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這姐還有搶美女的愛好呢
薩木措是雪山融水形成的湖泊,分為內湖和外湖,面積很大。
談霏玉一行人沿著湖泊走了一個小時,最後陳靈明顯已經開始體力不支,便提前回來找地准備過夜。
這里天黑以後氣溫很低,有牧民家帶火爐的小房間較為暖和,但小房間是通鋪,談霏玉跟她們一行人今天才剛剛認識,何況還有三名男生,其他人也覺得不妥,於是換了家營地,房間更大,雖然晚上肯定沒那麼暖和,但睡覺相對而言比較方便。
要不是換地,根本也撞不上夏眠,也不會知道她這麼狼狽。
她停在原地,身後楊雲菲不解問:“怎麼了?”
白瑪和夏眠的口角經這兩天相處已是家常便飯,好比醫生遇上不聽話的病人,夏眠倔強的令她氣急,有新人進來,兩人沒再爭吵抬頭看過來。
談霏玉回神,見夏眠看到她時明顯變化的表情,抿唇走過去。
女生臉頰浮著異樣潮紅,其余皮膚卻是蒼白無比。談霏玉看著她手中的氧氣罐,沉聲問:“怎麼了?”
不是問夏眠,而是衝她一旁的白瑪。
白瑪愣了會反應過來道:“她高反嚴重,我勸她回去不聽,偏要待這。對不起沒打擾到你們吧?”
楊雲菲一伙人跟過來,其中男生道:“我這有藥,要不要喝點?”
“喝過了,吃東西還是照樣吐。”白瑪說完轉頭對夏眠道,“你今晚繼續待這可能會感冒,到時候比現在更難受。”
夏眠沒說話,眼神可疑地瞟向一旁,她平時犟得跟頭牛一樣,現下竟然沒反駁,白瑪正奇怪著,便見剛才進來的漂亮女人一把抓住她手腕。
“跟我走。”
夏眠沒動。
眾人驚,看不明白這是什麼戲碼。
“這姐還有搶美女的愛好呢?”氣氛太過詭異,楊雲菲站在後面對陳靈小聲嘀咕。
陳靈拍了她一巴掌,疑惑喚道:“姐姐?”
“姐姐……?”半靠在床上的女生抬眼看過來,她面容是宛如精雕細琢後的精致,臉上高反產生的紅暈反而給她蒼白皮膚添了抹血色,病怏怏的好看,那雙眼睛更是出眾,垂眼時看著有幾分疏離,長睫一抬看向人時眸子帶著笑意卻又是萬分靈動。
了解夏眠的人才知道,她這笑虛偽無比。談霏玉便是其中一員。
女生抽回手彎眼仿若現在才看到她打招呼:“好巧啊姐姐,這是你……新認識的妹妹?你們好啊,我叫夏眠。”
她細弱的手腕被捏出一圈紅痕,仍是固執的用盡力氣隱隱抗衡,談霏玉眼見她胸口起伏,松開手,表情晦暗不明:“你怎麼會在這?”
竟然認識?楊雲菲滿臉八卦地看熱鬧。
夏眠早猜到她會問,輕松道:“當然是來玩的,怎麼?姐姐來這還不許別人來嗎?”
談霏玉深深看了她一眼,就當夏眠因為她目光感到些許畏懼時,女人轉身走開了。
她愣愣看著,其他人見談霏玉走掉也一同跟著打了個招呼離開。
誰想到談霏玉竟真的就這樣干脆走掉不管她?
夏眠握了握手指,繼續靠回床上,經這一番倒是感覺沒那麼難受了。
白瑪沉默許久,遞給她一碗酥油茶,望著那一行整理行李的人問:“你在這就是為了等她?”
夏眠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道:“我不能跟她走。”
熱乎乎的酥油茶順著喉嚨滑進胃里,驅散寒氣,這幾日她經常喝竟也習慣了這個味道。
“為什麼?”白瑪停頓會又說,“既然你不能跟她走,那跟我走,現在開車回去還來得及。”
她說著作勢又要拉她,夏眠無奈穩著手中酥油茶:“小心別潑了。”
“她開了十天車千里迢迢來到這就是為了看日照金山,如果因為我看不了,那我豈不是成了罪人?”
“我剛才既怕她強行帶我離開,又怕她真的不管我……”夏眠聲音低下去,想到這幾日艱辛,如白瑪所說她一直在逞強,跟強求一樣,強求到最後還是破壞了女人的旅行,“或許我就不該來這……”
白瑪點頭深表贊同,對她的幡然醒悟感到欣慰:“沒錯,那你現在跟我回去吧。”
夏眠剛醞釀出來的幾分委屈還沒成型頓時打散,話鋒一轉冷笑道:“誰說的?我明天偏要和她一塊看日照金山。”
她偏執到了一定境界反而覺得豁然開朗,將手中酥油茶一飲而盡:“再來一碗……”
白瑪不理她了。
倒是有位男生過來遞給她瓶藥:“夏小姐,這是丹參滴丸對高反很有效,吃了身體能好受點。”
夏眠只帶了紅景天和葡萄糖,聞言接過笑著道謝,男生臉紅客套一番後離開。
她正要倒幾粒吃下去,白瑪突然將藥瓶拿走,仔細看了看又還給她。
“你怕有毒?”夏眠覺得有趣,白瑪明明看起來年齡不大,但行事小心謹慎,不像這個年紀應有的成熟,她想起店里天真愚蠢的女大學生,問道,“你多大呀?”
白瑪莫名:“21,那個吃十粒。”
嚯,比段苗苗還小。
夏眠吃完藥逗她:“那你應該叫我姐姐。”
白瑪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她,嘴唇開合,罵了兩個字。
“你平常就這麼罵你老板的?”
“當然不是。”
“…………”
那邊兩人吵吵鬧鬧,楊雲菲感慨:“怪不得老板見怪不怪。”
陳靈抿唇笑道:“不過看樣子夏小姐身體應該好些了。”
她看了眼談霏玉,談霏玉沒什麼表情。
大家都好奇她們兩個怎麼認識,但沒人不識趣的敢問,畢竟剛剛那氛圍詭異,這位姐姐一路性格都很溫和,現在罕見的沉默收拾著行李用品,低氣壓的眾人不敢打擾。
只有陳靈靠過去看著她手中的睡袋問:“這里面晚上需要用到這個嗎?”
那應該是給露營准備的,房間有牆隔溫,有床褥又有火爐。談霏玉放下,將行李塞進床底:“不用。”
“姐姐你是不開心嗎?”
女人聞言,顫了顫長睫垂眼道:“也不是。”
她又怎麼會因為見到夏眠而不開心。不管談霏玉到底是想見還是不想見,只要看到對方,那份欣喜便無法經由她控制,幾乎是身體的一種本能。
但就好像她出門為了散心,旅途一路過來已經快將塵世遺忘的時候,卻在旅途終點遇到她萬千心緒、一切煩惱的源頭。
似乎不管她到哪,天涯海角也躲不掉這個人。
而這個人隨著出現便又會帶給她新的平日極少出現的情緒,那些無法處理的情緒再度化成煩惱的一部分。剪不斷理還亂。