青姐,你醒了麼,船已經靠岸了。”

  畫舫剛剛停靠岸邊,沈岸平便敲響了慕青君的房門。

  兩人昨夜並沒有睡在同一間房,雖然沈岸平很想與慕青君同床共枕,但卻給慕青君拒絕,他只能睡在隔鄰。

  房內傳來慕青君的回答,顯然她此時也已經起床。

  “你先下船准備吧,我梳洗好了就出來。”

  “哦,那青姐,我就先出去了。”沈岸平應了一聲。

  慕青君簡單地梳妝完後,便打算到隔壁去叫秦天胤起床,並交待他一點下船的事宜。

  她自然是不想讓沈岸平知道秦天胤昨夜一整晚都在畫舫上,叫沈岸平先下船也是這個原因。

  剛剛打開房門,慕青君便瞧見本該下了船的沈岸平去而復返,且面上帶著無比惶恐的神色。

  “不好了,青姐,不,不好了……”

  他的神情看上去十分焦灼不安,走近來時,慕青君見到他的嘴唇看上去都像在哆嗦著。

  她訝然問道:“怎麼了?”

  沈岸平的額頭布滿了汗珠,他此刻臉色蒼白,手腳看上去都似在發顫,他語無倫次地道。

  “家,家族里來人了,我,我爹他,我爹他……”

  慕青君心中一驚,她按住沈岸平抖顫的身軀,沉著聲道:“冷靜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沈岸平哆哆嗦嗦地告訴慕青君,沈家十萬火急地來了消息,沈岸平的父親,沈家家主沈立,突然病危,情況極之危急。

  沈岸平的父親臥病在床已經多年,沈家財大氣粗,在南境人脈極廣,什麼樣的靈丹妙藥弄不來的,但沈立身上的病情卻是有些古怪,沈家這些年不知試了多少靈藥,請了多少名醫,都對沈立的病情束手無策,只能一直用各種名貴的藥物為其延續生命。

  慕青君還有些奇怪於他們的船才剛返回不周城,沈家派來的人便第一時間趕來匯報。

  在艙外,慕青君見到了沈家派來的信人,對方緊張萬分地告訴她,是沈家夫人派他來請少爺與她一同返回沈家的。

  慕青君這才知道,沈岸平的父親病情已經嚴重到了難以挽回的地步,恐怕是撐不了多久了,難怪沈岸平如此倉皇失措。

  慕青君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心中一嘆,唯有輕聲道:“看樣子,我們唯有立即返回沐水城了。”

  “下邊的人都來齊了沒有,讓他們動作快一點。”沈岸平大聲地叫道,“人齊了就馬上啟航。”

  沈家來報信的人是先到了眾人下榻的莊園里,得知自家少爺與未來少夫人夜游不周城去了,立時匆忙趕來,恰巧在岸口處碰見。

  留在莊園里的人一時半會還有不少東西沒收拾完,便慢了一步,縱然沈岸平此刻有多火急,也不能說就這麼撇下他們。

  一兩盞茶的功夫後,沈家的人終於全部都到齊。

  至於沈岸平此次邀來的一幫友人們,知道沈家發生重大事情要處理,自是托一眾下人來與沈岸平告別,沒有前去打擾。

  見人到齊,早已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般的沈岸平,便急不可奈地催促道。

  “啟航,馬上啟航。”

  這時,慕青君的貼身侍女春香和冬香急急地小跑過來,道。

  “小姐,秦公子他人不知跑哪兒去了,一大早起來,我們都沒有看見他人。”

  慕青君剛想回答說秦天胤已經上來了,話未出口,一旁的沈岸平聽到她們的話之後,臉色當即就是一沉,道。

  “現在都是什麼時候了,還管那無關緊要的小子作什麼,啟航,趕緊啟航!”

  “可是……秦公子他人生地不熟,小姐……”

  冬香一聽,面上登時露出焦急之色,不由得求助般地望向自家小姐。

  慕青君見狀,便回答道:“天胤弟會跟著一塊去的,你們不用擔心。”

  卻不曾想,她的話卻無意中惹起了沈岸平的深深不快,他面對著未婚妻,竟是罕見地有些微怒地道:“青姐,眼下這般節骨眼,你還要顧及著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子作什麼,給他留點盤纏,對他就是人至義盡了,你還要帶他一起回我們沈家做什麼?”

  慕青君不禁皺眉道,“你又不是不清楚,天胤弟他涉世未深,在南境人生地不熟,值此混亂世道,留他孤身一人不知會碰上多少危險。”

  “所以呢?”

  “所以,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論你怎說都好,我都是絕對不會舍下他自己一個人的。”

  “也即是說,青姐你是無論如何都決意要帶他一起上船的了?”

  “不錯,就算你如何反對也沒有用,我定然不會留下他一個人的。”

  面對慕青君毫不留情的駁斥,沈岸平臉色無比的鐵青。

  一旁的冬香等人尚是頭一回見到她們的未來姑爺跟自家小姐吵架,都嚇得不敢插嘴了。

  沈岸平這一刻真的是氣得渾身發抖。

  他的父親此時病重,他心急如焚地想在第一時間趕回家族,可是心愛的未婚妻在這等重要的時刻,心里想的卻還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子。

  甚至還當著船上這麼多下人的面,毫不留情地駁斥自己,絲毫不給自己這未婚夫半分臉面。

  沈岸平臉色鐵青,幾近扭曲,他幾乎是紅著眼睛吼著道。

  “什麼狗屁的救命恩人,從災地里出來,青姐你就對那姓秦的小子溫柔以待,關懷備至,對著我這未婚夫,你卻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我看你根本就是見他長得好看,喜歡上了他!”

  “他算什麼東西,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小雜種罷了,我話放這里,今日只要有我在,他就別想上這船!”

  “你……混蛋!”

  看著沈岸平幾近於猙獰的臉,慕青君氣得臉色漲紅。

  她知道沈岸平隱隱地有些妒忌秦天胤,卻完全沒有想到他對秦天胤的妒忌竟到了這般地步,當爆發開來之時竟會是這般模樣。

  這一刻,她氣得是怒火攻心。

  秦天胤又怎會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人物?

  他是天葵聖女的愛子,白衣劍君之子,駱子晉的徒弟,甚至論這一層身份來看,他還是五行宗最名正言順的傳人。

  你沈岸平身為沈家少主,身份確實非同一般,但與秦天胤相比,他上面隨便任意一樣身份拿出來,都足以讓他所謂的名門出身變得一文不值。

  沈岸平連一丁點瞧不起他的資格都欠奉。

  但問題是她想解釋卻不知該作何解釋,在沈岸平的面前,她絕對不能夠將秦天胤的真實身份公布出來。

  此時的沈岸平顯然已被妒忌衝昏了理智,甚至破天荒地第一次與她發生激烈的爭吵,這個時候說什麼他都聽不下去,她也絕對不能說。

  秦天胤的身份不僅非同尋常,他所懷的神靈之血,以及在山海秘境中所領悟到的神異功法,一旦泄露出去,後果將極其嚴重。

  這正是慕青君為什麼明知在沈家家主病重,一個外人絕不適宜登門的情況下,仍然堅決要帶上秦天胤的原因。

  因為她知道秦天胤涉世未深,對中土世界的一切仍懵懵懂懂,一個人亂跑,很難保證他不會被有心人察覺到他身上的秘密。

  慕青君俏面布滿寒霜,她冷冷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稀罕你送的這艘船,沈家我不會去了,我即刻就帶天胤弟一起回慕家。”

  她轉過身去,看也不看臉色大變的沈岸平一眼,徑直地往秦天胤的房間快步走去。

  春香和冬香早就因為二人的爭吵而嚇呆了,反應過來之時,連忙追了上去。

  “小姐……”

  “小姐,你……”

  二女跟隨著她,追進了一間空空如也的艙房,皆愕然止步。

  她們瞧見自家小姐神情焦急地在艙房里尋找著什麼,還喊了好幾聲秦公子的名字。

  慕青君遍尋不獲,變得緊張起來,她看見房間中央的小圓桌上用硯台壓著一張白紙,連忙慌忙地拿起紙張,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秦天胤離開時留下的話。

  “君姐姐,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就先去吧,不用因為我而跟人吵架,我一個人去找師娘沒問題的,你不用擔心,我有地圖,知道路怎麼走。等我找到了師娘,我會第一時間回來找君姐姐你的,君姐姐你放心。”

  慕青君放下信,滿臉緊張。

  “糟了,天胤弟一個人跑了出去,這下可怎辦才好,不行,我得去找他。”

  她往門外走,看見春香和冬香兩人在外邊,立即吩咐她倆叫上一眾慕家護衛,連忙散人手到城內去找人。

  艙外,沈岸平的氣稍微一消,立即就為自己剛才話說得太重而後悔不已。

  見到慕青君匆匆出來,連忙上去道歉,但慕青君卻連眼角都不看他,徑直地下了船。

  沈岸平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囁嚅著,只得重新跟上去。

  角落處,瞧見君姐姐一臉擔憂地四處在尋找自己,秦天胤內心感動,但卻並不打算現身。

  他方才在畫舫上親眼目睹到慕青君為了自己,跟沈岸平發生激烈的吵架。

  秦天胤知道沈岸平對自己其實不是多麼的喜歡,他表面上對自己的客氣,也僅僅只是看在慕青君的面上,對於自己救了慕青君好幾次的事實,沈岸平大抵心里根本不以為然。

  如果自己繼續留在船上,並且跟著慕青君前往沈家,後面定然還會引發君姐姐跟沈岸平之間的爭吵。

  秦天胤不想這樣。

  看著慕青君逐漸遠去的倩影,他握緊了拳,輕聲地說道:“君姐姐,你放心吧,等我找到了師娘,我很快就會來找你的。”

  他從懷里掏出了弄來的一張南境地圖,仔細地看了看,目光落在地圖的下方處。

  “我現在的位置在不周城,師娘所在的羅刹宮位於碧落谷,在不周城的南邊。”

  他收起地圖,仰頭望天,“路程好像不短呢,反正,先往南邊走就對了。”

  認定了方向之後,秦天胤便離開了不周城,一個人踏上茫茫的未知之旅。

  與慕青君的暫時別離,雖然令秦天胤心中略有不舍,不過他畢竟是少年心性,初次離開困頓了十年的山海秘境,踏足人世,眼前所見的一切皆是那麼令他倍感新奇。

  何況他也非是要永遠與慕青君分開,在找到他師娘之後,秦天胤定會回來找她的。

  所以分別的一絲愁緒很快就被他拋到了腦後。

  不周城四面環山,周邊數百里之內只有其一座大城,其余皆是連綿的山脈。

  不過連通外界的是前人開辟出的平坦官道,秦天胤便無需走那些崎嶇難行的山路。

  他順著官路大道一路往南,連續走了兩三日,以其迅速的腳程這才差不多要走出不周山。

  見到即將走出這連綿的山嶺,秦天胤心中振奮,不由得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這個時候,他的耳中捕捉到了一絲微不可聞的異響,秦天胤頓時停了下來。

  秦天胤天生擁有超凡的五官,五感與靈識遠非尋常人可比,特別是身處在這安靜的連綿山路之中,他的目力與聽力都得到了極大的擴散。

  因此他很輕松地捕捉到這一絲弱不可聞的異響,是打斗之聲。

  換作一般的人,碰上這樣的情況,多數人都會選擇明哲保身,不去踏這趟渾水。

  但秦天胤自幼受駱子晉的教導,在他的思維里,碰上了不平之事,那是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袖手旁觀的。

  所以,秦天胤決定去瞧一瞧,先看個究竟再說。

  他迅速地展開身法,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掠去。

  那方向位於茂密的山林之內,遠離官道,路並不好走。

  但對於自幼在山海秘境中成長的秦天胤而言,這當然是小意思。

  不過幾盞茶的功夫,他就朝著山嶺深處直入七八里,抵達了聲音來源的地方。

  由於不知此處發生何事,秦天胤十分小心地隱藏著自己的身形,准備憑借著超凡的目力,先看清楚場內的情況和虛實,再決定下一步行動。

  當他的目光透過茂密的樹枝,投射在前方的一片空林地時,秦天胤臉上露出了無比驚訝的神色。

  他怎麼也想不到,他會在此處看到一個認識的人。

  赫然是此前在災地里與沈岸平的友人們一同前來援助,先一步與眾人分手的林家大少爺林尋南,與他的一幫隨行護衛。

  而此時,他之前身邊所帶的那七名修為高強的護衛,這個時候有五人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僅剩下的兩個人也是渾身浴血,仍然強撐著身子,給正在同樣滿身是傷的林尋南包扎著傷口。

  而場內除了他們之外,再沒有任何其他的人了。

  毫無疑問,這場打斗在秦天胤來之前便已經結束,而殺傷了林尋南等人的對手已經不知所終。

  秦天胤當即現出身形。

  林尋南三人聽到後方突然傳來的異響,全都大吃了一驚,第一時間制出了手中的兵器。

  待看見出現的是一個陌生的清秀少年時,三人這才略微地松了一小口氣。

  而當林尋南認真地瞧清了秦天胤的長相時,他臉上愣了一愣,極之意外地道:“秦小兄,你,你怎會在這里?”

  林尋南與眾人在出了災地之後便先行分手,所以他印象中的秦天胤仍是那副灰朴朴的模樣,這刻見到他煥然一新,儼然一清秀的翩翩少年時,不禁相當吃驚。

  他身旁那兩個仍強站著身子的護衛也認出了秦天胤來,但他們的臉上仍然帶著深深的警戒,手里仍緊緊握著武器。

  秦天胤抓了抓頭,走了過來,“我是聽到有打斗的聲響,想著過來看一看究竟是怎麼回事,沒想到看到的卻是林少爺你們。”

  他左右望了望,臉上布滿疑惑。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們剛剛是在跟什麼人打斗?”

  林尋南松了一口氣,他擺了擺手,示意身旁的兩名護衛放松下來。

  這才一屁股重新坐回地上,滿臉的苦澀。

  “說來話長。”

  “什麼?”

  秦天胤瞪大了眼睛,極之吃驚地道,“林少的未婚妻給一幫神秘人綁架走了?”

  “他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綁架你的未婚妻子?”

  “我也不清楚。”

  林尋南緊緊地握住雙拳,咬牙切齒地說:“琳兒昨日從家里出來,准備來找我的時候,突然給對方擄走的。我窮追了對方一天一夜,好不容易在這里追上了他們,卻給他們連殺了五名侍衛,揚長而去。”

  “琳兒她又沒有半分修為,被他們擄走的這段時間定然擔驚受怕,可惡!”他恨恨地道。

  林尋南的未婚妻名叫韋菁琳,出身書香門第,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過卻不懂得半點武學。

  她人長得美貌無雙,性情溫柔體貼,與林尋南自幼定下婚約,二人感情一直很好,明年便打算完婚的了。

  卻不曾想,林尋南心愛的未婚妻會在半路上給一群神秘人擄了去。

  林尋南氣得一掌拍在身旁的一塊巨石上,那塊巨岩立即現出深深的裂痕,很快四分五裂,顯示出了他不下於凝氣境巔峰的高深修為。

  可就連林尋南這樣的修為,身旁還帶有七名高強護衛的情況下,仍給對方殺傷多人,揚長而去,可見對方的實力要比林尋南這邊強得多。

  秦天胤聽完他的話後,眼睛微微一亮,“你是說,擄走韋姐姐的一共只有五個人?”

  林尋南點了點頭,沉著臉色道:“一共五個人,共中有四個還是女的,個人臉上雖都蒙著黑紗,但看得出來都長得很漂亮。只是人長得漂亮,卻個個心如蛇蠍,我身旁這五名侍衛就是給她們所殺的。”

  林尋南劇烈地喘著粗氣,望向秦天胤,面上的神情無比焦灼。

  “我的傷勢不輕,至少要調息不短的時間,秦小兄,你我雖認識的時間不長,但這個時候我實在沒有其他人可以拜托了。可否請你立即趕往最近的奉城,把這件事傳達給奉城城主,請他派最精銳的人馬前來。”

  秦天胤知道奉城,他在懷里的地圖上有看到,距離他現在所處的位置應該只有二三十里遠,是不周城南邊最近的一座城鎮。

  林尋南與沈岸平同為南境四大世族的繼承人,有他開口,那奉城城主縱與他素不相識,也必將傾盡城內精銳前來相助,這般與林家攀交的機會可不是想有就有的。

  不過,秦天胤聽後,卻是認真地想了想,對他說道。

  “如果對方只有五個人的話,我想,我應該有辦法可以把韋姐姐安全地救出來。”

  林尋南錯愕了一下,定定地望著他,“秦小兄,你,你真能救出琳兒?”

  他猶豫了一下,說:“非是我懷疑秦小兄,而是那幫人的武功修為,任意一個都不會比我差多少,而琳兒她又不諳武事,弱質纖纖,實在是……”

  秦天胤自然知道他的擔憂,他認真地道:“我知道的,我並不是要跟他們硬拼,而是要找機會救出韋姐姐。”

  “我的修為雖然不強,可是我的身法有獨到之處,如果他們的修為跟林少你差不多的話,我想我應該有七八分的把握。”

  林尋南怔怔地看著他。

  他張了張嘴,好半響後,他才目光一凝,道:“好,那此事就拜托秦小兄你了,只要能安然地救出琳兒,從今往後,秦小兄就是我林尋南的好兄弟!”

  “我一定會盡力的。”

  秦天胤對他鄭重的承諾並沒有放在心上,他只是想著,林尋南師承於他師父的五行宗,如果要按照輩份的話嚴格上來說林尋南還算得上是他的師兄。

  就算他遇上的只是素不相識的路人,碰上這樣的事,他都會想辦法幫忙到底,更不要提林尋南跟他還有這一層淵源在,他自然要盡力而為了。

  問清楚了林尋南的未婚妻韋菁琳的模樣長相跟穿著之後,秦天胤便道:“好,我都知道了,我現在就追上去,等我的消息。”

  林尋南強撐起身子,鄭重地朝秦天胤一揖到地。

  “如此,便拜托秦小兄你了,若真能救出琳兒,秦小兄可直接帶他到這周邊任意一座城的城主府里,我收到消息會第一時間趕來。”

  秦天胤點了點頭,不再言語,如輕盈的雛鷹投掠入密林之中,身影迅速地消失不見。

  他迅捷如鬼魅般的身法,令到林尋南三人面上皆露出了難以掩飾的驚異之色。

  林尋南原本並不抱太大希望的,看見這一幕,陡然間也升起了些許希望。

  他撐著身子,艱難地咬著牙道:“琳兒那邊就先交給秦小兄,我們立即趕往奉城,派遣增兵前來。”

  耳旁風聲呼呼作響。

  兩邊的樹木飛快地朝著身後倒退。

  秦天胤眼觀四路,耳聽八方,一路朝山嶺深處急速掠進。

  他不時地停頓下來,半蹲下身子,辨別著地上模糊得幾乎難以辯論的痕跡,復又繼續往前追去。

  擄走韋菁琳的那幾個人,看樣子並不簡單。

  在這滿是泥土軟泥的山嶺內一路奔馳,地面上留下的痕跡竟連他都有些難以辯認。

  好在秦天胤發現其中有一個人留下的腳印要比其他的四人更深一些,應該是那人手里還帶著一個人的緣故,以至留下的痕跡較為清晰。

  連秦天胤這樣一個在山海秘境里成長大,日常追蹤各類荒獸異獸的人,都要費上一些功夫才能辨別出這些痕跡,看樣子,這幾個神秘人必有一套特殊的反追蹤秘法,可以躲避身後敵人的追尋,一般人想要追上他們還真有困難。

  對方行動的速度很快,最起碼跟秦天胤不停追尋的速度相當。

  他足足追了兩三個時辰,直追至暮色時分,才終於在一片紅杉林里追上了那幾個神秘人。

  她們身上皆覆著寬大的黑色披風,面上遮著黑紗,看不清她們的面貌,但從她們修長的體態來看,她們的年齡應該都很年輕。

  此時,她們其中有一人的手里摟攬著一個一動也不動的長發女子。

  那女子看上去約十八九歲的年紀,一身水綠色的繁花宮裝,眸眼緊閉,從秦天胤的角度望去,瞧起來似乎昏迷不醒著。

  她一頭青絲散披在削瘦的雙肩上,未施半絲粉黛的潔白面容,雖是美眸緊閉,但她有著一對罕見的彎眉,如初露的新月,給人一種難以言述的柔美。

  她人雖昏迷著,但那種如畫卷美人般的如詩氣質,卻是怎麼掩藏也潛藏不住。

  秦天胤追來之前有聽到林尋南對他的未婚妻的相貌描述,見到這昏迷之中,長得柳眉杏眼的婀娜女子,其外貌與穿著皆與林尋南的描述一致,立時就確定她是被擄走的韋家小姐韋菁琳了。

  秦天胤心中有些驚訝,這位韋姐姐長得可真是漂亮,幾乎跟君姐姐所差無幾。

  他凝神關注著前方幾人的一舉一動,思索著解救之法,這時秦天胤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

  “咦,奇怪了,對面怎麼只有四個人,不是還有一個身材高瘦的男人嗎?那人跑去哪了?”

  林尋南明明說對方有五人,四女一男,其中那身材高瘦的英俊男人修為最強,此前雙方發生激斗的時候,那男人在手里還帶著一個人的情況下,仍輕松自在地應付林尋南的全力進攻。

  眼下那人卻不在,不知到了哪里去,獨留下這四個女的。

  秦天胤幾乎有一種要強行奪人的衝動。

  但理智卻是讓他把這誘人的想法硬生生壓了下來。

  因為這幾個蒙著黑紗的女人,此時將昏迷的韋菁琳團團圍住,不論秦天胤從哪個方向奪人,都無可避免地要跟四女硬碰硬,以他現時的修為仍沒法辦到,一個不好還可能打草驚蛇。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先靜觀其變,再暗中找機會出手。

  他隱藏身形,藏於林中,約小半個時辰之後,秦天胤看見那幾個女人把昏迷的韋菁琳帶出了不遠的樹林。

  他連忙悄悄地跟上,不多時,秦天胤就看見一個身穿青衣,面容白淨英俊的,駕著一輛由兩頭通體血紅的駿馬牽引的華麗車廂停在山嶺外的官道大路上。

  秦天胤看到,那青衣男子全程瞧著幾個同伴將韋菁琳扶上車廂內,眼中露出渴望與遺憾交替的神色。

  “這麼一個嬌滴滴的絕色美人兒,當真是看得令人無比心動,只可惜,她卻輪不到我等染指。”

  他身旁一個蒙著黑紗的同伴聽了,登時格格嬌笑道:“這般媚骨天生的人間絕色,我們無意中能撞見不知是走了什麼好運,只要我們安全地把她帶去給紀姑娘,你我幾人必然大功一件,屆時除了她,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的。”

  青衣男子一想,面上倒也相當振奮,只是語氣之中也難免仍有些許遺憾。

  “唉,可惜了,這樣一個如琬似花般的尤物,卻是怎樣也輪不到我的了。”

  “行了,別蹉嘆啦,趕緊把她帶去見九長老,這美人兒的未婚夫婿是南境林家的人,趁他尚不清楚我們的身份,早點交差,以免夜長夢多。”

  青衣男子點頭,隨後便驅策著車子,朝前方駛去。

  秦天胤見他們走遠,立即現出身形,遠遠地吊在他們的後面,一路追奔。

  夜幕很快垂空。

  前方的馬車早已從官道叉進了一條小道,仍在一路疾奔。

  青衣男子驅策的那兩匹紅馬相當神駿,一路奔馳,數個時辰的功夫便跑出了數百里遠,這個方向早已經遠遠偏離了秦天胤此前要去的南邊。

  一座規模不大,但卻燈火輝煌的小城遙遙地出現在前方,那是不周城以東數百里外的一座名叫文城的小城鎮。

  秦天胤僅僅只是在懷里的地圖看過它的名字,對於那座城市的一切自是一無所知。

  高聳的城牆已然在望。

  車子去勢不減,那青衣男子還揚起手中的長鞭,令得兩匹紅馬加快了腳下奔跑的速度。

  秦天胤見雙方的距離被拉遠,不得已,只好加快追逐的速度。

  但就在這時,一道銀鈴般悅耳動聽的聲音從身側不遠處傳來。

  “喂,給我站住。”

  秦天胤眉頭一皺,但他根本無暇去顧及這道突如其來的聲音,腳下速度不停。

  “本姑娘叫你站住,你耳朵聾呀。”

  聲音似乎有點惱了,但秦天胤仍不予理會。

  “臭小子!”

  秦天胤的眼前陡然揚來一條長長的黑影,他心中一驚,身形硬生生地止住。

  只聽見“啪”的一聲勁響。

  那黑影赫然是一根長鞭,它來勢極洶,鞭尾後發而至地在離秦天胤面前不到數寸的地方爆開。

  如不是秦天胤的神影身法收發由心,身形硬生止住,這一刻他的臉不說給這一鞭甩開花來,也至少會給狠狠地抽中。

  他僅僅只是沒有理會對方,這聲音的主人便惱羞成怒下毫不留情的出手,饒是以秦天胤的好脾氣,此刻也不禁有些生氣。

  “你……”

  他有些惱火地轉過身,正欲對聲音的主人怒目而視。

  月色之下,一團清麗的紅影俏生生地出現在他面前。

  秦天胤一看之下,登時就有些呆住了。

  迎面走來一個年紀與他相仿,穿著一身紅裙的美貌少女,一把收回手中的長鞭,笑吟吟地朝他步來。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像永遠帶著笑意似的,面容看起來說不出的嬌憨可愛。可是她那對烏黑明亮的大眼睛里,卻分明透著一種狡黠與精乖。

  她似乎也沒有想到,自己攔下來的人是一個年齡與她相若的清秀少年,微一錯愕之後,面上笑意更盛了。

  “喂,你干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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